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如今正是好时节》作者:Silent声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21分类:小说浏览:7评论:0



本书名称: 如今正是好时节

本书作者: Silent声

本书简介: 温文尔雅相府公子×清醒理智皇室公主

观大梁史书,前后公主百余位,若论最为得宠者,当是孝景帝之女永宁公主,史书记载其与显庆帝同胎所生,出生时东升祥云,周长十余丈,帝大喜,当下赐名为‘昭’,封‘永宁’,大赦天下。

对其生平,史书写下“永宁公主仙姿佚貌,习礼明诗,柔闲自著于宫闱,婉丽日彰于仪范。年十八出降柳怀远,帝赦京城系囚。夫妻伉俪情深,生两子一女,而后重病养于南郊别苑不出,于三年后冬薨。显庆帝悲姐之早逝,以重礼葬之。其夫柳怀远未续弦再娶,独身至死。”

后世多流传其夫妻恩爱,却未提及半分永宁公主于朝政之上见解,身处政权中心,唯留下‘多权略,善谋策’几字,若细细观史,便可知其在中留下诸多痕迹。

其中真假无人知,只从历来文人墨客诗作中,窥得永宁公主之风采。

结局be,过程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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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别经年亲犹在,相见却似在昨日。 ……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自南向北疾驰而来,此时已近黄昏,唯有马车经过惊扰到的鸟儿发出的叫声。

李昭闭目小憩,身旁的侍女慢月看李昭面上似有倦色,说道:“殿下可是身子不适,现下已近长安,再行三日就能到城门,若是赶路疲累吃不消,不如到前面驿站歇歇脚。”

李昭瞧着身边的两人随自己一路奔波都有了倦色,点了点头。

望月自车中探出头来同车夫道:“前面驿站停下,咱们歇息一晚再行赶路。”说完她转头看向李昭关切道:“殿下一路风尘仆仆,今日可要好生歇歇,算着日子,后日就可到皇陵了。”

李昭倚在车厢上揉着额头,眉目间全是疲惫,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嘶哑:“你们两个跟着我赶路也是辛苦,今晚都好好休憩,咱们明日晚些时候再出发赶路。”

李昭一路上是心事重重,离开城阳启程回长安本也是一时计划,自从收到阿姐从长安送来的信后便时刻记挂着,信中言说年后择选驸马,却对人选只字不提,寥寥几语好似避重就轻,李昭总觉得不对,算来自己离京六年,该是回来瞧瞧了。

紧赶慢赶到京郊时已是春分,更是赶上阴雨天实在让人郁闷,临近皇陵,城垣四周高大的门阙扑面而来,守在门口的侍卫更是添了几分威严。

李昭亮出令牌,侍卫放行,李昭只让慢月陪着自己拾阶而上。转过几道弯,来到墓碑前,此处该是有人看护,石碑尚新,其上所雕图腾栩栩如生。李昭六年前离开时并未细看,如今归来,倒是多了几分胆量面对。

李昭上前轻抚石碑上的碑文,而后将手中的酒放至一旁,缓缓跪下磕头,抬头时只见留下的两行泪痕,李昭轻声道:“是女儿这些年来懦弱,这么多年都未曾来看望过您。”李昭晃了晃酒坛,用小女儿般撒娇的语气道,“女儿从城阳带了酒,是专门给您赔罪的,您就不要怨怪女儿了!”

慢月从后面看,李昭的背影在微微颤抖,地上全是雨水,慢月怕她久跪着凉,刚想上前搀扶,可刚刚迈出步子,就听到李昭隐忍的呜咽。

良久李昭两个才从皇陵出来,望月举着伞紧走两步迎了上去,扶着李昭上了马车,见李昭衣裙已是湿透,朝望月抱怨道:“怎么打着伞,衣裳还能湿透了呀?”说着话手上又是递上热茶,又是赶快要去翻找换的衣物,“殿下要保重身子,现下雨天阴寒,还是快些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李昭看她紧张的样子,叹道:“哪就这样娇贵了。”李昭伸手接过茶盏却是拿在手里,掀帘望向身后的皇陵,直到看不清皇陵大门方才抬手将帘子放下。

“殿下如今还是娇贵些的好,您本就体弱,好不容易养的与旁人无异,若再因此病倒,苏小姐又得长吁短叹了,到时候您耳边才不得清净呢。”

李昭晓得她们格外在意自己的身子,也就任她们摆弄替自己换下衣裳。

马车驶近城门,望月从车帘往外瞧风景,望见一男子执着一把伞长身独立于亭边,惊讶道:“殿下快看!那是不是太子?”

