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小桃将发
本书作者: 挑灯看文章
本书简介: 正文完结,建设番外ing
【骄傲藩王x淡定医女】
苏定慧久疾,常年与药为伍,不能劳神多思,一辈子注定没什么成就。
李玄冲刚从漠北凯旋,军功在身,当今皇帝无子,太子之位悬置,身为皇帝之侄,谁都知道他前途不可限量。
听说圣人有意指婚时,李玄冲觉来者不善。
见过苏定慧后,他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脸白体弱,一看就不好养,连做世家妇看起来都勉强,更何况做他的妻子?
可湖中亭上风大,她老是在咳,李玄冲听了不耐烦,将自己从不借人一用的方帕递了过去,盯着她微红的鼻尖道:“苏小姐一向如此吗?”
苏定慧摆摆手没接,脸色越发白了,坐在那儿虚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跑,“是,臣女吹不得风,一吹便引发咳疾。”
她不敢直视,怯弱地低下了头,“还请王爷见谅。”
李玄冲盯住她不放,“是吗?”
怀疑她在以退为进,博取怜意。
苏定慧弱弱一笑,“若可以,臣女也想像平常女子一般活泼康健,细心服侍家中父母,可惜臣女这副残躯……唉……在世上不过是草草度日,过一天算一天,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唉……”
她说了许多怨天尤人的话,听得李玄冲越来越焦躁,突然站起来道:“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罢。”
他连告辞也不说一声,拂袖而去。
苏定慧目送他远去,确认他看不见自己之后,喝了口清茶润嗓子。安之若素的样子,和刚才的怨妇之态大相径庭。
她身体弱不假,但正是如此,才更看重一生顺遂。若真如皇后之意,嫁他为妻,日后妻妾间争斗不说,眼下还在半空中的太子之位就十分凶险。她体弱力微,还是作壁上观比较好。
不久,等李玄冲在宫中再见到苏定慧时,坊间传闻他已有了新的王妃人选。
他见她心情不错,甚至和外男去了外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由自主跟了过去,隐在阴影处。
“阿慧,你后不后悔?”外男问道。
苏定慧十分淡定地反问,“后悔什么?你能想象我顶着这副身子冲锋陷阵?还是高小姐适合。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她定会在汴京大显身手。”
李玄冲没再听下去,但足够了。
这位苏小姐果然嫌弃他,不过也没什么,若非圣人有撮合之意,也许他们本就不会有太多交集。
本打算走,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但是……我见了他后,总觉得他有中毒迹象,命不久矣。”
“这话可不能乱说!”
“所以我就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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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架空
————以下为预收《咫尺人千里》文案
一心退休的掌事宫女x虎狼初成的小皇帝
赵青雨是小皇帝身边的掌事宫女,替他管着乾清宫,还要替他打理供他行乐的虎房。
随着小皇帝年岁渐长,他的后宫人选逐渐提上议程。
赵青雨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个担子。
从穿越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在筹划自己在这个朝代的生活,宫里熬到了不错的资历,小皇帝大婚之后,她就可以早早退休了,江南就是个不错的养老地。
抱着这样的期待,她极为用心地挑选即将入宫的女子。
一切进展地还算顺利,直到有一日,她伏在桌上睡觉起来,发现自己的头发散了下来,连人也被人挪到了梳妆台前,正对着清亮可鉴的镜面。
而她身后,站着那原该在今日定下大婚人选的皇帝,朱成昭,正低头嗅她身上的香。
她忍不住瞪大了眼,朱成昭却将掌心压在她的肩上,与镜中的她对视道:
“赵姐姐要走?不然何须选别人。姐姐与我,不早已是夫妻了吗?”
