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离暮江》作者:戏殇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2-15分类:小说浏览:13评论:0

离暮江

作者:戏殇

文案

社牛X社恐 群像文 纯爱

患有微笑抑郁症的体育生(孟徐然)X白切黑的双重人格患者,是个不出门的宅女(江晚落)

经历了三年校园欺凌后,江晚落被逼成重度抑郁后打算自杀,在河边遇到了与她同样绝望的孟徐然,从此人生有了光。

在最难熬的日子里,孟徐然就像一束光一般照在江晚落身上。于是原本灰暗的世界,在孟徐然的出现之后重新变得五彩斑斓。

在孟徐然的陪伴下,江晚落的病渐渐好了起来,重新上起了学,她也发现自己对孟徐然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而后在鸡飞狗跳的校园生活中,两人一起携手打击校园欺凌。

工作以后的人设:平时很A 但私下会跟老婆撒娇的刑侦副队长X表面上温柔大方的心理咨询师实际上战斗力爆表的散打冠军

备注:

1.有副cp(姜昕蔚和梁雅琪)

2.感情无虐,日常甜宠

3.有一些悬疑因素,不是单纯的校园文

4.第二人格在12章出现

5.第二人格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前期很毒舌,虽然后期也一样,但是会护着主角

5.第二人格是一个反社会人格,三观存在不正的现象,但存有良知,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或者动物

7.主角前期双相情感障碍,后期人格分裂加精神分裂。前面有描写发病时的情景,慎入

作者不是专门学心理学的也没有双重人格,所以描写时会出现一些纰漏,大家就当看个乐子哈不要太较真。

内容标签:校园 现实 美强惨 多重人格 救赎 群像

主角:江晚落,孟徐然;配角:姜昕蔚,梁雅琪,林善,彭颜,白莹以及老师同学们

一句话简介:一心求死的抑郁症患者遇见她的光

立意:反对校园霸凌

第1章 第二次轻生

“嘭——”原本十分安静的居民楼传来一声关门的重响,连带着原来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也惊得飞了出去。

李宁秀在屋子里气急败坏的喊道:“你去哪?给我回来!”江晚落头也不回的从屋里冲出去,一下子冲下8楼。

等到江晚落来到大门时,原本一往无前的狠冲劲突然变得踌躇不决,江晚落感到一阵迷茫,她又能去哪呢?

内心压抑已久的暴躁情绪如火山喷发般全都爆发了出来后,虽说快意一时,但终归是没什么大用,最多让李宁秀同意她休学。

江晚落一边站在门口思考,一边听着从窗户缝隙里泄出来的母亲着急地和别人打电话说自己又跑出去的声音,最后决定去上次轻生的地方。

她走出小区正想朝河对岸走,眼眶一酸,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流出,内心越发淤堵得难受,所有委屈全在这一刻聚集,无不提醒着她自己是个遭人唾弃的窝囊废。

江晚落赶快用袖子把泪水擦干净,攥紧袖子,最后还是跑到旁边的小店买了包纸和手工刀。

河边寂寥无人,但胜在轻风徐徐,连江晚落内心的烦躁都吹淡几分。

沿着河岸慢慢踱步前行,最后来到自已上次跳河自尽的地方,江晚落缓缓坐在下河的台阶上,河边立着“珍爱生命远离河边”的牌子被她视而不见。

江晚落静静望着涨上最后一级台阶又退去的河水,清风拂过,原本平静的湖面漾起了涟漪,将腥味带到了她的鼻端。

江晚落想起上次也是这样,坐在夜幕里透过朦朦胧胧的月色看到自己黯淡无光、不幸如影随形的未来。她曾想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过很多次自尽,但真到要实践的时候又不敢下手。

