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咸鱼被迫考科举》作者:一七令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2-17分类:小说浏览:13评论:0



────────────

本书名称: 咸鱼被迫考科举

本书作者: 一七令

本书简介: 上辈子过劳死,这辈子穿越成临州首富长孙后,宋允知坚决不受系统蛊.惑,打定主意躺平到底!

读书?为什么要读书,是弹弓不好打,还是蛐蛐不好玩?

可惜好景不长,六岁时,宋允知的咸鱼生活出了点小意外——

坏消息:他那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鳏夫爹被人陷害,父子俩即将被流放。

好消息:他爹被丞相府刚和离的大姑奶奶看中,成功入赘!

相府的日子不好过,宋爹一个光长脸蛋不长脑子的傻白甜根本斗不过任何人。六岁的宋允知看着气得要死却只知道抱着自己哭的爹,皱了皱眉头,被迫拿起了笔。

生活不易,咸鱼叹气。

宋允知本来只是想过稍微舒坦点的日子,结果一不小心,就捞到了一个神童名号。又一不小心,高中状元。再一不小心,成为天子心腹了。宋允知本来打算及时收手,但是貌似已经来不及了。

天子:这桩难题交给宋卿,这个也可以交给宋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第1章 厌学 读书是不可能读的

建兴三年,沦陷在胡人铁骑之下的北方早已兵荒马乱,满目疮痍,一水之隔的江南地界却仍是歌舞升平。

临州居钱塘江下游,地处京杭运河南端,古称钱塘县,本朝立国之后升县为州,称作临州。作为江南头一等繁华之地,临州自然不缺有钱人,但要说公认的富商大贾当属盐商起家、后又转行的宋府。虽然近几年稍显颓势,但家底犹在。临州城内多的是宋家出资兴建的庙宇桥梁,就连临州最富盛名的翠微书院也是宋家出资修建的。

可面对宋家硬塞过来的这个学生,翠微书院杜山长实在不知该作何态度。

无独有偶,选错了人还被迫穿越到夏国的系统005也觉得宿主一言难尽。一人一统静静地注视着堂下酣睡的小孩儿,心中迸发出无尽的失望。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宋家这小孩儿如今才不过六岁,生得粉雕玉琢,睁着眼的时候那叫一个古灵精怪、神采飞扬,眼下枕着手趴在书桌上酣眠,浓密的睫毛微颤,鼓起的圆润脸颊更显稚气,倒是比平常开口时多了两分乖巧。但他卖乖的方式不对,这里是学院,是课堂,他怎能公然睡觉,还睡得这么香!

系统真想把他给揍醒,可惜的是它并没有实体,宿主如今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六岁稚童,完全没有上辈子的记忆,更理解不了它的一片苦心。

前事说来当真心酸,系统属于高位面的科技产品,因故障被迫游历于各个世界,寻找潜心向学的有缘人,借助他们通过任务积累声望,进而积攒能量完成升级,期待有朝一日能重返主星。

当初它看中的是宋允知的大学室友,两个人同是孤儿,又是一个专业的,学习都十分勤勉。但不同的是宋允知努力是为了早日拿到论文,找份好工作然后躺平;他室友则是真的醉心于研究,心思纯粹,系统就喜欢这样有简单又努力的人。

然而天不遂人愿,那日宋允知猝死在实验台时,系统看这倒霉孩子看久了也动了点恻隐之心准备去搭救,这一救,就把自己给搭进去。

宋允知穿到这不知名的夏国,它也被迫跟来了。倒霉的宋允知还是个早产儿,本来该活不下去的,系统为了救活这倒霉孩子废了不少能量,如今想走也走不了了,两人就这么一直耗着,跟作孽一样。它不是没教过宋允知,可这家伙这辈子出身极好,又被他爹给宠成了个小纨绔,不需要上进也能富贵一生。

更倒霉的是,这家伙根本不记得上辈子的事,就是一货真价实的小孩儿。鬼点子虽多,但从不肯将聪明劲放在学习上,整日不是招猫逗狗,就是下水摸鱼。他不仅话多、好吃、好玩、好结交朋友,还格外黏人,只要是对他尚可的他都黏,最黏的是他爹,真一刻都离不得人。

