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小聋子受决定摆烂任宠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0分类:小说浏览:28评论:0

《小聋子受决定摆烂任宠》作者:严颂颂

文案:

凭一己之力把狗血虐文走成玛丽苏甜宠的霸总攻X听不见就当没发生活一天算一天小聋子受

纪阮穿进一本古早狗血虐文里,成了和攻协议结婚被虐身虐心八百遍的小可怜受。

他检查了下自己——听障,体弱多病,还无家可归。

很好,纪阮靠回病床,不舒服,躺会儿再说。

一开始,攻冷淡漠然:“三年后协议到期,希望你安静离开。”

纪阮按开人工耳蜗,眉眼疲倦:“抱歉,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攻:“……要不你还是歇着吧。”

后来攻白月光翻出一塌资料,气急败坏:“你以为他娶你是因为爱你吗?你不过是仗着长得像我,他爱的只有我!”

纪阮摸摸索索自言自语:“我耳蜗呢……”

还不小心从病床上摔了下来,监护仪报警器响彻医院。

下一秒攻带着医生保镖冲进病房,抱起他怒道:“不是说了不让你下床吗?!”

纪阮眨着大眼睛茫然地盯着他的嘴唇。

顾修义呼吸一顿,怒意消失殆尽。

他俯身亲了亲纪阮的耳朵,心有余悸:“没事,不怕,我一定治好你。”

纪阮: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虐完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睡觉?

结婚前,顾修义以为自己娶了个大麻烦精。

结婚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历代级宝贝金疙瘩。

【排雷】

1.受听障,一只耳朵听不见需要借助人工耳蜗,另一只能听到一点,不会全聋,但也恢复不到正常听力。

2.病弱受,攻宠受,想看互宠或者受宠攻慎点。

3.白月光不是真的,攻没喜欢过他,不会瞎虐,不虐受心,但会虐身(特指病弱),这是我的癖好,介意慎入,受不会得绝症

4.一些生病和听力治疗方面,我编得挺多,请不要从专业医学角度考究,一切为了剧情服务。

5.同性可婚背景。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恋爱合约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阮,顾修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是他非要爱我的!

立意:每一个人都值得被爱

第1章

新闻上说,京市将从本月起,迎来近50年最热的夏天。

陈旧的小屋里没有空调,被烈日炙烤成一座活蒸笼,连空气都蒸得稀薄。

纪阮被手机的震动吵醒,他睁开眼,却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只呆呆盯着天花板。

还是没有变。

逼仄狭小不足五平米的房间,发黄掉皮的墙面,木门上贴着的不知道哪一年的日历,边缘破损掉色严重,被热空气闷得脱胶后恹哒哒垂下一角。

纪阮躺在床上,背下的床面热得像要起火,全身黏腻的湿意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穿书了。

还是一本古早狗血虐文里,和攻协议结婚被虐身虐心八百遍的小可怜受。

文名不记得,只知道这个小可怜主角受和自己一个名字,而和他协议结婚的老攻姓顾,叫顾修义。

纪阮人生的最后两年重病在床,几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交流,唯一的乐趣,就是听表妹讲各种狗血小说。

其中一本的主角受和他同名同姓,当时表妹还调侃他名字像个受,说传统狗血文里,霸总一定姓顾,弱受名字必带阮。

那时候纪阮还有点力气,撑起身给了她一后脑勺,表妹捂着脑袋气鼓鼓诅咒他穿书。

没想到一语成谶。

纪阮死后真的穿过来了。

虽然只活了短短20岁,但纪阮家境优渥衣食无缺,从来没住过这么破旧的小屋,也没感受过睡一觉起来热得像蒸桑拿的夏天。

过高的气温闷得纪阮大脑停转,枕边的手机一刻不停地震动着,他机械伸手摸了过来。

——宋特助。

顾修义身边最得力的助理,记忆中,签署结婚协议时,一直都是由这位助理带着律师和原身交谈,作为主角的顾总一次面都没露过。

手机是很老旧的机型,不知道烂过几次,触屏极不灵敏,纪阮点了好几下才把电话挂掉。

那边得到信号,紧接着几条微信弹了过来。

[纪先生,您收拾好了吗?我正在来接您的路上。]

[大约20分钟后到。]