想到这里江晚落的心猛一抽搐,便任由自己的眼泪流淌而下。她平常从来不哭,因为她讨厌哭的感觉。

而且哭也无堪大用,不会有人因为她哭而不欺负她。

而且,江晚落掏出纸巾使劲擦,三年了,无论她有多少眼泪都已经了干涸。最后江冉掏出手工刀,拿它对着手臂比画半天,觉得还是割不下去。

突然江晚落听见楼梯那里响起重重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来了。她并没有立刻站起来察看,而是从栏杆的缝隙中观察那个人。

看到似乎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生后,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依然皱着眉想:“希望她快点走。”江晚落看到那个女生下来后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不清神情。

突然,那个女生猛地站起来跑到桥边,撑着栏杆愤怒的喊道:“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那么努力,也换不来好结果!!!”

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而上下飞舞,十分肆意洒脱。在她喊完后,湖面依旧波光粼粼,漾起微小的涟漪,花坛里的草丛随风而动,什么都没有变,也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那个女生难过的蹲下了身子,把头埋进膝盖里,江晚落听见了一阵阵低声哭泣的哽咽声,慢慢的由小变大,变成了咆哮的哭嚎,仿佛是在发泄她的愤怒。

江晚落定定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也是像这样质问着这个世界不公平,也是一样没人回答。

许是抱着同病相怜的心情,向来不敢跟别人主动说话的江晚落,第一次鼓起勇气走上前,戳戳那个女生的背,说道:“给你,擦擦。”把手里才用了几张的整包纸巾递给她。

那个女生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她一愣。原本十分清秀的面容因为哭过之后,眼圈四周都红红的,眼球充血,布满血丝。

看着她这样,江晚落知道自己刚哭过的眼睛也好不到哪去。那女生清澈的眸子对上江晚落一双忧郁深邃的眼睛,充满着不可置信,眸光倒映着江晚落的身影。江晚落把纸巾一股脑塞给她就转身走了。

慢慢踱步的江晚落想起刚才那个女生愣愣的眼神,觉得十分好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一看李宁秀正拨打着她的电话手表,江晚落十分果断的挂掉。

江晚落十分烦躁的用手抓了抓短发,心想:“她怎么就忘记关机了呢?电话手表是可以显示定位的。”

不过她也才刚开机,应该不会那么快找来。江晚落站在原地徘徊了片刻,最终还是在先前坐的地方继续坐下。

江晚落感觉自己很迷茫,她是一个喜欢犹豫不决的人,总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却又一老狠不下心来。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人在乎她,所有人都对她冷眼相待,所有人都可以对她破口大骂,反正她又不会反抗,只会默默接受那些冷言冷语。

江晚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活下去,回去了也只会面对母亲的讽刺、同学的欺负、老师的批评,死了的话,就不用承受这么多委屈了。

她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所谓光明的未来,她的父母每天除了忙碌于工作,就是奔波于生计,累死累活的供她和她弟上学。她从她父母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点未来的希望,如果她长大也是这样整天挨上司的骂,受同事的排挤,那还不如不去搏那个可笑的未来。

江晚落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突然听到后面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她猛地转过头,看到来人后诧异的挑了挑眉,居然是刚才那个递过纸的女生。

那女生一头黑色秀发简单扎成马尾,刚刚埋头哭泣的时候把刘海都哭乱了,乱糟糟的缠在了一起,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静静的望着她。

看到此时她看过来,两边面颊连同后面白皙的脖颈都红了,结结巴巴的道:“谢谢、谢谢你刚才给我的纸,不过,真的、真的用不了这么多。”

说完便把手中的纸递了过去,江晚落本来觉得送出去了就没收回来的道理,但现在又不想跟别人说话,所以伸出手默默接了回来。

看来江晚落又转向湖面继续沉默,她准备走的脚步迟疑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是打算……跳河自尽吗?”

问完准备等江晚落回答,但她等了很久,等到她以为江晚落不会说话了,突然听到很小很小的一个声音,小到她以为不是面前这个人发出的:“是。”那个声音闷闷的,好像声音的主人有什么事情郁结在内心里一样。

江晚落答完以后就不说话了,就在她以为后面的人已经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窣窣的脚步声朝她走近,一个悦耳婉转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那……我能坐在这里吗?”