之前系统怕吓着他,愣是忍到他五岁入学之际才现身,可这个小屁孩竟然当它是孤魂野鬼,张牙舞爪地说要找高僧超度它。

系统当时就想把他给超度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了他付出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好苗子!这一年来,无论系统怎么哄,怎么利诱,这小屁孩都无动于衷。也是,这家伙上辈子就不喜欢文科,这辈子更甚,是个连千字文都还没有认全的小废物。

双方斗智斗勇,屡战屡败的老妈子系统面对叛逆厌学儿童,毫无办法可言。系统叹了一口气,眼瞅着山长的课结束,小孩也已经快要醒了。他一贯这样,上课犯困,下课精神,行迹恶劣,且屡教不改。

宋允知圆润的身子抖了一下,迷迷糊糊地从梦中惊醒。他方才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长大后竟然被活活累死了!

他立马想要分享,没多久便反应过来这是课堂上——他好像又在课堂上睡着了。

宋允知小脸皱成一团,心虚得愣是没敢去看上面的山长。他除了不学习之外还是很尊敬师长的,原本他也不想睡,可他一翻开书他就困,山长一念他更困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宋允知便不好意思说话,只能悄悄跟系统分享自己的神奇经历。

系统也觉得稀奇,难道他还能想起来从前的事?

且不论如何,还是先将他劝回正路吧,系统一本正经:“没错,这确实是你上辈子的经历。”

宋允知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来,他果然不是一般的崽,一般人能想起来上辈子的事吗?可他就能!

系统看他永远找不到重点,痛心疾首道:“你既看到自己上辈子一心向学,夜以继日的努力,如今荒废了学问就不觉得亏心吗?”

六岁的宋允知摸了摸良心,但是他的身体太小了,不小心摸到了肚子上,虽然还是肉肉的,但是比平时小了点儿。

“饿了。”他有感而发。

系统:“……”

对牛弹琴,不外如是。

终究咽不下这一口气,系统再次强调:“不读书能有什么出息?你得努力才至于不辜负你的机缘。”

“我不需要有出息。”宋允知抬着小下巴哼了一声,骄傲又矜持,他有爹就够了。

况且他爹都没让他多用功,系统凭什么逼他努力?系统总嚷嚷这些,年幼的宋允知很不待见它,生怕被它拐到歪路上。

宋允知这辈子亲缘其实并不佳,他祖父虽是临州首富,但是自他出生前便过世了,母亲成婚早,十五嫁人、十六生子,还经历了一遭难产,强撑了一年也走了,祖母是三年前走的。这些年宋允知跟他父亲大半时间都在守孝,但是宋瑜疼爱儿子,所以连带着长辈的那份关爱加倍倾注到宋允知身上。

早已过及冠之年的宋瑜其实也没什么本事,他自小被父母宠着,外人看来,这位宋家的继承人文不成武不就,还是个鳏夫,唯一的优点便是脸长得好了,甚至连宋家的族人都不看好宋瑜,他们支持的是宋二叔。但是,宋允知还是一如既往地觉得父亲最厉害。

他们父子俩天性乐观,都觉得靠对方能保自己一生荣华富贵。今儿早上宋瑜出门时,还神秘兮兮地跟宋允知说自己要去见一位贵人。他们守孝守了好几年,生意缩减了许多,等见完这位贵人,定然能恢复祖上荣光。

宋允知对他父亲很是信任,挥手作别父亲,完全不担心这事儿成不了。

算算时间,他爹过会儿应当才能回来。反正如今都下课了,山长也走了,宋允知晃了晃腿从椅子上下来,小手一挥,呼朋唤友:“走,咱们去醉仙楼吃饭!”

