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凤衔金枝》谢锦姩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3-29分类:小说浏览:29评论:0



第1章 重生回父亲葬礼上

“弟妹,你一个寡妇没有儿子怎么行?必须得过继个男丁传宗接代啊!”

刘惠兰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又喋喋不休地劝:

“我的衍哥儿自小聪慧,你过继过去,这偌大的家业就后继有人了,嫂子都是为了你好……”

前厅的哀乐悲鸣,隐隐有哭丧的动静传来。

谢锦姩猛地睁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她重生了,重生回父亲逝世的第三天!

父亲骤然离世,母亲哀痛欲绝,三日不眠不食几乎哭瞎了眼,而大伯娘刘惠兰日日都来,缠着让母亲过继她的儿子。

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女儿,还有金山银山的家业,自然能引来垂涎的恶狼。

前世母亲过继了大房的幼子谢衍,谁知他长大后是个吃喝嫖赌的恶徒,十二岁就成了烟花之地和赌场的常客。

家里花重金送他去最好的书院,他在书院里偷看师娘洗澡,被打折了腿赶了出来,自此被所有书院拒之门外。

之后谢衍沉迷赌博,没了钱就闯进母亲的院子发酒疯,后来竟直接动手明抢,

而大伯娘则倚在门框上一脸的骄傲,

“我儿威武,这些钱财本来就是咱的,全都拿走!”

他掠夺家业还不算完,还气死了母亲,让母亲死不瞑目,后来,他猩红着眼举起榔头一下一下地砸在谢锦姩的身上,细数多年寄人篱下的恨意。

“你根本不疼我,你从没把我当成亲弟弟一样爱护,去死吧贱货!”

谢锦姩前世惨死,既重生归来,就一定守住二房家业,让恶人坠入地狱。

“弟妹你就别犹豫了,要是二房一脉断了香火,你如何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就听嫂子的吧,嫂子还能害你不成?”

刘惠兰说得唾沫飞溅。

母亲慕容氏长叹一口气,眼看着是受不住软磨硬泡就要答应,谢家嫡出就这两房,这么看来最合适的人确实是谢衍。

谢锦姩眼眸一厉,稍稍提高嗓音,

“大伯娘即使想让我母亲过继谢衍,就不能等葬礼之后再说?

我父亲刚刚过世,人还没下葬呢,你就意图夺取家业,如此迫不及待,未免吃相太难看吧!”

话音落下,刘惠兰的脸上出现惊慌之色,虽说谢家就这两房,可是堂兄弟表兄弟的也不少,那些人可都在外头吊唁呢。

有好谁不想要?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谁吃相难看了?我都是一片好心,二房无子,要是不过继,以后谁给你母亲养老送终?”

谢家大房远远不及二房荣耀,所以刘惠兰恨透了二房。

谢锦姩的父亲生前是寒门考上来的状元郎,后做到正四品礼部侍郎,母亲也是出身名门,下嫁谢家。

而大伯年轻的时候爱玩乐,有次醉酒后当街调戏女子,谁知那女子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婢,那侍婢泼辣,喊几个小厮把大伯打断了腿。

身体有疾的人不能走科举路,所以大伯郁郁不得志,随便说了个贫户的媳妇凑合过日子,也就是大伯娘刘惠兰。

直到父亲发达之后,给兄长寻了个小差事做做,大房的日子才逐渐好起来。

可是两房之间巨大的落差还是让他们滋生出了满腔恨意。

谢锦姩冷嗤一声,讥讽道:

“大伯娘不必惺惺作态,今日我就把话放这,只要是有我在,谢衍就进不了二房的门!

衍哥儿的天资太过卓越,那可是未来的状元郎啊,二房可要不起,大伯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谢衍顽劣不堪,只知道逃课玩乐,九岁的年纪字都不认识几个,三字经都背不出,刘惠兰对外还总是宣扬他儿子聪明,一口一个状元郎地叫着。

因此谢锦姩是故意阴阳呢。

刘惠兰先是惊讶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鼻子都快气歪了,谢锦姩今日是疯了不成?

这小贱蹄子,平时一向知礼,今天怎么敢顶撞她?

“锦姩,不许无礼。”

慕容氏这才出声阻止,她的眼中多了几分悲戚之色,锦姩肯定是受刺激过甚,才会这般言行无状。

刘惠兰的声音尖锐,“就是!你这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你母亲又没有儿子,过继个养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大伯一瘸一拐地快步走进来,怒瞪了刘惠兰一眼,

刘惠兰缩缩脖子闭了嘴。

大伯是个看面子比命还重要的人,一定是外头的人听见了,他才急着来制止。

刘惠兰不情不愿地被拽走了。

谢锦姩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一双美眸中翻腾着惊天恨意。

谁说二房没有儿子?

