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咸鱼太后的第二春
本书作者: 鼠胆一寸
本书简介: 魏家次女魏杏瑛年仅二十,当上了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太后。
她明白的很,她名不副其实,只是个世家争夺权势被放上来傀儡。
皇太子陈锦琮神情阴冷,像捉住出轨的妻一样阴阳怪气。
“太后,今夜不是说好了在宫里等儿臣用膳吗?你又去见那个狐狸精了?”
魏杏瑛表情一滞,还是被发现了,“雀儿,他如今是罪臣之子。念在你们往日的同窗之情,别与他较劲了。”
他阴测测地扫了一圈可怜的小太后吓得惨白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她细白的脖颈,似在威胁似在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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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爱的似玉少年郎程淮之,三年前进宫当了宦官。
他受过腐刑以后风骨始终削减了几分。
三年后,他摇身一变成了权倾朝野的东厂提督。
他来到了她宫里,紧握她的小脚,眼神放肆,
“娘娘,奴才伺候你本就是天经地义。这才只是洗脚,万一以后更亲密了,娘娘还能受得住吗?”
——
文案写于2024.4.35
面热心冷咸鱼太后v为爱隐忍狠毒宦官
可能是雷点:
破镜重圆,君夺臣妻,有两男争一女的古早狗血戏码
架空历史,细节不考究。
女主前期慢热,后期崛起。
第1章 第 1 章 永景十八年
永景十八年春,杏花微雨。
太和宫。
魏家次女魏杏瑛年仅二十,就当上了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太后。
她明白的很,她名不副其实,只是个世家争夺权势被放上来的傀儡而已。
可有可无,可死可活。
在这华贵的宫殿里,她名义上的孙子,太子陈锦琮在诘问她,像捉住出轨的妻一样阴阳怪气。
“太后,今夜不是说好了在宫里等儿臣用膳吗?你又去见那个狐狸精了?”
太子陈锦琮勾唇,神情阴冷。
魏杏瑛表情一滞,还是被发现了,怯懦道,
“雀儿,他如今是罪臣之子。念在你们往日的同窗之情,别与他较劲了。”
他阴测测地扫了一圈儿可怜的小太后吓得惨白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她细白的脖颈,似在威胁似在警告。
魏杏瑛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缩着身子,不敢抬眼瞧他,试图糊弄过去。
她向来是这幅怯弱的鹌鹑性格,以前只要她用这幅弱如秋水的脸朝向他时,他就会暂时饶过她。
可今日,格外反常。
太子陈锦琮突地笑出声来,讥讽道,
“杏瑛,你却也是忘了我和他是如何决裂的了?需要我提醒提醒你吗?”
“他当初凭什么向你提婚?我们两个中你敢说你没有偏向谁吗?”
魏杏瑛哑口无声,盯着他漆黑如点墨的瞳孔,有些呆愣。
是啊,年轻的她可是偏向了清冷润和的小公子程淮之啊。
如果不是…
