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辅导夫君考状元》作者:韩小诗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19分类:小说浏览:7评论:0



本书名称: 辅导夫君考状元

本书作者: 韩小诗

第1章 穷人家的童养媳 女学霸穿越了

吉水县坐落于赣江中游,向来是人文底蕴深厚的渊源之地。然而,即便读书人的文章再精妙绝伦,也无法掌控天气的变幻。

自端午节起始,倾盆大雨便毫无休止地洒落。平日里温婉平和的赣江此刻变得汹涌激荡起来,浑黄的江水汹涌澎湃地向北奔腾而去。

在暴雨肆虐的那些日子里,百姓的日子愈发变得苦不堪言。地势低洼之处,洪水肆无忌惮地漫进了屋子,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漂浮在污浊的水面之上。在水流湍急的地方,更有猪牛羊等家畜被无情地冲入江中。

赣江右侧的文峰山脚,由于地势稍高一些,这里的村子幸免于洪水的淹没。但是,因为连日来的暴雨不断,山上的水流顺势从村中淌过,致使这里一片狼藉。

村子沿江一侧的一座矮小的土胚房内,眼下潮湿异常,加之屋子狭窄矮小,屋内的物品也无人收拾打理,因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发霉的味道。

由于年久失修,滴滴答答的雨水从屋顶不断漏下,落在几个胡乱摆放的瓷碗里,发出杂乱无章的声响。在雨水滴落最少的一角,摆放着一张窄小的床,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孩,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

一直闭眼沉睡的女孩突然面露痛苦挣扎之色,仿佛正在经历着巨大的折磨。

“不!我不!”女孩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在小床旁边,还趴着一个男孩,之前是睡着了。听到女孩的叫声,男孩猛地抬起头来,猜测女孩大概是做了噩梦,便靠近女孩,小心翼翼地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芸芸,别怕,别怕。”

随后,男孩从身边的瓷盆中拧出了一块布帕,又轻柔地帮女孩擦拭了额头。

“好像是退烧了。太好了!”男孩困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看向女孩的目光中充满了温柔。

女孩叫了两声之后,又再度沉沉睡去。男孩刚想再打个瞌睡,却听到半掩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他便赶忙回过头站起身来。

来人披着蓑衣,三十多岁的模样,脸色蜡黄憔悴。进来时,他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大概是为了提醒男孩自己的到来。

“大伯。”男孩连忙说道。

“平哥儿,芸芸这丫头可见好了一些?”来人询问道。

“烧已经退了。”男孩回答道。

“这样的话……”那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等芸芸醒来,便让她回自己家去吧。”

“回她自己家?”男孩一脸的不解。

“她如今这种样子,我们怎能再平白无故地养活她?让她回自己家,就不要再回来了。”那人说道。

“大伯,万万不可。”男孩慌忙说道,“芸芸家中有骄横的姐姐和凶悍的母亲,她回去了,定然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她父亲不是还在吗?她家有那么多铺子,养活她能有什么问题?她姐姐和她,那是骨肉至亲,难道还能把她欺负死不成?再说,她家怎么样,和我们没有关系。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们不可能继续白白养活她了。这是你大伯母让我来告诉你的。本来,这趟应该是你大伯母亲自来的。不过我知道你面皮薄,未必能接受,所以才来向你细细解释。”

男子说着,指了指外面依旧阴沉的乌云,继续说道:“你看看这天,今年庄稼的收成怕是十去其七。你二伯整日瞎忙,大钱根本赚不来两个,你二伯母又是个大手大脚惯了的。光凭我打渔,哪里能够养活得了这个家?所以,芸芸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说罢,男子也不等男孩开口,便转身退了出去。

看到男子离去,男孩欲言又止,最后满面愁容地坐下,又转头看向了昏睡中的女孩。

也许是因为最近几日的折腾太过劳累,又或者是烧退了的缘故,女孩睡得安稳了许多。

男孩盯着女孩的鼻翼、眉眼和唇角看了许久,柔弱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坚毅的神情,他在心中默念道:“芸芸,你放心,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的。”

到了傍晚时分,雨渐渐地停歇了,天际隐隐现出了一线曙光。

“芸芸也该醒了。”男孩默念着,站起身来,走出屋子,来到门口的锅灶前转了一圈,又走回屋角,掀开一个小土缸。在缸底,还有几把米。男孩小心地将这些米抓出来,便准备去煮点粥。