她原本该有个亲弟弟的,只是母亲生产之时被恶人偷龙转凤,换成了女胎,导致原本该儿女双全的母亲,现在只有两个女儿相依为命。

所以,谢锦姩的二妹妹其实是个假货。

而换子的人正是刘惠兰!

当年刘惠兰连生三朵金花,见母亲二胎得男便心生嫉妒,用第三朵金花把男孩换走。

那个男孩就是在大房排行老三的谢胜,胜字顾名思义,在这场生子的‘比赛’中,刘惠兰胜了。

可是刘惠兰做梦都没想到她还能生,有了亲生的谢衍,他们几乎不把谢胜当人看。

她已经偷换了孩子,让她女儿在二房享受本不该属于她的荣华富贵,现在还要把她亲儿子塞进来,掠夺二房的家业。

还大言不惭说二房没有儿子?

心思何其歹毒!

慕容氏一脸痛苦,像是想到了什么,呜咽两声又是泪如雨下。

谢锦姩轻叹一口气,父亲母亲十分恩爱,父亲骤然离世,母亲恨不得追随而去,前世把眼睛都哭伤了。

可哭是最无用的,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有事做,她不能任由母亲再这么戚戚哀哀下去!

“母亲,跟我走。”

蔷薇庭。

“锦姩,到底有什么事啊,非得回来说?”

这里是母亲的住处,谢锦姩一路拉着母亲回来。这时候丫鬟们都去前厅帮忙了,院里空无一人。

谢锦姩把房门紧闭,又让母亲贴身的李妈妈在院外守着,确保无一人进来。

“女儿听见大伯娘与人说悄悄话,说她当年偷换了孩子,大房的谢胜弟弟才是母亲亲生的!”

第2章 灵堂争端!

慕容氏骇然失语,脸色越来越白,

“你……你说什么?”

谢锦姩给她消化的时间,半晌后才缓声开口:

“大伯娘将二房嫡子偷换去,现在又要让谢衍来夺取二房家业,父亲已逝,外头虎狼环伺,母亲还要躲在屋子里只顾着流泪吗?”

慕容氏只感觉五内俱焚,她猛地握住谢锦姩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锦姩,你和你父亲一样聪明,总是谋定而后动,娘相信你有法子的,对不对?”

谢锦姩的眼神坚定地让人心安,“母亲只管听我的就是。”

“那萤姐儿呢?她……知道吗?”

谢锦姩冷笑一声,

“母亲猜猜,刘惠兰是在和谁说悄悄话?”

萤姐儿便是谢流萤,谢锦姩的二妹,前世谢锦姩亦是死在她手中。

谢流萤城府极深,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丝毫不显露出来。

前世母亲被谢衍气死之后,谢流萤轻描淡写地替谢衍遮掩过去,又好生安慰,谢衍终于幡然悔悟,变得上进。

他们姐弟两个用二房的家业铺了一条扶摇直上的康庄大道,做官的做官,高嫁的高嫁!

可怜爹娘至死都不知道,原来二房根本不用过继旁人的儿子,他们一直在替别人养儿女。

若说谢衍是豺狼,那谢流萤就是一条湿冷的毒蛇,他们吸食着二房的血肉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前世谢锦姩偶然得知真相,在逃的路上却被谢衍一榔头砸断脊骨,而谢流萤站在旁边满脸的冷漠,

“长姐你跑什么,是想宣扬出去毁了我的名声?只有死人的嘴才严,长姐若是真疼我,就别挣扎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榔头生生砸死。

那可是谢锦姩自小最疼爱的妹妹啊!

许是怨气太盛,谢锦姩得到了重生改命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她……

慕容氏气红了眼,“原来她早知道!”

这时候,外头传来谢流萤的声音,

“母亲!我要衍哥儿当弟弟,衍哥儿是最好的人选,母亲可不能舍近求远。”

谢锦姩将她拦在正屋廊下,抬手便是一巴掌,

“吃里扒外的东西!父亲尸骨未寒,你就帮着外人来算计自家的财产。”

谢锦姩的声音蕴含怒意,

如今的谢流萤尚且年轻稚嫩,还没有阅尽千帆修出心狠手辣的蛇蝎心肠,但也是城府颇深,需得小心应对。

谢锦姩的眼睛微暗,掩去眼底恨意,只剩下对妹妹行事不当的失望之色。

谢流萤被打得偏过头去,震惊之余又感到屈辱生气,长姐一向最疼她,今日怎么会动手打她?

