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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名称: 坠欢可拾(双重生)
本书作者: 脆桃卡里
本书简介: 正文完【预收《散花满衣裾》《少女小珠》请戳专栏~】
本文文案:
沈遥凌与宁澹夫妻二十载,都到了本应儿女绕膝的年纪,还有人在她面前追忆往昔。
说起当年,沈遥凌多么恨嫁,缠宁澹缠得太狠,以至于宁澹不得不放弃心上人,同她成了婚。
沈遥凌听了也不恼怒,还笑着感叹:当年是年轻气盛,觉得心悦之人千金不换,撞多少遍南墙也不死心,如今想来,也真是不知道值不值当了。
她这样说完,满堂皆是不信。
结果一觉睡过去,她当真回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回到与宁家议亲之前。
沈遥凌想了许久,淡然笑笑,当真撕了原本要递去宁家的婚帖。
经历过了,情爱婚姻滋味不过尔尔,一朝重生,沈遥凌更愿意珍惜自己的少女时代。
少女心意重于金石珠玉,本能胸吞云梦,何必耗费在苦求而得的伴侣身上。
她虽眇眇之身,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荧烛末光增辉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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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宁澹时常有种玄觉,自己仿佛错过了许多不知道的事。
某日月夜风高,他踩在墙头,低眼一瞥,发现沈遥凌在隔壁院子的窗边,将他的行径看在眼底。
那一瞬间他终于想了起来。
原来那些玄觉并非错觉,沈遥凌已经是他相伴一生的妻子。
而忆起这些事的当下,他翻着院墙,正要去会另一个“心上人”。
宁澹下意识地心弦绷紧,试图道歉解释。
但下一瞬,沈遥凌只朝他笑了笑,就作不打扰的姿态,轻轻关上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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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赛理由:女主角沈遥凌重生前在医塾上学,遭到打压没能发挥自己的能力,个人价值没得到体现,留下长达半生的遗憾。重生后女主换了一个方向学地学,真正发挥了自己的才干,与好友知交一起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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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我自己的预收《少女小珠》文案↓~
陌生的屈先生找到小珠,要和她结婚。
小珠住在贫民窟里,全身的钱凑在一块儿买不起一条火腿,每天晚上都要担心被老鼠咬坏脚踝。
而屈先生高大俊朗,好似琼林玉树,还会替她解决付不起的账单,给她宽阔的带榕树的庭院,把她因盗窃入狱的朋友救出来。
小珠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她跟屈先生完成婚礼,屈先生握着她的手绅士地吻在她的脸侧,用一个陌生的名字唤她,“白秀瑾”。
她和照片上那个白秀瑾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小珠成了白小姐、屈夫人,听说那位白小姐留学海外时与屈先生缱绻羡爱、鹣鲽情深。
小珠晚上抱着屈先生汗湿的肩胛,一晃一晃地颤声抱怨:可我明明不晓得“下午茶”用法语怎么讲。
“我教你。”他压住她的唇。
两年后小珠见到了真的白秀瑾,并且仔细观察了一番,觉得她们其实并没有多么相像。
小珠皱皱鼻子,拉起自己的行李箱。
白小姐问她去哪里,碰到屈先生又要怎么办。
“如果遇见就和他道别。”小珠往外走,摆摆手,“Séparation pour toujours,我学过的。”
*Séparation pour toujours:(法语)永远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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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东风吹不到印南山,一任天寒地冻,疾风刮如虎爪,恨不得扑在人脸上挠出道道夹着冰碴的血印。
沈遥凌自个儿掖好斗篷的毛领,若青在旁眉头紧蹙:“小姐,这个天根本不是能出门的,小姐非要去找宁公子?若是实在要去,也等风雪小一些再去。”
沈遥凌眸光同声音都清得如落雪:“我能等得,宁澹那边却等不得。他奉陛下旨意护送我们上山寻药,可不能让他冻坏了。”
皇命在前,若青再心疼主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又伸手把小姐的鬓发也仔细贴进兜帽里,若青看着主子出门,紧张的目光一路追随。
小姐随医塾里的同窗来印南山考校医术,宁公子则带一支飞火军随行,保护学生们的安全。
其他人上山寻药去了,小姐在营寨中整理他们的各类手记,原本熬了一个通宵刚要上榻休息会儿,却突然有人传话来说山上有野兽出没,宁公子为保护学生们,与野兽搏斗时不慎落入一口冰湖之中。
小姐闻言便急匆匆地又装束起来,要去给宁二爷送新的厚衣裳。
说是说皇命难违,其实若青清楚,小姐是心里记挂宁公子,否则何必这样着紧。
但即便知道又有什么办法?