“哎呦,平哥儿,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做饭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男孩只觉得眼前一暗,一座“肉山”已经挤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极其肥胖的妇人,进来之后,狭小的小屋顿时显得格外逼仄。她的五官长得十分紧凑,像是聚在一起商量着要紧的事情一般,紧紧地舍不得分开。她的肤色究竟如何,难以分辨得清楚,露在外面的皮肤统统敷了一层厚厚的粉,身体稍有动作,粉便“噗噗”地掉落下来。

“大伯母,你来了。”男孩的脸上立刻现出了微微畏惧的表情。

“平哥儿,大伯母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个事情。”妇人脸上的讥诮突然消失不见,转而变得异常热情起来,“平哥儿,赶紧把你手里的碗放下。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哎呀,这芸芸也是的,每天都说要好好照顾你,结果呢,却要你来伺候她。”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小小的竹椅被压得“吱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不堪重负。

不过,妇人坐下后,屋外的光线少了遮挡,立刻欢快地涌进了屋内。

“平哥儿,吃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大伯母在,还能让你饿着?不过,大伯母这次来,找你确实是有点小事。”妇人的小眼睛紧紧地盯着男孩,脸上的笑容让男孩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

妇人的眉梢微微一皱,突然问道:“平哥儿,中午你大伯来过了吧?他说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不想让芸芸回去?其实,大伯母和你一样,也舍不得芸芸。这些年,大伯母已经把芸芸当成了自家人。可是,这件事你千万不要怨你大伯。你大伯也有你大伯的难处。毕竟,芸芸姓曾,不姓肖。如今你和芸芸的口粮都是公出。你整日读书,本就不干活,芸芸也干不了什么,每日却依然要耗费一个人的口粮,族内各种闲言碎语让我和你大伯实在难以挺直腰杆。可是大伯母知道你的心思,你喜欢芸芸对不对?所以大伯母给你想了个办法,不需要芸芸回去。”

“什么办法?”男孩问道。

“你从县里的书院退出来,让你二哥顶上。”妇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话。

“不要!不要!”男孩的嘴巴还未张开,床上躺着的女孩却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芸芸,你醒了?”男孩激动地问道。

女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妇人,最后盯着屋内的陈设开始发呆。

“平哥儿,大伯母的提议怎么样?若是你不答应也可以,明天就要把芸芸送回去。”妇人知道女孩素来是有主见的,趁着她在发愣,赶紧催促问道。

“可是,我去文峰书院读书,那是族长定下的。”男孩说道。

“这点你放心。族长那边,你大伯会去说,只要你同意就可以。”妇人看到男孩的想法有所松动,赶紧拍着胸脯打包票,“只要你答应,我还可以保证,给你一两银子的补偿。你可想好了,现在芸芸大病初愈,正需要好好补一补。”

也许是妇人的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男孩一咬牙,点点头,说道:“那希望大伯母尽快将银子送过来。书院的事情,我答应了。”

妇人面色一喜,随即又有些遗憾,心中暗想,早知道这么好诓骗,何必许一两银子,也许五钱银子就足够了。

不过,她怕夜长梦多,赶忙说道:“你随我去取银子即可。”

男孩随妇人离开。屋内,女孩正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发呆。

“难道我真的穿越了?”女孩抬起头,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从此之后,我就是曾芸芸了?”

女孩慢慢地从床上下来,站起身来,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和衣着打扮。同时,穿越之前的记忆和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记

忆一起涌了过来。虽然繁杂,但却十分清晰。

她叫曾芸芸,穿越之前,是一所著名高校古代文学和中国古代史的双博士,也是一个典型的宅女。刚刚毕业留校任教的她,除了给学生上上课,就是在家里做学问、看闲书、上网。

一个周末,她在旧书市场上淘到了一本残破的线装书。回去之后仔细一读,发现是一个明朝落魄书生晚年的自述。读罢之后,也就在当晚,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做了一个怪异的梦,梦到有人在叫她,甚至在拉扯她。她虽然尽力挣扎,可是醒来之后,还是来到了这里。

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就是曾芸芸,十三岁,是肖家收留的流浪儿。男孩名叫肖平,也是十三岁,其父三年前失踪,有人说曾看到其父落入江中,被洪水冲走。父亲离开后,肖平的母亲被外公强行接回家中。于是,只留下年少的肖平和曾芸芸相依为命。

