皇后娘娘城楼一跃,陛下重生情怯
作者:弈凌初
简介:
(男主重生,主打男主因为偏执逼死女主后重生改掉臭毛病哄妻后期超绝追妻火葬场。)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将军之女虞槿栀自小被册封为郡主,却遭谢瑜修强行掠入皇宫。众人皆知当今圣上谢瑜修虚设六宫独宠一人,却未曾想这位金尊玉贵的郡主入宫两年却未得名分,且在皇宫受尽折磨……
封后大典那日,身着凤袍的她从城楼一跃。
她说:“谢瑜修,我诅咒你这一生都将永远失去你所珍视的一切,生生世世都活在痛苦与悔恨中!”
一朝重来,这位少年帝王重回她私逃出宫之日。
他该是罚她的,罚她私自离宫,罚她离开自己,罚她一跃城楼留自己百年孤独。
可她哭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环抱双膝,她单薄的身影让人觉得一碰就会碎。
“不可以……求你……”她使劲的摇着头,泪水蜿蜒的脸上,荡漾出绝望。
帝王伸出手擦拭着女人脸上的泪痕。心里的矛盾让他放在一旁的手紧握成拳,在惊恐的目光下拥她入怀,也再一次彻底妥协,他舍不得啊。
“栀栀,不要怕我,好不好?”
再后来
“栀栀,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改的……”他跪在她脚边,像无数次她祈求自己一样祈求着她。
最后……
他一身血污,扯着她的裙摆:“我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第1章 逃跑惩罚
入夜
檐铃风吹,叮当作响……
虞槿栀紧握着手中的丝绢,面色紧绷,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马车在夜间疾驰。但她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她,背后更是一阵阵发凉。
突然间,马车停下,虞槿栀心口紧缩,她不敢出声,呼吸在夜风中化作一缕缕白烟。
外面传来轻微的闷哼声,虞槿栀眼里碎散的光一点点消失。
或许是长夜太过于安静,她似乎能听见马车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忽然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撩开了马车的轻纱帘幕。
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似是从骨髓里透出来的,让虞槿栀浑身颤栗,阵阵发抖……
“呵”低压的冷笑声响起,蕴含着无尽的冰凉气息。
虞槿栀的身子因为恐惧往后靠了去,本就狭小马车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窒息。虞槿栀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好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叫她无法呼吸。
“朕倒是不知你还能有这番本事,虞槿栀,你怎么敢的?嗯?”谢瑜修眸若幽潭,满是侵略。
谢瑜修,当今景国国君,继位以来更是以铁血手段镇压朝臣,素有暴虐之名。
而虞槿栀……盛安将军之女,因其父受先帝宠信,她深受皇恩,并册封为嘉裕郡主。自小与先太子定下婚约。然先太子因与逆贼勾结发动政变,惨遭废黜入狱。
谢瑜修登基后便将虞槿栀直接抢进了皇宫,后来一直囚禁于嘉裕宫,但入宫两年,无名无分……
今日宫廷盛宴,而虞槿栀便趁此试图逃离皇宫,可惜……
谢瑜修看着眼里夹杂着恐惧的虞槿栀,眼神一凛,眼里的冰霜冷的好像要凝结成实体。
他一把握住眼前小女人的手,虞槿栀惊呼出声,下一刻便被粗暴的拉下了马车。
手腕被捏的生疼,虞槿栀下了马车才看见,刚刚驾马的马夫现在已经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见状,虞槿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放开我,放开……”虞槿栀的那一点儿挣扎彻底的激怒了谢瑜修。
他将人狠狠的禁锢在自己怀中,眸色阴鸷:“你想要逃?虞槿栀,你怎么就记不住教训?你不是想逃吗?好啊,朕今日就带你出去!”
