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有身孕了
作者:木泥土
简介:
表姑娘有身孕了,一时间传遍整个侯府。
本是喜事,却愁坏了老夫人。
表姑娘容温还未嫁人,甚至连亲事都还未定下,这孩子的父亲会是谁?
几日后,有人来认下她腹中的孩子,又把老夫人给愁坏了。
因着认下这孩子的不止一人。
侯府三公子顾言松前脚刚认下,侯府二公子顾观南也来认。
老夫人看着容温,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你来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容温:……她不过是前些日子家宴时醉了酒,验身的嬷嬷说她还是清白之身。
两位表兄在这认什么?
“祖母,大夫说他诊错了,我并未怀有身孕。”
老夫人冲她冷哼了声:“你表兄都认下了,你还狡辩什么?”
容温:……她顺着祖母的目光看向一旁的二表兄顾观南,他位高权重,矜贵独绝,极有威信,口中的话从未有人怀疑过真假。
而这样一个人手中握着的却是她醉酒那日穿过的小衣,她有嘴也说不清了。
在顾观南的凛冽注视下,容温咬了咬牙,回老夫人:“祖母,我腹中怀着的是二表兄的孩子。”
老夫人神色舒缓了些,笑道:“我就说嘛,大夫怎会诊断错。”
容温:……接下来的几日她一直躲着顾观南,直到一日顾观南找到她,神色认真道:“表妹一直躲着我,如何能怀有身孕?”
看文指南:男主蓄谋已久/真香/雄竞/追妻sc;he;放个预收《藏欢》求收藏吖~与谢煜臣同房的第三十四日,谢煜臣俯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正妻不做,主动送上来做这暗夜里没名没分的侍妾。
阿月,贱不贱啊?”
——沈家遭逢大难,逃亡路上沈月西因样貌生的与李家三小姐相似,被人买去做了陪嫁丫鬟。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夜间代小姐与姑爷圆房,直至诞下子嗣。
世人都道南平王殿下生性淡漠,不近女色,沈月西随小姐嫁进南平王府半月后,这位殿下才来到屋内要圆房,朦胧暗夜中,沈月西尽心尽力侍奉着他。
她小心谨慎,心中笃定谢煜臣不会发现此事。
直到与他同房的第三十四日。
南平王谢煜臣年少时就有一心上人,陛下亲自下旨赐了婚,他十七岁那年,父兄被人构陷被贬至偏远之地,心上人不止与他退了婚还做了伪证诬陷。
他曾立誓:遇沈家人必杀之。
三年后,他得了战功归来,陛下欲下旨赐婚,他却鬼使神差的选了李家三小姐,一个与沈月西样貌相似的女子。
预收二《傻媳》强取豪夺真香追妻文,欢迎收藏~太子傅赫舟立储之年身染怪疾,离开皇宫去了一偏僻小镇。
偶然一次,与镇上的傻女有了关系。
不得已,娶了傻女为妻。
成亲后,傅赫舟逐渐发现,与傻女同榻后,他的怪疾会有所减轻,于是,云辞就有些吃不消。
傅赫舟只好哄着。
这日夜里,傅赫舟又好言相哄,云辞却怎么也不给他碰,还一本正经道:“他们都说你喜欢镇上的豆腐西施,不喜欢我,你去地上睡。”
她憨憨的唬人,见傅赫舟不理她,生气的将他推去一旁。
傅赫舟觉着他的傻媳妇越来越不傻了,二人一连冷战数日,直到一日傅赫舟下工回家,不见了她的踪影。
他找遍了整个镇子,将镇上的一群无赖打的痛哭喊娘,也未问出云辞的下落,自此,镇上少了一个傻子,多了一个找媳妇的疯子。
——本地知府家的幺女自幼被人拐走,直到长大成人还成了亲才被找回来认祖归宗。
只,知府大人很看不上他的女婿,放言道:“你若不考取个功名,我会让阿辞与你和离。”
不久后,曾布下天罗地网死遁逃离出宫的太子殿下竟是主动回了宫,又亲自带着聘礼下江南求娶一位女子。”
!
