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抢个公主做夫婿》作者:月下倾舞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5分类:小说浏览:30评论:0

《抢个公主做夫婿》作者:月下倾舞

文案:

痴恋三年,揽月才知道心爱之人接近自己,原来只是为了借自己的手杀害兄长,助她心爱之人夺取太子之位!

一朝功成名就,揽月被利用殆尽,兄长也因自己糊涂被害死,心灰意冷的揽月迫不及待逃离京城,自请流放。

谁知才刚流放到岭南,就被当地刺史之女柳南絮给盯上了,一碗蒙汗药下去,揽月便成了刺史家的“乘龙快婿”!

本以为只是一场交易,可揽月的目光却慢慢不由自主被柳南絮吸引,跟京城那些贵女完全不一样的柳南絮,逐渐填满了揽月悲凉的心,让她重拾信心,又助她一起杀回京城,惩奸臣、诛渣女,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ps:公主攻!!!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打脸 复仇虐渣 逆袭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揽月(将离),柳南絮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公主被抢亲啦!

立意:哪怕跌落谷底,只要心怀希望就能柳暗花明。

第1章 变故

天边翻起鱼肚白,阵阵凉风不断吹拂着凉亭柱子边上挂着的雪纱,初夏之际也只有早上这会儿才能为炎热的天气带来丝丝凉爽,凉亭内放着一张金丝楠木软榻,上面铺着杏色绣凤纹的蚕丝褥子,一旁的木几上还零零散散倒着几个白玉酒壶。

软榻上,一个容色姝丽的女子闭目睡在那里,身上只随意遮盖了一件薄薄的披风,即便闭着眼睛也能看出她艳绝倾城、风姿卓越,哪怕是天天近身伺候,可来往的丫鬟还是经常不由自主被她所惊艳,却因她刻在骨子里的端庄高贵而让人不敢生出半分旖旎心思。

突然,外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久便见一个男子神色严肃的跑过来,甚至来不及行礼便一路喊道:“公主,出事了!”

大丫鬟浮云跟朝露皱眉,快步走过去拦住他:“云聿,公主尚未睡醒,怎可大声喧哗!”

云聿急的脸色煞白,一把佛开她们:“出大事了,太子殿下出事了!”

周围的丫鬟皆是一惊,来不及反应,云聿便绕开挡路的浮云大步走进凉亭,顾不得尊卑无礼跪在榻边焦急叫道:“公主、公主……”

但榻上的女子却丝毫没有反应,云聿心里咯噔一跳,余光看到一旁散落的酒壶,回头厉声问道:“公主跟谁喝酒了?”

浮云跟朝露顿时也白了脸,她家公主虽然喜欢喝酒,但从未烂醉如泥过,因为有功夫傍身更是警觉的很,即便睡梦中也不可能如此踏实,且不说他们刚才吵闹半天公主都毫无反应,就连这会儿云聿都叫不醒,显然公主是着道了。

浮云嘴巴张了好几次,才终于哑声开口:“是南小姐,但是……”

但是怎么可能?她家公主与南希可是倾心三年的爱人,南希曾经为了救公主中了一箭差点丧命,而公主也为了南希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硬是请下圣旨准许女子与女子成亲,甚至一人抗住了满朝文武的弹劾,从那以后完全退出朝堂,就是为了给南希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南希怎么可能背叛她们家公主!

朝露也不敢置信:“不会的……”

云聿顾不得理会她们的心思,从腰间拿出一枚丸药塞进揽月公主嘴里,过了一会儿,揽月公主果然慢慢睁开凤眸,皱眉捏了捏昏昏沉沉又钝痛的脑袋,还未清醒过来,云聿便急声开口:“公主,出事了!”

揽月公主转头:“云聿?你不是陪父皇去猎场了吗?秋猎结束了?”

云聿红着眼颤声开口:“公主,太子殿下出事了,南希偷了您的印信冒名写信给太子,说陛下在秋猎场遭遇叛军,要太子立刻带兵护驾,殿下见是您的印信误以为真,没有怀疑便匆忙赶去,正好中了三皇子他们的圈套,三皇子带兵包围了殿下,诬陷他带兵谋反,将太子殿下射杀于猎场!”

“你说什么?”揽月腾的坐起身,因为眩晕身子晃了晃,云聿担心的扶住她:“公主!”