不是淮之被命运背刺,夺走了他的前途,亲人性命,还有躯体的一部分,他们可能早就成婚了吧,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对程淮之存了几分情。
可这几分情在命运的捉弄下还剩了几分。
她不知,也不敢问。
陈锦琮,剑眉星目,生的模样端正,体魄健壮,爱民如水,身先士卒地治理了几次疫病。
众人都道太子行事果断,守规矩与律法,不询私情,为民请命,得之我天国之幸也。
可这最守规矩的太子陈锦琮,夜半出现在了他皇祖母的寝宫。在这紧急时刻,魏杏瑛急得冷汗透了中衣,却不敢服软于对方,不然不知淮之他们私下又要生什么龌龊。
她急于抓住一根稻草,她想到了自己的暗卫,双陆。
她道:”双陆?“
双陆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她面前,眼神冰冷,漆黑的锦帛裹住了下半脸,全身气质像把锋利的刃,只听她冷静道:”属下在。“
魏杏瑛懊恼地捂住脸,双陆本也就是陈锦琮给她的,对方怎会听命于她。
说来可笑,太子陈锦琮和内廷首位程淮之像两方割据的王似的在守打着她这块疆域,上下宫女到内侍他们各自插了一半的人手,如报到似地你方罢戏我方登场。
如今她住的太和宫和铁桶似的,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哦不,或者说,有一只鸟,她这个可怜的囚鸟。
缓了片刻,她圆眸微睁,神态像个可怜的垂耳兔,很快认命道:”太子殿下,臣妾要睡了。双陆,双银在哪儿,把她叫进来洗漱更衣了。“
双陆和双银是陈锦琮的人,她几年前进宫时送的,双陆神出鬼没,从不以本面目见人,爱好打双陆,只和亲近的人打,她有幸与她打过几次。
双银是家生子,是以前太子还是王爷时府上管家和厨娘的孩子,喜欢银饰,性格活泼灵动。
双银本就在隔间候着,这下进来,身上的银饰相撞叮当作响。
只见来人杏眼桃腮,头梳双丫髻,坠蝴蝶银耳钉,插镂空银簪,表情讨喜。
她低头看路,问道:”小姐,太子殿下走了吗?"
刚问出口,就撞见太子冷津津的眸子,吓得她连忙跪下解释道:“太子,女婢不是盼着您走。”
陈锦琮薄唇勾起,冷面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无事,那就不打扰你们小姐就寝了。”
他霸道,专制,她如今都是太后好几年了,他仍让她身边的侍女把她当成未出阁的闺秀,叫她小姐,不仅是为了报她当年差点和他人成婚的仇,更是为了看她出丑,叫她难堪。
窗外冷凉的夜风吹动他的锦衣,掠过他俊美的面容,划过他带着些许寂寞的眸子。
只可恨,他最不想在魏杏瑛面前示弱,这个面甜心冷的小主儿才不会让他好过。
他退走前还是垂眸吩咐了一声:”双银,不用替你家主子更衣了,一会程淮之那厮怕不是会来,就是不知道你家小姐是不是也和对我一样拿冷脸对他了。“
双银低声回道:”是。“
魏杏瑛埋在被褥里不作回应,直到室内又得了一片寂静,她才喘出一口气。
还好他是东宫,事务繁忙,不是日日来,不然她一定会早死。
她来到铜镜面前坐下,只见镜中她面上敷着妆粉,口脂绛红,老气横秋的妆扮和她本来的年龄不太相符。
拔掉发髻上的红宝石簪,厚重的金冠戴得她脖子酸痛,眼冒金星,可谁叫她是太后呢,这是她的本分,贫穷人家的孩子如今可连饭餐都是问题,她饭来伸手还有什么不平呢?
双银站在身侧嘟嘟囔囔地念叨:”太子殿下下手也不知轻重,看小姐脖子都擦破了,明日可如何见人?
