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特伯雷的信
作者:外星来的熊猫
简介:
陶家舶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帕特里克先生(裴淮年),对方刚应付完一场桃花债。
穿着睡袍,头发凌乱,拿着威士忌的男人与大庄园主的契合度100%,他是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
雄狮一次次挑战陶家舶的直男底线,会演戏,演起来还不要脸。
陶家舶给他的备注是“反派演员”。
21年直男生涯终结于一次水底的亲吻,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每一个浪漫的充满历史痕迹的古堡都是裴淮年的产业。
资本主义的糖果终有代价。
“反派演员”不演了,陶家舶丢掉了自由。
即使放下自尊丢掉廉耻,带着一枚耻辱的纹身他也要回国。
陶家舶疯狂的赚钱,还债,尝试洗掉William的姓氏。
但一切都是精心准备的牢笼,
脚腕上的镣铐发出电击,裴淮年温柔的提醒陶家舶,放他回国前他说过的话。
“You are mine”
*异国恋,破镜重圆,一点点强制,攻是蓄谋已久*
*裴先生直接叫陶陶的姓氏拼音,仅代表自己,不代表其他老外的社交习惯。(严肃脸)
第0001章 帕特里克-威廉
2035年,陶家舶在英国留学的第二年。
难得放晴的周末,陶家舶骑着自行车绕过海德公园。校门口的同学朝他挥手,“早上好,Todd”。
“早上好,Edy”,陶家舶长腿迈下自行车,850的个头在欧洲不算抢眼,抢眼的是一头浓密的黑发在某天被剃成板寸,Edy叫嚷说英国人有这样一头浓密的发型是不舍得剃这么短的。
“Todd,你不住北一区了吗?”,两人并肩而行,陶家舶神色僵住了几秒,回答:“嗯,搬到东边一栋公寓,有点老旧,房东还不错”。
那一处的租金便宜很多,Edy是很有分寸感的绅士没多问。他比陶家舶矮半个头,微仰着说话,被大力拽了一下。
“小心有车。”
Edy踉跄着扶住陶家舶的小臂,黑色的劳斯莱斯擦身而过,漆黑的玻璃看不清在校园里如此霸道车主是谁,陶家舶用余光瞥见车牌号的头三个字母好像是PAK。
他们所在的是英国很有特殊地位的一所大学,校友和教授的来头不小,能在学校里通行的劳斯莱斯更不一般。
两人走上台阶,陶家舶走在外侧。Edy将背包换了一边,问:“史密斯教授的课题组下周要交小组作业了,你也是来学校自习吗?”
史密斯教授是cep研究方向的导师,今年的课题围绕教育与市场劳动力的关系。陶家舶的专业积累不太扎实,为了不拖累小组成员在图书馆泡了三天。
“我还没收到分组邮件。”
自由分组的缺点是容易抱团,相同国家、相同肤色的同学更容易聚在一起。史密斯是个寡言少语的老头,他公开表示教育的开端是接受差异化,支持随机分配。
两人在系统有延迟的猜测中抵达图书馆,时间尚早,Edy在人群中看到相熟的同学拉着陶家舶过去。
“Alan,这是Todd也是经济学系的”,他俩坐下来,Edy问:“你们在聊什么”
Alan旁边坐着一位金发女孩Kate,蓝眼睛,鼻梁与脸颊交界处有些雀斑。她头顶戴着一只菱格纹的发箍,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陶家舶,对Edy说:“今年【税收与社会稳定】的研讨会将邀请一些政要参加,我们在讨论学生代表会是谁?我猜是Mr.William。”
“赞同”,Edy是他们圈子的一员,“论资历和身份,Mr.William在正式场合上有足够资格代表学生组”。
这所大学某种属性很强,贵族后代占了一半。校友多半会进入欧洲政坛或相关产业,学校活动是他们公开亮相、积累履历的舞台。
对欧洲各老钱家族不甚了解的陶家舶打开邮箱,心不在焉地听他们热切讨论这位Mr.William。
不都是同学吗?为什么他能获得尊称。
他们说Mr.William很有学识,除了本校课业还在另一所顶级学府读法律。
刷新邮件。
他们说Mr.William举止绅士,严谨肃穆,内敛冷漠。
刷新邮件。
Kate说他英俊非常,圣洁优雅,纯粹的禁欲系绝不像学生会高层,诸如Brian那样乱搞。
陶家舶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Edy终于想到一件与他有关的事情,说:他也是史密斯教授的学生”。
一封新邮件。
陶家舶面无表情点开小组名单,脸色不对劲,只见他抬头问:“你们说的Mr.William,是帕特里克-威廉吗?”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啦,希望所有读者宝宝们喜欢这个故事。
第0002章 小组同学
距离交作业只剩下5天,他联系了自己的小组搭档。对方回复得很快,言辞优雅又富有绅士气度,没有想象中的高高在上。
邮件的开头是Dear Todd...
