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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5-02-12分类:小说浏览:15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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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事》

作者:尾鱼

文案:

四月,你的命运泊岸,载我登船。

内容标签: 异国奇缘 现代架空

主角:岑今,卫来 ┃ 配角:麋鹿,可可树,甲乙丙丁 ┃ 其它: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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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卫来被冻醒的刹那,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老子受够了,今天就南归!

这是他在北极圈内度过的第四个月,彼时,他已经从北冰洋周边撤回到了拉普兰地区的密林,蜷缩在原住民萨米人废弃的一间kota(帐篷)内,帐篷跟印第安人的毡帐很像,尖顶圆锥,四围蒙摞补密叠的驯鹿皮、熊皮、毛毡御寒。他裹了兽皮,躺在半尺来厚的灰烬层中,睡前烧了篝火,躺下的时候犹有暖意,现在伸手去摸,灰烬都冷成了咬人的嘴,冷不丁咬上一口,半只手臂凉到发麻。

是该南归了,四个月,尤其是后半程,见过的人不超过一个巴掌,据说长期在极端环境中独自生活的人会出现幻象:昨天,他确信自己看到了一只驯鹿盘腿坐在地上抹口红,口红的品牌是香奈儿,色号99,正红,驯鹿抹完之后,扭头朝他嘟着嘴,像在索吻。

卫来居然还对它的妆容做了点评:“你该打个唇线。”

说完就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再不走,大概精神就要出问题了。

他裹紧兽皮,从kota里钻出来,一夜风雪,这一刻出奇安静,半天上一道鬼魅幽碧的极光,蛇行样扭曲进橘红色铺天盖地的霞,高大的赤松被一层一层的冰雪塑形、压低头、压弯腰,个个身材臃肿,像巨人、妖灵、排列到天尽头处的森森白骨。

萨米人相信,天上有一只火狐狸,它在夜空奔跑,用尾巴拍打雪花,于是出现了极光。

而在中国人看来,天现异彩,那叫祥瑞之气。

国人做事讲究,安门纳采、驾马造屋都爱取个好日子——决定南归的这一天,满天祥瑞,意头不错。

——

踩着齐膝深的雪,卫来一路向南,徒步走出拉普兰森林,运气好的时候,会搭到一程哈士奇狗拉的雪橇。

松了那口绝不能死在雪原的气,生物钟开始紊乱,精神时刻恍惚,像生育过的女人一孕傻三年,说话做事云里雾里,三餐在粗糙的披萨饼、过时的意大利餐和驯鹿肉冰啤间来回切换,回到首都赫尔辛基的时候,他能清晰记得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路过罗瓦涅米的圣诞老人村时,他对着标志北极圈的灯柱鞠了个躬,好像还说了声再见,有游客避在一边偷窥他,他听到有人评论他是野人。

二是,搭了一辆满载挪威云杉的拖木大货车,芬兰号称是五百万伐木工的国度,这样的拖木车很常见——驾驶室里不够坐,他裹着兽皮翻进车后斗,在刺鼻的树木气味间躺倒,后半夜的时候司机上来拍打他,大意是只能送到这了,他听见了,但困地睁不开眼,也没起身,含糊地说:“那把我扔在这就行。”

司机没办法,招呼了同伴,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抛尸一样把他扔在路边,他半张脸贴着泥,一觉睡到天亮。

不过,回到赫尔辛基,远远望见高处乳白色路德宗教堂的时候,他一下子回血了。

耳聪、目明、思维敏捷,鼻子能嗅到远处刚出炉肉堡的味道,血管里的血也像边上桑拿房里的滚水,开始翻沸。

回到老地方了,有人讨厌这里,觉得它清冷、黯淡,像“实施开放政策前的苏联”,有人喜欢这里,觉得这个被波罗的海环拥的城市有着田园般的诗情画意。

时间是三月末,赫尔辛基还扫在冬天的尾巴里,阴冷,昏暗,卫来裹了裹那块邋遢污脏的兽皮,走过混凝土的公寓楼、橱窗蒙尘的店铺、成人用品商店和泰式按摩院。

街道空荡荡的,没人围观他,他一路走进那间位于地下的、埃琳开的酒吧。

——

酒吧的名字叫:We care about the world(我们关心这个世界)。

全英文的店名,甚至没有用当地通行的芬兰语或瑞典语写一道,这里进出世界各地的面孔,充斥诸多或明或暗的交易,麋鹿说,这酒吧是浮在赫尔辛基皮肤表面的漩涡,不了解的人要绕着走,了解的人自然进来。