李昭随着望月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李明悯,李昭绽开一个笑来,抱怨道:“说了不用人来接,谁知他还特意来了,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连忙吩咐车夫,“快些停车!”没等车夫放下车凳,李昭就掀帘跳下了马车,快步走到李明悯面前,自上而下细细打量了一番他如今的样子,才开口说道:“长高了,如今看来竟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不错,倒是有几分能唬住人的气势了。”

“阿姐又来打趣我,我如今也已束发,父皇都让我入朝听政,偏偏阿姐还总当我是幼童。”刚刚还长身而立的人,到了李昭面前却显出几分亲昵与稚气,说着就要上手挽李昭胳膊,见李昭面带倦色皱眉关心道:“倒是阿姐看着有几分疲倦,可是赶路太急?”李昭拍了下李明悯的手,李明悯不情不愿地把手收了回去。

“无事,回宫歇上几日也就好了。”

“阿姐定是太过想我,才会日夜兼程地赶回来的。”

“刚还说有几分稳重,不一会儿就原形毕露,多大人了还这般没脸没皮,让旁人见你这副模样,我看你要如何立威。”李昭抬手点了点李明悯的额头,嫌弃般的要推开他,瞧见他身上被雨水溅湿的衣摆,嗔道:“今个下着雨,怎地还来城门口接我?”

李明悯笑着道:“这不实在是想念阿姐的紧,一刻也不愿多等,也想着让阿姐早早见到我如今的英姿呀!”说完还似风流浪子般俯身作揖,将李昭几人都逗笑了。

“你呀,越发是油嘴滑舌了,可是在这儿等了许久?”

李明悯凑上来邀功,“本想着阿姐今日一早就能到,我连早膳都未用,急冲冲赶了过来,到现在可是吃了一肚子的冷风呢!”

李昭哼道:“那还不是你活该,多大人了做事还没个章法。”话虽如此,进城后李昭还是嘱咐人就近找家酒楼。

正逢午时,酒楼里是热闹非凡,李昭几人进去随意找了个座儿坐下,刚报完菜就见一中年男子领着一年轻人冲着李明悯走了过来,那两人到了跟前才看见被李明悯挡着的李昭,连忙行礼问安,前头的中年男子道:“刚看见太子殿下在,想着过来请安,不成想竟遇上永宁公主,多年不见,公主一切可安好?”

李昭倒是没料到在此遇见相识之人,微一愣怔后扯出个笑,淡淡说道:“难为齐大人还记得我,今日也是刚刚入城,想着先在此处歇歇脚,用些吃食再行回宫,齐大人这是为何在此啊?”

齐钰笑吟吟道:“老臣是馋这家的焖鸡,特意来解个馋瘾的。”说罢看向李明悯,“难怪今日早朝太子殿下未曾露面,原是为了接永宁公主,太子与公主当真是手足情深啊!”

李昭睨了李明悯一眼,哼道:“哪是甚手足情深,怕是父皇指使他来的。齐大人若无事不妨坐下一同用些?”

齐钰向后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说道:“今日还有人同行,就不打扰二位了。”李昭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人,只见其一身青衫,称得上是温文尔雅,只是刚刚跟着齐钰一同行礼后就站在其身后不语,倒是让人忽略了。

李昭笑道:“如此,那就不耽误你们了。”

等二人离去李明悯方才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道:“刚刚那是中书令柳阔沛之子柳怀远,阿姐觉得他如何啊?”

李昭想了想随口道:“仪表堂堂,温文尔雅,早就听说柳家三代都是科考出身,现下看来不愧是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其他的我就看不出了。”

李明悯声音中带了几分不服气,对李昭抱怨道:“父皇对他可是赞不绝口呢!”

李昭挑了挑眉,“怎地,你是在嫉妒人家啊?”

“哪里有!”

李昭挑了挑眉,不想戳穿他,只一双眼弯着盯着他,直到李明悯移开了目光。

李昭几人匆匆用过,楼上临窗处的齐钰看着李昭的身影,对着柳怀远感慨道:“数年不见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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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如今看来依旧是风姿绰约!”

