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陷云中
作者:更元
简介: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第47719名 7315 1,725 正剧
标签:强强破镜重圆前世今生重生正剧
主角:梁仲乐、姜恕之
视角:不明
评分:9.2分 158人
收藏:15354
◎ 立意: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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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有今是书院闻名的小霸头,顽劣不堪,人见人嫌,头一次很笨拙地喜欢一个人,可对方心里早有了温柔和善的白月光,容不下他一席之地。
他诉的是衷心,表的是情意,却只得到一句“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再喜欢别人”。
人人都把他口中吐露的情意当做是他的戏言,可后来时过境迁,他却不进不退地在人身边陪了七年,从琅琅书院步入肃正朝堂,从稚嫩少年至成熟而立,可惜还没等到心上人的回复,他先一步病死在了床榻上。
他并不知道的是,浑噩熬过几年后,姜越明意外重生回了书院时代,那时的梁有今仍是书院臭名昭著的小霸头,他翻身坐上一面月色洒落的院墙,姜越明恍神抬眼间,肩头忽得被一只鞋给踏住,下一刻看进了他洇润着光却佯装凶恶的眼眸里。
姜越明看见他露出一口白牙威胁:“你再跑去和夫子告状,爷爷我和你同归于尽。”
“……”
**
后来没过多久,姜府姜四公子要弃军从医的消息在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道他疯了,一名武将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竟要去学医,不顾皇帝的有意栽培,亲手断送了大好前途。
唯独姜越明,挺着脊梁骨跪在他爹面前,即便被长鞭抽得身上血肉模糊,却仍然垂眸犟着一声不吭。
1.1v1he,姜攻梁受
2.阅读提示:攻前期不爱但没伤害,不渣所以不算完全意义上的追妻火葬场。
【专栏预收】:《穿成了反派的兄长》
文案: 明江融儿时流落街头,被娄家的家主捡回家成为娄家养子,娄家人个个位高权重,他们注重血脉,虽然娄家无子嗣,却也待明江融和蔼亲善。
直到明江融被收养的两年后,娄家终于诞下了独子娄沛,娄沛长到两岁时,就已经在各方面表现得极为优渥突出,完美地继承了家族血脉。
有了万众瞩目的弟弟之后,明江融觉得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他每天都想着自己何时会被娄家抛弃。
却在后来得知,他身上流着一半妖鬼的血液,他是半只妖鬼,却被最赫赫有名手段残横的除妖世家给收养了。
明江融不想灰飞烟灭,于是收拾了包袱默默离开了娄家,为了谋生他去了天城,成为通灵师们用来试验符咒的一批偶人之一,却在偶然间看到了天城城主的名字。
他眼神不好使,在眯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娄沛”二字后,打了个激灵,可惜半只脚都还没踏出就被捉了住,被堵在角落里,身材挺拔的男人大掌掐着明江融细瘦的腰侧,俯身亲着他眼角的一点湿润,缱绻亲昵。
娄沛偏蓝色的眼睛在夜里发出幽光,他的笑意带着点兴奋:“哥哥,继续跑吧,嗯?”
明江融:……
生气了。
…
要问明江融他这辈子觉得最荒唐的事,他会面无表情地说:被看着穿开裆裤长大的弟弟给亲了。
明江融:他小时候明明是个跟在屁股后面奶里奶气的小卷毛。
阅读指南:
1.偏心眼护短狼狗弟弟x半言语障碍带外挂哥哥
2.半玄幻背景,有妖魔鬼怪一类的设定
1 第一章
◎“力所能及之处,晚辈会尽力的。”◎
时于秋分,永隅十三年。
普通的沉色客堂内,灯烛落下的光影在案台上晃了晃,随着一名胡子半花白、脊背驼弯的中年男子将手中的茶盏推到案几对面端坐的那人面前,烛火晃动之后又缓缓归于平静。
对面那名看着弱冠年纪的人身形挺拔高大,一身白色的锦宽袍下能隐隐感受到他身形健硕,孔武有力,虽然他的眉毛是偏细的,但眉目深邃,眼尾微微向上挑翘,鼻梁高挺,只让人一眼就惊叹。
他垂眸看了眼面前正冒着热气的茶杯,不知在想什么,然后看向了对面欲言又止的人,“您有什么话,不妨与晚辈直说便好。”
中年男子搓了搓手掌,似乎在斟酌言辞,最后言语试探地问道:“姜公子在淮德书院结课以后,打算去做什么呢?”
