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巴
作者:椿旗
简介:
深情野狗攻×苦命决绝受
一个理想至上,一个只想活着。
“既然有钱就可以玩你,你怎么不早说?”
廉初一无所有,有尊严,但是尊严对于廉初算不了什么。邱望什么都有,也想要点从一而终的爱情,却发现爱情这东西是廉初最不需要的。
阅文须知:
1.be。
2.受有被其他人包养情节。
3.年下,强攻强受。
BE、强强、年下、虐恋、现实又酸爽、苦命人
第1章 外卖,家教和牛郎
邱望已经撵走了三个英语家教,如今马上要登门的是第四个。
他还有三个月就要再度高考,其他科目的成绩都还算说得过去,唯独英语是烂得一塌糊涂。
年纪大的老师不行,就换年轻的,现在这个就是邱望父母从家教网找来的年轻老师,大学毕业也才不到一年,和其他年轻老师一起做了岗前测试,这位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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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初总是很忙。
晚上七点钟的家教,六点半的时候他还在送最后一单外卖,好在家教的地方并不算太远,他把电瓶车骑到风驰电掣,在提前五分钟的时候赶到了目的地。
把身上外卖的马甲脱下来随手丢进车篮,又从背包里摸出黑框眼镜架在脸上,冲着电瓶车的后视镜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容,看起来是足够质朴了。
这是个高档小区,小区里面林立的也都是一些不算高的洋房,临湖而建,想必这户主人的家庭条件也不会太差。
按了门铃,女主人果然穿得体面,廉初依照她的指示换上了一次性拖鞋,然后女主人向他指了指次卧紧闭的门,“我儿子邱望,情况你都了解的。”
“了解。”廉初很快点头,一个成绩和脾气都很糟糕的艺术特长生,平时英语测验只能考到二三十分,目标是到达七十分的水准。
敲了门,邱望也并不主动来开,他妈妈在一旁说:“你直接推门进去就好。”
既然这样,廉初也就不再客气,刚进去,便看到一个趴在桌边的年轻人,从廉初的角度看,只能看见这少年颇为宽阔的肩膀。
邱望妈妈走近拍起了他,“小望醒醒,老师来了。”
邱望果然坐了起来,这孩子趴下来好似没有骨头,坐起来脊背倒是挺得直,没什么表情地扫了廉初一眼,“坐吧。”
这孩子长得很凶,刘海很长。刚巧,廉初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长相,只是他要圆滑许多,点头笑了笑,随后便放下书包,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书桌小巧,邱望的手肘就已经占据了大半,导致廉初只能勉强放下一只胳膊,他推了推眼镜,开口便问,“能给我看看你这次模拟考的试卷吗?”
“撕了。”
“哦。”
邱望是怕他不信,又重复一遍,“真撕了。”
“我知道了。”廉初的语气也很平淡。
“那就先做个小测验。”廉初从包内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试卷,“半个钟头,我简单看看你程度。”
“不用做,我全不会。”邱望的声音很沉,听起来嗡嗡的有回音。
“要做。”
邱望又看他一眼,捞过卷子,“你不会是要水时间吧?”
还真被他猜对了一些,廉初跑了一天外卖,爬了一些没有电梯的高楼,现在便是一个又累又饿的状态,他需要稍缓一下。
他并不需要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他向来是一个不与学生过多交谈的家教,看到邱望已经拿起笔,他便又从包里掏出剩余的半瓶水,一股脑地都灌进了肚子里。
可是再一转头,邱望又把笔给放下了,依旧是盯着他看,“你叫什么,我妈跟我说过,但我忘了。”
“我姓廉,廉颇的廉。”
“全名。”
“廉初。”
“哪个初?”
“畜生的畜。”廉初随口答道:“逗你的,初见的初。”
邱望显然没有被逗笑,“你几岁了?”
“35。”廉初尽量满足这位少年的好奇心,“可以开始做题了吗?”
“能摘眼镜吗?”