柳怀远看去,只见刚刚上车的李昭不知听李明悯说了何话,整个人探了出来,伸手去打他,李明悯被打也只是揉揉额头,俯身求饶。姐弟两个当真是十分要好。

李昭入宫后便直接回了旧时居住的长乐宫。知晓李昭要回,侍女早早就等在了宫门口,见到李昭俱是行礼问安。长乐宫中一切如旧,当年栽种的紫藤花想是有人照料,已然成活,星星点点分布着几朵花苞,却也为这宫殿添加了几分春意。

走进殿内也是依着李昭的喜好点了熏香,墙角几个火盆更是显出几分暖意来。李明悯看李昭面上疲态尽显,说道:“阿姐还是快快沐浴休整,其余杂事暂且先放放。晓得你定是快马加鞭赶路奔波,为了让你能好好歇息,今日家宴也都安排在了日暮,父皇还特令各宫无事不得打扰。”

“晓得了,你也不要赖我这里了,想来你如今也是事务繁多,快些去处理你的事吧,我现下也没精力同你闹腾,晚些时候咱们再好好叙话。”

“我哪里就这么没眼色了,正要走呢,却不想阿姐这般赶我,亏我还惦记着早早去城门口冒雨迎你,阿姐当真好没良心!”说着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掩面之姿,大有李昭敢多说一句,他就哭哭啼啼的作态。

李昭静静看着不语,等李明悯装不下去偷偷从袖间抬眸时抓了个正着,“刚看你稳重些,现下看恐是我看走眼了!”说着伸手在李明悯额头一点,“你呀!快些去吧。”

李明悯顺势往后退着,说道:“那阿姐好好休憩,晚些我们再好好叙话!”

热水早已备好,慢月伺候着李昭沐浴。能听见外间望月指使着人收拾的声音,李昭闭目坐于池中,由着慢月俯身伺候洗浴,不多时再睁眼身边已然换了寻月。寻月观李昭面色疲倦本不欲开口,谁知李昭却开口问道:“我久未在长安,现下宫中到底是个怎样情形?”

见李昭开口,寻月便思量着说道:“殿下离宫六年,怕是不晓得如今的长安已是今非昔比了。六年前后宫还有淑妃娘娘能与肃贵妃制衡,如今刘家渐渐势大,淑妃娘娘在后宫中也是越发说不上话,加之二皇子也已长大,前朝后宫难免生出了些旁的心思,奴婢看着宫里人人如今也是各怀鬼胎。”寻月沉声说完,见许久未有应声,抬眼去看,只见李昭闭着眼,面上看不出喜怒,寻月本想再说些事儿,可想了想还是收了话。

良久才听李昭说道:“刘家浅薄,难免沉不住气,再加上宫中这位刘氏也不是个聪明的,倒也不足为患。只是年前信上说的阿姐择婿之事,莫不是刘氏在其中鼓动?不然怎会如此急迫,算来今年正是阿悯立东宫的时候,阿姐万不该在这个时候再起风波,前朝后宫中多少双眼睛盯着,怕是他们心中也要有几分思量的,如今我又在这个时候回来,恐怕更是有人要计较一番的。”

“华安公主想必是和陛下商量过了的,也或许是近些年来太多人提及此事,不过如今长安中大都还不知华安公主择婿一事,想来陛下和公主也都还在斟酌呢。”

“算了,如今在这里纠结也是无用,等哪日我找个时间与阿姐细说此事吧。”说罢再无人声,只剩水声沥沥。

沐浴更衣后,寝殿中已然收拾齐整,各处物件按照李昭往日习惯摆放妥当,床上被衾也是李昭一贯用的。殿中各处宫女侍从也已安排妥当,慢月上前说道:“如今宫中各处多还是当年留下的人,只是陛下又指了几个过来,剩下的都是华安公主亲自选的人,此前韩姑姑也来训过话,想来是得用的。殿下还是先歇歇,晚上陛下在醉雨阁设宴,到时见您这个样子,也得心疼。”

“你做事向来仔细,既已妥当,往后再看也可。慢月、望月你们二人随我奔波也是辛劳,这几日便不用伺候,好好歇上两日吧,家宴自有酹月与寻月两个随我去。”

众人退下后,一室寂然,李昭躺下合眼,终是不敌困意,沉沉睡下了。

醒来时暮色沉沉,李昭正欲起身查看时辰,就瞥见屏风后坐着一人,那人见李昭醒了淡淡道:“醒了?”

李昭出来时看桌上摆着棋局,那人一人执黑白两色对弈,桌上棋局已然是下了几十手,李昭开口道:“阿姐来了还不叫醒我,一人对弈有甚乐趣?”