揽月用力按住疼痛的额头,这会儿也反应上来不对劲,她虽然有些好酒,但从来不会放纵自己喝醉,况且喝的就向来清淡,可眼下自己头昏脑胀、身子绵软,分明……酒有问题!

她此刻顾不得自己被爱人背叛的疼痛,急忙站起身一把拉起云聿,不敢相信的问:“你说皇兄被射杀了?”

云聿沉痛的低下头,声音哽咽:“三皇子封锁了消息,陛下昨日突感不适,御医开了药,陛下喝下后便一直睡着,是珍妃在旁伺候,我们根本进不去,好不容易把消息递给陛下,太子殿下已经重伤了,御医说性命垂危……”

话音未落,揽月公主已经风一样跑出去,一边喊下人牵来马,转眼间便已经往猎场飞奔而去,云聿急忙起身跟上去,可惜他的马终究不敌揽月公主的千里宝马,很快就被远远扔在后头。

猎场行宫内,明黄色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雪白的男子,浑身是血却依旧掩盖不住其气宇不凡,一圈御医正皱眉忙碌的围着他诊治,皇上在不远处担心焦急的不断踱步,三皇子也满身狼狈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年近四十却依旧风韵犹存、娇柔妩媚的珍妃跟着一块跪在地上,看着皇上担忧的双目赤红,她眼中却露出快意的冷笑。

几个御医拼命诊治半天,但太子伤势实在太重,只能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战战兢兢跪在皇上面前,语带哭腔:“陛下,臣等无能,太子殿下伤的实在太重了,还有一箭接近心脏,实在、实在……”

皇上眼前一黑,往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晕倒,只能一手抓住身后的桌子,嗓子嘶哑:“救不活太子,所有人全部陪葬!”

御医顿时面无血色,砰砰磕头哭求:“陛下饶命啊!”

“不好,太子殿下、殿下……”床边正在医治的御医突然脸色一变,焦急大喊。

皇上心里一紧,连忙转过头,就看到床上的太子脸色青白,浑身抽搐,眼睛闭的死紧,嘴角的血一股股往外冒,皇上眼圈一红奔到床边:“宏儿,你撑住啊,我是父皇,你千万不要丢下父皇啊……”

太子费力的睁开眼睛,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身体徒然一软直接咽气了。

皇上脑袋轰隆一声,神色一片空白的呆愣在那里,身后的御医急忙上前又是赐穴又是探脉搏,慌乱的忙碌了半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太子殿下……薨了!”

皇上眼前一黑,往后踉跄了两步趴在床上,眼睛血红,嘴巴嗫嚅半天才终于哑声哭出来:“儿啊!”

殿外跪了一群大臣,听到屋内皇上凄厉的哭声,心里顿时都是一咯噔:“太子殿下……”

揽月气喘吁吁从远处跑来,气还没喘匀,就听到门口的太监悲呛喊道:“太子殿下薨逝啦——”

群臣全部伏首痛呼:“殿下——”

揽月腿一软,如遭雷劈一般脑袋阵阵发晕,心口揪气一阵剧烈的疼痛,喉头一哽,一口血便喷了出来,身子直愣愣往后倒去,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行宫到处都已经挂上白幡素布,到处可听到宫人低低哭泣的声音,揽月想起昏迷前听到太监的那声喊,不顾脑袋依旧昏沉钝痛,挣扎的从床上下来往出跑,刚好伺候的宫人进来,看到她神色一喜:“公主,您终于醒了!”

揽月一把揪住她的衣裳,焦急的问:“皇兄呢?”

宫人脸色一白,低下头红了眼圈:“太子、太子他……”

揽月一把甩开她往外跑去,连鞋也顾不得穿,一路跑到御书房门口,就看到三皇子被罚跪在那里摇摇欲坠,背上全是被打出来的血迹跟伤痕,珍妃哭着跪在他身边冲着御书房砰砰不断磕头:“陛下,恕儿他对您一片孝心呐,您不能这么狠心啊,他也是您的儿子!”

揽月没理他们,直直走向御书房,门口的太监不敢拦她,只小声说道:“公主,文武百官现在都在里面议事,您稍等会儿再进去。”

御书房里面的声音飘至门外,被她听的一清二楚,有官员说道:“陛下,三皇子弑杀亲兄,十恶不赦,理应当斩,以儆效尤!”