纪阮盯了屏幕两秒,才想起来,他这是要接自己去顾修义家了。

纪阮虽然可以拥有原身的记忆,却不是全部都有,只有在接触到相关剧情时才会激活,就好像书里的世界也在犯懒,纪阮看不到的,就懒得补充完整。

他和顾修义是协议结婚,这就意味着,被接去顾修义家里后,他很快就要和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的领证了。

纪阮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颤抖。

末了他拿起床尾塑封的协议快速翻看起来,饶是纪阮曾经家境优渥,在看到协议到期后他能够到手的那串数字后面跟的零时,也不由地双眼微睁。

片刻,纪阮冷静打字。

[我收拾好了,谢谢你。]

宋特助回了他一个大大笑容。

放下手机,纪阮低头呼出一口气,身上的薄T恤热了一晚后,湿润又皱巴巴,他嫌弃地扯了扯领口,起身往浴室走。

浴室门关上淋浴声没响两秒,门又被打开,纪阮略显慌张地光脚踩出来,地砖上留下一排湿漉漉的脚印。

他从右耳上摘下一个小东西,黑色的,形状和耳后的轮廓完美贴合。

纪阮扯了两张餐巾纸将小东西包起来,压了压,再戴回耳后,凝神感受几秒,稍显紧绷的肩背才松缓下来,又取下小东西放到桌上,而后才进入浴室。

他是听障。

一只耳朵听力受损,另一只几乎完全听不见,只能靠小时候植入的人工耳蜗勉强过活。

人工耳蜗一部分从耳后的皮肤植入体内,另一部分是个耳背式的体外机,戴上就能听见,摘下就约等于是个聋子。

这种精密的零件昂贵又脆弱,不能碰撞也不能淋湿,纪阮刚接手这具身体还不习惯,直接戴着就去洗澡。

而身体的条件反射告诉纪阮,这个小玩意味儿金贵得很,几乎是水淋到身上的瞬间,他心脏就一紧,匆忙弹开甚至差点滑到,吓了一大跳。

热水汩汩往下浇,从头到尾包裹纪阮,他闭着眼抹了把脸,暗暗记住以后不能摔跤不能淋雨,要好好保护他的小耳朵,毕竟他能听见声音,全靠这个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小东西。

宋特助说20分钟后到,纪阮没耽误时间,草草冲了个澡就出来。

不戴耳蜗的世界万籁俱寂,连吹风机的声音都模模糊糊,耳朵里像堵了块石头,堵得不太严实,能透出些缝,但这一点点缝只能让纪阮听到的声音显得扭曲诡异,聊胜于无。

完全陌生的感受让纪阮后背发麻,加快吹头的速度,指尖碰到耳后时却像触电一般弹开。

纪阮怔怔地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好一会儿才抬手再次触摸右耳后面的皮肤。

硬硬的,微微凸起的圆形轮廓在指尖无比清晰。

——是植入进体内的人工耳蜗。

原身头发偏长,没过耳朵尖,平时连那个小小的黑色体外机都能遮住,肉眼看上去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纪阮没想到摸起来会是这么明显。

一个陌生的零件融在皮肉里,扎根在骨血中,纪阮是到这一刻才真切感受到,这确实是一具新的身体,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纪阮放下吹风机,抬手抹了把镜子,布满水雾的镜面骤然清晰,映出一个少年的脸庞。

和纪阮原本的长相一模一样。

准确地说,是和十八岁的纪阮一模一样。

他十八岁那年诊断出绝症,身体情况迅速恶化,到20岁临死前,家人已经很久不让他照镜子了。

纪阮大约能猜到他那时候一定很不好看,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死气沉沉形容枯槁。

但现在镜子里的少年,虽然瘦得有些营养不良,面颊却是饱满的,眼神也无比清亮,就是纪阮最鲜活的样子。

纪阮眼底发烫,虽然是穿书,却又好像冥冥之中,上天再给了他一次生命。

纪阮回到小房间里,书桌旁立着一个银色小行李箱,原身收拾好准备带走的东西,统共也就这么一点。

行李箱的拉杆上扣着一个蓝色玩偶,纪阮看了眼,是京大的吉祥物,箱子也上也印着京大的校徽。

原身的人物设定就是贫穷坚韧的小白花,学习很好,被保送京大中文系。

纪阮当年考上的也是这么好的大学,只是因为生病没能去报道。

他就地而坐,趴到行李箱上,头枕着胳膊,抬眼就能透过小窗户看到外面参天的大树。

这是座很老旧的小区,经年之下树木长得又粗又壮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叶子被烈日烤得蔫蔫的,蝉鸣应该很大声,传进耳朵里却有些失真。

