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附带番外]《日落后的蓝色时刻》作者:严雪芥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21分类:小说浏览:27评论:0



书名: 日落后的蓝色时刻

作者: 严雪芥

简介: 【正文完结】

天快要暗了,我们先别开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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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茹之多年后重游濑户内海,只不过多年前和家人,现在是和男友。

男友拉着她参观当地的心脏音博物馆,迄今数万旅客的心跳声被储存在馆内。在这其中,陶茹之看见了林耀远的名字。

她记下他的心跳档案编号,背着男友进入视听室,戴上耳机。

落地窗外,大海逐渐风平浪静,暗涌在水底,也在她耳朵里。

档案里还记录了一条留言——

“陶茹之,这是我想你时的心跳。”

他总不肯叫她姐姐,和多年前刚来家里时一样。

*亲缘关系存续期间没有感情描写

——预收《海雪弥漫》可点专栏收藏——

虞谷秋的眼疾终于好一点的时候,汤骏年问她,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她说,我想眼睛彻底好起来,然后重新跳探戈。

他走上前,轻搭住她的腰和肩头,将她扣在怀中。

只能感受一点模糊光线的眼中,虞谷秋看见了男人的轮廓,深眉,高鼻,窄瘦的下巴,穿不入流的背心,却笑着说,那你教我探戈吧,至少先完成你一个愿望。

于是他们的第一支探戈,是在一个废弃的公园,迎着暴雨前的黄昏乱七八糟跳完的。

-

弥漫在深海中将死的浮游生物,排泄颗粒,泥沙,尘土,这些肮脏腐坏的东西纷纷扬扬地聚集在一起,被叫作“海雪”。

虞谷秋和汤骏年,他们同样是别人眼中渺小的浮游生物,却也是,下在彼此生命里的一场海雪。

第01章 楔子

《日落后的蓝色时刻》

文/严雪芥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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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过这片群山,前面就是白菏市了。

陶茹之将插了吸管的水递给驾驶座的男友,他的视线依然直视着空荡荡的国道,微偏过头就着她的手啜了几口。

一天的长途自驾让他的眼睛泛红,但听到她说“快到了”时,疲倦的神情显出几分紧张,开始重复已经问了她好几遍的问题。

“带的这些东西够吗?要不要等下到了再去市场上买点新鲜水果?”

“够了,他们也备了好多年货。”

“这是两码事。毕竟我第一次去见你爸妈……”他迅速改口,“去见你爸和你阿姨,当然要给他们俩留下好印象。”

陶茹之将水放回去,自己又拧开一瓶灌了几口,声音含糊不清地回答他:“放心,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

“糟了……”男友突然神色一变,“我光记着他俩的份,好像漏了你弟弟的礼物。”

水波动着漫过喉管,陶茹之闷咳两声,好久才说:“没关系的,他不介意这些。”

“还是等会儿到你家前拐道去趟商场吧?他喜欢什么?”

傍晚时分,国道地平线的黄昏照进车内,不算明亮的光线却刺得她闭上眼睛:“不清楚啊……我和他以前关系就不好。出国这几年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

男友不意外她的回答,毕竟交往这两年就没怎么听她提起这号人,于是转问:“那他现在做什么的?”

她迅速道:“律师。”

“噢……”他斟酌着,“那不然就送个钢笔吧。”

陶茹之说随便,边按开车窗户,将额头探出窗外吹风。

最后,他们还是临时拐去市中心的商场买了支钢笔,到家时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四十分钟。

陶爸发微信过来,说耀远也还没到,不急,你慢慢来。

陶茹之紧绷的背脊微微松懈。她靠在车背上,这才察觉到后背好酸——她居然不知不觉地挺了一路。

车子驶进旧小区,她看着熟悉的楼,那个年代看起来时髦的绿色墙面如今只感觉土气。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样,除了单元楼正前方这盏失修的路灯,不知是哪一年坏的,到现在都黑着。

男友摸着黑从车上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拎下来,她开着手机的灯筒照路,直到走进楼才关上。楼里多年前就安了声控灯,好在没有坏,随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亮起黄色灯盏,最后停在顶楼。

男友气喘吁吁地停下,腾出一只手正了正衣服的褶皱,又一连问自己看上去还不错吧?得到陶茹之肯定后松口气,抬手郑重地敲了两下门。

门应声而开,屋内的昏黄泄进楼道,陶爸探出身子,对上陶茹之的眼睛。

他喉头滚了两下,嘟囔了一句:“怎么比视频里看着还瘦了?”