宋允知有一堆固定小跟班,更有两个玩得好的兄长,一个是表兄温成,一个是二叔家的堂兄宋阳。

宋瑜继承家业之后,没有亏待自己亲弟弟,更没亏待妻子的娘家,连妻子的侄子也塞进了翠微书院读书。温家舅兄虽然是个举人还做了学官,但是俸禄有限,若不是靠着宋家接济日子过得也捉襟见肘。

原本将这三个孩子凑在一块儿是为了在书院相互照应,看看能否学到点真本事,不想这三人臭味相投,来书院一年光顾着想怎么玩了。

临出门时,宋允知被温成提醒山长过来了。

他后背一僵,身子不安分地扭着,活像是有虫子在咬。孩子怕老师是天性,即使再胡闹的

铱驊

孩子到了先生面前也都会拘谨。

杜山长目光扫过对方坐立难安的模样,眼神恍惚了一瞬,似是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影子。良久,杜山长虽然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但语气也软了几份:“在外莫要胡闹,记得早日回府免得你父忧心。”

宋允知讷讷地点头。

系统酸得倒牙,面对杜山长就这么乖巧,跟他说话却只知道气人。

杜山长目送这群孩子离开,旁边的小书童知道山长不是那等看重家世钱财之人,好奇地道:“先生似乎待这位小公子格外不同。”

“他父亲从前也是我的学生。”

小书童没见过宋允知父亲,但是知道对方是宋家的掌权人,于是接起了话:“既是先生的弟子,那宋老爷应当很厉害吧?”

厉害?杜山长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宋允知从山长眼皮子底下溜走后,立马原地复活,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书院离开,宋允知还将自己的小毛驴给牵到马车上。

他的小毛驴才出生没多久,个头比他还要矮一些,脸上身上都是毛茸茸的,摸着很是舒服。宋允知格外稀罕,上学吃饭都要带着一块儿。

宋阳也喜欢,他甚至想要抱回自己屋子里,但是弟弟小气,一直不肯给他。宋阳不大敢强占,这个弟弟虽然年纪小,平时看着性格绵软好欺负,但其实鬼点子很多,他们三个人虽然凑在一起,可平时玩什么都是宋允知这个弟弟拿主意。

几个本来直奔醉仙楼而去,不想途中却被一件更稀罕的玩意儿绊住脚步。瓦舍外有一叫卖蛐蛐的小贩,扬言自己的蛐蛐擅歌擅斗,价值千金。三小孩一听便走不动道了,牵着小毛驴威风凛凛地挤进去,他们不差钱,只要有意思那就买!

周围人一看这三个小孩儿穿着华贵还跟着家丁,中间那个头最矮的更是灵气十足,显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由得先让出了一条道来。

小贩见状便知道真正的生意来了,热情招手:“几位小公子,可要过来看看将军虫,我家的将军虫那可是了不得,打遍天下无敌手!”

夏国养蛐蛐的风气由来已久,不过从前是达官贵人养在床边听音解闷,雅趣十足。这二三年,听音改为斗蟋,每日早间常有人在街头巷北斗蟋以为乐,街市上也有“棚头”,专门主持斗蟋比赛招揽客人下注。

摊贩将笼子递到这位小公子面前:“小公子,您听听这声音,是不是比别家的悦耳许多?”

宋允知煞有介事地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不同,但是感觉他爹应该会喜欢。

系统发出一声冷笑,只要是烧钱的东西宋瑜都喜欢。这人简直就是金玉堆砌出来的,一整个豌豆王子。也亏得宋家有钱,若是一朝失势,宋瑜大概能把自己给穷死——穷到直接寻死。

宋阳总感觉弟弟要被骗,于是先问了一句:“这蛐蛐多少钱?”

小贩眯着眼:“不多,才二十贯。”

“二十?”家中并不富裕的温成皱着眉头,“贵了不少。”

“小公子有所不知,外头上等将军虫都是这个价格,况且我的与人不同,二十贯已然很便宜了。”

系统看小屁孩看得目不转睛,讥笑道:“你还真走不都道了,蠢不蠢?这小贩明显诓你呢,不许买。”

宋允知蹲在地上,忽然叛逆:“买了。”

系统:“……”

它讨厌带孩子,尤其是不听话的熊孩子。

正当宋允知叫人付钱时,头顶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将他的笼子给提走,笑着道:“这只蛐蛐倒是很雅致,二十贯是吧,我买了。”

好生没礼貌,宋允知皱起眉头,气呼呼地转过身:“分明我先看上的。”

摊主也被眼前的情况给弄懵了,来人不过是个少年,身后也跟着数位家丁,约莫十四五的年纪,长手长脚,眉宇间透着一股冷淡的高傲,一看便知不好惹。

贺延庭提着笼子,目光下移,瞥了一眼才到他腰间的小屁孩。方才这家伙蹲在地上时,远远瞧着真像只圆球,他险些没忍住踢上一脚。原以为是个软蛋,没想到还会叫啊?

