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陛下养猫日常
本书作者: 刀上漂
本书简介: 婉瑛是江陵县令之女,小门小户出身,这辈子没想过会攀上靖国公府这根高枝儿。
不惜千里远嫁来京,旁人道她高嫁,岂不知风光背后,尽是无法诉说的辛酸。婆母冷眼相待,小姑看她笑话,亲妹妹又一心想踩着她上位,好嫁个高门贵婿。
正月十五上元夜,婉瑛饮罢一壶残酒,踉踉跄跄,醉态酣然地误入梅林,掩面哭泣。
哭声中,忽见一人身披大氅,于雪中伫立。
“你有什么委屈,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
楚明帝一生东征西讨,弹压朝堂,创下盛世基业,是为旷世明君。
而这位明君唯一被后世所诟病的是私德有亏,罔顾天理人伦,君臣之义,夺走臣下之妻。
据《楚书·后妃列传》记载:皇贵妃慕氏,原靖国公世子荣妻,帝强纳入宫,封为妃嫔,六宫形同虚设。
温柔强势君王 VS 柔弱无心美人
注:
1.男女非C
2.君夺臣妻,14岁年龄差,高位者低头。
3.架空仿明,请勿考据
第1章 训媳 “婆母教训的是。”
天方破晓,靖国公府里已经忙开了,下人们捧着笼屉进进出出,脚下却是丝毫不乱,一看便知是贵族门庭里常年规训出的素养。
松鹤堂中,主人们用着早膳,丫鬟们从旁侍候,一声咳嗽不闻。
坐于上首的尤夫人刚搁下象牙箸,她旁边的小尤氏便察言观色,也跟着停了筷子。
丫头们捧上漱口茶,小尤氏借着茶杯的遮掩,偷偷去看立在尤夫人身后的女子。
她穿着一袭素青色衣裙,低眉垂首,一截颈子粉白细腻,安静得如同一架美人屏风。她的手中端着一碗枸杞羊肉汤,汤是炉子上刚煨热的,烫得她不停交换手指,秀气的额头上布满汗珠,却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削葱般的十指,指腹灼得通红。
小尤氏见状,不免暗自叹息。
她与尤夫人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出阁时,两姐妹一同嫁入了靖国公府。不同的是,尤夫人嫁的是大房,小尤氏则嫁给了靖国公的胞弟,这下两人又由姐妹成了妯娌。
靖国公府早年便分了家,两府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只逢年过节或家中有红白喜事时过来走动走动,不料今日一大早,小尤氏接到尤夫人递来的帖子,请她和媳妇们过来用个早茶。
尤氏虽满腹疑云,到底还是带上媳妇们过来了,等人来了才知道,这哪里是来用早茶的,分明是尤夫人请她过来立威,看她如何训儿媳的。
小尤氏素知她这个姐姐自家中做姑娘起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为人跋扈专断,只有别人听她的,断没有她听别人的理,兄弟姊妹们都不敢触她霉头,见了她便躲远。没想到这副脾气出了嫁也不见改,反而有愈演愈盛的苗头。她上无公婆压着,几个妾室又安分守己,仰她的鼻息生存,整个靖国公府成了她的一言堂,就是天翻过来也无人管。
这不,一大早就将她来请安的儿媳骂个狗血淋头,骂完了,便让她端碗热汤立在后头,也不说要喝,全当忘了这个人似的。
小尤氏的几个媳妇也在座,她们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忙着互使眼色。
小尤氏比她们从容沉稳些,心中倒也颇有微词。
她也是有媳妇的人,家中规矩虽不说森严,但至少礼数上出不了大错,可她作为婆母,给儿媳立规矩时,也没这么过份过。
十指连心,这完全是酷刑了。
小尤氏常年吃斋念佛,心怀慈悲,见不了这等事,这是其一;其二,这是家事,俗语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这事与她无关,只是尤夫人叫她来旁观,但这要是传进不知情的人耳朵里,倒成了她怂恿的错了。
想到这里,小尤氏再坐不住,看尤夫人已用毕漱口茶,正用着丫头递来的巾帕抹嘴,忙笑着道:“姐姐用完了膳,想必汤是不再用了。那汤也凉了,羊肉这东西一凉就膻,吃进肚子反倒不易克化,伤了脾胃,便叫人撤了罢?”