可以,但没必要,廉初摇头道:“不能。”
可这邱望看似寡言,行动力却强,长手一伸,廉初的眼镜就被他给摘掉了,廉初是真的有些近视的,刚眯起眼睛,邱望便把眼镜还给了他,“我最讨厌戴这种黑框眼镜的人。”
“那你稍微忍一忍吧。”廉初不紧不慢地又把眼镜戴回了脸上,他倒是不介意邱望再多浪费一些时间。
只是他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小孩,他知道邱望今年19,也就比他弟弟廉若大上一岁,倘若廉若对他这样没大没小,那他必定会一巴掌直接扇过去。
趁着邱望做题的功夫,廉初才大概把这房间打量了一遍,就是很典型的男孩子的房间,不算杂乱,但多少有些不修边幅,被子也是很随意地堆成一团。
屋内有书柜,柜子里放着一些奖杯,但是廉初也懒得看这些究竟是什么奖杯,因为邱望已经把卷子推还给了他,只花了不到十分钟,邱望便把卷子涂抹完成,不用看,答案一定是瞎填的。
这样的小孩干嘛要去读书,只不过是去混一个毫无含金量的文凭,廉初默不作声地在心中吐槽,遇到这种情况,他只能从最简单的语法开始教起。
邱望大概率是听不进去的,他大多数时间都是一手托腮一手转笔,眉头皱着,眼神却不知道飘到哪里。
廉初的家教时间是两个半钟头,他是到点走人,到最后给邱望布置了一些必背的单词,再看一眼手表,便直接站了起来,“今天就先到这里,我给你讲的东西别忘记复习。”
邱望马上把所有的书本都阖了上去,当然也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倒是邱望的妈妈将他送到了门口,临别之时还看到了她给邱望准备好的宵夜,使得廉初禁不住咽了口口水,真是有人受苦有人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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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望是独子,家庭条件又很不错,父母对他自然是宠溺了些,因为知道自己儿子的挑剔,所以邱望妈还是依照惯例先询问邱望的意见。
在她看来,当然还是老教师更加稳妥一些,可是没想到邱望这次居然没有露出以往的嫌恶表情,虽然语气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就他吧,反正我说不要你还会再找。”
“还没签合同,其实还可以再试一个,有个在职的女老师,也是年轻的,要不然……”
“我说就他了。”邱望又重复一遍。
“行,小望你说了算。”
“他每天都来吗?”
“说的是一周来六天,周天不来。”
“每次只来两个半钟头?”
“毕竟人家不是全职家教,而且英语主要还是靠背。”邱望妈看着邱望,有些欲言不止地,“儿子,快高考了,你别想太多,等到上大学之后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我知道了。”邱望沉声回答,他主动收了盘子,再习惯性地把盘子拿到厨房进行冲洗,油污散去,露出了藏在盘子底部的猫咪,邱望怔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今天给他上课的那个老师,长得也很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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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猫娇憨,有的猫矜贵,廉初虽不爱猫,但确实有些猫相,但他明显是只不太好惹的猫,眼仁很大,泛的却是冷光,眼角眉梢皆上挑,嘴角也是往上翘的,但却和笑意扯不上半点关系。
可是他能装,比如说现在,他就要换上今天的第三副面孔,来完成他一天之内的最后一个工作。
是在ktv上班,从十点到十二点,说好听一点是卖酒的少爷,说不好听一点就是陪酒的牛郎。
当老师需要威严,当“少爷”却不必,廉初可以根据客人的喜好随意切换自己的性格。他缺钱,并且不会跟钱过不去,在足够安全的情况下发生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哪怕他对这方面的欲望约等于无。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啦,希望大家多多关注。
第2章 我不是,这个东西怎么搞?
大学的时候廉初就被富婆包过,只是富婆喜新厌旧,很快就把他给甩了,规矩多,给的钱却不多,总结来说是不如赚小钱来的快。
但是廉初却不是什么人都给睡,年龄太大的他不睡,倒也不是他挑剔,而是怕把人给睡死了,回头再讹上他。
他在ktv上班,运气是时好时坏,比如今天就是糟糕,小费没有,酒也没能够卖出去两瓶,一晚上算是白干。
回到家中,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一套小小的出租房,里面住着他和他弟,他弟是个瘦高如同竹竿一般的懒汉,今年也要考大学,却丝毫没有身为穷苦人家的自觉。
父母是没有的,早在初中的时候他爸便得了绝症,为了给他治病,家里的房子卖了,来来回回的还借了些钱,可是绝症终归是绝症,廉初高三那年,他爸在医院一命呼呼。
家里有债,却没有多余的存款,妈妈当时也像他现在这样一天打上好几份工,只是压力太大,人最终也是抑郁,终于有一天实在想不开,精神恍惚地打开窗户,随他爸一块儿去了。
那会儿廉初才刚上大一。
出租房小且背阳,打开门便是压抑,不用猜,廉若果然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廉初上前踢了他一脚,“滚回你房间学习。”
“没什么可学的,都会。”
这点廉初倒是无法否认,他们的父母虽然一般,但是两个儿子都个顶个的能学,廉初当时成绩就好,如果不是因为……想到这里,他便皱了眉头,如果不是因为他爸死得太巧,他应该可以考上一所更好的大学。
“没什么可学的就去复习。”廉初抓起遥控器关了电视,“电费不要钱吗?”
