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用尽手段嫁给了新科状元。
大婚当日状元他爹倒台,被判抄家流放。
我前脚握着夫君的手说生死不弃,后脚就卷了金银跑路。
笑死。
负责抄家的是被我从小欺辱到大的继兄,恨不得把我拆筋扒骨。
落他手里我还有活路?
就在我满头大汗钻狗洞时,眼前突然出现字幕:
【女配又开始作死了,对继兄抛个媚眼就能活命却偏偏选择带着金银逃跑,还没出城就被人盯上丢了命。】
【女配你糊涂啊,这么爱攀高枝你看看你继兄啊!他以后可是权倾朝野的大反派!】
【笑死,谁家好人抄个家还沐浴更衣熏香束发啊,孔雀都没他会开屏。】
【跑什么啊!他哪是抄家来了,是抄你来啦!】
……
我突然停住动作。
1
这些是什么东西?
天书吗?女配说的是我?
后面的没看懂,第一句我看懂了。
我好不容易搜罗的金子首饰,本来还想着等跑出去换钱过点舒坦日子,看这天书的意思,我很快就会被流寇盯上,还没出城就在巷子里被抢。
不仅丢了钱还丢了命。
那不行,我最怕死了。
我拿着包裹正要从狗洞退出去,只见面前唰唰唰围上来一圈人。
他们左右分开让出路,有人从中间走出来,干净奢华的衣摆停在我眼前。
我卡在狗洞中间缓缓抬头。
对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新衣服,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有似有若无的香气。
真梳洗打扮了?
萧晖应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嗤笑:「准备去哪儿啊妹妹?」
那些字幕还在持续增多。
【哟哟哟,还妹妹,平时在被窝里叫她怎么不叫妹妹?】
【死装男,有本事把披风脱了,硬得都不行了吧!】
【谁能想来未来大反派的白月光竟然是这么个无脑女配。】
【女配,你别傻愣着啊,勾引他,奖励他,爽死他!别说活命,你就是想当皇后他明天就能谋反!】
我震惊。
萧晖应不是恨我恨得牙痒痒吗?
2
十二岁时我爹娶了续弦,也就是萧晖应的娘。
而那时距离母亲抑郁而终不过半年。
我打心眼里讨厌他们所有人。
其中萧晖应排第一。
因为他太优秀了。
不过大我三岁,却沉稳懂事,饱读诗书,门门课业均是第一,父亲喜欢的不管是茶道还是马术他都能陪着消遣。
爹就总拿我跟他对比:
「若晖应是我亲生子,此生无憾了。」
说完又看着我狠狠叹了口气。
这比骂我一顿还难受。
我是女孩,我身无长处,他连提都懒得提。
以前他还不是这样的,闲暇时他偶尔还会教我写诗骑马。
自从萧晖应来了以后,父亲越发看我不顺眼。
他娘抢走了娘的夫君。
他也要抢走我的父亲。
我讨厌死了他。
仗着尚书府嫡女的身份,我开始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
今儿故意找人在府外把他拦住揍一顿,明儿在他的饭菜里放泻药。
下人们基本也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他们知道萧晖应虽常得我爹夸奖,但毕竟是外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野种。
而我再不讨喜,也是正儿八经我爹唯一的血脉。
所以他们帮着我把萧晖应往死里整。
最狠的一次,一个马奴为了得我赏赐把萧晖应带到城外土匪窝扔了。
三天后他回来伤痕累累,还断了条胳膊。
而我被我爹揍得屁股开花。
这已经不是普通恩怨了,我差点要了他的命。
说实话。
萧晖应能活着长大,还进了内阁平步青云属实是奇迹。
他不恨我还惦记我?
谁能信啊?
反正我是不敢信。
就像萧晖应现在这么盯着我,一定是在想怎么整死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个人最惜命了。
我干笑了两声,故作淡定地从狗洞爬出来,在他面前站定后还若无其事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怕郑府有漏网之鱼,兄长只怕有麻烦,特意堵在狗洞拦着人。」
萧晖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死装哥,这声兄长把你叫爽了吧!】
【这嘴歪的,憋不住笑了吧哈哈哈哈。】
【笑死了,女配知不知道她现在头顶两簇呆毛,鼻尖蹭着灰的谄媚样有多可爱!】
【看见他袖子里下藏的手了吗?拳头都快捏碎了才忍着没抱你的。】
……
不是……
这天书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实在太像真的了。
他喜欢我?
就在这时萧晖应的下属押着郑家总共三十多口人全都出来了。
我的新婚夫君郑越还穿着喜服,腰杆挺得笔直。
看见我,他神色有愧:
「芙蓉,连累你了。」
萧晖应冷笑了一声。
我看看郑越又看看他,突然有了个主意。
这装货是不是真对我有非分之想,一试便知。
再抬头,我已经两眼含泪朝郑越跑了过去。
「夫君!」
以往我从没这么深情过,郑越有些意外,但这并不妨碍我的表演。
「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动粗?有没有打你伤你?快让我看看。」
说着我的手就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从胸肌摸到腹肌。
摸得郑越都不好意思了。
「芙……芙蓉,我没事。」
「没事就好,人家会心疼的。」
说完,我就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胸前,余光瞥向萧晖应。
他还是那副死人脸。
甚至还有点不耐烦地摸索着腰间配的宝刀。
【女配……你不想活了吗?他真会干死你的。】
【哦莫哦莫,〖萧晖应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万分刺眼,心里那团火就要抑制不住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把她关起来,没日没夜地调教。〗女配你再继续作死!我好期待你怎么被调教!】
【囚禁 play 我最爱啦!】
【死装哥看似还活着,其实已经碎了,气得把自己手心剌了那么大一口子,也是狠人。】
……
「腻歪够了吗?够了就上路吧。」
萧晖应冷冷道。
毫无爱意,全是厌烦。
我就说!