中书令魏国公的声音传出:“太子带兵谋逆,三皇子孝心有加为保圣上才不得不出手射杀太子,实乃迫不得已,难道要看着太子谋反弑杀圣上吗!”

其他官员也不断站出来:“太子谋逆证据确凿,三皇子何错之有!”

“陛下,三皇子射杀太子虽然于理不合,但实属情非得已,纵不能表功但也绝不是罪,更何况陛下膝下如今只剩下三皇子一个皇子,还请陛下网开一面饶恕三皇子吧。”

此言一出,之前喊着要处死三皇子的大臣们也都沉默下来,当今皇上子嗣单薄,一共只生了四个儿子,其中两个没有长大便没了,只剩下太子跟三皇子成人,如今太子也死了,如果三皇子再被治了罪,那岂不是江山后继无人了吗!

揽月捏紧拳头,一把抽出守门侍卫腰上的佩刀,一把推开御书房的门大步冲进去,直直走向刚才指责太子谋逆的那个大臣面前:“是你说皇兄谋反的?”

那个大臣皱起眉,怒斥:“公主,此乃御书房,您身为女子……”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寒光一闪,一股血唰的溅了出来,那个大臣瞪大着眼睛直直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了生息。

所有大臣全部大骇,震惊的呆愣在原地,都没想到还有人敢在御书房堂而皇之杀人,而且杀的还是朝廷官员,揽月身上溅了一身血,冷冷抬头环顾其他大臣:“还有谁说太子谋逆的?”

御书房里落针可闻,好一会儿众人才反应过来,魏国公崔恕使了个眼色,一个大臣脸色愤怒的站出来:“陛下,揽月公主肆意杀害朝廷大臣,请陛下……”

话还没说完,揽月手里的刀直接扔过去,直直插在他的心脏上,那个大臣咕咚一声往后倒在地上,血溅到旁边两个文臣的身上,那两个文臣吓的惊叫一声远远躲开,一时之间,御书房死一般寂静,揽月咬牙低语:“谁再敢冤枉太子,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第2章 情断

御书房里的气氛沉重的似乎能滴出水来,众位大臣大气都不敢出,谁都知道皇上膝下只有一女,跟太子一样都是死去的原配皇后所出,皇上跟皇后乃是少年夫妻,结发情深,因此对原配留下的一儿一女非常疼爱。

尤其对揽月公主更加纵容,当年就连她喜欢女人这种伦理不合的荒谬之举,皇上都为了满足她居然改了国法,将女子与女子成亲亦纳入正常嫁娶范围,可见皇上对这个公主有多疼爱了,没人敢在这时候不要命撞上去。

就在一片安宁中,魏国公沉沉开口:“公主,太子谋逆证据确凿,诸位大人也不过是实事求是,臣知公主与太子血脉情深,却也不该肆意妄为,冤杀大臣。”

“崔瑨!”揽月捡起刀冷冷走近他,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太子是不是谋逆你心里最清楚,别以为我不涉朝政就对你们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你跟珍妃狼狈为奸、构陷太子,以为杀了太子就能把三皇子送上高位,做梦!”

魏国公急忙跪在地上:“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臣明白太子薨逝公主心中悲痛,却也不该诬陷臣与娘娘勾结,还请陛下明鉴!”

魏国公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无数,其权利甚至能与皇上抗衡,他一开口,其他大臣也跟着纷纷弹劾揽月公主,其他派系的势力根本不是其对手。

一时之间,揽月公主仿佛成了众矢之的,尤其之前以她的名义给太子发出的那张字条也被翻出来,此刻全成了攻击她的利器,甚至有大臣将太子谋逆一事也牵连到她头上。

皇上脸色黑沉,重重一拍桌子:“够了,是不是要朕把太子跟公主都杀光,你们才能甘心!”

刚才还激愤不已的大臣们瞬间全部哑口,跪下请罪:“臣等不敢!”

“我看你们敢的很呐!”皇上冷哼了一声:“揽月,你先出去。”

揽月跪到地上:“父皇明察,皇兄是冤枉的!”

皇上声音严厉了些:“来人,带公主出去!”

两个侍卫走进来:“公主,别让属下等人为难。”

“父皇!”

皇上却没再看她,挥了挥手让人将揽月强行带了出去,这一刻他仿佛又成了那个冷血无情的皇帝,揽月心中悲凉:“父皇,难道您也相信皇兄会谋反吗?”