语罢,谢瑜修不顾虞槿栀反抗,直接就将人带上了马。
飞马极速,虞槿栀被他环抱在身前,风吹的脸生疼。
她的心都冷了起来,浑身颤栗不止,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又算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虞槿栀全身冰凉,她并不知道谢瑜修要带她去哪里,只觉得马出了城门后,周边的景致就变得越来越荒凉。
终于,马停了下来。
周围漆黑一片,只剩下那荒凉的月亮还散发着冷光。
谢瑜修将人从马上拉了下来,虞槿栀跌在了他的怀里,下一刻便被他压在了地上,恐惧弥漫心头。
这边草丛很深,谢瑜修一手护在她的后脑位置,一手放在了她的后腰:“你不是喜欢跑吗?外面就那么刺激?既然如此,那朕今日就满足你!”
“放开我,不要……不要!”虞槿栀被吓的喊了出来。
谢瑜修见她挣扎,所以握住她的双手反剪于身后。
幽暗之下,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显的更加凌厉,寒冷彻骨!
他轻轻食指微微蜷着挑起她的下颚,将女人眼里的惊恐看的分明,通红的眼眶让这份惊惧越来越清晰。
“下作之人从来没有资格求饶,你既害怕便不该试探朕对你的耐心!”
“朕想你很清楚,清楚你的反抗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之前的教训是还不够吗?”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落在虞槿栀的耳朵里却像极了地狱归来的罗刹恶魔。
他又一次用了虞槿栀最为恐惧和害怕的方式待她……
虞槿栀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毕竟已经没用了,不是吗?
……
眼泪从眼眶逃离出来后就藏进了发间,虞槿栀闭上了双眼,这一次的惩罚毫无新意……
她真的很怕黑,但这晚却久久的瘫软与荒郊草地,神情呆滞的凝视着冷月的悲凉……
雨停风歇,汗水岑岑
虞槿栀被他揽入怀中,谢瑜修拿过自己的披风裹在了她的身上,随后凑到她耳边。
“虞槿栀,没有朕的允许,你永远都只能臣服于朕的身下。你要是再敢逃,别怪朕真的为你打造一个笼子,再也出不去……你不要忘了,你所在意的人都在朕的一念之间。”
虞槿栀在他怀里发抖,分不清是冷的还是怕的。谢瑜修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温柔至极,但每一下都伴随着她的轻颤。
他将人从草地上抱了起来,不远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早已经停好了一辆马车。虞槿栀被他抱进了马车里,马车里备了碳火,暖烘烘的,可尽管如此,坐在谢瑜修怀里的她依旧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谢瑜修不知是从哪里拿的一个汤婆子,直接就塞进了她的怀里。
马车慢慢开始往前走,两人缄默无言,谢瑜修更是抱了她一路。
但虞槿栀心里只有绝望与无助,这一次的逃跑再一次失败,现在她正一步步的重新迈入那个囚禁自己多年的牢笼。
第2章 谋逆斩杀
嘉裕宫
虞槿栀是被谢瑜修一路抱进来的,可是刚在门口她便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甚至还有棍棒击打皮肉的声音,一个恐怖的想法在她脑子里面炸开,果然……
嘉裕宫尸横遍野,那些伺候太监宫女都倒在了血泊中,还有行刑的宫人拿着廷杖重重的敲击在嘉裕宫宫人的身后。
虞槿栀瞳孔猛缩,宫人端来了一张椅子,谢瑜修将人放在椅子上面按住:“伺候你的这十几个宫人因看主不力,朕下令全部杖毙,你今日便好好看着这些无辜之人是怎么受你牵连,因你而死的。”
一字一句,如利刃一般扎进她的心底,她嘶哑着声音,动作滞涩,满眼破碎的抬头看着他:“是我私自出逃,明明是我,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他们没错,他们都不知情……”声音掺杂着哭腔让人心疼却唯独激不起他的怜悯。
只听谢瑜修冷笑出声:“呵,为什么总是这样?那朕也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总是这样?明明知道不该做,却偏偏数次妄为,嗯?你是觉得为你而死的人还不够多是吗?从来就没有记不住疼的人,若是有,那一定是不够疼,既如此,朕今天便一次性叫你疼个够,来人!”谢瑜修眼眸里透着狠厉。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虞槿栀心里的不安被愈放愈大。
当她看清楚来人的那一瞬,虞槿栀瞳孔猛缩,瞬间崩溃,久久压制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失控:“爹爹!”
