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万人迷炮灰生存手册[穿书]》作者:北城墨景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0分类:小说浏览:31评论:0

万人迷炮灰生存手册[穿书]

作者:北城墨景

文案:

社畜燕青黎被无端召唤到一本书的世界。

在这里她虽身世凄惨,人人不爱,炉鼎炮灰一枚,但幸亏有个可以无限复活的金手指。

无限的死亡轮回,救她出循环的,却是这世间最邪恶的妖孽——烙山之主魅玄音。

沧炎之海的蛟族沉寂深海,阴谋逐渐笼罩修真界。

烙山、北滇、不空鬼城一路走来,她们惺惺相惜携手并进。

东莱祭司的预言,她的身份也逐渐揭露,和小猫妖的相遇,是偶然,还是注定?

人走人途,鬼走鬼途,而她,四道皆非,又该走何途?

——

原书女主雁迟雪没想到,那位惹人嫌的小师妹,到最后却成了她深爱的人。

原书反派魅玄音没想到,因容貌而喜欢上的笨蛋人类,竟与她被困烙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原因。

原书男主步云楼没想到,有人会闯入本属于他的世界,改了他的命,做出与他相反的选择。

——

多年后,当灵墟的山头再建起那座天梯。

这世间,已然没有灵墟圣门,唯有一猫一人再守山头。

阅读指南:

1.文案取名废物,虐恋情深,伪师徒cp,1v1。

2.设定原创自拟,练笔之作,时有卡顿,延迟时间若过长,莫等。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女配 相爱相杀 穿书 轻松

搜索关键词:主角:燕青黎(温流深),魅玄音 ┃ 配角:雁迟雪(红锦)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斗天斗地,唯待你如一!

立意:人间有光,命运的桎梏并非绝对,能努力就能更上一层。

第1章 在重生后

天边瑞光云雾缭绕,时有仙禽飞掠过层叠交错的锦绣山峦。

正值秋分时节,红枫如火燃遍北渊仙山,茂林迎风摇曳,步步石阶接连峰顶似镀金箔流光溢彩,鸟雀枝间叽喳,山间栈道盘旋而上,如踏霞云。

险崖挑廊,檐角玉珠铃坠由风静动,有一白衣女子侧坐廊栏,眼睫微垂轻卷,脸庞透着病态,乌发单用根青绳绑住松散落在肩侧,纤瘦的身子骨披着宗门长袍,显得娴花映水,楚楚动人。

她素手轻折花枝,花蕊轻斜,昨夜凝聚在花叶的霜水便化作滚珠滴流入木碗内。

白衣女子心不在焉地采着花露,在察觉到了一股逼近的气息,凝墨般的眼眸忽然斜瞥,淡粉薄唇微抿,袖下指节掐了个灵诀。

刹那间,放在栏椅的灵剑也嗡嗡猝然而起,杀机四溢直冲向了隐蔽在暗处的来人。

“雁师姐,是我。”

燕青黎双手投降的姿势尴尬地走出,那灵剑紧贴着她的鼻尖,剑锋肃杀的冷气令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周遭皆走出阴影,可见她一袭宗门法衣皆布满了七零八落的血痕和渐染的血迹,手中的灵剑也折了半截,滴落着血。

因弑师一事,燕青黎被全宗门追杀,北渊仙宗隔有一道结界,山门内仅有险崖上的离忧道一条路才能下山,而令她意外的是,守着离忧道的竟然是平日里对她照顾最多的雁迟雪。

雁迟雪不懂其意地望着燕青黎古怪的投降姿势,她蹙眉,袖下手指一勾,那把灵剑又飞回,持于手中,清冷姿态而立,拦住了她的去路,“师妹,你犯下大错,去主殿找我掌门爹爹请罚,现在或许还来得及。”

有个男音还未等燕青黎说话,突然不客气插入,在空中简短落下。

“何必和她多废口舌,你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直接取了她首级便是。”

转而,有个龙章凤姿的俊逸男子出现在雁迟雪后头,他衣袂飘然,逍遥飒踏,看着燕青黎,剑眉冷横,目光不怀好意。

请屁个罚,继续被你们开膛剖心,挖走内丹么。

燕青黎紧攥着半截断剑,在看到步云楼出现在雁迟雪身边的一刻,心里则失望透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被男主步云楼拦截追杀这种情况。

准确的说,她,燕青黎自从穿到这本书里,已经作为炮灰死了N次。

第一次穿入书里,她不清楚书内的身份,作为整个师门的团宠,掌门之女雁迟雪的闺蜜,她混的如鱼得水,直到她顺风顺水地结成金丹,莫名其妙地死于男主步云楼的剑下。

第二次重生,燕青黎经历了书内出现的必死剧情,才认清了她在书中的定位,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炮灰身份。