姜越明回道,“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随父亲的嘱愿,入折冲军府。”
等同于去参军的意思。中年男子听了并不意外,毕竟姜府是曾被皇帝御赐了牌匾的将军府,而姜越明的爹曾在黄戌一战中拔得了头等功绩,他的骁勇战绩家喻户晓,算是一名青史有名的人物,姜振旭为人出了名的刻板严厉,从来不苟言笑,即便是对待自己孩儿也是如此,依他的性子,估计一开始就为姜越明铺好了卫国领军的路。
只是……中年男人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说出口:“姜公子,我唤你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是关于犬子梁儿,你应当也认得他?”
姜越明神色不变,点头,“是,我在书院中与他有过几次见面之交。”
闻言,梁成勋像是微微松了口气,“犬子顽劣,想来给你们和书院添了不少麻烦,梁某惭愧,只是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姜公子去折冲军府,可否带上仲乐一起呢?”
姜越明微蹙眉,“这是为何?”
梁成勋似乎也极为不好意思,他顺了顺自己的胡子掩饰了一下,最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见仲乐似乎格外钟意于你,上回他便和我说,他不愿随接手我的位子,除了你去的地方,别的他都不想去,不知姜公子可否通融通融……”
姜越明听了这一番话,眉头蹙得更紧了,不过出于对长辈的尊敬,他态度语气依然谦和:“梁大人,晚辈不知,您是否有些过于溺爱他了,暂不提他的性格不适合军营,在书院之时,他的体质考分便数次不合格,在学术上也是从不上心,这般态度若是到了军府,都尉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梁有今在淮德书院之时便自由散漫惯了,书院的夫子们都拿他没什么办法,毕竟人家的爹从不对他提什么要求,但进了军府便不同了,那里的规矩极其严苛,绝不能容忍任何例外的存在。
“这……我也知晓。”梁成勋略微紧张地顺着胡子的手一个不小心薅下来了几根,他讪笑了下扔掉,“但皇上早先已经和折冲府打过招呼了,就当是去附学的,都尉不会按平常规矩要求他,所以梁某只求姜公子能帮着看顾一下他,别让他闯了祸事。”
姜越明抬起眼,眉目间压着荒唐和不可思议,再怎么说梁有今也早及弱冠了,居然连皇帝都亲自开口为他说话了,提的要求还是破了军府规矩的,这点很难不让人惊异。
他垂首揉了揉眉心,心想着自己这莫不是在做梦吧。
最后,姜越明缓缓叹了口气,“梁大人,不瞒您说,晚辈早已心有所属,而且军府任务繁忙,所以即便今日在这应了您,恐怕看顾他的事,最后晚辈还是有心无力。”
梁成勋一愣,他置于膝盖上的手紧了紧,但知不能强人所难,所以他最后只是道:“那……”
“但是力所能及之处,晚辈会尽力的。”
闻言,梁成勋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对姜越明拱手表示感谢,“多谢,我梁家欠你一个人情,今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姜公子尽可开口。”
姜越明颔首。
出了梁府的大门时,天色已经昏暗了,时节进入秋分后,迎面拂来的风裹挟着寒意,姜越明想到方才梁成勋的话,心里的荒唐感仍然没有褪去。
皇帝与梁家关系很是亲密,这点几乎人尽皆知,但奇怪的是梁成勋只是一个官位不高不低的文官,皇帝也从未为他升职提拔过,眼下不过一个梁有今要进军府的小事,居然惊动了皇帝亲自给他交代。
皇帝竟也随着梁成勋一般的态度对梁有今,这到底让人想不明白是在宠爱梁有今,还是在祸害他了。
但对于姜越明无关紧要的人并没有占据他太多心绪,别人的家他也并不打断插手,他府中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
