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附带番外]《庶女为妾》作者:谢氏枯荣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2-20分类:小说浏览:8评论:0



书名: 庶女为妾

作者: 谢氏枯荣

简介: 【正文已完结,欢迎入坑,求收藏,谢谢大家~~预收文《我在天界当配角》,感兴趣的可以先收藏~~ 】

——

本文文案:

苏洄雪一朝穿越,成了伯府不受宠的庶女苏蕴雪,备受嫡母和两个嫡姐欺压,还好有个真心对她的富商未婚夫孟行舟。

苏蕴雪决定韬光养晦,苟到出嫁,从此就可以和孟行舟一起出海从商,享受自由。然而天不从人愿,一次意外,苏蕴雪被陷害和嫡姐的未婚夫,容王萧桓衍共处一室。

萧桓衍贵为先帝嫡孙,是当朝最尊贵的亲王,被人下药后误打误撞碰到了苏蕴雪,以为是此女故意设计,出于报复和折辱,下令命苏蕴雪做他的媵妾,随嫡姐一同入王府。

苏蕴雪作为一个现代女性,既不愿做妾,也不愿与人共事一夫,怎么办?只有逃了。

然而无论逃跑多少次,都会被萧桓衍抓回,还被萧桓衍以未婚夫的身家性命威胁。

苏蕴雪原以为只要安分守己,就不会祸及他人,然而孟行舟还是被间接害死。

强权之下,尊严和人格都难以保存,想要保护的人也葬身海外,尸骨无存。

既然逃不掉,那就不逃了,但是萧桓衍,你要拿命来偿!

*

萧桓衍一生隐忍,心机深沉,妻妾之于他不过是与皇帝博弈的棋子,是强权之下终将臣服于他的被驯服者。可当苏蕴雪跪在地上满脸凄绝地说“我认命”时,萧桓衍素来冰冷坚硬的心,竟然泛起酸胀的疼。

核心梗:1.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

2.后期女主复仇反杀

注:根据人设和剧情,男女主皆非c,介意勿入

——

《我在天界当配角》文案

神魔大战已经过去了五百年。

五百年前,因几位上神的爱恨纠葛,天界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神魔大战,搅得六界不宁,生灵涂炭,最终以魔神抱得美人归,天帝痛失所爱而结束。

五百年后,天界又恢复了一派安宁祥和。

云浮因在五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中站对了队,立下大功,被天帝封为上仙,下赐万里云极仙境作为封地,还在天界有了自己的仙宫。

然而众所周知,如今天界阶级内卷严重,纵使云浮成了上仙,在几位上神面前也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小配角,起到的都是跑腿送信,推动剧情的作用。

不过比起她刚飞升那会儿好多了,最起码她现在只需要给天帝一人跑腿……在魔神和月神不发癫的前提下。

*

云浮内心OS:她实在不想搅进三位上神的三角恋里边儿了,好好修炼不行吗?!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成神啊?!

【勇敢成长型女主&高岭之花温柔腹黑男主】

第01章 初遇

时值盛夏午后,天气舒朗却也炎热。

钦安伯府的花园乃先帝御赐,特命工部画了图纸,精心营造。这园子架屋随基,安亭得景,广植名木,山水相映,甚至还建了一座石舫泊在湖边,曾经也算京城一景。

钦安伯苏柏年满面笑容地引着容王走在伯府花园的汀步上,殷勤地介绍着花园的布局和各色名贵花木,心里亦是喜悦非常。

先帝在位时极其宠爱苏柏年的姑母苏贵妃,为此曾亲自给他的女儿和容王赐婚,彼时容王十二岁,他的女儿也尚在稚龄,只等成年之后二人成亲。

谁知过了两年先帝去世,容王身为先帝嫡孙又父母早亡,需替其生父尽孝,为祖父明宗守孝三年,婚期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苏家满门荣耀皆系于先帝和苏贵妃,先帝驾崩,苏贵妃被逼殉葬,先帝次子穆王登基,改年号为庆和。

钦安伯府失了倚仗,处境艰难,如履薄冰。为了不让伯府倾覆,唯有紧紧抓住容王这根救命稻草。所以整个伯府满心盼望着孝期过后赶紧和王府议定婚期,把女儿嫁进王府以保家族平安。