侍卫带着揽月出了御书房不久,就看到崔南希从对面走过来,依旧是那样楚楚动人、姿色倾城,看到揽月一脸的欲言又止,似乎有无数苦衷有口难言,揽月讽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装的,难怪自己会上当,崔南希的做戏的功夫当真是一流!

她目不斜视与崔南希错身而过,崔南希却一把拉住她,低声轻语:“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揽月佛开她的手,掏出帕子擦了擦被她拉过的地方,然后将帕子扔在地上,雪白的帕子如同一巴掌般打在崔南希脸上,让她面色瞬间苍白接着又涨红,何曾想到昨日还对自己痴心痴意的揽月,今日就变得这样不屑,看自己的眼神都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崔南希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她又恼又羞,语气也不复之前的楚楚可怜,冷笑道:“揽月,你也别怪我,我们两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贪图我的温柔和美貌,这几年我便伏低做小的讨好你,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名声都搭进去跟着你一个女人,你也该知足了,我总不能白陪了你这么久,一点儿报酬都不拿吧!”

各取所需?好一个各取所需啊!

揽月自嘲的勾起嘴角,她并非是天生喜欢女人,四年前猎场上她与几个王公贵族比赛,不知从哪里突然蹿出来一支箭直直朝她射来,当时她正全神贯注射一只鹿而没注意,是跟在后面的崔南希替她挡了一箭,后来几个世家公子跑出来请罪,说他们不小心把箭射偏了,猎场上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因此揽月并没多想。

崔南希是魏国公崔瑨的女儿,揽月因为厌恶魏国公以前从来没留意过崔南希,因为崔南希的舍命相救,揽月从此才注意到她,她们之间其实是崔南希先主动的。

不得不说崔南希是个有手段的人,没多久就生生让揽月一个女人对她动了心,崔南希接着又表明心迹,说自己从小就倾心于揽月,二人这才互许心意,甚至为了崔南希,揽月彻底退出朝堂不再涉足任何朝堂之事。

如今回头再看才终于了悟,只怕这场风月之情从一开始都是被算计好的,从崔南希舍身救她那一刻开始,或许还要更早,一点点腐蚀着她,她本来就不喜朝堂党争,后来为了崔南希更是完全撒手,让皇兄一个人孤立无援,最后再借自己的名义蒙骗皇兄将他射杀,还让他死后都要背上谋反的罪名,真是好毒的手段啊!

揽月闭目:“所以,从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今天,为了三皇子?”

“没错!”像是为了发泄一般,崔南希彻底撕下伪装:“我倾心的本来就是三皇子,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互许终身,要不是为了住他完成心愿,我怎会委身你一个女人!”

揽月讽刺的呵了一声:“忍辱负重不容易啊,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说完不再留恋,错开崔南希大步离开,崔南希回头看着她的背影,依旧那样高贵不可言,即便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即便从小疼爱她的亲兄长薨了,她的脊背也依旧挺直,丝毫没有被压弯的迹象。

崔南希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她本该高兴的,这是她每天都在心底祈盼着的心愿,她委曲求全,不顾京城其他世家的耻笑跟一个女人相爱,为的不就是助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吗,现在心愿实现了,她以后就能光明正大跟三皇子在一起了,在将来三皇子还能登上太子之位,甚至坐上皇位,拿她就是日后的皇后,也能跟心爱之人厮守终生了。

是啊,这才是她的心愿,她该高兴的!

崔南希努力扯着嘴角,心里却像压了快巨石般喘不过气,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都是这三年跟揽月在一起的种种,如果刚才揽月撕心裂肺的痛骂自己一顿,或是痛苦不堪的质问自己一番,或许自己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可她为什么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就好似这三年并未在她心里留下任何影子一样,她凭什么那样轻视自己!

旁边的丫鬟小声提醒她:“小姐,夫人说让您陪三皇子一起去跪着,三皇子跟珍妃娘娘肯定会感念小姐一片心意的,我们快走吧。”

崔南希回过神,收敛起所有情绪:“走吧。”

揽月并非如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只是已经落到如此地步,她不想再把尊严被人踩在脚底了,直到进了停放太子灵柩的殿中,她才瘫坐在地上,靠在太子的灵柩上闭目落泪,又是愧疚又是痛苦:“皇兄,对不起……”

是她不顾当初皇兄阻挠质疑跟崔南希在一起;是她太过相信崔南希把自己的印章和令牌都交给了崔南希;是她害死了皇兄!