第 1 章
仁昌二十一年。
隆冬。
簌簌飞雪染白了整座上京城,伫立在皇城暖阳街上的高门大院透着摄人的威严,正值用晚膳的时辰,丫鬟婆子们步履稳快,穿梭在恒远侯府的游廊小道间,时不时对一旁拿着扫帚清扫雪地的小厮‘骂’上几句:“偷什么懒,贵人一会儿打这过,滑倒了小心你们的小命。
被‘骂’的小厮乐呵呵回嘴:“嬷嬷说笑,这么冷的天儿,贵人哪会出门。
侯府里的嬷嬷都是嘴巴厉害的,一句话就堵住了这些人的嘴:“临近年关,公务繁忙,二公子这几日可都夜半才回。
闻言,小厮们手中的扫帚都跟成了精一样扫的飞快。
漫天飞雪下,侯府后院最靠北侧的一处两进小院里,时不时传来少女的谈笑声,为着院中古槐树下那个胖胖的雪人该带一顶红帽还是蓝帽‘争吵’了起来。
几番言语,还是身着藕荷色狐裘的少女占了上风,将一顶红色绒帽戴在了雪人的头上,另一少女不但不恼,反倒笑着称赞起来:“难怪表妹非要跟我争,这雪人肤白,就该配红帽。
姑娘家不恼,一旁候着的两个婢女却个个冷了脸,相视一望,低声嘀咕:“咱们五姑娘别说在侯府,就算是在整个上京城,多的是小姐们奉承讨好,这表姑娘倒是,为着雪人头上的一顶帽子还和咱们五姑娘争了起来。
另一人接话:“可不是嘛,寄人篱下就该有寄人篱下的作态。
容温和恒远侯府五姑娘顾书瑶在院中玩的累了,坐在屋内炭盆前取暖,因着屋内室外温差过大,两人的小脸都红通通的,顾书瑶用了口蜜茶,与容温说道:“表妹卧床近半月,今儿可玩尽兴了?
顾书瑶虽唤容温表妹,实则她只比容温大上几日,容温从扬州一路辗转来到上京,又是走水路坐船,又是转陆路做马车,人到了上京就病倒了,这些日子顾书瑶常来陪她解闷。
容温拿了瓣一旁烤好的柑橘,没等她说话,身着暗色对襟棉袄的婢女匆匆小跑进屋内,额发间的细雪瞬时便被屋里的热气消融,她面带愁容想要跟自家姑娘说急事,却见五姑娘也在,一时愣住,又给憋了回去。
顾书瑶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容温,打趣道:“表妹这是有什么我不能听的秘密?
容温小口小口将口中的柑橘嚼完,示意婢女可以说。
婢女名为花一,是跟着容温从扬州过来的贴身丫鬟,年纪不大,得了自家姑娘的话,开口道:“姑娘,咱们派去的人寻了不下十遍,依旧未寻到。
花一见姑娘听完后面色泛白,搓了搓凉冰冰的手宽慰着:“兴许是大雪盖了路,过几日就寻到了。
容温自十一月初便从扬州出发赶往上京,一路上变故不断,虽是尽不如人意,这条小命倒是没丢,只是,丢了个比她命还重要的物件。
自十岁起,她便有写手札的习惯,过了年关她便十七,如今已是写了整整七年的手札,那么厚厚的一本,却是在保住小命的时候给弄丢了。
手札上,不只记录了她的日常琐碎,还有许多女儿家的小心思,总之,桩桩件件她都不想被人看到。
