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蜉蝣》作者:冷山就木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2-13分类:小说浏览:13评论:0

 蜉蝣by冷山就木

文案:

学渣小作精被冷酷学霸捡回去的故事

控制欲极强霸道冷酷学霸和破产学渣小作精共同成长的慢热日常

第1章

A市一中高二年级六班的沈安已经一周没来上课了。教室里倒数第三排的位置空荡荡的,上面的书本无序地摆放着,桌子的抽屉洞里还放着半瓶牛奶,看起来已经变质了,好在瓶盖子拧得紧,一点味道没散出来。

班里以前有几个跟他关系好的同学这时候目光扫过那空荡荡的课桌时,眼神也大都是不自然的刻意略过去。

平时跟他走的最近的顾钦然给沈安发了好多条消息,也打了很多电话,但是沈安都没有回复。

电视台上沈安父亲因贪污受贿被抓进去的新闻已经循环播放了好几次,从那天起原本矜贵的趾高气扬的沈小少爷就消失不见了。

他的书桌上还停留在那天最后一节课未合上的英语书的第十二页,他在上面画满了涂鸦。

重点中学的重点班级原本就是吊车尾走关系送进来的沈安突然间没来上课,也不过是惹人唏嘘几声,沦为一些同学课间议论放松的话题。然后在上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又投入到课堂中来,连任课老师都没有给那个空荡荡的座位一个多余的眼神,那样以前带头调皮捣蛋的学生仗着家里沈家的关系在学校里任意妄为如今出了这事干脆直接消失不见了。

班主任象征性地打了一个电话,那边无人接听之后,也没再试图联系过沈安。

沈安在网吧的豪华包间里把键盘拍得啪啪响,对着耳麦毫不客气地唾骂着自己的队友,几乎将游戏的音效声都遮盖了过去。

当他熬得眼睛通红,打完这一局,包间的门被敲响了。但是他带着耳麦并未听到,直到过了一会他的屏幕上直接显示了时间到了询问是否续费的弹窗。

沈安点击了继续,可是又卡回了那个弹窗的页面,他又反复点击了几下,发现还是不行。

他有些烦躁不安,缺觉少眠,让他的情绪更加不稳。

他一把扯下来耳麦抛到了桌面上,然后起身去了前台。

前台染着黄毛看着年龄跟他相仿的男生嘴里叼着根烟,看见是他咧开嘴不太善意地笑笑:“呦,沈少爷啊,在咱们这小店呆了几天了,卡里都扣没钱了啊。”

“什么?!我不是冲的五百块吗!这么快就没了?”沈安有些不敢相信的质问道。

“那可不是嘛,沈少爷您那是咱们这的VIP豪华包间,价格可是那些小包的两倍了,更何况您这都呆了几天了,我们还附赠了您仨小时呢。”小黄毛把烟用手夹着,吐出来一团烟雾,看着沈安那张即使熬红了眼,憔悴了不少依旧漂亮的脸蛋儿颇有些轻佻的故意朝沈安的方向又吐了团烟雾。

沈安被这烟味熏到,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去裤兜里摸出来手机:“卡里没钱了我再冲就是了,还要刚才那台机。”

小黄毛听见他这话笑嘻嘻地应声说:“好说好说,再冲五百还是?”

沈安手机扫了两次,换了三四张卡,全部都显示了余额不足。

他最后抿抿嘴,抬眼望着前台正要给他卡里续费的黄毛:“支持信用卡吗?”

“信用卡?不支持。”小黄毛停下了动作:“沈少爷这不会是连五百块都拿不出来了吧?”

沈安突得脸上浮现出来一种难以掩饰的窘迫,又很快的强压下去,色厉内荏地开口:“说什么呢你!我不想玩了而已!把那张卡也给我退了!你们这儿机子根本不行!”