从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揽月恨不能崔南希碎尸万段,包括珍妃、三皇子跟崔瑨那些人,她真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挫骨扬灰,可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御书房的议事似乎一直都没停,皇上不开口,也没人敢来祭拜跟谋反沾边的太子,整个灵堂都冷冷清清的,唯有揽月一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在灵堂。

一连三天过去,处置三皇子的圣旨一直没有落下,珍妃跟三皇子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两天后就晕倒被抬走了,揽月的心越来越冷,木然的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浮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公主,有消息了:三皇子无罪!”

揽月脑袋翁了一下,身体摇摇欲坠,浮云担心的扶住她:“公主!”

揽月稳住身体,抖着声音说道:“我要去见父皇!”

话音刚落,一队羽林军哗啦啦走过来:“陛下有令,公主暂时禁足!”

揽月眼睛赤红,一把推开他们,拔下头上的银钗抵在脖子上:“谁敢拦我,本公主今日就自裁在这里!”

侍卫们不敢当真拦她,只能步步后退,揽月抵着银钗一路走到御书房门口,却被皇上身边的贴身公公拦住,连公公见她神色憔悴,脖子上抵出血迹,神色有些不忍:“公主这又是何苦呢,陛下现在是不会见您的,还是回去吧。”

揽月跪在御书房门口,重重磕着头,声音悲切又绝望:“父皇,皇兄是冤枉的,一切皆是揽月的过错,您处置了我吧,还皇兄清白!”

“父皇,皇兄是您亲手带大的,您真的相信他会谋反吗,您出来啊,父皇!”

尽管揽月磕的额头红肿流血,可御书房里面的皇上却始终没出来,连公公红着眼圈过去强行扶住她:“公主,别磕了,陛下也有他的为难啊,陛下心里的痛苦不比您轻啊,回去吧!”

揽月伏地痛哭:“父皇,连您也不要我和皇兄了吗?”

第3章 自请流放

揽月最终跪的昏了过去,皇上始终没出来,她是被连公公带人抬回宫的,等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被禁足了。

宫殿里面冷冷清清,三年前她为崔南希建了公主府后就搬去宫外,就为了和崔南希朝夕相守,这个宫殿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了,一眼看去满是萧瑟凄凉,一如她目前的境况。

浮云和朝露被招进宫里来伺候她,见她醒来两人都松了口气:“公主,把药喝了吧。”

揽月摇摇头,透过斜对面的铜镜看到自己额头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起来,看上去狼狈又难看,她摸了摸额头哑声问道:“皇兄那里……谁在照看?”

如今自己被禁足起来,皇上又没下旨,其他人害怕收到谋反的牵连更不敢去沾边,皇兄的灵堂那里岂不没人守着?

朝露跟浮云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公主昏迷时,圣旨降下了,陛下并未给太子定谋反之罪,依旧以太子身份葬于皇陵,对外宣称太子殿下是在猎场被歹人所害,三皇子……加封亲王。”

揽月脸色蓦地雪白,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让她从头凉到脚:皇兄被三皇子亲手射杀,三皇子不但没受到任何惩戒,反而加封亲王!

揽月无声讽刺的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终究父皇不止是自己跟皇兄的父皇,还是三皇子的父皇,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又怎么可能处置仅剩下的那个!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下。”

浮云和朝露担心的犹豫了会儿,不敢违抗命令只能慢慢退下,剩下揽月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寝殿中,心里又冷又愧疚,终究是自己害死了皇兄,当年皇兄分明反对过自己一意孤行跟崔南希在一起的,为什么自己那么不听话!

最该死的人分明是她,可为什么她还活着,皇兄却命丧黄泉了呢?

揽月快要被心中的愧疚压的喘不上气了,如果说之前还有仇恨支撑,可如今父皇已然选择了三皇子,最后这口气也彻底散了,她心中只剩下绝望跟看不清前路的迷茫。

或许她该去陪母后跟皇兄,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了,等到了黄泉再向皇兄赔罪吧。

揽月从桌上摸出一把细长匕首,目光怔怔的盯着手腕,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浮云在门外说道:“公主,沈管家来了。”

沈鹤是太子身边最信任的心腹,自从太子日后他就被押入大牢,如今才被放出来,揽月回过神放下匕首,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沈管家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寒光闪闪的匕首,他装作没看到低头走上前行了个礼:“公主,太子殿下重伤之际有话交代公主。”

揽月的心猛地一提,急忙问:“什么话?”

