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山语
作者:时道
文案:
作为一方郡守能够通鬼神会是好事吗?
江守君赴楚州任职途中,误入睐山被人设计陷害命悬一线之际,意外被“山神”救下。因山中年年祭祀留有恶俗,所以人人见这“山神”如女鬼。
可这女鬼偏偏正得发邪。
待江守君终于逃出这处处诡异的睐山,后上任楚州,开始着手处理经济民生,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被那女鬼缠上了……
平时理性克制、禁欲自持的郡守此刻毫无反抗之力,被人抱进卧房里。
顾淮音无奈摇头:“酒量不行就算了,怎么茶量也不行,茶喝多了也会醉么?”
她盯着那碗被江守君喝下去的加大剂量制成的安神茶。
夜里府衙后院。
顾淮音换了个姿势,斜倚在书案旁,离江守君更近
她伸出二指挑起江守君一缕散发:“不急,眼下不该误了红袖添香才是要紧事。”
江守君听得皱眉。“那你留给我那封信是什么意思?”
“怎么,江大人是在怨我在信中生硬刻薄,唐突了你么?”
顾淮音手指放过那缕发丝,轻抚上江守君脸侧,一路顺着脸廓下颌抚到脖颈。
江守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淮音。”
“嗯?”
“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江守君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是握着她的手腕,完全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
顾淮音能很清晰感受到她指尖颤抖,看她脸上慌张藏都藏不住,越发来了兴趣:“江大人,你觉得我像是累了吗?”
……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女扮男装 正剧
主角:江守君,顾淮音;配角:姜邑尘,谢晋
一句话简介:还让不让人好好做官了?
立意:身在暗室心向光明,主角面对磨难坚韧不拔,修身养德,然后君子。
第1章 赴任途难测遭风云
三月惊蛰,仓庚喈喈。
几声空雷穿林,惊散了连绵几日的黑云,落日熔金,山中草木竞相葳蕤。
山腰处马蹄声沉沉。由远及近,恍惚中看清来客。
前面马车在崎岖不堪的路上行进的有些艰难,时深时浅的留下两道印迹。
车中江守君官服整齐,正是赶赴楚州上任的新郡守。
京都与楚州相距甚远,现在正值惊蛰早春,天色暗得出奇的早。眼前出师不利,行伍没算好时间,没能在天黑前到达驿站。
荒郊野岭,江守君下车立于矮山头,望着西侧欲坠下峰峦的红日皱了皱眉,不得已吩咐一旁随侍先行整顿下去。
山中无避处,野外豺狼多,远眺中在红日照及的山谷里看见了几簇零散房屋。随侍中有些上了年纪,身骨大抵是经不起这般摧残的。
他不忍心,又不愿劳烦他人。于是先征了一匹马想前去看看是否能借宿。
莫约半个时辰不到,方才还照见满山的亮光一寸一寸向这山脚暗下去。野处森森,甚至难闻虫鸣,出乎意外的是,他按照原定的方向寻去,却没找到一户人家。
眼见天色已晚,他心里着急赶回去,上山坡时只顾心惶乱了手里缰绳,一个踉跄连人带马栽下山去。
失重的不安让江守君忍不住阖上眼睛,“山中碎石奇多,这一遭不死也该半残了吧。”江守君心中认命的想。
耳畔闪过的是马的嘶鸣声,碎石与他擦肩而过随后骨碌碌滚下深不见底的山谷。
下落途中腰上一重,不知被什么东西截了一下,随后又重重坠地。
他砸在地上晕过去,也再没力气躲开落下来的碎石。
等江守君醒来时圆月已经高悬,毫不吝啬的将清辉洒落,将深山点缀得格外静谧,月色攀上他的肩颈,好似在安抚他。
他却丝毫不领情,只顾着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有多余的伤口,发现除了满身尘土以外竟奇迹般没被落石砸中。