卫来推门进来。

白天,酒吧没有生意,只开了一盏壁灯,幽暗的灯光笼罩吧台上立着的迷你水母缸,里头浮游着两只通体透明的海月水母,缸里打碧绿的光,水母拖着长长的触须,像浑身泛着磷光的幽灵。

水母缸的后面,有一张被水流、光和玻璃合伙扭曲了的脸,她大概也隔着这重扭曲看到了卫来,诧异地抬起头来。

那是埃琳。

埃琳是个年轻的德国女人,顶一头红发,很像著名的德国电影《罗拉快跑》里的女主角,脖颈上纹了一条绕颈一周的、很细的眼镜王蛇,蛇信子正吐在咽喉的微凸处,每次讲话,蛇信都好像在咝咝抽动。

但实际上,侵略性的外表之下,埃琳是块堪称温和的白板。

她看着卫来,疑惑,而又警惕,一只手探向吧台下方,那里藏着一把俄制马卡洛夫手枪。

卫来知道她没认出自己,或者把他当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头发乱糟糟的,几乎跟多日没有剃过的胡子长到了一处,如同两丛灌木狭路相逢;脸上有擦伤,泥色浸到皮肤里,水洗不掉。穿的不伦不类,兽皮的馊霉味杂糅着血腥味,提醒他不方便举火的那两天茹毛饮血的生食日子。

他喉结滚了一下,说:“我。”

埃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David’s coming?”

——

卫来是他的中文名,英文名David。他的代理人麋鹿狂热地爱着中国,仔细研究过他的名字之后,说,在中文里,“来”就是“come”的意思,当我们讲“David’s coming”的时候,我们不仅在陈述你来了的这个事实,我们还叫出了你完整的中文名字。

所以埃琳现在,是在叫他的名字。

卫来点头:“钥匙。”

他的公寓是麋鹿的房产,在这幢楼的顶楼,外出时,钥匙通常交给埃琳保管——仅仅是保管,埃琳从未兴起过帮他整理房间、打扫卫生或是更换床单的念头,尽管她一直强调自己很爱他。

埃琳仍在震惊中,只用两个指尖拈着钥匙递过来,卫来趋身靠近的时候,她脸上露出复杂且嫌弃的神色,像是怕挨到他,几乎是把钥匙扔过去的。

卫来伸手捞住。

埃琳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卫来回答:“你在北边过四个月,也这样。”

这不是真心话,埃琳这样的,四天都捱不过去。

他转身离开,楼里没外头冷的那么凛冽,他边走边把兽皮脱下。

埃琳在后面叫:“卫!”

卫来回头,她迎上来,又被熏回两步,脸色郑重,甚至带一点恼怒。

“卫,你最好恢复以前的样子。你知道,我爱你,主要是爱你英俊的脸和身材……”

说到“英俊”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觉得对着眼前这张脸,说出“英俊”这两个字都是对英俊的亵渎。

“……总之,你现在这样,我没法爱。”

——

上楼的电梯在狭长的走廊尽头,过去的时候会经过保安室,公寓楼只配一名保安,是个叫马克的德国人,秃顶,胖的很有规模,以至于穿过保安室的门都困难——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待在玻璃窗后的桌子边,或者趴着睡觉,或者吃饭。

卫来经过的时候,马克正举着餐叉,专心磨切盘子里的巴伐利亚白香肠,他感觉到有团黑影从窗前经过,为尽保安的本分,打了句招呼:“Moi!”

打招呼的时候没抬头,发音不准的那声Moi带着唾沫星子,都招呼在香肠身上。

卫来觉得,不管此刻从窗前经过的是杀人犯、棕熊、外星人还是幽灵,马克都不会留意的——他只是一个配备、陈设、住客的心理安慰。

在漫长的公寓保安生涯里,马克只“挺身而出”过一次。

那是圣诞节,半夜,有两个人在公寓的三楼杀了人,他们并无所谓,往尸体上浇了一杯啤酒,一左一右挟着尸体出来,权当挟了个酒醉的朋友。

尸体只穿一只鞋,另一只脚光着,脚尖刮擦地面,身后一行混着啤酒味道的血迹。

那时候的马克还没这么胖,他远远看到有人过来,觉得节日该有节日的气氛,于是在两人一尸临近的时候,蓦地从门里探出头来,大叫:“圣诞快乐!”