贺延庭冷笑:“知道我是谁吗?”

宋允知快要气死了:“知道我是谁吗!”

温成跟宋阳攥着拳头,同仇敌忾:“说出来吓死你,我弟弟乃是临州首富之孙。”

宋允知小肚子一挺,凶巴巴地瞪着对方。

怕了吧?

贺延庭抱着胳膊不语,他身边的家丁睥睨三人:“还以为多了不得,不过区区商贾而已。我们公子出身名门望族,父亲是临州知州,祖父是建安伯,外公乃是当朝丞相。若是再不懂进退,州衙的差役自会教你们规矩。”

宋允知目瞪口呆,温成跟宋阳赶紧把他往后一扯,牢牢地护在身后。

三人色厉内荏,仍不相让。

系统还在看笑话:“这回踢到铁板了吧?”

宋允知抿着嘴,神色倔强,就算是对方爹比他爹厉害,也不能不讲道理。

系统还没笑完,外头便有两队人直接挤进了人群。

先进来的是宋家家丁,直奔过来后仓皇着找到宋允知:“少爷不好了,老爷被衙门的人给抓了!”

什么?宋允知懵了一瞬,随即挣开两个哥哥,撒开短腿神色慌乱地往回跑,连毛驴都丢了。

贺延庭刚嘲笑了一声,他的人便赶过来了,同样神色紧张:

“少爷,夫人让您回府,老爷出事了。”

第2章 探监 爹要被流放

方才还在争夺蛐蛐的二人相继飞奔而去,小贩见势不好,连忙拦住宋阳二人:“要不便宜些,十贯即可。我这将军虫比别处的划算,错过了实在可惜,实在不行,五贯也可以,价格好商量……”

宋阳嫌弃地拂开,牵着弟弟的宝贝毛驴就跑。

看客白捡了一场好戏看,三五成群地讨论着方才的热闹——以临州首富跟临州知州的地位,还能摊上什么事儿?这两家一个有钱,一个有权,难道世上还有钱权摆平不了的?稀奇。

他们是看尽兴了,唯有小贩伤透了心。好容易逮到几个冤大头,如今可好,全都跑了。也不知这两家究竟犯了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的,怎么偏偏在他做成生意的时候出事,活该倒大霉!

宋允知兄弟俩赶回府上后,只瞧见了他二叔。

宋璋猜到儿子又溜出去胡闹,先瞪了他一眼。宋阳缩了一下脖子,害怕地躲到堂弟身后。他爹疼弟弟,有弟弟在他就不会挨骂。

宋允知已经顾不得堂兄了,追上前问:“二叔,我爹没出事儿吧?”

宋璋看他跑得急,替他拍了拍背,徐徐解释道:“允哥儿莫急,二叔已经安排人手去打听了。这回若要怪,只能怪兄长运气不佳。”

宋允知催促了两句,宋璋才接着往下讲:“江南临海一带的盐商不守诚信,常年以凑不足现钱为由,赊销官盐,又以巨额行贿官员。事后,盐政官员将赊账做成坏账,亏空了不少国税。如今朝廷要查,临州一带大半的官员都得落马。”

宋允知急得团团转,但是又觉得不妥:“可是咱们家守孝多年,运盐的生意已经不占大头了,没必要掺和这些不是么?”

“可偏偏,你父亲这回行贿的就是兼任盐转运使的贺知州。”

宋允知茫然地张了张嘴……怎么会这么巧?父亲为什么会想起来重新经营盐商的路子?