纪阮闭上眼,额头贴着手背。

听力不好也没关系,起码能活下去了。

这次要活得轻松一点,开心一点……

纪阮漫无目的地想着,只坐了这么一小会儿,身下的地砖似乎也开始发烫。

天太热。

纪阮被闷得喘不过气,头晕脑胀,按照记忆从抽屉里摸出一只藿香正气水,插上吸管喝。

刚抿了一口,手机开始震动,外面似乎也传来敲门声,纪阮起身出去拉开门,就看到记忆中宋特助那张熟悉的脸。

他们坐办公室的常年都穿西装,今天也不例外,不过大概因为爬楼梯太热,宋特助的外套被脱掉了,衬衣领湿透一小块,额头上全是汗。

纪阮愣了愣,扯了两张抽纸递给他:“我这里没有电梯,辛苦你走上来了。”

宋特助素养良好,闻言只是接过纸巾笑道:“这是我分内的事。”

这么热的天,纪阮当然不会请他到自己火炉一样的屋子里喝茶,朝宋特助点点头,不拖沓地回房间拿行李箱。

宋岭注视纪阮的背影,少年身穿陈旧的T恤短裤,住的地方家徒四壁,从小到大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皮肤却还是白得通透。

之前签协议都坐着,宋岭还是第一次发现,纪阮走路的姿势很好看,没有努力挺直脊背,也不像资料上说的那样胆小谨慎,反而有种别样的自然松弛,和破旧的小屋格格不入。

宋岭莫名觉得,自己老板把纪阮接走,就像是从泥潭里拔出一个白萝卜,抱回去洗干净后,惊喜地发现是块羊脂玉。

车停在楼下,纪阮坐进去后被冷气一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好歹终于凉爽了下来,连被热出的头痛都好了不少。

高档的黑色轿车载着纪阮驶出破旧的小区,穿梭在钢筋铁骨的城市里,最终驶入城西的一座别墅区。

这里和原身住的小区有天壤之别,绿树环绕,路面纤尘不染,独栋别墅参差林立,每一座之间都隔了相当远的距离,确保足够的私密性。

车子一直开到最里面才停下,这是新兴富人区,别墅的修建各有章法,面前这栋的外观很独特。

——它没有棱角。

正常建筑需要的尖锐边角都被光滑的曲面代替,整体呈现灰白色系,二楼左侧的露天阳台处延伸出一段灰色楼梯,以完美的弧形没入后院。

在绿林的映衬下,整栋别墅像块流光溢彩的灰色月光石。

“后面是座露天泳池,”宋岭顺着纪阮的目光看去,说:“如果在二楼的话,从那里下去会近很多。”

日光灼热,纪阮站了一会儿,就被晒得双颊泛红嘴唇干涸。

宋岭撑一把黑伞,加快速度带纪阮越过修剪精良的草坪往里走。

其实他们原本可以走侧门进地下车库,再搭内置电梯上去,这样可以不用晒太阳。

但顾修义特意嘱咐过,要让纪阮从正门进去。

宋特助不明白,只是一场没有感情基础的协议婚姻,为什么还要遵循八百年前大婚的礼制,一定让面都没见过的小妻子走正门,白白晒得难受。

但顾总一向爱在这些细节上较劲。

别墅内部的风格和外面完全统一,清一色的冷调极简风,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

玄关口站着位五十岁上下眉目和善的妇人,宋岭介绍道:“这是赵阿姨,一直照顾顾先生,现在负责您的生活起居。”

顾修义身边的人都很懂礼数,赵阿姨笑吟吟地喊了声:“纪先生。”

这具身体只有十八岁,就是纪阮当年死的时候也不过二十,被长辈这么礼貌地喊先生,纪阮有些不自在。

他摸摸鼻尖,笑着说:“赵阿姨好,您叫我小阮就行。”

赵阿姨听了也不推脱,笑了笑应道:“诶,对了,这是顾先生的猫,叫小安。”