廉若果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站起身来是长长的一条,但却因为瘦,是副空架子,他原本是想回屋的,突然间又回头问道:“哥,你能再给我买个手机吗?”
“你不是有?”
“内存小得可怜,微信都打不开,电量也不行。”
“你要新手机干嘛?”
“跟同学聊天,他们有时候找我都找不到。”
廉初嘴角边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父母双亡之后,面对着廉若他时常都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这也是无可奈何,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对其他人发泄。
廉若看到他这种表情,便知道新手机多半是要泡汤,便垂了脑袋,“不给买就算了,我说过,你现在给我花的钱我以后都会还给你的。”
廉初瞬间炸了,冲过去照准廉若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就你有种!你他妈有本事现在就别让我养,刚好老子也养烦了,谁有钱你找谁去,我是你哥,不是你爹!”
“我爹不是早死了吗?”廉若大概是被打习惯了,一动也不动地挨着,挨完便进了房间,廉初想跟进去,房门果然是被反锁了。
每次都是打完之后才有些后悔,廉初抓了把头发,他知道廉若确实是爱慕虚荣的年纪,虽然这弟弟懒了点,拖油瓶一样,可这破烂不堪的现状却并不是因为他。
敲了敲房门,他知道廉若听得到,廉初刻意放大了声音,“弟弟,你要是能考上名牌大学,你要什么哥都给你买,新手机,新电脑,别人有的你都能有……”
等了半晌,也没能等来半句回答,廉初揉了揉异常酸胀的太阳穴,明天一早还要去跑外卖,他也打算洗洗睡了。
可是这时又有人敲门,听这敲门的动静,像是郝斌。
郝斌是他爸曾经的工友,也算是他们家的债主,但钱是他们父母借的,也没有用于家庭,况且廉初没有继承到父母一分钱的财产,所以这钱法院说他不必代还。
可是郝斌是个二流子一样的人物,他才不管法院说的那些,依旧是隔三差五就来找廉初讨钱,虽然也才几万块钱,但廉初却下死了心不给他。
因为这个还挨过两顿打,郝斌看他实在骨头硬,也拿他没办法,但还是时不时的就过来找他点小麻烦,骚扰到后来,两人竟然是混熟了。
廉初ktv的工作就是郝斌帮他找的,之前的富婆也是郝斌帮他介绍的,郝斌多多少少会从中间赚点抽成,算是个拉皮条的。
开了门,果然是他,廉初看了眼挂钟,“都几点了,怎么这会儿来找我?”
“好事儿。”郝斌给他递烟。
廉初接过烟,又凑近郝斌借了火,非常熟稔地吞云吐雾,他一屁股坐上沙发,一边给自己捶背一边问,“什么好事儿,又有大姐想包我?”
“差不多吧。”郝斌坐到他身旁,面色神秘,“但这次不是大姐,是大哥。”
“卖屁股的?”
“说那么直白干嘛?”郝斌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那大哥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哪个啊?”
“上个月,在西峰,我组的局,其中有个四十来岁,我管他叫杜哥的。”
廉初依稀有了点印象,杜哥大约是个什么老板,就是个普通男人的长相,廉初和他打牌,赢了他不少钱。
“他好这口?”
“怎么样,行吗?”郝斌用肩膀撞了下廉初,“之前那个大姐一个月连一万块钱都给不了你,还限制你自由。杜哥说了,只要你肯跟他,一个月给你两万,只要他不找你,你依旧可以去兼你的职。”
“他是干嘛的?”
“梦里水乡的老板,那么大一个会所都是他的,他还有酒吧什么的……”
听起来确实很有诱惑力,廉初在烟灰缸内摁灭了烟头,“不好意思斌哥,我不搞这个。”
“你怎么还歧视同性恋呢?”