江晚落沉默了一阵,闷闷的答:“随便你。”

江晚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明明很希望别人不要打扰自己,却又想找个人说话,十分的矛盾。

那个女生在她身旁轻轻地坐下,一时也没有说话,和江晚落一起沉默着对着湖面发呆。过了很久,那个女生主动开口了:“你……打算在这里坐多久?”

她同样等了很久,才等到回答:“不知道。可能坐到我想死的时候。”

那个女生再次小心翼翼道:“嗯……我这里有一个童话故事,你想听一下吗?你觉得烦的话,那我就不说话了。”

看到江晚落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她便开始慢慢讲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住着许多小动物,其中就有幸福的一家四口,但是自从他们的孩子出生起,原本生活中发生的一点小摩擦就可以导致两个恩爱的夫妻控制不住的吵架,两个孩子中的姐姐劝他们不要吵架,可是没有人听她的。

无论他们的孩子怎么劝说大人就是不会听,只会来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那个女生说到这里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姐姐无奈只能抱着害怕得发抖的妹妹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那个女生说到这里突然仰起了头,极力将眼眶中的泪水憋了回去,带着哽咽继续说,语速比之前快了不少,似乎生怕自己临时反悔,把那些陈年往事又一个人往肚子里咽:“她的妹妹不知道为什么从出生时就很少开口,说话也是模糊不清、断断续续,她以为只是小孩子还没学会说话,但是别的小孩子都会活泼的找朋友玩,她的妹妹却只敢一个人窝在家里画画,对社交很抗拒。

并且还总是喜欢重复一件事情,比如说她妹妹会反复开关家里的灯,问她原因又说不清楚;又比如说她妹妹会顽固地只沿着相同的那一条路回家,就算那条路在修整挖坑也不肯绕路;还有就是她妹妹用过的那些旧东西全都不能换,换了就会哭闹,所以她那个喜欢的玩偶被缝了又补,一扯就会破,但还是不肯扔……”

那个女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后来直到九岁时她妹妹还不开口说话,家里人带去动物医院一检查才知道,她的妹妹有自闭症,唉——五岁以下是最佳治疗时机,但她妹妹发现时已经拖到了九岁,而且因为她的奶奶重男轻女,不肯花钱为她妹妹治疗,甚至还动过把妹妹这个没用到连说话都不会的哑巴给丢掉的念头,要不是妈妈死也不肯,可能妹妹现在已经被遗弃在某个垃圾桶里死掉了。

她们的父亲……有精神疾病史,但是因为从小被灌输的传宗接代思想,在长辈的要求下隐瞒了精神病史和她们的母亲结婚,得知妹妹的疾病很有可能是遗传父亲时她的母亲精神崩溃了,要求离婚,但是父亲不同意。”

那个女生深呼吸一口气,揭开伤疤的勇气比她想得要多不少,她竭尽全力将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在话语背后,声音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争吵再一次升级,上升至动手,原本妹妹就因为他们吵架只敢缩在屋子里,一动起手来她妹妹就特别害怕,抓住姐姐的衣袖口齿不清的问道,爸和妈似不似打算不要我们了?

她姐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只知道她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那个女生说到停顿了很久,似乎是在平复情绪,她不知道旁边的女生是什么反应,刚才说的过程中她一直不敢去看对方的脸色,担心会看到厌烦、冷漠,就像她以前那帮同学一样。

现在说到这里她才像等待审判一样,偷偷瞄了一眼对方的神色,发现江晚落并没有表现出她想象中厌恶她的神色,刚刚似乎……从她第一个字开始说就一直认真看着她,原本冰冷的神情也微微有了变化。

江晚落心想:“她说这个童话故事能让她这么感同身受,应该……就是她自己的故事吧。只不过拉不下面子,把伤疤完全呈现到一个不知对方对她态度如何的陌生人面前,但是又想劝我……”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的世界,早已千疮百孔、不堪一击,只不过有的人被困在原地,有的人把崩溃调成静音,负重前行罢了。

这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旧热爱生活。

看到江晚落这样认真的神情,那个女生感觉心中微动,突然涌上一股感动,心情也好了几分,嘴角带着几分弧度问她:“对了,我叫孟徐然。你叫什么?”

