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昙嫁入侯府五年,上孝顺公婆,下侍奉夫君,兢兢业业打理侯府中馈。
阴差阳错之下得知当年夫君求娶真相,顾昙一怒之下招惹了那与她私怨甚深,恶劣至极的太子殿下。
起初,萧暄心里有一百个想要弄死顾昙的心。
后来,看着伤痕累累的顾昙,萧暄悔了。
第1章 伊始
弥漫着欢爱糜艳气息的帐内。
顾昙好似一团烂泥,疲惫地从枕下摸出药丸,还未咽下,两指强硬地捏着她的下颌。
“孤的精血金贵着呢,都是恩典,别人想要都要不到。”萧暄唇角噙着嘲讽,将药丸抠出。
顾昙被迫仰着脸,睡意全无,讽刺道,“是么?你这恩典施舍的比较随意。”
第一次,他不过几息功夫就退了出来。
萧暄清棱的一张俊脸顿时下沉,道:“也不知是谁哭求着郎君不要了。”
说的话下流又无耻,谁能想到他是那个品行高洁,超凡脱俗的太子殿下。
他将擦手的帕子扔在顾昙脚边。
“孤可等着你怀上子嗣,在柳府作威作福呢。”
顾昙瞪大眼眸,怪不得萧暄会赴今日之约。
面对萧暄复杂幽邃的灼灼目光,顾昙怒向胆边生,故意挑衅。
“是吗?那得看殿下……中用不中用了。”
她的目光好似无意般,停在萧暄身上某处。
早在多年前,萧暄就体会过顾昙的牙尖嘴利,咄咄逼人。
他直勾勾地不发一言盯着顾昙半晌。
倾身过去,捏着她的下巴。
等到顾昙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软成一团,任由萧暄为所欲为。
“中用不中用,这不就知道了?这回之后,你就好好躺着,等着孕育上孤的子嗣。”
萧暄不虞地冷眼望她。
顾昙顶着一双嫣红湿润的眼睛,在他怀里挣扎,颤声道,“做梦。我不会让孩子跟着遭罪。不要碰我。”
该报复的已经报复,她不会再给萧暄羞辱的机会。
萧暄好似听什么笑话一样,“为何不能碰?柳家世子夫人是什么贞洁烈女吗?”
“不是你主动找孤睡的吗?说不让碰就不让碰?你说了算吗?”
顾昙受不了他这样直白的话语,脸红欲滴。
外头仿佛有脚步声传来。
她心头一凛,挣扎着推开他,“该是前头听道的人散了……”
青松观半年一次,连着三日的讲道日。
京中数得上名号的贵人全都聚集于此。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发现丈夫柳浩歧的秘密。
一气之下……
萧暄满不在乎,“走什么?正好让京中贵人看看,高贵的靖安侯世子夫人是如何与当朝太子通奸的。”
胆大妄为,可恶。
偏顾昙担心他惊动外头的人,全身僵硬。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人数不少。
顾昙心里着实有些急,生怕是侯府听道的人回来了。
然而身前的人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般,对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充耳不闻,依旧紧紧箍着她的腰不容她有半点退缩。
“殿下……”声音楚楚,带着万般祈求。
顾昙心头有些后悔,不该招惹他的。
萧暄纹丝不动,目光沉沉地凝着她。
顾昙怎会看不懂他眼中的意思,为了让他快些消失,心一横,闭着眼,在他唇上胡乱地亲了一通。
还未离开,被跟前的男人掐着腰,狠狠地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
这才意犹未尽地将她松开,握住她下巴,恶劣地用指腹蹭了下她被咬破的唇角。
顾昙吃痛,下一刻就见他道:“下次休想如此敷衍打发孤。”
萧暄冷哼一声,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抬了步就要出门。
顾昙没忽略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急忙阻止萧暄拉门的动作。
她的屋子在院子正中,萧暄一出去不就被人发现了?
