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光
作者:贰两肉
简介:
郁楚以为自己的人生再差也就这样了:渣男前任出轨车祸身亡,一夜间他失恋、失明、失忆…
更糟是,关于前任,他感觉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好奇心驱使他找了位心理咨询师——裴锦绪。
第一次见,郁楚就被裴锦绪的声音深深吸引。咨询过程中,每一次不经意间的触碰,他对裴锦绪的心动值就增加一分。
渐渐地,郁楚陷入了爱情。
“今天我要去找裴老师。”
“明天我要去找裴老师。”
“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我都要去找裴老师!”
郁楚把裴锦绪当成黑暗里的光,粘着就不放。整天裴老师长,裴老师短,想和裴老师相爱到永远。
直到机缘巧合,郁楚能看见了
那件重要的事,也终于想起来了——
郁楚瞪大双眼:老天奶,眼前的心动男嘉宾,竟然是我口中死去的渣男前任!
这是个高岭之花与颜控笨蛋的爱情故事。
甜宠、治愈系年上、后天瞎子、高岭之花攻、HE、眼睛会恢复正常
第1章:渣男前任
傍晚的阳光从窗帘的罅隙照进来,空气里的尘埃被关进了这道光束里,逃不出去了。
郁楚躺坐在靠窗的位置,被迫接住了这道光亮。他停下飘飞的思绪,抬胳膊压在眼皮上。
几秒之后,耳边传来窗帘滚动的声音,是他的心理咨询师帮忙带上了窗帘。
郁楚把手放下来,搭回躺椅的扶手上,手指头轻轻地扣扶手侧面不太光滑的木头表面,“不好意思,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这句话今天第三次出现,所以郁楚的语气略有一些小心翼翼。
关于上一段感情,对他而言实在久远,久远到需要抓住零星片段反复拼凑,有点像被打乱的一千块拼图。他在拼中间那段画面,不难,就是需要多试几次。
“说到你前男友出车祸,不在了。”裴锦绪倒水回来,放在郁楚左手边的桃木圆桌上。
这个位置常年放着一块螺钿工艺的木质杯垫。他将桌垫往郁楚那边移动两厘米,郁楚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喝水润润嗓,你出汗了。”裴锦绪把不含酒精的湿纸巾拆开,推过来,“不要着急,慢慢来也可以。”
根本慢不了。
郁楚很怕耽误裴锦绪的宝贵时间,更心疼一小时一千五的咨询费。他暗暗求自己迟钝的脑袋瓜别再掉链子,快点快点,争分夺秒榨光这昂贵一小时的每一滴价值。
逼自己的好处就是,他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我叫他教授。”说完郁楚自己都愣了几秒,将信将疑地重复,“是…教授…吧。”
“教授?”
“对,我以前,好像都这么叫他。”
以至于忘记人家的大名叫什么。
郁楚尴尬地笑两声,思思忖忖,再够不到一点更具体的细节,悄悄在心里挣扎,几秒后直接放弃了。
他说:“模样,声音,还有一些关于他这个人的细节…都忘了。”
“嗯。”裴锦绪在记录本写字,写得很慢,“没关系,我们就称他为教授。”他在本子上做了标注,红色的笔圈住‘教授’两个字,打上了重点符号。
“说说这位教授令你难忘的原因?”
“他是外院…艺术学院的教授,我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是我主动追求的他,毕业后我们就在一起了。我记得…他车祸前一分钟,我在电话里和他吵架。”
“为了什么吵架?”
这一点郁楚记得特别清楚,“他出轨,我猜是下一届毕业生。”
裴锦绪先是蹙眉,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了一遍,得到郁楚肯定的答案后,若有所思点头,“这是你一直以来忘不掉他的原因?”
