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在同伴新婚盛宴
作者: 巧克力流心团
简介:
【下本《失算》专栏可预收】
迟喻第一次见到江聿怀是十六岁的夏天,蝉鸣聒噪,她蹲在阴影里哭。
少年猝然翻墙跃下,稳当的落在她面前,桃花眼潋滟,懒洋洋地讲,“抱歉。”
她看着他今天上台领奖、明天上台检讨,潇洒恣意,风头无两,总有佳人在侧。
侥幸因堂哥是他朋友,较旁人离他近点儿,得许多照拂。
揣着暗恋心思风声鹤唳,难安于妹妹的位置。
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
好在得偿所愿,迟喻把幻想里的事情和江聿怀通通做了个遍。
*
毕业后久居帝都,某次出差回来忘了充电卡。
算着充电宝和笔记本的电量,找剩下的生日蜡烛照明,独独想不起去江聿怀哪儿。
一切安顿好后与友人挂语音被提醒才想起来。
她依然有他家的密码锁,两人住得相当近,但已不会再光临。
*
最后一次见江聿怀是在堂哥新婚盛宴。
那天他回绝许多人,滴酒不沾,散场时同迟喻讲,“我送你。”
迟喻笑着说算了,你不必再送。
结局be。
浪子回头,死路一条。
1、1
2157年10月12日巧克力流心团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围绕身边已六百天,你喜欢过我六十秒吗?
还期望知道这段相处里,被我暗恋得快乐吗?[1]
*
“我说过几次了?不要再跟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往,这些年他们从你这儿捞了多少好处?背地里说你傻逼,你不知道吗?家里钱大风刮来的吗?”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对吗?那是我舅,我帮衬他一下怎么了…….过不下去就再离呗。”
“离就离,谁怕谁啊?”
争吵声伴随着丁零当啷的砸东西声透过窗口传出去,少女佝偻着身体抱膝缩在沙发与立柜间的缝隙里,熟练的捂着耳朵等待这场争吵不休以某方摔门而去暂时休止。
“我告诉你于冰,这日子我要是再跟你过一天,我他妈的就跟你姓!”迟迅青筋暴起,怒喝着拍掉妻子手里挥舞着示威用的剪刀。
金属剪刀坠地,发出沉重的闷声。
红木地板被竖直的刀尖磕出块凹痕,露出内里的木本色。
迟喻望着地板的伤痕怔然,直到战火毫无意外的蔓延到自己这边。
两双怒目瞪着自己,咬牙切齿地问出回答过数十次的问题,“我们离婚,你这次准备跟谁?”
迟迅提点道,“这次我们不会再复婚了,你要想清楚再回答。”
所以应该想什么呢?每年拟定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书》,年年出幺蛾子因为财产分配不均或是别的原因没能分开。
从年幼时候抱着母亲大腿哭着央求,“你们不要离婚。”
到去年麻木到面无表情地夸,“离了就好。”
被母亲带走后,又被带回来,搬家多次,转学几次。
重复同样的现实,还不够吗?
既然是这样的痴男怨女,那就愉快的做你们的怨偶,何必拖着我一起呢?
迟喻保持着抱膝的姿势,缓缓抬起头,杏眼中浮了层雾气,很不合时宜地嗤笑了一声,反问道,“这次是真离吗?能确认吗?”
“啪”短暂的耳鸣后才感觉到脸颊火辣辣地痛感,身体侧偏,手扶着贵妃沙发的边缘才稳住身形。
“我他妈的是你老子,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迟喻撑着沙发艰难的爬起来,避开父亲朝外走,吼声的对象很快因为母亲的回嘴而转移。
她甩上门,却没能甩掉那些互相慰问对方祖宗十八代,以及气急败坏上头时连带上自己都骂的“死全家”。
疾步下楼时胸部的颠簸提醒着迟喻,她没有穿内衣。
夏日炎热,白日里家中无人,她在沙发上小憩,只着了条睡裙。
父母是突兀的从门外吵着开锁进家门的,根本没能给到她多余的反应机会。
迟喻扶着生锈斑驳的铁栏杆大口喘息,皱着眉在两难的境地中摇摆,她没带钱,也没有带手机。
回去拿吗?