宗门上下之所以宠她对她好,皆因她是指定给雁迟雪的药人,而她结成金丹之际正是药熟之时,更是她的死期。

那一世,燕青黎发觉一向疼爱她的师父九炀真人只是把她当做讨好宗门之主的工具。

她故而不再信任师门上下,也疏远了雁迟雪,避开步云楼,但最终以剧情自动填补,被男主当作治疗女主的药引所杀告终。

第三次,燕青黎又尝试了新的方法,在剧情还未发展逃离北渊仙宗,但立马被天降的正义之雷而劈,暴毙而亡。

第四次……第五次……第N次,她改进了逃离剧情的方法,发觉参与在书内已知提到的事件,可以脱离北渊仙山,只可惜她作为个资质极差被堆砌上来金丹修为的修士,这些事件要么时间到不了,要么便是她资格不够攀不上。

燕青黎做了几十次的金丹,来来回回死了好几次,早将九炀真人门下的弟子性情摸个透。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死法,但唯一不变的是,全师门表面宠着她背后却想阴她,只有师姐雁迟雪是唯一不知前因后果被蒙在鼓里,真情实意对她好。

于是现在的第N加一次,燕青黎从娃娃抓起,自小和女主雁迟雪从萝莉时期就打好关系,待她如亲人,连现实的亲妈她都没关心爱护到这个程度。

原本燕青黎想利用这层从小培养的关系,让温室里一无所知的小白花女主雁迟雪推动剧情,去她的掌门爹爹地方撒个娇,放她下山。

结果还是天算不如人算,还没等到这一天,师父九炀真人率先想对她下毒手,逼得她自卫杀了对方,而这雁迟雪终究是和男主步云楼搅和在了一块儿,合作起来拦了她的生路。

燕青黎望着苍天只想仰天长叹,养只狗至少还忠心待主,这剧情内的人物各个白眼狼,就算对他们再好又有什么用,躲不起也惹不起。

参照前面的经验,在剧情里出现了重要的事件,且男女主都参与其中,她作为剧情中的人亦可以顺势做出不违背剧情的举动。

燕青黎犯了弑师的重罪,因祸得福她也有了可以下山的机会。

当然有这个下山机会的前提是,她不被男女主给追上,又给一剑穿心,死的不明不白的了。

燕青黎的脑子里已经规划出了十多条的逃生路线,谨慎地看向雁迟雪和步云楼,决定在他们动手之前,舍去手中的剑,来一招声东击西。

做了几世短命的金丹,就算再不济,也能和面前两个开外挂的打个平手。

檐角的莲花铃坠摇晃发出脆响。

风一拂,燕青黎双目紧盯着面前两人,背上似抹了白花油凉的透彻,断剑柄部握在手中,掌心渗汗。

雁迟雪在步云楼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制止住了他的出手。

素鞋踩着廊道石面上的落叶发出窸窣的声响,她径直朝着她走来,在距离她鞋尖的一尺处停住。

“师妹,我也并不相信师父之死是你所为,这件事我会让掌门爹爹调查的,还你个清白,但如今宗门上上下下皆是你的谣言蜚语,你必须跟我回趟主殿,将前因后果说清楚。”

雁迟雪眸清亮如初,正气浩然地说着,乌发素衣衬着她挺拔优雅的身姿,在日光之下如莲般气质高贵,出尘不染。

师姐,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让我如何相信的了你。

如果你不想害我,为何要守在离忧道?

如果你不想害我,步云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燕青黎持着断剑,指节收紧发白,气极反笑。

“师姐,你觉得我去了主殿还有活路吗?若是掌门想杀了我,治疗你的病根,那你会和你的掌门爹爹作对么。”

“我信你不会害我,但你终究还是信不过我。”

那张称得上倾世的美人脸粲然一笑,令步云楼恍惚惊艳了几秒,但雁迟雪的脸颊却逐渐发白僵硬。

燕青黎趁着两个人的恍神,掷半截断剑而出伤了步云楼的手臂,她轻盈似燕飞身而下山崖,于峭壁跳跃,消失在了山底深渊。

步云楼见燕青黎消失,心里急了,他想娶雁迟雪为妻,坐稳修真大宗女婿的身份,捉住燕青黎这个弑师的宗门叛徒,正是得到掌门青睐的好机会。

他正要追赶,却被雁迟雪拉住了袖子。

雁迟雪低垂眼眸掩去复杂情绪,声音冷漠地说:“步师兄,不必追,燕师妹她会回来,她的灵根本就是单系残废药灵根,失去灵药的不断堆砌,她的修为早晚一退千里,甚至容貌衰老逐渐散灵而亡。”