尤夫人听完,先不言语,而是将那雪白的巾帕往丫鬟捧着的铜盆里一摔,这才往后甩了一个眼神。
“听见你姨太太的话了?你那两只耳朵是摆设,还傻站着干什么?”
女子这才上前,将那碗羊肉汤交给一旁的丫鬟。她扯着手绢,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微抬首,向小尤氏投去一个充满感激的笑。
小尤氏一怔。
她也不算是头一回见荣哥儿的媳妇,成亲时见过一次,后来也往来过几次。但每一回见到她,她都默默地站在人群后,微垂螓首,好像羞于见人似的。
小尤氏从没看全过她的眉眼,但方才抬头时惊鸿一瞥,却让她看清了,荣哥儿的这个媳妇,倒是十分好颜色呢。
小尤氏正想着再仔细瞅瞅,又不知这位媳妇触了尤夫人哪块逆鳞,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骂了起来。
“不知是哪户人家教的规矩,教出这等眼中没礼义没王法的东西来!太阳晒上屋脊了,婆母还饿着肚子等着,她倒好,青天白日的挺尸高卧,不去请还不来呢!成日价里挑唆大老爷们儿不学好,学那等没出息的膏粱子弟,只知在炕上厮混,往女人肚皮上寻欢作乐,竟将爷娘教导、学问道理浑忘了个干净!”
“他姨太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我早跟荣哥儿说了,娶妻娶贤,他偏不信,不知从哪个乡下地方娶来这没脸没皮的狐媚子,勾得男人连魂儿都忘了!日后还不知会招来何等祸事!”
小尤氏被她拉着两手诉苦水,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陷入了两难。
这边尤夫人还没消停,一张利口似尖刀,骂起人来荤素不忌。
她媳妇被骂得抬不起头,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小尤氏的几个媳妇听得坐立难安,倒是尤夫人的四个女儿嘻嘻哈哈地听着,剥着瓜子儿看笑话。
小尤氏见人羞得愈发无地自容,雪白的面皮下沁出星星点点的血色,咬着下唇,几乎快哭了,不免生出不忍之意,正想着帮衬一二句,就见尤夫人眼风一扫,疾言厉色道:“作什么摆出这副可怜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女子闻言慌忙上前,福一福身,几乎从喉咙眼儿里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
“婆母教训的是。”
*
站着听尤夫人训了小半个时辰,婉瑛才从松鹤堂的正门出来,后背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
谁知刚跨过门槛,脚下便一软,幸亏丫头春晓扶了一把,才没让她摔一跤。
看见她藏在衣袖下的指尖,春晓不禁“呀”了一声。
“小姐,你的手……”
水葱似的指尖早已不复昔日模样,烫得通红,有的甚至烫出了水泡。
“无事,回去上药敷一敷就好了。”
婉瑛依旧将指尖藏入袖子里,不料春晓却捧着她的手,愤恨地瞪了门里一眼:“她们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告诉姑爷去!让他来给您撑腰!”
婉瑛吓得脸孔煞白,慌忙捂住她的嘴。
松鹤堂尽是尤夫人的耳目,门后就壁立着几个丫鬟婆子,她怕被人听去了,告去尤夫人那里,又没她好果子吃。
“我们走罢。”
勉强拉着春晓走远了,婉瑛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后的松鹤堂。不知为何,即便走出这么远,尤夫人的数落声也犹然在耳,令她惊恐万分。
春晓依旧在为她鸣不平,一张嘴叭叭说个不休,说要告诉姑爷去。
婉瑛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
“好春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
从前也不是没告诉过,萧绍荣倒也没说不给她撑腰,可他所谓撑腰的办法,就是冲去尤夫人跟前一顿大闹,让她不要欺负自己媳妇。
他是尤夫人膝下唯一的儿子,尤夫人心疼爱子,自然不会拿他怎么样。可婉瑛就不一样了,外来的媳妇贱如草,她爹娘远在天边,也没办法替她出头,还不是任凭人家拿捏,最后的苦果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吞。
春晓哑然无言,半晌才道:“那咱们回江陵去好了,小姐,从前的日子就算再不好过,但也好过在这里看人脸色过活。”
江陵?江陵在哪里呢?