沈管家从怀里逃出一块玉牌,玉牌上甚至还沾有血迹:“这是太子殿下留下来的,让公主带着这个东西去岭南,其他的无需纠缠在意。”

揽月颤着手接过玉牌,小心翼翼摩挲着玉牌上的血迹,眼圈又红了,这上面是她皇兄的血迹,皇兄临死前都还在想着自己,揽月更是痛苦自责的无以复加:“皇兄还说了什么?”

沈管家摇头:“只有这两句,请公主务必听话。崔瑨在朝中树大根深,朋党众多,绝不是公主能对付得了的,属下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崔南希拿出了您那天晚上发给太子的消息,如今朝中许多大臣都在弹劾公主,想把太子殿下的死嫁祸到公主头上,公主当下之计应该按太子殿下所说的做,立刻动身去岭南。”

揽月不明白这块玉牌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她去岭南?没头没脑的两句话沈管家也不清楚,但既然是太子临死前的吩咐,想必十分重要。

揽月握紧玉牌:“好,我听话,我去岭南。”她三年前已经任性了一次,代价是害死了皇兄,这次她一定听话,不管皇兄是什么意思。

沈管家拱手告辞:“请公主恕罪,属下不能陪您去岭南了,太子殿下虽然不在了,但留下来的东西我要帮他守住,愿公主此去平安顺利。”

因为皇上的坚持,太子最终并未被定为谋反,依旧按太子的规格下葬,有了圣旨,之前不敢出头的那些世家勋贵便知道如何吊唁了,冷清了近十天的灵堂终于热闹起来,前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另一边,太子虽然死了,但三皇子一派显然没打算放过揽月,有崔南希的帮忙,揽月发假消息蒙骗太子,致使太子不知情带兵上山被射杀一事如今被按在了揽月头上,并且证据确凿,如今所有朝臣都在弹劾她居心叵测害死太子,要求皇上将她治罪。

揽月没有辩解,让人上了份折子自请流放岭南,只唯一请求让她参加完太子的丧事。

三皇子这次下了重手,又有崔南希里应外合,对揽月的打击是很致命的,原本他们就计划先利用揽月的名义诱太子上钩,等围杀了太子后,再反过头帮太子平反,再把一切罪责全推到揽月头上,顺便斩草除根。

只是皇上迟迟不发落,反而降罪了几个弹劾揽月最厉害的大臣,没想到揽月自己上赶着自请流放,岭南地处荒凉,风气混乱,而且路途遥远,向来都是有重罪的官员才会被流放去那里,几乎没有能活着再处理的,揽月自请流放岭南,这不就是找死吗!

三皇子跟珍妃得知后笑的很是畅快:“这么多年我们母子被她压着,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如今总算熬出头了,这个蠢货简直是自寻死路!”

三皇子得意道:“随她去吧,正好省的脏了咱们的手,父皇现在只是因为没儿子没办法才不得不留下我,再加上魏国公等大臣胁迫只得让步,但心里对我射杀太子一事依旧生气的很,我们暂时也不宜再有太多动作。”

珍妃满眼阴鸷:“明明都是他的儿子,他心里却只有太子,如今他心爱的皇后跟太子都死了,他心里居然还是只有那几个死人,我们母子到底哪里不如他们!”

三皇子知道她的偏执症有犯了,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就算父皇放不下他们,那也已经是死人了,母妃又何必耿耿于心,当务之急是母妃要防范宫里其他妃嫔怀孕,可别半路杀出程咬金,那咱们的计划就白费了!”

珍妃点头:“你放心,就算她们想怀,也得有命生下来才是!”

