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期间,我把连队里最帅的男生泡到手了,恋爱关系很快被教官发觉。
面对教官的质问,男朋友气定神闲,「成年人谈恋爱怎么了?」
教官:「你谈恋爱可以,怎么不告诉我呢?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我天,谈个校园恋爱还和教官攀上了亲戚?我居然成了教官他弟媳?
1
军训的意义是什么?
在太阳底下站了半小时军姿的我第 10085 次想到。
我叫顾眠,是一名大学新生,这是我入学的第二天,也是我苦逼军训生活的首日体验。
没错,在后疫情时代下,我们学校难得没有随大流延迟新生军训,甚至还打破往届 7 天结训的传统,将军训时间延长到了 14 天!
全体新生按百人成连,我的序号排到了 55,很吉利。
带训教官是典型的憨憨直男,风趣幽默,也没什么架子。
一身军装穿得威武板正,照片放到帅哥鉴赏视频里,相信也能收获不少好评。
连队里的男生不到两分钟就和他打得火热,女生也有不少偷偷拍照的。
但我觉得他有点儿像黑人牙膏的 Logo,不是我的大白菜。
那英气的五官要是长得白净点,我可能就要去投稿:「大学生军训对教官有好感是正常的吗?」
说到军训,除了日常训练之外,文艺汇演是必不能少的。
眼看着大家的军姿逐渐东倒西歪,教官开恩让我们原地休息,推出学生代表表演个节目,增进团队感情。
我成为了那个要上台的幸运儿,与颜值无关,单纯是我左右不分,被教官点名次数过多,55 号几乎要刻在我们连队群众的 DNA 里了。
我心想,丢脸也得找个垫背的,随即吆喝起来,「有没有同学愿意配合我,一块唱首歌!中午请你吃饭啊!」
起哄声中,一位身高腿长的帅哥站了出来。
这人......还真的挺好看。
皮肤很白,感觉军训结束也不会变小煤球。架着一副半框眼镜,和我某音收藏夹中的网红帅哥还有点像。
在选曲一事上,我俩互相谦让,半天也没个结果。
但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会穿越到那时候,然后,把我的嘴堵上!
「要不让教官选歌吧,您想听个什么曲儿?」我笑着问。
教官看着我和帅哥,邪魅一笑,说了三个字,让我的笑容彻底凝固,让演练场爆发巨大欢呼。
「孤勇者。」
2
虽然我是活泼开朗不怯场的 ENFP 小狗,但也不代表作为一个还想获得择偶权的女生真的愿意大庭广众下唱《孤勇者》!
看着帅哥同样呆滞的眼神,我不死心地挣扎,「教官,你是认真的吗?要不咱换一首?」
教官不由分说地往我手里塞了话筒,又拍拍帅哥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唱,表现出彩给你们报个文艺标兵。」
周围同学非常迅速地摆出了吃瓜看好戏的专业姿势,比响哨列队集合都快上许多,一个个两眼放光。
帅哥似乎在短短三十秒内做好了心理准备,深呼吸,转身走上了 C 位。
站在人群中的他望向我,摘下迷彩帽,行了个绅士礼,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耳朵有些微红。
「这位同学,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和你合唱吗?」
方队再次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青春无极限、活力冲上天的同学们扯着嗓子喊:「答应他!答应他!」
仿佛一会儿音响中传出的是《婚礼进行曲》,把我推向他身边的不是教官,而是眼含热泪的我爸。
前奏一响,有些拘谨的我立刻进入了状态。
又不是没在大街上用《孤勇者》和小学生对过暗号,唱就唱嘛!
「都,是勇敢的,你额头的伤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错——」
听到我开口,大家都有些惊喜,口哨声此起彼伏。
哼,人间百灵鸟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帅哥微微一笑,很默契地接上了下一句。我们像提前约好似的,有分词,有和音,默契浑然天成。
最后不止我们连队,整个演练场的同学们都被音乐声吸引过来,自发地开始大合唱。
场面已经不能用热火朝天来形容,感觉本人已经在北京工体开演唱会了。
一曲唱完,我整个人也燃了起来,一把握住帅哥未持话筒的手,高高举起,向观众姥爷们鞠躬。
令我没想到的是,帅哥居然轻轻回握住我的手,宠溺微笑。
「恭喜 55 号同学的演唱会获得圆满成功。」
妈呀,他笑起来真好看,超过了我的一百个纸片人老公。
怎么办,我好像恋爱了!