“我不歧视,但我不是啊。”廉初笑了,“我不是,这个东西怎么搞?”
“跟女的就行,跟男的不行?”
其实男的女的廉初都不感兴趣,只是心理上的微妙差别,让他实在是点不了这个头。
“不行啊斌哥。”
“廉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人情呢吧。”
“是吗?”廉初笑道:“我爸妈欠你那些钱,你这几年从我身上吃回扣也吃够本了吧。”
廉初急切地想要挣钱,是因为过够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挺想要个房子,有个家,实在不想再带着廉若颠沛流离的搬家。
但是这一年他毕业了之后生活算是安稳了许多,虽然还是缺钱,但也没有缺到要去卖屁股的程度。
“对了。”郝斌思索了一会儿,“听说你做家教一个月还能挣上几千块呢对吧?。”
“我资历浅,挣不了这么多。”
“英语专业是挺吃香哈。”
“斌哥,你直说吧。”
“你那些学生啊,家长啊……”郝斌的表情逐渐猥琐,“知不知道你在外面干那个?”
这是要威胁他,郝斌一张嘴廉初便知道他肚子里憋了什么坏屁,适当的时候他也会示弱,“斌哥,你可怜可怜我,别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我知道你是无所谓,大不了你拍拍屁股走人嘛。但是小若可是快高考了吧,他能跟你一块儿走吗?”
廉初闷着头不吭声,郝斌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他再度拍了拍廉初的肩,“你才应该可怜可怜你老哥我,我要是搞不定你,杜哥就得怪罪我,我还得靠他做生意呢。”
“刚好杜哥现在在外地办事,你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考虑,我等你好消息。”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更,连更三天哈。
第3章 我不想被辞退
廉初平时还真不怎么看电视,今晚是因为异常烦闷才打开看了一会儿,电视里在播足球,国足,踢得和他的心情一样的臭。
可能是电视声音太大,把廉若从卧室里吵了出来,这小子开门也不吭声,只是靠着门框冷冷地看着他。
“睡不着吗?”廉初后知后觉地关了电视,“不吵你了。”
“你跟郝斌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也不意外,家里的门本来就不隔音。
“你别想那么多,这个时候你应该把心思好好的……”
没等他说完,廉若就打断了他,“当初大姑想收养我你为什么不同意?”
那会儿父母刚走,廉若13,跟着一心想要儿子的大姑肯定要比跟着他这个亲哥现状要好上许多,但是廉初也才85,亲人接二连三的离世让他也很惧怕,廉若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最亲的亲人,他不肯放他走。
当时好像还对大姑说了些狠话,但因为时间久远,廉初实在是记不清了,总之到现在他们兄弟也没有再和大姑一家有过任何交集。
“不为什么。”廉初动了动嘴皮,“我成年了,可以做你的监护人。”
“那你做的可真好。”
他这弟弟向来都是这么阴阳怪气,廉初已经习惯了,他现在也没有气力再去打他骂他,只是冲他挥挥手,让他赶紧滚。
“比起跟你待在一起,我宁愿去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廉若并没有滚,依旧是站在那里,“哥,你能不能别再让我丢脸了?”