最要命的是,她以为那手札就是她的命根子,绝不会丢,还在每页纸张的一角写下了她的小名,如今唯一庆幸的,还好是小名。
她将这事跟顾书瑶简单说了。
顾书瑶沉沉叹了声,握住容温的手:“表妹别急,待明日跟祖母请过安后,咱们去顾家祠堂拜一拜,兴许老祖宗保佑就给找到了,若是寻不到,咱们就求老祖宗保佑,让捡到表妹手札的那人要么是个眼瞎的,要么就是个大字不识的, 她说着,压低了声线:“你不知道,顾家的老祖宗可灵了。
容温:……
“听表姐的。
顾书瑶在容温这里用过晚膳才离开,容温独自坐在窗边,一手拖着小脸,另一只手在窗台落的雪上用指尖百无聊赖的画着似‘云雀’的鸟。
怔怔的待了有些时候。
叶一瞧见适才姑娘多用了几瓣柑橘,又在炭炉处烤了些,用木托盘将柑橘端过来,温声说道:“姑娘,你冬日里爱吃这个,奴婢都给您剥好了。
窗边冷飕飕的,屋内窗外两股气交融,容温侧过身来,目光在柑橘上落了一眼,虽是这会儿没什么胃口,还是拿起了一瓣塞进口中,目光便又隔着窗牖望向远处。
眼瞧着,天幕越发灰沉,叶一比容温年长,是容温母亲还在时身边最得力的婢女,她在一旁劝着:“姑娘,回里间吧,你的身子才刚刚大好,冬日里的冷风可不能这么一直吹。
容温不理。
叶一见她这模样,温和笑了下,总归是姑娘不愿做的事,她将容温身上的狐裘又给裹了裹,只给她留一张小脸对着窗外,又转了话锋,说起其他事来。
“姑娘来侯府已有半月,也病了近半月,府中人都知老夫人疼爱姑娘,前前后后的都来探看,姑娘从扬州带来的礼物也都送了出去,不过,适才奴婢收拾东西时看到还有一只古檀木盒子未送出。 叶一话说到这处,顿了顿,看向自家姑娘。
容温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问:“还有谁的?
叶一:“是给二公子准备的礼物,姑娘病着这些日子,只二公子未来过咱们净音院,也未命下人来瞧过,是以,给二公子准备的礼物一直未送出去呢。
容温知叶一是何意。
在上京这座权势之地,若说经久不衰的世家大族,只有顾家。百年间京中高门大族尽皆衰落,龙椅上都换了七八位皇帝,只顾家的恩宠依旧未变。
更遑论,如今的顾家长房嫡子顾二公子,侯府爵位都拱手让给大哥,更是陛下最为信任之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令,朝堂政务都要经他的手。
容温想了想:“若是怕他怪罪,等下给他送去便是。
她说的随意,叶一却迟疑了会儿,似哄似劝:“姑娘,奴婢是想着姑娘身子已经大好,亲自跑一趟,将礼物给二公子送去,也好认个脸熟。
容温闻言抬眸看着叶一,澄澈眼眸中明显透出不愿,只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去。
她说的坚定,见叶一还欲再劝,容温便拉住叶一的手,语气温和道:“叶一,你想想,我是为何从扬州来上京的?