他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询问陶家舶能否到他家去讨论小组作业。
本月的打工时长顶格,他没别的事,第二天一早按照对方给地址出发。
下了大巴车,他沿着河道拐了几个弯。
在山脚下找到一处入口,道路悠长,藤蔓爬满砖墙,茂密却不凌乱,不像无人照料的野生植物。
在英国维护这种古老城墙所一年所需要的费用可以供他在英国读完本硕。
陶家舶万分庆幸今天带上了他那辆价格不菲的Bianchi自行车,算是他目前最值钱的家当。他意兴阑珊的骑了15分钟,经过一所无人看守的岗亭,铁门自动打开。又一个15分钟爬上半山坡的露天停车场,五组摄像头高悬随着他轨迹移动。
高矮不一,颜色迥然的两排豪华车大概能买下北一区一整栋高级公寓。
陶家舶很爱骑车,一身麦色的皮肤就是在国内经年累月晒出来的。饶是他这个体力,半小时蜿蜒的上坡也得停下来喝口水。
他摸了摸一头青茬,碰到左耳的耳钉。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半小时所见到的价值与价格,不经意瞥见那辆开头PAK的劳斯莱斯。
原来是他的车,怪不得司机的眼睛长到天上去了。
最后一条平稳的上坡,尽头是一栋中世纪风格的别墅。千平的绿地和喷泉,一主一从的三层两翼的建筑,灰白的石墙有深浅不一的印记。
高耸的铜门前站着一位戴白手套,西装革履,银发一丝不苟的长者。
中国人骨子里尊老爱幼,陶家舶下车恭敬地对老者表明身份。对方转身带他走向一辆高大炭黑的加长版Range Rover,陶家舶单手提着自行车,指着双翼别墅说:“先生您弄错了,我是来找帕特里克,他不在家吗?”
年近70的管家里克在William家族服务了一辈子,极少听到有人直呼少爷的名字,表情瞬间变了变,在客人面前保持微笑说:“这里只是门房,我们要乘坐这辆车前往少爷的住所”。
陶家舶:......
开车的是黑人司机,与其说是司机更像是保镖,他十分轻松地把陶家舶Bianchi地固定在车顶。司机对蓝牙耳语低语说些警报解除,即将抵达之类的词语。
开了将近20分钟,整趟旅程才堪堪接近终点。
辽阔的草地展现在陶家舶的眼前,穿过玻璃花园房子、途经几只孔雀和不知名的飞鸟,转弯爬上一段草坡,大片的蓝铃花和杜鹃,工整又壮观的园艺。
安静极了,绿意盎然又生机蓬勃旺盛。
主楼前还有一座罗马风的三叠喷泉,阳光将其后的三层伊丽莎白时期黄色砖砌的外墙映照成暖色调。陶家舶仰视尖顶、尖塔和浮雕,到此时才有深入欧洲古老家族产业的切身感受。
“Mr.Tao,少爷在一楼小会客厅等您”,陶家舶疑惑地说,“我自己进去?”
“是的”,管家里克恭敬地站在一边,比了一个手势,“从这扇门进去,穿过一条长走廊,尽头就是小会客厅。少爷喜欢安静,请自便”。
高耸的穹顶和赭红色的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像走进一头深眠巨兽的喉管。
黑桃木的地板透亮的反光,陶家舶背着双肩包,悠闲地欣赏满墙十六世纪左右的油画,浑然没有察觉自己10英镑的双肩包与这里是怎样的格格不入。
他不禁回想别人嘴里的Mr.William,仪态优雅、严谨肃穆,绅士谦和。
跟partner第一次见面,是应该绅士的握手还是简单的say hi。
突然,左侧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极重的踢踏声。
小会议室近在眼前,从楼上冲下一位年轻、消瘦的金发男孩。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像油画里不分性别的精灵,男孩哭湿的眼尾、垂落的衣领还有光裸的肩。
离去的背影透着失望与伤心,分明是经历了一场情债的模样。
狭窄的楼梯转角出现一位高大的,穿着睡袍,头发凌乱,拿着威士忌的男人。
初阳拨开密云的笼罩,他的轮廓消瘦,朦胧的薄雾模糊了他的五官,如神明降落一隅之地,走廊安静,陶家舶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陶家舶尝试用电影明星与眼前人对比,怎么比都略显黯淡。
浑然天成的气质与脚下古堡契合度100%,自上而下的俯视,他是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如墨般的冷淡注视陶家舶。
几层台阶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明暗的薄雾分割着破碎的空间。
后来陶家舶回了上海,没有再梦到过他,但这处狭窄的,铺着红丝绒地毯的楼梯常入他的梦境。
小会议室古铜色的门被拉开,陶家舶脚下不稳,撞了一下前面的庄园主。那人身材高大,宽阔的肩膀修长的四肢,即使穿着睡袍也...