敲门说你们停一下,先让我准备下离家出走的条件,显然并不现实。
她没有回头,趁着楼梯间无人,托着发育过分良好的胸往下走。
烈日当空,蝉鸣聒噪,柏油路面浮着层热浪,住宅公园里不见乘凉的老人与玩闹的孩子,安静的可怖。
天气预报说这是近十年来最热的一天,所以2012年真的是世界末日吗?是的话就好了。
迟喻趿着人字拖,靠着睡裙宽松驼背前行,思忖着该去哪里,离得最近的奶奶家也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垂着脑袋借树荫的遮蔽走了一小会儿,直到余光里出现遮挡物,才发现差点儿撞到堵高大的围墙。
迟喻捋了捋裙子,背倚着墙,慢吞吞地蹲了下去。
身体受到挤压,眼泪就跟着淌了出来,视线模糊清明又模糊,迟喻听见心底无声的哀叹与嘶吼。
“如果不是为了你的话,我才不会跟你爸呢。”
“这都是为了你好,单亲家庭的孩子多受歧视你不懂。”
“你为什么学不会知足呢?你看看同龄的孩子,吃穿用度几个比你好的?”
可这些我都并不是我想要的啊,没有人问过我是否想要来到这个世界,明明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
小学和初中加起来转学过三次,下周一即将迎来轻车熟路的第四次,不过这次是原本学籍就在这儿,母亲动用了关系,保留了她学籍,想等国外的一切办妥再说,也幸亏留了条后路。
四下环顾,确认周遭无人后,迟喻才敢哭出声来。
哭被母亲视作是最无用的懦弱行径且扰人心烦,她每次在家里哭轻则挨骂重则挨打。
故此哪怕是在外,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什么,地表有搬运着食物的蚂蚁经过,迟喻都要哽咽着先闭气憋一下,见它们怎么都无法迅速离开自己视线,才放任自流的继续。
“抱歉。”慵懒悦耳的声音自头顶倾泻而下。
迟喻揉着耳廓错愕地抬眸,高墙上坐着个黑衣寸头少年,同样垂眼在看她。
她逆光,就只能看到锋利轮廓,发梢肩头都渡着层薄光晕,宛若神祇。
少年猝然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地,回身瞥来漫不经心地一眼。
“打扰到你哭,不好意思。”音色是少年人独有的清洌,夹杂着几丝倦意与散漫。
迟喻眨眼,泪珠滚落,终于看清楚那张脸,五官凌厉分明,眉眼深邃,瞳孔极黑,眼睛狭长锐利,眼尾有颗黑痣,明明神色寡淡,拂过来那眼愣是潋滟的仿佛春日波光粼粼的湖面。
很久很久以后迟喻才知道这种眼型叫桃花眼。
人是薄幸寡情的人,偏偏生了这样一双看谁都深情的含情眼。
少年瞅着她打量了片刻,意味不明的笑笑,去摸兜,冲她抛来个小方块,迟喻双手捧着接住,才看清是包纸巾。
她想道句谢,对方却已然转身离开,正往耳廓里塞着耳机,宽肩窄腰,脊背笔挺,像是冲天的利剑。
迟喻痴痴目送着那道颀长的背影远去,还没缓过神来拆纸巾封口,眼前突然一黑,泠冽的薄荷气息不由分说的钻进鼻腔,伴随而来的还有高处踏地的声响。
她抓着蒙盖到头脸上的东西,掌心触到柔软的布料,竭力扯下后,眼前出现的还是刚刚那道黑色的背影。