叶一轻叹:“姑娘是不想受制于人。
从家中逃婚出来的。
容温:“咱们在侯府虽是寄人篱下,可并不低人一等,若是来到侯府,我还要去讨好别人,咱们还不如在扬州生活呢。
叶一:……
她最怕自家姑娘跟她掰扯道理,自夫人离开后,姑娘从前柔柔的性子里就如塞了硬石块,这石块还时不时的能攻击人。
她话说的对。
可又不太对。
初来侯府,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
花一在一旁听着,也扯了扯叶一的手,笑声道:“叶一姐姐,你放心吧,咱们姑娘可会哄老夫人开心了呢,初来那日,老夫人见着姑娘,别提有多喜欢了。
给姑娘住的院子既清静又布置奢华,洒扫丫鬟来了四个,老夫人还从自个院子里的得力婢女中挑出一位来侍奉姑娘。
姑娘在净音院里修养身子这段时日,因着老夫人的喜欢,侯府上上下下都来瞧姑娘,这般的疼爱怕是侯府里的孙子孙女都没有。
容温又在窗台上画‘鸟’了,眉目认真,却还不忘着纠正适才花一的话:“没有哄,我是真的喜欢外祖母,和外祖母在一块待着,心里高兴。
叶一轻叹了声,看着在窗台上忙活的姑娘,面容白净,比雪更甚,许是被兜帽将小脸围的太紧,两边脸颊上透着粉,五官精致,眉目间总是透着清淡的气质,一双潋滟澄澈的眸子会勾人。
叶一从不认为女子容颜太过姝丽是件好事,尤其是她家姑娘如今这般处境的。她瞧了会姑娘,温声道:“奴婢这就去将姑娘带来的礼物给二公子送去。
容温随口应了声。
待叶一出了净音院,容温秀气的眉微动,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吩咐花一:“去,把那壶杏花酒拿来。
正在给被褥熏香的花一抿了抿唇,乖乖的去给她家姑娘拿酒。
她家姑娘有酒瘾,别看年纪不大,倒是个‘小酒鬼’,一日不喝就闷得慌,这些日子生了病,叶一死活不给她喝,可不是憋坏了。
——
叶一提了盏灯走在侯府的游廊上,临近年关,侯府上上下下格外热闹,侍女小厮们走动不停,时不时还能听见有孩童打雪仗的笑声。
她家姑娘喜清静,住在侯府最北面的净音院,听闻二公子也是个喜清静的,住在侯府南面的空无院,也就临近年关了二公子才常回侯府住着,平日里多在陛下赐下的府邸住。
叶一几乎是绕了大半个侯府才来到空无院,门口守着的侍卫听明她的来意,步履稳健的去了里院通传。
片刻后,一个长相斯文清瘦的男子走出来,面带笑意极为有礼,他接过叶一手中递来的古檀木盒,温和道:“表姑娘有心了,雪天路滑,劳烦姐姐跑一趟。 说着,男子将适才一直拿在手中的锦盒递在叶一手中,极为客气:“我家公子公务繁忙,听闻表姑娘长途跋涉落了病,又水土不服,这锦盒里是上好的老参,还望姐姐照顾好表姑娘。
叶一浅笑回礼,接了过来。
来到恒远侯府也有段时日了,叶一因着年长,思虑多些,对这上京城里的高门大院也逐渐适应,她从空无院一路回去净音院,天寒地冻,也算是想明白了,恒远侯府簪缨世家,家风严谨,适才那位,应是二公子身边的侍从,规矩礼仪面面俱到,却是仅有客气。
仅是身边一个侍从就如此傲气,不知这二公子又是生的何等尊贵,她们来了侯府这么些日子,却是从未一睹二公子神颜。
只是听闻,那是位如谪仙般的人物,身在朝堂污浊之地,独得一身矜傲净澈之骨。
——
净思这边将叶一送来的礼物收进库房,也没打算着跟他家公子言说此事,惯来如此,给公子送礼的人太多,他只需酌情收下并回礼就是。
净思去炉边煮了茶,茶香清新,是他家公子最爱喝的龙泓茶,他脚步极轻,手中杯盏刚落,他家公子一边提笔落字,倒是极为罕见的问了句:“何人?
净思有些未料到,怔了一下才回:“是表姑娘身边的婢女,说是从扬州来的时候带来的礼物,给公子送了来。 !
