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为了聂先生的恩宠》作者:青云待雨时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2-17分类:小说浏览:14评论:0

《为了聂先生的恩宠》作者:青云待雨时

文案

表面正直私下一言难尽的禁欲攻X三观养歪一天不作死就过不下去的妖艳贱货受

童延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别人睡了金主飞黄腾达,他爬过聂先生的床,立刻被封杀。

封杀还不算,聂先生觉得他这副妖艳贱货德行实在拉低娱乐圈人格平均线,把他拉到跟前当儿子似的教育了好几年。

人家金主每晚热情澎湃这样那样……

聂先生每晚让童延背八荣八耻。

童延更加想呵呵了,他可是号称只用脸都能撑起一部戏的人,聂先生这特么算个正常男人吗?

当然,聂先生正常不正常,只有童延知道。 

阅读指南:

①本文涉及娱乐圈,但依然是披着娱乐圈的皮谈恋爱,所有人物都没有原型!没有原型!

②文中所有人物的三观都只是角色的三观,不足以做导向。

③晋江独家发表,不授权转载,谢绝改文!

④谢绝扒榜,看到这一条的妹子本本金榜。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主角:聂铮/童延 ┃ 配角:众人 ┃ 其它:金主

作品简评

十八岁的“高穷帅”童延,为在娱乐圈出头,半是激进半是懵懂地把自己送到大金主聂先生的面前,本以为会就此飞黄腾达,但现实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聂先生不走寻常路,不垂涎他貌美,兴趣全在怎么把他这滩“烂泥”扶上墙。这是一位影帝的成长史,从三观养歪的小痞子,到熠熠生辉的明星,聂先生成就了童延的事业,也把他从一个不那么好的孩子变成一个足够好的男人,并给了他最美的爱情。现实残酷,人生坎坷,幸好,路上有你。

第1章 楔子

暮色低垂,棚户区那一片屋顶是高低错落的青瓦毡棚,直愣愣戳在外头的违建二三层也活像是打上去的补丁,连窗子透出来的灯光都蒙着层霾似的有气无力,放眼望去像从这个繁华城市皮肤外表刨出的一块疤。

童延脚踩着车,看清路灯底下站着的女孩时立刻就想绕道走,却又瞧见有个戴着墨镜的老头竹竿点地从女孩旁边经过,停下,颤颤巍巍地摊出手。

女孩想都没想,打开小手包抽出张钞票,那叫一个好善乐施。

童延一声没吭,脚下用力风似的冲上去,倏地刹住时,那张票子已经被他飞快地夺到手里。

“童延!”女孩惊喜交加。

他只当没听见,对着老头没什么好脸色,“老神棍,一天不讹几笔夜里就合不上眼呗?”

老神棍被他搅了局,瞎也不装了,呸了声晦气,竹竿往胳膊底下一夹转身就溜,人快进巷子才敢回头胡沁撒气,“童家小子,你今年冲太岁,可别乱张狂。”

童延心里越发烦躁,但也没追,单腿架地撑住车子,一条胳膊吊儿郎当垂着,见女孩神色愣愣的,略微倾身上前,直视女孩的眼睛唤她回神,“哎!”

女孩跟他四目相对,脸登时红了。

童延笑了,桃花眼眯起的样子十分迷人,手指夹着那张票子晃了晃,“你也是被骗不够,这黑当上多少次都学不乖。”

女孩是他初中同学,名叫叶琳琅,家里是做钢材生意的,虽然前些年暴发了几笔才走入富人行列,但叶琳琅本人可是活生生被宠成了一个傻白甜。

傻白甜一门心思扑在童延身上好几年,最吃不消他这副坏小子样,半晌才回神,“总不能……因噎废食,万一碰上真需要帮助的人呢?”

又是这套!估摸着叶琳琅就是揣着这颗拯救苍生的圣母心,对他纠缠到不离不弃的。童延真是怕了,捏紧龙头把儿就准备往家蹭,“行了,该回哪去回哪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叶琳琅连忙拦在他前边,“我拿到电影学院的专业合格证了。”

童延差点以为听了个笑话,“哈?”

