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花霸凌我,还想倒追我小叔。
我开心极了,教她扮成小叔那个早死的白月光。
三天后,班花成功出现在我家。
小叔垂眸端详着她。
「讨厌这种脐钉。」
「硌牙。」
1
「明天是你小叔来开家长会吗?」
林汐笑嘻嘻地用刀拍着我的脸。
我应激性颤抖了起来。
上次故意沉默的时候,她逼我把十几个图钉含在嘴里。
用胶带把我的嘴一圈圈封住,然后让一群人轮流抽我巴掌。
对着镜子把图钉挨个拔出来时,血块和口水混合的暗红色分泌物也同时汩汩流出。
那次我整整休学一个月,舌头才恢复到能正常说话的程度。
可现在林汐却热情地揽住我脖子,仿佛闺中密友在窃窃私语。
感受着她的热气喷在鬓边,我却浑身发凉。
「是……是他来开。」
「真的?」林汐眸光微闪,瞳孔兴奋地放大。
「那你记得介绍我给他认识哦,该怎么说,你明白吧?」
「我明白。」
我忙不迭点头。
「你小叔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打听好了吗?」
「在这里。」
我掏出张泛黄的拍立得相片。
「这是我小叔初恋,你就照这个风格打扮,肯定没错。」
「这也没什么难度呀。」
她挑眉,「不就是装纯咯?没想到他这种男人,也吃这一口。」
照片上的女孩,眉宇间确实与林汐有几分相似。
她叫邹雅,是我小叔的学生。
但林汐不知道,邹雅绿了我小叔。
然后她死了。
躯干部分被砌成精致的雪人,就立在大学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甚至还吸引了很多学生来合影。
直到一礼拜后春雪初融,雪人内部渗出黑红的血迹,尸体才被发现。
残肢被切割成 2000 片熟肉,也于同一时间在学校四周的垃圾桶被找到。
凶手,至今都逍遥法外。
2
家长会小叔没有来。
林汐生气了,逼我带她回家吃饭,把小叔也叫来。
「求求你放过我,他怎么可能听我的话啊?」
我瑟缩地躲开她手里的袖珍美工刀。
「少唬我,你要是敢背后下绊子,等我成了你小婶,弄死你!」
我只能把她带回家。
我家住筒子楼,老破小。
一进门,林汐就厌恶地捂住了鼻子。
「你家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
她看了看低仄发霉的天花板,笑着说:「哦我知道了,是社会底层的穷人味。」
我爸妈是菜市场卖鱼的,家里还有个弟弟。
不像她,爸妈都是本校老师,从小就享受着教师子女的资源倾斜。
「这是林老师千金吧?欢迎欢迎,哎呀,不用换鞋了!」
林汐甜甜微笑,「阿姨好,叔叔好。」
我爸我妈对视一眼,连忙把她让进来。
还热情地留她吃饭。
林老师是我弟的班主任。
爸妈眼里只有我弟的学习,压根不在乎林汐就是霸凌自家女儿的元凶。
为了讨好林汐,他们甚至精心烹饪了比年夜饭还夸张的大餐。
但小叔没来,林汐在饭桌上显得相当心不在焉。
「我们家安柠给你添麻烦了吧?」
「是怪麻烦的呢。」
林汐撇了撇嘴,嫌弃地反复擦拭筷子,「上次,我妈从香港带回来的手表都被她磕坏了。」
我爸立马反手甩了我一巴掌。
打得顺手无比。
「狗东西,你看你做的熊事!」
3
「哎呀叔叔,你这是何必呢,六千多而已,我们关系这么好,是不会喊她赔的。」
「这怎么好意思……」我爸讪笑两声,又拽着我衣领按在饭桌上,「快给人家小囡道歉!」
我妈也赶紧给她布菜。
我的左脸被狠狠按在油腻腻的餐桌上。
冰冷黏腻的质感让我让我绝望又恶心。
她们不知道,林汐那只手表,是在扇我巴掌时打坏的。
因为那一巴掌,我左耳鼓膜穿孔,终身耳鸣。
可我不想跟家里说。
去年体育课她们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在背后使劲抠我眼珠,我视力模糊了很久才恢复。
可我回家告状时,爸妈哑然一瞬,最终面无表情: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人家打你你不会打回来?逆来顺受,活该被欺负。」
「要不你跟她道个歉,人家就不欺负你了。」
最大的恶意往往来自最亲近的人。
听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
只要轻轻一击那个致命处,再坚强的战神都会瞬间粉身碎骨。
我不再跟家里抱怨任何。
全家只有小叔对我好。
小叔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从不多问。
离家出走借住在他家时,他经常半夜才回来。
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他喜欢在厨房剁一夜的骨头,菜刀落下的声音很有节奏,咚咚咚。
我就在一边默默替他热好牛奶,点起助眠的香薰。
当我睡着时,偶尔有高大的黑影在床前凝视着我一会儿,然后替我掖好被角。
安静的沉水香氤氲在周围,那些在他家寄宿的日子,总是一梦黑甜。
「吱嘎——」
门开了。
是小叔。
「安枫来了,我,我去加双筷子。」
妈妈站起身来,眼珠不自然地颤动。
「我来给你们添个菜。」
安枫嘴角上翘,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你好,我是安柠的好朋友,林汐。」
林汐早就在期待这一刻。
她爽快地站起身来,还优雅地捋了捋裙子。
低低的斜马尾,青丝如瀑垂在左肩。
乍一看,跟旧照片里的女生一模一样。
小叔瞬间瞳孔微缩,现出迟疑的神色。
但很快,他的视线便不动声色地流转到我弟身上。