宋璋叹息一声,面露无奈之色。前任盐转运使刚调走,贺知州也是短暂兼任两个月,没想到这才多久便捅了这样大的篓子。临州知州是有权,但权力之上还有更高的权力,贺知州算是踢到铁板了。至于宋瑜,他只是送了厚礼想要疏通关系,并没想太多,谁知道这一卷进去,便生死难料。

“二叔,那怎么办,爹不会出不来吧?”宋允知他自小就爱黏他爹,骤然听到这样的噩耗,被吓得六神无主,哭得一抽一抽的。

他现在只想找他爹。

宋璋将侄儿抱在怀里轻声哄着:“莫慌,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

宋阳从前挺嫉妒父亲疼弟弟,但是这会儿他不敢说话了,默默龟缩在墙角。大伯危在旦夕,这会子计较这些,他还算是个人吗?

系统原本想嘘那小屁孩两句,结果这倒霉孩子哭得都快晕厥了,它也不

銥誮

好意思嘲笑。只是吧,宋瑜这事儿透着古怪,以宋瑜的脑子是想不出行贿或者结交权贵这等事儿的,怎么偏就这么巧,朝廷刚好要查盐官,宋瑜又刚好撞上?事出反常必有妖。

到了晚间,系统见熊孩子还哭闹不止,有心转移他的注意力,开始劝学:“早让你读书识字,若是你声名远扬,为官做宰,你爹还能出这种事?”

宋允知穿着寝衣,蔫巴巴地趴在床上,听到让他读书这种论调却开始警惕起来:“可我现在才六岁!”

“六岁怎么了?”系统仗着他没见识,信口胡诌,“六岁也有当官的,只要有权什么都行。”

宋允知眨了眨眼,立马发现了漏洞,犀利指出:“可是贺知州就是当官的,也有权,他岳父还是宰相呢,不也被关着?”

系统:“……”

这熊孩子果然鬼精鬼精的。

宋允知撅着嘴,心想着自己可真聪明,又一次识破系统的奸计。唉……但是他这么聪明有什么用,又不能把爹救出来。

闹归闹,系统并不觉得宋瑜这回会丢了性命,毕竟这人本就没犯多大的事儿。除非,是有人从中作梗,恶意让宋瑜被判重刑。

一日时间足够让这状丑事发酵。

临州上层官员几乎在一夕之间都被捕入狱,侥幸逃脱的不得不夹子尾巴做人,生怕钦差查到自己头上。临州城内风声鹤唳,鉴于涉事官员太多,宋家家主行贿一事反而显得普通,除宋家亲友之外并无多少人在意。

温舅父当天夜里便赶来宋家,先哄睡了外甥,再同宋二叔商议如何救人。

宋允知知道他们有要事要商量,装睡送走了舅舅,自己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怎么都睡不着。他扣着手指头,忽然开始装乖:“系统,你能救我爹吗?我以后肯定会听话的。”

系统翻了个白眼:“我为了救你已经落魄成什么样了,哪里还有本事救你爹?”

宋允知气得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拿屁股对着系统。

系统气笑了,本来打算出手,如今也决定先忍着,这熊孩子不配他为此上心。

为救长兄,宋璋动用了宋家能用的全部关系,每日花出去的钱财如流水一般。宋家族人听闻后颇有怨言,他们原本就不赞成让宋瑜掌权,这家伙除了一张好脸没别的长处,做个守成之主都难。这回又犯了事儿,如何能服众?

期间族人们还登门示威了一番,威胁着要更改家主,将宋瑜踢出宋家。独木不成林,宋家若想长盛不衰他们这些族人也是一大助力,从前他们影响不了宋老爷子,如今还不能影响宋璋么?