“我要上电影学院,再过几年,就能跟你当同行了。”

一个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角色把自己往娱乐圈修罗场送,童延好半天才憋出一声冷嗤,撩腿下车,把车架稳,“你饶了自己很难吗?”

叶琳琅一点不生气,“过几天就是我十八岁生日,你能来参加我的Party吗?是个汉服游园会,我也给你准备了汉服……”

“我没空。”童延没接女孩手上的袋子,拽着胳膊就把人往马路上扯,“走,带你玩儿去。”

“……去哪?”

话音刚落,童延伸手拦住了一辆车,硬生生地把叶琳琅推进去,飞快地甩上门。

“童延……”

没管女孩叫得多哀怨,童延死死按住车门,对司机报了个地址,把从骗子手上抢回的二十块从窗子缝塞了进去。带着奸计得逞的快活挥挥手,“别再来了傻妞,咱俩就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字面意思,他们不是一个阶层,混不到一处。

穷人对掉到嘴边的肥肉尤其敏感,童延晃回家时,他被白富美找上门的事已经被老神棍添油加醋嚼给他妈听了。

他妈童艳艳脑子不知转到了哪,顶着一张被粉傅得煞白依然遮不住斑点细纹的脸,追在后头问得不依不饶,“那小姑娘谁啊,臭小子,你是不是憋不住对人做坏事了?”

他懒得解释,接过毛巾抹了把脸,眼风一抛露出个通杀的笑,“就你儿子这模样,非要干点什么,人家才找上门?”

童艳艳乐了,一巴掌朝他肩招呼过来,“小王八蛋。”

不过这话也没掺假,童延还真是个万里挑不出一个的样貌。小时候且不提,自他十五六岁后身子骨和眉眼都长开,这一片的小姑娘绕着路都爱往他们家门口过。还不止小姑娘,今年初一童艳艳带他去庙里拜神,娘俩烧完香步行出小街后被辆大奔跟了一路。后来她进店买东西,开大奔的女人下车跟童延搭上了话,童艳艳当时一瞧就明白那眼神什么意思,吓了一跳:那女的穿戴再光鲜都能看出年纪奔着四十去了。童延虽然大个子已经拔到一米八,小精肉也慢慢冒出来了,可发育得再好,也才十八岁。人家这不是明晃晃的打着消费男色的主意吗?

所以别说男人好看不能当饭吃,物以稀为贵,顶顶好看的男人本身就少,上赶着抢的人多着。

当妈的终究怕儿子闯祸,给童延把饭摆上,童艳艳没忘叮嘱,“听说今天那姑娘又是通身名牌,你给老娘记住了,人越是有钱算盘打得越精,你只管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攀高枝那事,趁早别想。”

油嘴滑舌对童延完全不算事儿,他打了哈哈,“那是!就你儿子这本事,迟早给你挣个影帝回来,还用得着吃软饭?”

全是胡扯。童延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是混娱乐圈的人。一张好脸算是老天赏饭吃,这就好比斗地主开局摸来王炸。可他还真是除了样貌什么也没有,生在底层是命,穷是病,除了那个王炸,其他牌全都不连顺的三五七,出人头地之路依然是地狱模式。

年前他参加了一场陪太子读书的选秀,揣着有总比没有好的心思,跟云星娱乐签了个圈里独一份的霸王约,到如今,没有还是没有。毫无背景,又想在那个圈子出头,只愁没攀高枝的份儿,没有不愿爬的床。

就说他们云星的总裁老聂,那算是个货真价实的老流氓吧,家里放着个贵不可言的老婆,还不分男女地睡遍了公司所有叫得响名的角。他们这帮喽啰平时说起这事,一个一个全人五人六地不愿多谈,甚至偶尔还有人替老聂老婆不平几声,可暗地里又有几个不巴望老流氓这饼砸到自己头上?

