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何以载少年》作者:今忘忧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21分类:小说浏览:5评论:0

何以载少年

作者:今忘忧

素昧平生 非你不可

【智勇双全心怀天下侍卫攻】聂觉枫X【狠厉无情强大无匹敌国摄政王受】盛镜尘

架空背景,奕国兵临城下,雍国嫡皇子晴暄被迫为质。

侍卫聂觉枫代替晴暄成为质子,经历奕国给质子的三重考验。

盛镜尘早年服下断情绝爱的“素昧”,却与觉枫一次次纠缠中沉沦。

觉枫回到雍国为人所害下狱。

白月光已为啼血杜鹃

死对头却成并蒂莲花。

聂觉枫:为苍生“委身”,遍地捡“娃”

盛镜尘:权谋没输过、榻上没赢过

ps:攻受强强双A 微权谋 剧情向 受微强制攻(主要是威逼利诱)

攻前期对白月光有所情愫,但始终保持了分寸。攻受前期全靠受强求。后期,攻也为受付出许多,他超爱。

标签:强强、相爱相杀、先虐后甜、年下、HE、正剧

第1章 李代桃僵

沐都之秋,远山含黛,万木葱茏。夏日浓烈不曾散去,秋意萧瑟未至,瓜果吃食丰盛,常常是一年之中嬉戏玩乐的好时节,只是今时今日,雍国之主皆无暇过问秋色。

“还不手脚轻点,惊动了六皇子,仔细尔等的小命!”宫人压低声音呵斥,接着脚步慌乱四散。

整座宫殿被遮笼住了般,又恢复了寂静,偶有几声鸦啼,传荡过整座宫殿,分外凄厉。

凤桓宫内,孤灯扑朔,六皇子晴暄一身缟素立于殿中。

天翻地覆近在眼前,俊美面容上不见丝毫血气,一双明眸微微有些浮肿,唇边死死撑着笑意。

看着轻如白鹤,明若朝阳的爱子,云后心痛如绞,前日一幕浮现眼前。

“陛下,暄儿质弱,万万不能交到奕国摄政王手中磋磨,那是个……是个……”那日,她顾不得发髻散落,妆容凌乱,以膝为足,死死抱住雍皇哀求。

“孤又何尝愿意做此等败坏祖宗的事……”雍皇狂怒着咆哮。

“现在是兵临城下!夷族灭国!祸事临头!莫说奕国要暄儿一个嫡子为质,纵是覆灭雍国也易如反掌。”诉出萦怀许久的心声,雍皇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皇位上。

“臣妾不为后,暄儿便不是嫡皇子,不是嫡皇子便不须入奕为质。”云后眸子亮了亮,如临大赦。

雍皇拿起脊案上卷轴,狠狠扔在云后面前。

卷轴歪歪扭扭地展开,画像中少年侧身搭弓,待要射落一只燕雀。那少年眉目舒朗,面若冷月,纵观雍国皇族,只有暄儿无疑了。

“人家画了像来要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雍皇垂首扶额,奕国摄政王的手段,他亦听得几分,只是眼下……

今日,爱子近在眼前,云后低垂星眸,泪珠无法自已,串串滚过秀美脸颊。

晴暄轻拍母亲后背,将泪束在眼眶中,安慰道:“刚得了消息,暄儿也食不下咽,可如今想得通彻。身为皇族,享用万民供养,此等时刻,合该以身许国。如今,入奕为质能免生灵涂炭,儿臣愿往,请母后不必过忧,切勿为此和父皇再起争执。”

说罢,晴喧站到宫苑正殿,潜身下拜,虔诚发愿:“皇天在上,弟子晴喧心有三愿。一愿,我雍国上下一心,再振乾坤。二愿,风调雨顺,黎民安泰。三,愿父皇母后康健,长命百岁。若能应验,弟子晴暄愿以珍贵之物供奉神明。”

一阵凉风卷过,席遍全身,晴喧单薄的身子如叶般颤了颤,他没敢再犹豫,转身出了凤桓宫。

云后将晴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痛不已。她一十五岁入宫,花信年华才诞下晴暄,自是如珍似宝,便是一餐一饮都不曾假手于人。