沈家还没人能改得了三小姐的主意。
沈遥凌冒着风雪出门,生怕自己耽误时间。望望陡峭山峰,咬咬牙选了险而又险的近路。
她紧紧抱着那包衣裳,爬到山顶时,手臂比双腿还要麻木。
沈遥凌身上斗篷被雪水浸得沉重,鬓发也乱了,路边树梢的冰屑坠了些许到斗篷里,润湿了内衫,一块一块冰凉地贴在身上。
此种情态难免狼狈,明艳的面容也被冻得发白,沈遥凌看着崖洞近在眼前,匆忙理了理自己的鬓发。
到得近前,沈遥凌迫不及待,冲着洞口喊了一声:“宁澹!”
她手臂高高举起,想要快些把衣裳递出去。
然而随着她的脚步山石转移,视野渐渐开阔,她也看清了,崖壁上的山洞之内,十几名年轻男女在柴火堆旁围坐,个个面色红润,有说有笑,哪里有刚遇野兽的模样。
一人破空而来从树梢跃下,衣摆落拓拂过枝叶,又扫了沈遥凌满头细雪。
沈遥凌仰头,目视着落在她面前的宁澹。
传闻中掉进冰湖里的宁澹手握长剑一身干爽,蹙眉侧目看她,眸光比风中裹挟的碎雪还要冷几分。
“你为何在这?”
沈遥凌嘴唇翕动两下,没立刻说出话来。
她一身狼狈僵硬、抱着一个大包袱傻傻站在雪地里的模样,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顿时爆发一阵轰然大笑。
“喂,我赌赢了!”
“我就说吧,沈大小姐会为了心心念念的宁郎,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啧,这么冷的天,谁知道她真能这么疯……咳,算了,给你银子。”
几个围在宁澹身边的年轻公子笑闹起来,你一拳我一拳。
大风雪的天实在无法前进,他们干脆休息。
谁料到雪落得不停,他们在这儿已经歇了一上午,实在是无聊才想出这么个主意,编一个宁澹落水的假消息送下去,赌沈遥凌会不会因此赶上山来,结果沈遥凌当真上钩。
现在山洞外冻得浑身轻颤的沈遥凌,便成了这个枯燥了一上午的山洞中最大的乐子。
沈遥凌自然也瞬时明白过来,她紧紧盯着宁澹。
宁澹似是被身后人群突然爆发的笑声惊扰,眉头刻出川痕,持剑抱臂站着,面上闪过一瞬疑惑,但又很快被不关心遮盖,重归冰冷。
喻家的大小姐喻绮昕就坐在宁澹旁边的一截枯木上,在吵吵闹闹的笑声中朝沈遥凌看过来。
“遥凌,你冷不冷?他们真是胡闹,害你白跑一趟。”
喻绮昕音调温柔,似是关切,但却一点也没有挪动位置。
沈遥凌只看了她一眼就移开目光。
骗局已分明,说她完全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
寒天冻地赶路赶得周身狼狈不堪,没有哪个姑娘会愿意这样难看地出现在心上人面前,还当着他的面被人当做笑料。
但除了这点尴尬,沈遥凌再没别的情绪。
旁人笑她,无非是笑她对宁澹的情意,以此取乐。
可倾慕一个人有什么好笑的?