到底是以前骄纵成性的富家小少爷,就是落魄至此还是满脸嚣张跋扈的样子。

小黄毛眼神扫过沈安那张白嫩的脸,沈安的眼睛里布着一些未休息好的红血丝,但是不太明显,眼圈也有些泛红。

鼻梁挺翘,下面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渴,褪了些颜色,黄毛回忆着,反正没有他刚来的时候嘴唇的颜色红润,他的眼神逐渐有些飘忽不定,最终落到了沈安眨眼时左眼皮上的一颗小红痣上,那颗小红痣只有在沈安垂下来眼皮的时候才能看到。沈安睁开眼时,那颗红痣就会被叠进他的双眼皮里,消失不见。

沈安看他迟迟不动作,有些不耐烦地又叫道:“干嘛呀!说了让你退卡啊!”

黄毛突然回神,然后从收银台的抽屉里拿出来十块钱,递给沈安:“卡里就剩十块了,沈少爷什么时候想来再来啊。”他脸上挂着笑又补充道:“下回来没钱哥也能请你。”

“切,你是谁哥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还用你请!”沈安劈手夺过那十块钱,颇有些虚张声势的模样,嘴里一边怕被小看了似的反讽着他,一边揣着兜走了。

放在平时,这十块钱,沈安根本不稀罕退,可是现在他身上已经没钱了。

胃里空荡荡的有些难受,沈安沿着街边往前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抬手把自己连帽衫上的帽子戴上了,身上也有一股儿未褪散开的烟味,都是那个黄毛故意往他身上吹的,他有些反感地吸了吸鼻子。

不知不觉他竟然走到了他家的位置,拐过这个街角,就是他们家庭院式的独栋别墅,他开始听到了几声重物撞击铁栏杆的声音,金属相撞发出的刺耳声响。

还有些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他一下顿住了脚步,然后扒着墙角探头探脑地望向他家的方向。

那里聚集着一群彪形大汉,正在踹他们家被贴了封条的大门,还拿那种棒球棍似的铁棒往上砸。

那一声声重响笼罩住沈安,他们那一脚活像是踹到了沈安身上,铁棒也将沈安砸的稀碎。

沈安惊慌失措地猛的往后一退,抬手捂住了嘴,眼里全是恐惧。

他转过身去,拔腿就跑。

他一路跑了好久,直到累的直不起腰来,身上的汗将他的衣服打湿,混合着这几天在那网吧沾染上的味道,他现在周身的气味绝对称不上好闻。

他气喘吁吁,抬手抹了一下脑门儿溢出来的汗水。

怎么办?

他没有地方去,他刚才被吓坏了,夜晚这么黑,他毫无方向地乱跑,现在根本分辨不出来自己到底在哪。

他此时此刻筋疲力尽,肚子又饿,出过汗之后的身子被冷风一吹又微微有些发冷。

他把帽子往下扯了扯,环臂抱住自己,沿着墙边走,一边拿出来手机想要找找位置。

结果他刚掏出来手机,原本只剩下百分之二的电量突然变成了百分之一,他只来得及点了两下,手机屏幕就黑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感侵袭了他的内心,他继续沿着墙壁走,发现越往这边越黑,路灯都不剩几个,还有些胡乱摆放的垃圾桶,猛然间窜出来的一只野猫将他吓了一大跳。

他浑身抖得厉害,抱着自己不知道到底是应该返回去还是继续往前走,但是他已经不记得刚才怎么拐进来的,再返回去也不知能不能摸回去呢。

就在他踌躇前后,内心越发惶恐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脚步声还有自行车车轮滚动的声响。

他立在那里,看到空无一人的窄道上,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推着破旧的自行车往这边走来。

是他们班的班长,林鹤。

品学兼优,常年位列年纪第一的榜单位置上,奖学金助学金都一直落入他的囊中,他样样都好,就是太穷了。

少年冷漠的面孔上浮现出一瞬的惊讶,又很快淡去。

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推着自行车往前走,被洗得发白褪成浅蓝色的校服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

沈安看着他目不斜视像是完全没看到自己地往前走,到底被这段路走来的孤独恐惧吓破了胆,他战战兢兢开口叫住林鹤:“班长!”

林鹤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没理睬他,脚步的动作并未停下。

沈安控制不住地追了上去:“班长!林鹤!林鹤!”