步云楼听着雁迟雪的话不再追人,心里却打着算盘,想着等着那位燕小师妹精疲力尽,他再赶去来得个渔翁之利。

一向喜爱美人的他在见到燕青黎容貌的一刻,在心里也略觉得可惜。

这燕小师妹再绝色漂亮又如何,注定是红颜薄命,无论她回不回来,都是死路一条。

步云楼心下想着,忍不住去偷瞥看雁迟雪,心怀鬼胎地跟随在她身侧。

掌门早就下命令将燕青黎处死磨成药粉给雁迟雪治病,而九炀真人知情太多,就算燕青黎不杀了她,这人也注定会秘密死在下山游历之中,故而他听到师父被杀害,并不惊奇。

倒是这燕青黎一走,雁迟雪在宗门内一向与这位师妹最亲近,不知会有多难过。

***

从北渊仙山悬崖峭壁而下,来到山脚的村落附近。

燕青黎与围堵她的一众弟子一阵纠缠,混乱中抢了一把低阶灵剑,勉强甩开了人,躲入山脚的灌木林中。

她靠在一棵参天大树下歇息,身上已有好几处挂了彩,而她的丹田内的真气早已枯竭,额头滚烫似乎在发低烧。

怪了,她又不是凡人体弱多病,一个早已步入金丹许久的修士竟也会发烧,太奇怪了。

要知道在这本书里的世界中,历经修炼者百年的资源掠夺,天地玄黄所孕育的地下灵脉根基受损,仙家宝地灵气枯竭,曾出没万千灵禽稀兽的各处灵山万籁俱寂,人修宗门也因财殚力竭、人才凋零逐渐败落,结丹者寥寥无几。

故而,修炼成金丹在这个修真界已经是件牛逼的事了,不应该会和炼气期的凡人一样也会发烧挨饿。

燕青黎在这个想法之后,辟谷很久的她肚子突然咕咕咕不幸地叫了起来,令她有点头大。

幸而在距离灌木林的不远地方,有一处波光粼粼的湖泊,肉眼可见有肥美的可食用鱼在水面上游动。

燕青黎在湖里捞了几条鱼,升起篝火,将低阶灵剑在水里洗濯后在火里烤了一会儿,去鳞剔除内脏,将鱼用树枝简陋叉起,烘烤起来。

劈里啪啦的柴火因烤鱼流下的油,火又烧地更旺了,一股扑鼻的油炸食物香气漫延在空中。

燕青黎拿起一窜烤鱼正要吃,忽然发觉在篝火中烤的另一串烤鱼不翼而飞,只剩下了干巴巴的焦枯树枝。

“喵~。”

有阵细微的兽类叫声似乎从身后一掠而过。

擦,她这烤的鱼香味不会吸引来猛兽了吧?

燕青黎心里暗呼倒霉,警惕地从草地上拿起了灵剑,环视一周,等她再回过神,她吃了一半的烤鱼连鱼骨带肉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连个肉渣也不剩。

就在燕青黎郁闷地丢掉枝条时,一把剑忽然从远处乌黑的树林深处朝着她直直冲杀而来。

第2章 偷鱼小猫

利光掠过,一缕发丝在空中堪堪折断。

她侧身而避,凝聚起灵力的足尖打翻了剑柄,四尺灵剑又再度回旋于空。

好危险,差点就被削成两半。

燕青黎抹了把汗,又与那把剑交手了三个回合,体力逐渐消耗,丹田内气海枯竭格外乏力。

这把纠缠她的剑拥有书中标志性武器特征,金叶剑柄和老掉牙的龙纹剑身,是步云楼的诛邪剑无疑。

诛邪出鞘,弑敌见血。

步云楼追她来,显然是想要她性命。

她已经撑不过几个回合,必须速战速决。

燕青黎眸心微缩,仰腰压低躲过一击,三指扣掌心横纹结诀印形成真气罩抵住了来势汹汹的剑锋。

步云楼抓住剑柄而现出原身,他自知面前的女人已是穷途末路 ,便也不再聚气施诀,而如猫捉老鼠般戏耍着,用蛮力逼得对方节节败退。

燕青黎咬牙死死抵挡着剑锋的逼近,乌眸因山间寒风吹的发红,嗓音因疲劳略沙哑地说道:“步师兄,我们之间何仇何怨?你这般对我紧追不舍,又趁着我虚弱而卑鄙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

步云楼一掌将燕青黎拍落在地。

他收回了剑,蹲下身看着她脱力的虚弱姿态,有点可惜地盯着她漂亮的脸蛋,伪善笑着说:“这世间从娘胎里早就分三六九等,有些人注定是这世上的主角,而像你这种漂亮而不实用,也只配做天之骄子的垫脚石。

若你并非药人,资质普通,我说不定看着你的容貌,会救你这无辜之人……。可惜了,于我无用且无权势,那也别怪师兄手下无情。”

步云楼一剑横在了燕青黎的喉间,肖想到未来的事,那张俊容神采飞扬,“来年啊,等师兄成为了这北渊仙宗的掌门,那必会为师妹你清明上一柱香,沉冤昭雪,还你清白。”

“师兄也知道,我是无辜之人?那雁师姐,她知道吗?”