“不,还有一个,他死了。如果我当时不给他打电话,不在电话里吵,他就死不了。”说到这里,郁楚试着回想争吵细节,但大脑像是糊了一层浆糊,还被缠了一圈蛛网,剥开了缠,再剥开再缠。
好难。
这感觉就像在回想过去某一天的一日三餐是什么……
郁楚总结说:“太好的人令人难忘,太坏同样难忘,他属于后者。”
“你首先需要正视他对你的伤害,再才是去分析他的离世。”
裴锦绪低头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纸上已经写了很多了,一个重点都没有。
再抬头,他注意到郁楚皱起的眉头,以及眸里那抹快速闪过的对教授的嫌恶,不知怎么,他忽然有点想笑。
“教授这个人非常不好!”郁楚气鼓鼓闭上眼睛,准备多想一些对方的渣男行径,仿佛多罗列几条出来,教授就会受到制裁,付出代价似的。
太多了。
拈花惹草、中央空调、冷暴力,撒谎精、没责任没担当、玩失踪……
不知道该从哪一个说起,每一条都有话可说,不过郁楚准备先放了放,详细一下当时为什么吵架。
对了。因为出轨。
看到了什么?
看到教授和另一个男人在博士公寓楼里拥抱,接吻,衣衫推到了胸口。看到白花花的后脊背,因为那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压出一团深色,粉蒸肉似的五指印明晃晃落在脊背上。
他不忍心看了,仓惶地逃下楼。
郁楚忽然睁开眼睛,冷哼一声,“坏东西,最后那通电话还假惺惺地说爱我!”
裴锦绪适当安抚他的情绪,再问:“你当时什么感受?”
郁楚不说话,很认真在思考,一双轮廓标准的桃花眼,因情绪的起落眼尾泛了红,长睫压下来,乌云般遮挡住了瞳孔。
郁楚说:“想揍他。真的。”
裴锦绪抿唇笑了一声,手中的笔犹豫落不下,在郁楚坚定地回答里终于还是在‘教授’一词的旁边打了一个括号,写上(出轨)。
郁楚的努力没有白费,短短几秒,他又想起了一些细节。
车祸当时,听筒里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刀子似的划破手机听筒,郁楚当时的感受是,耳朵聋了十几秒,然后听到地震一样的动静,很大,连手机都在震。
教授在这翻天覆地的动静里,当场死亡。
死了。
郁楚胸口忽然沉甸甸的。
屋里拉上了窗帘,有点闷。他说着说着,鼻尖溢出星星点点的汗,熏香微弱的烛光一照,蒙蒙透亮。
今天这样的天气,开空调太凉,风扇太吵。裴锦绪拿了一把棕榈叶手工编织的扇子,距离郁楚半米左右的距离,轻轻地晃。
郁楚察觉到了,因为那段不好的经历而绷着的脸松了松,露出一点笑容。他抓一把刘海,把它们都顺在了脑后,暗叹花钱当大爷的感觉有点爽。
“你们家的服务很到位。”郁楚之前见过不少咨询师,大多没有‘耳缘’。
他已经很可怜地看不到了,对声音有点高要求不过分吧?
“是吗?我向来很注重来访者的体验。”裴锦绪还在思考他说的那起事故,问:“知道他遇难那天,你有过难过情绪吗?”
