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星际]天壤之别[完结]》作者:艾尼尼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23分类:小说浏览:27评论:0



[星际]天壤之别[完结]

作者:艾尼尼

简介:

赛博朋克+星际战锤世界观?

男主是天使,很大的天使

你救了他,于是他打完仗,回来报救命之恩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他爱上了你

[星际]天壤之别(1)

你在干瘪的睡袋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没有任何装饰的钢铁墙壁,透出股冰冷,这里明明是你的家,但给你种监狱的感觉,四方而狭隘,只有一个过道差不多的空间。

下巢的居住建筑,只注重实用,忽略了对一切舒适和人类心理的安慰考量。

生存是第一要义,在这样的世界里,这就已经是良好的条件了,你有自己的房间,有生活用水,定量的电力,一日两餐的食物,甚至在重病时,可以得到一罐洁净的氧气和抗生素。

你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每座巢都负担着数十亿居民的生存,你所在的这座巢都,运转正常良好,设施和守卫都没出过大岔子。

你每天都感激自己没有因为中央通风井和空气滤净器停摆而陷入休克死亡,感激电力的输送和食水的配给,感激你所住的巢都在帝国军团的保卫下安然无恙。

你从底巢中来,那里的生活简直才是噩梦,你永远不想再回忆。

你同样对这座巢都每一日的安全,都心怀庆幸和感恩,你永远不想死在战争中,混沌与虫族的大军没有入侵到这颗星球。

你听说过巢都陷落时的景象,整座巢都建筑,从高耸入云的塔尖开始坍塌,残余的居民都落入虫族之口,或者被活生生作为母体寄生。

或是混沌的侵蚀,无力抵抗,从空间开始坍缩,无边无际的黑暗,灵魂和肉体都被卷入亚空间中,更是饱受折磨,不仅见识那些超出人承受力的景象,还被其中的魔鬼和邪物腐蚀玩弄。

你将水龙头关上,就着铁质洗脸盆里, 那一小滩泛黄的水洼洗漱,你先打湿了毛巾,接着用杯子舀起水,漱口刷牙,几分钟后,你吐掉嘴里哪怕和牙膏混在一起,也压不下去铁锈味的水,用湿毛巾擦了擦脸和嘴。

你接近有裂痕和几块腐蚀的镜面,看着自己苍白,枯瘦,营养不良的面庞,不是因为你有多爱美,只是,根据帝国的条例,你需要每日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看有没有病变或是畸形的发展趋势,一旦察觉,需要及时上报。

好在,你的皮肤和骨骼,看起来都依然正常,没有腐化和癌变的症状,只是过瘦了,不然,你会比现在好看许多。

你放松下来,盯着镜中的自己,深吐了一口气。

在这空旷,冰冷的早晨,你突然意识到,有点值得开心的事,这种情绪很陌生,忽如其来,并非是那些对生存的感恩,而是另外一种。

你想了起来,隐约觉得自己昨晚做了个美梦。

在梦中,你有了安然和美好的感受,那种感觉是多么的甜蜜,就像数日未进食半滴粮水,被饥荒折磨的饿殍,舔到一舌柔和的甜味,吃到一口馥郁的苹果。

将你猛然带回那温暖,平和的生活。

可你又知道,有些不同,你并不是梦见了你的父母和曾经的现代生活,在梦里,你有另一种感受,那种向往,压抑,羞涩的感觉。

记忆中,有一团如雾气,或是如脑虫般的蜷缩着的东西,它活生生地扎根在你的脑海深处,你永远也看不清。

就像,你曾经真实地经历过梦中的事情,你却失去了对它查阅的权力。

你披上外套,从高耸的隔间屋里走出,抵御着忽如其来的寒风,在你的上下周边,还有无数这样的小门,就像是蜂巢的格子,你的邻居们也都裹着大衣,麻木地走在过道上,毕竟现在正是帝国规定的工作警钟时间,人流逐渐汇聚,通过巨型电梯转至他们的工作场所。

这就是巢都,一座容纳了数亿人类,运转着的巨型城市机器。

你在hsγ一家炼钢厂工作,主要工作是操控和拉拽机器,让融化的金属在模具中凝结,没什么需要思考的,多么枯燥的工作,你基本上只是承担着人肉机器零件的职责。

并不是人工智能机械不能承担你的工作,只是相较之下,人工劳动力更为廉价合算,比起上百万的机器和日常维护的价钱,你的薪水真的很低,接近12小时的工作时长,你赚到的信用点也只刚刚好够你每日的开销和住处的水电费。

