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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5-02-17分类:小说浏览:13评论:0

第25节:似是故人来(25)

这样算是道歉还是在损人?江果寻思,不过接下来的行动却完全背叛了她自身的思维,右手重新握起筷子,左手则将所有的菜送回到自己身边,嘿嘿笑着道:“那我就吃了啊。”

用风卷残云的速度将桌上所有的菜扫到自己的碗里,然后慢吞吞地拨进口中,江果冲着面前的人奸笑,“现在我很乖地在吃……”

话说半截,忽然堵在口中,坐在对面的男子站起、然后俯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改变为零。

婉转、纠缠。

渐渐从欲望的海洋中苏醒,微微苦笑,江果的眉皱着,像不堪重负一样。忽然用力一推,杨歌重心不稳地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刚要开口,就已经听见江果的逼问:“说!昨天晚上有没有趁机吃我豆腐?”

“绝对没有。”杨歌指天发誓,看着江果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实在有很戏剧性的感觉,忍不住开口:“不过现在很后悔昨晚没下手。”

“你想死了你!”江果爆怒后低头继续吃饭,并不看杨歌的眼睛,过了一会,才又抬头,看着对方开口:“昨天晚上的事,我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淡淡的像没有带上任何情绪一样,但杨歌却清晰地察觉到她美丽的脸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了黯淡的感觉,连眼睛里的光都遥远了起来,嘴角微微地抽着,轻轻地道:“无论如何,谢谢你。”

谢什么呢?杨歌也示出无奈,将刚才的玩笑收到心底,一个一个收着桌上的碗碟,说话也似自言自语:“谢我什么?真是谢我没有下手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江果站起来,转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话:“杨歌,不过,在谢你之后,我还是要说抱歉。”她微微合上眼又睁开,很轻很淡地挑了挑唇,像是一个虚无的笑,“我们之间,在六年前就已经结束。这中间没有误会,没有情变,更没有三流言情里的女配角的胡搅蛮缠,一切是很自然地发生,顺势而成,是不是?”

“哦。”一下子捕捉不到她的潜台词,杨歌将碗筷放入水池后转身看她,“你想说什么呢?”气度沉稳,不动如峰,浅浅的笑在脸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危险得让江果犹豫了数秒才再开口。

“我是说……”

“说什么?果果,你在和谁说话?”外表温柔贤淑的蓝珊舞站在门口,从她的角度往下,只能与江果彼此互看,只见此君手指上串着一圈钥匙晃啊晃,眼睛笑得弯成一条线,实在有点狐狸的样子。

“蓝蓝?”江果的脸“刷”地变色,目光向四处扫射,低声喝道:“杨歌,你先躲到储藏室去好吗?”连连跺脚,心想这蓝珊舞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时候出现?若是看到自己与杨歌一起吃早餐,那就有嘴都说不清。

“这个……有没有什么报酬?”杨歌不紧不慢地讲条件,浑然不顾已经急得要跳脚的江果。

“什么都应允你。只要不要给蓝珊舞这个八婆看到,否则我死定了。”将杨歌塞进厨房一侧的储藏室内,想那正在客厅之下的庞大空间,应该不会委屈了他。

关上门,江果现出最纯洁最可爱的微笑,“蓝蓝,你怎么来啦?”心想过些时间一定得把这个八婆手上的钥匙回收,免得自己偷鸡摸狗的时候给她看到。不过就不知道这家伙肯不肯交出就是了,毕竟她一直打的是帮自己照顾房子,照顾猫儿阿娇的旗号,而且在这个旗号下,做得还是不错。

“帮你送火车票。”蓝珊舞换好鞋子,然后从大门所在的中层走下来,笑盈盈开口,“喂,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你耳朵出毛病了!”知道对这种女人不能太客气,以攻为守是最好的战斗方式,江果懒洋洋地往客厅上走,“哪天的?”

将车票弹到江果手中,蓝珊舞舒服地靠在沙发上说话:“我放假啦,昨天快累死了我。那么大冷的天,还叫我们把桌子椅子刷干净,真是过分。对了,车票是老历二十九晚上的,也就下星期二,东西准备好了吧。”

“啊……是啊是啊。呵呵。”强装着笑与蓝珊舞搭话,江果心神不定地听着储藏室内的动静,直到蓝珊舞一脸莫名的表情凑过来摸着自己的头时,才醒悟到自己的失态。

第25节:似是故人来(25)

身体一侧,避开对方的爪子,江果烦躁地开口道:“别烦了好不好。”语气不同于平日的玩笑,显得恼怒而认真起来。

那样厌烦的语气一出口,连江果自己也觉得惊异和惭愧,自己究竟有了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对一直关心着自己的蓝珊舞说出这样不客气的话呢?气氛有些冷落,看着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自己的蓝珊舞,江果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蓝蓝。”江果轻声开口,“对不起啊!”