谢流萤抬眸对上屋内慕容氏那冷冷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她太心急了!

谢流萤做出一副委屈神态,啜泣道:

“我也是为了母亲和长姐着想,大伯娘说有了衍哥儿,母亲就能有个依靠……”

她三言两语就将一切推到刘惠兰身上,

谢锦姩依旧是冷声冷语,

“大伯娘大伯娘……你既什么都听她的,还来蔷薇庭做什么?”

见谢锦姩不依不饶,谢流萤可怜巴巴地看向慕容氏,

“母亲你看长姐,她动辄打人脸……”

慕容氏板起脸,“若不是你行事不当,你长姐怎么会打你?过继不是小事,哪是你能插嘴的,还不赶紧滚去你父亲的棺前守灵去!”

看见谢流萤的脸,慕容氏心里的愧疚心更重,她对不起谢胜。

慕容氏可以确信,她以后不会再疼谢流萤了,亲手养大的又如何?

她又不是脑子有病,放着受尽委屈的亲儿子不管,非得疼两个恶人生的孽种?

这世间没有什么比血缘亲情更重要的了,慕容氏暗暗发誓,她一定会好好弥补谢胜的。

“女儿知错。”

谢流萤转身便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什么混账母亲,自小就偏心!

谢流萤走后,慕容氏和谢锦姩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

灵堂之上烛火昏黄,充斥着呜呜咽咽的哭丧声。

“是胜少爷回来了!”不知谁说了句。

只见一眉清目秀的少年飞奔而来,他扑通跪在地上,泪水瞬间决堤,

“二叔!”

谢胜砰砰砰地使劲磕了三个响头,伏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侄儿不孝,来送二叔一程,二叔走好……”

慕容氏仔细瞧着谢胜的模样,又见他额头磕出血来,心里疼得厉害,

她扑过去抱着谢胜痛哭,

“你这孩子怎么才来?快跟你……跟你二叔说说话……”

“昨儿个有京城的人来书院,侄儿也是听他们提及,才知道二叔离世,于是连夜快马赶来……”

谢胜的脸上确有疲惫之色,他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好孩子……”

见这场面,谢锦姩的眼眶微热。

想起前世谢胜的下场,谢锦姩才忍了又忍压住满腔恨意,

谢胜十四岁考上秀才,十八岁中进士,原本前途无量,后来被太子看中,入了太子府当幕僚,没两年就死了。

世人皆赞颂太子仁德贤明,却没人知道他有龙阳之癖,那些幕僚实则是禁脔,太子在人前爱民如子,人后却以折磨人取乐。

前世是谢流萤告诉谢锦姩这个消息,故意在她面前幸灾乐祸,若说此事与谢流萤没有关系,谢锦姩死都不信。

刘惠兰晃着步子慢悠悠地来到灵堂,一来就看到慕容氏和谢胜抱头痛哭的场景。

她大惊失色,三两步跑过去将谢胜推倒在地,脱口道:

“你怎么回来了!?”

刘惠兰压根就没派人去百川书院给谢胜报丧。

意识到自己当众失态,刘惠兰又赶紧补了句:

“你怎么才来?不是早就派人给你送信了吗?”

谢胜的态度小心而恭顺,“回母亲,孩儿并未收到……”

“闭嘴!”

谢胜还没说完就被刘惠兰斥责,她又道:

“你来晚了还有脸找借口?还不赶紧向你二婶赔罪!你自小就爱扯谎,嘴里没一句实话,比你弟弟差远了……”

刘惠兰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慕容氏,心里畅快极了,她很喜欢当着慕容氏的面骂谢胜,

名门之女又如何?儿子还不是任她训斥,丈夫争气又如何?还不是个短命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居然也有胜过慕容云湘的这一天,真是扬眉吐气。

刘惠兰瞧着这灵堂的黑棺白布,越看越觉得喜庆!

谢胜狼狈地摔在地上,只是撑着地默默跪好,不再反驳一句。

慕容氏从前见谢胜挨骂,虽然觉得不妥,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孩子,她不好说什么。

可是她现在已经知道,谢胜是她的儿,她怎么能忍得了这口气!