然而容王除服后就当不知道这事一般,一声不吭回了封地,钦安伯府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沦为京城笑柄。

如果说过去三年那些被伯府得罪过的达官显贵碍于容王不敢找伯府的茬,那么三年后容王的做法不仅狠狠打了伯府的脸,还向京城释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容王并不看重这门亲事,不会替钦安伯府撑腰。

满京城的世家勋贵都巴不得将钦安伯府踩回泥里。果不其然,容王前脚刚走,后脚弹劾的折子雪片一样飞进宫中,侵占民田、横征暴敛、藐视皇权等等罪状不一而足。

更是有御史在朝堂上将伯府经年所犯罪行一一细数,列出七十多条罪状,抑扬顿挫念了半个多时辰。

庆和帝赏了那个御史,下旨抄了伯府,苏柏年和长子苏继的官职都被革除,曾经依附于伯府的一些官吏或贬或诛。

一时间伯府孤立无援,人人喊打,如过街老鼠。

所幸庆和帝并未收回苏家爵位,说是“怕以后容王脸上不好看”。

之后这墙倒众人推的局面才消停些许,而伯府众人再也不敢趾高气昂,从此在京城夹着尾巴小心做人。

时隔五年,当今圣上突然下旨召容王回京朝觐,并命其秉承先帝旨意,与钦安伯府完婚。

这对苏家上下来说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是以苏柏年在容王回京后不久,就迫不及待地下帖子请容王过府赴宴。

苏柏年看着信步走在前面的容王。

坊间都传先帝的嫡孙容王殿下容貌甚美,姿仪出众,在苏柏年看来,坊间的说法还是谦虚了,何止是“甚美”,其形貌昳丽,俊美无俦,令人见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不过碍于身份尊卑不敢过分惊叹罢了。

还是姑母苏贵妃有远见啊,给苏家留了这么一道保命符。

想到这苏柏年态度愈发殷勤:“王爷能赏脸赴宴,实在是臣的荣幸,唯恐招待不周,恰逢府中的千瓣莲和舞妃莲都开了,还请王爷赏脸到前面的水榭一观。”根本不敢摆未来岳父的架子。

容王萧桓衍只穿了一件鸦青色素罗常服,通身并无多余配饰,愈发衬得容颜如玉,气度雍容。

他偏头瞥了钦安伯一眼,眼神清冷却难掩威仪,淡淡道:“钦安伯客气了。”

苏柏年一边殷勤地笑着一边小心引路:“不敢不敢……殿下这边请。”

这些年伯府日子艰难,苏柏年的母亲,已故老钦安伯的夫人当了一套早些年贵妃娘娘赏的头面,才凑出钱来把伯府里里外外修整一番,再叫一桌上好的酒席宴客。

然而容王虽然赏脸来了,在宴席上始终神色淡淡,苏柏年将话茬引到婚事上,容王亦无回应,并不见对这门亲事有多热衷。

苏柏年有些着急又有些不安,他想起老夫人亲手将整套金镶羊脂白玉的头面递给他的时候,和他说的话:“当年贵妃荣宠万千,位亚中宫,其一应用度早已逾制,远在皇后之上,先帝迟迟不肯立嫡长子为储,固然因为嫡长子体弱多病,但究其根本是想等贵妃诞下皇嗣。后来皇长子直到病逝都未被立为太子,否则容王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孙,那么今日是谁登极还未可知……容王是皇后嫡亲的孙子,自幼养在皇后膝下,当年皇后多有怨愤之语,我恐其耳濡目染,早已对我苏府恨之入骨。”

说罢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似是感叹命运的捉弄:“时也命也……偏偏贵妃两位皇子都没能留住,等到先帝立了二皇子为太子时,大局已定,再无转圜,要保住我们伯府平安,与皇室联姻是唯一的选择,可是当时贵妃无子,我苏家颓势已显,又怎么会有宗亲愿意联姻?是以这才选择了父母早亡,无所倚仗的嫡长孙。”