江守君勉强起了身,顾不得拍落身上灰尘就向几尺外躺在地上的马走去。可惜那马没有这么好命。
这马早就僵硬不动了,两条腿被砸断变形森白腿骨从伤口中横插出来,背脊上是被利石划开一道道深不可查的口子,然而真正致命的是腹部,被尖锐的木桩直直刺穿。
血流满地,眼睛被眼前惨状刺痛。
可惜江守君是个木讷的,没打算更没气力把它埋葬了,只能勉强走过去将它未得瞑目的眼睛合上。
悬崖陡峭,旁边无路可以上去,恐怕唯有绕过面前的林子方能找清回去的路。
他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或许就有相隔几里外的野兽闻见血腥正往这里赶来。于是抬腿扎进了无垠的山林里。
林子树木杂多,密不透风,不见天日,可谓渗人。
大约是久驻看马的缘故,他现在看什么都是猩红一片。好容易从如盖的林子里走出来,面前密密麻麻的灌木林里竟还有口水井。
正巧嘴里干渴,江守君欲俯下身子去用手够井水,夜中水色深如墨玉镜,将他的倒影悬在水中。
身后是天上圆月。
忽而察觉不对劲,哪曾想,再往向水中月时,只一眼就将他吓得魂不附体、冷汗涔涔。
才是皎洁高悬山顶的明月,骤然黑云四起,恍惚间被染上不寻常的血色架空于苍穹之上,方才所见猩红原是月色所致。
更诡异的是,井水中模糊朦胧的圆月竟然浮现出五官,依稀可辨“凤眼”,“朱唇”……江守君没敢看下去,那张脸正勾起嘴角对他笑。
他惊叫出声软了腿倒在地上,不敢再看。身上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瘫在井沿边止不住大喘粗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一阵的山风吹过来,林间新叶如悬着的帷布般猎猎作响。
忽而耳边被人轻呵了一口冷气。
风声停住,周遭如静。
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江守君捏住袖口的手心盗汗,只能勉强迫使自己不叫出声来。
耳边隐约银铃声清脆,好似伴随步幅一动一摇,在寂寂夜里尤为突兀。
忽然手腕一凉,被一只纤细如柔夷的素手轻轻握住,将他的手腕从脸前移开。江守君屏住呼吸瞳孔轻颤,对上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他大骇!
心脏剧烈的收缩让他难发出其他动作,发不出声音,身体每一寸都麻木得不受控制,只得保持这个进退维谷的姿势。
这物顺着他的手腕抚摸过他的臂膀,攀附在他的肩头,最后指尖在脸上轻触。随即就要欺身压上来。
“放肆!”江守君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吼了一声。伴随大幅的动作将这物推开。
腰间官印掉落在地上“哐当”一声让人听得并不真切。
不知为何脸上还欲纠缠的手窦然一僵,却是很识时务放开了手,又从善如流的把他的官印捡起来。
那物身上黑气愈发浓重,后退几步突然跪伏在地上不断发出类似凄苦的呜咽声。
什么都没有的脸皮上从五官的部位流出一痕痕的血迹,错落的滴在地上,渐渐形成一滩血水。
江守君胸口还在大幅起伏,看见眼前情景更是又惊又惧,或许还带了点不知所措。
呜咽声愈演愈烈,仿佛喉咙被锁住。可偏偏没有嘴,什么都吐不出来。身形扭曲地伸出一只手来,指了指嗓子,最后蘸着血迹在地上画,最后勉强能看出写了“冤”字。
江守君捂着胸口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中大概也明白了七八分。这鬼识得官印,也不知因何枉死沦落在这山野间向他申冤。
于是用着听起来不那么慌乱的嗓音道:“你有何冤?既说不出话便写与我看罢。”
那女鬼显得局促起来,伴随身体的抽搐场景愈发诡异。好一会儿,才又用血水写下斜斜扭扭“商如娴”三个字,指了指自己。
江守君收拾了下自己惨状,大抵是知道这女鬼不会贸然伤他,于是心中稍定,却也不愿作声。