等等,传说中优雅肃穆的Mr.William,怎么会是宿醉见客的负心汉?
“Be careful”,对方微转下巴低语道。
陶家舶攥紧了肩带对上他的眼睛,深蓝色,像海底般深邃,低沉且韵律优雅的英音震着他的耳膜一阵酥麻,陶家舶的视线不着痕迹地随着他移动。
倒酒的姿势确实优雅,深V的睡袍衣领下明显起伏的胸肌,健硕的大腿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陶家舶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社交礼仪忘得干净。
对方端着酒杯走过来,“要来一杯吗?Mr.Tao。”
“不了,我没有早上喝烈酒的习惯,叫我Todd就可以了。”
地板铺着驼毛地毯,家具的木料沉重又华贵,小木桌上艳丽的郁金香下面铺着一块用料精良的埃及长绒棉。
陶家舶撸了撸板寸的脑袋,将双肩包扔在地毯上故作轻松地问:“关于教授这次提出的劳动力市场的课题你有什么初步的想法?”
帕特里克懒洋洋地坐在丝绒的单人沙发里,跷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讨论。
陶家舶虽然心里一万个不相信这位同学是病了,但由于一些欧洲人即使病了也会喝酒,又由于他们总有各种各样亚洲人不能理解的“疾病”,陶家舶自动担任主笔。
“欧洲劳动力、税法与自由教育的S3研究报告应该能给我们的论点一些支撑,该死,我忘记在哪里见过这篇文章了。”
陶家舶忘了自己早晨不喝烈酒的flag,拿起手边的威士忌,咕咚一口。
帕特里克望着陶家舶的方向,眼底深邃,看不出情绪。他走过来,俯身,一手从他后背绕过去握住鼠标,劲瘦的小臂隔着陶家舶的短袖,紫罗兰混杂着威士忌的气味。
“看这个”,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屏幕,手撤走人却不走,嘴唇偏向陶家舶耳朵的方向,闷热的气息扩散至耳垂。
“足以支撑税法改革的论点,教育历史在page4”。
“你对研究院校内网好熟”,紫罗兰和温热的体温终于向后退去,陶家舶握紧酒杯喝了一大口。
“这篇文章完成的时候我是胡力克教授的助手,他是去年获得了第二座诺贝尔奖杯。”
陶家舶:...小组作业真是委屈您了。
他们讨论的不多,陶家舶一直敲键盘偶尔询问对方。帕特里克回复得很快,好像很专心地在关注他,不说话的时候,眼睛又不知道落在哪里。
快到中午陶家舶合上电脑,如果第一次见面的同学要留他吃午饭应该怎么婉拒。
但帕特里克没有。
他腰间睡袍的带子松散到快要脱落,陶家舶眼看着高大的身影走近,浅棕色的发丝被跳进来的阳光照得柔软。
对方的存在感在这间宽大的像阶梯教室一般的“小会客厅”里还是太强,陶家舶背上包,飞快说:“我走了,谢谢你的酒。论文前半部分已经差不多写完了,我回去润色一下发你邮箱。”
帕特里克左手中指上戴一枚绿宝石戒指,其上的花纹陶家舶没看清,酒杯凑近唇边的时候绿宝石与蓝眼睛呼应。帕特里克想了想,给出一个合理的建议:“邮箱可能回复不及时,你可以加我的WI。”
WI是一个新开发的APP,深受欧洲年轻人的喜欢,隔壁谈恋爱的室友经常分享软件上新奇的功能,但陶家舶只当作一个英区的微信。
陶家舶耸耸肩,说回去之后加他,开门之前被叫住,庄园主大步跨到他眼前。
“干什么...唔...”,粗粝的拇指抚上陶家舶干涩的嘴唇,唇肉被轻轻按压,指腹的纹理与唇纹摩擦,温热的,成熟男性体温。那力道逐渐变大,陶家舶感到了轻微的疼痛。
即使在基佬国也是极没有分寸感的动作,带着丝挑逗。金发少年离去的背影一闪而过,陶家舶脸色一沉,飞快拍掉对方的手。
他有点应激反应大声说:“别碰我”。
“你嘴角有酒渍”,帕特里克背靠着桌面点燃一根烟,夹着烟的手扬了扬,“陶先生,我没那么饥渴”。
陶家舶脸色白了又红,他站在房间中央,背脊挺的板正脚下一双马丁靴,黑色裤管扎进去,一头青茬像个不好惹的毛头小子。
“你最好是,另外你应该向我道歉”,楼梯间那一幕桃色绯闻印象太深,威廉先生没有这方面的信用。
帕特里克显然不打算对这个动作道歉,他说完拿着酒杯懒散地坐进松软的沙发里,微冷的视线将陶家舶扫了个遍,开口送客:“车在外面等你。”
回程依然是那辆路虎,驶离主宅前陶家舶向后看了一眼。
大巴车上他按照邮箱搜索帕特里克的ID,对方的头像是一头棕熊,ID是帕特里克-菲利普-欧特维尔-威廉。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ID:Rich Tao ....