少年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没有停步的意思。
迟喻张嘴想叫住他,启口却喑哑得发不出完全的音节。
直到那道背影再次消失在视线尽头,迟喻才收回眼神去看手里紧紧攥着的衣物。
是件外套,大体是黑色的,暗红点缀,张扬桀骜得和它的主人一样。
迟喻抖开来把自己裹好,终于不再有凸点的无措感,她取了张纸巾,胡乱去抹眼眶里打转的泪,风干的泪痕沙着被扇过左脸,是种难捱的细痒。
无法用手去抓,只能放任自流。
他把剩下的揣回外套口袋时,摸到了几张纸质硬物和一个薄薄的塑料包裹。
围墙内有颗凤凰木,胜火的红蔓出墙檐,微风里招展,刚刚只配给那个少年做陪衬,现下却带着迟喻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她缺爱缺关心,独独最不缺的就是钱。
此刻捧着几张百元钞票和单独包装的口罩,笑着呛出眼泪来。
迟喻靠着这钱去宾馆开了间房,洗了脸抱着外套睡了一觉,短暂的“离家出走”了十个钟头。
回家前特地去超市买了瓶矿泉水,同时买了三只最大号的塑料袋,她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仔细将外套折好,封进袋中。
再轻手轻脚地拉开楼道中央安置暖气阀门的铁门,将它塞了进去。
父母各把沙发一端,沉着脸冷漠地看她进门换掉踩脏的人字拖,赤足去卫生间,没有多问一个字。
****
迟喻再次见到那个善心大发的少年,是在开学典礼上。
意外的和他穿了“情侣装”。
没有参加军训,自然错过了订校服的时机,只能等新开学补订的那一批,先穿自己的。
一中的校服校服配色统一是水蓝色,直上直下,全国统一的丑陋模板。
老师让她穿素点儿,不要太特立独行,于是就选了不会出错的纯黑。
冗长而枯燥的校长致辞,无外乎是今天你以母校为荣,明天母校以你为荣那一套听到耳朵起茧的硬磕。
直到主持人讲道,“有请拿到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国奖的江聿怀为新生致辞”时,周遭突然爆发出惊人的私语声。
这个班级里没有迟喻的初中同学,她站在最后一排,身后就是负手而立的班主任老师,无法询问,就跟随着大溜冲主席台看过去。
梦境里反复出现的少年就那么装入眼帘,一身利落的黑色,隔着遥远的距离,都能感知到他周身那种带着攻击性的桀骜张狂。
“我是江聿怀,以前不认识,现在见到了,那就先静一静呗,我说完还得去吃早饭,没有空。”话筒带着轻佻痞气的嗓音响彻全操场。
人群发出哄笑。
校长气得面色铁青,又不好在这时候再让他滚下来。
江聿怀没带稿,更不看向谁,就那么松散地扫过台下,他的目光有种莫名其妙的震慑力。
众人乍然静默了下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话筒,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被拉的无限长。
迟喻仰着头,任心跳如战鼓鸣擂,肆无忌惮地看向他,揣度着是哪个jiang,他的名字到底该如何写。
高三的话,她是还能在看他一年?
该找个什么机会还他钱……和外套呢?