“容王幼时我曾见过一面,彼时只觉沉默寡言,如今看来此子深沉隐忍,性情坚韧,你宴请他时一定只能以君臣之礼相待。这门亲事,虽有先帝诏书,不能违抗,但若他一直拖着,恐怕皇上也不会说什么,我们苏家……”

苏柏年躬身应诺,他当然知道母亲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他们苏家倚仗贵妃,短短几年就富贵滔天,虽然没有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也没少仗势欺人,且当年差一点就夺得储位,得罪的世家贵族不知凡几。若是他们这次不能抱住容王这条大腿,恐怕伯府落个抄家流放都算好的了。

萧桓衍沿着汀步慢慢前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座先帝御赐的花园,并不怎么理会身后的人,周遭花木葱茏,绿树掩映成荫,直到汀步尽头视野才开阔起来。

远远看见一座玲珑精致的亭子自游廊延伸而出,矗立在水中,水中莲叶接天碧,荷花满池红,然而这样潋滟的景致都比不得亭中少女的美貌,容颜如花,鲜妍娇媚。

少女身上无一钗环,一头乌发简单挽在脑后,漆黑光亮。因是盛夏,她只着半旧缥色素绫小袄,雪青色素绫裙子,衣裙皆未绣花,极浅淡素净的颜色,愈发衬得肌肤莹白剔透。

萧桓衍回京不久苏柏年就多次下帖子请他过府赴宴,他来了以后又在筵席上屡屡提及女儿的才貌,宴后更是极力邀请他来逛园子赏花,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亭中少女趴在美人靠上,伸长手臂去够离她最近的一朵莲花,纤纤素手,堪堪碰到一点粉白的花瓣,那花便颤颤巍巍晃动起来,似是难以承受美人的抚摸。

萧桓衍儿时随祖母沈皇后住在别宫,只见过苏贵妃几次,但仅有的几次足以让他印象深刻。

天姿国色,美艳夺目,看人的眼神像是能勾人魂魄,这就是逼得他皇祖母在皇宫几乎没有容身之地的女人。

苏贵妃死后,萧桓衍再也不曾见过能与之媲美的颜色。

直到今日见到眼前的少女,倒有几分了然,难怪钦安伯如此有底气,少女容貌更甚苏贵妃当年,且独有一种天真纯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怜惜,或者……摧毁破坏。

萧桓衍目光在少女美丽的面庞上停留了片刻,这大概就是他所谓的未婚妻了吧。

钦安伯府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妄想仅凭女色拿捏他,真是可笑。

萧桓衍心下嘲讽,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还对钦安伯笑了笑,道:“果然是好景致,钦安伯可真是用心良苦……这花本王赏过了,就先回府了,钦安伯留步,不用送了!”说完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毫不留恋地离去。

苏柏年在看到亭中少女的时候就脸色大变,只因那女孩儿根本不是他的女儿,而是老二家那个庶女!他的确是安排了女儿在前面水榭中等候,不曾想中途杀出个程咬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容王说要走。

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开口了,今日他们自作主张的安排本就有些出格。现下他总不能抹掉脸皮不知廉耻地说面前这个根本不是我女儿,前面水榭里的那个才是,王爷您再往前在走两步?

没等他想到应对的法子,容王早已大步走远了,苏柏年想再挽留已来不及,气的吐血,他转过身厉声问管家:“老二家的怎么在这里?!”

管家连忙跪在地上请罪:“是……是老奴疏忽,这花园荒废已久,虽然近日有所修缮,但因疏于看管,平时也没什么人,再加上今日之事本就隐秘,老奴更是吩咐不准下人靠近,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小姐过来了却无人察觉……”

钦安伯府被抄家后,家中商铺田产、金银财物一应被抄没,只余下这座宅子和一点祖产,那点祖产也不过是苏家没有发迹前的几亩薄田罢了,根本不足以奉养这么多人。

于是苏柏年的母亲前钦安伯老夫人做主放了一批丫鬟婆子,这花园便疏于打理,渐渐荒废下来。

还是为着今日宴请容王,苏柏年才着人将院子修整了一番。然而院子虽然修整过,却始终鲜有人迹,苏柏年也是看中了这点,才决定在宴请容王时故意将容王引到花园与女儿见上一面,若是能让容王对女儿有了好感,不再抗拒这门亲事那就再好不过。