廉若向他倒出一肚子苦水,近的近远的远,近到他前几天送外卖送到廉若的同学家中,远到前两年被富婆包养的时候风言风语传到学校,总之是他这个当大哥的让这个弟弟完全的抬不起头。
阴阳怪气的竹竿回了屋,廉初看了一眼脚下碎掉的玻璃残渣,他刚刚又忍不住对廉若发了火。全世界的人都要脸,就他不要,他不仅可以卖脸,甚至以后还可以卖屁股,卖了也不会再给这种完全没有良心的小白眼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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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初承认自己并不会带小孩,手机还是给买了,作为一天之内向廉若发了两次火的补偿,这小畜生接过手机嘴里也不会道一句谢,看来这钱花了也是白花。
相隔周日一天,周一廉初又要去邱望家中做家教。
这次比上次还要离谱一些,廉初根本就没能看到邱望的人。
“小望跟朋友打篮球去了。”邱望妈妈解释道:“我打个电话催催他,按说他也该回来了。”
廉初又看了一眼腕表,十点钟他要准时赶到ktv上班,绝不会为这孩子多耽搁一秒。
电话打过去,邱望也没能接,又是五分钟过去,廉初被迫坐在客厅与邱望妈妈闲聊了几句家常。
原来邱望平时并不在学校上课,除了英语家教,他的其他科目也都由专门的老师负责,只是英语换得要更勤一些。
又等了十分钟,廉初认为自己实在不能再等,正要开口告辞,邱望却突然推门进来了,看样子确实是去打了篮球,球裤都还在身上穿着,只是上半身还是有些嫌冷,裹了一件几乎可以遮住下巴的黑色冲锋衣。
上次坐在那里廉初就已经觉得邱望很高,如今站起来头顶更是要挨到门框,廉若也不低,可是廉若柴,邱望不柴,邱望是副有血有肉的骨架。
廉初抓紧时间站了起来,他要争分夺秒,径直就往邱望的卧室走,“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邱望似乎没意识到廉初在跟他讲话,看得廉初又皱起了眉头,“快点开始吧。”
只是邱望妈妈却心疼儿子,想让邱望先吃点东西再去学习,邱望直接就拒绝了。
这孩子不爱讲话,进了卧室也先是沉默着归置东西,套头的冲锋衣脱了下来,略有些挡眼的刘海也一并垂了下来。里面的球衣脱掉,换上一件纯棉的深灰色家居服,抬头看了廉初一眼,并没有再换球裤。
然后才是一声不吭地坐回了书桌前,开口也是冷不丁的,“回来路上我朋友的单车坏了,不然我不会迟到。”
“哦。”廉初着急着翻书,“上次让你背的单词你都背了吗?”
可是邱望却问,“你的眼镜呢?”
前天和廉若干仗的时候一屁股给坐碎了,当然廉初并不会这样说,对于这种不愿意学习却愿意转移话题的小孩他也不是第一次见,用笔敲了敲桌子,“这不是刚好,反正你也讨厌戴黑框眼镜的老师。”
“你算什么老师。”
廉初懒得反驳,因为邱望的语气也并不是戏谑,他并不拿廉初当老师。
廉初哼笑一声,他依旧还是要默词,刚拿起书本,邱望又说:“我一个单词都没有背。”
那就硬着头皮默,默了五个词邱望面前的纸张依旧是空白,邱望干脆放下了笔,“跟你商量个事。”
“我不愿意学英语。”邱望说:“但我不会撵你走,我这屋没有监控,隔音也很好,所以你不用担心被我爸妈发现,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事,到点你就回去,该给你的课时费一分也不会少。”
廉初点了下头,“可是不行,只有你成绩进步了你父母才会和我续签合同。”
看着邱望抬起眉头,廉初补充,“你家给的课时费挺高,我不想被辞退。”
“怎么说?”
“下个月初的二模,如果你的成绩能提高二十分左右,我就能继续教你。”
“然后呢?”
“三模再提高三十分,我就可以教你到高考。”
“我现在能考二十,意思是三模让我考到七十?”
“差不多是这样。”
邱望没什么表情,但大概是思考了一下,“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不默词了吗?”
“你能做到?”
邱望不回答他,却是自顾自地打开手机,因为贴了防窥膜,所以廉初也看不到他在刷些什么,刷了一会儿这人又冷不丁地抬头,“你手机号多少?”
“合同不让我和你有直接联系,你要有问题的话可以通过你妈找我。”
邱望“哦”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又低下头来看手机,他的手掌宽大,手机在他手里看着就异常娇小,廉初知道这是个家境很好的少爷,根本就不在乎那千把块的课时费。
尽管廉初还算得上是一个敬业的家教,但是邱望不愿意学,廉初也不能硬教,指望他成绩进步恐怕是指望不了,对于这种太有个性的学生,那就只能期盼在这个月内不出差错,拿到钱就赶紧滚蛋。
他这一天之内的行程向来都是安排的满满当当,如今猛地闲下来反倒是无事可做,廉初皱着眉头看了邱望一会儿,然后也跟着打开手机,玩贪吃蛇打磨时间。
大概沉默了有半个钟头,邱望却突然放下了手机,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物理模拟试卷开始做了起来,这令廉初有些好奇,禁不住问,“你还会主动学习?”
“想上大学就肯定会学。”
“你学理?”
“不像吗?”
“这倒不是。”廉初笑道:“我以前也是学理的,你遇到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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