一路从梁府回到将军府后,姜越明翻身下马,穿过了前院和客堂,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明灯照得亮堂的正厅,其中几人围坐在一张圆桌上,正气氛欢乐地不知聊着什么。
姜越明光是看到那一张带着笑意的侧脸,眸子便情不自禁柔和了下来。
他伸指轻轻敲了两下门板,里边的几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脸上洋溢着笑容招喝他,“恕之,你怎的才回来?快过来坐下吃,碗筷都备好了,饭菜还是热着的。”
“兄长,阿姐,抱歉,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姜越明在奚嘉宁旁边坐下,瞥见他捏着筷子安安静静的侧脸,弯唇笑了笑。
“快吃吧。”奚嘉宁冲他笑笑。
姜越明一眨不眨地看着奚嘉宁,他眉眼间压着期待,忍不住开口温声询问他,“可是收到了我给你的传信?”
“唔,算是吧。”奚嘉宁看着姜越明的眼睛莫名联想到了一种大型犬类,他不禁失笑,“不过也是因为小鼓今日被他娘亲唤到佛寺里去求符了,没人陪我吃饭,我就来你府上了。”
“下次有机会,我们也一起去佛寺里吧?”奚嘉宁看着他的眼眸里似乎有落落星光,令姜越明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顺从了他。
二姐姜枝闻言困惑地皱了皱眉,“恕之,你不是向来不信那些的么?我许久不见你,你竟连佛寺都愿意去了?”
姜正浦则是不知是看出来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奚嘉宁身上转了几转。
姜越明轻咳一声,掩饰道:“不信也不代表我一定不愿去,就当闲来无事出去兜兜风了。”
好在姜枝并没有追究这个问题,几人一边吃一边又聊了许久后,姜正浦看了看窗外,突然说道:“过了秋分就是寒露了,爹和大哥应该也快从边境回来了。”
“我听闻大哥已经被提拔为左府的参谋了,此次回来爹还要为兄长在府中举办一场庆贺宴,也不知娘能不能回得来,这么久未见,她要再不回来,我都快忘记她的模样了。”姜正浦微微叹息。
此一番话虽然带着半开玩笑的吊子,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其中的一些无奈涩然之意,姜越明垂眸嚼了两下口中的食物,有些失神不语。
细心如发的奚嘉宁自然注意得到,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安抚地拍了拍姜越明的肩膀,然后对姜正浦和姜枝说:“我听闻歧山脚下的那条路已经修好了,放心,肯定会回来的。”
姜枝感动地眨眨眼睛,“唉,真贴心,不如小宁你就从了姐姐吧,寻常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这话差点没让姜越明黑了脸,“阿姐。”
“哈哈哈,行了行了,开个玩笑罢了。”
吃过饭后,奚嘉宁起身弯腰拱手对三人告别,“今日多有叨扰,多谢姜兄,姜二姐,那嘉宁便先回去了。”
姜越明跟着他起来,“天黑了,我送送你吧。”
两人一起走到姜府门口,见姜越明似乎还想跟着他一起走,奚嘉宁停住了脚步,对他笑道:“恕之,送到门口就行了,我一名男子,一人回家有何可怕的?”
姜越明温着眉眼,“京城夜间的街巷并不如何太平,可能会有劫匪或是酒醉之徒出现,你是很少在夜里出门才会不知,下回记得出府一定要带上小厮和随从,很不安全。”
最重要的是,奚嘉宁虽为一名实实在在的男子,但他的眉眼长得温顺,眸中笑起时落落好看,束起的长发又松又软,若是让一些街巷醉徒给瞧见了,估计就算是男子他们也毫不介意。
奚嘉宁态度也挺随和的,于是就顺着他弯着眼睛道:“行,那就麻烦你送送我吧。”
姜越明满意地点点头。
长明街即便是到了夜里,也算得是灯照最多的一条街,夜晚的风迎面徐徐吹来,姜越明与奚嘉宁并肩走了一小段,有意无意地开口询问:“出了书院之后,你应该还会留在京城吧?”