这里是玉京,天子脚下,距离江陵水陆上千余里。而且既已嫁为人妇,岂是说回去就能回去的呢?
婉瑛转首凝眸,望向天际一抹流云,不免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第2章 夫君 “嫁给我,让你受委屈了。”……
靖国公府占地极大,婉瑛住在西边儿的观澜院。
萧绍荣一大早被老爷叫去用早膳,还未回来。婉瑛一身衣衫被冷汗浸透,便想着先去换套衣裳。
不料刚走入厢房,就见几个箱柜大开,里头的衣裳物件一股脑儿翻出来,东一件儿西一件儿地散落在床榻上。
妹妹婉琉正拿着一件石榴色的衣料往自己身上比,几个丫鬟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春晓见状,立即冲过去,劈手夺过婉琉手里的衣裳。
“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遭了强盗呢!”
婉琉还未有动作,她身后的李嬷嬷便闪身出来,举起那蒲扇似的大掌,抽了春晓一个响亮的耳光。
“主子们如何行事,岂有你来教的道理!别说咱们姑娘拿几件衣裳,就是这靖国公世子夫人的位置,也原是我们姑娘的。”
她一瞥呆呆立着的婉瑛,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呸!一个妾生的贱种,也敢来我们姑娘面前充主子的款儿!”
春晓脸上顶着鲜红的五指印,却昂着脖子怒道:“别说什么妾不妾的,这里是靖国公府,不是江陵慕府,小姐是世子夫人,你以为还像从前那样任你们打骂!”
李嬷嬷又抬手欲打,婉瑛连忙将春晓护在怀中,肩上啪地挨了一巴掌。
春晓气得几欲呕血,瞪向几个不言不语的丫鬟们:“你们是瞎子是哑巴?没见着夫人被欺负了?还不过来帮忙!仔细姑爷回来了我告诉他,揭了你们的皮!”
丫鬟们这才动起来,拦的拦李嬷嬷,护的护婉瑛,房中乱成一团。
混乱中,婉瑛不得不高喊:“嬷嬷,别打了,妹妹想要什么便拿走罢。”
婉琉闻言,嗤地一声:“打量我稀罕你的东西么?”
说罢,将一件衣料随手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见上面多了几枚灰扑扑的脚印,这才作罢。
她转身悠闲地走到妆台前,目光扫过上面的首饰,像是检视自己的物件那般自然。又打开镜奁,见里面躺着一支赤金点翠的孔雀簪,不免来了兴趣,拿起簪子,斜插入发髻,对着铜镜左右欣赏起来。
婉瑛见了劝道:“这个不行,妹妹,换成别的罢。”
这支簪子是萧绍荣前些时日买来送她的礼物,听说花了不少银子。萧绍荣本就不满她什么好东西都给妹妹,上次还为了这事与她闹了矛盾,倘若被他看到了,又该生出事来。
婉琉极其满意铜镜里自己的模样,点翠簪这样华贵的首饰,就该戴在她的头上,慕婉瑛戴也戴不出那个味道,反倒衬得簪子都低贱起来。
“我就要这个了,旁的我不要。”
婉琉得了喜欢的东西,如同打了一场胜仗,带着李嬷嬷扬长而去。
临出门时,忽被身后的婉瑛叫住。
“妹妹,你想回江陵去么?”
婉琉脚步一顿,蹙眉回头:“你什么意思?想将我赶回江陵?”