她声嘶力竭,正想要起身冲过去却被谢瑜修重重的按住,她坐在椅子上面动弹不得。
下首的老人蓬头垢面,万千银丝散在身后,脸上身上更是掺杂着无数血迹,看起来似乎已经晕死了过去。
“你父亲今日带领私兵守在城门之外,朕怀疑他有谋逆之心,所以派人捉拿,关押入狱。”谢瑜修凑到她跟前,唇角轻勾,笑的残忍,温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畔:“三日后……闹市处斩!”他故意说的很慢,然而在虞槿栀听到处斩两个字时,她久再也顾不得什么了。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力气,当下就挣开了他,随后砰的一声就跪在了谢瑜修面前:“不要……我求你,不要,爹爹绝无谋逆之心,你知道的。他今日在城门处也是为了接应我。陛下,谢瑜修,谢瑜修,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逃了……我求求你……”
她跪在谢瑜修的脚边,声音嘶哑颤抖,泪水蜿蜒爬满了脸颊。
谢瑜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良久,他蹲了下来,接着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颚:“你以前也无数次跪在朕面前求着朕,但是没有一次能做到,所以……这一次,朕又怎么可能再次对你心软呢?把人带下去。”
虞槿栀想要阻止,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谢瑜修用指腹一点点帮她擦拭掉脸上滑落的泪意,每一个字都带着残忍:“不害怕是因为代价不够,这一次便要学会记住了。”
虞槿栀摇着头:“不要……我求求你,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逃了,谢瑜修……”她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衣袍。
但是还没等她拉住,谢瑜修就别过了头,拂开她的手站了起来,眼里闪着晦涩不明的情绪说了一句:“带进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离开殿门半步。”他没有再看地上跪着的女人。
一直等虞槿栀被带回了内殿后,谢瑜修才转身看向她离开的方向,身侧的宫人走上前:“陛下可是要传旨?”
谋逆杀头之罪,自需拟旨昭告。
“去传太医给她瞧瞧。”谢瑜修答非所问。
宫人垂首,不敢多言:“是”他应下。
说到底,陛下或许也没有真的要下定决心处置罢了。
殿内
新安排过来的宫人已经帮虞槿栀换好了干净的衣物,她眼神呆滞,而今赤脚坐在床榻上,青丝如瀑全部倾洒在身后。
太医把完脉就离开了,宫女端来刚熬好的药:“郡主,奴婢伺候您服药吧。”这是驱寒的药,刚刚谢瑜修让人准备的。
虞槿栀看向宫女:“我喝药,你帮我叫陛下过来好不好?”她的喉咙几乎快要没办法说话了。
宫女为难,当下就跪在了地上。虞槿栀知道了她的意思,她眸光瞬间黯淡,端过这碗药就全部喝了去便不再做声。
宫女松了口气,等看着她喝完药后马上就退下了。
外面谢瑜修还没有离开,看着空了的碗:“都喝了?”
“郡主已经喝下了,不过……郡主说想要见陛下一面。”宫女回了一句。
“一会儿在殿内点上安神香,她就能睡下了。”谢瑜修没有答应。
“是”宫女退下。
谢瑜修就这样站在门口,两人之间的壁垒不只是这么几扇门。
在昏暗的室内,烛灯轻轻晃动好似随时就能熄灭一般。虞槿栀静静地坐在床榻边,她的双臂紧紧地环抱着双腿,头轻轻地倚在床边柱子上。
单薄的身躯在夜的掩护下颤抖,现在的她,眼里只剩下深深的黑暗,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所有的血色都被痛苦和绝望吸走。
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她闭上眼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不会的,一定可以有的,若是爹爹不在了,她又怎么可能独活?