林鹤的脚步这才顿住,看见沈安喘着粗气跑过来伸手扒在了自己的破自行车上,眼睛望着林鹤,声音放低了些:“班长,你家住这附近吗?我能不能去你家接住一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望着林鹤像是怕他不同意又说道:“你就当帮助帮助同学嘛,班长.....”

林鹤的眼神从他有些微微发红的脸上又移动到那攥着生锈了的自行车杠上白嫩的有些刺眼的手指上。

他伸手扣住了沈安的手腕,把他的手扯了下来。

沈安被迫松了手,眼巴巴看着林鹤走,继续跟着他嘴里继续嘟囔着:“行不行啊,你跟我说句话呀,咱们小时候不还是好朋友吗,我只是借住一晚....”

就这样,林鹤也没说允许也没阻止他跟着自己,不过十分钟的时间。

他们来到了林鹤家门口,林鹤把车子停在窗户边,伸手从兜里拿出来钥匙打开了门。

第2章

沈安站在门口久久未有动作,他望着一眼就可尽收眼底的房间,内心尽管对于林鹤的贫困有所心理准备,也不由得心里吃惊感叹至极。

这也太小太破了吧!

他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房子,瓦数有些低的白炽光等,一张不算大的床,看起来硬**命,床的旁边摆着一个桌子,上面斑驳的漆已经掉的七七八八。

桌子的左边放着一口锅,还有煤气灶。

竟然卧室跟厨房全是在一个屋内的!

这全部加起来还不如他一个带阳台的卧室大!

而这看起来好像是林鹤日常生活的全部居所了。

林鹤进了屋里,没有邀请他进来,但也没有关上门。

他把书包放下来,抬眼看到站在那里踌躇不前的沈安不由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了?沈少爷,下不去脚?”

沈安打量了一眼林鹤的脸色,不由摆摆手:“没有没有...”他抬起来脚步进到屋里,看到屋里的板凳只有那书桌前唯一的一个,而林鹤的身体就挡在那凳子前面。

并且他看起来并没有要邀请自己做坐下的意思。

沈安颇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这要怎么睡?

两个人睡在一起不挤吗.....

这么窄的床,自己翻身不会掉下去吗

“去把门关上。”林鹤突然开口说道。

“哦。”沈安听着一愣,然后就真的走过去关上了门。

长这么大同龄人间这么用命令使唤的语气跟他说话的人屈指可数。

但是今非昔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点道理沈安还是懂的,除非他真的想在这样刮着冷风的夜晚被林鹤轰出去,否则他就只能收敛他的一些少爷脾气,尽量不要招惹到林鹤。

林鹤其实不喜欢他,他能感觉的出来。

在沈安走神儿的片刻,林鹤已经掏出来书本坐在了那张残破的破课桌前,按开了台灯,目光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书本,不时用手中的笔勾画两下。

沈安过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有些累,慢吞吞走到了床边坐下了。

屋里很安静,他几次想跟林鹤进行一些客套的寒暄,对着那张专心致志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张了张嘴,到底最后没说出来什么。

他这几日严重缺觉,屋里关上门,房间又小,他这么坐一会逐渐就有些睁不开眼了。

然后他的肚子里就非常突兀地传来了一声响。

他确实又饿又困。

沈安抿了抿嘴,然后目光扫过林鹤的那些锅碗瓢盆,摆放的倒是整齐干净。

“班长,有没有吃的啊,我有点饿。”沈安声音放低了点,望着林鹤说道。

林鹤拿着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沈安。

沈安的眼皮半耷拉着,像是真的很困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但在饥饿的迫使下又来了强撑着没有睡过,那左眼皮上的小红痣显现了出来,布着浅浅血丝的眼睛望着林鹤的时候颇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样子。

“家里只剩下一些面条了。”

沈安一听来了精神,急忙说道:“面条也行,面条也行,班长给我下碗面条吃吧。”

从高中开始到现在沈安叫过的班长次数没有这一会儿叫的多,好像他多叫几声班长,就能提醒起来林鹤是他的同学,他们班班长应该帮助帮助同学似的。

林鹤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他把书收了起来,起身去打开了煤气灶。

林鹤把一小把挂面放进了煮沸的开水中,放了两片青菜叶盖上了锅盖。

结果转过身去看见沈安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压在他刚合上的书本正眼巴巴望着自己。