“笨蛋。”蓝珊舞的沉默只是一瞬间,随后用粗鲁打断了彼此之间的尴尬,顺手把凑在一边的阿娇抓到腿上抚摩,“你最近情绪好像不太好?”

有没搞错,也就几天没见面,怎么就冒出这样的话?江果冲她翻了翻白眼,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然后发问:“要什么?”

摆手拒绝,蓝珊舞直接切入正题:“昨天和你在一起喝酒的有管鹏的舅舅,刚才打电话过后的时候,顺口说起了你,说你昨天晚上喝酒喝得很疯。”

僵笑,江果一口水喝到一半被她这话呛得咳嗽起来,她背过身去擦脸,然后又转回身,“多虑了,蓝蓝,我根本没事。”

“没事?”蓝珊舞不动声色,“那么,江果小姐,你可否解释一下,你身后那位男子是谁?还是我眼花了呢?”

“呃……”从楼梯处走上来的杨歌脸上很有点抱歉的样子,做了一个举手投降的样子开口道:“实在对不起,果果,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身高与储藏室高度的差距了。”

“果果!”蓝珊舞眨眨眼睛,温柔地注视着江果,“可否介绍你身后的这位男士的身份来历、年龄身高,以及为什么要躲入储藏室的理由?”

寒!江果一个哆嗦没忍住,掉下满地鸡皮疙瘩,“你又不是不认识!”把心一横,她索性拍拍手笑,“这位先生姓杨名歌,现在在H城D局市场部工作。具体的年龄身高,如果蓝蓝你有兴趣知道,我觉得你们可以私下交流一二,不必在我面前哦。”

声音越说越小,原因是看见蓝珊舞笑得愈发灿烂的脸。江果一脸无奈地停止了自己的狡辩,对于这个了解自己不下于她本人的蓝珊舞来说,再多的言辞都可以让她轻易拨开,到达最底层的真实吧。

“你好。”杨歌蕴着温和的笑伸出手,很有种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我是六年前的失败者,如今卷土重来的。蓝老师,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江果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惊讶,在她看来,杨歌与韩睿都应该是会在感情未确定之前掩饰住自己行动的那种人,以免没有成功,反而遭遇嘲笑,自然,韩睿最近的犯花痴不在此列。她喃喃地开口:“杨歌……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坦白。”

蓝珊舞恍然大悟,“杨歌,就是原来的那个兵哥哥啊!还是很帅!”她将脸偏向江果,微笑,“果果,怪不得你要我拒绝韩睿,原来是杨歌回来了。这样可好了……当年本来就是……”

“蓝蓝!”江果猛然尖锐地叫起来,像是怕来不及阻止蓝珊舞话的急切。看者蓝珊舞和杨歌两人一脸的奇异,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定了定神才说:“别胡说。杨歌只是玩笑而已,是不是,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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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很奇怪,如同空山静水,杨歌与她对视着,忽然发现自己无法拒绝那样的神情,就像是六年一样,无论哪一个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要求。但他知道,现在不能附和,于是他将头转向另外一边,看着蓝珊舞,像故意要漠视身边人的要求一样,很认真地开口:“绝对不是玩笑。”

“这个……”江果干笑,慢慢缩到蓝珊舞的身后,“蓝蓝,我现在知道不撞南山头不回这句话是为谁而设了?”

“谁?”杨歌依旧彬彬有礼,温柔的神态足可以去当宾馆大堂里的小红帽。

江果只能郁闷在心里,然后硬着头皮微笑着从守护神的身后走出来,“我也只是玩笑而已。”她微微翘起唇角,眨了眨眼,貌似温柔体贴地笑开,“你们可能也有六年没见了吧?先聊,我去给你们泡杯茶。”

是不是不这样抽身,就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忽然觉得自己的克制已经到了顶点,江果转过身,用优雅好看的步子慢慢从客厅踱到底层的厨房。她拿起叫壶,盛上水,放在液化气灶上,然后“咔”地扭开。她笑着探出头,“我把门关上哦,免得气呛上去,难闻!”