随后一人一鬼便再没了动静。
夜深寂寂,血月泠泠。冷风只是稍微刮过耳廓便能使人心中生畏。
越是寂静的时刻时间流淌得越是缓慢。江守君知道对面那位正在死死盯着他,他不敢抬头,于是地面上的血字几乎要被他盯穿。
深呼一口,终于鼓起勇气对那女鬼说:“此地地处朔州,正巧在下与当地官员私交甚好,商姑娘若是不便相告,不如等在下回城后启明朔州刺史陆寅,定还姑娘公道。”
又不知触了这女鬼哪片逆鳞,炸了毛似的十指抓挠着地面,发出窸窸窣窣刺耳的声响,看样子痛苦不堪。
好一会后,又毫无预兆开始苦笑起来,商如娴止不住地摇头。
江守君眉心直皱,用袖口擦了满额细汗。
笑声凄厉。商如娴狠狠一把抓住他的手,黑雾四起裹挟这空中血腥气将两者容纳其中。江守君窦然间感觉身体悬空,又是熟悉的失重感。
神识恍惚,顷刻间,他两双腿却平稳落地。
黑雾散去,因为地处山谷的原因,面前显得有些背光,只在远处依稀亮了一盏灯火。江守君眼睛适应了半晌才勉强看出谷中藏着一座隔世村庄。
山谷三面环山,一条数丈宽的溪河从百丈高处往深谷中劈开,使整个地域分成两岸并各自建有村户几十余座,看起来规模也算庞大。
上架有木桥梁互通,下有流水不急不徐。水面深邃清幽却无声响。状若死水。
山谷入口处刻有一石碑,上刻“望月谷”。
若非身处险境,此地应俨然桃源。
商如娴松开他被勒的发青的手,缓缓抬起手来指向面前村庄,逼着他走进去,随后化作黑烟消失不见。
血月西沉,又渐渐变为寻常冷色清辉。虫鸟不鸣,江守君接近虚脱地走在路上,先前看到的灯火未灭,应该是有人家的。
他将身上官服褪下,仅着中衣,将手上官服叠好藏在一处颇有标志性的树上,以免又因为这身衣裳生出事端。
做完后几乎快没有力气思考,心中的惊骇还没过去,脚步沉沉地向灯光走去。像一只残了翼却执意往火光里撞的飞蛾。
第2章 虚实辨身陷望月谷
月落参横,般般入画。
“咚,咚,咚”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江守君半倚在门上,强撑着手叩门。
内里没有动静,他打起精神来敲了三声又三声,一阵阴风疾驰扫过被冷汗打湿的薄衫,叫人瑟瑟发抖。
“有人吗?”江守君嗓音有些涩。
“吱呀”一声门开。
“叫魂呢?大晚上吵什么吵,这么晚了还装鬼吓唬人?”开门的是一位拄拐杖的老妇人,年老体衰但骂起来气势倒是足。
老妇看到他时愣了愣,片刻打量他一番后冷嘲道:“哟,瞧着面生,这竟还有外地男子来这,是不要命了吗?”
老妇人头发花白却一丝不苟,衣裳穿戴整齐。看上去不像是被大半夜吵醒的。
“实在抱歉叨扰前辈,晚辈途经此地不慎迷路,现下天色太晚,还望能借宿一宿。”说罢江守君从袖口里掏出仅剩的碎银来递到她手里,“当然,晚辈的一点心意。”
“走走走,从哪来的回哪去,我这没多余的房间留与你歇。”老妇将手中银钱不耐烦地推还给江守君,扭头便要将门关上。
忽的一只手将门抵住,让这门保持住这半开不掩的样子。
“母亲且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让这位公子进屋歇一晚吧。”
门中款款走出一位素裳女子,发髻被一支木簪松松挽着,鬓边落下几缕碎长发,声音清脆。
二人年龄差距甚大,倒不像是母女。
女子抬手把半掩的门打开,又欠身半蹲将地上被打翻的碎银一一拾起交到江守君手中。
“荒唐,他一个外男怎能与你未出阁的姑娘同住屋檐下?”老妇狠狠顿拐对女子斥责道。
恍惚瞥见那女子似拽了老妇衣袖。
默了半响,老妇冷声拂袖道:“撞了晦气,一晚便留一晚罢。”
女子并不理会她说的,继而对江守君道:“无大碍的,我家还有间耳房,公子若不嫌弃,小女现下就去收拾出来。”
“那便有劳姑娘了。”江守君向二人双手作揖。
待那女子走后,老妇也不再与他在门外僵持,于是拄着拐一瘸一拐走了。
只半刻钟,那女子就已经收拾好出来引他进耳房。
房间虽小,但毕竟是用来堆砌杂物的,有些杂乱江守君倒也不甚在意。
等他褪去外衫准备合眼休息时,耳房门被人敲响。
“请进,姑娘何事?”