李时悦放下手中棋子,起身走近几步,看着李昭眼下青色不由地皱眉道:“看你睡得香熟,就未曾唤你,想着再过上一刻你若还未醒,必然就要吵醒你的。”末了终究没有忍住,“回京之事又不急,何必如此急匆匆赶路。”

“还不是得知你要选婿,生怕错过了热闹,这才归心似箭。”李昭直勾勾盯着李时悦眼睛,眼中全是担忧。

李时悦并未接话,定定看着李昭,而后叹了口气。

李明悯进来时李昭正在镜前梳妆,李时悦坐在一旁饮茶。李明悯有些惊讶,与李时悦说道:“我还想着长姐如今事多,必定不会早到,谁知竟比我还来的早了。”

李时悦含笑说:“我可是从得了信就开始盼着阿昭回来,就算再急的事也得先放一旁啊。”

李昭接话:“可不呢,一觉醒来阿姐就坐在那,可吓坏我了,我还想着是我睡过头了呢。”

说是家宴也不过是皇帝和他们姐弟三人。宴席设于醉雨阁,只单单一桌菜配上酒,看起来倒是平常。

李昭姐弟三人相携而来时,李洲正站在窗边,身着素袍,看着好似文墨书生,却因久居高位自来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李洲转头看了过来,直直望向了李昭,神情中带着几分激动和感慨,说话的声音竟还有些发抖,“快些来让我看看我的盼儿如今是怎样的容貌了!”

一声盼儿让李昭有些恍惚,好似自己还是幼童时叽叽呀呀的模样,算来自己的小名许久未有人唤过了。李昭打起精神上前行礼,李洲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恍惚,等李昭站定抬头对李洲盈盈一笑时,李洲眼中浮现了几分怀念。

李洲握着李昭的手有几分用力,李昭随着李洲坐到了桌前,任由李洲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瘦了,也长高了,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只是可惜这些年我未曾亲眼看着你长大。”李洲言语中带了几分遗憾。

李昭看着李洲两鬓微白,不自觉露出几分小女儿态,撒娇道:“可不是得瘦些,再像幼时一样圆润,阿姐不得笑话我呀!”

李明悯紧跟着打趣道:“那可没人敢打趣你,哪怕你珠圆玉润,父皇见到也是要说瘦的,在父皇心中阿姐还是个小囡囡呢!”

李时悦戏谑道:“就是,你可是父皇的掌上明珠,我可不敢笑话你。”

打趣间四人落座,席间一派笑语盈盈,时不时传出姐弟三个的吵嚷声。想着李昭刚刚回宫,四人未曾久话,几壶酒后便早早散了。

李时悦与李昭一路回了长乐宫,进殿后一番打量开口道:“还得是慢月心细,回来半日已然打理归置妥当,贴心的很。怎地没见她和望月两个?”

“我让她们二人歇着去了。”李昭坐在镜前拆钗环,随口道,“阿姐今日要与我一同就寝吗?我们姐妹二人也多年未曾同榻夜谈了。”

“你今日还有气力夜谈,怕是不多时便要昏睡过去了吧,咱们来日方长,你就安心歇上几日吧。”

且说这边四人和乐融融,后宫里却有人按捺不住了,和安宫中灯火通明,殿中坐着的那位身着绛紫色长裙,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更是衬得人艳丽,这么晚了依旧发饰未拆,坐在那儿把玩着一柄玉如意,见宫女进殿,急忙开口道:“如何,可有探得什么消息?”

“回娘娘话,烟雨阁中俱是陛下身边的,咱们的人什么都没有探到,不过说是不多时便散了,想来也只是简单宴饮而已。”

刘袂轻哼:“家宴?偏偏就如此之巧,我下午去见陛下时,陛下绝口不提宴饮之事,分明是将我隔绝在外!如今陛下刚松口要给李时悦指婚,她就急急回了宫,他们姐弟三人还不知在陛下面前说了些何话呢!”

立于一旁的嬷嬷见刘袂怒意明显,开口劝道:“依老奴看,娘娘倒也不必如此在意,永宁公主与太子同胎,自是亲近,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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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闻华安公主择亲,着急回来也是常理,眼下娘娘还是先静下心来,莫要自乱阵脚。”

想起李昭过往所为,刘袂便觉心中不安,“那永宁自来便是陛下的心头肉,又是个有主意的,此次回宫陛下更是令后宫嫔妃不必叨扰,不探探她的虚实,我心中总是不安。”

“娘娘如今急不得,您想永宁公主离宫也有六年,您如今是今非昔比,就算陛下再疼爱公主,与您也无妨碍的。来日方长,现下人在宫中又跑不掉,再者说了,盯着长乐宫的大有人在,我们不出手,总有人出手,咱们等着便是了。”

“嬷嬷说的有理,是我太过急切了。”

第2章 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李昭……

李昭归来后便一直称病未曾露面,一日两日后宫中倒是安静,不过七日便有坐不住的人想要来探探情况,只是都被拦在了宫外。

这日李昭刚起,就见酹月从外面进来站在一旁似有话说,李昭问道:“怎么了?”