谢瑜修……
云烟缭绕,殿内淡淡的香味让她眼皮越来越重,她再也睁不开眼睛,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慢慢睡去。
谢瑜修进来的时候,她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他放轻脚步慢慢朝着床榻走过去,见她睡下便主动伸出手将人扶着躺了下来,不过他才刚刚碰到虞槿栀的脸就发现自己的手濡湿一片。
哭了?
谢瑜修眼里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拉过被子给人盖上,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这一晚他在虞槿栀的床前安静的坐了好久,久到月亮落幕,星辰隐退才起身离开。
等虞槿栀再次醒过来时,床边早就已经没了人影,但她等来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尔虞氏槿栀,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宫中尽心奉事,克佐肃雍之德。深得朕心,今特此册封为皇后,三日后行册封之礼,以昭后宫典范。望尔能持之以恒,始终如一,光耀后宫,辅佐朕躬。
钦此。
立后……虞槿栀听到这道旨意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床头。
宫人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宫里谁不知道陛下对这位不一样?虽说在很多事情上粗暴残忍,手段酷烈了些,但也是旁人不可冒犯的,否则比冒犯了陛下本人还要下场惨烈,一时间叫他们都猜不透陛下的用意。
第3章 封后
三日后封后大典,可她还记得昨日谢瑜修便说过,三日后要将自己的父亲在闹市处斩。所以他是想以让自己封后那日成为父亲身首异处之日么?
“郡主,这是陛下差人送来封后大典要用的凤袍和凤冠。”宫人说了一句,后面大概有十来个宫人,手里都端着托盘。
虞槿栀无动于衷,只是自顾自的别过了头。
身侧的宫女也无奈:“放过去吧。”宫女说了一句。
“是”宫女端着东西退下,虞槿栀眼眶泛红。
整整三日,她没能见上谢瑜修一面……
封后大典当日
卯时刚至,虞槿栀就被宫人叫起来开始梳妆,她安静的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铜镜里面盛装打扮的自己,眼前一阵恍惚。
身后的凤袍曳地三尺,质感柔滑,在光亮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袍子上的金丝绣成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便是连那凤凰的羽毛绣得非常细致,仿佛即将涅槃一般振翅高飞。
袍子的领口设计得很高,贴合着虞槿栀的颈部线条,典雅高贵。袖口镶有精美的绣花,与衣身相得益彰。袍子的剪裁非常合身,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的身姿,完全就是量身定做一般。
“娘娘,时辰已至,该上鸾轿了。”宫女提醒。
这两日的天气算不得好,虞槿栀被扶上鸾轿。彼时的天空已经变成了铅灰色,云层厚重而低沉,仿佛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间,不远处传来雷声隆隆,不时划过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像是天空的怒吼和挣扎。狂风开始怒吼,卷起地面的尘土和落叶,形成一股股急促的气流。树木在风中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似暴雨来临的前兆。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你们可仔细着些,走稳当了,莫要伤着了娘娘”宫女对着抬轿的人吼了一句。
虞槿栀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只是安静的端坐在轿子上面,现在的她心里也不知所想,只是此前关于谢瑜修的凌虐越加清晰。
正当轿辇路过宫门不远处时,她终于开口说了这三日里面的第一句话:“停轿。”
贴身伺候的宫女看向她:“娘娘……”
然虞槿栀可不管这些人有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就要起身。宫人们吓了一跳,为了防止她受伤只好赶紧停下轿辇。