他钳住她的下颔,掌根抵在她的咽喉,扼住了她的呼吸。
让她仰头承受他。
*她遭受的最恶劣的事,都来自于她亲手带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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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架空,仿一点点明
3.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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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汴京,七月。
第一章
汴京,七月。
过了正午好些时候,日头偏了许多,不算炎热的日光沿着城墙一线打下,在城外落下片不大不小的阴影,正是个乘凉所在。
进城贩浆卖菜的推了小平车,三三两两,就地歇了下来,关系好的便坐在一处,打开随身带的水囊,咕嘟嘟仰头喝了几口,随意说些闲话。
等着日头再偏一点儿,他们好回家的时候,不知谁起了个声,指了指从远处荷花池塘边走来的两人,嘀嘀咕咕道:“大热的天,怎么还在日头底下走?不怕晒?奇怪奇怪。”
等走近了一看,是个玉冠锦袍的小郎君,腰上佩玉叮里咣当地响,脸生得好白净,比拍了粉的姑娘家也不差。旁的就逊色些,穿了件青布衫,粗巾裹发,略矮些的身量显得男子气概不足,倒像是个大号的童子。
只是那童子却走在前头,神采奕奕,目若点漆,养得一脸好精神,背了个竹篓在身后,金银花的嫩黄蕊从沿上冒出来,颤巍巍得极为喜人,走过还能闻见薄荷香味,略懂医道的或许还能嗅出麦冬味道。
“子惠,你走慢些!我跟不上了!”锦袍小郎君一出口就叫人忍俊不禁,汗水淋湿了他的腋下,脚下乌靴也是泥点灰尘,跟在比他矮的童子身后,低低哀嚎了声,狼狈不堪。
那童子,也就是他叫做子惠的,果然放缓了些步伐,等他跟上来后瞥了他一眼,笑意浅浅地覆在眉梢,“我和你说过的,跟着我上山,累的是你。”
王柏舟将只手攀在了她竹篓上,弓着腰有气无力地拖着步子道:“哪里料得到你平日病殃殃的,走起路来却两三个时辰都不累,山路也走得,泥潭也过得,就差念个口诀,天上的云叫过来腾云驾雾算了!什么气血不足?骗惨我了!”
“这个倒没有骗你,不足之人,未必不能久行。只要调理好心脉气息,再勤加练习,坚持成性,就可以日行千余步不怠。但如果每日懒于动弹,骑马说腿疼,射箭道手软,不说千步,大概百步——不,就十来步,就得哭爹喊娘,堂堂大丈夫却弯腰塌背,抱着旁人的竹篓不撒手了。”
“谁说小爷不撒手了!”王柏舟顿时把手一松,直挺挺地立起腰,几个递步冲到他身边,和他并驾齐驱。
“果然轻了许多。”那童子含笑点头,面带赞许。
“小爷还可以让它更轻!”王柏舟昂首挺胸,向她伸出手,作势要解下她背上竹篓。
“就几步路了,老实走你的去罢。”那童子只是笑,摇了摇头。
王柏舟见他不领情,哼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了前头。
过不多时,两人到了个医馆,里面只有个学徒在碾干料,坐了个矮板凳,两只脚踩在药碾子两边,嚓嚓簌簌的,见人回来了,朝里叫了声,“师父!师兄采药回了!”又忙站起来,帮着卸下竹篓。
他口中的师兄仔细交代着,“你先将金银花拣出来,除去杂质、筛去灰屑,要净的,好了就放到一边,等我来炮制。薄荷也是一样,你先净制。麦冬你便用上回学的法子清洗晾晒,晒干了水气收到库房里去,别忘了每逢入库便上册,费费手指,别略过去了。”
“好,知道了师兄!”学徒拎起竹篓就走,兴冲冲地到后院去了。
门帘子又一起,进来个穿了长道袍老头,趿拉着两只老布鞋,慢悠悠坐在了堂上,“回来了?今天怎么样?”