好在肖平的父亲去世时给他留下了一笔家产,现由家族掌管。不过所谓的家族掌管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还是由肖平的大伯和二伯两家把持。

当然,在这一世的记忆中,曾芸芸是有亲人的。她的母亲生她的时候因难产而死,半年后父亲便续弦。继母之前也曾嫁过人,生了个女儿,丈夫去世后连同女儿一起改嫁。曾芸芸的父亲一开始还很疼爱她,但是在另娶之后,在继母的枕头风影响之下,便与女儿渐渐有了隔阂,甚至认为女儿才是前妻早逝的原因。见到曾芸芸不再受宠,她的继母和新来的姐姐便开始欺负她。在曾芸芸六岁时,干脆寻了个由头,将其赶出家门。

肖平的父亲偶然遇到流浪的曾芸芸,一度将曾芸芸送还到她的生父那里,谁想到对方却坦然表示,如果肖家愿意收留曾芸芸,他可以断绝与曾芸芸的关系。

肖平的父亲怜悯其身世,决定将其收养。于是两家拟定了文书,曾芸芸便留在了肖家,而且被当成肖平的童养媳看待。

刚刚她有些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清肖平和大伯母谈了些什么。但是在记忆中,大伯母是那种不占尽便宜决不罢休的人。她来,准没好事。

理清了眼前的形势,曾芸芸有些无语。这处境,实在是糟糕透顶。

第2章 地狱模式的科举之路 夫君不仅是学渣,……

曾芸芸借助水盆中的倒影仔细瞧了瞧自己,容貌倒是天生丽质,那眉眼与之前的自己竟还有几分相像。只是这具身体实在太过瘦弱了,明显呈现出营养不良的状态。

不过看看这几乎家徒四壁的贫寒环境,她又不禁感慨,之前能在这样的境况下活下来都算是极为不容易了。

过了一会儿,肖平回来了。

看到曾芸芸已经起身,肖平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芸芸,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我现在就给你做点吃的。”

说着,肖平将手中那块黑乎乎的碎银子递向了曾芸芸。过去,二人有限的钱物,向来都是由曾芸芸掌管。

曾芸芸愣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银子。她问道:“大伯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肖平迟疑了片刻,说道:“就是书院的事。”

曾芸芸想起了刚才隐约听到的一些内容,再结合脑海中的记忆,追问道:“她逼你退出书院?你答应了?”

肖平笑了笑,一边将银子轻轻放下,一边说道:“嗯,答应了。不过不在书院也一样可以读书的。”

曾芸芸继续追问:“那参加府试的名额,你不要了?”

肖平却道:“你还不了解我的情形吗?留在书院,我也得不到那个名额。倒不如老老实实参加县试,通过了自然可以去参加府试。如果连县试都过不了,我去了府试也是浪费一次机会,还会平白无故被人笑话。”

曾芸芸叹息了一声,任由肖平去忙碌,心中却开始思索着以后的出路。

作为文史双博士,稍稍结合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她很容易就判断出,现在是公元 1573 年,也就是大明万历元年。

若是按照历史原有的轨迹,明朝还有八十一年才会走向灭亡,这点倒是暂时不需要过多地担心。她此刻需要费心考虑的,是如何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

在明朝,士农工商,这四民几乎构成了整个社会的阶层架构。

做生意,她没有本钱,也没有那份精明的头脑。当个能工巧匠,她更是没有那样的本事。做农民,肖家倒是有几亩薄田,可一没有优良的种子,二没有化肥,三没有现代化的机械,根本不可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甚至想要混个温饱都极为艰难。唯一有可能的机会,便是成为一个拥有功名的读书人。

想到这里,肖芸芸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穿越就穿越吧,偏偏依然是女儿身。可在明朝的现实社会中,压根没有黄梅戏《女驸马》中女扮男装考状元的可能性,想当个女童生都毫无机会。女人想要独立自主是极其困难的,更不用说出人头地、有所作为了。

当然,以曾芸芸的才华,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尝试的。无论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见识、还是现代教育中积累的丰富知识,都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不曾具备的。然而,要将这些见识和知识成功转化为财富,并非想象中那么轻松容易。比如曾芸芸现在写出一本《红楼梦》,保准很快就会被官府捉过去。暂且不说影射朝政之类的问题,单单是作品中包罗万象的丰富内容,怎么可能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能够掌握的?她极有可能会被当成妖怪对待。