雍国上下无能,重掖山大败,菩冥关险些失守。奕国当朝摄政王钦点雍国嫡皇子为质才肯议和。

国主看重四子晴源勇武,偏私齐妃之子晴萦纯孝……又何曾将身子孱弱、性情柔顺的暄儿放在眼里。

质子要过三道关,身心皆备受磋磨。

那奕国摄政王人称“炼狱修罗”,茹毛饮血、尤爱“美人舌”,更是“色中饿鬼”……

她茂林修竹的孩儿,怎可……

越想心越乱,云后胡乱擦净脸上泪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凤桓宫外,御羽卫聂觉枫等候良久。

御羽卫乃御前军的一支,专门护卫雍国皇族,觉枫自学艺归来,便是司职护佑教习嫡皇子之责。

觉枫远远瞧见六殿下,脚步虚浮,身形比往日又单薄了几分。

大概十步,晴喧身子旋了圈,悠悠倒将下去。觉枫正待上前,身后环佩叮当,一身影伴着浮香而至,低声唤住了他。

“聂大人,请留步。”

觉枫转过身,见说话之人乃云后贴身侍女玉屏。连忙秉手行礼,远处,晴喧贴身小侍允明已将其妥妥接住。

他,正好衣装,进殿拜见云后。

“御羽卫聂觉枫,拜见娘娘。”觉枫重甲在身,立身绷直,抱拳垂首向云后请安。

等待良久,纱帘之内,云后淡淡吐露:“卸了甲胄。”

觉枫迟疑了片刻。内庭之间,武将私自觐见本已不妥,“衣冠不整”更是……

玉屏瞧出觉枫犹疑之色,上前耳语:“大人所闻不差,照做便是,凤桓宫万无一失。”

觉枫右眼紧跳了两下,他不敢耽搁,将缨盔摘下,露出束好的发髻。侧身将腰间甲胄褪下,置在了身侧。

他跪得极深,头低垂,汗滴从额角浅浅滑到鬓边。唯有暗自庆幸今日内着素布外衣,就算卸去甲胄,也不算太失体统。

灰布衣衫勒出觉枫窄腰。他腰腹坚韧,肩背挺拔,铮铮男儿之姿。

“身量相仿,只是多了几分英武之气。”云后做了番计较,心智稍定。

纤帘撩动,云后款款而下,水蓝锦袍微摆,一步轻,一步绵。她缓缓绕觉枫走了两圈,温和笑着说:“抬起头来。”

觉枫依言抬起头,双目紧盯鼻尖,生怕冲撞云后。

云后不再遮掩,上下左右打量觉枫,往日一团英武之气将其样貌掩了去,今日落在眼中果是个眉目出众的,难怪当日……

云后脚步轻柔,踱步半晌,突然发问。

“聂大人,本宫记得你九岁入御羽卫。”

“是,娘娘。”

“那年是晴暄六岁生辰,雍国皇子六岁便要去玄涎寺做钟年之祭祈福。暄儿头一回出宫,即便清规戒律的佛院也比宫中有趣些。”云后自顾自叨念,手拿银条,细细拨动待灭的灯芯。

接着开口问道:“那日,你在寺内洒扫?”

“微臣借住寺中,帮忙洒扫。”觉枫忙回禀。

“皇子皆可于钟年之祭得到心仪的物件。本宫至今还记得,暄儿在大殿上脱口而出。”

想起当日,云后历历在目。

晴暄奶声奶气骇人之言:“父皇、母后,暄儿想要那双眸子。”白嫩小手指向十岁左右的小少年。

时隔数年,想起当日,云后心中仍怦怦乱跳。

一怕暄儿语出惊人,平白若国主厌弃,更怕他无心之言惹怒了漫天神佛,降下天谴。

“御羽卫是多少高门子弟竞相追逐。陛下实在让他央告倦了,破例招你进了御羽卫。”云后笑着言道,沉吟片刻,又存心警醒:“乾苑峰每十年遴选一人,是大人自身造化,亦少不得皇室助力。”