像只饿急了跟主人讨食的小狗又因畏惧主人而不敢妄动的模样。

林鹤一时间有些摸不准自己的心情,但他临时又决定给沈安的清汤寡面里加了个鸡蛋。

饭端过来的时候,热气腾腾的面汤的热气扑在沈安脸上。

他看着只有两片青菜叶还有一个鸡蛋的面条有些不满意的撇了撇嘴,但是看了看林鹤站在那里正在刷锅的背影,最后什么都没说埋头吃了起来。

可能是真的饿了,面条吃起来竟然比想象中好吃一些,一碗面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沈安袭卷下肚。

等吃完了饭,沈安就只剩下了倦意。

还未等开口,就看到林鹤去那边的古董似的大衣柜里又抱出一被褥。

林鹤把在地上铺开一凉席,然后把被褥铺了上去,又去柜子里扯出来一张薄毛毯,看起来也很破旧的模样。

沈安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还未等他面色踌躇地开口,林鹤就先说道:“你就睡这里,如果觉得冷可以再去柜子里拿一条厚一点的毯子。”

“不是吧,睡地下啊,你让我睡地下?!”沈安有些不敢相信,他此时才意识到他刚进门时担心两个人挤,甚至怕翻身掉下来的思虑是多么的多余。

他刚才还嫌林鹤的床硬,现在眨巴着眼看着地下铺好的床铺,眉心都皱到了一起去,什么床能硬过地板啊。

林鹤听到他这么说脸色依旧冷漠:“那要不然呢?你以为我睡地下吗”

“你!”沈安有些气恼,但又说不出什么有底气的话反驳林鹤,这毕竟是林鹤的房子。

“睡地下就睡地下!”沈安最后扯下了外套,又闻到了那股儿难闻的烟味。

“洗手间在哪?”他迟疑的问道:“有热水吗?”

林鹤下巴扬了扬,示意在左边的窄门那里:“有热水。”

沈安内心松了一口气,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

林鹤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然后目光移到地上沈安刚刚脱掉的外套上,然后他起身过去弯腰捡了起来,抖了抖放到了板凳上。

第3章

沈安这时候有求于林鹤提起他们以前是好朋友,其实那久远到可以追溯到他们的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了。

那时候林鹤还拥有着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享受到的宠爱并不比别的孩子少,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但在这座城市里也算得上是中产。沈安跟他坐同桌,他们两家因为住在一个小区,还经常一起回家。那时候林鹤性子还没有这么闷,虽看着比同龄人有那么些小大人似的感觉,但跟沈安打闹起来你追我赶的时候,笑的也十分活泼开朗。

而在那一年的年末,林鹤的父母外出游玩的时候出了意外,那一年他才八岁,被小姨牵着参加他父母的葬礼,他望着灵堂上父母的黑白照片,尚不能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照片,旁边有很多人在哭,有人回来抱他,安慰他,他都觉得像是隔了一层戳不穿的膜,感受不到似的。

那个年纪的他,初次接触这种生离死别,茫然无措与一种形容不出的恐惧将他彻底包裹。他在后来的一些时日,经常在后半夜醒来,叫妈妈,然后却再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他才开始后知后觉的明白死亡真正的含义。

八岁的林鹤坐在深夜的大床上,哭得压抑而委屈,他小声地叫爸爸妈妈,叫到窗户都微微透出光亮,却都没有人再来拥抱他,哄他入眠。

在父母去世后,林鹤的生活可以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被亲戚来回推脱,各说各的理由,一个赛一个的哭穷。最后,还是林鹤年迈的爷爷把他带走了。

奶奶去世的早,爷爷在林鹤的爸爸去世后,经此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显苍老了几分。

爷孙俩在那间旧城区的老屋里,开始生活。

沈安的那一年,沈父的仕途开始走了上坡路,他们家从以前的那个小区里搬了出来,搬入了城郊环境幽静的别墅区。

沈安跟林鹤坐同桌的时候还并未发觉到身边的玩伴那些情绪上细微的变化,还跟林鹤像以前那样相处,热情的邀请他去他家的大别墅里玩,说是他爸刚给他在后院建了一个小型游乐场。

