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撞见女神向死对头告白。
大庭广众之下，我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直接冲进人群强吻死对头。
本以为他会气急败坏地扇我一巴掌。
没想到死对头只是红透了脸，拉着我到没人的地方继续亲。
1
我追了学姐一个月，今晚打算告白。
买好花，约她在操场见面，她回复我：【好的，晚点到。】
操场晚上开着大灯，比白天还要热闹。
不远处的草坪上，有人用蜡烛和玫瑰花摆成爱心形状。
我看了眼怀里捧着的花，看来今晚不止我一个人表白。
脚站得发酸。
那边人渐渐多起来，围成一个圈。
我小心护着花，踮脚往里瞧。
嚯！
被告白的男生我认识，是我的死对头纪淮。
我咬牙切齿，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心里酸水咕噜噜地冒，我倒要看看，又是哪个女生被他的外表蒙蔽，喜欢上他这么个面瘫装 B 王。
这个方向只能看见那女生的背影，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迅速绕到旁边，我看清女生的脸。
正是我今晚的告白对象——于妍。
于妍深吸一口气，看着纪淮的眼睛对他说：「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纪淮沉默着没说话。
围观群众的「答应她、答应她」一声大过一声。
我藏在人群后呆愣着，嗓子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
纪淮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要开口。
我像是被人按下启动键，快速伸手拨开人群：「让一让。」
挤进人群里，我一把将手里的花摔到纪淮怀里，然后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耳边不断传来吸气声和惊呼声，鼻尖都是玫瑰花的香气。
我松开纪淮，不小心和他对视一眼。
我以为会看见厌恶和愤怒。
都没有。
他脸红透了，眼里闪着我看不懂的光。
……
一阵沉默。
人群里一句「还有来抢亲的」打破尴尬。
我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一头撞死算了。
纪淮拉过我的手，把我拽到他身后。
我刚把头埋下去，就听到他说：「于妍，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心里呼口气，我忍不住卑劣地想：【还好，纪淮拒绝了学姐。】
但是……我和学姐也不可能了。
我正难过得出神，就被拽着离开。
纪淮拉着我到学校的亭心湖旁找椅子坐下。
这最近路灯坏了，黑黢黢的，被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冷汗。
心里害怕纪淮在这揍我，我不敢坐，拼命挣开他的手：「我先回寝了。」
「等一下。」手腕又被拽住，「你的花。」
我没有回头，直接说：「送你了。」
一声哼笑传入我耳中。
纪淮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别的什么都没说，只问：「阮乐，为什么送我花？」
我心理崩溃，眼泪在眼眶里蓄着快要掉下去，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人堵住。
我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嘴唇上柔软的温度，忍不住闭上眼，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
小气鬼纪淮，连这都要报复回来。
我懒得挣扎，随他亲，总比打我一顿好。
没一会儿，他就松开我，帮我擦眼泪：「怎么还哭了？不是你先强吻我的。」
他还笑，我眼泪流个没完。
「行了，不愿意就走，我送你回寝。
「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哭就停不下来。」
你知道什么！我气得声音都在抖：「谁要你送！你话怎么这么多。」
纪淮闭嘴了，恐怕我是唯一一个说他话多的人。
他递给我一张纸，然后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回寝室。
2
太尴尬了。
昨晚有人拍下我闯入表白现场，强吻纪淮的照片，还发到表白墙上，要我的联系方式。
他也不知道打个码，现在全校都以为我是男同！
底下评论竟然还有人说我对纪淮爱而不得，我特意开小号去反驳他：【你从哪里看出他爱而不得？】
他回我：【大哥，你眼睛没问题吧，他都强吻人家了。】
我无力反驳。
现在想来昨晚我真是疯了。
把手机一丢，哐当一声砸在桌子上。