“陛下、娘娘、殿下厚恩,微臣没齿难忘。”觉枫膝行朝向云后。

躬身等待良久,听得冰冷玉石板上,磕头声音。华美锦衣匍匐,衣角伸展到眼前。

觉枫猛地抬起头,云后正跪在面前,玉屏也俯身跪了。他慌得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是跪是起。

“聂大人,晴暄五日之后赴奕为质。此刻,没有雍国皇后,只有一个母亲拜求你。暄儿心性单纯,身弱力薄,又一腔孤勇……”

“他从未当你是属下,他视你如兄长,比亲兄弟还要更亲厚些。我求你守着他、护着他。”云后全无往日威仪,泪眼婆娑,满是祈求。

“娘娘,微臣身为御羽卫,合该为国战死。是臣下无能,令娘娘忧心,殿下受辱,此去奕国,纵是粉身,也定护殿下安然。”

凤桓殿内,觉枫朝着云后俯身三拜,三记响头震得凤桓殿微微发颤。

云后起了身,从衣袖中掏出一张信笺递与觉枫。

觉枫抖开,上书四字,力透纸背。待反应过来这字所指,脊上登时一凉,肩头似系了千钧。

他曾想过一万个办法护卫六殿下,却未敢动这心思。

“大人不愿?”云后眉头微敛,凤眸眯起,紧紧锁住觉枫每一处神情。

觉枫长舒了口气,禀道:“此前,臣不敢擅作主张,如今有了娘娘懿旨,臣下便可放开手脚……到那日……”

“不。那日,众目睽睽,不容有失。”云后速速打断了觉枫。

“这一关,让暄儿自己过吧。”云后心口恍如让人纵了火,灼得心焦。

觉枫深深颔首,抱拳道:“娘娘,奕国这次允了一到两人跟随殿下侍候,这几日,微臣略做些谋划。”

云后缓缓颔首。

觉枫赶忙穿戴好甲胄,弓着身退到门槛近处,才转身离去。

“玉屏,你看聂侍卫可信得过?”云后扶额斜靠于长榻上,眼前反反复复是那侍卫退出的身影。

“聂大人九岁入御羽卫,自十五学艺归来,便守在殿下身边,素来忠心。”玉屏思虑了片刻又道:“前年,殿下相中匹马儿,甚是欢喜。赶上过年,马儿让爆竹惊得发了癫,将殿下甩下马去。多亏聂大人飞身拽住了缰绳,又以身做垫,接住了殿下,才护住殿下……”

“去年,国主考问各位殿下学识。也是聂侍卫,提前为殿下规整要点,陪着熬补了两个通宵。殿下对答如流,颇得陛下欢喜。可见聂大人并非一般武夫,娘娘可宽心。”玉屏眨动羽睫,掂量着深浅。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云后闭目缓缓道出心声。

一念即落,一念又生。那事,总归如肉中夹刺,痛痒难安……

第2章 菩冥关前

天光晦暗,沁暖阁照进些稀薄亮色,屋内华美物什皆失了以往光彩。

一夜无眠,晴暄借着晨光勉强看清了铜镜中的人,墨染长发散落肩头,将稚秀面庞挡了大半。却并无一丝乱发,倒是失家丧国之人该有的乖顺。唯有淡粉薄唇,倔强半抿,透着些惨淡生机。

“咚、咚、咚”有人轻敲屋门。

“殿下可备好了,咳咳~”

“时候到了,耽误不得。”小侍允明在屋外强忍咳意,轻声探问。

“吱悠悠~”房门大开,一道白光即出,晴暄满身缟素,面无血色。

一夜之间,风华正茂的嫡皇子好似被风霜拍打了的翠竹。允明看在眼中,热泪瞬时涌了上来。

“五日了,怎不见……”话至唇边,又生咽了下去,唇齿之间嗫嚅发出两字:“走吧”。

沁暖阁外停了素黑车马,车旁守着两人。两人皆是素服,未着重甲。

晴暄识得其中一人乃御羽卫副指挥千贺,生得孔武有力,平素快言快语。另一个眼生得很,恭敬地垂着头行礼。

“殿下,这位乃御羽卫校尉景容。”千贺禀报道。

那侍卫赶紧道:“景容见过殿下。”