江晚落一怔,还是放下戒心答道:“我叫江晚落。”

孟徐然听了笑着说:“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江晚落犹犹豫豫的问道:“你……就这么放心的,把这个童话故事告诉我,不怕我猜出来……” 剩下的话江晚落没有说出口,但是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孟徐然答道:“因为我觉得,一个明明自己很难过,却还二话不说的身上所有的纸巾都给别人的人,肯定是一个很善良,内心很温柔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害我的。”

江晚落听了她的话一愣,不知怎的耳根微微红了,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暖流。

那些长久以来无人问津的寂寞和坚持不懈的努力,在这个一刻似乎都有了意义。

“我……也被人需要着吗?”

作者有话说: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的世界,早已千疮百孔、不堪一击,只不过有的人被困在原地,有的人把崩溃调成静音,负重前行罢了。

这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旧热爱生活。”这两句话是我觉得写的很好从《读者》摘抄下来的句子,修改了一点。

另外作者不会取名,取了一个很难记的名字=_=大家可以先记“暮江”,指的是第一章主角在傍晚的江边跳河,代表主角黯淡的过去。而“离”的含义则是这主角告别过去。以后想到好的名字会改的。

第2章 夕阳无限好

孟徐然接着把没说完的童话故事讲完:“今天是她们母亲的生日,哼,但她那个父亲从来不会给她买礼物。于是姐姐送了母亲一束玫瑰花,告诉她是父亲送她的,母亲当然不信,但还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她说完停顿一下,接着又开始叙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愤不平:“可他们的父亲回来看见的那朵花,以为她妈在外面有别人了,于是他们又吵了起来,她爸勃然大怒,还动手打了她妈好几下。”

“呵,姐姐还真是可笑,居然想让两个天生势不两立的人和好。”

江晚落配合她的童话故事问道:“你觉得这个童话故事中的姐姐恨她的父母吗?”

孟徐然听后一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恨啊,怎么能不恨呢?可她又能怎样呢,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她很希望父母离婚,但妹妹离开了他们又得不到照顾。”

江晚落认真的说:“像这种情况,还是离婚的好,否则带给孩子的影响不好。至于妹妹……如果父母两个都不想带的话,就让他们一人出一笔抚养费。”

孟徐然赞同的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如果他们离婚的话,对妹妹的影响会很大。她很可能终身都不想和别人交流了。”

江晚落叹了口气:“那童话里的姐姐就这样打算一直忍受父母直到她情绪彻底崩溃,最终伤及身边的人?”

孟徐然沉默不语:“……”

她厌烦的说道:“随他们去好了,假如童话故事里的姐姐有一天终于忍不了了,就带着她妹躲到外婆家去。”

江晚落想起了自己刚才看见的孟徐然害怕的神情,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害怕我对你产生嫌恶和厌烦的情绪?”

孟徐然沉默了一会儿,但一想到掩埋在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过往都被翻了出来,那点痛苦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我以前上小学时被人孤立,心里有事弄得又实在难受,于是把这个故事讲给了陌生的同桌听,但是我没想到她跟那群孤立我的人是一伙的。

我同桌讲给他们听之后,他们合起伙来嘲笑我……笑我父亲是个疯子,妹妹是个哑巴,我自己以后大概率也会成为一个像我父亲那样的疯子……”

说着说着孟徐然无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膝盖,耳朵耷拉着,像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动物。