她说着揉了揉腿边大猫的脑袋,那是只巨大的浅银色缅因猫,蹲坐着的高度快到赵阿姨膝盖上面,纪阮第一眼差点以为是只中型犬。

小安长得又凶又高贵,在赵阿姨的引导下,也只象征性蹭了蹭纪阮的小腿,而后悠悠走远。

赵阿姨笑着觑了大猫一眼,带纪阮上楼看房间。

平心而论,顾修义没有亏待自己这个结婚对象——他的房间非常宽敞,采光通透,衣帽间洗手间一应俱全,单论衣帽间,面积已经超过了纪阮那间小屋的全部。

还特意装修过,风格和整栋别墅的性冷淡风截然相反,很——纪阮环视一圈不由笑了——卡通。

床上有两只大玩偶熊,地面铺着卡其色毛绒地毯,就连布艺窗帘上都印着傻乎乎的卡通熊,书桌上摆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Q版招财猫。

宋岭见纪阮不说话,不由有些尴尬。

当时顾修义只吩咐他把房间稍微装得温馨点,而他交代装修公司时,加了句:房间主人年龄小,色彩最好活泼些。

没想到最后成果,竟然酷似儿童房。

宋岭咳了声,面不改色将锅甩给老板:“顾先生希望您住得舒心,特意交代房间风格要温馨。”

纪阮细白的手指拨了拨招财猫的爪子,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边溢出浅浅的笑涡:“谢谢,我很喜欢。”

·

三天后,车上。

后座的男人微阖着双眼养神,高大的身躯隐没在阴影里。

副驾驶的宋岭扭头看了眼,知道他没睡,低声汇报道:“夫人知道您要结婚,有些沉不住气了。”

窗外的暗光映着男人冷淡的唇角,顾修义表情不变,连搭在大腿上的手指也没有丝毫停顿,淡淡道:“她什么时候能沉得住气,我才是要高看她一眼了。”

宋岭听到这里,抿了抿唇不再多言。

片刻,后座传来顾修义低沉的声线:“纪阮,你觉得他怎么样?”

怎么样?

这个问题太宽泛了。

宋岭颔首,纪阮是顾修义资助的众多贫困生的其中一个,听障,体弱,父母双亡,但成绩非常优异。

顾修义讨厌一切麻烦拖沓的事物,就连挑选结婚对象,也只交给手下人去办,像选员工一样,简历层层筛出来,冰冷没有人情味。

而纪阮这种优秀却孱弱,知根知底没有亲人,可以免去一切后顾之忧的,是最完美的人选。

宋岭犹豫片刻,斟酌道:“很安静,话少,到家里三天从不多事。吃饭前会和赵阿姨说谢谢,吃完会很轻地把椅子推回去,擦嘴是从左到右……”

顾修义皱起眉。

宋岭一顿:“……怎么了吗?”

顾修义按按眉心:“不用这么细节。”

他一点都不关心未来伴侣,擦嘴是从左到右还是从右到左。

宋岭“啊”了一声,讪讪道:“好的。”

顾修义放下手:“没别的了吗?”

宋岭想了想:“对了,昨天上午纪先生换了张床,说是……睡得不舒服。”

左右只是一张床,顾修义不问宋岭一时半会儿都没想起来,应该不算什么大事。

果然,顾修义又阖上了眼,显然没放心上。

宋岭看了眼前方,问:“马上到了,需要先联系里面吗?”

“不用,直接进去。”

别墅一层用的开放式厨房,顾修义出电梯就闻到绿豆汤若隐若现的香味,赵阿姨正要开始做晚饭。

小安白长一副高大身躯,实则特别黏熟人,在顾修义裤腿上狂蹭。

顾修义揉揉大猫的脑袋,脱下西装外套递给赵阿姨,视线扫了扫客厅,随口问道:“人呢?”

赵阿姨心领神会,接过西服:“之前在房间里午睡,现在估计已经醒了。”

顾修义点头,脸上看不出情绪,到流理台边洗手,“人好相处吗?”