因此,她的希望暂时只能寄托在肖平身上。

穿越前的曾芸芸是比较慵懒的,读了二十多年的书,早已心生厌倦,这辈子若是能找条大腿抱一下倒也不错。

可是看着在那里笨拙生火的肖平,肖芸芸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在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力,肖平的人品极佳,尤其是对曾芸芸,简直是把她当成了最为亲近的人。在那样的旧社会,这是难能可贵的。就像刚才,为了留下曾芸芸,他不惜放弃参加府试的宝贵机会。在相依为命的艰难环境中,这种宝贵的情感深深触动了她,让她不忍心抛下肖平独自离去。否则,穿越来的曾芸芸完全没有必要继续原来那个曾芸芸的人生轨迹。

和她一样,肖平也没有经商、务工和种田的能力。曾芸芸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他读书考取功名之上。可是,肖平在读书方面的天赋实在算不上优秀。在曾芸芸的记忆里,肖平经常手捧着书本学到深夜,然而在书院先生的眼中,他依然是块不可雕的朽木。

毕竟,书院虽然兼顾着启蒙的职责,但最主要的还是培养科举人才。而科举,绝非简单的死记硬背就能应付。如果先生看到某个学生没有在科举中胜出的可能,便不愿意在其身上耗费过多的精力。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能给自己带来声名并获取实际利益的,还是那些有希望考出好成绩的学生。

肖平在书院的学习情况,在家族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正是因为他在读书一途看不到希望,大伯、大伯母才会一起上演双簧,软硬兼施地夺走他在书院的学习机会。

肖平的父亲也是读书人,而且考中了秀才,在书院的学习机会正是他父亲当年努力争取来的。虽然他父亲后来失踪了,但是族长也并没有说要拿走这个名额。因此,只要族长或者书院不发话,谁也无法夺走这个机会。可是,肖平自己却选择了放弃。

曾芸芸想了想,觉得认定肖平没有读书的天赋也不太准确。他的记忆力相当不错,只是领悟能力实在太差。可是,八股文在万历年间不断发展,四书五经都被考遍了,开始出现很多偏题、怪题,之后张居正还会在科举中下手,施行一些改革。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没有足够的悟性,单靠死记硬背,顶多考个童生。看起来,必须要对肖平加强辅导了!

曾芸芸的心情刚刚稍微宽慰了一点,可是一想到所处的年代和地方,她再次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在明朝,江西的科举之强令天下士子羡慕嫉妒。

洪武十七年,经过十余年的精心酝酿,朝廷公布了科举的固定模式,决定在洪武十八年重新开启科举。永乐以后,专门重视科举科目,科举中尤其看重甲科进士

从明朝前期开始,江西的科举便展现出了强劲的势头。

一行行详细的数据立即清晰地出现在曾芸芸的脑海中。她发现,穿越之后,她前生看过的书,几乎像是被刻盘保存了一般,极其清晰准确地被记忆了下来,每一个标点,每一个数字都没有丝毫遗漏。

在她的记忆中,明朝的科举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开国到成化二年。这一时期,进士的录取经历了南北之间的激烈争论,朝廷刻意保护北方人士,但江西的举人仍然凭借着巨大的优势,在全国的进士中占比最高。在二十九次科举中,录取进士五千四百零六人,江□□占一千零五十四人,足足占了将近二成。

第二个阶段是成化五年至隆庆五年。这一时期共开科举三十五科,全国录取进士一万一千四百二十一人,江西占一千零六十人,比例接近一成。

第三个阶段是万历二年到明末。这一阶段,在二十五次科举中,录取进士八千零七十一人,江西为六百九十八人。这是江西进士在全国所占百分比最低的一个时期。

曾芸芸恰好赶上了第三个阶段的开端。也就是说,她赶上了江西的录取名额被减少的年代。

尽管接下来,江西籍进士的录取人数会有所下滑,但是总量在全国的比例依然较高,这样看来,江西考生未必会吃亏。

可是,曾芸芸所在地方的考霸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这样说,哪怕放在全人类的文明史中,考霸最密集的地方也非这里莫属。

这里所处的吉水县隶属于吉安府管辖。没错,这就是欧阳修、文天祥等人的老家庐陵。在宋朝,这里人才辈出。到了明朝,则是考霸云集。

单就科举而言,江西一省在明朝获得状元十七人、榜样十六人、探花二十二人,占全国的两成有余。其中,吉安一府就有状元十二人、榜眼九人、探花十二人。

建文二年,一甲进士中全部都属于吉安府!状元和榜样都是吉水人!