“回殿下,肃贵妃身边的采青来送些滋补的药材,说是贵妃交代了,怕旁人不知道功效,要她亲自交与殿下才放心。”

李昭冷笑道:“她这是在宫中跋扈惯了,现在威风都摆到我这里来了!既如此便让她候着吧。”

“是。”

酹月出来后同采青说:“殿下如今身子虚弱,现下还未起身,劳烦姑姑在这里再等会儿了。”

采青是刘袂身边的贴身侍女,何曾被人如此轻待过,但现下是在长乐宫中,她只好强压着怨气,安安分分的等着李昭召见。

酹月算着时辰见采青在外面站了有半个时辰,进屋同李昭道:“可要唤人进来?”

李昭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同一旁的望月淡淡道:“你去同她说,我现下还未起身。至于药材若她当真不放心,只能让她再跑一次了。”

望月应下,出来恭敬道:“殿下身体不适,今日怕是见不得了。要不姑姑明日再来?”

采青想着来时主子交代要亲眼见到李昭,如今却被挡在外面,可要真把东西带回去,岂不是后宫都要知晓了。采青思索着,若永宁公主当真有个万一,自己今日这一遭怕是会被陛下问责,想着自己一个人来的,永宁公主和主子又一向不和,倒是可以将此事怪罪到长乐宫,因而笑道:“既如此,便有劳转交给永宁公主了。”

宫中向来不乏看热闹的人,李昭刚回来后的做派让那些新人以为是个软柿子,谁知今日就给了贵妃一个下马威,后宫有不少看不惯刘袂行事的人在背后暗自笑话呢。

且说长乐宫院内西窗下,刚刚冒出点点颜色的紫藤架下两人神情专注于棋盘之上,李时悦注视棋盘上黑白两色棋子多时,仔细盘算棋路后微微一笑,道:“你如今下棋是愈加毒辣,简直是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啊。”

“阿姐这是手下留情了。”话是谦虚,可李昭抬手拿起杯盏,将茶汤在杯中来回晃荡,脸上却是满满笑意。

李时悦摇头,“我认输,这一局我是无力回天了。”李时悦投子认输,也不再纠缠于棋盘上,挥手让人撤下棋盘。旁边慢月见状上前收拾,随即摆上几样糕点,重新烹煮新茶奉上。李时悦看着道:“还是慢月贴心,这事事都打理妥帖,要不是阿昭不放人,我恨不能将你要去,如今公主府里正缺一位像你这样玲珑心思的人呢。”

李昭自然不乐意,“怎么,你身边春柔夏堇,秋萍冬梅四个还不够啊,不行阿姐拿她们与我换,我乐意的很!”

“呸,你个机灵鬼,牙尖嘴利的很。”李时悦俯身过去拿扇子敲李昭的头,而后坐好端起茶杯,仰头避开了李昭的反击,李昭撇撇嘴,捻起一块糕点吃,两人静坐片刻方捡起刚刚话头接着道:“如今公主府收拾如何了?若真是着急缺人,让望月寻月去帮衬一把还是可以的。”

“倒也不用,如今只剩各处物什摆放,花草树木移栽这些细处调整,都是急不得的,且慢慢来吧。”

“打理细些也是正常,这些可都急不得,将来住进去再拾掇也是麻烦。再说了,你又不着急着住。”

李时悦不似李昭一般淡然,苦笑道:“如今过了五月我就满十八了,驸马人选再不定下,前朝那些世家都不晓得弄出多少事来。你是久不在长安不知晓,光前一年里,明里暗里提醒父皇这事的奏章就不下百封,抛开前朝那些世家不说,后宫几位得宠些的在父皇面前也是话里话外提过多次,我想着早些定下,他们也就不再折腾,父皇也能少发些火。”

李昭不用看便知他们打的都是何种算盘,懒得计较,只说:“现下到了哪步?人选可定下了?”

李时悦早有准备,朝秋萍示意,让秋萍将册子送到李昭手边,李时悦开口道:“去岁就与父皇商议过了,适龄儿郎皆是过了一遍筛了又筛方才选中这些人。父皇不想我远嫁,我自己不想找太过扎眼的,选来选去也就留下这几人。”

李昭打开册子细细看去,几幅小画栩栩如生,边角还注了家世、年龄,李昭觉得有趣,摇了摇头,“阿姐早做打算便好,你信中只说择亲,我是真放心不下,现下看见你这个,我也就不那么心慌了。”

“放心吧,我还是清楚他们心思的,只是懒得跟她们交锋,不如跳出宫闱去,也乐得自在。本也只是想着此事不是什么大事,信上知会你一声也就好了,就没有细说,谁知你就这么赶了回来。放在他们眼中怕又要想着我们在算计些事了。”

李昭不在意道:“本也是要随着赵辰阳他们回来的,现下只是比他们提早动身几日而已。”

李时悦还是不放心李昭的身子,再三叮嘱道:“那你可得好好休整,你这身子素来娇贵,万一又病了,受罪的还是自己。对了,怎么温婼和苏溪没有随你一同回来?”