淮德书院的学子在结课之后,可以有多种选择,有的人会继续考取学士,有的人则会托家中安排好的关系去继任位子,而没有关系的人,可能会选择去外地一些较为偏僻的地方谋取一个官职。
而奚嘉宁很早之前便提过,无论最后选择去哪,他都不会依靠着家中的关系,让自己的父亲帮助他。
“嗯……”奚嘉宁摸了摸下巴,“说不准,届时我会去问问先生的建议,然后再做决定。”
“好,”姜越明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低低地应了一声,“过几天要参加结课仪式,别忘了我们还要一起放孔明灯。”
“放心,不会忘的。”奚嘉宁眨眨眼睛笑道。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长明街,周围的光线肉眼可见得暗了下来,姜越明走了几步手背不小心贴了一下奚嘉宁的手,他的呼吸微不可查地一僵,那只手欲收不收地定着。
可就在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像是布料被划破还是撕破的撕拉一声,然后就是一声东西掉落在地上的闷沉声。回过神来的姜越明一听到这声音立刻往旁边的奚嘉宁身前一站,看向声源处的目光无比警惕。
因为周围光线很弱,姜越明似乎隐隐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面墙,墙旁边就是一处拐角,有几道身影从那里闪过。
“……”
奚嘉宁在姜越明身后站了一会儿,也盯着那处看了半晌,最后拉了一下姜越明的衣角,“我们过去看看吧,是不是有人遇到了危险。”
他话音刚落,突然在墙那边传来了巨大的犬吠声,“汪汪汪汪!”
奚嘉宁平日里是有些害怕这些猫犬一类的动物的,所以一听到这个声音,他脸色就微变了变。
随着狗叫声后面的是一道男子的声音,他先是哼声不知将手里什么东西往旁边甩手一扔,发出啪嗒一声,然后语气凉嗖嗖地说:“骆驼,咬他。”
2 第二章
◎我喜欢他。◎
那狗立马回应似的吠了几声,往另一道试图攀上墙但是半个身子还挂在下面的人影扑去,然后一口直接咬住了那人的鞋,狠狠地拖拽了拽。
“哎哟!”那人害怕地大叫一声,蹬着腿不停挣扎,“你快让它滚开!”
“不要,”另一道声音并不买账,“张家临,你不是不怕么,现在又躲什么?早和你说了平白无故少来招惹我。”
“梁有今,你,有种的你别放狗!”被狗咬住鞋的男子恶狠狠地磨着牙,“你真当我怕了你了?我告诉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对我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着呢!以后定然找你讨回来!”
姜越明眉头一蹙,转头对奚嘉宁轻声说:“我们走吧。”
奚嘉宁则是看着那一边,试探地喊了声,“梁同砚,张同砚?”
这一声墙那边的两人皆是一顿,张家临迟疑了下,“……刚刚好像有人在叫我们?”