头顶一盏昏黄的灯蔫蔫地照着,童延母子俩围桌吃着黑天晚饭,隔着一层破旧的墙板,里间还躺着他久病在床的外婆。

电视里头播着新闻,PDO集团主席聂铮斥巨资入股童延他们公司。屏幕上亮堂堂的会议厅,高鼻深目的高大混血男人跟老聂手一握,十位数资金流向一锤定音。

天壤之别,当真连羡慕的份都没有,但童艳艳眼光还是被吸引过去,“哟,你们公司的事儿。这男的谁啊?够帅的。”

画面切到混血男人独自站在演讲台前,西装革履,从指甲尖到头发稍都透着庄重贵气。童延盯着男人灰蓝的眼珠,漫不经心地说:“聂铮,老聂的亲儿子,现在算是我们半个老板。”

他妈更是不明白了,“儿子插手亲爹的生意还得出这十几亿?他这么年轻,看样子还没靠爹,从哪来这么多钱?”

老聂老婆是东南亚华商巨贾赵东流的掌上明珠,聂铮叼着镶钻金汤匙出生,就算不靠爹,外公可是比爹还货真价实的名门。

但以童延这般境地,当着自己亲娘的面羡慕人家出身好,不是傻逼就是白眼狼。他扯了下嘴角,一句话就遛过去了,“人家自己够本事。他可牛了,有老聂在先,公司都没人背后叫他小聂,只敢叫他聂先生。”

很牛,但其实也是倒霉催的,在公司随便撞见个人就可能是他小妈。童延没忍住,呲地一声笑出来。

嗯,聂先生。

这是2011年的四月,童延十八岁,青春正好,生机蓬勃,少不经事的大脑有更蓬勃的野望。但一穷二白,除了那张令人惊艳的脸。

此时,身出名门的聂铮,回国还不到六十天。

云泥之差,谁也没法把他们联想到一处。

只是,造化奇妙,他们的故事,就从这里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先跟预收的妹子们说声对不起,这个坑早该开了,因为年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才拖到现在。

聂先生这年30,攻受12岁的年龄差。

小童的属性→三观养歪一天不作死就过不下去的妖艳贱货受。

聂先生的属性→表面正直私下鬼畜身心洁癖严重30岁还没开荤遇到受之后还无数次反省自己好色的禁欲攻。

他们俩是这个节奏→

小童:我主动,只要你不弄死我,我们就会有故事。b( ̄▽ ̄)d

聂先生:怎么做才能把一滩烂泥强行扶上墙,在线等,挺急的。→_→

第2章 太岁

老神棍硬说童延这年冲太岁,他们年初去庙里拜神正是为这个,当然,童延是被他妈拖着去的,自己没当一回事。

但有些事可能还真不能不信,这一年的S城,从三月末落到四月中,一场雨淅淅沥沥下了半个月,他也跟着这场雨霉了半个月,晦气重得在平地上好好走着都摔跤。

就撞见叶琳琅的次日,童延依惯例连着在几个剧组吃瘪,傍晚回公司,推门看见的就是一张比他还晦气的脸。

“来了?”人家正压着腿,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勤练基本功是对的,可力气全闷声使在这种地方也出不了头啊。但童延对指点江山没什么兴趣,于是只是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这人跟他同期签约,顺着名字谐音得了个外号小白花,一贯清高。说他们公司但凡是个人就想爬老聂的床,小白花却偏不在此列。

一个月前,小白花不知在哪被老聂撞上了,当天就被送了房卡。人家够了不得,半点没辜负清高孤傲的人设,硬是把总裁给拒了。

接下去的处境可就合情合理的凄惨了,小白花挨经纪人的窝心脚还不算,被同期几个心里泛酸的艺人嘲讽排挤基本成了日常。

童延挺烦得不着好处的窝里斗,没跟着起哄,小白花就此贴到了他跟前。当然,这一贴恐怕还有点别的意思,就这同一个洞里的猴子,谁都知道童延不好惹。

童延不爱管闲事,听之任之完全是因为觉着顺手收个小弟还挺好玩儿。

只是这小弟今天好像太客气了些,见他来,腿也放下了,人在他面前站得端端正正,还欲言又止,“童延……”

童延就看不上人支支吾吾的劲儿,“有话直说,你都便秘到嘴上了?”