不料却被人钻了空子。

他对管家厉声道:“告诉老二家的,管好他那个庶女!”说罢甩袖离去,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应对之策,不着痕迹地解除误会。

管家吴安躬身应诺,直到伯爷走远了才抬起头来。他回头凝望亭中的少女。廊亭离他们所在之地尚有一段距离,想来三小姐并没有察觉这边的动静,依然乐此不疲地去晃那荷花,自顾自玩的开心。

第02章 惩罚

苏家到了苏柏年这一代只有两房,长房便是苏柏年,乃老钦安伯的正妻周氏,即伯府的老夫人所生。二房苏柏立是庶出,其姨娘是周氏的婢女,当初由周氏做主抬为姨娘,伺候老钦安伯,为人老实本分,平日里在周氏面前依然以奴婢自居,殷勤伺候,生下儿子后也不曾有所僭越。

此时在亭中赏花纳凉的女孩正是二房老爷苏柏立所出,其生母亦不过是个妾室。

苏柏立因出身低微,性格懦弱且为人迂腐,在苏柏年面前总是毕恭毕敬,素日里就听兄长差遣,帮着打理府中庶务。

他的女儿闯了这么大的祸,依着伯爷和伯夫人的性子,此事恐难以善了。

吴安眯着眼睛静静看了一会儿苏蕴雪,转身离开花园,沿着甬道,一路来到外院。

垂花门前,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嬷嬷孙氏站在影壁旁,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看到吴安的身影,孙氏眼睛亮了亮,吴安朝她缓缓摇了摇头。

孙氏见状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些失望,沉思了片刻,向管家行了个福礼便退回了内院。

伯府花园的水榭名为“芙蓉榭”,建在荷花池边,三面环水,夏日荷花盛开时水榭犹如被田田荷叶环抱其中,打开窗户,荷花触手可及。水榭三面都装上了冰裂纹图案的花窗,内里一应陈设俱全,可供主人坐卧休息。

此时水榭三面花窗具开,来人无论从哪一面都能将屋中景象瞧个通透。其中正对着荷花池的花窗一侧摆放了一套紫檀木的书案,一个面容姣好,仪态端庄的少女正立在书案前临窗作画,画的正是眼前濯清涟而不妖的芙蓉。

此女正是钦安伯的嫡女,伯府的大小姐苏蕴珠。

苏蕴珠看到孙氏沉着脸从游廊走来,知道事情没成,脸色也不大好看,一个分神,下笔走偏,一笔墨痕突兀地横在纸上,好好一副蜻蜓戏荷图就这么毁了。

“怎么回事?”苏蕴珠问孙氏,声音清雅却透着冷意。

“是二房的三小姐,就在前边儿的亭子里,”孙嬷嬷用下巴指了指方向,“贵人先看到了她,误将三小姐认作了大小姐!”

孙氏的声音中带着恼意,回来的路上她早已将事情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就算不是二房的主意,那肯定也是三小姐自己的主意。

大小姐的未婚夫何等尊贵,那可是先帝亲封的亲王,日后大小姐嫁了过去,成为亲王正妃,就是大宁品级最高的外命妇,除了宫中的太后和皇后,没人能越过她去。

更何况容王殿下封地是在富饶的明州,自从大宁开国以来,朝廷不过设了寥寥数个市舶司,明州就是其中一个,贸易往来的银子如海水一样滔滔不绝地涌入王府,这等样貌、尊位、财富都不缺的夫婿,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钦安伯府这几年来饱受其他勋贵攻讦,未免没有把他们伯府彻底踩下去,然后霸占这门亲事的原因。

连外人的眼红的亲事,更遑论自家人。

二房两个女儿,一个是二太太生的二小姐,一个是二老爷的妾室所出的三小姐。二小姐自小就处处和大小姐过不去,样样都想和大小姐争高低,把大小姐比下去。

自从知道大小姐早已许配给容王后,二小姐便开始对自己的婚事挑三拣四,这个看不上那个不满意,这段时日更是想方设法变着法儿地打听容王的事,做妹妹的,对未来姐夫关怀备至,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连脸都不要了!