他若真对我有别的心思。
怎么会看我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而毫无反应。
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
那些天书果然是在胡说。
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流放之路艰苦,但不是没有机会逃。
爹都死了,我再无亲人孑然一身,去哪儿不一样。
萧晖应挥挥手,郑家众人都被戴上枷锁。
我伸着脖子等着,有人要上来给我戴镣铐,却被萧晖应伸手拿去。
他异常温柔地将我的双手铐住。
意味不明地说:
「妹妹这么会跑,这副镣铐倒是很适合你。」
说完他转身大步向前。
我不明所以地看过去,视线收回时突然顿住。
我手上一抹殷红。
沾的是萧晖应手心伤口的血。
3
他竟气到划伤了自己的手。
那天书说的竟是真的。
我迅速整理了几个重要信息。
首先他喜欢我,其次他会纵容我,最重要的是他以后会身居高位,富贵荣华。
而郑越其实是男主,他在流放路上会碰到女主,两心相悦,很快就会翻案重回朝堂。
我折腾来折腾去图什么啊!
我自小就好吃懒做,只想享乐。
原本见郑越是个好苗子,才费尽心思嫁他,现在天书说他有官配。
而我跟萧晖应就有肉吃,那我还折腾什么?
我可以啊!
可惜我还没想到办法怎么勾搭萧晖应,就上了流放的路。
走了一天我娇嫩的脚已经磨出血泡。
我刚想死皮赖脸坐下休息,突然一伙山匪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他们杂乱无章地冲散了队伍。
押送人员大喊着:
「此乃朝廷钦犯,尔等胆敢劫囚?」
一阵混乱中我被人打晕。
再醒来是在一间昏暗密室里。
密室里应有尽有,粉色帷幔的床,书桌,座椅,跟我还在家里的房间布置得一模一样。
要不是我的手被锁住床边,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做梦了。
「醒了?」
萧晖应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我的神色。
我回过神来,他把我劫了?
那真是……
太好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乖乖喝药,不然我……」
他话没说完,我就着他的手就嘬起来。
「离近点,我喝不着。」
「……」
喝到最后,我故意呛了一下,让褐色的药汁从我唇角流下来。
而我双手被锁动弹不得。
于是我抬眼,被呛得带了水汽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萧晖应说:
「兄长,能帮我擦一下吗?」
萧晖应扣着碗的手紧了紧,晦暗不明的目光停在我唇边,肉眼可见地,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秒立!】
【升旗!】
【女配你好会啊!】
……
萧晖应用帕子擦掉我嘴角残留的药汁。
然后自然地把帕子收进袖子里,起身跟我拉开了距离。
「你太狡猾了,刚刚这副姿态是想趁我靠近偷取我身上的镣铐钥匙吧?」
啊?
我目的单纯,只是想勾引你啊!
我瞪大眼睛,没想到这表情落在萧晖应眼里成了默认。
他自嘲地笑笑:
「我知道你自小讨厌我,但芙蓉,如今只有我能庇佑你。
「我若是你,肯定会识趣地安分守己,好好待着,从今天起别再想别的男人。也别想逃,你逃不掉……」
他话说到一半哽住。
因为我已经双手放在肚子上,一种安详的姿势闭上了眼睛,抬手朝他摇了摇。
「走的时候记得关门,谢谢。」
笑死。
这地方挺好的,有吃有喝有床睡。
我出去了还是逃犯,东藏西躲风餐露宿,我为什么要逃?
萧晖应很明显又想多了。
他以为我这么坦然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于是还特意加派了人手看管暗室。
直到我吃了睡,睡了吃。
胖了十斤。
他放心了。
我天塌了。
自古以来狐媚子都是美人当的,我这副圆润样子要是被萧晖应厌烦了,他把我丢出去怎么办?
我想出去在院子里跑步,但萧晖应一听我的话,就伸手掐住了我的下巴:
「出去透气是假,找机会逃跑才是真的吧?」
我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又看到天书:
【唉有点心疼萧晖应了,他太没安全感了,他总以为女配会离开他。】
【明明很爱很爱,却因为女配从小讨厌他而不敢靠近,怕被厌恶。】
【嗑死我了!女配你对他好一点点他真的命都给你啊!】
……
我愣了愣。
他就这么怕我走吗?
不行啊,他一直不信任我,我做的任何事都会被他曲解。
我转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说:
「这是我在郑府偷……啊不,捡的子母蛊。服用了子蛊的人如果离母蛊太远,就会心痛难忍,撑不过三日。」
说完没给他反应时间。
我直接吞了一颗小的,然后把大的塞进他怀里。
「现在你不用担心我想跑路了吧。」
萧晖应愣了愣,下一秒突然勃然大怒。
「谁让你吃的!吐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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