魏杏瑛恹恹地握住了铜手炉,睁大双眸道:“你让祈春去告诉淮之,我有些惫懒,让他今日别来了。
过了片刻她拍了拍额首,都怪我不记事,祈春得了春寒,休假了。
说曹操曹操到,檀木门外似传来一道清冷冷的细腻嗓音,似女嗓,却不带女气。
“太后娘娘,尚衣局的织锦到了。”
她叹了口气,道:“淮之,进来吧。双银你下去吧,今日不用你服侍。”
双银抿了下嘴唇,似要劝上几句或者替太子主上说上几句话,却又止住了。
她知道她伺候的这位小太后的脾性,善良,易相处,不爱用权势压人,可一旦触及到她底线时,她就会避而不谈,对自己认定的事固执到了极点。
剩下魏杏瑛一个人坐在萱堂福寿铭铜镜前,盯着里面貌若桃李,眉如远山的面容,有些愣神,时间像把残忍的直刃,把她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以前胆大自由的她,一半是现在苟且偷生的她。
“淮之,淮之。”
这两个字在她唇齿间绕了几回,宫里檀香也袅袅地溢散着,她那不能回看的从前还是被撬开了一个缝,铺天盖地砸向了她。
第2章 第 2 章 那年冬猎
那年冬猎,太子陈锦琮二十,程淮之十九,她十六,他们还在一个太学上课时,她爹魏珞是他们的夫子,也就是以后的太子太傅。
她爹不苟言笑,面容儒雅,留了几撮胡子,不仅对她的同期陈锦琮和程淮之在课业上苛刻以待,对她也不放低要求。
“杏瑛,你这是又找的你两位阿兄代笔了?这次是谁?上次罚你跪得佛堂没跪够?你又偷懒了是吗?”,她
椿日
爹站在正堂里喝问。
良久默然以后,魏珞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今日穿扮,气得眉毛胡子直飞,冷脸问:“你每日这在穿着上下的功夫能用在课上,我也不用日日责罚于你。”
她穿一身鹅黄小夹袄,翡翠撒花洋绉裙,梳了个百合髻,蛾眉皓齿,容貌鲜研,什么都好却唯独是个锯嘴葫芦,脑子也不够聪明。
她爹训她,她也只是茫然地听着,不知怎么回击。
但她只知道一点,课业可以不会,断没有出卖盟友的道理。
昨日,淮之替她写了一个时辰的策论,已经尽力模仿她了,可她水平太差,她爹还是看出了端倪。
僵持之际,早就在门口候着的淮之却朗声回道:“先生,是学生的错,本来杏瑛拦着我,是我自以为是了。责罚学生一人即可。”
魏杏瑛抬眼看去,即使他们朝夕相处,可还是偶尔会被对方不可方物的容貌而迷了眼。
只见他身穿烟青色直缀,腰间戴青竹玉带钩,冷白的素容融于轻晃的光影之中,眉眼生的稠秾,唯独身上那股清绝孤傲的气质压下了几分面相的艳气,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魏络叹了口气,盯着眼前低垂着脸,直挺挺跪在门前的得意门生程淮之,胸中情绪复杂,喜忧参半。
一喜是因为对方和小女感情好,以后也能照顾一下没有城府的魏杏瑛,以义兄或者夫郎的身份。
二忧则是,淮之性情善良不争,不喜官场明争暗斗的氛围,估计以后就是闲云野鹤一生或者做个教书先生了,可惜了他一身的智慧谋略,以他的本事当个状元或者探花郎不在话下,不知杏瑛过惯了富贵日子能适应清贫吗?
不过他暗示过对方,杏瑛以后的丈夫虽不说大富大贵,处于政权中心,可至少得有个闲散官职,能糊口生存。
看其神情,似是为了杏瑛可以接受,他缓下一口气来,有他或者程家在官场上的地位,为程淮之保驾护航是绝对可以做到的。
想到这儿,他又不争气地扫了一眼魏杏瑛,她娘生她时难产去世了,她是早产儿,本就身子虚弱,又爱吃喝游戏,半点儿才情也不备,以后万一他出了什么变故,这个小女儿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过了片刻,魏络蹙眉,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们惯着她,可能护她一世?她如今连课本上的东西都懒得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会动脑子的官家小姐,不是只能过着命不由己的日子了吗?”
魏杏瑛两耳不闻,只盯着窗外的青枣,想着晌午吃红枣糕还是红豆糕。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她爹魏络,朝堂上的肱骨之臣,清风入袖的魏太傅对她的预言将在日后一语成戬。
熬过了每日一训,魏杏瑛和出窝的燕子一样一手提着裙裾,一手拽起地上伏着的程淮之,一溜烟地冲出了正堂。
程淮之清冷的眸底才有了些许动容,他垂眼看了一下魏杏瑛拉住他的手,这么小又暖,还不及他手一半大,他勾了下唇角,回握了回去,心里像打翻了棕熊的蜜罐,甜津津的。
终于是来到了后院,太子陈锦琮早等着。
只见他身穿锦绣蟠龙梨花袍,为防寒浅披了一件白色鹤氅,腰间挂蟒佩,蹬一双鹿皮棕靴,显现出尊贵又不羁野性的气派来。
他生的模样极好,轮廓如刀削斧刻,鼻梁高挺,飞眉入鬓,还不是九五之尊的他却有股让人胆寒的气势。
他一眼瞧见了程淮之和魏杏瑛紧握的双手,表情一滞,眼神刹那间变得幽微晦暗,后院里凛冽的春风似因他停滞了一瞬。
他敛下眼,换上了戏谑的笑容,“这两位可又是被训了?”