第27节:似是故人来(27)

关上玻璃门,江果忽然把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瓷砖上,忽然觉得有一股无法言语的情绪从心里冒起,像是有一团火憋在心里烧,要把胸腔里的一切烧空烧干,才可以结束。

清醒的原因是因为叫壶水开的哨声,江果定了定神,把头从墙壁上抬起来,用手抹了抹瓷砖上那一片雾状的痕迹,然后很迅速地将火熄灭、冲泡咖啡。

“有没有觉得这房子有什么改变?”是蓝珊舞的声音。

江果端着咖啡上楼,脸上有着修饰好的微笑,盈盈可亲,蓝珊舞的话听在她的耳中,进行了很明确的判断——蓝蓝知道这个杨歌不是第一次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再深想些什么,就听见杨歌开口。

“那个巨幅婚纱不见了。”

“当!”忽然的异样声音,让杨歌与蓝珊舞同时往来源处看去。

一脸苍白的女人,捧着个已经半倾的托盘,咖啡淌了一地。她低声开口:“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个?”

7

从来没有发觉一个人可以如此苍白,让人感觉到几乎就要碎裂的透明——杨歌心中淡如水的情绪忽然有了汹涌的感觉。这时候应该走过去、搂着她的肩,然后用坚定而平和的目光看着对方才比较适合吧。然而此时此刻,杨歌只是站起身,将手中的水杯放在玻璃几上,凝视了江果数秒,说了声告辞。接着,打开门,走到屋子外边去。

顺着楼梯往下走,在出口前停住,因为忽然发现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飘起了细小的雪珠,银蓝色的小车靠在房子前边的篮球场边上,很安静。

“杨歌!”蓝珊舞站在阳台上叫,她不能明白对方这刻的表现,现在应该是趁机接近果果的最好时机,为什么这个人就这样挥挥手离开?“笨蛋!”因为怕大声的叫喊被江果听到,她用无声的唇语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拉开车门,忽然觉得有异样的光从身后发出,杨歌不动声色地坐进车子,然后才从单面玻璃往外看,却见韩睿站在另一幢楼前,一边的嘴角微微地向上挑着,似乎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样的目光包含着什么意思?敌意或者是探索?杨歌没有兴趣寻求。有一种烦躁在进入车子的瞬间攫取了他的心神,明明是因为正面的情感因素,才会在刚才离开有些失态的江果。骄傲如她,如果在情感动荡的时刻让旁人接近,那想必是不愿意的,因此,杨歌做了这样一个愚蠢的君子行为,而现在在为这样的君子行动而感到后悔。

手机忽然响起,杨歌简单地“喂”了一声接起电话,是公司同事关于工作上的询问,于是暂时把心里的事先搁在一边,进行无聊但却必需的对话。

“叩、叩。”有人在敲击车顶,杨歌伸手扭开边座的门,淡淡开口:“进来吧。”

“请你把窗户打开好吧?烟味太浓了,空调开再大也没用。”不客气地发号施令,蓝珊舞率先伸手按下控制窗户升降电钮,“我不能明白你的反应。既然拜托我帮忙追求果果,就请认真一点。”忽然眼神很古怪起来,“莫非你在吃醋?”

“吃醋?”杨歌笑,他的笑在唇上展得并不开,只是微微地有一点翘,看上去很收敛和平和,“没有意义的事我不会做。”

“你是认为安慰果果是无意义的?”蓝珊舞不悦地步步紧逼,拿手敲着玻璃。

“安慰果果有你就够了。”杨歌心平气和地回答她,那种烦躁大概在僵硬的公事处理中已经消散了,所以自己此刻才能用这样的情绪面对眼前进行责难的女子。把CD盒子从对方的手中拿回,“我不想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

“或许爱情真的是不需要理智,但对于我来说,在拥抱对方的时候还希望这是自己清醒而认真的行为,而不是一种昏了头脑的冲动。同样的,我也不希望真心喜爱的女子在处于非常状态的时候仅仅因为需要拥抱而让我拥抱。我对她是认真的,所以我不想看到她后悔的样子。虽然她未必会后悔,但我还是想预先排除这种可能性。这个逻辑应用于爱情是不是很混账?”很明显杨歌还有些理由没有说清楚,但却已经摆出不继续解释的姿态,于是蓝珊舞接过话柄。

第25节:似是故人来(25)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听完了杨歌的解释,蓝珊舞一直在轮替敲击着玻璃的五指终于停下,先前的疑惑是消失了没错,却又有另外的不理解升起来,但却暂时不打算继续纠缠,“对了,想不想知道婚纱为什么消失?”