燕青黎面带惘然,故意垂泪敛眸,她自知这副皮囊的魅力,娇小的身躯弱柳扶风地在寒风中发抖,让步云楼放松警惕,再而找他的破绽逃脱。

步云楼眸中似有怜悯,握剑之手微松,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她不知,反正她早晚会是我步云楼的女人,师妹,你还是自行了断,乖乖上路,早点投胎罢。”

篝火忽然抛散在空中劈头盖脸地从头顶砸下。

他一愣,挥剑劈砍,宗门弟子服也被微弱的星火燃到,一时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扑打衣裳。

燕青黎找准了时机,一头扎进了灌木林里,用毕生最快的速度飞跑着。

难得一回逃出宗门,她一点也不想再经历死亡重生的痛苦,再度体验一次这般噩梦的逃杀。

一盏茶的时辰未到,步云楼阴着脸脚踹着柴火,他身上的高阶弟子装被烧破了几个小洞,透出了他白斩鸡一样丢人的苍白肤色。

他略烦忧着,这样不端的衣着仪容有辱他风度翩翩的形象,回去得避开那些弟子,得走后山的门了。

“燕青黎,看老子抓住你,不把你千刀万剐了。”

步云楼恶狠狠地说着。

守株待兔等了那么久,总不能无功而返罢。

他持剑不甘心地还打算去追,还没走几步,忽然有几道白光在眼前晃来晃去,随即脸上多了几道火辣辣的爪痕。

步云楼摸着脸颊还没反应过来。

忽而只听“喵”的一声,有只灰白交杂的毛球忽然出现,两爪爬伏状落在了他的头顶。

小毛球淡紫的猫眼狡黠地转悠着,卷尾懒洋洋地向下蜷曲左右摇晃。

只听催尿的“嘘”一声,骚臭味湿哒哒地从步云楼的刘海到下巴,浇淋了一整脸。

“哪来的死猫!竟敢划花老子的脸,还把尿撒在老子头上!”

步云楼的叫声因抓狂而愤怒扭曲,难听聒噪,吓得林间的鸟雀乱飞,仓皇地逃窜。

那小毛团干了坏事后,心情愉快地灵活跳跃到枝桠上,幽紫的猫眼在夜间格外清晰,它毛茸茸的尖耳朵抖动了一下,极具人性化的将肥嘟嘟的毛屁股对准了步云楼挑衅般地晃动了下,尾巴卷成圈又竖起。

似乎在说,来啊,来啊。

步云楼气急败坏,他长这么大,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更何况是个最低等的畜生。

他此刻心里只想着把这只不知好歹的猫捉去剥了皮剁碎了肉喂狗,连杀燕青黎的事也暂时抛在脑后。

步云楼用驭风术迅速接近在枝桠上休憩的小毛团,他屏住呼吸,伸出了手,眼见就要抓住那只可恶的野猫。

那小毛团圆滚滚的毛屁股忽然“噗嗤”一声,尾巴舒服惬意地摇摆着,一股带着鱼腥味的臭屁尽数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步云楼的脸恰好正对着那只猫的屁股,被臭屁迎面袭击,熏的胃一阵恶心的翻腾,眼睛被那妖猫似是施了法术,有片刻的失明。

他掐着喉咙干呕,真气也在此刻消失,身体不受协调地直直从三层楼的高度坠落,一头栽进了草丛里。

步云楼顶着一头乱毛从草丛里狼狈的爬出,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泥和草,骂爹骂娘的要找那只猫算账。

他持剑凶煞地环顾四周,弟子服破着大大小小的窟窿随风一吹有轻微的凉意。

他有种在做梦的迷惑感。

哪里还有那只猫的身影,连燕青黎留在土壤中的血液踪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树林内空无一人,无处可寻。

***

辘轳碾过山间草路发出咔扎咔扎的滚响,留下道道干涸的泥泞沟痕,诡谲的锁铃异响交错不一。

燕青黎从灌木林里探出头,有一队的车马正从面前的山路经过,不过奇怪的是,一连排的马车并无车夫,唯有几个人形大小的黄符纸片抓着缰绳,引导着行路的方向。

细看,每架马车的顶棚四个檐角都挂着一串三角形的铜钱,似是镇魔降妖之物,数量都各不相同,有的所悬六枚三角铜钱,有的则只悬一枚,但无一例外都不超过九枚。

而她听到的铃铛和锁链的奇异响声是从马车的内厢里传来,可能是放了上锁的货物罢。

燕青黎周围的树因风而动,但这些马车的车帘却纹丝不动,显然是被施了法咒。

她正观察着,忽然听见了后头有几位修士的交谈声。

“步师兄飞符传音所言,燕青黎那宗门叛徒应该往咱们这个方向逃了,但我们找了那么久,怎么连个人影也没?”