赵阿姨从顾修义十岁起就负责照顾他,关系亲近,简单说起来:“那小孩子很乖的,不过我瞧着身体有点弱,前几天可能热得狠了,最近胃口都不行,比较喜欢吃水果。”

她说着笑起来,“但吃饭还是很认真的,应该是很喜欢我的手艺。”

赵阿姨有一手好厨艺,最开心的就是别人喜欢她做的食物。

顾修义也笑笑,擦干手:“我上去看看。”

“诶,好。”

宋岭趁老板转身,连忙塞了块赵阿姨切好的苹果,安静跟了上去。

顾修义选给纪阮的房间,采光实在好,门掩了大半,也有朦胧的自然光从缝隙里散落出来。

顾修义透过门缝扫了眼,想要抬手象征性敲敲门,不知道看到什么,忽然顿住。

宋岭见自己老板止步不前,顿生好奇,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凑。

床确实换了,纪阮穿着短袖睡衣大字型躺在上面,右手不停在枕后摸着什么。

然后,他震惊地看到,纪阮摸出个小遥控,按了两下,床头忽然缓缓升起,连同床尾的木桌一起前移,在适当的位置停下。

完全是医院里给重症病人配的床,能最大限度减少活动量。

纪阮打开电视,但没开声音,他似乎只需要看字幕。

床上桌摆着一碗水灵灵的樱桃,和房间里原本用作装饰的招财猫,只是招财猫的爪子被拆了,接了根木棒,长得像抓娃娃机里的夹子。

木棒上连接一根细绳,纪阮只需要动动手指,招财猫就能从玻璃盘里抓出一颗樱桃,准确无误投喂进他嘴里。

宋岭惊得嘴巴都张大了,忙看向顾修义。

顾总眉头皱得能掐死蚊子。

顾修义从来都是个自律且勤奋的人,宋岭自从当了他的助理,就没有在5点之后起过床。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自己老板活到现在,见过的最懒散的画面。

顾修义转头,没有表情,眼神却冷得吓人,仿佛带着无声的质问。

宋岭被看得后背发凉,努力维持镇定。

纪阮是他们秘书组千挑万选出来的,最适合顾修义的结婚对象,他不能让老板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宋岭硬着头皮,看了眼被招财猫反复投喂的纪阮,面不改色:“安静,您看他看电视都不开声。事少,想吃樱桃也不麻烦别人。”

宋岭欠了欠身:“完全符合您对另一边的要求,老板。”

顾修义的目光从助理身上掠过,深吸口气推开门。

里面的少年察觉到来人,连忙坐直,双腿搭在床沿,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顾修义。

他的睡衣是米白色,领口宽松,面料搭在身上看起来格外柔软。

坐姿改变了,努力投喂纪阮的招财猫却没停,又一樱桃被抛起来,弹在纪阮颈侧,他惊呼一声伸手去接。

但没接到。

鲜红的樱桃滑过雪白的皮肤,从细瘦的锁骨处掉进领口,少年手忙脚乱一路拦截,还是被它从衣摆下逃脱,落到地上。

然后一路滚到顾修义脚边。

顾修义能看到少年懵了一瞬,眼神却不再像躺在床上时那样迟缓散漫。

顾修义弯腰把樱桃捡起来,一步步走到纪阮跟前,少年需要仰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他头发很软,仰头额头就露了出来,发梢扫着耳朵尖,被樱桃碰过的颈侧皮肤白而薄。

顾修义看了眼手里的樱桃,放回桌面,对上少年浅色的瞳孔:“纪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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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总:纪阮,怎么样?

众人:乖巧可爱!

阮阮:啊?……瘫>_<

第2章

顾修义一直都忙,大多时候都住在离公司最近的公寓里,如果不是因为纪阮,他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踏进这栋别墅。

今天过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亲眼见见这位未来伴侣,带他领证。

他明明知道纪阮这个人,却还是用疑问的语气喊他的名字,其中的意味比起打招呼,更像是在向纪阮确认一个事实:

你确定,愿意和我结婚吗?

可眼前的少年似乎还在发懵,用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双手撑着床沿一动不动。

顾修义等了半晌,连一声“嗯”都没听到,不由蹙眉,伸手点了点少年的肩:“纪阮?”

指尖下的肩胛颤了颤,纪阮像是才回过神,拿起桌上一个黑色的小东西戴在而后,抿着唇垂下睫毛感受了会儿,才抬眸看向过来,眼神清亮不少。

顾修义一怔,他没有直接接触过听障人士,而纪阮表面看起来又太过正常,一瞬间让他忘了,纪阮不回答,可能是因为听不清。

他神色缓和几分,弯下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抬手撩开纪阮耳侧的碎发,没来得及看清,发丝就从指间溜了出去。

少年微微后仰,没有避讳地直视他:“现在能听见了。”

他声音偏哑,像往柔软的温水里掺进绵密的沙,比秾丽的外貌沉静许多。

顾修义有些许惊讶,面上却未显露,直起身:“好,证件都带齐了吗?”

