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二十年》作者:弦起千山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3-30分类:小说浏览:21评论:0

本书名称: 二十年

本书作者: 弦起千山

本书简介: 本文又名《重生二十年后,渣了我的男人他老了》

步云荩硬铮铮活了半辈子,到头来,却因一步行差踏错,丢了性命,悄无声息的死在大雪天的寒夜里

再睁眼,岁月已跨过了二十余载光阴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不苟言笑,发染霜雪的中年男人,心里默默爆了句粗口

靠——这冷若冰霜的老男人,还是当年那个整日里黏在自己身边卖乖讨好、撒泼耍赖的混小子吗?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关于失去和等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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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上部相关系列完结文《他怀了我的孩子》

文案:

过了而立的顾寒渊,事业有成,家事堪忧

频繁被家里催婚的他,心情郁闷跑去买醉,醉中邂逅了个长相清秀的少年

本来一夜露水,他过后也忘了,却不想再次偶遇,对方哭着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顾寒渊:“……”

风流不羁,游戏人间的顾大少,猝不及防成了准爸爸,从此被迫过上修身养性戒烟酒,家教代课看孩子的日子……

圈里众兄弟:“寒渊你变了,说好的玩一辈子不结婚呢?”

“……”抱着孩子的顾某人,沉默,低头,喂奶~

...( _ _)ノ|

本文相关系列文,预收《招惹》cp魏潇然,简飞扬

※玩世不恭官.三代混不好娱乐圈就得继承家业受V温文尔雅儒雅深沉豪门贵公子总裁攻

※两攻相遇必有一受,so细强攻强受哦

※攻魏潇然,受简飞扬 主攻文

在认识魏潇然之前,简飞扬从没觉得有什么人,什么事,是能让他放在心上的

他以为生活不过就是及时行乐

他以为他们的开始,不过一场游戏

各取所需,终会两散

可是在对方平静着说出结束的那一刻,他恍然发现,他好像弄丢了自己的心……

第1章 第 1 章 道是一梦南柯

黄昏,夕阳余辉如纱似雾的铺展开来,将胤城这座充满现代化、又沉淀了厚重历史气息的大都市柔柔的笼入其中。

桐华医院高耸的浅绿色大楼,在这此起彼伏、规格严整的建筑群里,着实有几分显眼。

暮春时节的风,不迅疾、不刺骨,和和缓缓的从那些钢筋水泥林的缝隙间穿插而过,顺着未曾合上的窗缝钻入其中。

住院部三十一层一间面积不大的单人病房里,病床上,安静的躺着个年轻男子,男人瘦的厉害,两颊都凹陷下去,略微单薄的唇上起了层斑斑死皮,面上泛着冷色的苍白,若非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大抵会让人误以为这不过是具未寒的死尸。

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的时候,暖黄斜阳顺着开启的缝隙打落在床上人惨白的脸上,瞬间给那张了无生气的面容添了几分颜色,也像注入了几许生机。

男人眼睑轻.颤,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墙上黑色的液晶电视机、床头柜上不时发出滴滴声响的监护仪、还有那充斥鼻息的淡淡消毒水味儿……

当周围这一切景象钻入步云荩眼中时,他整个人除了懵逼、还是懵逼!

许久的安静和呆滞中,突然感觉手上被覆了个温暖而柔软的触感。

轻轻的,犹如一片羽毛骚在他的心尖儿上。

步云荩愣了愣,随即顺着那传来触感的地方缓缓回过头。

——他这才发现,床边竟站了个小孩。

那孩子看起来很小,站在床侧也就露出个脑袋,身子也是瘦瘦弱弱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倒是五官生的极为好看,白皙精致,望一眼便惹人爱怜。

步云荩看着那孩子,却是心头莫名一纠,疼的厉害。

他抬起落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位置,那里平坦的甚至有些凹陷下去,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就好像记忆中所发生的一切——那段让他死去活来的分娩之痛,那些让他尝尽了人世苦乐的感情,都不过是他的大梦一场。

醒来时,千般苦痛难当、万般绝望悲凉,都已离自己远去。

我没死,我还活着……

当这个认知窜入脑海时,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汹涌而来。

步云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因为起身的动作过大,头脑一阵眩晕,他匆忙的反手扶住床板,好半晌才缓过来。

定了定神,他偏头看向床边的小孩,那孩子迎上他的视线,却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步云荩从小孩那双红通通的大眼睛里,看到了分明的怯意,这孩子,似乎有些怕他。

心中一时窜上几许疑惑,步云荩斟酌了一下,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小孩听了他的话,一双本就大的眼睛顿时瞪的更大,随即瘪了瘪嘴,双眼迅速红起来。

他使劲儿的眨着眼睛,大抵是想忍住不哭,可是终究,那泪水无可抑制的落了下来。

男孩单薄的小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另一种更深的恐惧让他忘掉了对父亲的怯意。

他扑上去,一把抓住步云荩的手,边哭边道:“爸爸,你别不要新新,新新以后都听话,您别丢下我一个人,呜呜呜……”

步云荩闻言,浑身一僵:“你,你叫我什么?”