“不想。”杨歌简洁地回答她,即使要知道也是从果果口中得知,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判断或者追查而知道,而不希望是第三者的转述。这或许很傻,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听到蓝珊舞问话的直接反应,只能说自己纯粹是笨蛋吧。

“那么,就这样吧。拜……”知道一时间不能从杨歌这里知道更多的东西或者推测他的情绪变化,蓝珊舞出声告辞。

也许应该另外找个适合的时间和果果聊聊,推开车门,蓝珊舞这样想到。因为关于今早的失态和婚照消失的原因果果虽然给了解释——周浔的父母怀疑她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产生出的愤怒——但是,凭直觉来说,那应该不是事实。

真相只有一个!

有些怪异地想起这句话,在意外自己还有闲心想这些的同时,蓝珊舞发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在逐渐接近中。

“蓝老师。”英俊的男子彬彬有礼地开口,“好久不见了。”

有没有地洞可以让自己钻下去?蓝珊舞第一个冒出的想法就是这样。有一种做了坏事被人抓到的感觉从内心里冒起,她勉强露出笑容道:“嗨,韩睿,你怎么在这里?”

“我哥哥住在这里。”很有礼貌地回答,韩睿把脸转向车里的那个人,目光奇特,“杨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拉开车门走出来,经过锻炼的身体矫健修长,杨歌用最平常的口吻开口:“是啊,还真是很巧。”有微微的笑意从眼睛深处浮出,这个家伙还真有当军人的潜质,至少站军姿会是一流的。在楼梯口的半个多小时,完全没有看他移动。

蓝珊舞尴尬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走开显然不是正确的应对,但要像果果一样举重若轻地处理,却并不是她能力所及。一刹那手忙脚乱,幸好两个男人彼此注目,谁也没有注意她脸上的神色。

“杨先生来这里?”话说一半,其意已明。

“看一个朋友。”见招拆招,不露破绽。

“江小姐吗?”步步紧逼。

果然是锐气十足的青年,杨歌把靠在车顶上的手拿起,抹抹被雪珠打得有点湿意的头发,很自然的样子,笑了笑,却并不回答韩睿的问题。因为在对方的立场上,其实是不需要自己的答案的,说出来,反而会有示威的感觉,而实际上,自己和果果,却还并没有达到那个地步。七分交情说十分,杨歌不做这样的事。

“果然是。”韩睿也笑,他的笑很有些僵硬的味道,像满心不是滋味,却又不肯示弱的孩子似的,忽然转向蓝珊舞笑道:“蓝老师,杨先生以前在黄连当兵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和他很熟?”

“以前消防演练的时候认识的。”其实和他比较熟的是果果啦,我不过是顺风船而已。如果现在说出来,可以让韩睿完全放弃希望吗?但棒打鸳鸯这根棒如果是在自己手上挥下的,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不过,韩睿和江果也不能算是鸳鸯就是。

蓝珊舞胡思乱想,“所以……”

韩睿没有接过蓝珊舞的话,他拍拍车顶,看着对面的那个家伙,“中午我请你吃饭好吗?”僵硬的笑容在慢慢变大的雪里显得有些寂寞,少年英锐的模样让杨歌没有理由拒绝。

“好。”回答在沉吟过后说出,杨歌弯腰钻进车子,淡淡地道:“我买单。”

“蓝老师,你不去吗?”韩睿在钻进车子前向蓝珊舞发话,脸上似笑非笑。

摇头是蓝珊舞的直接反应,没有开心地撒腿就跑是因为还要顾忌到形象问题。但是……无论如何,事后还是要对韩睿做个解释的,冲着远去的小车挥手,低头颓然叹气的时候,却发现有伞遮住了头顶的天空。

“管鹏?你怎么来了?”看见老公后不是先浪漫地凑过去给个KISS,蓝珊舞左看右看地寻找着女儿的踪迹,“抱抱呢?你把抱抱扔到哪去了?”