在哄笑声中,沈遥凌没有退后,反而上前一步,目光没有偏移半分给旁人,直直地落在宁澹身上,声音放得轻柔。
“宁澹,我听闻你遇险,还好你没事。”
她干脆无视旁人,众人反倒自觉安静下来。
宁澹眉头皱得更深。
“我无事。”宁澹短促地开口,寡言的少年将军连嗓音都如掷地的冰块。
他又扫了沈遥凌一眼:“你快下山去。”
沈遥凌的微笑在嘴角僵了僵。
她一路跋涉,宁澹不留她下来烤火取暖,也不说要送她离开,只是让她走。
对于她明明白白的示好,宁澹就仿佛挥走一道令人厌烦的暖风。
而对于她的心意,宁澹也再一次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应。
沈遥凌有些不甘。
或许每一个心怀爱慕的人,都会经历漫长的彷徨、忐忑、仅有自知的欢喜,然后在某个冲动的时刻,迫切地想跟对方要一个答案。
她张了张嘴,那瞬没立刻出声。
寒风灌进肚子里去,沈遥凌沉默后呼出一口白雾,终于轻声说了最露骨的一句话。
“我很担心你。”
对于一个十六岁的闺阁少女来说,任她再如何勇敢叛逆,表达爱意时,也还是会感到羞窘。
她将手背到身后,绞缠着,仿佛借由这个动作逼迫自己直起肩背,不允许自己逃避。
宁澹站在大雪纷飞中。
他是t很适合雪的,神秘,冰冷,残酷,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若是伸手想碰,只会接住一捧飘雪而已。
他蹙眉,嗓音压低,更加不近人情。
“沈遥凌,你是傻吗?”
“我不需要。”
耳畔只剩风声呼啸。
沈遥凌面色苍白,喉咙里的软肉连着心尖一齐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其余人都屏息瞧着她。
沈遥凌想,是她自找的。
她已经自找难堪,不能让自己再继续傻站在这儿当笑话。
于是沈遥凌硬着头皮,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也什么都没听到,又挽起笑容。
“东西送到,我先走了。”
得体的笑容只持续到转身,沈遥凌牙关打战,强撑着才不让齿间碰撞出声音,又原路返回一步步地下山。
虎爪似的猛风一阵阵地想将她拍倒,沈遥凌有些晕眩,昏昏之际,眼前忽而斗转星移。
夏日风情摇晃,青砖玉阶,琉瓦彩甍丹墙。
软罗轻帐,倾绿蚁,泛红螺,东华一两杯。
沈遥凌眯着眼迷蒙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原是她方才喝醉了,入了旧梦。
那个在风雪中巴巴地讨好心上人的少女早已是二十年前的旧人,如今的她身为宁王妃,与宁澹以皇族身份祭祀天地,祈求连年灾祸不再发生。
而此时,是后场的宴席。
如今天地凋敝,即便是皇亲贵胄也无权铺张,宴桌上最多的便是酒壶,菜式堪称简陋。
杯中名为东华的酒醇香,甜得不带一丝酸,在这物产匮乏的时候实在难得,她一时不慎竟然喝多了些。
本来喝多了便老老实实坐着就好,她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十六岁时的旧事,还多亏眼前这位岳平侯郑熙。
“沈遥凌,当年要不是你那般恨嫁,死缠着宁澹不放,今日在此处与宁澹举案齐眉的,怕是另一个人。”
郑熙喝得满面通红,满是醉意的目光紧紧盯着沈遥凌,眼神意味不明。
他音量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得到。
自然越发引得人好奇,打量探究的目光落到沈遥凌身上。