二太太也是个拎不清的,就这样纵容自己的女儿胡来,仗着娘家近几年有人做官发迹了,就不知分寸,妄想与大小姐争高低,也不看看二老爷是什么出身,二老爷的生母可是到死都在给老夫人提鞋呢!凭他们也配,一个婢生子也妄想攀高枝儿!

至于三小姐,孙嬷嬷并没有多少印象,只在逢年过节的家宴上见过,纤细袅娜的一个女孩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姐姐身后,低着头,长辈不提到她便从来不主动搭话,跟个影子似的。

不曾想这次会是三小姐先跳了出来,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花园里亭台楼阁那么多,小径步道四通八达,怎么可能那么巧三小姐就刚好在贵人必经的路上,孙嬷嬷冷哼,她对苏蕴珠道:“大小姐,可不能就这样放过那边,总要杀鸡儆猴,才能震住那些不安分的东西!”

苏蕴珠抬头看了一眼孙氏所指的方向,花园仿的江南式样,小桥流水,蜿蜒曲折,假山重叠,绿树掩映,从她的角度只能隐约看见花木掩映下亭子的攒尖宝顶,根本看不出来那里藏了个人。

苏蕴珠脑海中浮现出苏蕴雪那张祸水一样的脸,即鄙夷又厌恶,却不可抑制的一阵阵心慌。苏蕴雪长得那么美,大概很少有男人能在面对那样一张脸的时候无动于衷,祖母虽然总是夸赞自己容颜姝丽,肖似贵妃,但苏蕴珠心里清楚,论美貌,家中女孩谁都及不上苏蕴雪。

还好都是身份低贱的庶出,无论是苏蕴玉,还是苏蕴雪,要想取代自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苏蕴珠很快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补救,不着痕迹地化解这个误会,而不是先教训二房,毕竟以后有的是机会。

“父亲去见祖母了吗?”

“是。伯爷此刻正在和寿堂。”

苏蕴珠将画笔往桌上一扔,道:“我们也过去,听听祖母怎么说。”

------

伯府东院,苏家二房。

钦安伯府是个三路四进的宅子,伯府的主人钦安伯一家住在正院,老夫人住在西院,把二房安排在了东院。

苏蕴雪的嫡母何氏不喜欢她,便将东院偏僻角落的一个小院子划给她住,何氏则带着亲生女儿苏蕴玉住在东院的正房里。

很早以前何氏就不允许苏蕴雪到正房去请安,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也乐得自在,和小丫鬟花菱、嬷嬷崔氏住在东院的东北角,等闲不出现在伯府众人面前。

这日苏蕴雪和往常一样,吃完午饭后去花园里溜达了一会儿,自觉消食消得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回去睡个午觉。

回到小院却发现嫡母身边的李嬷嬷正站在廊庑下,身形笔直,神情冷傲严肃,苏蕴雪的嬷嬷崔氏和丫鬟花菱满脸着急紧张地陪在一旁,两人看见苏蕴雪都拼命使眼色,却碍着李嬷嬷在场不敢多言。

这又是闹哪出?

苏蕴雪温和地向李嬷嬷打招呼:“嬷嬷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太太有什么吩咐?”

李嬷嬷眼神跟刀片似的在她身上刮了个来回,方才开口:“跪下!”

苏蕴雪眉峰几不可见地跳动了一下,很快就垂下眼睛,不反问也不辩驳,一言不发地跪在庭院中。

崔嬷嬷见状急道:“李嬷嬷你这……”

“传太太的话,女子当贞静自守,足不出户,是为妇德,而不是言行无状,整日在外乱晃。”李嬷嬷厉声打断崔嬷嬷,“今日小姐去了哪里你自个儿心里有数,现下太太罚你,服是不服?”