梁有今抱着手臂没有说话,指尖在臂上点了点,将目光平静地挪向那两抹熟悉的正逐渐靠近的身影。
他整个人长得偏瘦,但瘦得有气质,眉目分明瞧着细长秀气,但盯人的时候却莫名有一种不如何友善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只长相好看的猫咪,却很不好靠近。
这确实和梁有今在他人眼中的形象相符合,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都经常把人气的够呛,偏偏他背后有强大的靠山,没人敢招惹他,导致了梁有今的人缘很差,没什么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还真是你们。”奚嘉宁看着他们笑了笑,因为那只黑色大狗的原因,他并没有靠近,“同门私下应当和睦相处,不然被夫子知道了可要受罚的。”
张家临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他趁机用另一只脚一蹬,将被大狗咬住的鞋脱掉,挣脱了束缚,他直接朝梁有今拉了个鬼脸。
梁有今没理他,目光从奚嘉宁挪到姜越明身上,眉毛扭了扭。
倒是那只黑狗,见已经咬不到张家临了,便转头对着姜越明和奚嘉宁叫了起来,奚嘉宁往后退了一小步,缩瑟了一下。
姜越明皱起眉头,对梁有今说:“让它走开。”
梁有今看了眼他身后的奚嘉宁,收回目光,“骆驼,回家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骆驼听懂了他的话,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见人走了,张家临这才从墙上翻下来,他两只鞋子都没了,有一只应当是方才被梁有今手里扔掉的,他弯腰扯了几下沾着狗口水的裤脚,恶心地啧了声,但碍于姜越明和奚嘉宁还在这,他忍住没骂出声,“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二位自便。”
“恕之,我们也走吧。”
姜越明点头,一路将奚嘉宁送回奚府之后,他婉拒了奚府管家的盛情邀请,对奚嘉宁嘱咐了句,“明天书院里还有点事,别忘了来。”
“好。”奚嘉宁点头。
出了奚府的时候,姜越明走在街上一边微微失神,他的右手轻轻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一个小盒子,原是要送出去的,但最后周转半晌还是没送出手。
不过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姜越明暗暗想到,握紧了手中的盒子。
**
翌日清晨。
今日是对课业合格的学子们颁字刻印,所以淮德书院的夫子们都会到场,姜越明一早收拾好以后,到了书院门口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叫住了他,“姜老四。”
会这么叫他的只有一个人,姜越明转头去看身后的梁有今,本来只想不冷不淡地对他点个头,却发现他身后还跟着那只身形硕大的狗,姜越明立即问:“你要把狗带进书院?”
梁有今瞥了一眼骆驼,“它自己非要跟着。”
“找一根绳,在门口栓住。”姜越明蹙眉,“书院不允许带宠物进入,而且它会吓到别人。”
但最主要的还是奚嘉宁会怕。
梁有今蹲下来招手让骆驼跑到跟前,揉了几下它的狗脑袋,说:“自己出去玩吧,天黑之前回家。”
他挥手几下将骆驼往外赶,骆驼大概也明白了梁有今的意思,它嘴里委屈地呜了声,然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依依不舍地走掉了。
此时书院门口进进出出了不少书院的弟子,梁有今和姜越明并肩朝里走了一段,姜越明目视前方,突然说:“你爹来找过我了。”
梁有今停下脚步,目光移向他。
“梁有今,你不适合军府,”姜越明冷着脸道:“你未来总要娶妻生子,不能因为你身边的人都纵着你,便安于现状一事无成。”
梁有今丝毫没有被动摇,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可是我一早就说过了,我要与你呆在一处,我并没有在开玩笑。”
姜越明:“我有喜欢的人。”
梁有今:“我知道。”
不止他知道,几乎整个书院都知道他姜越明喜欢的是奚嘉宁,身为淮德书院在女学子中最受欢迎的人,姜越明只有在奚嘉宁面前才会表露出不一样的神态,且从不主动与他人接近,死心塌地的程度令不少觊觎他的女子都失望不已。
“但那也不妨碍我喜欢你吧。”梁有今微微挑眉,一副“毕竟你们也没有在一起”的模样。
姜越明:“……随你。”他顿了一下又坚定地说,“你之前写予我的书信我看到了,但是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再喜欢别人。”
梁有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末了只是轻轻道了句,“是吗。”
姜越明在对他说清楚了以后,便转身朝别的方向离开了。
就在梁有今也要继续往前走去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梁有今,又让我看见你了。”
梁有今转过身,看见张家临换了一身书院的蓝色学子服,他的皮肤很白,衬得那衣服的颜色有些显眼,双手负在身后,神情就像一只傲娇的孔雀看着一只土鸡。
梁有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张家临恶狠狠地嘁了一声,“你今日那狗又不在身边,你以为我还会怕你这只弱鸡?”