早春的冷是入骨的寒,魏杏瑛裹紧了小夹袄,缩了缩脖子道:“锦琮阿兄,别取笑我们了,听说你打猎了,收获如何?”
下一刻,陈锦琮拍了拍手,拎着野獾的内侍出现在了人前,只见他讨好地说:“魏小姐,太子殿下可是专门为你补身子才留着这獾子,娘娘问殿下讨要了几次也没能成功,一直念着他有了青梅忘了娘亲呢。”
魏杏瑛小脸红扑扑的,猫眸睁得滚圆,急忙催促道:“那我们快上山点火烧烤吧。”
陈锦琮勾了勾唇,道:“少不了你的。”,说完他不动声色地对着魏杏瑛身后的影子挑了下眉。
双陆,日后为了她差点死了几次的暗卫悄然站在了阳光底下,只见她一身漆黑武术服,手肘和膝盖处缠着白布,一双眸子冰冷,不带人气。
魏杏瑛吓了一跳,额上出了冷汗,追问道;“这人是打哪儿来的?”
阳光打在陈锦琮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只听他轻描淡写地说:“炼狱里熬出来的影卫,是个女子,最近多事之秋,我让她暗中保护你。”
太子是正宫娘娘唯一的孩子,可当今圣上却有三个儿子,都接近成年,夺嫡一事不管他们本身如何想,身后的家族和政客也绝不会让他们当逃兵。
魏杏瑛和太子是从小的密友,偶然撞见过陈锦琮向程淮之扔过橄榄枝。
“淮之,你可想入东宫当我的幕僚?有你的才情和谋略,东宫何惧于八王,敦王之流?”
魏杏瑛偷听的行径尤为人不耻,本该缩着,胆大的她却奇怪淮之的表情,抬眼看去,正撞进一双清朗如月的眸子,眼神包容又无奈。
只听他看着她回道:“谢太子对淮之的看重,可东宫有卫家的扶持,就像管鲍之间,万万插不进其他人去。更何况程家保持中立,素来和他们不对付,更没有共侍一主的道理。”
随即又补充道,似是对她说的表白:“淮之不喜官场,日后只求与杏瑛妹妹成亲,平稳度日。”
说来也奇怪,分明他十九的年岁却生了对极细的凤眼,暧昧缠绵,乍一看易被勾了魂儿去。
魏杏瑛想到这儿,偷瞄了一眼有醉玉颓山之姿的程淮之,暗暗嘀咕着:“淮之哥哥生的这般俊美,以后生的小孩不会丑,程家长辈易相处,爹看重他,嫁给他好像不错。”
程淮之也隔着陈锦琮和她相视而笑,眼神纵容,谁也没有看见中间的太子,未来的的九五之尊。
陈锦琮站在太阳的阴影下,面无表情,像一颗孤独的青松,执念则像密密麻麻的松针,一下一下戳着他酸胀的心脏,直到溢出来的恶念令他在很近的将来做出了不可被饶恕更不能被原谅的错事来。
不过,当时的他应当是不悔的,或者再重来他也还是会这样做,因为他见不得她成为别人的妻。
檀香燃尽了,她的回忆也止了,像他们三人的既定命运不知咔嚓被谁剪断,只残留了一堆看不见将来的灰烬。
永和宫灯点燃在回廊上,他的身姿影影绰绰地留在窗纸上,放大又缩小,像匍匐的饿狼,表现得再听话正常却也终究不是忠犬。
她以前每天都要见的程淮之,如今对她来说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那人踌躇了两刻钟,又等得香都燃尽了,是一定要见她一面。
魏杏瑛还是把她的旧友传了进来。
只见他面容冷白,艳眼如丝,身着鸣龙玄服,戴着红翡玉带钩,膝澜上金线绣了行蟒,一来就匍匐在她脚边,姿态恭顺良善,这是外人眼中狠辣如斯的司礼监首位,受两皇看重的程都督,亦是她当年的如玉少年郎,程淮之。
他受过腐刑之后虽不像其他阉人那般阴气过重,可也始终身上的风骨削减了几分,说话不再是以前的直言不讳,而是打起机锋,圆滑讨巧了起来。
魏杏瑛胸口微麻,尽量平静道:“淮之怎么有空过来?”