小白花继续便秘,“我……”

童延想骂人,眼光扫向门口却正巧看见经纪人推门进了训练室。

他心里惦记着正事,公司将要斥巨资投拍的古装仙侠大作《大荒》,选角时他和同组也都掺了一脚。他们试的是个排不上号的男配,副导演对童延的评价最乐观。

果然,当天经纪人就找上门给他讲了一番规矩:这一组艺人十来个,谁能拉出去上公司的戏,可不全由剧组说了算。

话说到这儿就是提醒童延该懂事。他倒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但懂事也得要底气,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抠最后也只省下三百。票子往红包里一揣,忍着肉疼塞到经纪人荷包里。该表示的都表示了,事情定没定下来,童延自然要讨个准信。

几分钟后,他跟经纪人单独进了更衣室。

可出其不意的是,童延刚问了一句,话还说得客客气气,经纪人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打印纸直朝他脸摔过来,“什么角色?见钱眼开的东西,违约的事你都做得出来,还敢问公司要角色?”

童延当即愣了,这人收他红包的时候可是拍着胸膛让他回去放心等着。

纸页上清一色某宝店服装卖家照片。照片上那些人脸当真P得连他娘都不认得,但他突然连不认的心思都没了。

童延手抄进裤兜,人往储物柜一靠,“黄叔,您就直说吧,那角色给谁了?”

事情再明白不过,他们签约后没两个戏是公司给的,自己找了资源还得上交抽成,所以这组人私下谋生计的碎活一直都是民不举官不究。姓黄的没少借这由头问他们要好处,赶在这时候跟他说制度,这特么不就是拿钱不想办事,还反咬他一口堵嘴。

脸皮都撕破了也再没什么可端着,姓黄的气势汹汹地说:“你小白哥。”

童延立刻连磨牙都忘了。

外头那朵小白花?

经纪人睨着童延的眼神活像看一条狗,“他前几天也就是脑子一时没转过来,现在想明白,从了,自然要什么就有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简而言之,小白花丢掉三贞九烈的身段,就此上位。

童延劳神也好,伤财也罢,瞎忙活一场,该认就得认。

童延被咽得说不出话,经纪人肥厚的手掌转瞬就拍到他脸上。

“……人家小白落魄少爷也是少爷,气质还在,能得贵人青眼,你一副穷酸相也想在这行出头,做梦吧。三百块钱你打发要饭的?”

一下一下,童延脸被拍得啪啪直响,火辣辣的疼。

经纪人又是一掌掴过来,“瞪什么瞪?再瞪我让你吃官司你信不信!?”

刻薄入骨,恶相毕露。

所以还真不怪童延没忍住。

童延是个什么性子?被狗咬一口都得赶着咬回来。经纪人刚走没一会儿,他也跟着从更衣室出来,上衣的袖子一直扯到手背,小臂袖管明显被什么硬东西撑出一个尖。

没出门就被小白花死死拽住,“哎?你要干什么?”

被半路截胡,即使明知换成自己只会比小白花降得更快,童延这会儿还是多看这人一眼都嫌膈应。

他半边脸颊都是红的,眼底狠劲儿半点没打折扣,但依然笑着。一下抖开小白花的手闷声不吭继续往外走,眼下他火头还在趁势踩他一脚的经纪人身上。

经纪人目前最得意的是刚买的新车,以这人在公司的位置还混不上地下车位,因此那车就停在东楼外边,那一片连个监控都没有。人喜欢什么童延就暗里毁什么,当面杠不过,暗地里恶心人很难?