梁有今朝他勾了勾手指。
张家临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我要揍你。”
“你们两人在干什么?”旁的突然插进来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陈年累积的威严感,令梁有今和张家临皆是一顿。
“余先生。”张家临赶紧朝来人拱礼,“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聊一些有关结课之后的事。”
余先生:“说起这个,仲乐,我听闻你已经做好去折冲军府的打算,就连你爹也同意了?”
梁有今:“是。”
并不知情的张家临转头震惊地看着梁有今,眼中含着“你脑子坏掉了吗”的意思。
余先生颔首,“我虽不知你是为何,但若是想要借此锻炼心性,也未尝不可,在那边不同书院,你切不可再如此懈怠。”
余先生走后,张家临立马凑过去问梁有今,“你疯了?那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别凑过来。”梁有今嫌弃地推开他,“我知道。”
张家临不禁啧啧啧感叹了两声,“真没想到你会因为那姓姜的做到这个地步,真是开了我的眼界。”
梁有今一路往里走去,无视了在他旁边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张家临,走进书院的大堂里的时候,里面已经摆好了两张长桌,桌面上放着许多小酒瓶。
梁有今和张家临随意找了个位子落座,张家临随手拿起一小瓶酒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咦,这酒可真香。”
有一旁监守的书院小厮警惕地看着张家临,唯恐他突然偷喝一口酒。
张家临刚放下酒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仔细一听是一声接一声的附和声,有许多学子恭敬地喊:“太子殿下。”
张家临动作一顿,嘶,他差点都忘了,淮德书院还有太子这一号人物呢。
淮德书院算得上半个皇家书院,里面大半也都是贵族子弟,要么就是旁系皇族,但太子本该是在正统的皇家书院上学的,然而他在淮德书院的学子名册上挂了个名号,偶尔往书院跑几次,碍于他的身份非同寻常,院长也不好过问,只能给他这个特权。
太子殷林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人,平日里谁都瞧不上,除了对奚嘉宁上心以外,对他人都是一副万丈冰川,拒之千里的模样。
张家临为此还嘲笑过他,他一名皇室的储君,怎么的也娶不了一名男子,就算奚嘉宁喜欢他,若是太子将他当做上不得台面的男宠,有人也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几声脚步声之后,张家临和梁有今就见到一身黑色缎袍,衣上用金丝绣着蛟龙,身形挺拔的殷林昂首阔步走了进来,看似不经意,实则直奔目标地在奚嘉宁身旁坐了下来。
然后就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太子刀子似的目光嗖嗖飞向坐在奚嘉宁另一边的姜越明,而姜越明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虽然具有威吓力,但似乎懒得和他计较。
就是可怜了坐在两人中间的奚嘉宁,不得已受到了两股气场的压迫,但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好勉强维持着笑脸。
3 第三章
◎孤伶一身支撑到最后,也不过是两袖清风。◎
片刻后书院院长以及所有先生都到了,他们在上座坐下,院长先在自己面前斟了一小杯酒。
书院里有规矩学子是不能喝酒的,但在结课仪式上,学子与先生们互相敬一杯酒是以往传下来的习俗。
院长在倒完酒之后,便开始了一番洋洋洒洒的感慨,张家临听得煞是无聊,他把玩了下酒杯,转头看了眼梁有今,却发现他盯着某一处正在出神。
等到行了敬酒礼之后,书院的小厮为学子每人发了一块颁字书牌,书牌的最底部刻着学子的名字,不仅代表着此人在淮德书院习过,未来也能凭着此牌进入淮德书院的书阁。
在场是有几名学子是没有的,其中就包括梁有今。不过若及时将不合格的课业补上,便也可以到先生那里领取书牌,但很显然有人并不会那么做。
梁有今伸展了下手臂,起身欲要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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