永乐二年,全国前七名干脆全部被吉安一府包揽!榜眼、探花、二甲第二名都是吉水人!

这相当于全国的考生统一参加考试,前几名中的一半同时出在一个县里!

永乐甲申科,朝廷选二十九人为庶吉士,十八人为江西人,吉安府又占一半!

这相当于举行全国公务员遴选考试,录取的名额中一半都来自同一个地级市!

全国足足有四百多个州府,吉安府能有如此惊人的成就,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如此之高的录取比例,如果自身也是考霸,这自然是件幸事,可肖平此时只是个学习成绩不佳的学生,偏偏生在了全国科举最强县。要在这样的地方突出重围,谈何容易?这绝对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曾芸芸再次看向肖平,他依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只是在烧火做饭的时候,不时偷偷看她一眼,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落。

可是曾芸芸却清楚地知道他主动从书院退出意味着什么。

自古以来,书院大多是私人创办。但是受到科举的影响,有些书院难免会成为官府的附庸。有官方背景的著名书院的学生,往往能够获得与府学、州学、县学的生员一样参加科举的资格。比如吉安府的白鹭洲书院,每科便有十几、二十多个参加乡试的名额,最高时一度有四十二个乡试名额。

肖平之前所读的文峰书院,乃是吉水县的耆老合资创办,每年都有若干个直接参加府试的名额,也就是说,这些考生可以免于参加县试。

县试是漫漫科举路上的第一考,看起来似乎很简单,实际上却是困难重重,要连续考五场才可以。若是肖平在文峰书院中被选中,便能够直接越过这五场考试。虽然肖平在书院的表现平平,但是熬上一段时间,还是有机会获得名额的。

肖平忙碌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曾芸芸没有用过火石,便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

肖平点亮了油灯,喜气洋洋地端来了米粥,说道:“芸芸,明天我去大伯那买一尾鱼给你补补身子。”

曾芸芸也确实是饿了,一边小心地喝着米粥,一边说道:“平哥哥,我的病已经好了。明天开始,你继续好好读书吧。我和你一起学。”

“平哥哥”是曾芸芸之前常用的称呼,肖平倒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反倒是曾芸芸按照记忆的惯性说出后,依然有些羞涩。

“哦,好的。”肖平先是答应了一句,很快就想到曾芸芸还说了后半句,“和我一起学?芸芸,你也要读书吗?”

“你难道忘了吗?当年我在家中,也是读过两年书的,本就识字。这些年你日日往返书院读书,我在家中除了做些家务,便是读书。父亲留下的书,我都读遍了,而且父亲做的批注和笔记,每一句我都仔细琢磨了很久,已经烂熟于心,随时可以与你分享。”

曾芸芸所说的父亲,指的自然是肖平的父亲肖山。

憨厚老实的肖平并没有觉得奇怪。在他的心中,曾芸芸本就十分聪慧,而且肖山也确实留下了许多书籍。肖平之前也翻看过,可是根本看不懂那些批注和笔记,也就放弃了。如今曾芸芸说要讲给他听,他自然是满心欢喜地乐意接受。

“不过自己学习总不是办法,你还是要寻一处社学跟着先生学才行。”曾芸芸想了想,觉得自己虽然存储了许多科考资料,但很多经验技巧都是纸上谈兵,肖平还是需要向有经验的读书人求学。

“好,芸芸,我听你的。”肖平点头说道。

昏黄的灯光下,曾芸芸带着满心的心事,和肖平一起用完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顿晚饭。

第3章 制胜秘诀 曾芸芸的独门教辅资料……

连日的暴雨终于消失无踪后,晴朗的早晨显得格外明亮澄澈。晨光之中,天空湛蓝如洗,将整座文峰山映衬得格外葱茏青翠。公鸡的啼叫声刚刚渐渐退去,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便此起彼伏地交织在一起。

曾芸芸正睡得香甜,却被屋外的各种声响惊醒了。过去,除了高考和考研之前的那段紧张时光,她很少醒得如此之早。

在这个世界,依然延续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生活习惯。因此,天刚蒙蒙放亮,人们便纷纷开始为了生计而忙碌起来。种田的、打鱼的、做工的、读书的……无一不是在这种喧闹嘈杂中有序地进行着。