苏蕴雪低眉敛目:“服。”

“哼!那就好,还请小姐伸出双手。”

苏蕴雪将双手摊平举高,李嬷嬷自廊庑走至庭院中,用手中的戒尺狠狠打在苏蕴雪的掌心,她下手毫不留情,用了十足的力道,苏蕴雪双手很快被打的红肿不堪,疼得咬紧双唇也不吭一声。

李嬷嬷直打了几十下才收回手,斜晲着苏蕴雪慢悠悠道:“太太说了,让小姐把《女诫》抄一百遍,日后就待在房中,安分守己,若是再出去惹是生非,可就不是打手板和抄《女诫》这么简单了。”

苏蕴雪温顺地回答:“是,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年纪小不懂事,多谢太太费心教我,事事提点,以后一定守好规矩,谨守本分。”

这时李嬷嬷才放下高挑的眉毛,缓声道:“三小姐能明理是好事,毕竟三小姐已有婚约在身,虽说只是个商户,倒也配得三小姐的身份,若是三小姐人心不足有了别的念头,当心鸡飞蛋打,落得个一举两失的下场,那崔姨娘当年的心思可就白费了!”

李嬷嬷说完也不看在场的人,下了台阶,径直出院门走了。

崔嬷嬷连忙过来扶起苏蕴雪,只见苏蕴雪的手心被打得高高肿起,满是血痕,忍不住小声骂道:“老虔婆,下这么狠的手!”

苏蕴雪冷冷看了一眼院门,对花菱道:“我记得有一瓶金疮药放在退步的架子上,你去帮我拿来。”

等花菱退下,苏蕴雪才问一旁气的胸口起伏的崔嬷嬷:“怎么回事?”

那花园子虽然连着内院和外院,但四周都是高墙,通往外院的如意门常年锁着,而通往内院的是一个月洞门,平日里没有仆妇看守,因为过于荒凉,大房和二房的几个主子都不怎么喜欢去那里。

苏蕴雪时常去,何氏是知道的,怎么今日突然发作,让身边的李嬷嬷来教训她。

崔嬷嬷避开苏蕴雪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扶着苏蕴雪进了屋子,才低声对苏蕴雪道:“还不是为了大小姐那个金贵的未婚夫,伯爷今日宴请容王殿下,特特让大小姐在花园子里等着,不曾想……不曾想……”

苏蕴雪心中了然,她前两天没出门,今天去的时候发现园子明显修整过,很多花木可以看出精心修剪了一番,荷花池也清理得干干净净,和往日杂草、枯叶丛生的景象大有不同,还以为大房是不是在哪发了一笔横财,终于舍得花钱打理宅子了,却并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这花园子应是苏柏年特地收拾出来给苏蕴珠和她那未婚夫相看用的。

而她,大概率很不巧地坏了大房的好事。

苏蕴雪问崔嬷嬷:“那个什么容王,是不是没看见大姐,而是看见了我,还把我认成大姐了?”

第03章 筹谋

崔嬷嬷苦着脸点了点头。

苏蕴雪有些无语,大房谋划周密,此前不曾透过一点风声,应该就是为了防着二房的人,不想弄巧成拙,还是被她搅和了。

如今大房借嫡母的手来责罚她,可见那边是多么的气急败坏。

苏蕴雪心中暗暗后悔,早知这样就不出去了,惹一身麻烦事儿。

还不如窝在屋里睡大觉呢!

她不由有些气闷,阴差阳错搅进了苏蕴珠的婚事里去,没出事还好,要是有了什么意外,周氏和苏蕴珠第一个饶不了她。

可转念一想,出了岔子,大房一家肯定比她更着急,大房这么看重这门亲事,定会想法子化解这个误会。

而她能做的,就是乖乖待在屋里哪里也不去。

崔嬷嬷还在为自家小姐鸣不平:“明明是自己不要脸做出这种事情,还反过来指责小姐,到底是谁轻佻无礼……”

“行了嬷嬷,”苏蕴雪有些无奈,“虽说是在自己院子里,但还是要慎言,从前吃的亏你忘了?”

苏蕴雪的院子位置偏僻,后面就是丫鬟和仆妇住的一带裙房,与她的院子只隔了一堵墙,沿着夹道走过裙房,有一个后门,通一条后街,街上常有小商贩往来叫卖。

苏蕴常听到下人们嬉笑怒骂的声音,凝神听有时也能听清楚说些什么,所以那些仆妇同样也能听到她院子里的声响。

这就是何氏的高明之处,把她扔到这个角落里不闻不问,可这小院里的一举一动却逃不过她的眼睛。

崔嬷嬷闭上嘴,过了会儿又忍不住瞎操心,对自家小姐悄声道:“要是那个王爷真把您认作了大小姐,要娶您怎么办,小姐您长得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苏蕴雪都被崔氏逗笑了:“你想多了吧!首先,大房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其次,你见过哪个皇子王孙,不,哪怕是公卿之家的嫡妻会是庶出,更不用说你家小姐我还是庶出的庶出。”苏蕴雪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崔氏,“最后,嬷嬷你还是少看些我藏的话本吧,还倾国倾城呢,哪有那么夸张!”