“娘娘”宫女上前想要搀扶却被她躲开。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不如吩咐奴婢们去做?”宫女明显开始紧张和担心了起来。
虞槿栀依旧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前面走,宫女害怕出现什么变故只得挡在她身前跪下,身后的侍卫也上前拦在了她面前:“请娘娘三思!”宫人们吼道。
虞槿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沉默良久后终于是说了一句:“我要见谢瑜修”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
“娘娘马上就能见到陛下了,奴婢们这边是送娘娘过去。”宫女劝道。
但是虞槿栀已经开始失控了,她摇着头:“我要见谢瑜修!我要见他!”语罢,她直接就将凤冠从头上摘下扔到一边,顺便扯下了发簪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让我见他!”时间要来不及了……
宫人们被吓了一跳:“娘娘您冷静些,奴婢们这就去叫陛下,这就去。”马上就有宫人赶紧去找了谢瑜修,但是虞槿栀这边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
她突然就要往前跑,侍卫们不敢拦,因为她手里面的簪子一直抵着脖子。等到了宫门口的位置,她看着门口的侍卫就直接往城楼上面跑去。
红色的凤袍外衣被她脱了去,头上的珠花也被她胡乱扯了下来。等谢瑜修到的时候,她已经站上了城楼的围栏上面。
谢瑜修看着披头散发的她身着一身红衣站在高耸的城楼上时瞳孔猛缩,从未有过的恐惧瞬间爬上心头。
“虞槿栀!你想做什么?下来!”他满身戾气,好像下一刻就能将眼前的人拆骨入腹一般。
空气变得湿润而沉重,道路上已经出现了小小的水洼,雨点开始稀疏地落下,打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虞槿栀看着不远处的谢瑜修,泪眼朦胧:“谢瑜修……”她叫着他的名字。
谢瑜修看着她手里面的发簪已经刺破了脖子,鲜红色的血迹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朕再说一遍,下来!”谢瑜修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声音里面的颤抖,以往的虞槿栀不是没有拿死威胁过他,但却没有那一次这么极端过。
“谢瑜修,我用我的命换我爹爹的命好吗?你放了他,你放了他!”虞槿栀情绪激动,她别无他法了。
但她的这句话却像是提醒了谢瑜修:“你要是敢死,朕就让整个虞氏陪葬!朕最后一次警告你,马上滚下来!”
虞槿栀眼里最后一丝希冀慢慢散去,风轻轻的抚过她的脸,吹起她凌乱的发丝。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谢瑜修的一整颗心瞬间被抓紧:“朕没有要杀你爹,你先下来……”他终于软了语气。
虞槿栀的眸光又一点点凝聚起来,谢瑜修看见了希望,他往前走了一步,伸出了自己的手:“下来,你下来了朕就带你去见你爹。”
她张了张嘴,握着手的发簪慢慢放下,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慌慌忙忙的从宫门处跑了过来,并喊了一句:“禀告陛下,罪臣虞晟已经伏诛!”
噔
脑子里面紧绷的琴弦瞬间四分五裂,虞槿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就连谢瑜修也始料未及。
“虞槿栀!”他正要上前却听见虞槿栀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句:“你不要过来!”她的簪子刺进了皮肉里,谢瑜修终于慌了。
“我不过来,你先下来”他的声音变得嘶哑,连自称都忘记了。
“虞槿栀,朕没有想真的处死你的父亲,他没有死,你下来,下来了就去找他,好不好?”谢瑜修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真的处死虞晟,所以他又怎么可能死?
但现在不是他纠结这个的时候,因为虞槿栀已经完全不信任他了。
“你还想要骗我,谢瑜修,我爹什么也没做,他什么也没做!”虞槿栀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谢瑜修现在有口说不清:“朕说了,朕没有下旨杀你爹,虞槿栀,你不要再胡闹了!”