“温婼年前生了场病不宜劳累,我想着一个人轻车简行,索性就让她和苏溪作伴随赵辰阳一同回来。”

李时悦叹气,“你对别人倒是体贴,也不晓得多心疼心疼自己。”

“知晓了!你少啰嗦几句就更好了。”李昭被李时悦翻来覆去的关心说得不耐,举着册子打趣道,“这么些人里,不知道阿姐相中哪个?”

李时悦才不接她的话,伸手就要去挠李昭,李昭起身跑开,掀开帘子进了屋内。

李时悦跟过来坐在方桌前说道:“好了,不与你胡闹!你且再躲懒几日吧,将来有你累的。”话毕不再多说,开始摆弄茶具,不多时室内茶香漂浮。

而后几日,李昭过得那叫个自在,要不在书房看书临帖,整理书籍,要不整个人懒得动弹,倚在窗边小榻,看着窗外小雨淅淅,兴致起时更是拉着寻月几人窝在房中打叶子牌,当真是让人羡慕。

又过了几日,春日宴的帖子递到了长乐宫。

慢月将帖子递了过来,道:“淑妃娘娘说近来晴朗,是难得的好天,邀各宫嫔妃和公主于两日后在御花园清辉阁中宴饮玩乐,帖子基本各宫都送去了。”

李昭正对着翻找出来的残局打谱,随手接过帖子放到了一旁,淡淡道:“都谁应了帖?”

“各宫想是听说庆安宫往咱们宫里递了帖子,基本都应下了。”

李昭抬头问道:“淑妃宫中递来的?”

慢月一愣,然后回道:“是淑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人亲自送来的。”

李昭翻看着帖子,见上面的字倒是熟悉,惊讶道:“倒是稀奇,让人去仔细探探。”淑妃一向谨慎,没得道理现在出头。

将近申正,寻月方才进来回话:“回殿下,今日去各处问过,说是淑妃娘娘被人架着,本是打算花朝节当日宴饮,偏不凑巧赶上春分。这几年陛下越发重视农耕,便捡起旧俗,祭日于坛,各处也就忙碌了起来,宴饮之事便就此耽搁下来了。如今宴请想是凑巧赶上了,淑妃娘娘便将帖子递了过来。”

李昭心思全扑在棋局上,用手捻着棋子敲打案面,淡淡说道:“是不是巧合,还得去看看才知,这帖子便接了吧。”

寻月见李昭神色有些不耐,也不再多说。

这厢李昭接了帖子,不多时后宫各人便都晓得了,他人作何想尚不得知,淑妃这边却着实惊到了,“你说永宁公主接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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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是永宁公主身边的酹月来回的,说是难得娘娘邀约,公主殿下身子已然好转,到时必定出席。”

淑妃姓贺名敏,其父虽也在朝但并不显,与云家和太子也无甚交集,这场春宴原也是早有打算,不巧赶上李昭回宫,想着不往长乐宫递也不好,这才叫人递了张帖子过去,原想着李昭是如何都不会接下,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李昭竟接了!“也不知永宁公主是如何想的?”

“娘娘是宫中的老人,永宁公主多少也得给您几分薄面。”

“你见永宁公主何时考虑过旁人?”贺敏紧张道,“赶快吩咐下面的人,这次宴席务必要小心谨慎,永宁公主可是陛下的眼珠子,尤其是现下这个情形,可不能出差错!”

这头庆安宫内淑妃正为宴席发愁,那头和安宫里刘袂却是发了好大的火,“这永宁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几次派人去看望皆被她拦在了外面,如今贺敏只是下了张帖子,她竟然就应下了,这分明是在打我的脸。”

“娘娘消气,这宫中可就您一位贵妃,自然是尊贵,淑妃怎能和您相提并论,再说了,永宁公主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应下帖子许是贪乐,您无需与她置气。”

“自从李昭回来后,陛下来我宫中的次数便少了,连带着对旸儿的关心都少了,我如何能不气!李昭未离宫时陛下对她就是千宠万宠,就连太子都在她后面,如今更甚。要我说这些年陛下未曾立后,便是李昭在其中搅和的!”