江晚落听了突然很心疼面前这个假装坚强其实遍体鳞伤的女生,但是她一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别人,一般来说安慰对方的行为有两种:语言安慰和肢体安慰。

她嘴笨不能向外向的人说出一连串安慰人的话,只剩下肢体安慰了,但是她又很抗拒跟别人有肢体接触,所以只是轻轻伸出手拍了拍那个女生的肩膀。

孟徐然感到肩头温存的温度,原本憋在心里的委屈又差点化作泪水流出。

她百感交集:“啊……对不起,原本是我来安慰你的,结果变成了我单方面诉苦。”

江晚落眼神柔和地看着她说:“没关系啊,能有人陪我说话,我已经很开心了。和你聊了之后我发现,这世上比我惨的人还挺多的,但他们却都坚定地活了下去。 ”

她俩已经在河边坐了一下午,除了孟徐然会时不时问些琐碎的问题,她俩之间相对无言,沉默的想着各自的事情。

江晚落酝酿一阵,问出了一个自己很想问的问题:“你……陪我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不觉得无聊吗?”

孟徐然笑咪咪答道:“不会啊,我现在回家,也只不过是继续听父母吵架而已。与其听他们吵那种无用的架,还不如陪你在这里聊天,劝你不要轻易放弃自己。”

江晚落心想:“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明明所有人都跟自己没什么大的仇,却因为一点小事情而希望我能消失。”

“可眼前这个人呢?明明我只是在她难过时给她塞了一包纸,她却陪我在这里枯坐了一下午,还自己撕伤疤跟我讲她那些伤心事安慰我。我竟然有点……不那么想死了。”

“可惜啊,已经晚了。我现在都重度抑郁症了,不管怎样都没救了。”

孟徐然继续说道:“而且,你是我人生中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所以我不希望你轻易的死掉。”

一直以来,她在学校受尽冷落,在家受尽委屈,悲观和抑郁处处充满了生活,所以送纸的那一点温情才显得尤为珍贵。

她抱着膝盖向江晚落问道:“你还是想自杀吗?”

江晚落闻声眸光一沉,鸦羽般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颓废的说:“唉,我也不知道,我只感觉活着很痛苦。”

孟徐然面带惋惜地劝道:“说实话,你长这么好看人又这么善良,活下去以后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江晚落如墨般的卷发柔顺的搭在肩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眼眸冷冽的如同一泓千年冰潭,身上与生俱来的忧郁气息与周围格格不入。

江晚落嗤笑道:“长得再好看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死的。”

而且……

江晚落垂眸想道:“根本就没人喜欢我,所有人都希望我去死,除了……今天遇到的这个陌生女孩。”

孟徐然朝江晚落伸出一只手,莞尔一笑:“唉,真拿你没办法。如果你没有死的话,我们下星期的星期天下午还在这见面吧!拉钩。”

江晚落犹豫了一阵,眸色一黯,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搭上孟徐然的小指,跟着孟徐然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黄昏的暮色唯美而朦胧,夕阳的余晖染红了飘荡的白云,幻化成了绚丽的玫瑰色。阳光撒下一阵阵金光,将她们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洒落一地的挽留,更觉夕阳无限好。

暮色渐渐模糊起来,倦鸟归巢,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城市亮起的万家灯火,让人沉溺于这一片温暖不可自拔。

孟徐然朝江晚落伸出手:“走吧,我送你回家。”江晚落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被孟徐然牢牢握在手心,就像找到了归宿一般,充满着安全感。

孟徐然看着江晚落温和的说道:“答应我,今天不去自杀好不好?”

江晚落目光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最后还是答道:“……好。”

她们一直走到车站才分开,江晚落感到手心还残留着孟徐然的温度,被陌生人关心的温暖,一直持续到回家才消散。

她有些怅然若失地想道:“我们之后大概不会再见面了吧,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互相诉苦而已,她约我下次在这里见面应该只是为了让我留个念想,不要一老想着死亡。如果之后成了怀揣着对方秘密的熟人,那不知道得多尴尬。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她下星期还在这见面,嗯……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李宁秀听见家里的门一响,才缓缓地走过来,立在门口训斥江晚落:“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姑到处找你,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天天就知道自私自利,觉得全世界都欠你的!”