他得到了难忘的圣诞礼物:以为事发的凶犯捅了他一刀。

这一刀让他的工作合约得以长久延续,因为马克对外宣称,他是为了保护住户抓住凶手,所以勇敢地冲了出去。

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凶手最终也没被抓到。

电梯是老式的,很窄,需要手动开关铁丝门,角落里扔了卷报纸,被踩过许多次,鞋印间露出黑体加粗的印刷词加感叹号。

——Ransom!(赎金)

大概是哪又发生劫案了。

四个月没看新闻,这世界大概又死了很多人,又新生了很多人,又有很多钱从一些人手上流到另一些人。

日光之下,本无新事。

第2章

房门打开,一股无人居住的味道。

卫来从不给房间做修饰,屋里只有最必须的用品,满足最基本的居住需求,用他的话说,离开的时候不会不舍,回不来也不会惦记。

谁会惦记一间近乎空荡的房子?

他关上门,脱光衣服,地上撂下的一层一层,之前还是他的第二层皮,现在软瘫成流浪汉都不捡的垃圾。

进了浴室,莲蓬头打开,水管里先嗡了一阵,像吃坏肚子,然后热水引上来,喷出花洒。

十分惬意,上次洗澡还是在冰湖。

第一层剃须泡沫没起沫,脸颊和下巴流下黑的水,低头看,身上蔓延着条条污脏的细流,在下水口汇总成一处,打着漩涡。

剃须,用电推推短头发,黑泥长进皮肤的纹络,只能拿刷子蘸上肥皂去洗刷,水流哗哗不断,肥皂打到第三遍才算是洗退脏色,以至于他自己都诧异:怎么忍过来的?

转念一想,其实也没忍,那种环境,没得选。

关上蓬头,浴室里忽然安静,热蒸汽消散,即便有暖气,凉意还是瞬间裹住了全身,卫来腰间裹了条浴巾,走到镜子前头,伸手抹去镜面的雾气。

男人的脸,棱角分明,下巴泛着剃须后的暗青,赤裸的肩颈,肌肉结实铁硬。

眼锋很冷,不排除是这些天给冻的。

眼神很亮,不浊,鱼能明目,可能跟这些日子吃多了冰湖的鱼不无关系。

薄唇抿起,据说薄唇的男人无情,这话不对,他个人并不十分无情,只不过对什么都不太深情罢了。

不得不承认,还是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更顺眼一点,埃琳见了,大概会重新爱上他的。

——

卫来把换下的衣服装袋,扔进楼道间的垃圾通道,闸口关阖的刹那,忽然有点不忍,耳朵贴上墙,听到垃圾落到底的闷响。

像是种宣告,所有的印记表证洗的洗扔的扔,一段日子就此过去。

回房,拉帘,睡觉,躺上床的刹那,手机响,麋鹿发来短信。

——明晚十点半,老地方。

他说了声“好”,就好像麋鹿能听到,然后关机,眼皮千斤重,顿入黑甜。

睡的很死,窗外,赫尔辛基下起又一场冻雨。

这一觉超过24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暮色趴伏在城市上空,只剩下一些露着白的边缘没有遮盖完全。

卫来拉下天花板窗连着的铝合金折叠梯,带着烟和火机上了阁楼,阁楼地板上积薄薄的灰,倒着他上次离开前喝光的一罐啤酒,斜坡顶开大的天窗,为防冷和隔音,用的双层玻璃。他从里头推开,抓着窗框翻上了斜坡。

城市声浪铺天盖地而来,卫来踏着覆瓦走了两步,坐倒在冷湿的斜顶上,点着了烟。

低头看,赫尔辛基像一口刚揭开盖的蒸锅,人气弥漫。

卫来对“人气”有自己的理解:大多数人的身高都在两米以下,人会发出体味、气息,会说话、打架、交流情感、歇斯底里、要死要活,所有这些都要用到气,而所有的这些气都在两米左右的高度里杂糅、流转、沸腾、翻覆,所以大气层的正确划分应该是:地气层,人气层,空气层。

麋鹿跟可可树都跟他上过高处俯瞰“人气”,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到底能看到什么?