可他还没走两步,突然听见小白花在后头说:“童延,有刚才那一场,黄叔这两天甭管挨谁的阴刀都只会疑心你。”

童延脚停住了。

“到时候他趁机讹你一笔是小,要真给他看出你有报复他的气性,还不得踩得你一辈子出不了头?”

这话说到点上了,姓黄的一向拜高踩低,没少折腾他们,这等人坏事做多了自然有防备,对一切可能反馈到自己身上的孽力都有掐死在萌芽状态的心。

童延还是满肚子憋屈,可脑子到底是清醒了,他转过了头。

行,就再低头当几天孙子,这操蛋的现实!

可别以为当孙子就不要运气,他话刚说完,从走廊口上奔过来一人。

“哎?你们知道吗?黄叔车停外边被人划了!”

童延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操……”

小白花也愣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别急,我给你作证,你没出去。”

这划车的英雄到底姓甚名谁当然是找不到了,否则姓黄的不会被急事扯着先走,还不忘差刚才那位回来警告童延把骨头长紧点。

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小白花作证能靠得住?纯特么胡扯。人家自己也挨过姓黄的一脚,跟他同样有嫌疑,姓黄的就算顾忌着那点老聂新欢的加持装作相信,一时不能把小白花怎么样,给童延使点绊子还不容易?

走出车库时,长长的甬道外雷劈得轰响很有些末日来临前的气息。童延被这种“活不过明天”压抑感折腾得透不过气来。

偏小白花还在一边拿无知当有趣,“……你前些日子是不是说你冲太岁,眼下诸事不顺,要不,想点办法?”

童延在心里连骂了几声傻逼,“别扯这些没用的,要真有神佛,姓黄的怎么还没下地狱?就我这样儿,还能倒霉到哪去?”

话音刚落,手机在兜里响了。

一按接听,他妈发颤的声音就从里头炸出来,“你快回来,你奶奶晕过去了……”

机缘是个很玄妙的东西,宿命论者说宿命,按童延他妈的话说,就冲太岁这回事,也不全是坏的,冲得鸿运当头的人也多了去了。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童延都很难说清他平生最大的一段机缘究竟是福还是祸,可是,时隔多年,把回忆再拉回到这一个雨夜,他还是感慨良多。

这晚,老太太没什么大事,人在救护车上就醒了。把病人送到医院,做了几项检查,回急诊病房等药水吊上,童延被吓出窍的三魂七魄才慢慢归位,尿毒症昏迷可不是闹着玩的。

穷人进一次医院,整月收入打水都是轻的。一个多钟头过去,病人安顿下来,童延惦着自己只剩下两张十块毛票的钱包,对他妈说:“我有事儿先出去了。”

他得找地儿捞钱,尽管眼下已经晚了。电话打了一圈,还真被他逮着了空子,一夜店的演出,晚上有个Dancer临时上不了台。

童延一面拿着电话跟人坐地起价,一面闷头往走廊外走。快到走道口上,整个身子突然被右手边一股的不小力道碰得一晃。

他险些没站稳,脚还没放定就转头面色不善地朝撞他的人瞪过去。

这一瞪愣了……混血?外国人?

得会英语才能开骂?

童延看见的是个戴着墨镜的英俊男人,个子估计一米九上下,只是白衬衣配铁灰西裤的寻常打扮,浑身线条却极为直削挺括,优雅端正到令人看着就自惭形秽,就像是从哪个大牌男装广告片里穿越过来的。而且男人的确不太像纯种东方人的长相,鼻梁又高又直,刀刻出来似的,嘴唇还不带情绪地抿着,透着一股子沉稳静谧的禁欲气。

童延被这股子沉稳静谧带来的无形威压煞住一般,溜到嘴边上的火气硬生生咽回去了。

不是……这人看着眼熟。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在哪见过,男人先开口吐出两个字:“抱歉。”

声音浑厚略带沙哑,普通话字正腔圆,谦和得当,教养满分,半点低姿态没有。

而后对他点一下头,转身走了。

童延这才回神,刚要离开,脚只往前头踏了一步,却踩在什么软软的东西上。

低头一看,乐了,是一个皮质精良做工考究的钱包。

他在急诊大厅看了一圈,失主已经没影了,拿着钱包一边翻一边往外晃荡,钱包里有大叠现金,一排他见都没见过的卡,只是没任何跟身份相关的东西。

呵!这算不算是老天爷劫富济贫?