几日之间,宋允知便从人人奉承的小公子变成了不讨喜的万人嫌。宋家族人都觉得,家业放在这对父子手上迟早会被败光,既然如此,还不如另择人选。老爷子偏心长子,他们却不得不为了长远计。

族叔们轮番上场,宋璋顶着巨大的压力却仍旧不曾放弃兄长,仍在尽力搭救。可世事难料,这回宋瑜是真的撞上霉运了,宋家托尽了关系,温家也从中打点,就连翠微书院的杜山长都因不忍心去求了人,可到头来宋瑜仍旧获了罪。他被以行贿罪为由,判处流放徐州。

徐州数十年前确实是好地方,但如今这块地方已经丢给了北边的胡人,将犯人撵去北方无异于叫他们自生自灭。

宋允知得知这消息,感觉天都塌了,嚎啕大哭着跑去他二叔那儿。

他要去见爹,无论如何都要见爹!大不了……他跟他爹一块去徐州就是了。

系统沉思片刻,提醒了一句:“你别求错了人。”

宋允知泪眼模糊地抬起头,脸上尽是茫然:“什么?”

系统没弄清楚,暂时也不方便说太多,它只希望自己猜错了,否则这熊孩子往后的日子真不好过。虽然这孩子现在自大、娇气且不求上进,还是个笨蛋,但是毕竟相处这么多年,系统还是盼着他好的。

宋璋被侄子闹得没了章法,疏通半日终是得了个探监的机会。虽只许一人进去,但已经足够了。

宋允知一路走一路哭,等到了监狱口,已经哭得跟个小花猫一般。

他被抱下了地后,碰到了那日跟他争蛐蛐的贺延庭。对方似守在此处等人,或许也是要探监的。新仇旧怨涌上心头,宋允知狠狠瞪了他一眼。若不是贺知州是个贪官,他爹也不会被抓。

贺延庭也不遑多让,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孩儿的父亲就是给他父亲行贿的。若不是这些行贿的人,他父亲何至于走错道?

二人相看两厌,都板着脸不说话。

宋璋打点了一番狱卒,宋允知便率先进去监狱。

刚进大牢宋允知便绷不住了,里头既闷热又逼仄,充斥着各种刺鼻的臭味,宋允知悲从中来,忍不住掉了几滴金豆豆,这种破地方,他爹竟然在这里待了整整三日!

领着他走进的衙役阔步向前,宋允知腿短还拎着食盒,一次只能跨小小一步,为了跟上对方,腿都快要跑圆了。

中间他们经过一处内室,宋允知耳朵尖,甚至能听到里头有一男一女的争执声。

“唐懿,劝你少做白日梦,即便我今朝失势,你也别想将延庭带去丞相府。你回了京城势必会被联姻,你以为你爹是个什么好东西?丞相府容不下你,更容不下延庭!”

随即一道清冷的声音:“这些用不着贺大人费心。”

宋允知没余力细听,不知道走了多久,差役才将人领到一处小房中:“就是这儿了,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说完了赶紧回去。”

他也不担心这小家伙闹事,甚至怜他孝顺父亲,直接开门给他放了进去。

宋瑜听到动静才缓缓抬起头,他在大牢待了几日,原本昂贵的衣裳已经烂了好几个口子,身上污迹斑驳,脑门上还顶着几根稻草。可饶是再落魄,仍旧能看出眉目清俊,风姿卓绝。

“爹!”宋允知看到他爹这般,两腿一蹬立马扑了过去。

宋瑜比他还要激动,直接就将儿子抱个满怀,眼泪汪汪。

想他堂堂宋家长子,平日里锦衣玉食,奴仆成群,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下狱这几日,宋瑜将前半生的苦都吃尽了。

宋允知抽抽嗒嗒地将这些日子的状全告了。那些族人如何撺掇二叔放弃他爹的,如何嫌弃自己的,如何上蹿下跳要分家产的,所有的委屈都跟他爹说了一遍。

宋瑜听完之后不见愤怒,只是越发伤心,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他早就知道这些人不待见自己,从前就威胁他爹不许让他做家主,如今自己被定了罪,哪里还肯放过他?他不仅名声没了,如今只怕是连家产也没了。他犯蠢被骗是罪有应得,可是允哥儿何其无辜?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系统被他们父子俩哭得头疼,两个男人没一个顶用的,他嫌弃极了:“哭哭哭,就知道哭,福气都给你哭没了。”

宋允知不服,想跟他争,又听系统说:“你爹快饿死了,还不快给他吃饭!”