江晚落不理眯李宁秀转身回房间,李宁秀还在后面愤怒的吼道:“你说那个欺负你的同学,他不就是弄坏了你那些东西吗?他又没打你又没骂你,你怎么就非要休学!你知道休学是要记到档案上了吗?很影响找工作的,知不知道?”

姑姑江欢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在一旁劝道:“哎呀,孩子回来就好了,不要吵了。”

江晚落回到房间,感觉身心疲惫,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怨恨、迷茫、无助,各种情绪都涌了上来,张牙舞爪的企图将她吞噬。

作者有话说:

有句话说得好,只需要一个中国家长就可让一个世界级著名心理精神医生长期的治疗白废。

第3章 街头巧遇

房间外,李宁秀的抱怨声接连不断,隔着一层墙也听得一清二楚,江晚落不满的撇撇嘴,戴上耳机。

她们在房间外商量了一会儿,江欢轻轻地敲开了门:“晚晚,你出来一下。”

江晚落冷着脸双手插兜来到沙发坐下,江欢笑容满面地说:“姑姑跟你妈妈商量好了,明天就去给你办休学手续。你今晚要不要在姑姑家住?”

江晚落听完后径直就站起来,边走边说“不去,我要睡觉了。”

江欢跟着在后面站起身:“好,那行,那你先睡吧,明天不用去学校了。”

江晚落把门锁上,来到飘窗前双手抱膝坐在窗边,望着外边璀璨的灯光,羡慕地听着别人家的欢声笑语。

“这个家如果没有我的话,也许就会像别人家一样开心了。我在的话,就只能充满吵闹。”

“我就是个拖累。”

江晚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休学,她的父母都觉得她不懂事,可她实在不想呆在那个充满恶意的地方。

当天晚上,江晚落又一次坠入无尽的梦魇。她梦见自己还是在那个充满痛苦记忆的学校,马心悦领着那帮死党,将她的逃路堵得严严实实,周围的嘲笑声此起彼伏。

“你看她,真会装可怜。靠哭才得来的演讲上台机会,真让人恶心。”

“就是啊,那帮老师瞎了眼似的喜欢她。”

“你看她,裤子那么薄,内裤都露出来了,真骚!哈哈!”

“不要,不要再说了!”江晚落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捂住耳朵企图隔绝一切声音。可马心悦她们尖酸刻薄的声音还是透过指缝溜进她的耳朵。

“心好痛……呼吸、呼吸不了了。”

江晚落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天旋地转之中,唯有尖酸的讥讽不断刺激着她的意识。

江晚落拼命的挣扎,最后突然从床上惊醒,她大口的喘着气,噩梦般的场景历历在目,甩也甩不掉。

江晚落无助的来到李宁秀在门口:“妈,安眠药还在吗?”李宁秀用被子蒙着头说:“不在,给你姑拿走了。”

江晚落不耐烦的说:“安眠药是给我吃的,你让姑姑拿走干嘛?”

李宁秀的瞌睡被吵醒,声音烦得拔高了几倍:“安眠药吃了对你有副作用,叫你不要吃,你还要吃。”

江晚落沉默一阵,她不想再回去面对那些该死的噩梦了,她就想安安稳稳睡个好觉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

面对李宁秀的不理解她感觉内心的烦躁快让整个人爆炸了,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做噩梦了,我就要吃!不要打着那些为我好的旗号不经我同意做事!!!你以为你这是为我好吗?!”

李宁秀气得从床上起来:“你现在凌晨让我去给你弄什么安眠药。说了不能吃,你就是不听。吃了会影响你的经期,到时候别来找我说你什么经期不调!”