第29节:似是故人来(29)

“妈早上过来,在家里带抱抱,说是难得下雪,让我们出去玩。”

“我不想动了。”蓝珊舞有气没力地疲倦开口,伸出手揽住管鹏的肩膀,“喂!大个子,你背我吧。”

其实不需要有英俊的外表,不需要有傲人的财富,只要有一个坚实的、可以依靠的肩膀,作为身边的人,那也足够了。

江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阳台上,注视着这一切的变化。大棉袍披在身上,风雪交加的天气却依然不觉得有任何寒意,猫儿用头把门挤得更开,从缝隙里钻出来,藏在棉袍子底下喵喵地叫着。

江果把猫抱起在怀里,让冰冷的额贴着猫儿略有着温热的皮毛,低声细语:“周浔,我相信你会尊重我的每一个选择。”

老历二十九的火车票回到故乡,在意外中,从大年初二开始应对大大小小名目不一的相亲。三天之内,正式或非正式,不下十五场。在这时间短、任务重的繁忙时刻,江果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心情胡思乱想,例如母亲为这三天的约会究竟安排部署了多久?是一个星期呢,或者更多?

她很有兴趣地在这个问题上进行离题万里的猜测,而在面临实际性的选择时,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稍微认真一些的看法。待到锲而不舍的母亲进行严刑逼供时,江果才会“哦”一声回答两句:“这个看起来不错哦。对了,那个好像也可以,还有前天晚上那个……”

“那你们就再见一次面?”江妈妈试探性地发问,表现出不把女儿再次推出门就不甘心的强烈决心。

“这个啊……”江果傻笑,把食指放在嘴唇里咬,“我可以不可以选择在王家吃李家住啊?那个,王家似乎更富裕些,李家的少爷又似乎更英俊点啊?”

“你妈怎么说?”事后将这样的对话当成笑谈转述给蓝珊舞,这个只敢在管鹏与果果面前发威的女人白了一眼没好气地开口发问。

“能怎么说,一口水全喷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气,就差没指着我鼻子骂了。”江果若无其事剥瓜子,然后扔个红包给蜷缩在一旁管鹏怀里的抱抱,“我妈给的。”

“真没创意。”指的是江果与母亲的对话,而非红包,蓝珊舞道,“如果我是你妈,我就直接说,你嫁给姓王的吧,然后选择姓李的当情人。”

“我一辈子当老姑婆成不成?”忽然间语气又烦躁了,江果无奈地捧着头,而管鹏则自觉地带着抱抱走开。

“果果阿姨。”抱抱却不肯离开,伸出手向着江果,甜甜地叫,“抱抱。”

左右为难地看看江果又看看手里的女儿,管鹏有些踌躇地站住,“蓝蓝,抱抱给你吧。”

“不用。”强行挥去内心的焦躁,江果强打起精神抱起白白软软的小抱抱,把额头和她的鼻子相贴,然后一摇一摇地当着布娃娃来玩,低低地道:“蓝蓝……其实不嫁也没有什么吧?女人不结婚……就不可以吗?”

蓝珊舞从她手中接过抱抱,静静地道:“可以啊。但果果你是因为没有爱的人,所以不想结婚,还是因为无法抉择而困扰呢?”

似乎有软弱的情绪在身上蔓延。江果强笑道:“不说这个可以吧?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进行这种隔着什么似的对话?有话不都是直接说的吗?从过去到现在。”

“真的吗?”蓝珊舞稍微低头沉思了后开口,“那么,我想请问——喂!死女人,你想去哪里?就想跑!”这个混账,是不是一说正经地就想跑啊?

“哦。”江果把提包在手里一转一转,转眸柔声道:“首先,我没死,在正月里诅咒是很不吉利的;其次,我想去超市买东西,所以必须现在就走;其三,那么美貌的我如果在夜深人静才回家,出了什么事,亲爱的你担当得起吗?”小小地方,正月里司机大部分选择休假,因此,要打的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买什么?”

“大米。”江果笑眯眯,“再不买,我就要弹尽粮绝了。”

“好。”蓝珊舞看着她一脸的我就是骗你啊、我就是要走啊,看你怎么办的神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开口命令道:“老公,你出马,把我们的大小姐江果送回家,免得路上出了意外。还有,记得帮她背米,我就不信这个女人敢拒绝。”

第30节:似是故人来(30)

果然不敢。

江果垂头丧气地跟着押解官往前走,忽然看见前面那个人停下来说话:“果果,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和蓝蓝帮助,请绝对不要客气。”

有刹那间羡慕忌妒起蓝珊舞,心想着眼前这个人如果属于自己有多好。宽厚的肩膀,依靠的时候一定不用担心,平平静静地度过每一个夜晚。

“借我靠一会可以吗?”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江果抬起眼看着管鹏端正的脸,低声开口。

“能向蓝蓝报备一声吗?”管鹏笑,然后伸出手,“你是蓝蓝最好的朋友,需要帮助、需要拥抱,尽管开口,别客气。”

把头放在管鹏的肩上,寂静的小巷是适合甜蜜的地点,但这样的依靠却觉得遥远而没有任何温度。明明是近在咫尺,却依旧感受不到对方心的跳动……是因为心不属于自己的缘故吗?