第 2 章
净思话落,再没了回应。
一盏茶后,门边响起急促的话语声:“公子,云烛有事求见。”
顾家长房嫡子,单名一个慕,表字观南,他手中紫毫笔落下最后一字,嗓音清冽:“进来。”
云烛带来了一身风雪,虽是在屋外将身上的雪已抖落干净,可眉目间在入了书房后依旧缀上水珠,周身散着寒气,双手将一本厚厚的册子奉在顾慕书案前:“公子,属下查探几日,只在那条回蜀地的路上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本厚厚的册子,几乎与书案上的青玉盏持平,一眼看上去有些湿湿的,应是被掸去霜雪后被云烛塞进了怀里,顾慕抬手接下,修长指节掀开了一页。
他微微蹙眉。
只是扫视了片刻,就将这本厚厚的册子放在了书案一角:“下去吧,让暗卫继续查。”
“是。”
净思在一旁看的有些云里雾里,公子怎地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这厚厚的册子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怎好似有股姑娘家常用的香料气息。
——
净思前后脚跟着云烛走到院中,抬手在云烛右肩上拍了下:“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这几日不在,我给你留了酒。”
云烛生了一张‘死人脸’,平日里极少有神色变化,他瞥了一眼净思,又望了眼书房窗牖里透着的明亮烛火,身姿颀长的男子正坐在书案前处理公务,云烛冷冷道:“公子还在忙。”
净思笑他:“放心吧。”
二人跑去后罩房里一个吃酒,一个吃肉。
云烛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眉头皱着问净思:“你怎么这么爱吃肉,像是街上饿了十来天的叫花子。”
净思口中嚼着还飘着热气的烤羊肉,舌头伸出舔了舔唇边,将沾染在唇角的肉给舔进来,呵笑着说:“若是顺利的话,咱们公子明年就要遁入空门,到时候是要食素的,我这会儿,可不是要吃过瘾了才是。”
云烛看了他一眼。
“公子遁入空门,又没非让你跟着。”
净思:“公子去哪,我就去哪。”
云烛自顾自的饮酒,净思闲屋内太过寂静,又道:“咱们公子生的俊朗,天生一张普度众生的容颜。”
云烛灌了一大口酒:“可公子也长了一颗冷性薄情的心。”
净思一边吃肉一边反驳云烛:“你是在说公子表里不一?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云烛难得的眉目温和了一瞬:“用在公子身上总是好的。”
净思呵呵傻笑,与适才叶一见到的斯文有礼的模样完全悖离,嘀嘀咕咕的:“我现在只盼着,能有哪位漂亮姑娘把公子的心给偷走,那样我就可以一直吃肉了。”
——
次日一早,簌簌落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容温起身后,叶一一边给她梳发一边还在耳边念叨:“姑娘总是有道理的,昨夜里的杏花酒喝了便喝了,今儿姑娘病好后头一遭出门,待会奴婢就算把姑娘裹成个粽子,姑娘也要顺着。”
容温侧首看着叶一,有些无奈:“叶一,昨儿的事今儿就别提了,你怎还记‘隔夜仇’呢。”她这会儿倒还理直气壮的说叶一。
叶一这回也不松口,认真问她:“昨夜那壶杏花酒,姑娘还不承认喝的一滴都不剩?”昨夜叶一从空无院回来,就闻到了酒味,跟她家姑娘掰扯了许久,她家姑娘那张嘴硬如磐石,怎么都不认。
容温白皙的手扯了扯叶一的衣袖,扬着小脸对她撒娇:“好了,等会儿你把我裹成粽子吧,我听话。”
容温这些年只听一个半人的话,一个是她父亲,半个就是叶一,叶一是母亲身边的人,自母亲离开后,叶一对她悉心照顾,她在叶一这,还算听话。
叶一毫不留情的将容温真裹成了粽子,只那张小脸在外面露着,肌肤白皙像是粽叶里冒出来的糯米,格外的白,还香香的。