3
「所以唱了一首《孤勇者》你就春心萌动了?」
和我一块儿排着长队,探头探脑看窗口里的菜色时,发小突然发问。
我十分嫌弃,把她蹭来蹭去的脑袋从肩上推开。
我真诚地看着她,「通过我的讲述你不觉得有被撩到吗?毕竟愿意陪我丢脸的男性生物,我就见过俩,一个是我 45 岁的老爹,一个是我 5 岁的表弟。」
发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切,你就是见色起意,我还不了解你!」
在一堆迷彩服大军中,抢到了最后一份猪脚饭,我心情很好,没和她计较,低着头,避着人流往座位上走。
意外却发生在一瞬间。
两位嬉闹着前进的高大男生根本没看路,手肘直直地撞上了我的餐盘。
餐盘中的热汤倾倒,幸好我闪得快,并没直接泼到我身上。
不锈钢碗掉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两位男生回过神,看了看我,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扭头就走。
完美传承东北人彪悍气质的发小暴起,「怎么回事啊你们,撞了人不知道说对不起的吗?这么大一碗热汤,要是泼身上了多危险啊?」
吵闹的食堂迅速安静下来,围观群众都支起了耳朵,听我们四个人对峙。
男生 A 脸色臭得像在臭豆腐的油锅里泡了一千遍,「我们又不是故意的,这么挤,谁让她端盘子不小心点。」
男生 B 也在一旁帮腔,「对啊对啊,我俩走路走得好好的,这还不一定谁撞谁呢!」
我蓄好力刚想放大招,「孤勇者」帅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挡在了我面前。
他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男生,「兄弟,我刚才就在旁边,这位端餐盘的同学一直避着人群走,是你们两位打闹,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食堂人这么多,磕着碰着也不是怪事,但人家女孩子差点被热汤泼着了,你们是不是应该给她道个歉?」
听起来是好声好气在商量,实则他却微微眯眼,露出了豹子捕猎的危险神情。
男生 A 和 B 低着头,说了声「对不起」,很快便离开了他俩的犯罪现场。
帅哥转向我的时候煞气退散,变得超温柔。
「你没事吧?手腕有没有被热汤溅到?」
我红着脸摇头。
余光瞥到发小的神情,凭着我与她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革命友谊,只一眼,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我知道,她一定是磕到了。
4
为了感谢帅哥的解围之恩,我又再次许下了请吃饭的承诺。
当我说话的时候,他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副安静倾听的样子,像极了我最喜欢的萨摩耶,明亮的眸子中仿佛只装得下我一人。
此情此景,我简直紧张到要爆炸,最后绕了一百八十个弯,才提出了添加微信好友的请求。
看着我忸怩的样子,他大大方方地亮出了二维码,「我们蛮有缘分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林赭,经管学院的。」
「顾眠,外国语学院的。现实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他一愣,嘴角微微上扬,「对,是得好好珍惜。」
简短地聊了几分钟后,我和林赭道别,拖着在一旁磕 CP,磕得人都晕了的发小回宿舍。
由于军训期延长,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晚训、晚自习都离开了地球!
宿舍门好像分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外静谧安详,门内热火朝天。
我刚进门,舍友就给了我一个惊喜,「顾眠!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火了!」
我一脸迷茫,「火什么?我入学拉了三个行李箱的事被抖出来了?」
「你今天和帅哥甜蜜对唱《孤勇者》的事啊!有人拍了照片,传到表白墙上去了!热门贴!」
我掏出手机一看,题目《高颜值新生 CP 高燃献唱孤勇者》,评论 555 条,全是「kswl」。
我随手把帖子转到了与林赭的私聊窗口,发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就把手机丢在一边,和舍友一块追剧去了。
直到睡前我才发现林赭给我回了一条:「谢谢大家把我和你一块组 CP,高攀了。」
看他的语气,好像并不介意我俩莫名其妙成了校园热门 CP?甚至还有点小欢喜?
我发了个小狗比心的表情包,林赭秒回。
「凌晨了才睡吗,明天八点集合,别迟到了,教官要罚跑的。」
我飞快结束对话,「晚安,明天见。」
一条 5 秒的语音信息发了过来。
温柔缱绻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晚安,祝顾眠好眠。」
太犯规了!耳朵真的会怀孕啊!