「阮乐，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室友从床帘里探出头，「实在无聊，就去找你男朋友！」
我从椅子上跳起来，质问他：「我哪来的男朋友？」
他朝我翻个白眼，又倒回床上：「除了纪淮，还能有谁。」
不行，谣言已经传成这样，我得去找纪淮谈谈。
排球场上，纪淮和二传配合默契，一个快攻结束比赛。
我站在场边。他直接朝我跑过来：「你怎么来了？」说着把我手里的饮料抽走，拧开瓶盖就喝，也不问问我是不是给他带的。
「我们谈谈。」
他喝水的动作一顿：「好，等我一会。」
纪淮换好衣服，背着包出来。
他们球队的二传也在，经过我时，突然朝我这边喊了一句：「嫂子好！」
我惊恐地朝周围看看，没有女生，不会是在叫我吧！
纪淮笑着拍我一下：「走吧，他开玩笑的。」
我心里气得呕血，戴上口罩。
「去哪个食堂吃饭？」纪淮问我。
「不吃。」
「你不饿？」
我摇头。
纪淮突然停下，认真看着我：「想跟我谈什么？」
我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才说：「昨天晚上的事是误会，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澄清。」
「误会？」
「是。」
纪淮低下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好一会，他才问：「你想澄清什么？」
「我是直男，昨晚我……亲你，是为了帮你挡桃花。」
纪淮似乎笑了一下：「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不愿意就算了。」我转身就走，心里默数三二一。
果然，数到一，他拉住我的手腕：「我可以帮你澄清，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转过身。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做我男朋友。」
「纪淮，你疯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毫不回避我的眼神：「只做一个月。」
「那也不行，我是直的！」
「决定权在你手里。」他伸出三根手指，「三……二……一……」
「诶！诶！诶！别数了！」我伸手一把盖住他的手指，把脸转到一边，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切齿，「我答应你。但是这一个月我们的关系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谈地下恋，是吗？」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可以。」
我一肚子脏话不知从何骂起。
「现在饿了吗？我们去吃校外那家虾饺怎么样？」
竟然还拿我最爱吃的虾饺诱惑我，可恶！
3
早上七点，几乎从不吃早餐的我，迷迷瞪瞪起床去食堂。原因无他：给下了早训的纪淮带早餐。
到了二运，纪淮正和他的队友们道别。
等人都走完了，我才出来，把包子、豆浆往他手里一塞，立马走人。
卫衣帽子被人揪住，我回头怒视罪魁祸首。
他笑着：「一起。」
我低声警告：「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只是一起去上课。」纪淮失笑，「不会被人发现的。如果我们是朋友，突然不来往才奇怪吧？」
纪淮盯着我，眼里别有深意。
我知道他话里有话。自从上了大学，我就开始躲他。
最近两个星期，我们几乎没有来往。
我闷不做声，心里叹气，两个星期的努力白费。现在，我又和纪淮缠在一起。
一星期过去，走在路上，还有人指着我，掩嘴和旁人说笑。
我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加快速度，走到宿舍楼下，一抬眼，就看见纪淮蹲在楼梯下撸猫。
纪淮加了学生会和排球队，还当了班长，不知道哪来的时间天天堵我。
我把口罩摘下，故意踩地上落下的梧桐叶，发出声响。
他回头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不耐烦地问：「找我有事？」
他没回头，还在摸猫猫的背：「阮乐，我们现在是情侣。」
「所以呢？」我走到猫咪旁边蹲下。
「一个月，少一天都不行。如果你非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今天就不算，我们把日期往后再延一天。」
「停。」我伸出手，示意他别再说，调整呼吸，夹着嗓子，「纪淮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是。」纪淮表情不动如山，「不用这么夸张，我还是喜欢你原本的样子。」
我正在撸猫的手指蜷缩一下。
这人，怎么能这么平淡地说出这种话，真不害臊，这就是男同吗？