有人哼了一声,说:“保不准步师兄使的调虎离山之计,哄骗我们去另外之处找寻,他自己早就带着燕青黎的项上人头和尸首,去掌门那儿领赏了。”

另一人附和,“你又不是不知道步云楼那小子,他阴险狡诈,和他打赌或是搓麻将,哪次不是咱们输得一败涂地,连裤丨裆都输没了,这家伙最喜欢出千了,找了那么久还没找到,我看还真说不准。”

有位女弟子不服地争辩,“步师兄不是这种人,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是位正人君子!我看你们就是嫉妒云楼师兄最被掌门所器重,才满嘴的胡言乱语。”

来人皆是北渊仙宗的弟子,被一堆男弟子包围的女弟子雁青黎还认识,以前刚成记名弟子的时候,和这位女弟子同住过一间。

燕青黎眼看着那群弟子离她越来越近,心里越发着急,她与步云楼的对招已耗尽了所有的真气,也使不上灵力,一旦被发现了,那就只能束手就擒,重新被捉上仙山了。

“喵~。”

一个轻微的喵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燕青黎左右望了一眼,发觉她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毫无重量而言、感觉不到存在的小毛球。

小毛球在月光下钻出了软乎乎的尖猫耳,毛绒绒的肉垫爪子搭在她的锁骨暖和的像个小热水袋,它惬意地眯着幽紫的兽眸,悠哉地摇摆着蜷曲舒展的尾巴。

燕青黎在月光下看清了小毛球的庐山真面目,见它是只毫无攻击性的小奶猫而不是什么要人命的鬼东西,顿时松了口气。

她突然联想到了在湖边烤鱼遇到的怪事,无语地抽了下嘴角,估计就是这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猫闻到了烤鱼的香味,偷了她的烤鱼。

手心忽而被柔软的猫尾巴不痛不痒地给轻拍了一几下。

[我才不是什么野猫,而且我还了你人情。]

小毛团不知何时跳到了燕青黎怀里,仰着软毛覆盖胖溜溜的小脑袋,水灵的墨紫幽瞳凝视着她。

燕青黎和只幼猫大眼瞪小眼,她听着猫咪一声声叫着,不懂这小猫要表达啥,但乍眼一看,这小东西好像很通人性,而且对她挺友好的,应该不会无故亮出爪子。

前行的马车队伍忽然突兀地停滞了车轮的转动,停了下来。

一架马车在燕青黎的面前停下,马车棚顶檐角的九枚三角铜钱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奏响,隐隐透着道紫色的魔光。

黄符纸人踮起脚尖,拉开了车帘,面朝着燕青黎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毛团懒洋洋地趴在燕青黎怀里,墨紫幽眸朝着黄符纸人瞥了一眼,那纸人抖了抖,又将马车帘子由一旁敞开,足够一个凡人进出。

燕青黎把小毛团抱在怀里,转头看着就要逼近发现她的北渊仙宗弟子,也不管这古怪的马车是做什么又前往哪里去的了,一跃而上弯腰坐了进去。

第3章 烙山之奴

串荡着的九枚三角铜钱发出异动,车顶也略微摇晃,赤色莲花状镇孽铃悬于横梁正中颤栗,一道光幻化而出,降妖伏魔的法阵封印住马车内厢,车帘也随之合上。

降妖伏魔法器分三六九等,赤为上品,紫为最低劣品。

仙道没落许久,炼器师一派也早已后继无人,能在这世间能见到赤品质法器,她上的这辆马车来头不小啊。

燕青黎在钻入马车后手托着这精致玲珑的法铃啧啧称奇,视线落在车厢正中放置之物。

贴满黄符的黑金棺椁捆绑着横纵的粗铁链,棺身摇晃不断有邪祟的妖魔之气溢出,铁链和锁气的铃铛发出刺耳的敲击之响。

这正是她躲在灌木林之时,听到的奇怪异响。

燕青黎心想着,赤品法器竟被暴殄天物地悬置在这马车内,这棺椁里的东西必然凶险异常,莫非这一队的马车是某个修真大宗门用来押送妖魔的。

怀里的小猫从她的怀里跳出,轻盈一跃,落在棺盖趴下,它慵懒地合上幽紫的猫眼,四只毛绒绒的梅花肉爪蜷缩在团子般圆滚滚的身下,好似在休憩。

有微弱的摩擦声从棺椁后方传来。

燕青黎眸中谨慎,手紧攥着剑,一步步走近声源处。

“别杀我,别过来,我不好吃,求求您,放过我罢。”