陶家舶瞪大眼睛,这人的粉丝列表里都是些什么人啊。隔壁国某皇室王子,亲王女儿,政要子女还有欧洲几个榜上有名的巨富家族子女。
而他的关注为0。
他一个酗酒负心汉到底在高傲什么?
好吧,1040公顷的庄园主确实有高傲的资本。
陶家舶发送了好友申请后闭上眼睛休息,伦敦街道上他骑着自行车在一栋老旧的公寓门前停下,口袋里发出震动。
好友已添加成功。
他没有注意的是,对方的关注列表变成了(1)。
第0003章 仅关注
Edy打电话的时候陶家舶才睡了不到3个小时。
“我刚睡下,什么事都中午再说吧”,老旧的窗帘遮不住光,陶家舶一手捂住睁不开的眼皮,虚弱地说。
Edy是一个很绅士的英国朋友,他大概猜到陶家舶凌晨又出去打黑工。
他本应该体贴朋友,可他太好奇了!
“Sorry, Todd, 我不应该打扰你睡觉,你能不能给我一分钟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关注你?”
陶家舶:...?
什么关注,谁关注我,谁他妈现在都别关注我,我要睡觉!
他实在撑不住,挂了电话手机没抓住掉在地毯上。
咚的一声,砸进他的睡梦。
之后陶家舶睡的半梦半醒,这种滋味很难受,几个小时后他支起上半身,被子自然滑落,露出他精壮麦色的皮肤。
后背的肌肉线条很漂亮,像两条勃发着生命力的山脉,附着在他背脊。
他撸了撸板寸,捏着鼻梁缓慢地睁开眼睛,陶家舶的眼眸是琥珀色的,远看有些玩世不恭。眉间有一个桃心,配上他一头青茬和桃花眼,颇有点风流浪子的味道。
睡裤的绑带惺忪地卡在他腹部的薄肌上,弯腰捡起手机去洗漱。咕噜噜吐出泡沫,他对着镜子解锁手机,密密麻麻的消息让他头皮发麻。
我干吗了?
我惹事了?
他咬着牙刷快速切出去打开今日伦敦新闻app,没看到自己的名字大大松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发酵的,所有留言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与Edy相同。
为什么帕特里克先生会关注一位中国留子。
这里的关注,是仅关注。
陶家舶看着对方关注列表的(1),咕噜两口清水吐掉,看着有些锈斑的镜子里的自己。
我他妈哪儿知道?
我也想知道啊!
软件上加他好友的数量已经显示不出来了,平时经常联系的不用说,就连他们家出事后不再联系的几个同一批来英国的也发来消息。
不外乎是问他什么时候认识帕特里克先生的,他们是什么关系。有些嘴上没把门的则是直接暗示他是不是勾搭上这位欧洲老钱,如果跟他在一起,陶家的事就能迎刃而解了。
外界传得越来越离谱,陶家舶把手机设置成勿扰模式。
铺天盖地的传闻他都没过脑子,塞了几口面包他面无表情地跨上自行车,大书包背在身后,山地自行车匍匐的姿势如一只迎风的花豹。
今天下午有一份黑兼职,换上大熊的玩偶服当吉祥物,不算在额定工时中,但报酬很少。
陶家舶站在更衣柜前盯着里面的手机,犹豫着是否要给那位让他一天都不消停的罪魁祸首打个电话。
说什么呢?