“不,不,”婉瑛讪讪笑着,“我是说,我们一起回江陵。”
纱窗外日光半泄,投进屋子里,婉瑛立在阴影中,身后是一地狼藉的衣裳首饰。
不知怎么,她虽是笑着的,却令婉琉感觉出一股难言的悲伤。
她忽略心头那轻微的不适感,不以为然道:“江陵有什么好?乡下地方,远不如玉京繁华。要回你回,我才不回去。”
*
萧绍荣一大早被亲爹叫去陪着用膳,当然,明是用膳,其实是考问他的功课。
萧绍荣这一阵儿疏于学业,自然是一问三不知,挨了他老子一顿数落,叫他别一心扑在女人身上,多花点心思在学问上。
萧绍荣肚子没填饱,倒灌了一肚子腐儒酸理,臊眉耷眼地自萧老爷那儿出来,越靠近观澜院,脚步越轻快起来,插了翅膀似的奔入厢房,口中一叠声儿地唤着“瑛娘”,却见房中并没有婉瑛的身影,只有丫鬟们在低头收拣着箱笼。
“瑛娘!”他东张西望,又喊了一声。
“在这儿呢。”
婉瑛自屏风后转出来,身上换了一套素净衣裳,见了他便忍不住笑。
“跑什么呢,我难道还会不见不成?瞧你,汗都急出来了。”
说罢便摘了衣襟上的手帕,替他拭汗。
萧绍荣自幼习武,个子高挺,如一竿青竹,高出她大半个头,担心她胳膊酸,特意迁就她的身高,俯下身来,将额头凑到她眼前。
一张大白脸突然伸过来,婉瑛不禁微愣,抿着嘴儿一笑。轻轻替他将鬓角处的汗擦干净了,这才笑着推他的脸。
“好了。”
萧绍荣嗅着她袖中散发出来的幽香,不禁觉得酥魂醉骨,追着那皓腕正欲亲吻,却愕然发现烫红的指尖。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捧着婉瑛的手问。
“喝茶时不小心烫到了,不妨事,已经上过药了。”
婉瑛欲抽回手,却被萧绍荣强行握着不让动,他皱眉看向她身后的春晓,发现她脸颊上一个鲜红掌印。
婉瑛待人和善,从不是对下人动手的主儿,何况是她自江陵带来,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的陪嫁丫鬟,这只能是别人扇的。
再联想起她才从松鹤堂请安回来,萧绍荣几乎立刻确定了是谁动的手。
“娘又欺负你了?”
婉瑛忙辩解道:“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萧绍荣却径自打断她,冷脸看向春晓:“春晓,你来说,是谁将你主子手烫伤了,又扇了你一耳刮?”
春晓嗫嚅着,内心实在是想将这一早上的不快与委屈一吐而尽,但她方才被婉瑛反复告诫过,不能让萧绍荣知晓,所以进退两难。
婉瑛道:“春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先下去罢。”
丫头们鱼贯而出,房中只剩下他们夫妇二人。
萧绍荣捏着婉瑛的手指细看,见那烫红的指腹上还有挑破的水泡,心疼得像自己被针扎了一样,又看婉瑛低眉顺目,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越发气不打一处来,一跺脚就要往外冲,慌得婉瑛连忙拦腰抱住他。
“夫君,我没事!一点儿也不疼!你别去,求你别去……”
话没说完,一串眼泪早已走珠似的滚落。
萧绍荣忙回身抱住她,哄道:“我不去,你别哭,别哭……”
这边萧绍荣殷勤地替她拭着眼泪,又故意拿些衙门里的趣事儿来说笑,温言软语地哄了半晌,方才逗得婉瑛展颜。
萧绍荣好不容易将人哄好,怕她勾起伤心事,又用别的事来引她注意:“怎么忽然让丫头们收拾起箱笼来了?”
婉瑛才哭过一场,开口时还带着瓮瓮的鼻音:“近日天晴,将衣裳翻出来晒晒,好去去潮气。”
萧绍荣也不觉有什么不对,捏捏她哭红的鼻头,拉着她在罗汉榻上坐下,倒了一杯茶,估摸着温度适宜,先递给婉瑛,这才倒了杯给自己。
他喝着茶,状似不经意地一提:“对了,我方才在院子里碰见你妹妹了,你将我上回送的那支簪子给她了?”