「这是我买给安柠的,谁让你动了?」
小叔冷冷揪住弟弟的卫衣帽子,把他从座位上提起来。
「我就试试,还给她不就得了。」
弟弟慌张地把衣服脱下来,扔回我身上。
「再有下次,你知道什么后果。」
说完,他举起手里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隐隐约约开始氤氲。
4
「来,趁热吃。」
安枫端着一盆水煮肉块,露出苍白的微笑。
菜上桌了。
那些肉块颜色白得奇怪。
小叔做菜,从来不喜欢放除盐以外的调味品。
据他说,是为了保持肉类本身的味道。
他处理过的肉,比市面上卖的都要鲜嫩多汁,却有种奇怪的酸味。
不过吃多了也就习惯了。
甚至后来一天不吃都会难受。
看着那盆白花花的肉,爸妈满脸郁色,筷子都不曾动一下。
林汐也不敢往嘴里放。
只有我大快朵颐地闷头吃。
「别呛着,没人和你抢。」
小叔温柔抚摸着我的刘海。
他扭头看着其他人,语气不悦道:「你们不吃吗?」
声音低沉沙哑,就像冬风将雪粒吹到脸上时那种沙沙的感觉。
剩余的肉在厨房的雪平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在这尴尬的氛围中,我也逐渐停止了咀嚼,口水吞咽声却清晰得震耳欲聋。
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打破寂静。
「这是,什么肉?」
「鸵鸟肉,很贵的。也只有小腹部分肥瘦才会这么均匀。」他慢条斯理地推了下眼镜,流畅地解释着,「吃啊,趁热。」
「不早了,不早了……」
爸爸看了眼时钟,嘴里嘟囔着要去市场上货了,就拽着妈妈忙不迭出了门。
林汐有些勉强地往嘴里送了一块。
嚼了没几下,就哇的一声吐出来。
「这就是没加任何佐料的水煮白肉,油腻腻的,你吃得下去?」
她瞪大眼睛望着我。
「清水煮才不会埋没食材本身的香味啊!」
我抬起头幸福地说。
小叔满意地眯起眼。
「不合你的口味吗?」
他噙着一抹笑意,和蔼地转头问林汐。
「啊?」她脸突然红了,低下头支支吾吾,干脆又夹了一块放到嘴里。
「没,没有呀,乍吃有点怪,细品品还是很香的。」
「今天的有些不新鲜了,难得你们爱吃。」
「我不挑嘴的啦。」
林汐点点头,然后笑眯眯咬着筷尖看我,「安柠就更不挑了,她在学校什么都吃的。」
「什么橡皮屑拌饭,姨妈拌饭……」
我动作一顿。
「她都能津津有味地吃光,是不是呀,安柠?」
林汐的笑容甜美,令人联想到炎炎夏日即将融化的水果味棒棒糖。
谁都不会相信这样的女孩内心藏着可怖的魔鬼。
我将头埋进饭碗里,更加沉默地咀嚼着。
「下次来我家,我给你做最新鲜的。」
小叔的声音突然响起。
幅度平缓得没有起伏。
我猛地抬头望去。
他隐藏在镜片后的眸子,正泛起诡异的光。
死死聚焦在林汐那张弧度完美的鹅蛋脸上。
5
我妈生弟弟那天,所有人都涌到病房看男婴。
刚生完孩子的我妈脸色苍白,气息奄奄,却根本没人管。
我跑回家拿了十块钱,给妈妈买了牛奶鸡蛋,还有一枝康乃馨。
之后每到逢年过节,我就会被家里亲戚批评,用这件事说我从小就惦记家里财产,偷钱一偷一个准。
而弟弟呢?
中考后分数只能上职高,爸妈却花了大价钱把他送到好高中借读。
开学后还特地跟到宿舍,帮他洗衣叠被,打扫卫生。
上次弟弟被小叔逼着脱下衣服后,他觉得丢了脸,闹着不让我回家住。
爸妈就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这一个月自己想办法,不要回家。
我没地方去,放学后只好来了小叔家。
我有钥匙,还特地顺路买了菜回来。
一进门,却看到了令人惊异的一幕——
林汐发髻松散,正优雅地煮着咖啡。
身上只随意套了件小叔的衬衫,两条笔直光滑的长腿白得令人移不开眼。
「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她状似惊讶,话里却是满满的娇嗔,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
「你旷课一天,来的就是这里?」
没想到短短两天,她和小叔的感情竟然快进到了同居。
我如坠冰窟。
「来了?」
小叔从书房出来,望来时目光平静:「客房给你配了电脑,你可以在那里写论文。」
林汐打着哈欠扑到他怀里,脖颈露出几颗鲜活的草莓痕。
「昨晚没睡好,不知是不是漏水,地下室总有滴答滴答的声音……阿枫,你今天叫人来修嘛。」
「嗯。我过会下去看看,怎么能让你休息不好呢。」
小叔眼里满是宠溺。
「今天我来做饭吧。」林汐一把抢过我买来的菜,抬着下巴邀赏。
「你能行吗?」
「行呀,你教得好嘛。」
她从洗菜池的解冻盆里掏出一块红色的组织。
肝脏饱满,泛着润泽的红光,落在砧板上轻颤。
她干练地将肝脏切成薄片,白皙手指被一团血水浸润,温暖湿濡。
「我做得还不错吧?」
林汐粲然一笑,俯在我耳边悄悄说:「学着点。男人嘛,都好为人师,最爱养成系。我装成不会做饭,安枫教我才有成就感。」
「啊我忘了,你这种长相,男生对你不会产生那种感觉的。」
「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以前那些事,就既往不咎啦。」
有资格说既往不咎的应该是我吧?!
我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心中恨极,却无处发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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