陶茹之笑着推他进去:“伦敦那地方呆个几年不想瘦也不行啊。”

他开始絮叨:“让你早点回来不听,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容易。”

“我也想早点回来啊,这不是中间疫情嘛。”

“哎,那段时间你很辛苦吧……”

“还好,那个时候他帮了我很多。”

陶茹之指了指门口还拘谨站着的人。

陶父忙对着他招手道:“你就是茹之男朋友吧,辛苦你照顾她了。”

男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茹之也很照顾我,我们俩在外是相互照应。”

厨房关着门,饭菜的香气顺着缝隙飘满客厅,陶爸拍了下陶茹之的背:“去和你阿姨打声招呼吧,她知道你今年回来过年,从早上忙活到现在了。”

陶茹之点点头,拉开厨房门,踌躇了一下才出声:“阿姨,需要帮忙吗?”

林妈分出神扭头看她:“不用不用,你回来坐那么久的车多累啊,去外头坐着吧!”

陶茹之卷起袖子道:“不累的,哪有你做这桌菜累呢。”

林妈笑着摇头:“平常还不都你爸做饭,这次你们回来过年我才申请下厨的,哪累啊。好不容易人能聚全,我高兴呢。”

陶茹之还是坚持:“那也得帮忙。”

林妈沉吟:“那你帮我催下耀远那小子,问问还有多久,应该快到了才对。”

陶茹之微愣,尔后点头说好。

她摸出手机,从联系人里找出林耀远,点开他的头像。

两个人的聊天界面是一片空白,像结冰的湖泊。

她打下三个字:到哪了?

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从聊天框里删除。

陶茹之抬起头,仿佛收到回复后回答林妈:“他说马上了。”

*

客厅的陈设几乎没变,沙发套没挡住的地方有一处裂皮,翻出暗黄色的海绵。

陶茹之从厨房出来,走过去拉了一下沙发套,将那处瑕疵挡住,顺势坐到男友旁边。

“我爸呢?”

“刚拉着我说了几句话,现在去厕所了。”他凑到她耳边小声问,“他不会是不想和我说话借口去厕所吧……?”

陶茹之笑:“没有,他一直尿频。”

电视里春晚载歌载舞,声音很大,盖过了门口传来的,很轻的敲门声。

但是她没有漏掉。

这一刻,陶茹之觉得自己就像自然界的一只蜻蜓,绝不会错过惊雷的信号,或者说,这一整天,她就是在等这一声惊雷的前奏响起,好让自己全身而退。一如十年前。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起身的动作太快,刚才拉好的沙发套又挪位,露出那处破了的皮革和暗黄色海绵。

陶茹之却顾不上再拉一下帘子,转手去拉自己的毛衣下摆,就像刚才的男友,直到确认自己的衣服没有褶皱。

咚咚,敲门声再度传来,比刚才的声音稍微重了些。

沙发上的男友这时也注意到声响:“应该是你弟到了吧?”

陶茹之嗯了声,走向大门。

电视仿佛被谁关掉了似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直至没有,可屏幕上的画像没有消失,舞台上的人越聚越多,整齐划一地旋转着。厨房油烟机的声音也停止了嗡动,可菜应该正在下锅翻炒,从门缝里飘出来的香气越来越浓。

厕所里的抽水声也听不见了。

这个空间里,只有那两声咚咚被过滤下来。

咚咚,咚咚。

陶茹之握住门把手,冰凉的合金贴着皮肤,指尖被冰到些微的发抖。

咔拉——她压下门把,拉开。

天色不知何时倒转回了日落,正是黄色和蓝色交错的时分,两种颜色混在一起,将楼道染成了九十年代的日剧里最喜欢用的昏黄。有人站在门外,背着黑色单肩包,提着一只25寸的蓝色行李箱,白衬衫系到脖颈,尽管那里正在流汗。他一丝不苟的穿衣风格像是一份寄送到家门口的科研杂志,略显无趣的好学生做派。但那张脸,尤其是眼神,又像不该夹在扉页里的一首情诗。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林耀远。

他十七,她十八,楼前的路灯还没坏,沙发的皮还没有破裂,他们还没有相爱。

一切都还年轻,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第02章 第 1 章

2012,初春。

陶茹之刚过完自己的生日,这个生日有别于之前的任何一个生日,十八岁,和成人两个字挂钩,她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有更多的权利做更多事,但就是这个春天,她却没有权利对新住来的那对母子说“请给我滚出我们家。”