有位女孩低头蹲在棺椁后的角落环住双臂瑟瑟发抖,带着哭腔哀求着,她也穿着一身北渊仙宗的门派弟子服,看这衣服款式,应该是外门弟子。

燕青黎松了口气,外门弟子一向不参与宗门活动,应该不认得她。

她蹲下身,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温和说:“你是北渊仙宗的弟子,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泪眼模糊地抬起头,一见是穿着同宗弟子服的师姐,脸上一喜,眸中明亮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死死抓紧了燕青黎的手臂,说:“我叫宵明,方才我还以为是棺椁中的妖怪出来了,吓了我一跳。这是前往烙山的马车,一旦进入烙山的结界就只能做烙山奴,一辈子侍奉那些妖魔鬼怪,再无回头路了!”

霄明看清了燕青黎的衣着,是内门弟子的服饰,不由带着几分好奇,期盼地说:“师姐,以你的身份不该被送去烙山,你既然能进入马车,那可以带着我出去吗?”

燕青黎面容一怔,她亲眼瞧见镇孽铃将整个马车封印,摇了摇头,说:“我也是误打误撞才进来的,至于如何出去,我也不清楚。”

女孩的眸光黯淡,拉住燕青黎的手心如死灰般地下垂,唇瓣颤抖着,“凭什么,明明我够努力了,一出生便是五灵废根,资质本就如此,但这又有何办法?这并非我的过错,上天为何要这般对待我,难道这一生都要在牢狱之中度过了吗?”

燕青黎眼见着同门师妹又要大哭一场,不由轻声安慰,心下想着,烙山奴,这个词好像在哪里听过。

相传几百余年,正是修真巅峰繁盛时期,高阶修士常祸乱天下干涉凡尘之事,以当时正道大宗北渊仙宗为首的人修大佬们共建灵墟山九霄凌云殿,群策群力审判是非,以正世间修道秩序。

人修界做出了榜样,魔道、妖道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效仿。

那时与现在箭弩拔张的正邪道关系不同。

当时最为强盛的人妖魔三道修炼体派皆混迹在一块儿,三大道祖更是幼年相识的至交好友,感情真切有所往来,三位修炼至巅峰的强者见修真界的乱象,在中立散修城内的烙山开了一次大会,并决定每百年齐聚三道之中的强者于九霄凌云殿内奖罚各道修炼之士,而烙山也成了关押重犯之所。

用现代人的话说,灵墟山的九霄凌云殿是个简陋版的民主法院,而烙山则是座关押着囚犯的监狱。

如今,烙山延续了几千年前的功能,成了修真界的一处垃圾回收站,镇压着无数从上古而来作恶多端的各道妖魔邪派。

偌大的监狱,总要有狱警管着,从前有三位道祖轮流镇守,千年已逝,三道关系紧张,谁又会愿意死守这座死气沉沉的大山,要和那群残忍的妖魔鬼怪们相伴。

人修界各派为自身利益,决定每五十年从宗门内选出修为低微被舍弃的外门弟子,将他们作为守山之人送往烙山。

介于这些守山之人都是群修真界食物链底层的废物,故而被众人笑称为“烙山奴”。

燕青黎正回忆着原文的一个大概设定,忽而听见马车外有争吵声,她仔细辨认,那些声音正是围捕她的那群北渊仙宗弟子。

“叫燕青黎出来,我知道她躲在这里!”

燕青黎掀开轩窗的布帘,宵明一听动静,又见师姐面色不对劲,也机灵地挤了过来紧挨着朝着窗外看去。

一位穿着同门弟子服的女修手拿着燕青黎的宗门身份玉简,那玉简感应到了燕青黎的存在,在她的手里发出嗡嗡的响声。

马车上的黄符纸人一动不动,既没有回应,也无任何的动作。

跟在女修后面的一位男修有点等不及了,骂道:“跟这不会动的纸片人说个屁话,直接闯进去,把燕青黎给拖出来砍了不就行了。”

宵明聪颖,一下就知晓那位男修口中所言的燕青黎大概就是身旁的师姐了,她紧张地拉住了燕青黎的袖子,说:“师姐,那些人好像是来寻你的,这架势来势汹汹,这可怎么办?”