他慢条斯理地扭过头,把早就泡好的茶捧在手里,就着杯沿嘬了口。
王柏舟迫不及待道:“老爷子,你不知道阿慧多厉害,背着个竹篓健步如飞,比我这个大男人还走得快!她一个小娘子,是不是偷偷拜了先生练武了,比如叫什么凌波微步的……”
原来方才那个童子正是监察御史苏希光的独女苏定慧,她自小多疾,闻风便咳,是汴京城内有名的病秧子。偏她外祖方家却是行医的,治得了疑难杂症,只对她这个病束手无策,听了直教人扼腕。
此时苏定慧见王柏舟嘴上没个把门,轻易就叫出了自己的小名,当即
春鈤
向他遥遥地端了端茶杯,面不改色道:“喝茶,王柏舟。”
坐在堂上的方老头子也看向了王柏舟,捋了捋胡须,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王柏舟瞬间如锯了嘴的葫芦,瑟瑟如鹌鹑般,老实地捧起了茶,大喝了口。
“今日怎么样?”方老头子这才挪开视线,又问回来。
苏定慧暗暗记着自己的心率,以及感知身上可有不适之处,边想边道:“从上山到下山,一息总在四五下,从容流利。只是下来时腿脚酸胀些,也是常情,走在路上不觉心绞疼痛。”
方老头子满意点头,又问:“草药长势如何?”
苏定慧道:“今年夏天不热,树荫底下太过阴凉,喜光的药草多停止了生长,根茎叶片不如以往,只怕炮制出来药性会弱。”
“也是个机会。本来四季就有变化,因时宜方、改变剂量都是平常分内事,你多留意着,比照《伤寒杂病论》去用。”
方老头子借机将这些日子自己研读历年脉案集的心得说了一番,苏定慧听得入神,身子向他方向微微前倾,黑亮眼珠久久地定在一处,偶尔才一动。
王柏舟听得昏昏欲睡,实在不懂这艰深难懂的大夫有什么好当的,颓了肩坐在那里,眼珠子四处乱扫乱看。
嗯,这副对联写得好,云鹤有奇翼、神鸾调玉音,老头子是想羽化登仙吗?不成不成,他医术高明,就算自己要走,也会被人求着留下的。
还有,这副桌椅和家里的比起来干巴巴的,一点光泽都没有,改日让人送套来,摆在屋子里也太难看了。
至于那些比人还高的草药柜,百八十个数不清,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能知道哪味药在哪里的,要是抓错了可怎么办?
他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忽然有个头绪出来,一拍大腿道:“等等!我来这里是有正事!”
方老头子正说到如今四诊里头脉诊竟然有式微之势,颇有些愤愤不平,被他一打断,话噎在了嗓子里,气更是没咽下去,甚至叫人觉得鹤骨仙风的脸上生出丝裂痕。
苏定慧抿唇一笑,出来打圆场道:“翁翁说了这么久也口渴了,快喝口茶罢,润润嗓子!”她又问王柏舟,“你说,什么正事?”
王柏舟缩着脖子道:“我听我娘说了,方夫人在替你相夫婿,还托了我娘去打听有没有合适的。”
苏定慧的脸飞快地冷淡下来,望了眼门口,道“是吗?”
话一撂地,她就站了起来,和方老头子告辞道:“翁翁,今日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脉案集家里也有一套,我夜里看,明早再向您请教。”
“阿慧,你母亲她也是好意。”方老头子也站了起来。
“我知道。”
苏定慧走出医馆前扶了扶门板,回头道:“但我不需要。”
第2章 第二章 从后门进了家。
第二章
从后门进了家,绕过植了时节花卉的院子,苏定慧还是方才那身青衣童子打扮,来往的仆婢皆视若无睹,只忙着自己手上活计。
苏定慧甫一踏入闺房,春柳便迎上来,赶紧帮着她更衣洗漱,顺便告诉她今早定省后,夫人那边又打发宝雁来,想请她过去商议些事。
苏定慧用皂子洗着手,边问道:“后来呢?你和她说了什么?”