素裳女子将手上食盒在他面前摆开。“路途劳累,我为公子煮了些白粥,还望您不要嫌弃乡里野食,先吃一些吧。”
江守君摇摇头。“姑娘仁善,多谢。”
大概知道孤男寡女不便处于一室,女子放下食盒便退了出去。
江守君此时累得精神恍惚,却觉得这碗白粥诱人得有些异常。
好容易手上舀起一口快送到嘴里了,被窗户吹进的冷风吓得激灵。手上一顿。
这粥蹊跷。
耳房侧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窗户可以用作通风,没有糊纸。窗框摇摇欲坠,风一过就吱呀作响,跟挠人耳朵似的。
眼睛斜瞥见对门的厨房漆黑死寂一片,不像是生过烟火的样子。没人进过厨房,但手中的粥又是热得发烫。
粥中若隐若现的腥气似乎欲佐证他的猜测。
怪事。
方才调羹里舀起的粥已经被寒风吹冷,萦绕鼻尖的腥气却不曾散去。
“就喝一口,一口能怎样呢?”
江守君喉头微动,瞳孔泛红。像是受了蛊惑般安慰自己。
双手连着身躯止不住地颤,嘴上只沾了上层清色米水,稍润了干裂的唇。再猛然闭上眼睛,发了狠咬住下唇内侧,旁侧尖厉的齿贝划破皮肉,顷刻间血便溢满了口腔。
疼痛刺激灵台终于清明。
手中满碗腐气腥臭,只一星半点米水足以让他作呕。他强忍着不适将剩下米粥沿着窗框缓缓倒进门外堆砌的柴堆里。
随后不敢多有动作,草屋单薄,他不知道隔着墙觊觎他的到底是什么。
寅时,山谷村户还存于东方既白之前,天色依旧扎根在无尽夜里。
耳房外人声戚戚。
“来不及了,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语气急促,却刻意压低声调。
女子语气哀婉。“这样未免对他不公平,唉,上一个这样做的下场如此惨烈……我怕……”
“那是她气运不好,而你命不该绝的。”
老妇打断她,话中带着决绝。“昨夜是你要带他进来的,横竖都是死,你只有这一条命,总要搏一搏。”
木门被打开的同时拉出声响嘶哑,颇有风烛残年的韵味。声音不大,但足以惊醒梦中人。
江守君没急着睁眼,一方面他不知这女子要作何举动,所以不敢贸然。另一方面昨夜进口的那点米水似乎起了效,现在正头痛发作,现下难以起身。
佯装假寐。
脚步轻缓也越来越近,瞥见食盒里碗中空空,女子心里才定了下来。
撩起衣裙跪坐在江守君的旁边,开始自顾自地解衣带。伴随着衣料摩擦发出的簌簌声。宽大袖袍下,江守君有些不自在的攥紧了手里衣角。
忽然腰间一轻,绅带被解开。一双略带寒气的手探进中衣里去解里衣内衬。
就快要接触到腰间温热的皮肤时,江守君适时抓住那只手腕,坐起身来忍着欲裂头痛,神色平淡道:“姑娘这是何意?”
那女子没料到他会醒,脸上一瞬茫然,毕竟是个姑娘家,这种事情哪里好说得。心中无数羞愤翻涌,见事情不成又掩面哭泣。
他见不得女人哭,二人便如此衣冠不整处于一室,一时没了动作。
江守君后知后觉放开她的手腕,起身理了理衣冠向她揖礼,但声色严肃道:“在下心中感念姑娘容我避身之恩,但姑娘昨夜趁人之危往粥中下药,今日又如此行径,未免太过……”
他觉得“卑鄙”用语太重了,于是把这二字吞了下去,嚼烂了又吐出来重新道:“未免太过不妥。”
既已如此,她索性破罐破摔向江守君道:“我知我不知廉耻,我也知我卑鄙无赖。但求公子成全,我愿当妾,不,哪怕是为奴为婢也好。”
模样可怜,跪伏在他腿边哭求。
江守君皱着眉道:“姑娘何至于此?在下碌碌庸夫,绝非姑娘良配,更何况之前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你又何必自轻自贱呢?”