那嬷嬷左右瞧了瞧,低声道:“娘娘慎言啊!”嬷嬷耐心道,“娘娘无须担心,永宁公主终归是女儿家,到时总要出嫁,您看华安公主,陛下再是不舍,不也开始为她择选夫家。”嬷嬷放轻了语气,凑到刘袂耳边低声说,“您现下要考虑的是二皇子的事,将来二皇子登基,您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后了。”

“嬷嬷说的我也晓得,只是如今云家动不得,太子又要立东宫,李时悦择选人选未定,李昭又归来,这桩桩件件,我又怎能无动于衷。”想到此,刘袂气血便翻涌直上,抬手将手边的茶盏打翻,五指用力捏到指节泛白。

嬷嬷见此示意一边的侍女清扫干净后退下,而后走到刘袂身后抬手帮刘袂按了按额头,见刘袂情绪不似之前一般暴怒后才开口:“老奴自小姐闺时起便跟着伺候,到如今也有二十余年,当初您进宫,老爷便不放心让奴跟着,现下看您一路坐上如今的位置,说得上是凶险万分,但您也都闯过来了。如今这些不过是小事,您现下最最重要的是教导二皇子,殿下尚且年幼,现在看着是不敌太子,但几年后的情景又有谁知道呢?且待来日啊!娘娘。”

一番话说的是语重心长,刘袂不由地放软了语气,“只盼旸儿能争气些,才不枉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过几日我倒要看看李昭如今成了何等气候!”

第3章 春日宴上露锋芒,只恐鬓角发霜白。 ……

转眼便到春日宴,已近暮春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抬头望去湛蓝如洗,多日不见的太阳也格外赏脸,虽还不是百花争艳的时节,却在花匠精心料理下显得是生机盎然。

各宫嫔妃被这阴雨天困住多日,不论今日抱着何种心思,兴致也都格外高涨。清辉阁旁支起秋千,摆起小桌上放着各色糕点水果供各位贵人享用。

却说李洲膝下子女不盛,只三位皇子六位皇女,其中还多为稚嫩,聚在一处叽叽喳喳倒有些热闹。

淑妃早早就到了,现下正在一旁同宫人嘱咐道:“今日务必小心,临近池边更是多安排些人手看着。嘱咐他们小心再小心。”

妃嫔中沉不住气开口吵嚷道:“听闻今日永宁公主也应了帖,怎的还不见人来?”

旁边另一位开口问道:“颖嫔妹妹进宫后应当还未见过永宁公主吧。”

“是啊,妾身是四年前进宫,当时永宁公主已然出京,只听得京都之中一直盛赞公主殿下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可惜无缘一见,是真真好奇的很。”

与颖嫔不对付的莞嫔讽刺道:“急什么,今日总归能让你见到,只看你敢不敢上前去了。”

“我有何不敢的!”

说话间几米外两人携手而来,自是李时悦和李昭,李时悦今日一身紫衫,惯是方便的,头发用根金簪别着,很是随性,身旁的李昭则一身素白,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远远看去仿若云烟,两人不疾不徐携手而来,凡所经处宫人皆停步行礼,她们二人自是一派云淡风轻。

淑妃见到急忙迎上前去,“两位公主安好,今日宴席简陋,公主可万万不要嫌弃。”

“娘娘多礼了。今日您做主,应邀之人谈何嫌弃。”李时悦话虽温和,却带着一种疏离,淑妃向来不与李时悦相处,心中几分忐忑不知该如何接话。

李昭开口道:“正是这个道理,我也是久未在宫中,如今归来身子不适,闷在屋里好些日子,现下趁着身子好些,借着您的宴席出来走走散心。若是因此喧宾夺主,那我心中才要过意不去呢。”

听着温润的声音,淑妃方才放心抬眼看向李昭,和记忆中总是明艳的小女孩完全不同,如今的李昭身着素色,可衣袖裙摆处都绣着暗纹,处处都透露出矜贵,身形纤细,露出若白玉般的手腕戴着一串珊瑚手串,长发半挽,只别了根白玉簪子,倒似真的只是随意而至,往上看去对上李昭那双如明净湖泊的眸子,不由得别开了眼,极艳的面容配上一身出尘的气质,只觉动人心魄。贺敏不再多看,将二人引到亭中便告辞离开了。

刚刚吵嚷着说要一睹李昭样貌的几人却都静默了下来,没人敢上前搭话,只远远地打量着。李时悦和李昭坐在湖畔亭中时,总有人忍不住隐隐投来目光,带着好奇和探究。

李时悦唇角带笑扫过自她们二人到来便有些拘束的众人,将目光看向李昭,打趣道:“看来你如今威势更胜从前了,不枉我匆匆从宫外赶回来,只是她们这般怕你,不知今日还能不能看出好戏。”

李昭白了她一眼,“怪不得今日这么踊跃,我还想着是你担心我,才急急赶回的,原是我自作多情了。”说完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讽刺,“怕是真正登台的角儿还未到呢,戏怎么能开场啊。”李昭随意与李时悦道,“今日出宫可是公主府有事?”