死缠着宁澹不放。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宁澹在不久前因事离席,身旁座位空空,只有沈遥凌一人面对着众人的猜疑。
她本应为了维护王府的面子,不与郑熙争执。
或直接发火将他斥退。
但沈遥凌此时,醉得有些神思懒散,又想起陈年旧事,竟有几分懒得维持体面。
她转着酒杯低低地笑了笑。
沈遥凌醉得有些迷糊,撑腮斜坐,懒懒垂眸。
今日祭天染了半身佛香,眼下宴席又染上半身酒香,极难得地融在沈遥凌眉目间,微抬轻瞥皆是香韵。
她轻轻笑,周围无论男女不论老少,目光都落了过来,空气也不自觉地安静。
“或许,是吧。”
沈遥凌自言自语似的,随意地轻声说:“当年我是年轻气盛,觉得心悦之人千金不换,撞多少遍南墙都学不会死心。若要重来一次,恐怕再没那个劲头了。回头想想还真有些后悔……也不知当初值不值当。”
没人想到她会这样说,周围一片寂静,唯有门口吱呀一声。
赶回来的宁王长身立在门口,脸色铁青,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但即便他没有听全,此时也有机灵的小厮凑上去,为他补齐因由。
宁澹正值壮年,身骨修长健硕英武,面容俊美,比起年少时的冰冷,如今更多的是威严尊贵。
他气势太盛,沉起脸来便压得院里没人敢大声喘气,全都小心翼翼地缩着脖颈。
宁澹大步而来,婢女已经将微醺的沈遥凌小心扶起。
沈遥凌站住了,向他轻笑招呼:“王爷来了。”
全场大约只有沈遥凌还笑得出来。
宁澹脸色难看,伸手圈着腰将人搂住半垅在自己怀中,转头冷冷目视岳平侯,使人遍体生寒。
郑熙脸色僵硬,这会儿酒醒了大半,知道自己说错话想要弥补,却也来不及了。
宁澹裹着沈遥凌直接离开,回了宁王府。
一路无话,进了府门宁澹才低眸瞥她,沉黯开口。
“你为何与他说那般玩笑。”
他声音沉而浑厚,倚在胸口上听则更加悦耳。
沈遥凌半醉半醒地从他胸口抬起脸来,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
玩笑?
沈遥凌心道。
不是玩笑。
第 2 章
沈遥凌年少时从不信缘分一说,想要什么便拼尽全力地争取,无论是名、利、人,皆是如此。
与宁澹的姻缘亦是她挖空心思才求来,在此之前,京城的人总说,沈家三小姐一腔痴情,可惜与宁二公子没有夫妻缘分,痴情又有何用。
但年纪越大,许是受挫越多,沈遥凌渐渐也有些信这“缘”字。
她便是那个不该干扰宁澹姻缘的人。
在旁人眼中,她与宁澹并不般配。
她就像一粒非要黏在缎上的米,或飞在冬日的雁,在外人看来,只觉不谐,又替她辛苦。
她兀自发着愣,宁澹不满。
捏着她耳垂拨弄两下,使人回神:“答我。”
他面容不再如少年,但越发俊美,更有一番成熟的魅力。
沈遥凌视线慢慢聚拢,无力摇摇头:“醉了。”
想拂开他,却推不动。
宁澹手上最后加重一下才放开,嗓子里蕴着怒意:“醉了就可以说胡话?”
宁家的家教甚严,规矩诸多,十几年来沈遥凌仍未完全学会。
此时脑袋晕沉,更不知道自己又犯了哪条家规,懵然睁着眼睛,失力靠回宁澹胸膛上,紧紧闭上嘴。
见她惹事又躲事,宁澹冷哼,摘下她头上发钗,拆了发髻,把人推到床榻上扯下外袍。
沈遥凌浑身松软再无尖利之物,便自觉摸过枕头侧睡。
宁澹随后跟上,一手摁着她沉声警告:“不许再拿夫妻的事说笑,更不许,说那种荒唐话。”
说什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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