春柳笑着递过毛巾,“还能怎么说?也就照着小姐交代过的告诉她了,小姐定省回来后身感疲倦,力不能支,现已歇下了。老爷子也说,叫小姐多休息,少走路。夫人素来心疼小姐,听了这个没有不答应的,宝雁又和咱们好,就原路回去了。”
苏定慧擦了擦手,看了眼窗外日头,远远还不到掌灯时候,匆忙去见母亲,只怕会惹她生疑。
也真是着急了,听到母亲在相看人家,她一时失了方寸,心乱如麻。
如翁翁所言,母亲对她其实很好,衣食住行都顾着她,对她的病尤其上心,请了不知多少名医来看,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
可十岁之前她留在祖籍庐州,跟随祖母长大,没跟父母去建昌县赴任。十岁到了汴京后,她和母亲几乎算陌生人,各自都不了解。和父亲也是一样。
其实在她心中母女间如父女间就好,父亲公务繁忙,每日往返监察院和家里,父女间如君子之交,彬彬有礼,互不牵涉。
但母亲花了大力气来修补母女之情,许是她天性冷淡,总达不到母亲所希冀的那般亲密,她没觉得怎样,母亲却大受伤害,越发做东做西弥补于她。
看来婚事也是母亲想要做出的弥补。
苏定慧皱了皱眉,又马上松开了。
她不算容易为琐事缠身的性子,既然还有时间,不如花在自己喜欢的事上。于是坐在了榻上,命春柳取来秦文魁的《文魁脉案》翻了出来,端着杯茶,边啜饮边翻阅起来。
到掌灯时分,她已经将脉案集翻过了十之五六,书一合,茶盏一放,起身振了振衣裙,来到上房。
方夫人笑吟吟地坐在圆桌旁,唤她过来,等她过来了后握住她的手看冰不冰,还端详她脸色,不放过丝毫的变化。
但结果让她失望了,日日费心养着的娘子还是气血不足的样子,和那些悬梁刺股读了许久书的举子一样,眼皮一个劲儿往下耷。
她追问道,“阿慧,你这几日除了休养,还做了什么?”
苏定慧道:“翁翁让我去过两趟医馆。”
“爹也真是的,总让你去那里。人来人往的,你身子又不好,冲撞了怎么办?”方夫人不大高兴,放下了脸,“他还在我耳边说要你学医的事,虽然是玩笑,也太为老不尊了。学医又苦又累,学到最后只怕还会没了心肝,谁的生死都看淡,有什么好?”
苏定慧并未搭话,只是柔柔一笑道:“母亲今天准备了什么菜?”
方夫人叫人把菜色挪近点,让她看了就放下心,说没有牛羊鸭肉、油炸糟货也是,她不能吃的自己会记在心上。
苏定慧道:“母亲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夫人只道:“是你知道我的意思,故意装不懂在先。真当我不知道你和老头子在耍什么把戏?我告诉你,没戏!只要我在一日,还是你母亲一日,你就别想!学医有什么好?学到冷心冷肺,自己的妻子死在跟前,还能转头就走!”
她越说越激动,多年愤恨隐含在句句词词间,像在对人哭诉。
苏定慧唯有哑然。
长辈间的事她无权插手,谁是谁非已然难以说清。翁翁当时离开是有病人要救,于医者而言,逝者已逝,能做的只有尽量保全生者。在母亲看来,是翁翁太过无情,在妻子刚刚咽气、女儿大哭着要他留下别走时拔腿离开,之后数年也是沉迷医道,并未对亡妻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上过心。
“母亲,这样对你身子不好。”苏定慧叩了叩她的背,手法专业,力道轻重适宜。
方夫人愣了一下,狠狠推开了她,残留着怨恨的脸上,将怨恨尽数倾倒给了她,“我果然没猜错,你还是……”她忽然变了副神色,挑起了嘴角嘲讽道,“是啊,你怎么会懂?老头子对你那么好,你是想不到他的另一副样子的,多好的外翁和外孙女啊!但我告诉你,别想!别人做官还要因为父母死了丁忧三年呢,你若不听话,执意要学这个,我也并非毫无法子……”
苏定慧眉头都没皱一下,直直盯着她道:“母亲想为我寻个人家嫁出去,就是因为这个吗?”