而剥夺这个权利的人是她自己。

*

陶康笙提起这件事时是一个很普通的周日早晨,她赖床到中午才起,陶康笙从楼下买了两份馄饨面,简单吃完后她去洗头,陶康笙洗碗,分工明确。等她吹干头发出来时,陶康笙已经把桌子都擦完了。

他瞟了眼她的刘海:“好像太长了点。”

陶茹之不甚在意地捋了下头发:“是吗。”

陶康笙搬了把凳子示意她坐过来:“是啊,挡眼睛容易近视。该剪了。”

爸爸在她四岁时和妈妈离婚后独自抚养她。他对如何带女儿一窍不通,到了要上幼儿园的时候女儿每天上学要绑辫子,他根本不会,也嫌麻烦,干脆给她剪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平头。

剪完后他笑嘻嘻地摸着陶茹之像小刺猬一样的大脑袋,很满意地问她喜不喜欢?

她嘴一扁,在镜子前号啕大哭。

陶茹之就像一个毛被剃坏的小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郁郁寡欢。直到头发重新养长,陶康笙痛改前非,变着花样学怎么给她绑辫子,还买各种花色的发绳:蝴蝶结,花朵,珍珠……虽然现在她不再带了,那些发绳还是很好地保存着。

除了学绑发,他还学会了给她剪刘海。倒不是为了美观,而是他从别人那里听来头发挡眼睛就会近视。所以陶康笙剪刘海的技术算不上好,像托尼那样剪出层次什么的根本不可能,他的目标只为了剪短。

但陶茹之还是很乐意让他剪。

天气暖洋洋的下午,她喜欢闭上眼睛听剪刀在额前咔嚓咔嚓作响,这会让陶茹之觉得自己是一株被精心修剪的植物,爸爸剪下的不是头发,而是她的枝蔓。

本该像往常一样的剪发,陶康笙却迟迟没有动手,犹犹豫豫地问:“茹之,之前你不是老说我剪得不好吗。如果……”他顿了顿,“如果以后有更会剪的人来帮你剪呢?”

陶茹之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他支支吾吾,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陶茹之心头一紧,不可置信:“你得绝症了?”

他沉默,脸颊抽动,缓慢摇头:“也许在你看来会比绝症更糟糕。”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宣布道——“爸谈恋爱了!”

*

在陶茹之的记忆里,陶康笙自从离婚后就孑然一身,这十多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任何想进一步的女人,家里亲戚催他再找,他都摆手说随缘。

所以,她一直以为两个人的生活就会这么下去。上学的日子她早起,不上学的日子她赖床,但醒来桌子上总有热腾腾的饭菜,虽然菜色翻来覆去总是那几样,她吃吐了爸爸都吃不腻。

陶康笙是一个不容易厌烦的人,所以陶茹之以为他也不会厌烦迄今的人生。

但当他说他恋爱的时候,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也许爸爸也会厌烦的。也许他也想过一种新的生活。

“你们交往多久了?对方是什么人?”

她板起脸,像查户口似的开口询问。

陶康笙一五一十交代:“叫林棠娟,和我同岁,现在在一家日企做,人特别好,也离婚很多年了,有个比你小一岁的儿子。”他顿了顿,有些心虚,“我们一年前认识的,谈恋爱有半年了。”

“半年!”

陶茹之浑然不觉。

“嗯……半年也不算久。所以本来不想这么早跟你说的,毕竟我们现在也只是谈着没说就定下来。只不过她马上要去日本出长差,得好几个月,我就想说干脆这个机会提出同居试试。我们家不是还有空的房间嘛,这样她人不在她儿子我们也能帮着照顾照顾。”

“……所以先不打算结婚?”

“哪能啊。最起码也要等你上大学了再说,爸爸不着急。”他扬起剪刀,“但如果你不喜欢爸爸再婚的话,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吧。”

咔嚓咔嚓,碎发落下来,她察觉到他握着剪刀的手有些发抖。

她没有再出声。

一种微妙的反感,失望,还有愧疚——混杂在一起让她说不出口。

她沉默到底,陶康笙也没有再追问,仿佛那个叫林棠娟的女人从来不曾存在过。

剪完时陶茹之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陶康笙长出来的白头发,好像又多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一切如常,她白天在学校,晚上要自修到十点才到家。陶康笙会给她准备一些宵夜,父女俩对坐在桌边一起吃。电视上放着晚间新闻,播报着明天的天气预报。

他边听边唠叨她:“倒春寒呢。要多穿衣服。”

她应声:“你也记得多穿。”

他点头:“好。还有明天别赖床太久,像今天早上早饭都来不及吃。”

“知道了,我想吃饭团。”

“加香肠还是里脊肉?”