“……身份证户口本都带了。”

顾修义点头,直视纪阮:“我再确认一遍,你是自愿跟我结婚的,对吗?”

和生长环境有关,顾修义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即便文质彬彬地说话也很难让人感到亲切。

纪阮和他对视着,手心不由自主地有些冒汗:“只要顾先生完全履行合约,就没问题。”

虽然顾修义的情绪很难通过表情观察出来,但纪阮敏锐地感到,他应该是很满意这句话的。

眼前的男人抬手看了眼腕表,语调放轻微许:“时间有些晚了,先下去吃饭吧,明早领证。”

口吻平常得像在对秘书交代工作,可能在他看来,领结婚证确实和完成一项普通工作没有任何区别。

“……好,可是,”纪阮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我可以先换件衣服吗?”

他身上是纯棉的米白色睡衣,因为喜欢舒服,码数选得大,领口也大,暴露出大片锁骨。

顾修义视线在少年胸前雪白的皮肤上停留片刻,又划过,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还亲切地带上门。

傍晚霞光透过落地窗弥散而来,顾修义走后整个房间彻底安静,纪阮卸下按着床沿的力道,脊背微弓,额角都冒出些冷汗。

从看到顾修义的第一眼,他脑海里就填充进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好像是在为他补足这本书里的世界观。

他原本是见过顾修义的!

像顾修义这样的大资本家,除了工作,最热衷的就是做慈善,纪阮也是被也资助的其中一员,因为顾修义他才能活下来,才能好好的上完高中,还考上最好的大学。

一年前,顾修义回高中母校演讲,纪阮坐在台下远远看过他一回,从此一见倾心。

可怕的是,顾修义的记忆里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他这号人。

这种混杂着感激的心动让纪阮后背发凉。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主角受这种坚韧不拔视人穷志不穷的小白花,会答应和顾修义协议结婚。

因为他先动心了呀!

古早虐文里亘古不变的定律,谁先动心谁被虐。

按照表妹的说法,这本书只甜了开头一点,顾修义的礼貌绅士会让他越来越无法自拔,从白月光回来开始,他将由内到外,从身体到心灵被虐得体无完肤。

他会一边奢望顾修义对自己有一点真心,一边又患得患失,最后集齐绑架车祸失忆三件套,才终于he。

纪阮不知道具体情节,但永远记得表妹最后做出的评价:这本书能he的理由,大概是再不完结,医学奇迹都救不了受了。

当时的纪阮只是吐槽,纸片人就是能折腾,有命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用健康来换一些虐恋情深的戏码?

现在成为主角本人的纪阮心脏狂跳,努力深呼吸好几下才勉强缓过来。

仔细想想,一切的开端,都源于主角受那场不合时宜的心动,可现在主角换成了纪阮,他对顾修义没有感情,不就是斩断了虐恋的先决条件吗?

纪阮缓缓起身,边换衣服边琢磨,只要不动真感情,他和顾修义的关系就只会停留在单纯的金钱交易,等白月光回来,他拿钱走人,大家都可以happy ending。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对感情没有需求,只要不再经历一次濒死的绝望,别的什么都无所谓。

想通这一茬,纪阮彻底松了口气,提上裤子拉开门往楼下走。

等三年后合约到期,一定拿钱就跑,绝不回头。

餐厅里吊盏散发低调璀璨的光,顾修义已经在餐桌边坐下,看到纪阮过来,还特意起身替他拉开对面的椅子。

确实很绅士,只是这种充斥着浓浓礼貌疏离的绅士举动,真的能让主角受一步步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吗?