由于洪水刚刚退去,所以赣江的河滩上留下了大量被洪水冲来的杂物。包括孩童在内的许多人都在江边忙着捡拾甚至打捞这些东西。哪怕是一些柴草,他们也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全部运回家中。

虽然此时的江西经济相对较为繁荣,但是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惬意。万历年间,全国大约有田地七亿零一百三十九万亩,每年的田赋约为两千六百六十万石,然而江西只有田地四千万亩,承担的田赋却是二百六十多万石。这相当于,江西以全国二十分之一的田地,却承担着全国十分之一的田赋。因此,即便吉安府被称为“金庐陵”,但百姓们的生活依旧并不轻松。

这里的读书人虽然数量较多,但也只是比例相对而言较高。大量的普通百姓,是没有机会读书进学的。就以肖平的家境来说,若不是他的父亲是个秀才,给他留下了些许房产和田亩,他也是没有读书的机会的。可倘若再继续被他的大伯和大伯母等人肆意侵占,肖平依然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

想了一会儿这些内容,曾芸芸愈发觉得催促肖平努力进取已经刻不容缓。

过去,曾芸芸在这个时辰早已会起床开始忙碌,可是今天却迟迟不愿意离开温暖的床铺。

肖平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过多地去思考,只是单纯地认为曾芸芸大病初愈,应该好好地休息调养。

昨晚饭后,曾芸芸便睡在了床上,而他则睡在用凳子和木板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床上。二人所居住的小屋内并没有什么值钱的家什物件,哪怕是好点的被褥也没有。不过好在天气已经转暖,合衣躺下,盖住肚子便也不觉得寒冷。只是这临时搭建的床铺并不平整,睡得曾芸芸有些腰酸背痛。她不得不艰难地起身

春鈤

将床铺整理得稍微平整一些。

另外,屋子里实在是太潮湿了,那发霉的气息冲得她的鼻子难受极了。曾芸芸几乎是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肖平倒是睡得格外香甜。一方面是因为曾芸芸的病痊愈了,他心中没了牵挂之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最近没有休息好,实在是有些疲倦了。

醒来后,他便拿着一本书,坐在门口认真地阅读起来。

发现曾芸芸醒了之后,他便大声地念出声来。曾芸芸听得出,他读的是《论语》: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肖平读得倒是极为熟练。曾芸芸相信,哪怕让他放下书本,他也能够一字不漏地背诵下来。

“何为务本?”曾芸芸突然出声问道。

肖平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曾芸芸会突然发问,整理了好一会儿思绪才回答道:“务本,就是集中精力去做根本的事情。”

曾芸芸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还算保留了一丝希望。”

随即,她又问道:“本利而道生当作何解?为仁之本指的又是什么?”

这个稍有难度的问题,肖平便回答不上来了。思考了半天,也只是回答道:“道就是人道、人心,仁之本就是孝悌。”

曾芸芸坐起身来,缓缓说道:“夫子之学所最为重视的就在于道。你说的没错,所谓道,即人道,其根本则在于人心。人道必然是基于人心的,如果拥有孝悌之心,才能够拥有孝悌之道。拥有仁心,才能够拥有仁道。本立而道生,虽然看似是自然而然应当有的事情,但也贵在人能够去诱发促进它,更贵在人能够去护养并成全它。凡是这些,都依赖于学习,并非是说拥有此心就能够具备此道。”

顿了一顿,曾芸芸待肖平稍稍消化了一些内容,又接着说道:“仁者,是人群相处的大道。既然孝悌乃是仁之本,人如果能够拥有孝悌之心,自然就能够拥有仁心仁道,就如同树木生长于根部。孝悌既指心,也指道。践行道并且在内心有所得就称之为德。仁也是如此,有的是指心而言,有的是指道而言,有的是指德而言。内在修养于自身为德,外在施之于人群为道。”

肖平一开始听的时候紧皱着眉头,可是慢慢地听下去之后,脸上便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论语》对于他来说,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只是他对于其中很多关键的地方并不了解。在书院里,哪怕有先生进行教授,可是很多地方,先生也只是略微地指点一二,并没有做太过细致的讲解。先生总是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此时,他乍一听到曾芸芸的讲解,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此处长久以来的疑惑立即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连忙又问了好几个问题。