小孩满脑子都是父亲这些天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怎么都叫不醒的模样,满心都充斥着害怕和伤心,压根没听见步云荩的问话。

步云荩看着小孩可怜的模样,顿时有些心疼,他想要说些什么哄哄他,但却不晓得要从何说起。

犹豫了一下,他弯下.身子,动作小心的将男孩抱到了怀中,然后轻轻拍打着小孩的后背:“别哭……我不丢下你,不丢下你。”

笨拙的话语,落在小孩耳中,不想却真起了作用,小家伙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

他抬起头来,定定的瞧着步云荩,声音犹自带着哽咽:“爸爸真的……真的不会……丢下新新吗?”

步云荩这时候也没了心思去计较小孩的称呼,顺毛一般点头:“嗯,不会的。”

小孩抽了抽鼻子,从步云荩怀里抬起脑袋,举了右手递到步云荩面前。

步云荩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小孩一副理所当然:“拉钩钩呀,爸爸不是说,只要拉钩钩,就不可以反悔吗?”

步云荩眉角抽了抽,虽然不是很能接受这种幼稚的行为,但为了不让这小孩再哭,终究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小男孩立马用小手指勾住步云荩的小指,嘴里还脆生生的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步云荩眼睁睁看着小孩充满稚气的念完了那段词儿,还对着自己大拇指认认真真盖了个章,最后的最后,突然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像一抹阳光照在他寒寂的心头,让他心一软,仿若寒潭解冻,冰雪消融。

外面过来查房的医生听见病房里传出的清澈笑声,脚下步子一顿,忙的开了门。

“你醒了!”

步云荩闻声抬头,看出对方的身份,应了声是。

“到底是年轻,身体已经没大碍了,再观察两天,没问题的话就能出院了。”医生走过去,让步云荩将那叫新新的小孩放下来,然后给他望闻问切的诊断的一番,彻底放了心,可随即,想到对方的状况,却又长长叹了口气,“不过关于你精神状况的问题,我建议还是要积极配合治疗啊,再恶化下去,可就真的……”

前面的话步云荩倒是听明白了,只是这最后一句,什么叫“精神状况问题,要积极配合治疗?”

自己精神状况怎么了,莫非他指的是……可这年头人虽然保守,和男人搞在一起这事,也不至于被当成神经病吧!

医生见他不说话,又接着劝道:“不管遇见什么事儿,你也不该轻生,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孩子想想不是,你这昏迷了一个星期,除了你那个朋友,也没见其他人来,就你这小娃娃整日守在身边,劝也劝不走,这么小的孩子,没了父母,多可怜啊……”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面相和善,语重心长,说的步云荩竟真的心头窜上一股子说不出的内疚和羞愧来,可是那情绪并未维持多久,随即他猛然意识到什么。

“等等,医生,你刚刚说什么?”

医生被他打断,也没有不悦,说道:“我说你以后要好好生活,可不能再做傻事了!”

想眼前这小伙子被送进来的时候,是吞了几乎一整瓶的安眠药,当时就不行了,急救过程中好几次休克,病危通知都下了,但是最后就像奇迹一般,竟又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听送他过来的那年轻人说,眼前的病人是有抑郁症的,而且还伴随着比较严重的狂躁症,他虽然话这么说,却也知道这种病的厉害,并不是劝几句就能解决问题的,所以这以后出了院,只怕要面对的问题还有很多。

“不,不是这个——”步云荩自是不知对方所想,只焦急道,,“您刚刚,刚刚说我昏迷了多久?”

“一周。”

步云荩突然偏头看向站在床边的小孩,这孩子怎么看也有三四岁了吧,他刚刚还以为自己是一下昏迷了几年,所以连孩子都长大了,但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可是他叫自己爸爸,那么坚定的语气,还有这医生刚刚说自己住院这段日子几乎没什么人来,就一个朋友来过。

他当时分娩是在乡下,阿娘和小弟也都在,自己现在住院,肯定是他们送过来的,那么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来看自己?