5.
军训第二天的内容是齐步走。
每排人员都是按平均身高分出来的,教官尽心尽力把难度降到最低。
但很可惜,我们仍有半数人,把齐步走练成了企鹅散步。
是的,我就在这一半企鹅军团之中。
走不好的同学自然是要加练的,毕竟我们肩上担着军训汇演的任务。
在其他同学休息时,我在哨声下大声喊着「一二一」,走着企鹅步,不对,走着齐步走。
我想不通,为什么爸妈没给我遗传点好的基因,让我连最基本的手脚协调都做不到。
教官很无奈,「我给你找个不会被你扰乱节奏的同学,陪着你一块练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疯狂点头,由于我个人原因,拖累了整排甚至整个队伍的进度,这样的情况,我是万万不想看到的。
在教官的呼唤下,林赭从休息队伍中出列,表演了一段齐步走。
少年身板笔直,手脚协调,摆臂有力,在迷彩服的衬托下,怎么看都配得上一句英姿勃发。
圆满完成展示任务的林赭冲我 Wink 一下,快步来到了我身边。
很奇怪,在高温天气里全副武装练了两个多小时,他身上的汗味并不重,跟我们连队里隔着两米都能闻到汗臭味的其他男生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我刚想抬腿,却被林赭叫住。
原来是我左脚鞋带散了。
没等我弯腰,林赭先我一步单膝落地,把我的鞋带系好。
他的手指修长灵活,骨节分明。
虽然是男生,但蝴蝶结打得比我还端正几分。
我原地愣住,这是要齐步走,还是要走向婚姻殿堂啊,哪有认识两天的普通同学,给人单膝下跪系鞋带的。
林赭见我没反应,低头看向我,「怎么脸还这么红?中暑了吗?」
我摆摆手表示没事。
我心想自己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功德?才让我这一世碰到这么绝的男人!
5
有言道,没经历过挂科的大学是不完整的,没经历过下雨的军训也是不完整的。
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雨打乱了军训进程,也淋湿世间万物,让人变得柔软起来。
由于时间已临近傍晚,教官连决定提前结束当日军训进程,让我们赶紧回宿舍,把湿衣服换下来,及时洗澡,避免感冒。
在大部队跑向宿舍楼的校道上,我停下了脚步。
草丛中有一只小奶猫正轻轻叫着。
作为喵喵教与狗狗教的双重成员,我没有办法对雨中找不到家的小猫视而不见。
我摊开手心,用半截火腿肠,把小猫引到屋檐下,侧过身挡住风雨,为小小的它撑起一片短暂的庇护之地。
「下雨天你怎么还跑出来玩呀?」
「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家在哪里?要是没法把你送回家,姐姐今晚也睡不着觉啦。」
飘到身上的雨点突然被挡住了,是林赭。
他脱下宽大的迷彩外套,披在我身上,声音有些沉闷,「知道给猫猫挡雨,不知道小心自己,在这蹲半天了,感冒发热怎么办?你很想被抓到校医院隔离?」
一本正经训人的林赭还蛮可爱的,像是在教训偷吃糖果的小孩。
「我淋雨没关系啦,它还这么小,淋雨还挨饿,多可怜。」
林赭从我手上接过温顺的小猫,「学校里有给流浪猫咪专门放置的猫窝,你先回去,我把小家伙带过去。顾眠,听话。」
我被这句「听话」迷得找不着北,依依不舍地看着小奶猫,在林赭的眼神示意下,冒雨跑回了宿舍。
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清爽后,我捧着一大杯感冒灵,拍了张自拍,发到了朋友圈。
林赭的信息弹了出来,「记得把头发擦干。」
我心头一暖,嘴上却不饶人,「你怎么像我妈一样唠叨。小猫怎么样了?」
林赭发了张照片过来。
照片上的小猫躲在暖和的猫窝里,张嘴喝着水,浑身湿透的林赭却对着镜头,笑得开怀。
如果说之前是见色起意,那么从看到照片的这一刻开始,林赭如雨滴一般,轻轻地润进了我的心里。
7
「去看女儿吗?」我问。
「晚上八点老地方见。」林赭回。
路遇被大雨困住的小奶猫之后,我和林赭每天晚上都相约到猫窝去给小猫喂食。
小奶猫也成为我们俩单方面认证的「女儿」。
这种彼此之间拥有秘密与默契的感觉,总会让我感到欢喜,像是把芬达丢进气泡水,快乐甜蜜的泡泡,滋滋往外冒。
即使每天的军训把人累得手脚酸软,连下楼梯都是痛苦面具,但也无法阻挡我去看望小猫的心。
我也希望能有更多与林赭单独在一起的时刻。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我发现林赭这个人其实很细心。
他会控制好猫粮与猫条的分量,不让小猫馋嘴多吃。
也会注意到我腿上的蚊子包,第二天就把驱蚊喷雾送到我宿舍楼下。
今天的小猫格外亲人,圆乎乎的小脑袋一直往林赭怀里钻。
他的吸猫体质让我各种羡慕嫉妒恨,「连小母猫都知道要找帅哥贴贴!」
林赭听完,把小猫从腿上抱了下来,向我张开双臂,「那我可以主动找你贴贴吗?」
女儿突然被抛弃,不满地喵喵叫,挥舞着粉色肉垫乱窜,林赭只好弯下腰,再次抱起它。
这一举动让他错过了我瞬间爆红的脸。
我真的差点答应了,毕竟林赭看起来真的很好抱!