他格外讲究地敷了珍珠粉,上了檀香,像是为了见她,又或者淮之本来生性就爱干净。
一听魏杏瑛甜糯的嗓音,程淮之紧绷着的脊背陡然放松了,回了句不相干的话:“太上皇虽是病体,却也极其看重太后娘娘,每日都叮嘱了下臣,一有时间就来您这里候着听令,您是天国福星,怠慢不得。”
他说了假话却不能点破他,他本就处境维艰,她不可再给他添麻烦了,况今日她刚应付了太子,没力气再与淮之也虚与委蛇了。
魏杏瑛坐在紫檀透雕如意八宝拔步床上,俨然是一副即将入寝的模样,了然道:“程都督平身即可,你平日忙于御前,我这里有双银看顾,有当季衣物或者靴袜
你吩咐小侍给她就好,不用您再单独送。”
她在这宫里时间长了,也学会了话说半分,点到为止。
她俯视着他的乌纱描金曲角帽,情绪纷杂,这种冠只有权高位重的内侍才能戴,分明三年前他还是带罪之身,不知不觉他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尚膳监小侍做到了司礼监提督的位子,不可谓不艰辛。
窗外陡然传来一道惊雷,他漆黑的眼底才生了些许光亮,淮之直着身子,脊骨也直直地。
他每日对着权贵卑躬屈膝,在众人眼里自然矮了半头,别人面上奉承他,心里唾恨他是个死宦官,大奸臣。
可唯独在杏瑛面前,他想平等地看着对方,即使他知道她一定不会因为身体残缺就低看他,因为他的杏瑛打小就善良心软,可他还是怕。
只见他死死盯着魏杏瑛的圆眸,执拗道:“淮之不忙,太后的事在下还是想亲力亲为。”
魏杏瑛舍不得说重话,只得哑着称是。
永和宫又陷入了寂静。
程淮之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带着热气不大的油纸包,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地揭开油布包裹,其中六块色泽鲜润的糕点堆叠。
这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糕点,椰奶糕,以黏米粉和栗子粉为主,又加入椰奶分层蒸制而成,口感细腻。
当了太后以后她受掣肘,不能随心所欲地支使御膳房,已经有两余年没有吃过了。
丝丝缕缕的甜香从不远处糕点滑到了她的鼻腔又到口舌和食道,胃里发出一道咕叽的声音。
魏杏瑛饿了,刹那红了脸,小巧的手掌捂了捂肚子似想挡上一挡。
程淮之浅浅勾唇,似得到了极大赞誉,劝道:“娘娘,这是臣特意在小厨房给您备的夜宵,您趁着热吃吧。”
还是被美食俘虏,魏杏瑛下了床,几步到了糕点面前,接过,皙白的手指偶然滑过他冰冷的指尖。
细密的痒从他的指甲渗到了骨头缝里,激得程淮之眸子一暗,又立刻低垂下头掩饰脸色,藏在窄袖里的手悄悄曲了曲手指又攥紧在掌心里。
魏杏瑛往口中塞着糕点,粉白的屑沾在红润的唇角也顾不上管。
他侧脸紧绷,刻意不去看那极富诱惑力的雪肤红唇,盯着太后裙角银线绣的杏花,絮叨地说着今日发生的事,
“太上皇最近病情加重了,御医说是肾虚脾胃弱所致,也不敢加大药量,怕虚不受补。皇上说久不下雨,边境又战乱,多事之秋,宫中减膳素食为好,当为国家祈福,宫中的蔬菜如酱的采买单子都得我一一过目以后再去找户部批款,尽量削减开支当先。”