“我当时,……”郁楚凝望着前方,仿佛正看着裴锦绪,但实际上,他的视线没有焦点,只是空洞地穿过空气,穿过一切阻碍,望着眼里深不见底的灰色。
郁楚不记得了。
紧接着,一千五也没有了。
圆桌上的熏香灭了。这个细节超级棒,熏香从点燃到自然熄灭差不多一个小时,好像在温柔地告诉你,时间到咯,可以休息了。
简直和刚才裴锦绪手动帮忙扇风的举动异曲同工之妙。
郁楚从躺椅上坐起来,两条腿乖乖踩回地面,准确无误地拿到放在桃木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喝下肚大半杯,放回去的时候小指先探到了杯垫,位置对了才敢松手。
楼下准时响起两声车喇叭,音调模拟得‘郁楚’。接他的人来了。郁楚不再犹豫,他问裴锦绪点的熏香有没有购买链接。
第一天来就想问的。
“如果是私人定制,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裴锦绪绕到茶几另一边,拉开抽屉,熏香是礼盒包装,一盒十个。他拿了全新的一盒,拎着袋子挂在郁楚的手指头上,“普通熏香,拿去吧。”
虽说是挂在他手指头上,却是确保他拿稳了才松开的手。
郁楚没察觉到,暗暗得意自己的反应力惊人,不然就得砸在地上了。
郁楚不好意思直接要别人的东西,连声说‘不行’,但已经到手的东西他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和高度送回去才显得像正常的人。
眼盲这件事是除家人外,谁也不能说的秘密,就算是已经咨询过三次的昂贵心理咨询师也被蒙在鼓里。
这是郁楚的底线。
裴锦绪让他别客气,郁楚心知现在不是推辞的好时机,大不了结算费用时连着熏香的钱一起给。
楼下的车喇叭又响了两声,郁楚必须得走了。裴锦绪像往常一样先去给他开门,一般听到开门的声音,郁楚脑中的地形图就自动成形了。
往前均匀地走十五步到门口,左转三步半,按电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正常得更逼真,郁楚会拿着手机低头看,其实什么都没看,两根手指头在屏幕上胡乱滑动,直到电梯门打开。
出了电梯就容易了,直直往前走三十五步,跨过咖啡厅的门槛,出来再直走十七步,他哥会在树底下等他。
“怎么样?”郁言松坐上车,把那盒占地方的熏香放在后座,等他弟系好安全带,问:“在裴锦绪这里你能接受吗?”
“可以。”
“效果怎么样?”
“嗯……”郁楚需要思考,思考的同时反手把熏香摸回来,摸索着打开,短短的手指甲抠滑了好几次也没打开。
郁言松皇帝不急太监急,伸手想帮忙,想起弟弟偏执的脾气,以及过剩的自信心,又悄悄收回了手,“中间有透明胶带固定,先撕开再抠。”
“哦。”
郁楚好不容易撕开包装,见他哥还不开车,以为是在等他回答,于是道:“裴老师说,心事不能藏,越藏越深刻,我已经在慢慢地把心事说出来的阶段了。”
郁楚剥开礼盒的卡扣,拿起一盒熏香凑在鼻尖闻,喜欢得直跺脚,美滋滋地放回去,又说:“哥,我还是觉得裴老师的声音好听,而且耳熟,不是我的幻觉。”
“大众嗓音,能不耳熟嘛。”郁言松不以为意。
可根本不大众!他是郁楚第一个觉得声音耳熟的陌生人。
但郁楚反驳他哥,将礼盒恢复原样,到家吃过晚饭,回房间迫不及待点上熏香放在书桌上,手机放在一边,屏幕亮着,播着一本有声文学,三点五倍速。
他倒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半梦半醒间被有声书播报的‘第十九章’惊醒。
还好是醒了,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教授车祸当时什么感受了。摸到手机,立刻给他的心理咨询师发了条消息。
「没有难过,我觉得他活该。」
“呼...”郁楚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思绪如同纷飞的落叶,杂乱而无序,不断在脑海中盲目地回旋。
他活该。
这话尖刻冷酷,甚至恶毒。可这就是他能回想起的,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被伤害、背叛、抛弃的经历在心中化作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火焰,难以平息。
但郁楚不是一个喜欢沉溺于负面情绪的人,否则也不能因为这种事在心理咨询师身上砸钱,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郁楚:「只是那一刻的想法。」
三分钟后。
裴锦绪:「好的,我明白了。」
裴锦绣:「如果点了熏香,记得要开窗通风。」
郁楚原本不想动,可他肯听裴锦绪的话,像学生无限信任老师一样,把手机放回床头柜,蹦下床将卧室的窗户推开细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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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文啦
绝对的小甜饼,稍微有点搞笑。
受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人设(他有自己的节奏)
攻就是一整个温柔
喜欢收藏,谢谢你!
郁楚:哇!一千五的声音这么好听,那两千五呢,三千五呢呢?四千五?
不敢想象!