离开猫窝时时间还早,林赭提议到操场上散散步。
我们从王者峡谷恶心人的匹配机制,聊到暑假狂欢趣事,笑声一阵接一阵,舒心惬意。
吹着温柔的晚风,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半闭着眼,「林赭,你知道吗,我高三备考最痛苦那段时间有个愿望,就是能永远这样没有任何负担地散步,看星星、看晚霞、看日出日落。」
林赭没回话。
我睁开眼望向他时,手背有温柔的触感。
林赭的手掌包住了我的小拳头。
他看向我,月光洒在他身上,这个令我一见钟情的男生满目深情,「以后我都陪着你,陪着你完成所有的愿望,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感动地点点头,刚想说好,却听到教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们两个在谈恋爱?」
8
「顾眠同学,林赭同学,你们两个在谈恋爱?」
军训期间教官入住学校宿舍,在操场上碰到也不奇怪。
但这个抓奸在床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林赭并没有松开我的手,而是气定神闲地回答:「已经成年的大学生谈恋爱,我想也没有违反校规吧?」
教官认同地点点头,但又有些炸毛,「你谈恋爱没事,合理!理解!但你这小子为什么不给我说呢?心里有没有我这个大哥啊?」
几秒前一脸严肃的教官,忽然换上了笑脸,一副慈祥老父亲终于把倒霉儿子推给他人,找到了归宿的神情。
教官变脸比变天还快,我在风中凌乱了。
怎么回事?怎么教官突然变成了林赭的哥哥?
我刚刚才被表白,100 倍速直接见家长了?
林赭有些不满,「哥,你吓到她了。」
教官憨憨一笑,「这不是你空长了这张脸,但一直不近女色,我担心你有什么隐疾嘛!现在好了,顾眠拿下了你这个祸害,造福全家!」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教官今晚的风格,实在和平时差太多。
我也真没想到,林赭在家里人心中的形象,是推销不出去的黄花大闺男。
直到和教官挥手道别,我才堪堪缓过神来。
林赭一脸无奈,「林教官全名林准,大我五岁的亲哥哥,一直没机会告诉你。」
我恍然大悟,「所以让我们唱《孤勇者》,其实是你哥在整你?带我走齐步,不仅是因为你走得好,还因为你是可以随意麻烦的工具人弟弟啊!」
「单身憨批大龄直男,只剩这么点开玩笑的乐趣了,体谅一下老人家吧。」
林赭说得很对,我很赞同。
梅开二度,我又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果然亲兄弟,逗人发笑的天赋一脉相承。
见家长的闹剧并没有影响今夜给我留下的美好回忆。
林赭和我表白了,而我答应了他。
现在我们是有名有份的高颜值新生孤勇者 CP 了!
林赭一路牵着我,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我们终究成为了自己以前最讨厌的人——腻腻歪歪的小情侣。
我愿称之为「打不过就加入」。
上楼前林赭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让我整夜好眠,梦里都是粉红色的。
他说:「孤勇者是我哥在整我没错,但或许你忘记了,是我主动站出来和你一块唱歌的。我对顾眠同学一见钟情。」
9
军训接近尾声,在军训汇演前,「优秀个人」的评比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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