她手中抱着汤婆子,刚走出净音院的门,就听见如清铃般的声音在不远处唤她。
容温回身,浅浅笑了下。
顾书瑶身着一身莲色棉服,身上披了件绣梅披风,脚下的步子想要快些却因地面湿漉而不得不放慢,容温看着她,温声说着:“不急,慢些。”
顾书瑶生的清秀,在漫天雪白里,似一只灵动的小精灵,嗓音温柔的说着:“知道表妹今日也去祖母那里请安,我便绕了路,和表妹一同去。”
两个小姑娘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挎着彼此手臂,向着侯府老夫人居住的静安堂行去,闲聊了一会儿,顾书瑶突然想起了什么,颇为遗憾:“可惜,今儿一早去给祖母请安,家中男子大多都不在,我还想给表妹介绍一番呢。”
顾书瑶自顾自的说着:“临近年关,他们一个个的都很忙,尤其是我哥哥,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顾书瑶与顾慕皆是恒远候顾旭与大夫人所出,顾书瑶从前最是黏她哥哥,可这几年,陛下给哥哥赐了府邸,虽说哥哥得了祖母的令,常回侯府中小住,可依旧是整日里都见不到,也就没那么黏了。
顾书瑶说完又自顾自的说:“听爹爹说,还有三日他们就要休沐,到时候府中就热闹了。”
——
容温居住的净音院与老夫人的静安堂离得不远,两人闲聊间没一会儿就到了,静安堂此时除了恒远候夫人外倒还没其他人在。
老夫人已近六旬,清心礼佛,侯府中每日来静安堂请安的人也不过就这几个,她曾发过话,姨娘们和庶出孙子孙女都不必来。
容温与顾书瑶前脚刚踏进堂屋,二房夫人云氏和女儿顾书曼也到了,恒远候夫人林氏在老夫人身边侍奉着,打趣着‘骂’顾书瑶:“瞧瞧,你堂姐就知道陪着你叔母一道来,你这孩子,跟只猴儿一样,一转眼就瞧不见了。”骂完了就要夸,大夫人又含笑道:“知道表妹今儿也来请安,去陪着表妹一道来,还算是有心。”
顾书瑶冲她母亲耸了耸鼻尖。
大夫人林氏出自清流之家,身为一府主母,气质卓然,端庄矜贵,一袭暗紫色锦衣更显气质,容温先跟老夫人问了安,随后对大舅母、二舅母也问安。
这是她来到侯府第三次见到她们,第一回见时,她长途跋涉整个人晕乎乎的,第二回便是躺在榻上,如今才算是正式问了安。
老夫人对容温伸出手来,让她坐在她一旁,容温名字里有一‘温’字,性情却并不是很乖,也不知为何,看到老夫人就会觉得很亲切,像只猫儿似的乖乖坐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抬手给她将耳边碎发挽至耳后,容温仰着小脸对她笑,看着外祖母耳鬓霜发,许是岁月的沉淀,慈眉善目,常常挂着一张笑脸,可容温第一次见她时,就瞧出来了。
侯府的人都怕她。
二夫人坐定后,嗓音轻柔对老夫人道:“近几日天寒,昭儿那孩子感染了风寒,阿濯怕过了风寒给母亲,便不来给母亲请安了。”
阿濯是二房的儿媳,侯府长子顾离早几年已娶妻,现与夫人有一男娃,过了年关就要四岁,是侯府如今唯一的重孙子。
若按年岁来算,长房恒远候比二房大上几岁,当年恒远候镇守边关,耽搁了娶妻,是以,身为长房嫡子的顾慕在侯府排二。
老夫人闻言,满脸担忧:“好生看顾着,那孩子最是皮,别再总是往雪堆里滚了。”老夫人是知道的,昭儿这几日没少让下人拿他在雪地里滚雪球,下人哪敢,可耐不住小公子闹,非要把自个滚成个大胖雪人,不成想,还是生了病。
闲聊了会昭儿,大夫人言笑晏晏对老夫人道:“母亲,前几日府中做冬衣,温儿病着,儿媳怕扰了她休息,只问了个尺寸,也不知合不合身,”说着,她心疼的看着容温:“我瞧着温儿又清瘦了,如今病好,可得好好补补。”
老夫人面目含笑,先是看了看容温,随后语调平缓的对大儿媳道:“不合身了让成衣铺的人再跑一趟。”
大夫人‘诶’了声:“成,估摸着明儿就能送来。”