“不是,都不是。”
地上女子近乎崩溃地哭,语言凌乱道:“我不想当‘山娘子’,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商如娴,求公子救我。”
“商如娴”三个字轰然在江守君脑子里炸开。江守君声音低沉但话语清晰:“你说什么?”
江守君想搀她起来,但此时她仅着里衣,肌肤在薄薄的白色素衫下若隐若现。
于礼不合,他撇过脸不去看她,转身将一侧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拾起草草披到她身上。
屈膝蹲下,与她平视道:“方才的话,还望姑娘细说。在下若有能帮到之处,必会尽力而为。”
女子喉头哽住,脸颊羞红,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他们明日要拿我去活祭,但用作祭祀的女子必须是处子身,所以这里一直不曾有外人进入过。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山娘子’就是用作祭祀的女子吗?”
“是”女子双手抱住自己,用手紧了紧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衫。“冒犯公子了,多有得罪。”
江守君摇头不予置评,转而又对她道:“那姑娘方才所说商如娴是发生了什么?不妨从头说起。”
“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望月谷里,背靠着的山名为‘睐山’,此处被下了禁制,内外人皆不得随意出入。既被山神庇佑,同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每隔三年谷里用占卜的方式选出未出阁的女子,用作活祭,亘古不变。”她缓了口气,继而道“但商如娴是第一个打破这规则的人。”
“用什么方法打破的?”
“她与外男私通,破了身后逃出了这里。”
江守君凝眉思索问道:“既然逃出去了,那为什么……”
他没敢再说下去。
“在她逃出去的一年后,她又回来了。凡是试图逃跑的都会被谷里的处以极刑,以警告后人,但她在被人找到之前就已经被她母亲亲手杀死了。”
第3章 祭山神剖心道因果
天光渐明,万物褪去灰霭色,沉默了一夜的山雀掠过望月谷,清啼划破长夜。
“我也知道我身卑位贱,不敢以身相要挟,但我不想落得与她一样的下场……”
话还未说尽,门被“哐当”一声撞开。
江守君还未来得及反应,颈肩处突然一重,剧烈的疼痛迅速蔓延到四肢,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直直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女子被吓得呆愣,哭声也止住了。
老妇将手中砧木随手扔在一旁,动作从善如流。随后望着倒地不动的江守君对女子斥责道:“做事也不做得利落些,现在都几时了,你还打算先和他谈情说爱吗?”
听闻此言后胸腔酸楚涌上鼻尖,跪在老妇面前道:“母亲,此事全我一人之过,女儿已然无地自容,生死有命,便由我一人来担吧。”
“无论你愿不愿意,路都走到此处了还能回头吗?一步踏错,别说你我活不下来,他又岂能逃脱?”
老妇长叹一口气,换了个语气温声劝她:“傻孩子,现在不是分你情我愿的时候,先把命保下来才是要紧事。”
又蹲下身子替她擦干眼泪:“我刚才在外面听见你们二人交谈,这小子只怕是个读死书的,你若是真和他发生些什么,他不敢不认你。”
“母亲……”女子有些迟疑,嘴中喃喃,脸上泪痕犹在。
见女子仍没有动作,她索性自己上手将江守君的衣服解去了。
中衣里衣如蒜皮一般被剥落,又如同躺在身侧的白色蝶羽,身前束胸显现出来。
“这,这是……”二人看眼前景象不由得睁大眼震惊。
白布被死死缠在江守君胸前,瘦弱身躯陈年旧伤清晰可见,布条边缘肋骨处被勒的发青。
老妇有些不可置信地去伸手解开白布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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