燕青黎鼻尖冷哼了一下,心下早有判断,双臂环于胸前,一副看戏的样子,说:“我们出不去,那他们估计也进不来,若是进的来,那不是正好,我们就能从马车里逃出去了。”

在棺椁上休憩的灰白小猫在听到燕青黎说的这番话时,悄然睁开了一只幽紫的猫瞳注视了她一会儿,几秒后又闭上了。

那位同宗门男修似有意在女修面前耍帅,径直提着那把灵剑想把黄符纸人给从马车上挑开。

他的剑还未触到黄符纸人,全身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他不由“啊”的惊呼一声,屁股摔在草地,衣袍沾上了叶子泥巴以及惨遭碾压的蒲公英飞絮。

其余的修士都被那位男修的狼狈样子逗乐,笑出声来。

那位男修似乎是女修的道侣,他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女修扶起他,脾气瞬间火爆,她恼火地单手叉着腰,数落着其余同宗门弟子,说道:“笑什么笑!燕青黎就在马车上,捉到了她,我们人人都能得到一次去珍宝阁的机会,杜师兄失败了一次至少尝试过了,你们呢,一个个干等着,是等着天上掉下来一个燕青黎,让我们去拿悬赏吗?”

其余同门修士一听,都觉得挂不住脸,纷纷一涌而上包围住了马车,轮番对黄符纸人出手。

马车前的两匹仙家骏马烦躁地前蹄踢着泥土,不悦地发出嘶嘶的叫声。

黄符纸人松开马车缰绳,作为手肢体部分的薄薄纸面一弯。

谁都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一具无头的尸体便倒在了几位修士之中,头颅飞落在了女修的脚下,引得那女修阵阵奔溃尖叫。

阴沉富有磁性的甘冽女音凭空借着黄符纸人之口威慑而出。

“烙山奴,生杀予夺皆归烙山,尔等俗人,不得造次。”

修士一听,皆面面相觑,不再围堵,而是后退了十来步。

烙山与散修城一般,皆归灵墟山内聚集在九霄凌云殿的那堆修真大能所管,连北渊仙宗掌门都不得干涉,又岂是他们所能僭越的。

修士苦恼道:“这竟是咱们宗门派去前往烙山的马车,这可怎办,为今之计,只能禀报掌门了。”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可惜了燕青黎这块大肥肉了。”

另位修士背着昏迷的女修,叹了口气,说:“早知道就不来了,还让咱们最疼的小师妹失去了她心爱的杜师兄,冤债啊,冤债。”

修士插嘴说:“但燕青黎去了烙山,她也活不长了,我偷听过九炀真人生前所说,这女弟子是药材体质,离不得他调配的丹药养育,一旦脱离,那便也离死期不远了。”

“嗐,烙山这种鬼地方也不是人能待的,你看看刚才咱们师兄就这么唰的一下给没了,我看就算不禀报掌门,此女的死活也不必我们操心了。”

“……。”

对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那群宗门子弟逐渐远离。

燕青黎合上了车帘,却不由的胆战心惊,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们若是敢逃出去,下场估计就和方才那个修士一样,直接被抹脖子咔擦了。

黄符纸人在燕青黎上马车的时候毕恭毕敬畏畏缩缩,没想到这小身板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指尖一弹,一位融合期的修士就人头落地,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烙山奴,生杀予夺皆归烙山,尔等俗人,不得造次。”

燕青黎的脑海回响起从黄符纸人口中传出的威慑女音。

这里有人在监视着她们,而且这个不知身份的人很厉害,估计这驾驭马车的黄符纸人也是被她所操控。

看来,只有去烙山这一条路能走了。

燕青黎把剑放在一侧,端坐在厢内调息着,丹田好似缺了口的沙漏,源源不断的灵气从周遭散发流失,而她的境界已从金丹跌落至心动,更有要继续跌至融合期的趋势。

历经了无数次的生死,燕青黎对死亡的恐惧早已看淡,这个时候的心情反而平静而乐观。

虽说坐进这马车果然不是明智之举,但去烙山也总比被捉回去好,至少,还能暂时活着。

活着就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同被困于马车的宵明看到了黄符纸人杀人的一幕,也打消了要下马车的念头。

一入烙山结界,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一想到必须要去那见鬼的烙山,干脆自暴自弃地缩在棺椁旁睡觉。

多了个活人,宵明这一觉倒是睡得安稳了不少,渐渐地还起了梦呓。

***

马车颠簸着,厢内的两人尚在熟睡。

小猫趴在剧烈抖动的棺椁上,猫瞳映照着熟睡的燕青黎,它所看见的却与肉眼凡胎所见不同。

那位容貌不凡的女人因散灵而包裹于一团银辉中,她不断散发着补药的诱人香气,好似香醇的美酒勾着嗅觉回味无穷,又亦是食指大动的糕点令蠕动的胃饥饿垂涎不已,惹得尚只是一缕神魄附着的它都有些蠢蠢欲动。