“里脊肉。”她嗦掉碗里最后一筷子面,终于说,“还有我在网上用你的卡买了一件新的四件套,填的你电话,你收一下吧。”

“给我买的?”

“算是吧。”她收起碗筷走向厨房,“买给那个空房间的。”

“哦,空房间……”

陶康笙顺势嘀咕,尔后愣住了。

就这样,陶家空置了十来年的空房间,在这个春天即将迎来它的入住者。

*

在林棠娟正式住进来之前,陶康笙安排他们在外面吃了一顿饭,约在陶茹之最爱吃的一家火锅店。

看到林棠娟的第一眼,陶茹之就大概理解了为什么爸爸十几年后突然动了春心——她实在太漂亮。坐在嘈杂的火锅店角落,背板像话剧演员那般直,那是一种绝不会被人群淹没的气质。

林棠娟起身冲她打招呼,伸手道:“茹之你好。”

她也礼貌地伸手。

三个人坐下来,陶茹之看着林棠娟旁边的空位,她抱歉地解释:“林耀远感冒了,他说不想传染大家,所以没能来。”

陶康笙关切道:“感冒严重吗?”

“还好,昨晚有点低烧,今天早上已经退了。”

“那就好。”

“不过他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她从角落拎出两个袋子,一份递给陶茹芝,一份递给陶康笙。

陶康笙惊喜地接过,一边感叹:“这孩子性子真周到。”

林棠娟露出几分苦恼的笑:“我有时候反而希望他别那么懂事。”

陶茹之听着他们谈及这个未来或许会成为她弟弟的人如何体贴懂事,内心毫无波澜。

她更在意刚下锅的毛肚跑哪里去了。

但那两人很积极地将她扯入话题中,陶康笙提道:“说起来,耀远也是一中吧?和茹之是一个学校。”

陶茹之敷衍地惊讶:“哦,他是我们学校的啊?”

林棠娟点头:“不过低你一个年级,你没印象很正常的。”

陶茹之咀嚼的动作慢下来,一些碎片划过脑海,她想,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的。

她曾在学校的表彰橱窗里看见过这个名字,林耀远,他挂在她正下方,很难不注意到。

一旦开始注意到名字,之后就会莫名其妙听到更多关于这个人的事。但陶茹之听过就忘,大概留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似乎是个性格蛮好,很受女生欢迎的尖子生。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

比起不学无术的混子住进家里带来麻烦,林耀远这样的人“方便”许多。

吃到尾声时林棠娟又从后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陶茹之道:“这是阿姨的份。”

陶茹之模仿着爸爸惊喜的神情说:“谢谢。”

*

吃火锅时两个大人定好周末搬家,陶茹之原本计划溜去图书馆免得和他们打照面,但陶康笙要开着车去接人,让她留在家里接应。

趁着他们没来的这段时间,陶茹之从柜子里翻出去年买的一个家用监视器。当时是为了养狗买的,但养了狗后才发现陶康笙对狗毛过敏,狗送给了亲戚,监视器也派不上用场。

她捣鼓了一下,居然还能开机。

环顾了一圈客厅,陶茹之把摄像头放到一个并不显眼的位置。

也许这个监视器并没有什么作用,但她觉得舒心,仿佛给这个家安装了和电脑一样的防火墙。

设置完摄像头之后,陶茹之又把蓝牙音响从房间里拿出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盘腿坐上沙发开始在手机里找日文歌。

找了半天,她终于找到一首足够表达她此刻心情的歌名。

《嫌いな春》

——讨人厌的春天。

讨人厌的住客。

林棠娟懂日文,但陶康笙不懂。她放歌他不会听出什么异样,但林棠娟或许能察觉,又或许不会。无所谓。

她并不是真的要做出什么反击,只是她要告诉自己,也告诉他们,我并不是真的欢迎你们。允许住进来是她的最大让步,不可能有更亲近的关系。

歌曲在客厅里开始单曲循环,一下午过去,陶茹之听着鸟文快昏昏入睡时,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漏掉门口传来的,很轻的敲门声。

大概是因为这一整天,她都在如临大敌地等待着这个声音,就像士兵在等待战斗的号角。

陶茹之蹦下沙发,开门前还不忘记把音量调大。在“讨厌的,讨厌的,讨厌的春天啊”这句歌声里,她拉开门,门外斜长的影子侵入到脚边。

影子的主人低下头,对上陶茹之的眼睛。

她迅速收起自己审视的眼神,听见他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林耀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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