这样一想,似乎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儿,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步云荩努力的维持着仅剩的镇定,又问道:“我住院这段时间,我的母亲和弟弟没有来看过我吗?”

医生面上闪过一丝古怪:“母亲和弟弟?你那朋友不是说,你是……孤儿吗?怎么会有……”

孤儿?步云荩这下更懵了,他是父亲不在了,可这顶多算单亲家庭,自己怎么会是孤儿,还有,这医生口中的那个朋友,到底指的是谁?

越来越多的疑惑环绕心头,让步云荩脑袋都有些发疼。

他右手上还挂着点滴,抬起左手按住额头脑袋。

医生看见他的动作和面上流露出的痛苦神情,担心道:“怎么了,是头疼吗?”

步云荩思绪一片混乱,没有说话。

医生见状,放下手中病程记录本,就想给步云荩再做更详细的检查:“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不要忍着,你要配合医生。”

步云荩下意识摇了摇头,视线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医生随后放在床上的病程记录,那上面的一行字,让他瞬间石化。

——病历本的最上面,记录日期的地方,分明的写着“2085年4月3日”

2085,2085年……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步云荩一把抓过那个病程记录本,将那串短短的数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想要证实什么似的又往前一页页翻过去,每一页都印着2085年……

医生看着他怪异的行为,惊疑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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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今夕何年

步云荩抬起头,眸子里泛着蛛网般的血丝。

他伸手指向病程记录上的日期,颤声问那医生:“这是……什么?”艰涩的话语透过因长久昏迷而变得沙哑的嗓音传达出来,让听见的人几乎心头一颤。

医生虽然疑惑,却还是回道:“查房日期,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这是日期,那现在……是哪一年?”

医生这时候是彻底察觉不对了:“你怎么回事?先冷静点,哪里不舒服要及时反馈给医生。”

步云荩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一遍遍的固执的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医生被问得无奈,最后终于回道:“现在是2085年啊,这叫什么问题,莫非病糊涂了?真是……诶——诶诶……你干什么去,这药水还没挂完,你去哪儿?”

只见他话没说完,步云荩猛地从床上跳了下去。

雪白被褥落在地上,因为手上还连着针管,装在天花板上的吊瓶挂钩也被他的动作带的剧烈晃动,发出清脆的乒乓声。

步云荩走出几步,感受到针管的拉扯力,直接一把拔了出来。

粗鲁的力道带出几滴鲜血,也不管那疼痛,下一秒,他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医生惊了,愣在原地,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

新新看见步云荩迅速消失在门口的、高大却无比清瘦的背影,一张小脸瞬间惨白,然后下一秒,他大叫了声“爸爸——”,也跟着追了出去。

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擦的光可鉴人的瓷砖地、红色滚动的显示屏、来来往往穿着光鲜的人,还有那些人拿在手上按来按去、发着光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他站在这里,就好像入了一场不真实的幻境!鲜明而冰冷,带着叫人刺骨的寒意。

医生追了上来,对半路喊来的两个帮手低声道:“病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们先控制住他,其后随机应变。”

“知道了,老师!”那两个年轻的医生点了点头,缓缓朝着步云荩靠过去。

步云荩在他们碰到自己胳膊的刹那,猛然剧烈挣扎起来。

按理说他这具身体被药物损害,又昏迷一周,这时候该是没多少力气的,可事实上,此刻那两个青年医生合力也无法将他制住。

其中一个医生对另一个使了个眼色,短暂的眼神交流后,那人趁着步云荩不注意,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个注射器,动作麻利弹掉保护帽,就朝着步云荩身上扎了过去。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一转眼便将那药水推入了步云荩的身体,只是药效发作也并非在瞬间,针管刺入肌肤的疼痛,就好像刺中了步云荩的某根神经。

他猛地大力推开了那医生,随即挣脱另一个,继而再一次冲了出去。

若说医院里那些简单的桌椅床被和各种医疗器材没有给他太多时代变迁的信息,可是当步云荩顺着住院部三十一层的某个窗口朝下看去时,入目那高楼叠起、华灯璀璨、车水马龙的摩登场面,是彻彻底底的将他轰了个头晕目眩。

在这样五彩鲜亮的场景中,记忆里的一切,就仿佛一场凝滞卡壳的黑白旧电影,暗淡、晦涩,却不停歇的离自己远去。

莫非这里真的,真的是二十多年后?

