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庶妹和我未婚夫滚在一起。
她哭哭啼啼看向我,等我如前世一般,让出婚事。
但她不知,我重生了。
这一世,她只能为妾。
1
春日宴上,温娴不小心「打翻」酒盏,离席去更衣。
半个时辰后,厢房处传来一声尖叫。
我跟着宴席上的夫人小姐们赶到的时候,温娴和世子已经被人发现衣衫不整地滚在一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只因这两人,一个是我的庶妹,一个是我自小便有婚约的未婚夫。
2
父亲坐在堂前脸色铁青。
温娴跪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在哭泣。
姨娘闻讯赶来的时候,父亲已经请动了家法。
见姨娘来了,父亲手中的棍子高高举起又落下。
一如上辈子,姨娘上前直接对着温娴就狠狠抽了几个巴掌。
「我打死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温娴两颊顿时肿得老高,反而是父亲于心不忍了,出手制止姨娘。
姨娘这才像是泄了气一般跪倒在温娴旁边和温娴哭作一团。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果真父亲一如上辈子那般重重叹了口气,把棍子扔到一边。
上辈子直到死前,我还把他们当作我的亲人。
可是死后他们踩着我的尸骨,用着我的钱财,一步一步将温娴打造成贤良淑德的侯府夫人,博取美名。
而我这个原先温府的嫡女,侯府世子的未婚妻,在这世间,人们闲谈间偶尔提起也总是嗤之以鼻:「哦,你说的那个不守妇道的贱人吗?」
手心被指甲狠狠刺痛,这辈子,我决计不会让自己如同上辈子那般白白惨死了。
「大小姐,娴儿定是着了他人的道儿,还请您莫要见怪。」姨娘擦了擦眼泪起身上前握住我的手,「您放心,明日我便将她送去家庙。」
姨娘双眸满含希冀地看着我,上辈子的我不忍见她和父亲伤心,便提出了退婚,横竖我也不喜欢那外祖母替我定下的侯府世子,结果导致自己在她的巧舌如簧中,让父亲同意我将我下嫁她娘家侄儿。
但是这辈子我不会了,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双眼通红:「姨娘当真舍得?我原还担心姨娘不会同意。可是毕竟娴儿这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众口铄金,嬿儿一人无所谓,大不了留在家中侍奉父亲,只是其他姐妹难免要有闲言碎语……」
姨娘瞳孔一缩,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父亲最是看重家族利益。
她刚要说什么,身后的父亲抄起手上的棍子,狠狠打向温娴。
温娴闪躲不及,发出刺耳的哭喊,随着她「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她的身下流出鲜血。
我嘴角一勾,等的就是这个。
3
温娴和我那世子未婚夫早就有了首尾,这春日宴原就是他们为了让我自愿退婚设的局罢了。
上辈子的我傻傻地中计,独自一人撞破他们的奸情,后来为了家族姐妹的名声自愿退婚,做了他们的垫脚石。
直到温娴后来「早产」我去侯府看她,听得侯府下人的闲言碎语我才醒悟过来,只是当时我已马上要下嫁她娘家表兄。
她是侯府世孙之母,我却只是一个穷秀才的未婚妻,可想而知,父亲不会为我做主。
父亲手中棍棒掉落在地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姨娘正苍白着脸吩咐家中婆子把温娴送回房间,父亲则是大喊着让人去请大夫。
堂前顿时乱成一团。
而这时,被父亲派出去请大夫的仆从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进门,并且满脸喜色:「老爷,黄太医刚好来给大小姐问诊哩!」
我满意地看到温娴的脸色瞬间惨白。
4
父亲是外祖在世时榜下捉婿的探花郎,母亲是郡主。
母亲原是不同意,但是父亲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游街的时候博得了母亲芳心。
只是母亲不知父亲在家中早有温柔可人的表妹,欢欢喜喜嫁了父亲,待外祖去后,父亲仕途又稳,于是便做主将表妹抬成姨娘接进了门,姨娘还带来了和我年纪相仿的温娴,原来,在父亲和母亲柔情蜜意的这些年,他一直将她们母女养在外头。
原就因为生了我亏空了身子的母亲气得当场吐血,郁郁寡欢,没几年就去了,死前她找外祖母给我订下了侯府的亲事。
母亲死后,父亲羽翼已丰,便也逐渐和外祖家断了联系。
只外祖母终究不放心我,每月请太医来给我问诊,也能探得我的消息。
今日,当然是我提前设计好的。我一早就拜托外祖母请黄太医等在门口,让他见府中有人去请大夫就进来。
温娴十分抗拒让黄太医把脉,显然她对自己有孕一事心知肚明。
可我要的就是把事情闹大,闹大了才不好收场。
「娴儿,你都出血了,还不快让黄太医瞧瞧,万一身子落下病根怎么办?」我皱着眉头不赞许地看向温娴。
父亲也冷眼看了过来,并且一把推开了一直拽他衣袖的姨娘。