江聿怀的话打断了迟喻的思绪,他喉结滚了滚,溢出声轻笑,“我不觉得自己有资格站在这儿教育谁,但是师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给我安排的时间是五分钟,现在终于拖差不多了。”
清晨的日光斜过教学楼,被凌厉五官分割,江聿怀半身浸润在光中,肩头还埋在阴影里。
他忽然敛起慵懒姿态,立正、仰头去看纷飞的五星红旗。
侧颜同样优越出色到迟喻心悸,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证明她并不是一个人。
江聿怀凝视着旗帜,淡漠道,“人要先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和愿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再去付诸行动。你的人生自己来选,根本不用虚心听别人意见,谁都不能为你活,千金难买你乐意。”
少女时代、极度困顿之中,如果遇到这样一个惊艳的人。
那么这一生的浓墨重彩,都注定与他有关,再无法忘怀。
少年江聿怀即是一见误终身的典范人物。
后来有人问过迟喻究竟喜欢江聿怀些什么,实在太多了,江聿怀没有那点是迟喻不喜欢的。
她想得烦了,所以干脆回对方,“千金难买我乐意。”
作者有话说:
睡不着,来讲一个少女时代暗恋成真,但是到底be的故事。
速战速决,最近天天晚上饮酒,喝完就写,文不长,写完再看也行。
浪子回头,死路一条,雷点明显,谨慎阅读。
[1]《一句到尾》黄伟文词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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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着适应新环境习惯了,就有了种迅速融入群体的奇异能力,开学第三日,迟喻与前座的陶琼打成一片,构建出挽手上卫生间的良好关系。
中午吃完饭挽着手操场消食,路过篮球场时迟喻频频窥望江聿怀的方向。
篮球场靠围墙,两侧树荫密布,不少女孩子都坐在附近乘凉和等着给心意男孩送水,迟喻没勇气坐在其中,她甚至还没想好怎么才能将钱和外套还给江聿怀。
陶琼从前和江聿怀是同个初中的,知晓的八卦甚多。
不知是看破好友心思还是没话闲谈,总之就聊起了江聿怀这个人。
“初中那会儿他就是风云人物,家境成绩都好,人又长的出挑,风头无两,具体表现为今天主席台领奖,明天广播站朗诵检讨。”
迟喻好奇,“都检讨什么?”
陶琼莞尔回,“那种类可多了,翻墙啊、打架啊、还有一次早恋被发现,他一个人把责任全揽了,停学两星期,检讨坦荡的说下次还敢……反正我初一时候班里就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右手攥皱衣摆,指骨隐隐泛白。
迟喻不动声色地问,“那他现在还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那都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你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从来不缺女孩子前仆后继了,江聿怀女朋友早不知道换过几任了。”陶琼看傻子似得瞥了她一眼,旋即反应过来什么,警告道,“不是吧你?那张脸你看看就得了,可别想别的,算我求你了喻喻。”
迟喻缓慢地点头,吐出句,“我尽量。”
其实哪怕感情是可以被控制的,迟喻依然会拿前仆后继的号码牌,揣着秘密偷偷喜欢江聿怀。
绕了大半圈,再次回到了篮球场这边。
穿黑色球衣的少年利落起跳,小臂线条流畅紧绷,手掌轻扬,篮球虚空划出弧线,不偏不倚的坠入篮筐。
江聿怀转身示意回防,一滴汗水自下颌滚落,滴进迟喻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她顿步,被好友轻唤才回过神来。
走到第三圈时临近午休铃响,绝大部分人都在往教学楼里走,这年纪的少年有发泄不完的精力,是不午睡的,他们正中场休息。
江聿怀大马金刀地坐在围栏边凹出的位置上,周遭围着不少人,可迟喻精准的看向他。
骨节分明的手中转着颗篮球,有改了校服,腰身曼妙的女孩子给他递水,自然而然的坐到他身边,迟喻终于看清,那是张明艳大气的脸,粉唇开合,在同江聿怀搭话。