第2章:手心暖暖
郁楚翻来覆去大半夜还睡不着,大脑活跃得像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运动会,身体和脑子意识各忙各的,把他累坏了。
躺久了头疼,郁楚揉着眉心出来接水喝,客厅静悄悄的,他不需要灯,一个人的时候很省电,摸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饱饱得先喝一杯,然后再接一杯。
等的间隙,他回想起了前几天一个非常短暂的梦,事件的发生地在珒大博士公寓楼,就是这地方,有他和教授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拥抱。
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
没在一起为什么会拥抱?
郁楚想不明白,拥抱对教授来说,作用是什么?
他想得太入迷,回房间路上,一个台阶没注意,绊了一跤,然后连人带杯子摔在房间走廊的小台阶上。
他哥回公司加班,有个文件忘了拿,半道折回来,推门就看到这一幕,魂差点吓没了。
亮得反光的白瓷地板都是碎玻璃渣,不知哪个部位划伤了,鲜艳的血滴滴答答地流。
听到开门声的第一时间郁楚就准备爬起来,那两只划伤的手急于撑地,掌心不偏不倚按在玻璃碴堆里,疼得他立刻缩回手,不敢再乱动。
万幸的是,血淌得多,伤得不严重。
郁楚被扶到沙发上坐着,配合他哥处理膝盖,手掌,以及下巴上的磕伤。
“哥你去忙,我没事。”郁楚搓一搓缠在手指头上的创可贴,贴在了食指关节处,活动起来不灵活,不舒服。
“还没事?”郁言松板着脸不让他动,先拍干净他身上的玻璃渣,再掖起郁楚的裤腿,膝盖上没见血,也没看到玻璃扎进去,但有一片不小的瘀青。
他顿住手上的动作,看一眼弟弟,“不好好走路,想什么去了?”
“想裴老师提的问题。”郁楚左手摸一摸右手的创可贴,再摸一摸下巴上的,贴着难受,感觉闷闷的,但他不敢撕……
“他让你带着问题回家?”郁言松皱眉,瞬间就不乐意了。
“不是,是我当时没回答上来的问题。”郁楚不给哥哥反应的时间,接着说:明天没有安排,我还想去裴老师那里。”
他想让裴锦绪帮他分析分析,教授那个拥抱是好的还是坏的,没有确认关系的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是合理的事吗?
但是…
仅仅一个拥抱,信息依旧简陋,他自问自答道:“算了,再等等。”
一千五不是小数目。
“我给妈发了消息,她估计一会儿就回来。”郁言松看另一条腿没事,松了一口气,在他弟脑门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那根盲杖多好,我精挑细选的,你倒是用一用啊。”
“不要。”郁楚嫌弃得很明显,手缩到了背后,严肃地皱着脸,好像那东西是什么不可言说的耻辱,语气坚定道:“我不需要盲杖。”
郁楚失明那天起,对盲杖排斥到了极点,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他的必需品,可他不觉得,他宁愿‘四处碰壁,也不会‘屈尊’碰一下。
郁言松:“在家里可以用,家里没别人。”
“不!”
“好好好,你不。”郁言松把他的手掏回来,手心朝上摆在腿上,“别动,我把地上的碎玻璃收拾一下。”
冉梅花半夜火急火燎从县城娘家回来,郁楚已经睡熟,迷糊间闻到妈妈身上的香味,他最能辨别味道了。
手被握着,兴许是冉梅花不相信大儿子的包扎手法。轻轻拆开重新包一遍。
但郁楚太困,勉强凑脸过去蹭了蹭那只温热的手,重新睡熟。
倒没有再梦到教授,这种感觉不太妙,郁楚生怕记忆转瞬即逝,第二天大早一声不吭打车去了个地方——江边步行公园。
这个步行公园距离A大地博士公寓不远,郁楚扶着一把长柄的黑伞,伞腰身的束带牢牢将伞缠成一根长棍子。
这…比盲杖好接受些。
他还不敢直接去博士楼,只能隔着一条江,坐在步行公园的长椅上,热得泛粉的脸朝着博士楼的方向愣神。
那个拥抱如果出现在他们没在一起之前,那么,相关的记忆应该是教授好的方面。
这会是裴老师想知道的方面吗?