婉瑛喝茶的动作一顿,握紧掌心,心想到底是给他碰着了。
萧绍荣不知她们姐妹间的关系,每回见婉琉身上有什么好东西,不会觉得是婉琉抢去的,只会以为是婉瑛给的,所以上回他见自己送的两只凤髓玉镯竟戴在婉琉手腕上,还以为是婉瑛不在乎自己的心意,随手转送给了妹妹,便与她争了几句口角,虽然事后也是后悔不迭,但那是他们成婚以来第一次争吵。
婉瑛正不知如何解释,不料萧绍荣想的却全然不是这回事。
他好似思索了半晌,才启唇说道:“不然还是将你妹妹从观澜院挪出去罢,二妹妹的院子还空着,你若愿意,我便去问问她。瑛娘,你别怪我无情,只是小姨子同姐夫住一个院子,到底不像话,方才碰见她,她又来拉拉扯扯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让人看了笑话。”
婉瑛听罢,顿时羞得面皮涨红。
婉琉不安分,这事她早从丫鬟那里听到过,春晓也暗中警告过她好几次,说婉琉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见着萧绍荣不说回避,还故意拿腔拿调地说话,搔首弄姿,显然是抱着其他心思。
婉瑛本来不信,直到去年冬天,婉琉在雪地里崴了脚,萧绍荣恰好从旁经过,便搀了她一把。
当时婉瑛远远站在廊下,望见婉琉身若无骨地倚在萧绍荣怀中,抬头时眼波流转,满满装着少女的娇羞和绵绵情意。
婉瑛顿时如被打了后脑勺,好在萧绍荣立即就把人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婉瑛每每想起这事,心中便觉膈应,没想到婉琉这次又犯了老毛病,还让萧绍荣忍无可忍地提了出来。
虽然他为了顾全婉瑛的颜面,没有明说,但婉瑛还是羞得抬不起头,脸皮火辣辣的,她为妹妹勾引人的行径感到羞耻。
半晌,她才小声说:“可……可是,二妹妹同婉琉关系不大好,会愿意同她住一个院子么?”
这靖国公府中,不仅是二姑娘同婉琉关系不合,这府中人人都瞧不起她们姐妹俩。况且婉琉性子盛气凌人,二姑娘嘴上刻薄,也不是让人的主儿,若让她俩住在一起,恐怕家中永无宁日。
萧绍荣想了想道:“不挪出去也行,只是得快些替她找个婆家。”
不用他说,这也正是婉瑛肩上担着的任务。她自江陵来玉京时,嫡母特意让她带上婉琉,为的就是让她在京中替婉琉寻个高门贵婿。
“我在府中足不出户,又初到玉京,人生地不熟,无人保媒介绍。此事还要仰仗夫君多为我费心,看看同僚之中有没有家世清白、人品贵重的儿郎,给婉琉做夫婿。”
“放心罢。”
萧绍荣一口应下,哪怕是为了他自己,也得将婉琉尽快嫁出去。
婉瑛这才松了口气,笑容也多了些真心实意。
萧绍荣拉起她的手,挨个儿吹着那烫红的指尖,抬头时,不免多了几分愧疚。
“瑛娘,嫁给我,让你受委屈了。”
婉瑛摇头一笑:“不委屈。”
她目中带着柔情,腮上还有残留的泪痕,未褪的红意顺着耳根,一直钻到衣领下的脖颈里去,勾得人意动。
萧绍荣心念一起,便将人压在榻上,宽衣解带,想要行事。
婉瑛被他吓了一跳,慌忙去推他的胸膛。
“夫君,这还是白天……”
“不妨事,没人知道。”
萧绍荣只顾着低头乱亲,手下也愈发没规矩起来。
婉瑛却怎么也不肯俯就,这府上岂有尤夫人不知道的事呢?