“不是大事,只是趁着春日找了工匠入府,府中的事他们不好决断,我只能亲自走一趟了。我今日可是把公主府内外走了一遭,当真累人。待归置妥当了,你和我一道去瞧瞧。”

“那我可不能白去,到时请我吃城南那家酒楼。”

“好说!”

说话间刘袂人就到了,如今后宫之中以她为尊,众人自然都要起身见礼。刘袂眼神草草扫过,慵懒道:“各位妹妹不用拘束,今日是淑妃妹妹的主场,随意些便是。”说后直直朝凉亭走来,站在李昭面前笑着开口,“多年未见,永宁公主如今是更添风华,本想着前几日就亲自去长乐宫,看看各处宫人是否妥当,奈何被些内务琐事困住,今日才得见到。现下身子可好全了?”

“肃贵妃客气了,也多亏贵妃派人送来的药材着实及时,已经大好了。便是今日不见,过几日宫宴上也是要见的,我看着如今宫中添了不少新人,今日也借淑妃娘娘的宴席先来认认人,不知贵妃可否与我说说?”李昭淡淡开口,脸上满是笑容,却是坐在原处连头都没动一下。

刘袂久不和李昭打交道,忘了她之前就是个不肯吃亏的,再开口就有了几分气恼,道:“是该好好见见,这几年宫中添了几位皇子公主想来殿下还未曾见过吧?”刘袂朗声向远处两人挥手示意,“娴妃妹妹,康妃妹妹,还不抱两位小殿下来与永宁公主见见,也让公主好好看看弟弟妹妹。”

两人见避不过上前来行礼,康妃是宫中老人,自然见过李昭,主动道:“还值春日,春风料峭便未曾带孩子出来,想着过几日公主清闲些了再去长乐宫拜见的。”

李时悦出声解释道:“康妃娘娘膝下是个女儿,如今还未满周岁,自然是要仔细些的,来日方长不必急于这一时。”

李昭笑道:“该是我去瞧瞧妹妹才是的。”

说话间见一婆

子抱着一男孩进来,行礼后站在一旁,刘袂见此开口道:“康妃妹妹的孩子还小见不到,倒是可以见见娴妃妹妹的孩子。”说着便要抱起婆子怀里的孩童,娴妃见此赶忙上前接过,走了几步到李昭面前。娴妃也是李昭出京后才入宫的,不知道李昭脾性,一时愣在了那里。

三岁的孩子正是好奇的时候,在母亲的怀里不停地不停晃动脑袋,或是因为李昭面生,直愣愣地盯着李昭,而后挣扎着下地走到李昭跟前,笑着伸手拽住李昭系在腰间的玉佩穗子,娴妃见此有些吓到,刚想上前阻挡,却见李昭解下玉佩蹲下来将玉佩递给了他,柔声问道:“你名字是哪两个字呀?”

李晗光伸手拿走玉佩,只嘻嘻笑着并未开口,还是站在一旁的娴妃开口道:“陛下给取的‘晗光’二字。”

李昭伸手摸了摸李晗光的头,笑着说:“如此,这玉佩就送给你了。”

娴妃见此连忙推拒开口道:“公主这可使不得,这玉佩成色上佳,给了晗儿也是浪费。”

李昭摆手笑道:“就当做见面礼吧,不是贵重的东西,让他拿着玩吧。”

娴妃还要开口,李昭摆摆手站了起来,李时悦也笑道:“既是给了三弟,就收下吧。”

见李昭坚持娴妃只好谢过,李晗光是个顽皮性子,闲不住要去逗鱼,硬是拉着娴妃往湖边走去。如此湖边凉亭内只剩李昭姐妹二人和刘袂,李昭重新坐下喝茶,只当没看见刘袂。

刘袂未曾想如今的李昭竟连遮掩都不,将自己丢在一旁,刚想发难但转念一想又怕闹到李洲那里不好交代,尴尬地挤出个笑,道:“想来你们姐妹多年不见,是有些体己话要说,我一个长辈在此倒是不方便了,便将此地留给你们叙话。”说完自顾自上了二楼。

见刘袂走远,李昭轻哼一声道:“原以为这些年多少有些长进,却不曾想还是那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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