卫来回答:“能看到很多故事,发生的、发酵的、消失的。”

可可树:“胡说八道。”

麋鹿:“你们中国人,就是这么奇妙。”

天黑下来,东北方,赫尔辛基中央火车站巨型人像手中捧着的球灯亮起,卫来在覆瓦上摁熄烟头,翻窗回房。

——

再次推开酒吧的门,是晚上9点,酒吧里放《killing me killing you》,死亡金属乐队的歌。靠门的角落里有个老头在卷大麻,边上等待的年轻人迫不及待,目光灼灼。

卫来径直走向吧台处的埃琳。

果不其然,埃琳目光里带惊喜,笑意大盛,那一声“卫”叫的情意无限,连脖颈上纹的眼镜王蛇都柔媚成了江南烟雨里初见许仙的白素贞。

卫来拖了高脚吧凳坐下,从怀里掏出钱包:“羊角包、冰啤、伏特加、红酒。”

埃琳先给他打冰啤,啤酒杯推过来的时候,卫来正把钱包口朝下用力一抖——

只掉下来一枚硬币,吧台上滚出一条直线,撞到水母缸,饮恨倒伏。

是欧元,币面上半幅欧洲地图,边上有“50 Euro cent”的字样。

0.5欧,约合不到4块钱人民币。

埃琳警惕心起,啤酒杯停在半道。

卫来说:“赊账。”

“你钱呢?”

“花了。”

“那么多钱!”

“花了。”卫来列举要花钱的地方,“我雇过破冰船,把结冰的港口破开一道口子,很壮观,像巨大的楔子嵌进北冰洋,我拍照了,想带给你看,但后来零下三十度,相机冻坏了。”

他笑,拍埃琳的手背:“你不是爱我吗?赊次账吧。”

埃琳很有原则:“爱你是一回事,钱是另一回事。”

卫来觉得情人还是中国的好,爱你爱到心肝脾肺肾都血淋淋掏上——他咬牙切齿:“我真看不出来,你爱我到底爱在哪了。”

——

和卫来初见的时候,埃琳还没有开酒吧,对卫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日本人?”

她清楚记得,卫来脸色有点阴沉,顿了一会才说:“中国人。”

中国?那是哪?埃琳的世界地图里,只有德国、北欧和包围着的一片海陆蛮荒,黄色人种她只知道日本人和印第安人。

为了更接近卫来,她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中国,当晚回家路过音像店的时候,她问老板:“有关于中国的电影吗?要很有名的,新一点最好。”

老板撅着屁股在脚边的纸箱里翻检了一阵,递了一张给她,语气很肯定:“这个,很有名。”

那是张艺谋的电影,《一个都不能少》,讲述了农村、文盲、贫穷、展望,在欧洲拿了不少奖项。

埃琳看了两遍,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把中国咀嚼透彻,第二天见到卫来时,她一副对中国很熟悉的样子,问他:“你小时候上学,要翻几座山啊?”

卫来当时在抽烟,好大一会没说话,烟头搁在啤酒杯边,累积的灰烬霍一下倾翻在酒里。

然后看着她,一字一顿:“你真该多看看新闻,关心一下这个世界。”

——

埃琳同意让卫来赊账,两个原因。

一是卫来信用良好,从来没有真的欠账;二是因为他说,今晚就会来活。

来活等于来钱,他上一次来活,带回来鼓鼓囊囊的一包钞票,一次昂贵且变态的北极圈度假后,变回穷光蛋。

这不是正常的生活态度,埃琳忧心忡忡,她隔着酒吧的乌烟瘴气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卫来,决心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劝一下他。

卫来揪了块羊角面包,蘸撒在餐盘里的盐,送进嘴里的时候,边上凑过来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穿裹身的黑色短裙,浓重的黑里泛金的眼影,像埃及艳后。

声音性感而沙哑:“不请我喝一杯?”

卫来说:“好啊。”

埃及艳后嫣然一笑,腰肢扭动,驾轻就熟地旋身坐进他怀里,蕾丝的领口开很低,一道乳白色挤压下的深沟嵌进他眼底。

像破冰船楔开的那道口子。

女人伸手挂住他脖子,红唇挨近他的脸,将到而未到时,卫来忽然控住她,说:“别动。你是不是用的香奈儿的唇膏?”