她扯扯萧暄的手,指指窗户那边。
窗外就是后山,没人会看到。
萧暄脸色一沉,嗤笑一声,环臂靠在门边。
堂堂太子,做翻墙的采花浪子吗?
正拉扯间,门外有人叩响了门。
顾昙有些慌乱,伸手去推萧暄,走不掉,他躲到帐子后也可以。
对方巍然不动。
“夫人?”
顾昙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叩门之人,是她的丈夫柳浩歧。
她的人生里,何曾上演过如此难堪的剧情?
跟曾经的未婚夫在屋子里对峙,而现在的丈夫在门外等着……
“夫人!”门没开,柳浩歧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带着不悦。
顾昙难掩恼怒地看向萧暄,几乎是用气息声回他,“萧暄,你给我滚。”
萧暄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扣住她,唇角似笑非笑,“孤当然可以如你所愿,这就开门,滚……你确定要吗?”
顾昙闭了闭眼,在柳浩歧再次出声前,狠狠地盯着萧暄,对门外温声道,“夫君,稍等,我披件衣裳。”
若是在家中,这个借口是绝对行不通的。
可这是在青松观,跟着柳浩歧来的,许会有小厮仆人,作为主母,怎能仪容不整?
顾昙胡乱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裳,用力地将萧暄拉到后窗,推开窗门,“还不快走?”
萧暄一丝反抗也没有任由她拉扯着,随意地往后山瞥了一眼。
他垂眸,抱臂好整以暇地看她穿衣。
“世子夫人还真是大胆,这个时候还能不慌不忙藏男人。”
压低的嗓音莫名透着几分沙哑:“难道从前有经验?”
门外,柳浩歧又在叩门,声音有些着急,“夫人,母亲特意请了道阳真人为你把脉……不可失约。”
“好了。”顾昙生怕他闯进来,连忙答道,“马上就来。”
见萧暄依然不为所动,她顾不及,随手将他往雨过天晴的帐子后推。
她只能祈祷萧暄暂且不要出声,硬着头皮出去,希望把柳浩歧先打发到前头去。
“怎么这么久才好?”柳浩歧笑着埋怨,“可是听经太累了?”
顾昙只拉开一条门缝,“唔”了一声,“是有些累。”
柳浩歧伸了推了推门,却见顾昙挡在门前,疑惑地看向她,目光定了定。
“你脖颈上是什么?”柳浩歧瞧见她脖颈上缀着几道红痕,面色诧异。
顾昙捂住了脖颈,想到最后时萧暄的举动,稳稳心神,泰然自若地回道,“天气渐热,屋里有蚊虫。”
柳浩歧好似想到什么,安慰她,“待道阳真人为你把过脉,咱们就下山了。”
说着,他绕过顾昙身侧,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昙瞬间变了脸色。
第2章 捉弄
顾昙想到萧暄还在青纱帐后,心跳了跳。
她跟着柳浩歧往里走。
见他径直往罗汉榻走去,心头微松,她眼角余光往床帐旁瞟去,瞧见了一双男人的鞋履。
那是萧暄的鞋子。
一侧的衣架上,萧暄的腰带正堂而皇之地搭在她的腰带旁。
屋内处处都有萧暄的痕迹,若是柳浩歧再多呆一会,除非眼瞎,否则定能发现异样。
顾昙心怦怦直跳,原本理直气壮的报复,这会反倒做贼心虚之感在心中蔓延。
心念电转,想着该如何赶紧让柳浩歧出去。
偏偏柳浩歧没有丝毫发现的迹象,体贴地给顾昙倒了盏茶,歉疚地说道:“夫人,我也知道让道阳真人把脉委屈你了,可你也知道母亲她是一番好意……”
顾昙握紧手心,面上的笑容淡不可见,也醒悟过来刚刚柳浩歧说的道阳真人把脉是怎么回事。
她嫁给柳浩歧五年一无所出,偏偏柳浩歧仿佛要在她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身上吊死一样,死活不肯纳妾开枝散叶。
多少女人对她又羡又恨。
她的婆母靖安侯夫人更是心善,即使五年没所出,也不曾呵斥过一句,反而四处找生子秘方。
京都谁不说顾昙命好,遇上一个和善心宽的婆婆,拿她当亲女儿疼。
顾昙垂下眼帘,遮住眼底讥讽,能不护着吗?