正是因为如此,关押在棺椁之中缩成迷你状的蛟龙才会那么激动,撞得这囚龙棺咚咚作响,连带着囚禁着各方牛鬼神蛇的十多架马车一块儿震颤。

第4章 又来讨债

一堆麻烦。

小猫不厌其烦地接收着棺椁里传来那唯有妖魔才听得懂的低语,圆润的前爪向前一趴,伸了个懒腰,矫健从摇晃的棺椁跳跃到地面。

它仪态优雅地迈着小短腿,尾巴微摆动着,微眯的猫眼盯着燕青黎,朝着熟睡的她走去。

幸而,麻烦的根源被捉住困在了这里,让这些烦人的囚犯就可以乖乖闭嘴了,免得再听着“好香”“好想吃”这种四面八方的魔音来扰乱耳朵,折腾的它一宿不得安宁。

小猫伏卧在燕青黎的胸膛一侧,抬起毛茸茸的爪子贴在她的额头上,女子周身缭绕的白光灵气皆被它爪子化出的结界挡住,马车内的棺椁也接连慢慢消停,恢复安静。

它正要收回爪子,幽紫的兽眸一凝,那抹白光灵气竟隔着结界的屏障尽数黏在肉垫爪,滋补的灵气沿着穴位灌入,竟令它远在烙山的主神魄都有了一丝的撼动。

好补的精纯真元之气,莫非这女人竟也是传闻之中百年一见的药材之体么。

它歪着头睁着那双晶莹的紫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燕青黎,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因噩梦而皱巴成一团,眉也紧蹙,白皙的额头上陆陆续续渗出了汗。

这女人不是精怪,还能长得那么水灵漂亮,称得上是桃花玉面,在多数长相寒碜的人类中应该也算佼佼者了。

小猫窝在燕青黎的怀抱里被真元润泽滋养的分外舒坦,它被熏得昏昏欲睡,滚烫人血隔着皮肤烘烫着它柔软的皮毛,温暖极了。

体温那么高,大概是做噩梦了罢。

它打了个哈欠,惺忪地半眯着眼,毛绒小爪子啪的一下紧贴上那人额头,厚软的梅花肉垫在上面轻轻拂一拂,汗珠顿时蒸发,消失的一干二净。

***

燕青黎从梦魇中大汗淋漓醒来,摆放在侧的剑被她反射性一脚踢在马车厢壁,哐当的一声,很清脆的啪嗒落在地上。

她摸着脖颈盘腿坐起,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梦里又是上一世她被九炀真人骗至锁灵阵内,在掌门的眼皮子底下,被步云楼硬生生挖出心脏的场景。

燕青黎心里有种危机感,梦境往往是预兆,她是稀缺的药灵根,一旦掌门寻不得与她一般能治愈女儿病根的药引,必然还会再寻着她的麻烦。

窝在燕青黎怀里的小猫突然被抛出,不满地嘤咛一声打滚一圈从地上爬起又跳到棺椁盖上。

它一只猫耳微斜听着声音,小脑袋则隔着粗锁链嗅闻着,在察觉到棺内魔气尚存后,放松地蹲坐在棺盖之上,垂下的尾巴惬意地摇摆。

缩在棺椁旁的宵明也被吵醒,她睡眼惺忪地从地上爬起,车帘缝中透出的几缕光线正照亮在她的脸上。

宵明揉了揉昨夜哭得红肿的眼睛,撩开了车帘,往外一看,转头朝着燕青黎面容苍白地说道:“师姐,马车里的人都出来了,我们已经进入烙山的结界了。”

燕青黎微微一笑,捡起了地上的剑,说道:“进了山就别叫我师姐了,我已经不是宗门中人了,叫我原名就好。”

宵明看着燕青黎的笑容呆了呆,脸不自然地一红,羞怯地缩了缩脖子,“你看起来比我小,那我就叫你青黎妹妹了。”

燕青黎哑然失笑,摸了摸她看似很嫩的脸,她自十五岁就步入融合期,容貌始终维持在萝莉时期,也难怪宵明会觉得她比较小,实际上她这身体至少也有四十五岁了,朝着宵明叫一声姐还真说不出口。

“小明,你今年几岁了?”

宵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味了下,才发觉是在叫她,讪讪地说:“我是五年前进的仙宗,那时我才刚及笄,现在估摸有二十了。”

燕青黎见多了宵明那种二十岁卡在开光期瓶颈,逐渐老死的修士,并不奇怪,说:“算着年龄我也半百了,修真界没有年龄之说,只要不是隔代的修炼辈分,直呼名姓就好。”

宵明只是个扫宗门山道的外门弟子,从不敢对内门弟子不敬,直呼燕青黎的名字一开始还觉得别扭奇怪,见对方性格温和待人良善,也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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