她的语气很肯定。
方夫人瞬间合上了嘴,呼吸了几息,说这是两码事。
“我是你母亲,绝不会害你。”她声音有些发哑,使过了力气后的疲倦包含其中。
“先吃饭罢,母亲。看样子父亲要晚回了,已经吃了廊食也不一定。”
苏定慧话音刚落,便从外传进来有力的脚步声,下了值的苏希光苏大人穿了身官服,等不及脱下先坐在了饭桌前,在堂上严肃的眉眼柔和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道:“怎么乌鸡眼一样?母女两个吵架了?阿慧,你惹你母亲生气了?”
他一眼就看出两人又闹了不快,甚至能猜出是何缘由,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在中间笑道:“虽然两位都是二八年华,不相上下的年纪,但为父也要说阿慧一句,阿慧,你母亲她比你可操劳多了,管着家里头的大小
事,出去谁不说一句方夫人理得府里规矩严整、从不错上半分,都说为父娶了个贤妻,为父走在路上都倍觉增光!你嘛,懂事是懂事,身上担子可没有你母亲的重,还不快向你母亲表示表示?”
苏定慧就坡下驴,将春柳舀的鸡汤送到了方夫人跟前,“母亲请用。”
苏大人忙道:“这才对嘛!夫人,女儿孝敬的汤你不尝一口?”
方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就会和稀泥!”
苏大人也尝了口宝雁舀的,舒展了眉目享受道:“还是家里的汤好呀,咸淡刚好,不像那廊餐,川渝来的厨子,味重得很,往里不要命地加盐,吃得我一下午连喝了四五壶水,还在口干!”
方夫人忙问道:“上回那个庐州的厨子走了?吃不好可怎么办?要不我午间叫人把饭菜送进去,你找个人在外头接应下?”
“不用不用”,苏大人连连摇头,“夫人有心我知道。但凡是不能搞特例,署里头也有些年轻人,家里不怎么好的,或是川渝人,吃廊食吃得好好的,我若是要了家里饭来吃,叫这些小年轻怎么办?而且我若不去吃,厨下知道了搞些花样,肉菜换次等的来敷衍,那些年轻人又要告到我这里来的。麻烦。”
方夫人没好气嘀咕道:“就你想得多。我听其他府上说,七品往上的就自备餐食了,谁还去吃署里的饭菜,偏你喜欢!过去是个庐州厨子还好,换了这个看你怎么办!”
“自然是晚上回来多多打牙祭了!夫人,今日这道小炒嫩南瓜倒不错,又鲜又甜!”他搛了一筷子到她碗里。
方夫人边嫌弃边吃了。
苏定慧默默进食,尽可能减弱自己的存在,吃完了饭,便准备回去了。
刚走出来,从上房窗下经过时,她听见母亲问道:“夫君,你刚才说的那些年轻人里头,有没有家世清白人品端正还不曾婚配的?”
苏定慧脚步放缓了些,但没听到父亲的回答。
等了会儿,还是走了。
晚间洗完澡在绞干头发时,她又想起了这件事。
看来母亲真的如王柏舟所言,想将她尽快嫁出去,好绝了她从医的路。
不过……母亲看上的人,应该很难看上一个病殃殃的娘子为妻罢?
那她还不算十分危险。
苏定慧把这件事放下,又拿起了手边的脉案集看。
次日一大早,她定省完又到了医馆,外面的门板子还未完全卸下,只开了个口子让人进出。
“师父不在?”苏定慧在后院找到了正拿杨柳枝刷牙的学徒,昨日见过的叫明石的,问了句。
明石赶紧漱完口道:“师兄你可来了!昨儿半夜有人敲门求医,把师父带走了!那群人连骑的马都不一般,每只马蹄子上都是铁,踢踢踏踏的可吓人了!这不,到早上了还没回来!”