真正不能生的是她宝贝儿子,可不得好好哄着她,供着她,好替柳浩歧背黑锅。
谁能想到,英俊潇洒的靖安侯世子柳浩歧是个天阉。
柳浩歧见顾昙垂着头不说话,尴尬地摸摸鼻子,目光落在某处,眉头皱起。
“怪不得进蚊虫,你这窗没关。下人怎么侍候的?”
说着,他起身往窗边走去。
顾昙心跳加速,她不知道柳浩歧是否会看到青纱帐后的萧暄。
她的身上有些湿热,是汗意:“不怪他们,是我想要透透气。”
说着,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些许的委屈。
柳浩歧关好窗,回身时余光好似看到青纱帐动了动,刚要举目看过去,目光扫到顾昙脸上的落寞。
透透气,为何?
想到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柳浩歧有些心虚。
他快步走到顾昙的身旁,一手揽住她的肩膀,看起来虚情假意极了。
“昙儿。我知道这几年让你受苦了,我向你保证,这次过后,我一定会劝母亲收敛一些。”
“我会对你好的,也会尽我所能补偿你。”
柳浩歧突然的举动让顾昙猛地抬起头,脸色复杂欲言又止,差点将肩头的那只手扫落。
而青纱帐后的萧暄,也在这一刻,神色冰冷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对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三人离得极其近,柳浩歧直到离开也没发现这屋内不止他跟顾昙,还多了一个人。
顾昙匆匆地收拾一通,未免柳浩歧长时间呆在屋内,催着他去前头找道阳真人把脉。
等他们到时,道阳真人的禅房已有好些世家主母在场。
“到这里来。”靖安侯夫人正等的焦心,见她来了,才总算松了口气的模样。
“母亲。”顾昙收回目光,缓步上前,弯身行了一礼。
又一一向屋内其他的贵人行礼。
顾昙一进门就遭了不少目光,别的不提,就说她成亲五年无所出,就足够让人侧目。
她在京都世家里头名声可不好听,不识大体的妒妇,不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
今日的顾昙在众人眼中,很是不同。她嘴角挂着温柔亲和的笑,和各位夫人寒暄。
就连让道阳真人把脉时,也是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的,还问了好些该如何养护身子的良方。
这样的主动,刺得柳浩歧心脏一缩,不由自主别过眼去。
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靖安侯夫人心里更是乱糟糟的,到了后面如坐针毡,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就一个儿子,却苦命地摊上那样的隐疾。
也不知儿媳妇今日是怎么了,一反常态。
见顾昙坐在道阳真人身旁,好似还有许多问题要问询,连忙岔开话题,“顾氏,后面还有好些个夫人要找真人问询,咱们问了些就够啦。”
她总觉着今日的儿媳妇不大对劲,从前死气沉沉的,今日连眼角眉梢都带着春意。
这样的状况她见过不少,大多都是……
正想着,禅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个小道童掀帘进来,脆生生地说道:“师父,太子殿下来了。”
禅房内为之一静,众人大惊后纷纷起身,整理衣冠,躬身垂首,等着迎接太子到来。
屋外清风吹荡,门帘晃动。
一个身形高大,深青长袍的男子,宽袖飘然而来。
当他跨入门槛,屋内人呼吸一滞,青年的眉眼极为俊朗,身上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那一双漆黑幽暗的眼底,仿佛能吞噬人心。
与还在道阳真人身旁,来不及离开的顾昙撞上。
那道目光仿佛蛇信子般,在她身上游走。
所到之处,如烈火灼烧,又如坠深渊,叫她头皮发麻。
她紧捏手指,克制自已心间的翻滚。
直到那道视线挪开,她才松开紧捏的拳,余光轻抬,瞥见那抹深青色的身影朝道阳真人处走来,越来越近。
“怎么来了?”道阳真人眼神含着笑意。
萧暄与道阳真人寒暄时,所有人目光都追随着萧暄,又瞥向顾昙。
众世家妇只见萧暄面色沉稳,步履从容。而顾昙神色清明,嘴角带着得体的笑,端方地站着,不见丝毫慌乱。
哪里有旧情人重逢,该有的尴尬模样?