有些问题,曾芸芸能够立即给出答案,有些则需要她在脑海中慢慢地搜索回忆。好在她作为双料博士,之前读过的书籍足够多。她只需要一些时间,就能够找到书中的相关段落即可。有些时候,她还需要将不同书中的观点进行总结归纳,以便肖平能够理解得更加清晰透彻。

幸好中华文明薪火相传,经史子集浩如烟海,犹如恒河之沙,倒是不用担心肖平的问题回答不出来。

曾芸芸就这样,一边讲解,一边更好地熟悉大脑中这个小小的图书系统。熟练之后,她应对起来也会更加地从容自如。

将曾芸芸所说的话牢记在心中,肖平忍不住说道:“芸芸,你讲解得真是太好了。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曾芸芸回答道:“自然不是。这是父亲当年所作的注解。”

肖山作为秀才,当年家境也算是颇为殷实,确实收藏有不少的藏书。只是后来他离奇失踪,很多书籍也不知道被谁弄去了。

因为家中只留下肖平和曾芸芸二人,肖平的大伯母便提出,偌大的房子让两个小孩子居住纯属浪费,倒不如给投靠她的弟弟全家居住,而肖平和曾芸芸则可以居住在大伯的这处小屋。作为条件,大伯一家会负责肖平和曾芸芸一早一晚两顿饭。

只是等大伯母的弟弟住进去之后,大伯母便立即变卦了,承诺的两顿饭瞬间没了踪影。只是怕族中追究,便偶尔施舍一点米面给肖平,算是勉强履行了承诺。

家宅被霸占之后,屋内的书籍自然也丢失了许多,如今留在肖平手中的,仅仅只有数本而已。

曾芸芸说她是从肖山的注解中学来的,肖平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其实,这些不过是曾芸芸当年读过的钱穆的《论语新解》中的段落。

《论语》自西汉以来,既是读书人的必读之书,也是科举中的必考内容。读《论语》必然要同时阅读批注。历代诸多儒者的批注层出不穷,形成了多个学说派别。到了明朝,各家看似已经将其中的内容都解读殆尽。不过钱穆博采百家学说,将其融会贯通,倒是更加适合肖平去理解领会。

后人提到明朝科举,便贬低八股取士,实际上,八股取士虽然显得机械刻板,也有其腐朽的一面,但是并不提倡读书人只是死记硬背,也会考察考生的理解能力。之所以八股文有这么多的规矩,不过是为了提高考试的难度罢了。

难得又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曾芸芸还是蛮有成就感的。最主要的是,她找到了帮助肖平在千军万马之中闯过科举这条独木桥的制胜秘诀。

就像当年有些同学手握《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时的自信满满,曾芸芸认为自己的独门教辅资料会更加有效!

肖平又问了曾芸芸几个疑惑之处,便听到有人在呼喊他:“平哥儿,同去书院上学啦!”

来人是肖家族长的孙子,肖平的好友肖辩。

曾芸芸看了他一眼,在记忆中算是非常熟悉。他是肖平为数不多的几个伙伴之一。有些时候,还会对肖平进行接济。

作为族长的孙子,他的家境自然不是肖平可以相比的。单单看他所穿的衣服就好了许多,最起码不像肖平和曾芸芸的衣服,上面还打着补丁。自然,这些补丁歪歪扭扭的,基本上都是曾芸芸的“杰作”。

肖辩对曾芸芸也很熟悉,看到她坐在屋里,便说道:“芸芸,你的病好了吧?病好了,你以后就多注意身体。你没看到平哥儿这几日为了你牵肠挂肚。书院的先生都说了,平哥儿若是再请假,便要罚他呢!”

“辩哥儿,从今以后,我就不去书院了。”肖平平静地说道。

“什么?不去书院了?为什么?”比肖平大一岁的肖辩却一点都不平静,显得极为惊讶。

“就是退出了。由大伯家的二哥去。”肖平说道。

“你说的是肖近?他连《三字经》都读不熟练吧?他去书院读书,岂不是玷污了我们文峰书院的名声?是不是你大伯母逼迫你让出名额的?我说怎么最近你大伯常往我家中去。不行,我去找爷爷,让他们把名额还给你!”肖辩说完,转身就要去找族长。

“辩哥儿,你不要去。大伯和大伯母没有逼迫我,这是我自愿的,族长也同意了。而且,大伯大伯母给了我补偿的。”肖平连忙拉住肖辩。

“什么补偿?”肖辩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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