“明石!”
他刚说完,却听见外面有人叫他,一听即喜道,“是师父!”
苏定慧赶忙和他到了前堂。
来人除了方老头子,还有个佩剑似是将军之人,行了个军礼,见他们来略点了下头就匆匆离开了。
苏定慧忙扶方老头子坐下,给他按起了肩部,“翁翁忙了一夜,辛苦了。”
方老头子靠在椅背上,想到那个身份特殊的年轻人,摇了摇头,“辛苦不算什么,麻烦,这可是个大麻烦!”
第3章 第三章 管他呢。
第三章
方老头子说了一句就缄口不言,过了会儿,打发明石去库房里看看还有三七花没有,称个大几斤出来,每日熬点汤水备用。这几日天气渐热,因为暑气来求医问药的人只多不少,一碗三七花下去最是清热生津,灌下去有病也能好大半。
明石摸摸脑袋应声去了,方老头子眯起来假寐的老眼睁开,叫苏定慧停手,坐到位子上。
“翁翁有什么话交代?”苏定慧就近挑了个灯挂椅坐下。
方老头子道:“你可知道今日求医的是何人?”
苏定慧自然不知,摇了摇头。
方老头子长叹道:“蜀王李玄冲!谁能想到我欠了他父亲一个人情,现在要以这等方式偿还。偏偏故人旧债,不还我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啊!”
“翁翁说的是刚被圣上封了防御使的蜀王?他不是才从北边回来,受了刀剑伤?”
“并非我所负名的刀剑伤、箭伤,而是内科。”
苏定慧大吃了一惊,隐隐不安,连忙追问下去,“翁翁素来不以内科负名,光汴京名声胜过您的少说也有七八人,还不算那些太医院的圣手,怎么想到来找您?”
也怪不得她如此惊讶,上个月才到汴京的蜀王是因守疆有功来受赏的,原本他封地在川蜀一带,却因年少即数战成名,将名远扬,以至被调到了北边抗击契丹一族,驻守长达七八年之久,让契丹人秋毫不敢进犯,举国上下视他为英雄。连她这般无心朝堂事的人都知道,圣上中年了还无一子,日后皇位只怕要落在旁系身上,这位蜀王以彪悍军功著称,入主东宫的希望极大。
也因为如此,他因久在边疆而未有婚配之身引得汴京名族蠢蠢欲动,丝绸宝石日贵,皆想要妆扮其女、以女下注,将他变为东床快婿,有那光耀门楣之日。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物若求医,首先是太医院,再次也有坊间名医,近来医道日衰,甚至有名医将攀权之心摆在明面,听闻显贵抱恙便自荐上门,绝不至让堂堂蜀王找不到看病的大夫。
那又为什么想来请翁翁?
方老头子却没回答,转而问道:“子惠,脉案集你可看到了脱疽一节?有何解法?”
苏定慧想了一下,很快便道:“脱疽乃寒湿之邪痹阻血脉所致,虽分为阳虚寒凝与湿热化毒两类,皆是瘀阻不通造成,故不论哪一种,都用活血化瘀来解。试以寒凝类为例,以当归四逆加乌头汤为基础,随四诊增减剂量,辛热解冻,当为最佳。”①
方老头子两眼微微发亮,问道:“你怎么选了这两个汤方子?四妙勇安汤也可通畅血气,为何不选?”
苏定慧道:“当归四逆汤原在《伤寒论》中有记,养血通脉,手足突然冰凉时可用之通贯血气。乌头汤则是《金匮要略》所述,大辛大热,用来化瘀通脉最宜。两汤合用,想必可以尽快通畅血脉,让病体恢复健康。至于为何不用四妙勇安汤,只因此汤加生黄芪可以化腐生肌,适宜用于易生溃烂腐肉的湿热一类,却不好用在多表现为肢体冷硬麻木、真心痛等症状、却没有溃烂迹象的寒凝一类上。”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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