江晚落听后感觉整个人都要彻底抓狂了,她又气不打一处来的往房间走,关上门后,李宁秀和马心悦她们声音重合在一起,在她脑袋里盘旋的叫嚣。

江晚落无助的蹲在门边,把头埋在膝盖里,双手紧紧的掐进肉里也没知觉。

“明明现实才是一场噩梦,我的人生真是糟糕透了。”

江晚落就这样每天浑浑噩噩的度过,连李宁秀回家看她这样都要嘲笑她醉生梦死。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江欢终于办好了休学手续,江晚落签完之后只感觉像卸了重担一样,终于摆脱了如影随形的噩梦。

可那种被欺负的痛,却仿佛深入骨髓似的,每当她看书或者看到一些类似事情时,就会激起创伤性反应,久久沉溺于悲伤之中不可自拔。

到了星期天的下午,江晚落无比的纠结等会到底要不要出门,不出门又会辜负人家的信任,可是出了门就要面对那些探究的目光,每次面对那些目光,不管是恶意的还是善意的,她都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几千年不出来。

最后她还是穿着白色T恤出了门,可是一出门就会被陌生男人目光注视着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她,最后江晚落咬咬牙带上棒球帽,压低帽檐。

刚下楼打开大门,就和一个送外卖的猥琐大叔对上视线,对方看到她的那一刻眼里闪着精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小小的眼睛简直眯成一条缝。

看到江晚落反感看着他,对方反而得了宝石似的嘿嘿一笑,更显猥琐。

江晚落不得已沿着另一条路拐了过去,那大叔却也把车子往左边开,边开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江晚落感觉自己牙齿都要咬碎了,如果她是个男生,那些男人就不会这么猥琐盯着她看。

原本轻快的心情瞬间心乱如麻,刚强压下去的糟糕情绪又卷土重来,让作为载体的她整个人感觉快爆炸了。

江晚落攥紧拳头转身上了楼,不想出去的念头又一次涌上了心头。

她讨厌那些用不怀好意眼神看着她的男人,如果刚才那个男的敢对她做什么,她一定会拿出藏在裤兜里用来防身的刀子一刀阉了那个男人。

她回到家里躺尸一阵,一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心里一阵纠结,最后还是狠下心来想道:“算了,人家还在等我,这次我一定要‘全副武装’。”

做好心理建设的她再次出门。出门前江晚落戴上口罩,确保只露出一双眼睛后,再次鼓起勇气出发了。

下了车,一股热浪迎面而来,踏着栽满银杏树的石板路慢慢行,骄阳透过树林洒下一片斑驳碎影,给江晚落的脸踱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纵使汗流浃背,江晚落也依旧不敢摘下口罩。正在她考虑要不要把兜帽摘下来的时候,她听到一阵男孩子的吵闹声:“喂!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

“哑巴你说话呀!不说话就当你承认好了。”

“咦?这不我们班上的哑巴吗?好像叫、叫孟焕吧!”

“哦,果然是个哑巴。我看就是你偷的我的钱吧!死不承认真恶心!”

“恶心”这个词不知触犯江晚落哪根神经,她摘下兜帽径直朝那几个小男孩走过去。

尽管她不敢主动跟其他人说话,但处理几个小屁孩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那名叫孟焕的女孩被他们推搡之间挤在地上,手上拿着的冰激凌“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口袋里的硬币也随之洒落一地。

几名小男孩顿时不吵了,蹲下来骂骂咧咧的捡钱。

“喂!几个男生欺负一个小女孩要不要脸!”江晚落看不惯的说道。

一个胆子大的男孩喊道:“你谁呀!你跟她有关系?”

见来者不善,江晚落遇强则强。她噗嗤一下笑出声,双手叉腰道:“我跟她没关系。我只是一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群众而已。”

“你们把人家冰淇淋给弄掉了都不赔,欺负人家不会说话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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