林鹤拒绝了,趴在桌子上做老师新教的算术题。

沈安被林鹤拒绝之后虽是失落了一会儿,但是他这样的小少爷,性格开朗又大方,赌气似的叫了班里将近一半的同学周末去他家玩。

他很快就在一群前拥后喝的同学中重新找回了自信,经常在林鹤面前炫耀他们家那天准备的餐点多么好吃。

林鹤沉默着不说话,他想起来昨天爷爷煮的那半碗白米粥,还有有些发硬的馒头。

慢慢的,沈安在班里结交了一群新的玩伴,这些人比林鹤更能玩能闹,还会吹捧他。

他跟林鹤之间的交流开始变少,一下课就跑去学校里的小卖部买一大堆零食,或者直接过去给他那帮好朋友们结账。

他是在四年级的下学期才开始发现林鹤的衣服都有些小,天气已经渐冷,他的手脖子跟脚脖子还都露在外面,那些衣服都是他以前的衣服,而八九岁的孩子,一年一个变化,那些明显小了很多的衣服套在林鹤身上,紧绷绷的,显得有些尴尬的滑稽感。

沈安那个时候开始给林鹤分享早餐,他把他的牛奶跟丰盛的三明治带过来给林鹤吃。

沈安原本跟林鹤关系都开始有些渐远,当林鹤看着堆在自己抽屉洞里的牛奶还有三明治的时候,不由觉得心头一暖,当沈安再次请求抄他作业的时候,到底是松了口。

林鹤跟着爷爷吃得几乎可以说是清寡,他这样的半大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肚子饿的时候对于沈安递过来的吃的,到底是有些抵不住诱惑,再加上沈安有求于他渴求的眼神,还嘴里不停念叨着,好鹤鹤,好班长,咱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好朋友分享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以前给我的我可都收了呢之类的这些话,林鹤最后真的被说服了,也觉得在沈安心里他确实真的挺重要的,自己不应该这么冷漠的对他。

虽然沈安有些以自我为中心不太会照顾别人心情,但是他自己不吃早餐却偷偷塞给自己,这是不是说明尽管他身边现在出现了这么多新朋友,但自己在他心里依然还是最重要的。

林鹤这么以为着,在逐渐孤僻的性格中,始终坚持为沈安留下一丝缝隙,班里人人皆知,班长的作业除了沈安能借来,谁也别想多看一眼。

直到有一天林鹤迟到了,他床头的闹钟的电池没电了,早上没有响。

他是八点半赶到的学校,班里已经传来朗朗读书声,早自习都已经快要结束。

他想静悄悄地从后门进来,结果门刚开了一条缝,他看见了沈安把他的牛奶跟三明治扔进了垃圾桶。

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看他把这些扔了问道:“怎么不吃呢,这么扔了太可惜了吧。”

沈安笑了笑回答道:“我不喜欢喝牛奶,三明治里也只吃火腿。”他紧接着又抱怨着:“都说了不喜欢,我妈还非要给我带,不带还不行,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叨要补充营养,什么正长身体,我烦都烦死了,只能天天带着了。”

那同学惊讶道:“你天天带着,怎么就今天都扔了啊。”

沈安换了副不太耐烦的语气:“都怪林鹤今天没来,让我又从前排跑到这里来扔,平常只要放他抽屉里就好了,反正他会解决的。”

“哈哈哈哈哈哈,他每天吃你剩下的啊。”

“什么叫我剩下的,我只把火腿挑出来了,其他不是都没动嘛,再说他天天看着跟吃不饱似的,我这是对他的关爱!关爱你懂吗!”

“什么关爱啊!不还是自己不想吃又懒得跑过来扔!”