而且“沉鱼落雁”后面用“闭月羞花”更妥当吧,苏蕴雪越想越好笑,崔嬷嬷简直太逗了。

“这事我们别管了,大房会处理好的。”苏蕴雪轻松道,太太不是让我抄《女诫》吗,你去买办房讨些宣纸来,多讨一些,这些日子我就好好抄书吧!”

崔嬷嬷闻言又忍不住道:“她们就是成心的!将小姐的手打成这样,还要罚您抄女诫!”

“无妨,李嬷嬷也没说什么时候交嘛,等手养好了慢慢抄呗。”

说完苏蕴雪进了内室,脚步轻快,丝毫没有被今日之事影响心情。

崔嬷嬷看着就忍不住叹气,小姐这样的品貌,要是托生在大房伯夫人的肚子里该多好。姨娘早逝,嫡母不容,连个管事嬷嬷都能随意呵斥,还好小姐是个豁达性子,要是放别的姑娘身上,早就被呕死了。

崔嬷嬷又想到了小姐的未婚夫,虽说是个商贾,但却是个实诚人,对小姐也是一心一意,再忍两年,等嫁过去就好了。

崔嬷嬷满心希望大小姐和二小姐婚事一切顺利,这样她们三小姐才能顺顺当当出嫁,离开这个腌臜地方!

——

和寿堂。

和寿堂是钦安伯府的老夫人的居所。宽敞的院落打理的干干净净,院里种着常青的松柏,此外并无多余的修饰,显得疏落简朴。

正对院落是五间上房,上房正中的厅堂里,老夫人正歪在罗汉床上闭目沉思,左手的金珀珠串一下一下轻轻磕在右手掌心里。

罗汉床背后是一副六扇的乌木雕刻的嵌玉石屏风,厅堂与东边的房间以多宝阁相隔,上置琳琅满目的珍玩,也只有进了老夫人的屋子,才能依稀窥到伯府昔日的豪奢。

钦安伯苏柏年、苏柏年的夫人周氏和苏蕴珠分别坐于老夫人下首,众人皆凝神屏气,一时间屋内竟只有金珀珠串磕在手上的珑璁声。

少顷,周氏最先沉不住气,焦急地唤了声:“姑母……”“唰!”水晶珠串磕在掌心,旋即被紧紧握住。

老夫人睁眼,眼神清明锐利,与她满是皱纹的面容格格不入。

“既然已经得罪了容王,就先不要轻举妄动,”老夫人缓缓坐直身子,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容王果然心存芥蒂,如此我们更要小心行事了……”

苏蕴珠不安地看了老夫人一眼,她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苏蕴雪比她还漂亮,容王误将苏蕴雪认成了她,表现出来的不是喜爱或是满意,反而有些被冒犯到的不虞。这般反应,容王要么是不喜女色,要么是依然对苏家当年将皇后和恭敏亲王逼得进退无所的事怀恨在心。

若是前者,娶妻娶德,苏蕴珠自小被精心教养,诗书礼仪,言行规矩都到了无可指摘的地步,嫁过去她有信心能够打动容王。怕就怕后者,容王若是始终以对待仇人的心对待她,那么她就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了。

更何况,苏蕴雪生得那么美都无法打动容王殿下,更遑论美貌不如苏蕴雪的她呢?

“祖母……”一向被长辈赞誉聪慧的苏蕴珠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镇定!”老夫人自然明白孙女的担忧,“只要你能嫁过去,就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亲王正妻,纵然容王心中不喜,也不敢不给你体面尊重,现在要紧的还是尽快完婚,再拖下去,只怕夜长梦多啊!”

......

[附带番外]《庶女为妾》作者:谢氏枯荣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
点击观看

相关文章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