可是分明……前一刻他还在乡下昏暗狭窄的小竹楼里忍受着生不如死的分娩之痛,怎么一睁眼就……难道自己这是诈尸了,还是投了胎?

步云荩没来得及想太多,突然眼前一黑,就朝前栽了出去。

“爸爸——”后面追上来的新新发出一声凄厉惊呼,瞬间勾住了所有人的心,但是下一秒,步云荩却又重新稳住了身形。

几人见他缓缓的回过头来,方才惊觉那窗户虽然开着,但外面装有防护栏,压根不可能掉下去。

一番心绪的大起大落,加速了血液循环,药效也终于起到作用,失去精力的步云荩被他们重新送进了病房。

……

在天色彻底黑下来时,有个年轻男人拎着打包盒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

男人叫旭鹏,便是医生口中那个在步云荩、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步匀生病期间,照看他的唯一朋友。

他和步匀是在孤儿院一块长大的发小,虽然成年后有了各自的生活,但是却从未断了关系,是步匀少数几个真心实意的朋友。

这人长相虽说不上特别出挑,却也是五官端正、挺耐看的模样,一米八的个头,留很短的板寸,穿了身黑色职业西装,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大抵是来的急,在这微寒的春日傍晚竟出满头的晶莹汗水。

在门口正好碰见负责步云荩病情的主治医生,他忙打了个招呼:“孙大夫,您先前说我兄弟醒了,是真的吗?”

孙医生点了点头:“醒是醒了,就是精神状况不太好,我们给他用了镇定剂,现在睡过去了。”

旭鹏皱了皱眉头,转而又问了一些他身体状况上的问题,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进门后一眼就能将里面情形瞧个分明,步云荩果然躺在床上睡着了,小家伙坐在带扶手的木椅上,双腿悬在空中,一双小手还紧紧抓着步云荩的右手。

听到动静时,他很快回过头来,瞧见来人,大眼睛一亮,随即又露出几分委屈:“旭叔叔,你来了。”

旭鹏走过去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旭叔今天有点儿事,来晚了,饿了吧,先吃饭好不好?叔买了新新喜欢的红烧牛丸。”

“不要,新新等爸爸醒了一起吃。”小孩回头看向床上的男人,小小的脸蛋儿上写着分明的担心。

旭鹏看他这模样,原本粗头粗脑的男人,心里也有几分不好受起来,柔和了声音道:“你爸是累着了,让他好好休息吧,新新先吃饭,听话才是好孩子,知道吗?不然你爸醒了知道你没吃东西,可要生气的哦!”

新新一听他后半句,面上显出几分怯意,他双手扶着椅子略显笨拙的跳下来,说道:“新新乖乖吃饭,不要爸爸生气。”

“嗯,新新最棒了!”旭鹏轻轻捏了捏新新的小脸,然后下意识朝对方脑门看去。

他伸手拨开小孩微长的刘海,见那地方纱布已经拆掉了,一道浅色的伤疤横在白皙额头上,不由有些心疼。

旭鹏伸手轻轻摸了摸:“还疼吗?”

新新摇着小脑袋道:“早不疼了。”

“你爸这有时候发起疯来没轻没重的,咱新新长这么帅,可不能弄破相了去!”旭鹏不由没好气的说道,随后想起什么,又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道,“哎,他这一生过得不好,好容易有个家,本以为总算是守得云开了,却没想到……”

旭鹏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然后将放在小桌上的打包盒一一拿出来,看向新新的时候,又恢复成一派无事人的模样:“新新看看,喜欢吃哪个,就告诉叔叔!”

新新看了看桌上几个餐盒,对着旭鹏没了面对旁人时候的害羞怯意,说道:“要蛋羹,还有小丸子。”

旭鹏于是拿着小碗给他弄了肉丸和蛋羹递过去,又和着米饭随意拌了拌,让小孩自己吃,随后也拿了盒饭坐到一边。

中午跑业务跑的没空吃饭,晚上又来的匆忙,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也着实是饿了。

步云荩大抵是被这一大一小吃东西的动静给唤醒的,迷迷糊糊睁眼,就看见这俩人趴在小桌边大快朵颐。

眼前的画面那样鲜活,食物的香味充斥在鼻息间,让他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暖意和真实。

新新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突然停下勺子看过来,对上步云荩视线的那一刻,小孩眼睛顿时一亮:“爸爸,你醒了——叔叔叔叔,爸爸他醒了,爸爸醒了!”