为质是苦差事,奕国只允了两人相随,允明病起得急,云后怕他过了病气,安置了新人。

晴暄微微点头,并未多言,径自上了车。

马车缓缓启程,沐都皇城龙安殿、凤桓宫亦远远退去,接着是沐都北门玺佑门。

千贺、景容互换了下眼色,千贺试探问了问“殿下可要下车看看,出了玺佑门,便离了沐都。”

“不必了,赶路吧。”晴暄声音不大却很清楚,省了下人猜度。

马车一路无阻,又向前行了一个多时辰,缓缓停了,缓行的马车让晴暄陷入浅眠,马车一顿,他也跟着醒了,算着时辰,应是到了菩冥关。

晴暄看了眼车中木匣,轻轻启开,莹润白玉孤零零嵌在匣中,他曾看史书中寥寥数行提及玉佩此刻的用处。如今用在自个身上方知其切肤之痛,他晴暄于史书中又留下怎样只言片语。伸手拿起玉佩,紧紧攥在掌心,纵身下了车。

菩冥关前,右丞齐为江为首的一列臣子顶着日头守着,似那蔫了的菜叶般,打不起半分精神。

齐右丞携众人见晴暄一行三人,缓缓从太师椅上起身,远远朝晴暄微拱手,口中念叨:“见过殿下。臣等恭候多时,您接旨吧。”

千贺眉头拧在一处,横眼看向齐右丞。这右丞乃德妃堂弟,德妃素来艳名在外,可眼前这位齐大人全无半点贵气,瘦长身躯,伸头缩肩,蜡黄面堂配了对王八眼,活脱脱是个花街柳巷的龟公。

齐为江不疾不徐,打开圣旨,迟迟未宣。

晴暄明白他的意思,上下打量了眼,这一早未食粒米的胃里瞬时翻登起来。

他强忍了忍,闭上双眸,紧咬腮肉,俯身跪倒。

“奕国凶悍,晴暄身为皇嗣,断不可惹怒奕国,祸水东引,切勿骄奢,寻得良机,守土安国。”

说完,他挥了挥手,口中念叨:“微臣,怕殿下仓促之间,准备不周,这个物件要送与殿下。”

话音未落,已有兵士手持方盘,红布盖着一物,呈到跟前。齐为江二话不说扯开了红布。

待看清盘中物,晴暄三人皆是一愣。

千贺血凉了半截,全身如火焰喷薄怒道:“齐为江,老子x你祖宗。”作势奔向齐右丞。

千贺本就是御羽卫数一数二的将军,盛怒之下气势逼人,养尊处优的齐右丞见他如恶鬼般,要生撕了他,腿肚打软,靠着左右兵士搀扶才没倒下。

“大人息怒,莫误了正事。”一旁从未作声的景容紧紧捉住千贺摆起的拳头劝阻道。

齐右丞护卫与千贺剑拔弩张。

晴暄绕过几人,来到持盘兵士面前,盘中的小乳羊雪白,似是降生不久,浅粉眼睑尚未完全睁开,楚楚可怜窝在盘中。

晴暄接过方盘,转身进了马车。

二人明了殿下态度,不再与齐右丞等人纠缠,驾车而去。

晴暄拉开车帘,远远瞭望,菩冥关三个遒劲大字嵌于关口山脊之上,此关乃通向沐都门户,占尽地利、雄关锁隘,乃拱卫沐都屏障,奕国虎狼之师已攻打菩冥关三月有余,雍国兵士仍是坚守。