黄太医一听出血,飞快上前搭了温娴脉搏,随即给她扎针,待一番忙碌下来,他擦了擦汗:「幸好碰到了老夫,不然温二姑娘不仅腹中胎儿难保,还会对身子造成亏损,恐日后……」
父亲一听,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当即又要打过去,却被姨娘死死拦住。
温娴先是被人撞破奸情,现在又珠胎暗结,姨娘跪在父亲面前苦苦哀求。
我知道,该我出场了。
我叹了一口气上前:「父亲,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娴儿这肚子怕是来不及,但是这做妾,却是可以的。」
父亲闻言狠狠一拳打在墙上,姨娘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温娴则在一旁尖叫:「不!我不做妾!我怎么可以做妾?」
我一脸愁容,心里却乐开了花:「既不愿意做妾。难不成妹妹想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做妾和做姑子之间,温娴委委屈屈地选择了前者。
毕竟这肚子等不得。
侯府听闻自然是欣喜若狂,原先他们愿意定下和我的婚事原就是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
而温娴只是一个庶女。
舍嫡女而娶庶女,哪怕再对外如何宣称世子深情,也会落人口舌,又何况温娴和世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让侯府颜面尽失。
两边商量妥当之后,温娴便委屈地抱着仅一匣子的妆奁,一顶小轿便被送入了侯府。
临行前我去给温娴添妆:「妹妹虽是做妾,腹中却已怀了世子骨肉,想来日后定能母凭子贵。」
温娴闻言愤然:「温嬿,你且不要得意,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世子许我的原是正妻之位!」
我不由抚掌大笑:「那又如何?妹妹可要记住,我若不许,你机关算尽,也不过一个区区妾室。」
温娴气得将我送的头面拿出来想要砸在地上,可是又因为它价值不菲而心下犹豫。
我冷笑转身,上辈子我念着姐妹深情,始终不曾对她设防,于是引狼入室,下场凄惨。
如今她只是做妾,又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5
温娴去了侯府没多久,侯夫人便觍着脸上了门。
我起初并不在意,只是当得知她们正在商议我的婚事的时候,我不由得气笑了,她们可以算计任何人,到我头上,却决计不行。
母亲去后,父亲原也是有过续弦的念头的,并且当时也有了合适的人选,只是姨娘颇有些手段,让父亲误以为那女子容不下我和她们母女,这才打消父亲的念头。
对于父亲来说,这继室他也不是非要不可,更何况,彼时他尚且要外祖父的助力,因此这些年这府中中馈便落到了姨娘手上。
这中馈掌得久了,没承想姨娘竟将自己当起温家的女主子了。
我到花厅的时候,侯夫人和姨娘正相谈甚欢。
见我到来,姨娘一愣:「嬿儿怎得来了?」
「若按规矩,姨娘须得唤我一声大姑娘。」我朝姨娘淡淡瞥去一眼。
姨娘脸色一白,显然没有想到我竟然这般在侯夫人面前下她面子。
然后我转向侯夫人,「嬿儿见过侯夫人。」
侯夫人脸上的笑顿时挂得有点僵,刚从手上褪下准备递给我的镯子硬是被她又套了回去。
「我原是闺阁女子,本不该出来见客,只是家中无主母,竟让姨娘出来待客,实在是让侯夫人见笑了。」我装作没看到,「不知侯夫人上门有何贵干?」
侯夫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客套了一番便起身告辞。
姨娘想要挽留,却被我挡在面前,我冷眼扫到姨娘脸上:「不过一个妾室,也敢插手嫡女的婚配?
「姨娘莫不是觉得掌了中馈,便是这府里的主母了?
「你……也配?」
姨娘「噗通」一声跪下:「是妾逾越,还请大姑娘莫要见怪。」
5
然而敲打姨娘却不是长久之计。
我虽仗着礼法和身份打压姨娘,但是姨娘却是父亲的枕边人。
一次两次,父亲不会管,但是若是次数多了……
我毕竟只是女儿。
于是我想到了父亲原先中意的那个女子——蒋若。
蒋若是武官之女,因着家中男人都舞刀弄枪,因此对文人青睐有加,只可惜她一直跟随兄长在边疆,待到回京已经错了婚嫁的年纪,于是高不成低不就地就一直待字闺中 ,后来父亲寻续弦,经人一提,便来瞧了瞧,这一瞧,便相中了父亲的皮相。
只是蒋若直肠子惯了,不懂后宅这些弯弯道道,这才着了姨娘的道儿,让父亲误以为蒋若容不下我和她们母女,上辈子直至我死前,听闻她还一直尚未婚配。
我和蒋若见面这日,她策马而来,一身红衣劲装,入内便上下打量着我,满脸的困惑:「是你要见我?」
我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一礼:「若是那年您和父亲的婚事成了,今日嬿儿须得唤你一声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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