昨儿夜里萧绍荣也是不听劝,非压着她多来了两回,害得婉瑛身疲体乏,昏睡了过去,第二日果然起迟了,误了请安,所以今晨才被尤夫人当着众人一通不留情面地骂,这要是传出去了,又该骂她白日宣.淫,是不要脸的狐媚子了。
婉瑛用尽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萧绍荣,滚去一旁,一手掩着散乱的衣襟,气喘吁吁。
“夫君,真不行,衙门上值的时辰到了,今日轮到你当值,快去罢……”
萧绍荣在兵部捐了个闲职,不过他新婚燕尔,全身心都扑在妻子身上,去衙门不过点个卯,一日之中大半工夫都同婉瑛在府中厮混,况且这时正在兴头上,岂能止住,但见婉瑛缩在榻上一角,掩着衣襟瑟瑟发抖,眸中泪光盈盈,活像只掉入笼中的小动物。
他心中知道她在惧怕什么,也不舍得逼迫她,只得主动替她整理好衣裙,倒在她身上,看着自己长袍下的狼狈形状,长叹一声。
“好瑛娘,我迟早死在你手里。”
婉瑛摸摸他的后脑勺,哄孩子似的道:“去罢。”
第3章 天子 不失威严又慈眉善目的老人。……
好不容易将萧绍荣送出门去,婉瑛回来依然坐在榻上,倚窗瞧着窗外的半株玉兰树出神。
萧绍荣不在时,她多半时候都在这儿呆坐着,有时做做绣品,有时同春晓说说话儿。
刚来这儿时,也不是没往外面去过,只是这阖府里的人要么看不起她,要么懒得搭理她,久而久之,婉瑛得了没趣儿,也就不去讨这个嫌,把自己圈在院子里寸步不出。
旁人瞧她不起,认为她一个江陵微末小官的女儿,为了嫁入高门,使了些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勾得萧绍荣鬼迷了心窍,一没媒人作保,二不告知父母,在江陵偷偷娶了她。
其实事实与她们所猜测的相差甚远。
初见时,婉瑛并不知道萧绍荣是靖国公府的世子。
七月十五那天,她去城中普济寺上香,祈求佛祖保佑姨娘病体痊愈,不料上完香,刚从药王殿出来,就与一名香客撞上。
两人都没看路,这一下撞得甚重。
婉瑛撞疼了鼻子,少年撞得胸骨痛,哎哟哎哟直叫唤,但婉瑛抬起头后,他似被人掐住脖子,叫声一下子停了。
婉瑛要走时,他还追在身后,不停地问姑娘芳名,姑娘家住何处,慌得婉瑛还以为碰上了登徒子,脚步加快将他甩了。
谁知少年不知从哪儿打听来她是江陵县令的女儿,没隔几日便备足礼品登门提亲。
慕老爹这辈子还没想过喜从天降,能跟靖国公府结上亲,自然是火速同意了这门亲事。
唯独婉瑛的生母莲姨娘忧心忡忡,抚着女儿的脸说:“高嫁不一定是好事,偏你又是远嫁,到时被欺负了,连个为你撑腰的人都没有。”
这话果然被她料中了。
靖国公府,世代簪缨,祖上以军功起家,是高门中的高门,权贵中的权贵。到萧绍荣这一代时,却阴盛阳衰,只得他一个嫡子。
靖国公夫妇一早便在为他相看人家,尤夫人更是觉得自己儿子连尚公主也尚得,谁知这不孝子竟罔顾孝悌人伦,仗着天高皇帝远,做出瞒着父母偷娶这等混账事。
一个不入流县令的女儿,就是给他做妾都配不上,他倒好,敲锣打鼓地将人家迎做正妻。
尤夫人险些没给他气死,看婉瑛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不肯承认她这个儿媳。
虽有丈夫百般温存,但婉瑛上有婆母压着,下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姑看她笑话,在府中的日子过得艰难。
转眼见檐下新燕筑巢,杏花绽满枝头,又是一年春至,想起远在江陵的姨娘,又想到成婚后的种种不如意,不免洒下几滴泪来。
*
往常萧绍荣去衙门上值,不过是走个过场,最迟下午也就回来了,但当日直到夜里他才回府,还带回来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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