色号99,正红,怎么那么像拉普兰森林里看到的那只驯鹿的嘴唇呢?

……

埃琳冷眼旁观,以为这戏会转成两人相拥离去,谁知五分钟后,埃及艳后端了一杯酒离开,寻觅新的目标。

她心下窃喜,端了份起司蛋糕过去:“送的。”

又问:“没看中?”

卫来说:“有情况啊。”

埃琳好奇凑近,他压低声音:“我这趟冻的有点狠,这样的女人在怀里,我都没什么反应。我得恢复适应一下。”

老祖宗没骗他,饱暖思淫欲,四个月饥寒交迫,他没怎么想过女人,埃及艳后这样的段数,他的脑子里出的都是芬兰旅游风景片。

埃琳恨恨:“也许冻的坏死了呢。”

卫来拿羊角面包使劲擦碟子里剩下的盐:“怎么这么狠呢?冻的坏死了,你能得什么好处?”

埃琳还想说什么,墙壁上的挂钟忽然报时。

十点,酒吧高处挂悬着的三面液晶背投电视同时开启。

——

埃琳的酒吧叫“we care about the world”,不是没理由的:每晚十点,会播报世界新闻。

常客都知道这规矩,也乐于遵守,不管是泡妞还是泡吧,到十点时,必然停止一切全情投入。

其实他们中的大多数,出了这酒吧,可能连新闻频道都没开过。

卫来看的很有滋味,四个月不通音讯,每一条新闻都像一根输血管道,把现实的世界汩汩输进他闭塞干涸的血管。

日本地震,印尼火山口在喷烟,美国校园枪击,车臣恐怖分子头目被俄击毙……

又一条。

“今天是沙特油轮天狼星号被索马里海盗劫持的第七天,船上25名人质仍无消息。据知情者透露,海盗方面开出了2000万美元的赎金要求……”

2000万!美金!

卫来没法不想到自己的0.5欧。

真是……还不如去做海盗。

作者有话要说:1)2008年11月,索马里海盗在非洲东海岸劫持了沙特油轮天狼星号及船上25名人质。天狼星号为当时世界最大及最新的油轮,货物加上船身价值超过2亿,海盗方面索要了2500万美元的赎金。经船东多方谈判,据报道,最终以300万美金交付。但沙特官方并未提及赎金价值,只表示船只获释是外交努力的结果。(一般而言,写小说时,涉及到真实地名和事件我都会加以虚化。为什么这次直接把天狼星号拿来用了呢→_→因为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听)

2)故事开篇发生在芬兰,芬兰为北欧国,国土长条形。首都赫尔辛基在南部,北部有一片区域跨入北极圈,大多为密林,被称作拉普兰区,驯鹿众多,原住民为萨米人。由北向南,会经过罗瓦涅米(即芬兰著名的旅游景点,是圣诞老人的发源地,又称圣诞老人村,很多中国人去旅游会特地从那里寄出明信片,即来自圣诞老人的祝福)。另北欧国家多阴暗潮湿,芬兰一年有8个月是冬季,3、4月之交属于寒冬未去,将暖未暖。

第3章

快到约定时间,卫来离开酒吧,埃琳在幽暗的走廊里追上他:“卫。”

她与平时不同,不调笑、不气、不恼,神情郑重,带一丝无奈和低落,说:“你不能再这样了。”

女人是天生的劝说者,端着年轻的脸,话像活了一百岁那样老成:“你对将来没有计划吗?也该存点钱,娶个喜欢的姑娘,买大的房子,过安定的生活。我希望看到你好,毕竟,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

埃琳讲的是实话,她在爱慕卫来的过程中,某天醍醐灌顶,发现自己其实喜欢女人——无契机,也无铺垫,只能用开窍较晚来解释。

卫来沉吟片刻:想断然终止某个话题,必须真诚恳切。

他回答:“我知道勤恳上进安定是普世价值观,但世界这么大,你得允许有人脱轨。”

说完退后一步,向埃琳鞠躬,彬彬有礼,然后转身离去。

非亲非故,有人诚心为你打算,理当感激。

他没有计划,得过且过,千金散尽还复来,乐得脱轨,也不想去扰乱轨道之上认真生活的男男女女。

——

出公寓楼,沿街道直走,尽头左拐,地砖被沿街的灯光洗的水亮,灯柱下停一辆破旧的大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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