我低下头，装作不在意，继续摸小猫咪的头。
他突然站起来，薅了一把我的头发：「这周末回家吗？」
「肯定回啊。」我打下他在我头上作乱的手，这周末是我妈生日。
「我们一起。」
「到时候再说，你这么忙，万一突然有事，还得耽误我。」
纪淮盯着我，没说话。
我挤出笑来：「好，我陪你一起回去。男——朋——友。」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地从我嘴里蹦出来。
他又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我懒得理他：「下次这种事，直接在手机上发消息给我。」
「不行。」纪淮一本正经，「我不玩网恋。」
啊……真要疯了。
4
周五下午，我在勤学楼下坐着，等纪淮，他临时被叫去开会。
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两下，我以为是他，没有回头：「终于好了，就知道你会耽误我时间。」
身后没人说话，我察觉到不对劲，回头，于妍朝我歪头浅笑。
「呃……学姐！」我连忙站起，「不好意思。」
自从上次操场表白未遂后，我就再也没脸见她。后来被纪淮的事缠着，我都快忘了，那晚……我是打算向她告白的。
「我们可以聊聊吗？」她一如既往，笑得温柔。
「当然可以。」
「本来还想请你吃饭，看样子在等人？」
「嗯。」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我们就在这说。」于妍伸手将滑落的头发重新挽到耳后。
「你那天约我在操场见面，是想对我说什么？」
我不敢和她对视，盯着地面：「没什么，就是想感谢学姐前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于妍转头轻笑，深深看我一眼：「那束花，原本是给我准备的？」
我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点头，看来她早就明白我的心意，想到那晚做出的蠢事，我低下头：「对不起！」
「没关系。」于妍捂着嘴轻笑，「其实那晚我只是在和某人赌气。」
「什么？」我抬头看向她。
「没什么。」她笑意盈盈，「回头吧，你等的人到了。」
我转身，纪淮站在那。
不知道听了多久。
5
一杯奶茶被塞进我手里，是我最喜欢喝的杨枝甘露。
回家路上，纪淮拒绝和我交流，连眼神交流都不行。
真是个小气鬼。
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我不自觉回忆起第一次和纪淮见面的荒诞场景。
小学四年级某个下午，我拎着一袋砂糖橘，哼着自己创作的歌曲，蹦蹦跳跳地走到邻居奶奶家。
邓奶奶家的门只是微微掩着，奇怪，平时奶奶都会把门关好。
我的哼声停下，轻轻推门进去，一个人背对我，半蹲着，在柜子里翻找什么。
我浑身一僵，大气不敢出。
这段时间，小区治安不好，有两户人家遭了贼。妈妈天天拿这事告诫我要锁好门窗。
不会这么巧被我撞上了小偷吧？
因为太过紧张，我不小心将装着橘子的塑料袋捏出声响。
那人闻声回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我要是见过，肯定能记住他的脸。
心脏突突跳，脚像是粘在地上。
他突然站起身。我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不放。
他只看了眼我的手，没有挣扎，也没说话。
「邓奶奶——」我大叫一声。
没人应答。
坏了！奶奶不在家。
我和「小偷」大眼瞪小眼，盯着眼前比我高半个头的人，想起妈妈警告的话，我心里直发怵。
强装镇定，我质问他：「你几岁了？」
他面无表情，将脸转到另一边：「十岁。」
竟然和我一样大，我敏锐地发现他耳朵泛红——还知道为自己做的坏事羞愧，看来还不算太坏。
小小年纪就出来偷东西，我怀疑他不是自愿的，妈妈和我说过这样的例子。
语气不自觉软下来，我问他：「你父母呢？」
他不说话了。
过了会，我胳膊发酸，手也酸。
他突然想走，被我死死抓住。
不能让他跑了！把他交给警察叔叔，说不定能抓住整个小偷团伙！
他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然后停下脚步。
我和他站着僵持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门口传来交谈声。
我两眼放光，心脏怦怦跳，是邓奶奶的声音！
我拉着「小偷」走向门口，大声喊：「奶奶！我抓着小偷了！」
奶奶走进来，我才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高个男人。
三人视线齐齐射向我。
一阵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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