慕容氏刚要发作,就被谢锦姩的一个眼神制止,她呼吸一窒,这才冷静下来,

锦姩说得对,现在官人走了,家中无人撑腰,事情又过去那么多年,须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大伯娘何必如此疾言厉色?你并没派人给胜哥儿报丧,学业是重要,难道亲二叔的葬礼就不重要吗?”

谢锦姩直接戳破她的谎话。

刘惠兰惊呆了,她什么时候为了谢胜的学业着想了?!

“你…你这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别胡说八道,我明明使唤人去报丧的!”

谢锦姩不接她的话茬,

“家中并无下人出远门,一查问便知。亏得胜哥儿是个好孩子,连夜快马赶来,否则他也会遗憾终身。”

刘惠兰的脸色十分难看,灵堂上来吊唁的亲属不少,那些人审视、厌恶的眼神让刘惠兰感到如芒刺背。

谢胜握紧拳头,心中酸楚之余又隐隐触动。

他自小对旁人的善意就尤其敏感,知道锦姩堂姐是在维护他的名声。

“我…刘惠兰要是那种人,天打五雷轰!定是底下人办事不上心,忘了去办……”

她看到身侧的谢衍,眼睛一亮,

“天地良心,我如果没把他叔这事放在心里,怎么会让衍哥儿天天来守灵?”

第3章 祖母竟意外现身

“弟妹,嫂子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刘惠兰的额头上全是汗珠。

慕容氏别过头去,不理会她。

谢衍今年九岁,正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东倒西歪地坐着,就是这么个孩子,以后会成长为吃喝嫖赌的恶徒,将二房害的家破人亡。

谢锦姩看了眼谢衍,眼中恨意一闪而过,

“瞧衍哥儿困的,他再刻意表现我母亲现在也不会过继他,大伯娘还是歇一歇心思吧。眼下以我父亲的丧事为主,等过段日子,二房才会着手过继一事。”

今生,她一定会好好‘折磨’他,不是怨恨在二房寄人篱下吗,那就看看没了二房嫡子的身份,你能混成什么狗样?

谢锦姩顿了顿,又说:

“再者,继子可要精挑细选,万一选个混账王八羔子,祖宗家业都要败在他手里。堂婶婶,你说是不是?”

这堂婶婶魏氏是谢锦姩堂叔家的,有个刚满六岁的男孩儿,

“就是就是!过继不是小儿科,就是得从几家亲戚里好好挑挑,可不能大意了!”

魏氏眼珠子一转,又说:

“大嫂你这可不对,刚才我们都听见了,这自家兄弟还没下葬呢,你就逼着人家一个寡妇过继你儿子,谁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她这话锋利,把刘惠兰激得面红耳赤的。

“我……我安什么心思了我?不过继我儿子,难道过继你的?”

魏氏一听这话可不干,

“甭管过继哪个孩子,这都是二嫂子说了算,不是你能做主的。再说了,现在二嫂子一心惦记着让二哥入土为安,哪有心思说过继的事?

纵使你心里惦记,就不能过段时间再提?非得把她一个刚没了丈夫的寡妇往死了逼?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大嫂子,做人还是要讲良心!”

魏氏的这些话说得难听,是把大房彻底得罪死了,

但是如果能讨二房的好,那也值!

当然了,魏氏也是故意拱火,她巴不得谢家这两房闹掰,这样她儿子被选上的机会才更大。

其他人听到魏氏这话,非但不劝着,甚至隐隐有些兴奋,还有帮腔再添把火的。

谢锦姩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些人各怀鬼胎,巴不得把事情闹大,从中分一杯羹。

不过这恰恰是她想要的效果,刘惠兰的心思被当众揭破,还闹得这么难看,大房被架在火上烤,

以大伯那个爱面子的死德行,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吵吧,越乱越好。

“你少满嘴喷粪!我看就你最惦记,还倒打一耙!”

刘惠兰快气疯了,“都说长嫂难当,我只是怜惜弟妹守寡不易,这才劝她过继个男孩,好歹有个人养老送终,怎么说来说去成我觊觎二房的财产了?好好好,我就该避嫌,什么也不说才对!”

她突然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喊冤。

“行了!”

一道老迈的严厉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流萤搀扶着老夫人缓缓走来。

原来谢流萤迟迟没来灵堂,是去祖母那吹耳边风去了。

老夫人的胸前簪了一朵白花,那满是沟壑皱纹的脸上尽是病色,她收到儿子逝世的消息就病倒了,现在是强撑着过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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