宋允知如梦初醒,委委屈屈地抹了一把眼泪,笨拙地将食盒打开。

饭香冲散了相聚的氛围,宋瑜被儿子感动坏了,也不讲究吃饭的排场,拿起汤匙先喝了几口三脆羹。鲜嫩的羹汤下肚,更显得腹中饥肠辘辘。

宋瑜又流了几滴泪。

他们这群犯人非富即贵,但是入了大牢便跟寻常罪人无异了,牢里的饭菜实难下咽,宋瑜尝了两口硌得嗓子疼便死活不肯吃。后来实在是饿得发慌,才就着水吃了两口馍馍。

想到日后还要吃这等苦头,宋瑜真是心如死灰,连饭菜也不觉得可口了,像交代后事一样跟儿子叮嘱道:“日后我流放去徐州,你就回你舅舅家,一切听你舅舅的话。”

宋允知已经顾不得他爹为何让他留在舅舅家而非自己家,只是下意识地反驳:“我要跟着爹!”

“胡闹!”宋瑜难得正色,他知道自己即将流放徐州,逃不掉的,甚至还极有可能活不到徐州,哪里肯让儿子跟着:“你听话,去你舅舅家待着,日后若有出息再接父亲回来。”

宋允知哪里听得进这些话,闹着不肯。

宋瑜心中发酸,不止儿子舍不得,他又如何舍得?落魄的父子二人还没吃上两口饭,便又抱头痛哭起来,哭自己前途无望,甚至小命都

依譁

不保。

系统被他们哭得头皮发麻,怎么这么能哭,他们俩就不能想个正经的主意吗?

正闹着,身旁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钗环玉石微微相撞的清脆玎玲声。父子二人抬头,只见一位容色姣好的贵夫人站在牢房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

第3章 真相 被陷害的原委

监狱外的宋璋频繁地朝里打量。

说好一炷香的功夫,怎得去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允哥儿该不会在里面出什么岔子了吧?正当宋璋坐不住想要叫人去探一探时,宋允知却腆着小肚子,亦步亦趋跟在一位贵夫人身后出来了。

宋璋松了一口气,几步上前将侄儿抱起来,顾不得问话先朝那位夫人问了好。唐丞相的独女,家世何等显赫?哪怕如今贺知州入狱,也不是他宋璋能轻视的。

唐懿并未有何反应,只是轻轻瞥了宋璋一眼,随即又看向宋允知,语气温和:“平日里可喜欢读书?”

系统:呵,他喜欢个屁!

宋允知手心在二叔衣服上搓了搓,纠结了一会儿,昧着良心乖乖地道:“喜欢。”

系统发出一声冷笑。

唐懿笑容却真挚了些,这孩子生得好,尤其是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眸,瞧着灵气十足,应当是个善读书的好孩子。既然喜欢,日后便得仔细教一教了,万不可荒废了天分。

宋允知也不可能预料到,这句喜欢会给自己日后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下贺延庭不满母亲跟这个小屁孩说话,背地里瞪了宋允知一眼。只是这回倒是很奇怪,那小屁孩儿不仅没瞪回来,反而将脑袋埋进他叔叔肩膀里,一副心虚的模样。

他到底在心虚什么?

贺延庭满腹不解地跟着母亲离开了。他本也想探监,但是母亲不许,贺延庭其实不怎么怕父亲,可却尤为惧怕母亲,母亲说一不二他一向不敢违背,更不清楚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母亲最近似乎一直在筹划什么。

与此同时,宋璋也在盘问有关贺夫人的事。

宋允知不想骗他二叔,但是此事关系到父亲的生死,他只能选择说谎:“那位夫人去狱中探望贺知州,见我被狱卒为难便将我带出来。至于为何待我亲近,大概是看我生得可爱吧。”

宋璋对兄长跟侄儿的自夸早已习以为常。宋家祖父母其实模样一般,宋璋也不过只是端正而已,只宋瑜一人随了曾祖父,自幼长得出挑。这个侄子比他父亲幼年还要古灵精怪可人疼,当然,也比他父亲幼年更加厌学。

......

《咸鱼被迫考科举》作者:一七令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
点击观看

相关文章

文章评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