江果站直身体,低声道:“谢谢。”然后继续往前走,这一次却是她成了领路人。

“管鹏,当时你为什么会喜欢蓝蓝?”

“喜欢就喜欢,还能有什么理由。”管鹏哑然失笑,“只是感觉而已。”

“那么,你不在乎蓝蓝的家庭负担吗?”

“父母没有工作需要赡养而且体弱多病。”管鹏用的是陈述句语气,然后又笑,“不会是刺探军情然后告密吧?其实当时有很多人劝我不要找蓝蓝,因为那样要承担许多责任。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过这一点,如果一个男人因为怕承担责任而放弃自己喜欢的女人,那么,实在是太没有担当了。”

“蓝蓝有你真是幸福。”真心实意地赞美道,江果把束发的皮筋扯下套上手腕,“如果需要负担的那个人是你,你觉得蓝蓝会选择你吗?”

错愕地看着对方,管鹏愣了半天然后开始傻笑,“当然会。负担是可以通过努力变成没有的,而如果爱的人离开了,那才是不可能弥补的。聪明如你,现在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吧?”

“不是。”江果浅浅笑着摇头,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伸手向前一指,“你看,超市到了,不好意思,居然要麻烦你当搬运工。”

走出寂静小巷,正月里的黄连,灯火繁华得十分美丽,两人肩并肩地进入超市,选购好物品,然后由管鹏提着,一路行走。有人们诧异的目光间或看来,有的集中在江果身上、有的却在管鹏身上扫来扫去,大概都是在好奇这两人怎么勾搭上的。

“明天说不定又要有人和蓝蓝告密了。”江果玩笑,说也奇怪,小小五万人的城市,很多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什么误会倒还是经常会发生?

“管鹏……”江果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说话,然后话未出口,就觉得脸上一阵热辣辣。

管鹏惊讶地叫出声:“你做什么?”为什么这个四十几岁的妇人无缘无故就忽然出来袭击江果?看她一身干干净净,应该不是疯子才对。疑惑地放下米袋,看着事态发展。

“不要脸!叫你拿钱出来你不拿,反倒在这和男人勾搭,贴钱养小白脸。”四十几岁的女人破口大骂,一巴掌又要盖过来,却被放下米袋的管鹏阻挡住。

“怎么回事?”管鹏毫不费力地抓住对方的手,看着渐渐围过来的人群,扭过头有些尴尬地问江果。

“这是蓝蓝的丈夫管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灯火繁华中,江果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冰雪,她静静地矗立,没有伸手遮掩脸上的那个红印,“同样的,你赌博欠下的债,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看在周浔的面上,上次你来我家闹,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现在你可以不尊重我,但也得尊重你自己。”

脸色难看得无以复加,中年妇女另一只手又要挥掌,嘴里骂骂咧咧:“你嫁过来的时候周浔给你多少钱?现在他死了,你就不认我们了?还和男人勾搭?”

“周浔死了,我的私生活是我的自由。至于别的,婆婆,我不想和你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些,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不需要这样撒泼吧?”江果冷淡疏离而且针锋相对的态度让中年妇女怔了怔,似乎很意外她会这样反击,因为在印象里,虽然这个女子一贯是骄傲的,却不至于有这样刺人的锋芒。

第31节:似是故人来(31)

“你说我撒泼!”中年妇女在怔然后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忤逆?虽然周浔死了是没错,但怎么说自己也算她长辈,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管鹏,我们走。”不想再多看对方一眼,江果知道今晚自己的表现会成为明天旁人餐桌上的谈资,转身欲离去的脚步却因为衣服被人扯住而无法再度前进,然后就听见一迭声的破口大骂。

三代之下才能出诗礼之家,暴发户在愤怒之时果然是没有任何风度可言的,真难得周浔当年的温柔。江果微微皱着眉看着对方,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纵然是心中无愧,也难免有尴尬的感觉,看着管鹏在一边,却早已经是满脸通红。

“你究竟想怎么样?”无奈地把手放在额上,然后顺着头发抹上去,江果用忍耐的情绪看着对方。

辱骂没有停止的表现,忽然响起刹车声,一辆小车蓦然停在人群边上。韩睿推开车门,身体修长而神态优雅,冷冷地开口:“江小姐,上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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