纠结了两天,在魏国公为首的大臣强烈要求下,皇上最终同意了揽月自请流放的请求。

太子的灵柩在宫里停放了一个月,终于要被送进皇陵了,揽月也被解除了禁足跟随灵柩一起送太子去皇陵,等葬完太子后她就要从皇陵直接去岭南。

临出发前,揽月去给皇上磕头辞行,半个多月不见,以往感情亲近无话不谈的父女两人一下子生疏了许多,揽月跪在殿前神情漠然,皇上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沉默的挥了挥手:“去吧,照顾好自己。”

等到揽月离开后,皇上才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从小疼爱的女儿,以为能一辈子护着她自由自在的,可最终却是自己亲手把她推出去,连公公也眼睛湿润:“陛下放心,公主一定能完成任务的,公主从小就聪慧,只是这些年没有涉足朝政,才会被那些小人算计了。”

皇上闭目忍住眼底酸楚:“若不是实在别无他法,朕又如何忍心将她推出去,可太子已经没了,朕……但愿老天怜悯,佑我昌家江山呐!”

连公公语气坚定:“一定会的,岭南那边奴才已经发去了消息,公主不会有事的!”

灵柩由揽月亲自护送,三皇子原本想揽下此事给自己争取人心的,可皇上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三皇子只能站在城楼上握紧拳头盯着远去的送灵队伍,一回头看到崔南希不知何时也过来了,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揽月的背影,三皇子心里一怒,阴阳怪气道:“怎么?跟了她三年还真谈出感情来了,舍不得了?”

崔南希面色不变的回过头:“我只是在想: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就这么放任她离开,难道不怕她将来回过头反咬咱们一口?”

三皇子嗤笑:“就凭她?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废物而已!”

崔南希跟揽月朝夕相处了三年,自然明白她根本不是废物,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把心思放在朝堂上而已:“我还是觉得应该在路上设伏,彻底斩草除根才能放心!”

三皇子哼了一声:“父皇现在对我忌惮的很,肯定给她安排了不少人手防备着我,弄不好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了那么个废物不值得,等过阵子父皇放下芥蒂,再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她,反正那个蛮夷之地死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崔南希这才放下心,娇笑着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撒娇:“我给你煮了你最爱的桃花酒,三皇子赏个脸吧。”

三皇子被她的娇媚勾的春心荡漾,也不再看那远去的送丧队伍,转身揽住她:“小妖精,让我看看你这三年是不是被那个女人都玩的转性了!”

第4章 相遇

看着太子被葬入陵寝,揽月郑重磕了几个头,跟其他送葬人员告别后看向浮云跟朝露、还有云聿和云暮四人:“我要走了,你们怎么打算?”

四人跪在她面前:“属下誓死追随公主。”

揽月摇头:“我是流放之人,身边是不能带侍从和丫鬟的,之所以把你们四个要出来就是担心我离开后,你们会被三皇子暗害,如今你们也算是自由之身了。”

四人却道:“属下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是属下的使命,既然不能明着追随公主,属下等人就暗中跟随。”

揽月想着他们四个去了岭南说不定也是件好事,皇兄既然临终前都要念念不忘让自己去岭南,那里肯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有他们四个也能多一层保障。

岭南离京城很远,主仆几人走了两个月才到,一路上揽月仔细研究了很多遍皇兄留下来的玉牌,可惜都没什么发现,她至今不明白皇兄为何要自己来岭南,为了避免被人怀疑,进入岭南地界时揽月就让四人全由明转暗了,她一个人骑马慢慢进了岭南。

这里向来都是流放之地,民风彪悍,跟繁华富庶贵人云集的京城完全不一样,不过却也不像揽月一路上相像的那样野蛮凶恶,反而带着一种尘世喧嚣的热闹,生机勃勃的。

这里盛产各种木料和水果,如今正是吃荔枝的好时节,街头到处都是卖荔枝的小摊,还有各种荔枝酒或是用荔枝做的点心等等,来来往往还有许多商人,平凡的热闹让心事重重的揽月突然感觉轻松了不少,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真的离开京城了,压在心头那座重的让她快呼吸不过来的大山,似乎也变轻了不少。

正站在街边神思恍惚着,突然前面一阵惊惶凌乱的喊叫和喧闹,揽月回过神抬起头,就看到一匹马疯了一样从街头跑过来,周围的小摊被撞翻不少,行人惊惶的尖叫着四处躲避,马背上的男子显然也很慌,一边使劲拉缰绳一边大声喊着:“快躲开、马失控了,快躲开!”

不到一息的功夫,街上挤挤攘攘的行人便都躲到了两旁,只剩下大街中央站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不知所措的大哭着,眼看马就要冲到小姑娘面前,马背上的男子急的脸都红了,拼了命的拉扯缰绳:“躲开、快跑啊!”