“以后各宫都不能大鱼大肉,美食珍馐等随便吃了,只得最基本的一荤两素一汤了,怕你饿着,御膳房我有权限,你想吃什么告知与我,我晚上特意做了带给你或者你让祈春去小厨房报我名字即可,他们不会为难永和宫。”
“皇上看重我,让我跟了一个大理寺妖书案,查出了一个官员小卒,好像和卫家有关联,我正顺藤摸瓜地往上查呢,可能不能总来见你了,你有事让祈春告诉我我就来。”
宫内烛火噼里啪啦地叫出音来,程淮之边说边看着对方脸色,似在试探似在打量。
魏杏瑛低着头,捏紧手里的香囊,鼓足了很大勇气为难道:“我和众人都一样吧,不用你的特权,淮之,不要再杀人了,很多人都太无辜了。”
程淮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阴狠,解释道;“杏瑛,我没有杀过无辜的人。谁告诉你的?”
魏杏瑛叹了口气:“你有数就行,我不会阻拦你,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你应当也是知道的。不早了,你先下去吧。”
程淮之又匍匐在地,行了极深的礼,才后退着出去了。
他站在廊下良久,眯紧了眸子,手扶住红木宫柱,胸中情绪激起千层浪,到底是谁告知了对方他杀过人?
陈锦琮?还是当他是眼中钉的卫家,又或者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那柄刃,良妃?
第3章 第 3 章 年轻姑娘有点脾性可以
昨日的春雨已停了,夜里隐约能瞧见几颗扎眼的星子,渐渐暗淡下去,像这后宫里的底层奴才宫女们,死了或者没了,也是不打眼的。
打春堂阁出来的内侍李鱼,抱着灰鼠团花锦纹大氅来接他的主子,远远瞧见了自个儿主儿在永和宫门口愣神,于是又缩着脖子静静等在一侧。
只见这小内侍穿了件灰色圆领衫,配一件同色短窄坎肩,着一双青色短筒靴。
说来也巧,他早年和程淮之一同进的内廷,不过出身比程淮之差上很多,不是官家出身,而是自卖自割进来的。
他娘本是青楼妓子,从小带大了他,可后面得了杨梅疮,全身溃烂发脓,老鸨准备把她用草席裹了扔到荒郊野岭里,是他找了位娘早期入了宫当太监的恩客,才让娘赎身,如今住在庙附近一个茅草屋里,病吃了几幅药有了些许好转,正等着他的月俸呢。
程淮之虽然表面上说和他是同僚之谊,他也不会不知分寸地这般认为。
当年他还是个尚饎局管理薪炭粮食的小太监,也不懂讨好人,更不会从中得油水,被一些得势的太监欺压霸凌,可以说暗无天日。
他和程淮之的渊源大抵是他捡过一个缝着梅枝杏花的香囊,不知被谁摩挲得脱线发黄。
他偶然撞见过程淮之把玩在手中,知是其心爱之物,给他送了回去。
那是他第一次见程淮之掉眼泪,如松山玉一般高洁的公子颓唐地坐在地上,抱着香囊泣不成声,像孩子找回了最爱的布娃娃。
三年前他被上头嘱咐额外照顾刚入腐刑又苏醒的程淮之,他分明瞧见他面色惨白,死去活来过一回,冷汗直流却愣是半点泪没掉,他还惊愕对方钢铁般的意志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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