纪阮内心复杂,难以理解。

他礼貌道了声谢,和顾修义相对而坐。

宋特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赵阿姨也不见踪影,餐厅里剩下他们两人,安静得只能听见餐具碰撞的脆响。

桌上是简单的中式家常菜,三菜一汤,他和顾修义吃完全足够。

纪阮前几天被热得狠了,胃口一直不太好,兴致缺缺地吃着,顾修义不说话,他正好乐得自在。

他不关心对面的人,对面却明目张胆地观察着他。

顾修义只是需要一个可以领证的合法伴侣,从心底里并不在意这场婚事,只要确认纪阮惹不出麻烦,他就不会多费精神去了解。

但真当素未谋面的结婚对象坐到眼前时,好奇心是靠本能驱使的。

让顾修义意外的是,纪阮吃相异乎寻常的好,坐姿端正肩脊自然松弛,咀嚼吞咽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像书香门第教养出的孩子。

擦嘴和宋岭说的一样,纸巾对折后,从左边嘴角轻轻擦拭到右边。

顾修义漫不经心看着,发现宋岭说漏了一点,纪阮最后还会隔着纸巾在唇珠上摁一下,像个充满仪式感地结束动作。

这些下意识的小习惯,一般人或许根本不会注意,但在顾修义这种龟毛的细节控眼里,却是能否让他称心如意的重要条件。

或许也能间接成为整个秘书组月底奖金的评判依据之一。

纪阮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冷不丁对上顾修义的视线,僵了一瞬,对方却很自然地开口:“赵阿姨也说你吃得不多,不合胃口吗?”

“……没有,”纪阮舔了舔嘴唇,“我一直都吃得少。”

他暂时不想和顾修义有太多交流,将用过的餐巾纸扔进垃圾桶后,斟酌道:“我可以先回房间吗,顾先生?”

顾修义余光扫过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停顿两秒,点点头:“去吧。”

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我不会经常过来,你不用太拘谨,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没觉得自己拘谨的纪阮:“……”

“好的……谢谢顾先生。”

·

吃完饭纪阮又躺回床上,继续用被拆了爪子的招财猫给自己喂樱桃,倒不是他真的懒到这种程度。

实在是,因为太无聊了。

他来到这栋房子的唯一任务,只是和顾修义领证结婚,本来以为当天能把事办完,没想到顾总那么忙,一等就是三天。

以前病重的时候,纪阮不得不待在小小的病房里,可现在能走能动了,外出依旧困难,刚踏出一只脚,就被屋外滚烫的气温吓了回来。

于是等待顾修义回家的期间,他只能吃了睡睡了吃,顺便给自己换了张床。

纪阮吞了几颗樱桃,后知后觉想起应该把之前那部剧看完,刚坐起来拿遥控,就被门边那只大猫的身影吓了一跳。

小安正蹲坐在地上看着他。

从第一天来到这里,纪阮就隐约感受到顾修义是个极其挑剔不好将就的人——偌大的别墅,所有家具画框工艺品的摆设都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养了那么大一只长毛猫,地面却几乎见不到猫毛,永远光可鉴人。

就像现在小安蹲坐门前,精心养护的缅因猫,大尾巴的毛柔顺铺散一地,像油画里的艺术品——除了眼里带着警惕。

缅因面相天生英俊高贵,顾修义这只的品相更是其中翘楚,只是性格意外的胆小黏人,很少露出这种警惕的神色。

纪阮放下遥控器,推开小桌上的招财猫,想过去撸小安玩一玩。

小安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弓起脊背竖起尾巴,嗷呜一声逃窜,整个过程快得不到一秒。

留下纪阮呆坐床沿,小腿甚至能感受到大尾巴扫出的风。

半晌,纪阮僵硬扭头,意识到把小安吓成这样的,似乎是那只被他拆了爪子的招财猫。

“……”

这笨猫不会把招财猫当成同类了吧?

它总不会以为纪阮也想拆它的爪子吧?!

纪阮震惊之下趿着拖鞋出房间,果然看到小安躲在了走廊尽头,登时无语:“顾修义这种人,怎么养出这么胆小的猫的啊……”

他尝试上前两步,怂猫立刻蹦起来跃到了走廊的栏杆上。

这一动作吓得纪阮心颤了颤。

二楼层高不低,虽然猫好像天生自带飞檐走壁的技能,但小安这体型,实在不像跳下去能身轻如燕落地的样子。

顾修义还在几米外的书房里开视频会议,纪阮不好闹出大动静。

而在这个家里,小安是原住民,他只是外来客,真惹出事估计得有一堆麻烦,纪阮想想都头疼。

思索两秒,纪阮毅然离开,拿了个小安最喜欢的猫罐头回来进行诱惑。

小安一开始还有些警惕,等闻着味儿就什么都抛到脑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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