自从容温来到侯府,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老夫人对她比自个的亲孙女还要亲,大夫人这番话讨了老夫人喜欢,二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也闲聊似的说着:“好在温儿路上遇大雪耽搁了行程,听夫君说前段时间宣城出了事,儿媳算了算,若按扬州到上京的行程,正巧与温儿赶到一处。”二夫人后怕的叹了声:“好在是避开了。”
老夫人颔首,极为虔诚:“上天护佑,温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二夫人本是随口的话,容温在老夫人一旁却是脸色煞白,手中汤婆子都给她攥的死死的,好在顾书瑶接了话过去,才没有人看出她的异常:“我也听闻了此事,去处理此事的是我哥哥,表妹就算是碰到了也无事,有我哥哥在呢。”
老夫人若有所思,过了片刻才对着大夫人道:“观南有几日未来了,想必是临近年关,陛下那边需要他。”
大夫人本想替儿子说上几句,可老夫人自个把话都说了,她只颔首应了声:“还有几日,文武百官休沐,让观南好好陪陪母亲。”
大夫人和二夫人在静安堂待了会就回去了,顾书曼也与小姐妹约好去逛街,早早的走了,容温与顾书瑶就陪着老夫人唠嗑。
一唠就唠了近两个时辰,在静安堂用过午膳后才回去净音院。
进了屋内,花一接过她手中的汤婆子,叶一将她身上的狐裘披风解开褪去,容温只觉身上一轻,坐在炭盆前,先是用了口解腻的花茶,在老夫人那儿用膳,被投喂了太多,有些腻着了。
叶一将衣服挂在梨檀木架后,又用铜镊子拔了拔火红的银丝碳,试探着问:“姑娘,咱们来到上京城这么久了,老爷那边——”叶一眼睛生的亮,一寸不错的看着自家姑娘的反应。
容温拿起杯盏又抿了口茶,神色间明显添了愁气,室内也因叶一的话静默了许久,叶一也是犯愁,姑娘逃婚出来,不肯给老爷去信,这会儿老爷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她在心中轻叹,想来姑娘还在生老爷的气,正欲起身去做活,听她家姑娘嗓音低低的:“信在书案上,送出去罢。”叶一闻言,又惊又喜的‘诶’了声,原来姑娘早就写好了。
容温的父亲尚在,在扬州做地方官,那里是她自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是她的家,可她却在临近年关了,大老远的跑到上京城来投奔侯府。
她一直没告诉外祖母,她其实,是逃婚出来的。!
第 3 章
爹爹在她印象中,一直都是斯文敦厚的模样,自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都会给她,夏日雷雨天气,爹爹怕她害怕,会在外间整夜守着她,第二日再顶着黑眼圈去忙碌,也曾在雪地里背着她走了十来个时辰,将她的脚丫子塞进他衣服里,一点不顾自个脚都冻僵了,就算是他后来想要续弦,也是再三问询了她的意见。
她自小就羡慕别的孩子,有父母在身边陪着,所以这些年,外祖母每年都会给她送去书信让她来上京玩,还会给她将上京城里时兴的玩意都给装进箱笼里送过去,她从未答应过外祖母要来上京。
至少,扬州是她的家,她还有父亲。
她一直以为,她永远都不会离开父亲的,她渴望着,渴望父亲的爱,可,父亲的爱也没有了,什么都会变的。
她及笄后,常有富贵人家上门提亲,只是一直未有心仪的男子,她曾无意听到过继母对父亲说:“也不知她哪来的傲气,就连知府家的嫡子都看不上,那可是高嫁,这人啊,得要自知,咱们小官家哪够她这么矜傲的,她母亲也不过是侯府分支的一个表姑娘,这气性也不知是随了谁。”
继母那天说了很多,父亲一句话都未言语。
再后来,继母未经她同意给她定了亲事,是继母的娘家侄子,在容温心中,那就是个晦气东西,不学无术,瘦的跟竹竿一样,整日流连花楼。
容温刚知道此事时,一点都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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