为什么关注我?还是仅关注。
这是什么新式的调情手段吗?
陶家舶还没那么傻,身份悬殊且只见过一次。他并不觉得如外界所传的那样帕特里克有过分在意他,他们是单纯的小组关系,作业写完一拍两散的那种。
况且对方是个酗酒的负心汉,疑似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基佬。
陶家舶砰地锁上柜子。
街上的小孩不少,还有一些游客来跟玩偶拍照。陶家舶摆动着笨拙的肢体配合着摆出一些不同的姿势,孩子们的嬉戏,游客们的欢笑,他的注意力被不远处咖啡店玻璃内的大屏幕吸引。
【今日第29届xx峰会,出席国家代表有...】
“你好高呀,妈妈他是什么种类的熊呀。”
【除了政界之外,威廉家族代表也亲临现场,据悉....】
镜头从近到远聚焦在一位年轻的绅士身上。深蓝色的西装质地考究,口袋上有一朵洁白的郁金香,纽扣系在最顶端,温莎结上一张过分俊美的脸。
威廉家族的代表身后坐了几位同样浅棕色头发的欧洲人,一人俯身凑近与他说话。
他纹丝不动,双手交握放在腹前,秉承着贵族的风度又有着天生的冷意。他偏头对某个方向示意,下一个镜头转过来的时候,财政部席上官员走下来坐在他身边。
“你怎么不动了呀,你能不能搂着我和我姐姐。”
陶家舶回过神,按照小女孩的要求摆出造型,眼睛再一次晃过大屏幕。漂亮的脸有点惨白,他脱下睡袍穿正装的样子才像是位绅士的贵族后代。
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陶家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张白人的脸上看出惨白,他在头套下皱了皱眉。
黑工虽然钱少,好在工资都是现结的,省着点够两三天的生活费。
陶家舶背着大书包,他那辆名牌自行车在这个街区太招摇,事先跟老板打了招呼放在店里才放心。
落日余晖照在他额头上,他半眯着眼睛望向远方,绚丽多彩,有些刺眼又让人舍不得移开。
室友已经回来了,他们在走廊简单打了个招呼,法国人热心地与陶家舶分享两条街之外的面包店偶尔在傍晚售卖打折面包。
陶家舶谢过他,拿出一包在唐人街买的水饺。简单吃过饭,他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小组作业。平均时薪与剩余劳动力的经济关系问题还没有特别好的思路,陶家舶握住手机。
要不要问问他?
他打开app一键清除了未读消息,把添加好友设置成不允许添加。打开某人的对话框,光标闪动,手指始终落不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得知对方在WI上关注了他并成为某些圈子里的谈资,他对于在这个软件上联系帕特里克有些羞辱感。
矫情,我又不是基佬,他骂了自己一句,使劲儿揉了揉脸。
手机震动,是老陶打来的视频电话。
陶家舶挂了换成语音电话打回去。
“你小子,现在敢挂你老子电话了?”,陶明洲一大早中气十足。
“爸,国内现在才五点多,你就起床了?”,陶家舶滑动鼠标,嗤笑一声,“年纪大了觉少,看来是真的,老陶”。
“去你的,臭小子,在英国两年学会调侃你老子了”,陶明洲经商二十多年,观察力很敏锐,“怎么不和我视频,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陶家舶换了个姿势,挡住身后表皮开裂的旧沙发。
“能有什么事,你干吗啦老得看你儿子,想我了?”,他说笑着岔开话题,好在陶明洲没有继续追问。
陶家舶想了想,还是问:“家里都还好吗?公司那帮人有没有找到家里来”。
陶明洲不愿多说又知道瞒不过去,说:“暂时还没有,我让你周姨回去了,家里乱,我也不常在家。这几天想办法把员工的工资发了,其他的...”,
他叹了口气,“再说吧”。
“爸,要不我...”,陶家舶话还没说就被打断,“你老实给我待在英国,回来也是给我添乱,你回来能解决什么问题。安心上学,学费我存在一个独立的户头,跟公司和我都没有关系”。
这是陶明洲的先见之明,也是为陶明洲这个当父亲的给儿子的最后保障。陶家舶当然知道这笔钱足够他在英国念完本硕。
老陶了解儿子,特别嘱咐说:“别想着给省钱,你省的那点儿还不够公司塞牙缝。该吃吃,该喝喝。你那个公寓住得怎么样?”
......
《坎特伯雷的信》作者:外星来的熊猫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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