顾昙的过往,满京谁能不知?
她十岁那年,宫中就曾有流言出来,待顾昙及笄,就将她聘入东宫。
虽说是流言笑话,但众人心知肚明,顾昙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家媳妇。
更何况,当年的萧暄对顾昙可谓是珍重又珍重。
谁知,原本可传为佳话的姻缘,在顾昙及笄日,变成泡影。
萧暄所站之地就在顾昙的左侧,广袖长袍垂落,似有似无地同她的衣摆搭在一处。
一股属于他身上的气息飘入她鼻端,疏离淡漠,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顾昙恭敬地垂着头,莫名地脑中飘过之前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情形。
她从未像今日这般羞赧。
脸颊微烫。
一股难言的局促爬上顾昙的心头,她如同行走在悬崖边,刀刃上的人。
在她准备轻抬步伐,准备离开时,身侧的人眉眼含笑,嗓音低沉:“世子夫人,别来无恙。”
广袖之下,戴着银色细环的手,屈尊降贵般地捏着她的细腕。
第3章 叙旧
顾昙心口猛地一跳,那声“世子夫人”,叫得她好似回到少年时……
只是那时,他口中唤的是“小昙花”。
眼前人,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端方的太孙。
脸上虽带着笑,漆黑眼底却是一片森然冷意。
“殿下……”她顾不上想更多,强压着慌乱唤他,想要抽回被捏着的手,心下既警惕,又不敢表现得太过于警惕。
偌大的静室,满城算得上名号的贵妇都在此。
若是被人发现端倪……
她连忙侧了侧身子,不敢让外人看出异样。
萧暄带着薄茧的指腹摸索着柔嫩的掌心,好整以暇地,犹如猎人欣赏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弯眸浅笑:“世子夫人不用紧张,多年未见,孤不过是想与故人叙叙旧。”
顾昙眼睫猛颤了颤,手心的痒意让她想要缩回手。
他摆明是记恨上她,不肯让她好过。
无论顾昙心下如何冰冷,面上却还是一副客气恭敬模样,腹中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从萧暄进来的那刻,柳浩歧简直如坐针毡,如芒在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失去控制般。
莫名他想起在顾昙脖颈一侧看到的那抹红痕。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他的脑袋看。
他的脑袋有什么好看的。
哪怕从前他是个天阉,可他依然是靖安侯府的世子,性情骄傲,自然不愿随便娶个女子做妻子。
偶然一次看到顾昙,性子和缓,容颜昳丽,可那时她是准太子妃,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不过那又如何,上天有眼,最后还不是落到他手里,给他做挡箭牌。
那就够了。
更何况现在他压根不是天阉,他也能对着旁的女子做那些事。
只是,就算顾昙只是挂名的妻子,那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柳浩歧用力地扣着手,盯着站在萧暄身侧的顾昙,为自已寻了个借口:“夫人,殿下大度,你还不过来母亲这里。”
萧暄粗粝的指腹还在抚着顾昙的软肉,森然笑了声,甚至将她的手往外拖了拖,只要再一点点,他们交缠在一处的手,就要露于众人面前。
顾昙的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后背也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真的被人看到,她也不用回去侯府,直接在青松观死个干净。
“殿下……”她看向跟前挡住他人目光的男人,嘴唇微动,卑微哀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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