旭鹏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新新重复第二遍的时候,他才转过弯,当即猛地看过去:“靠,你小子终于醒了,还以为你丫打算后半辈子都交代在这呢——咳咳咳……噗——”

也不知是情绪过于激动还是怎的,话到一半,突然被包在嘴里未即咽下的饭菜给呛到,连咳几声之后,实在没忍住,直接给喷了出来。

步云荩条件反射抓起被子挡了一把,才没至于被他喷上一脸的残羹剩饭。

“抱歉抱歉,兄弟我太激动了,太激动了!”旭鹏虽然大大咧咧,但这时候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匆忙扯了把纸巾在步云荩挡脸的被子上擦拭。

步云荩没反抗,安静的等他擦完了,这才将被子拉下来。

旭鹏见他眼神清明,却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了想,就问了句:“你还哪儿不舒服没?”

步云荩摇了摇头。

从稚龄孩童到年近而立,两人认识二十五年余,旭鹏以前也没觉得自己这兄弟少言寡语是什么大毛病,可是自从他离婚之后,一天比一天沉默起来,从起初的自闭到后来的酗酒、自残、轻生……现在旭鹏是一见他不说话的样子就心里发毛,生怕这家伙又暗搓搓打算着什么作死的念头。

旭鹏在担心的同时,也有些冒火,大抵是这些天来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情绪,当下突然就炸了毛:“长嘴不会说话啊你,你瞧瞧你自己现在这副死相,你也就这点出息,老子就不信,这地球没了谁还不能转了,你他丫为那么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要死要活,你考虑过吗,你要真走了,新新他还这么小,可要怎么办?他妈不要他,你要是再敢干傻事,我就给他送孤儿院去,姓步的,咱在那地方长大,里面是什么样子你最清楚,难道你想让你自己儿子也进去……”

他这一开口就有些收不住,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然而步云荩却是听的云里雾里,始终无法厘清他这些话里的意思。

第3章 第 3 章 现世

就算真有二十多年光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溜走了,可是眼前这人说的那些事,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步云荩越听越糊涂,可是直到他在镜中瞧见自己模样的那一刻,却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被保洁阿姨擦拭的很干净的玻璃镜面上,清晰的映出一张男人的脸。

那张脸清瘦苍白、面颊深深的凹陷下去,下颌生了层冷硬胡茬,长时间未曾打理过的发丝从眼角凌乱的垂落下来,挡住了半张脸,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深深的颓废。

但饶是这样的狼狈,也无法掩盖男人五官的俊朗。

毋庸置疑,这个男人有一副端正的好相貌,但是此刻这张脸留给步云荩的,只有无尽的茫然和冷意。

这个人是谁,他是谁?

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窜上心头,步云荩瞳孔骤缩。

良久,颤抖着手摸上镜中人的脸,而镜子里的人也跟着他做了同样的动作。

手指触上去的那一刻,似有一道电流顺着指尖流窜到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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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匀,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阿匀,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我好高兴!”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可不许再收其他女孩子的礼物。”

“等毕了业,我们就结婚,除了你,我谁也不嫁,所以你一定要娶我哦。”

……

“步匀,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自己,这么多年了,还是公司一个小职员,连栋让我们母子安居的房子都买不起,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都住在这样的地方吗?我现在,连和同学的聚会都不敢去了……”

“步匀,你说你爱我,会给我幸福的,可这就是你给我的幸福吗?我才二十七岁……我也已经二十七岁了,步匀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这一辈子能看到头了,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真要疯了!”

……樱花树下,漂亮的女孩对着自己喜欢的男生娇羞的表达着爱意,得到回应后,开心的好像得到了整个世界。

神圣的教堂里,女孩身着如雪纱朝着男孩缓缓走来。

几年婚姻时光的蹉跎中,那张原本娇美鲜活的面容,渐渐变得狰狞麻木,直到最后的最后,留给男人一个决绝的背影,任他如何哀求挽留,都无济于事。

民政局里,男人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签下离婚协议,甚至违着心说了祝福的话。

可回到家中,于夜深无人处,痛苦和思念犹如脱笼的猛兽,肆无忌惮的撕扯着他的心脏和神经。

冰冷的地面,一个接一个的烟蒂;

散落在每一个角落里,东倒西歪的酒瓶;

利刃划破手挽,染满床单的鲜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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