可没等他乐多久,手指探进夹层一摸,摸出来一横条没剪开的照片,二寸免冠大正面。

这次他终于看清男人不戴墨镜的脸,真特么帅,眼睛深邃,眼珠还是灰蓝色……

童延愣了……

他收好东西,拔腿就跑,不管不顾地冲进雨里。循着本能往停车场的方向追,穿过沉沉夜色,跑了半分钟才远远看见失主已经走到了停车场。

男人撑着伞,身后还跟着个同样撑着伞的女人。

这男人是聂铮!

从电视里看和面对面相差太多,他刚才居然没认出来!

童延一路狂奔,扯着嗓子叫出来,“聂先生——”

苍茫雨夜,医院外的马路上救护车拉着高亢呜鸣,完完整整地淹没了这三个字。

他跑得更急,风卷着雨箭砸得脸皮生疼,他声音却更大了,“聂先生——”

冲过整个门诊广场,前面横贯的小路突然一辆车疾驰过去,车轮把路边的泥水打得四处飞溅,童延连胸口都一阵冰凉,但也只是在惊怵中停了一步,接着又飞奔着追上去,“聂先生——”

这时聂铮终于回头。

谢天谢地!这男人就是那个旁人私下叫声“小聂”都不敢的聂先生!

这钱包得还,而且必须亲自还!

童延终于“有幸”追上聂铮,人却气喘吁吁,嗓子干得被什么抠住似的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

在他说话之前,跟着聂铮的女人把伞往他头上挪过些许,给他遮住了雨,“你有事吗?”

而聂铮就站在他对面,只是站着不出声就有山一样的高深稳重的气场。

他比刚才长进了些,没被煞得连话都说不出,咽了下口水润润嗓子,果断地从兜里掏出那个钱包递到聂铮面前,“您的,刚才被撞掉了。”

雨点在头顶击打伞面啪啪作响,聂铮伸手接过东西,低沉的声线清晰传来,“你认识我?”

童延好一阵心潮汹涌,天赐的福缘啊这是!眼前这一位,他只要抱上一根腿毛,姓黄的那等小人算个屁。

他极力平静地说:“认识,我是云星的艺人。”

他看见聂铮取下了眼镜。背着光,聂铮整个上半身都在雨伞的浓黑阴影下,神色未明,眼珠到底是什么样的灰蓝色同样叫人辨不清楚,只是眼光烁亮得坚定有神。

这眼光像是一下能把人洞穿似的,童延肚里有一万个盘算,可突然间,再次被压迫得脑子都混乱了。

该怎么做,才能不遭人厌地朝这根金大腿攀出第一根手指头?

而此时,聂铮似有些怀疑地说:“没见过你。”

童延:“……”云星上下出名不出名的男女加起来多少人,您哪能个个都见过。

“我刚签约不久。”对!得留名。

可还没等他自报家门,聂铮对他说:“谢谢。”接着把手里伞柄朝他跟前递,“拿着。”

足够亲和,可也把他的话头一下给堵死了。

一辆迈巴赫就停在旁边,司机此时已经推门从车里出来,聂铮显然是急着离开的架势。

自己造了个拾金不昧的人设哭着也得演完,童延浑浑噩噩地摆手朝退着往回走:“哈,这点雨算什么,不用伞,再见。”

说完,把聂铮抛在身后,很有诚意地转身冲进雨里。

童延跑了好远才回头,望着消失在远处的车尾灯,无比沮丧地抹了把脸。

居然连名都没机会留,他闲得蛋疼,非得上赶着做这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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