揽月眉心一跳,风一样冲过去,将将赶在马蹄踩上小女孩脑袋之前一把将她抱起,同时跃起身用力一脚蹬向马脖子,借力落在街边将小女孩放下,然后回身快速扯住被她踢的晕头转向的马缰绳,看着马不受控制的使劲挣扎,把四周的摊位都甩的乱七八糟,马背上的男子眼看也要被甩飞出去。

揽月注意到马的眼睛赤红,动作癫狂,分明不对劲,她不再犹豫,从腰上拔下匕首狠狠插进马脖子,疯了一样的马嘶咧一声倒在地上,马背上的男子也摔倒在地,不过并没有大碍。

男子狠狠松了口气,站起身刚准备说话,突然街头一道浅绿的身影风风火火冲过来,跑到男子面前二话不说就先踹了他几脚,大怒道:“江铭,你个混账玩意儿,居然敢在街市上跑马,要是踩到百姓,我要了你的狗命!”

江铭跳着脚也大怒:“柳南絮,你发什么疯,看看清楚,是老子被人算计了,我差点摔死你知不知道!”

谁知柳南絮却冷哼道:“你这种人摔死活该,今天的事情没完,那些被你打翻的摊子你得加倍给我赔偿,否则看我不弄死你!”

“赔就赔,我又没说不赔!”江铭指着马:“不过我这马的确是被人动手脚了,你爹也得管吧!”

柳南絮狐疑的瞟了马一眼,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江铭气的又跳脚:“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突然他想起什么,赶紧回头一把拽住揽月:“你帮我做……”

说到一半的话突然顿住,这才有空看清揽月的长相,一时怔怔竟忘了说话,就连呼吸也不自觉放缓,只剩下满眼惊艳。

跟他对峙的柳南絮皱起眉,随着他的目光也一同扫向揽月,竟也愣在那里,她原以为自己已经长的够好看了,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比自己更加好看的人,可此时看到揽月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人!

天上的嫦娥下凡也不过如此了吧,只站在那里似乎就能吸引所有光华,并不多么璀璨夺目,但就像一道月光一样,只要看到就会被不自觉的吸引,清冷到极致也圣洁到极致,让人不自觉想靠近却又不敢亵渎,尤其那双眼睛比柳南絮见过最清澈的湖水还要干净透彻,不过此时却像是被什么蒙住了一般,带着一股死气沉沉。

揽月皱了皱眉,从小到大她见过太多惦记自己容貌的人,特别是经历过崔南希之后,她尤其排斥别人痴迷于自己这张脸,这会让她想起曾经总爱盯着自己看的崔南希,就像是浑身爬满水蛭一般让她隔应恶心。

见她转身准备走,江铭突然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你先别走,替我做个证啊!”

揽月蹙眉瞟了他拽自己的手一眼,江铭连忙缩回手,明明揽月没有任何表情,他却觉得有些害怕,刚才的理直气壮也变得心虚起来:“就、你、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我真的不是故意在这儿跑马的,是那马失控了,你就帮我做一下证。”

揽月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的确是马有问题。”

说完不再理会其他人转身就走,柳南絮忙上前一把拦住她:“我叫柳南絮,是岭南刺史的女儿,你叫什么名字?”

柳南絮,名字里也有个南字,揽月心里泛起一阵抵触,她如今听到跟崔南希相关的任何字眼都不自觉的抵触,若不是皇兄的遗命,她连带了南字的岭南都不会来,因此对柳南絮也没什么好脸色:“萍水相逢转眼即散,又何必问名。”

柳南絮挑挑眉:够傲的!

“话虽如此,可你既然给他作证了,我当然要知道你是谁,不然你做了假证怎么办!”柳南絮理直气壮的说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我们岭南人啊,刚来这里?”

揽月不欲理会她:“想知道马有没有问题,刨开一查便知。”

见她要走,柳南絮连忙张开双臂,就连双脚也不自觉分的大大的拦住她的去路:“可你要是做假证,也是要付连带责任的!”

“那我不作证了,行吗?”揽月推开她的手轻飘飘离去。

柳南絮嘿了一声,双手叉腰冲着她的背影喊:“我都告诉你我是岭南刺史的女儿了,还这么不给面子,真是没礼貌!”

身后的江铭跟着点头:“美则美矣,就是太冷了,跟个冰疙瘩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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