他恣意懒散地回了什么,逗得女孩子笑靥如花。
后来又在球场撞见过几次,身旁常换送水的女孩子,无一例外都是漂亮明亮的长相。
和迟喻截然相反,她无数次听见自己的叹息声,依然还会在下次“偶然路过”恰好扫到江聿怀的方向,且偷偷记录下每次看到、听见的。
生日是1月29日、水瓶座,厌恶葱花,交往最久的一任是陶琼提过的那位,他青梅,两人在一起该有大半年,分手原因不详,此后换女朋友的速度飞快,从不吃回头草。
喜欢喝冰可口可乐、食堂一般吃二层、穿八号的球衣。
迟喻一一拿来和自己对比匹配度,星盘说水瓶男最配双子女,她就是双子啊,葱花以后可以不吃了,冰可口可乐就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品,没有之一,百事是□□,必须清除。
在搜索引擎里浏览八号球衣的含义,筛选出较为靠谱的答案。
[8号球衣的科比是最反叛、最渴望得到荣耀的时期……]
于是拜托了在美国读书的表姐帮忙买张限量球星卡。
****
手掌扫开蒙着白雾的镜面,迟喻打量起镜中的自己,她生了张柔和没有棱角的小圆脸,皮肤极白,遗传了母亲的杏眼与小巧鼻子。
这种白皙使得脸颊浅淡的几点雀斑更为明显,凑近了仔细看,下颌冒出颗红肿的青春痘,鼻翼两侧有细小的黑头在撑大毛孔,试过撕拉式和涂抹式的面膜,都无济于事。
挑不出大错误,又很难找到称赞点的平庸姿色。
她的视线往下,是圆鼓鼓的胸部,初三母亲日常给她熬糖补充营养,使得身体吹气球似的胖起来,暑假中学着百度减肥吧各种极端的“牛奶苹果、绝食大法”勉强饿瘦回了比较正常的体态。
发育期发胖的结局是胸有d杯,内衣的款式受限,每次体育课与秋冬季节的跑操都是场巨大的折磨。
再往下,算不得纤细的腰腹和大腿内侧布满了淡淡的条索状纹路,迅速的发胖自内撑开了真皮组织,起初是可怖的淡红色,迟喻有安慰过自己瘦下来会消失。
然而并没有。
生长纹不会再消失,它会伴随自己终生,无论迟喻想不想接受。
和她没能长成江聿怀喜欢的那种骄傲大气女孩子一样,都必须接受。
迟喻转身背过镜子去擦头发,垫着条长毛巾踏出浴室。
夜深人静,少女捧着背诵本在阳台踱步,默声背诵,让晚风替自己烘干湿发,她背完了英语背语文,时不时得拨弄两下发丝加速水汽蒸发。
背诵完毕后借着护眼灯明亮的暖光往长纸条上写“日记”,内容相似度极高,迟喻还是每天在坚持记录。
[9月15日,今天也是喜欢江聿怀的一天……大家都在操场上溜达过,也勉强算是一起散过步对吧?]
写完后将长纸条折成星星,抛入琉璃罐子中装好。
以前迟喻也是写日记、手机不上锁的,直到某天母亲怒气冲冲地举着翻盖手机质问她,“这个债主是谁?”
迟喻冷着脸抽过给她点开备忘录,展示出10085的官方号码。
母亲并未因此道歉,而是指责讲,“这有什么可备注的?心思也不知道都用在那里。”
日记本扉页夹的头发消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从此不再用本写日记,以此来做无声的抗争。
睡前她拉开衣柜,手掌顺入层厚厚地衣服底下,触碰到那件被埋藏起来的黑色外套,拉链冷冰冰地提醒着迟喻该认清现实。
可她倒头落入会见到江聿怀的甜梦乡。
****
运动会的项目中有篮球一项,利用每天午休的时间在体育馆提前进行比赛。
迟喻陪着陶琼看过几场,江聿怀那场直接坐满了。
穿短裙的拉拉队长腿热舞,青春靓丽。
日光透过落地玻璃肆意挥洒,江聿怀每次拿球观众席上都发出惊呼,假动作快得看不清明,气焰嚣张跋扈,可技巧又出众。
扣篮时运动背心下摆轻扬,露出截少年人特有的劲瘦腹肌,迟喻跟着烫红了脸。
反手扣过三分球后,全场喝彩,“江聿怀”三个字震耳欲聋。
迟喻借机生平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来。
江聿怀倏尔侧身漫不经意地投向观众席一眼,视线短暂的交汇又挪开。
周遭的嘈杂声消失,迟喻听见自己纷乱的心跳,手里那瓶浮着碎冰的可乐到底没能送出手,瓶壁的水汽顺着指缝滑入校服袖口,洇湿一片,整个下午写字时候都变得很难受。
两个班级的篮球总体水平相差无几,最后时江聿怀的绝杀球,欢呼冲破云霄,迟喻跟着起身,她没去食堂,带着面包来草草解决,占据了前两排的好位置。
就为了亲眼目睹江聿怀接过别人递的冰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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