或许,或许嗅到博士楼的味道,郁楚能够想起更多的陈年。
但是走过去,靠近博士公寓楼,郁楚需要提前酝酿勇气,酝酿时间待定。
他对这个已忘却的教授,有一种条件反射的厌恶。
心理学上说,是经历感情创伤,个体发展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通过遗忘来避免再次经历与创伤相关的情感痛苦...
还有一个更贴切地解释‘定向遗忘’,大脑发出的‘遗忘’指令引起的记忆内容受损现象。当个体经历痛苦阶段,并潜意识里抗拒回忆过去时,可能会逐渐真正忘记这些记忆。
人真是个神奇的物种。
很会保护自己。
“郁楚?”
三米左右的距离传来一道男声,郁楚耳朵悄悄一竖,这声音不用猜,他直接肯定是裴锦绪的声音。
真的耳熟,他不能确定产生这种熟悉感的原因是好听,还是真的大众,他在别的地方听到过。
裴锦绪出声的气息有一点急,像是跑着步忽然停下来,很着急地抢夺空气,而且空气里有一股裴老师的味道,跟那股熏香一样令人感到亲切舒适。
“裴老师?”
郁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一张白净的脸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满是创可贴的手指头怎么摆都不对,他不想被看到,更不想被裴锦绪一直盯着看。
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捏着伞柄显得局促,放什么位置都不太对。
在陌生的环境里遇见熟悉的人,这对一个假装正常人的盲人来说,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裴老师,你锻炼身体啊…”郁楚心里有鬼,寒暄的同时把雨伞放在腿上,屁股黏着椅子往旁边挪了十几厘米,他拿开伞靠在椅子边,很有分寸地拍一拍右手边的位置,“你要坐着休息一会儿吗?”
裴锦绪没客气,走近坐下,摸了张纸擦擦额头的汗,“下巴和手,怎么了?”
“嗯…摔了一跤。”郁楚再一次摸摸手指上的创可贴,这是他感到烦恼和不自在的表现。
郁楚有点想裴老师继续晨跑,如果不这样的话,他今天很难用雨伞当盲杖离开江边步行公园。
会露馅的。
“我看看?”裴锦绪先询问他的意思,视线却已经在他手上了。
“哦。”因为声音耳熟,郁楚鬼使神差把右手慢慢伸过去。
裴锦绪接着他的手,怕他疼,小心撕开掌心那张创可贴,一条浅浅的划痕映入眼帘,创可贴不透气,捂得发白泛肿,有发炎的风险。
“划伤吗?什么划的?有没有打破伤风?”裴锦绪又看了一眼他的下巴,创可贴贴歪了,没有完全盖住结痂的红色伤口,他说:“摔得不轻。”
“玻璃划的,消过毒了,我哥说没事。”
裴锦绪:“下巴那儿歪了,我帮你调整一下?”
“谢谢你。”郁楚配合地抬抬下巴,闻到裴锦绪身上的香味,他很喜欢,默默凑近,几乎用脸在蹭到裴锦绪的手指头。
熏香根本不是裴老师身上的香味,这类似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郁楚觉得自己永远也买不到卖家手里那一款熏香…
“这种伤口不能一直闷着,你回去记得外涂消炎药,消炎胶囊里的粉也可以,不怎么痛。”裴锦绪连带着帮他把手上歪了的地方都重新贴一遍。
手心暖暖,像裴锦绪正握着他的手。郁楚想到了教授那个拥抱,温度是一样的。他的心又虚又慌,低着头不动,等对方主动把自己的手还回来。
不说话的这一分钟里,他在为‘如何体面离开’想办法,想得极其入迷。悄悄练习了一个自然的微笑,抬起笑脸来,若无其事地问:“裴老师每天都来这儿晨跑吗?”
“每天不至于,有空会来。”
“哦,你今天是跑结束了,还是因为我来,乱了跑步计划?”
“是跑得差不多了,”裴锦绪问他,“你呢,来这么早,有没有吃早饭?”
“有。”
“吃了些什么?”
“蒸饺和豆浆。”郁楚回答完才后知后觉裴锦绪这句问得有点...亲密?
他们这次算上,才见过两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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