沈安被戳破似的气急败坏地踢了那同学一脚,那同学夸张的叫着痛,喊着沈大少爷打人啦。

林鹤站在后门那里许久未动,他脑海里恍惚地回忆起来,那些三明治里好像真的都没有火腿。

他已经吃馒头太久了,真的记不起三明治里到底应该有什么了。

八岁的那一年仿佛把他整个人都切割成了两半,那个年幼会扑向父母怀里撒娇会跟沈安在街上打闹的林鹤彻彻底底被遗留班级的后门外。

他在那里发了很久的呆,直到班主任走过来,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迟到的林鹤没有挨骂,班主任了解一些他的情况,对林鹤这样品学兼优的好苗子总有一些优待,还掺杂着一些自己同情。

坐到座位上的林鹤和平常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沈安看见他来赶紧凑了过去,嘴里念叨着:“你可算来了,我今天作业都不打算交了呢,后面好多题不会,怕交上去挨骂,还好你来了,快让我看看啊。”

“不给。”林鹤抿紧了嘴唇,手里将笔攥得死紧。

“什么!?”沈安的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两颊急得都有些泛红:“快点啊,一会儿课前老师该收了!我可不能让他再给我爸打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被我扣了多少零花钱了!”他伸手去拽林鹤刚掏出来的作业本。

林鹤一把按住了,嘴里不留情面地回道:“不给就是不给,你不会自己写吗!每天就知道抄!”

沈安被他这样的语气弄得下不来台,他颇有些恼羞成怒似的:“不就是今天没给你拿吃的吗,至于吗?要不是因为你成绩好,我压根儿就不想跟你再坐一块,拽什么拽啊,你以为除了你的作业我借不了别人的吗,上次学委过来要给我讲题,我都没理他呢!”

“你爱借谁的借谁的,反正我不给你抄了!”林鹤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拔高:“学委要给你讲题你就过去跟他坐好了,反正我除了借你抄作业帮你处理垃圾也没有什么别的利用价值了。”

沈安眼眶子都红了,他看着林鹤嘴里也开始放狠话:“那你自己知道就好,要不是看你可怜,你以为我愿意继续跟你玩吗!”

“那你走啊!”林鹤伸手一把推开了沈安的桌子,原本两张严丝合缝对在一起的桌子中间敞开了一条大缝。

沈安不服气似的也过去推了他的桌子一把,少爷脾气上来一点儿没收劲,直接把林鹤的桌子推翻了过去,里面的书书包全都掉了出来。

林鹤猛的起身,盯着沈安:“捡起来!”

沈安不仅没捡,还过去踩了两脚:“这么破的书包,还背呢!”

下一刻林鹤就直接扯住他的衣领,揍了他一拳,两个人彻底撕破脸倒在地上打了起来。

这时候他们的动静终于惊动了班里的其他同学,大家开始过来拉架。

半大的男孩打架,到底下手有些不分轻重,沈安脸上被揍了一拳,情绪褪去,后知后觉开始觉得疼。

班主任将他们调开了。

沈安被家里接了回去,坐在回家的车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委屈的要命。

林鹤换了位置,同桌换成了一个文静的小女孩。

沈安跟班里的学委坐在了一起,座位没出前三排。

班里的同学说沈安其实根本不是真心跟林鹤玩,就是图班长成绩好,想抄人家作业来着。

有同学发出质疑,那位同学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真的,他俩吵架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都听到了。

还是有人不信,那位林鹤的新同桌有些腼腆的姑娘,一般不太参与班级里的八卦讨论,这时候突然从作业本中抬起头来说道:“沈安脸上那么大一块淤青,他家里这么宠他怎么没过来找班长的麻烦呢?”

这个问题让刚刚那几个咋咋唬唬讨论的同学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第4章

从那以后林鹤跟沈安就变得形同陌路,两个人在一个班级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林鹤每次路过他都熟视无睹,沈安则特别不屑似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哼。

林鹤在班级里越来越沉默寡言,时间长了,等到班里的半大孩子年龄慢慢成长,也渐渐也从林鹤的衣装上还有破旧生锈的文具盒上窥得了一二。

大家都知道了,林鹤家里很穷,而且他没有爸爸妈妈。

尽管林鹤在班级里越发的沉默,八九岁的孩子,背影单薄得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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