举目四望,明黄圣旨、替罪羔羊,样样如轻锋薄刃割得人生疼。

可自己,身为皇子,不能取信父皇于前,可谓不孝,不能济世救民,力克强敌是为无能,此去奕国甚至无法保证其人不受辱,祖宗不蒙羞。

念及诸多,晴喧好似被妖精吸尽了精魂,周身没了半点气力,腹中火烧火燎,灼得五脏六腑痛作一团。

“殿下,菩冥关将士拜别。”千贺拿捏着声量提醒。

晴暄以膝死死抵住在腹部柔软之处,皮肉痛意盖住灼烧之感,才勉力下车。

为首军士见车中下来位谪仙一般的人物,认定必是嫡皇子,赶忙上前拜道:

“末将陈普,率守关军士二百三十七人拜见殿下。”

马车之下,乌压压跪地了数百位身披甲军士。虽黑瘦枯干,却个个目光灼灼。

“陈将军……”

“众位军士,暄来迟了,大家受苦了。”晴暄挥展双臂,躬身到地,重重一叩。

众将士皆是痴痴愣在原处,他们守关多年,形势困厄,心中亦多有牢骚。

可见到晴暄矜贵满身,恭敬有礼,重重一拜,惶令山河染色,一腔拱卫家国的心肠又热了起来。

“殿下,我等与奕国还可一战。”陈普是热血汉子,话脱口而出。

雍国军士听到皆跟随道:“我等愿与奕国拼死一战。”

晴暄鼻腔酸涩,眼中热流似要不受控地涌出来。他死死掐了大腿,拱手说:“众位将军拳拳报国之心,晴暄记下了。事已至此,请众位将军安心听命,抚慰兵士,为雍国留存住根本。晴暄感激不尽……”向着众军士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站起身,晴暄与千贺耳语了几句。千贺神情先是大惊,接着极不情愿地去到马车上。下车手里提了个包袱递与晴暄。

晴暄将包袱举在胸前,扯了嗓子正色道:“众位,晴暄疏于政事,不知众位处境困顿,妄为嫡子。时至今日,亦是咎由自取,只是深感对不住众位。这里,有些微薄财物,请陈将军分与大若有朝一日,乾纲重振,晴暄定会补偿大”

晴暄拖了包袱递与陈普。陈普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接了过来,感激涕零:“殿下,这是您此去的……”

“陈将军放心,暄还有应对。”晴暄亲切安抚陈普等人。

烈日灌顶,提点着晴暄时辰,他拢起笑颜,神情冷峻了几分,低声问道:“将军,奕军何在?”

“禀殿下,奕军已于菩冥关前列队。”陈普赶忙回禀。

关门大开,萧瑟秋风卷动风沙,天地无声,江山失色。待看清眼前,晴暄登时遍体生寒。

浩荡奕军,乌压压连成了片,仿是天上乌云降临,却肃然静默,鸦雀无声。

居中赤字黑旗大书个“镜”字,迎风舞动,恣肆狰狞。旗下之人,全副盔甲骑于骏马之上,一看便为主将。

奕国三将远远瞧见菩冥关出来满身缟素的三人。

副将姜烈凑到主将耳边低语:“王爷,雍国关门大开,想必是嫡皇子晴暄来了。”

盛镜尘紧了紧马缰,侧着点了点头,

姜烈得了令,提战马向前几步,正色高声道:“奕国摄政王亲自受降,雍国嫡皇子请以古法行之。”

晴暄胸口被人狠攥了一把,该来的总要来。

他转头看了眼千贺、景容,又远远望向菩冥关,目光搜寻片刻,关门缓缓关上,门可罗雀,哪有一丝人影,如人偶粲然一笑,片刻神采过后,复又失魂落魄。

晴暄玉立于道前,距奕国军士二十丈,口中轻道:“开始吧。”

“雍王不仁,败行失德,嫡子晴暄,代缴降表,自愿为质。自此雍国纳贡三载,为奕国马首是瞻。”少年仅剩的倔强撑着他把话说完,拿出温热玉佩含入口中,双手向身后一拢,有人上前动作轻柔缚了他的双手,临末,用手掌紧紧握了握晴暄的手。