虞槿栀哭得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我好后悔当时在那个雨天里遇见你……”她轻轻的说了一句。
谢瑜修身子一顿,那个雨天……
虞槿栀握着簪子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谢瑜修,我诅咒你,诅咒你这一生都将永远失去你所珍视的一切,生生世世都活在痛苦与悔恨中”她没有大吼,可是这样的语气更叫他恐惧。
“虞槿栀……”他开口叫道。
但就在这一刻,虞槿栀朝他伸出了手,随即便后仰了去……
“虞槿栀!”他伸手要去拉住她,可是就在指尖相碰的那一瞬间,彻底错过。
谢瑜修冲到城楼的围栏处,艳丽的身姿刺激着谢瑜修的每一根神经,若不是被人拦住,只怕当下就要冲了出去。
虞槿栀跳下的那一瞬间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慢了,她冷眼看着谢瑜修,心里竟奇异的生出一种快感,她这算不算赢了一次?这算报复吗?
可除此之外,她只觉得轻松,因为这罪孽的一切终于可以在今天结束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让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哪怕是疾风吹过她也并不觉得冷。风吹衣衫尽,雨打青丝结。此刻的她只盼着这风可以带着她去往一个最温柔的地方,那里有爹爹,有娘亲……
坠落无声却又震耳欲聋,她安静的躺在地上,身后一片血泊。她偏过头,看着毫无形象奔向自己的谢瑜修轻轻勾起唇角。
第4章 诀别,重生
那年她才五岁,第一次在皇后娘娘的门前看着大雨里面罚跪的谢瑜修,他卑微如狗,身后的太监用鞭子一直抽着他的后背,血水混着雨水流到了她的脚边,还弄脏了她的裙子。
谢瑜修,若有来世,我再也不要遇见你,更不会救下你!我再也不想被你盯上,囚禁后再百般折磨。如果有可能,我想做个自由人……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雨滴落在身上,血水弄脏了衣服,恍若一切回到了最初。
她听见的最后一道声音是谢瑜修喊的她的名字……
“虞槿栀!”谢瑜修跪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想要将人抱起来却又不敢碰她。
“虞槿栀……”他的声线颤抖的厉害,连声音都温柔了很多。
泪意模糊了视线,他的眼眶湿润了起来,鼻尖的酸涩让他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助。
“虞槿栀……你醒醒,我带你去找你爹。你把眼睛睁开,这次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了,也不罚你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你起来……”此刻的他就好像做错事的稚子。
见雨水淋湿了她的身体,他竟然仓惶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妄图要替她遮挡,可惜怎么也遮挡不住。手掌的缝隙就好像他们之间的裂痕一样,永远也不可能填充弥补。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谢瑜修将虞槿栀抱进了怀里,身后的宫人撑着伞叫着陛下,但他无动于衷,只是用手抚过她的脸颊,将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位置。
谢瑜修的脸抵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身子慢慢变凉,他的眼睛就如同充了血一般。他不知在哪里跪了好久,直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
“栀栀……”老人艰难的从喉咙里面挤出这么两个字,每一步路就如同灌了铅一样迈不动。这个人不是虞晟还能是谁?
谢瑜修没有理会来人,虞晟走到了他的面前,随即半跪在地,他颤着手想要摸摸女儿的脸,但见到自己满手都是脏东西的时候又停下了。
只见他慌乱的看了看,随后扯了身上的衣物就要去擦拭自己的手,他将谢瑜修推开:“栀栀别怕,爹爹带你回家。”语气坚定不移,泪水无所顾忌。
谢瑜修瘫坐在一旁,看到虞晟抱起虞槿栀的那一刻,他张了张嘴很想要阻止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
虞晟抱起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女儿出生那一天便是他这般抱着她去迎接这个世界,而今他也想要这样抱着自己的女儿,带她回家……
但还没等他走两步就觉得双腿一软,他现在的身子又如何能撑得住啊?但……父爱如山,他这座山要是都倒下了,谁又能护着他的女儿啊?
戎马半生的将军现在连自己的女儿都带不走了吗?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就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哪怕走上两步便跪上一次,直到膝盖全部被磨破……
“陛下”宫人撑着伞,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双目无神的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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