烈日当空,山间邪风横行,不仅未将热血吹凉,反令人杂念丛生。山谷间,升腾热血混着肃杀之气,惹得人躁郁难当。

数千敌军全神贯注,个个目光如炬,关前方圆之地罩起气墙,堵得密不透风。

晴暄每向前踏一步,便深陷泥中一寸。大地炙烤如火海,豆大汗珠成串从额角滑到鬓边,眼中混着不知是泪还是汗,很快模糊了视线。

只是心中暗数,“一、二、三.......九”,双膝跪下,额头触地。

不知跪拜几次,晴暄脑海中浮起当日练武只言片语。

“殿下,双腿再分开些,腰腹使些气力。”

“殿下若还受得住,再忍耐些,可好。”

觉枫规劝复又飘在耳畔。

“殿下,快歇息歇息吧。”允明忧心劝着,也是说与觉枫听的。

“允明,闭嘴!”晴暄分出些气力喝住近侍。

“聂大人,殿下上次练功就中了暑,咱们大伙也挨了罚。云后娘娘告诫过咱们,殿下身子单薄,练功不可过度,伤了根本。”内侍允明急的原地转圈。

“允大人提醒的是,聂某唐突了。”

“殿下,可放松些。练武本当循序渐进,属下太过心切。”

双目被烈日灼得无法睁开,晴暄心中自嘲:“莫不是九哥早料到会有今日,才如那般勤谨催促练功。”

“九哥,你不肯见我,连送行.......是嫌暄儿太笨又懒,朽木难雕。不是因我沦为质子,失去了嫡皇子的尊容,对吗……”

第3章 龙蛇之变

千贺、景容两人分别呈着降表和乳羊,紧跟晴暄。

密不透风的威压浸入骨肉,惹得人周身绷得厉害,突见晴暄停了脚步,两人不知出了何等状况。

奕军众目睽睽注视场中雍国嫡皇子,灼灼白日,血气奔涌,众军士熬得口干舌燥。

见其仅隔数丈,孱弱质子停了步子,开始有人不由用兵刃杵地催促,数千人陆续跟着轻敲刀戈。一时间如地动山移,马匹受其影响,皆躁的脚步凌乱。

山中突卷动习习微风,丝丝带了凉意,吹起晴暄额间乱发。

“殿下天命所归,定能保国安民。”心口里钻出一股清泉般念头。晴暄提了口气,拼命睁大眼眸挥散水汽。

“本殿乃天命所归,九哥从不会骗暄儿。”心念翻腾,双腿复又有了些气力,一步步向前挪动。

晴暄头一次如此近地面对敌人,他明白敌首便是奕国摄政王,敌首并非三头六臂,对视片刻,那双凌厉的眸子活脱脱如出自深林中的猛兽,里面张着吞噬一切的贪婪和狠厉。刹那,浑身汗毛竖了起来,愤怒、羞愧、卑微如此种种,无所遁形,从眸中迸出,身子不由得发起颤来。

副将姜烈转头再看了看摄政王。

盛镜尘眸光稍定,散漫将战马提了提,一手在空中,立时有黑袍兵士递上战旗。他擎起战旗,在空中绕了三圈,战鼓咚咚咚咚急促地敲了起来。

战马纵蹄,盛镜尘执着战旗在风中猎猎飞扬。

战场之上,九死一生,肝髓流野,为的便是这刻的臣服罢了。奕军群情为之激愤,齐齐将手中兵戈高高举起同时杵地,震得地动山摇,兵士口中山呼:

“奕国万岁、摄政王万岁。”

“奕国万岁、摄政王万岁。”

姜烈眯着眼审视这幕,周身酥麻。就在刚刚,数千奕军虽静默无为,看着敌国皇子衔玉缚身,身姿孱弱,九步一拜,反倒让军士看得血脉贲张,酣畅淋漓,绝不亚于一场屠戮。

景容豆大的汗珠顺着后颈滚落,心中兀得一紧。奕国摄政王执旗,恣肆挥舞。他所骑骏马马蹄飞驰,眼看到了晴暄近前,其势却丝毫未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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