生活乏味而没有盼头,不过,大可不必忧虑什么养老问题,毕竟,在下巢这样的恶劣生存环境中,哪怕没有在混沌和虫族入侵战争中死去,也基本没太可能活到40岁,猝死,癌变,或是雾霾和重度污染空气导致的肺部问题,实在太常见了。

代表本日工作结束的大钟响了起来,你停下僵硬而酸痛的手臂,缓了缓神,又熬过了一天,最后一注金属正流入模具,你静静地望着它,工厂里的其他员工已经逐渐离开,嘈杂纷乱的人声和脚步声压过了原本机器的声音。

你注视着这滚烫,致命的金红色金属液体,看着它在空气中有点转黑的变化,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将手指伸入液体中,会导致的痛苦和无法挽回的伤害。

只要稍不留神,自此,你就会成为一辈子的残疾人,再也无法劳作,最重要的是,你有可能能够享受到工厂的巨额赔偿。

你有些心动。

但是,在你摘下手套的时候,忽然之间,那个梦又回到了你的脑海中,你再度记起了一些细节,那颜色正和你如今看着的,翻滚的金属液体那么相像。

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眸。

如钢铁,也如柔液,毅然而温柔。

他注视着你。

金属钢铁凝结的黑色就如他的瞳仁。

你恍然回过神,发现面前的零件已经凝结完毕,你拉动拉栓,将它送入下一道流水线,接着你开始检查,并关闭自己负责的这部分机器按钮。

你走出工厂,用大衣的领子裹着自己的鼻尖,缩作一团,从那漫天的工厂黑烟下走过,这里污浊的空气,即便是习惯了下巢贫苦的生活环境的你都无法忍受。

那是个男人。

你想道,你梦见的是个男人。

但莫名奇妙的,你突然有种亵渎的感觉,好像这种形容又有点不对。

你摇了摇头,忽略掉这种傻气,可你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不明hsγ白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能幻想了,你甚至都没法想起他的面庞。

就弄的好像你曾经真的和这么个“男人”共处过一样。

你在食物贩卖机前刷了一下自己的市民卡,扣除信用点后,你得到了一份温热的,带着香气的食物包,你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有两块燕麦面包,一片温室生菜,一层薄薄的人造肉,足够提供你的一日营养需求。

你不喜欢在街上吃东西,周围的乞丐和流浪者虎视眈眈,但碍于监控和警察的震慑,你至少不用担心死于同胞袭击。

你习惯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里,再吃晚餐,你把三明治藏入大衣,加快了脚步,生活的现实将你从梦幻的美好里夺回。

广播里播放着日常的帝国训话,告诫人民劳作,并保持忠诚,你沿着熟悉的道路,回到那如巢般的公寓楼中,走上黑暗的楼梯,拐入楼道,停留在你的门号前,用机械市民卡打开了门锁。

早晨的睡袋还凌乱地散在地上,拥挤了整个房间的大半,你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因为房间摆不下床,大部分下巢居民都是选择的睡袋,这样在起床后,还可以收起睡袋,让房子里的空间不被挤占。

可是,你有时会没精力一次次早起整理,反正你一回家,也会马上倒在睡袋上,你觉得,整个家,最重要的还就是床了。

不过,今天,不知为何的,你没感到那么疲惫,你坐在墙壁上自带的,可以放下的桌板前,吃了一半三明治,就探身去收拾起了睡袋。

你觉得略有饱腹,你希望延长这种感受,所以打算停一停,等饿了再去吃剩下的另一半三明治,这样你可以坚持地更久。

你想试试看,可不可以做到一天只买一次食物。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你还是想要有些积蓄,以备不时之需。

当你把裹好的睡袋塞入墙上的柜底时,你突然咳嗽了几声,刚开始你以为是轻微的,但咳了好几声后,还没停,你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嘴,想压下这撕扯喉咙和气管的疼痛,长期生存于这样重度的雾霾和污染环境下,你的身体也受到了损害。

好一会,你才停了下来,你擦去生理性的眼泪,找到洗漱台下面的铁杯,打算从水龙头里接点水喝,你的喉咙太痛了。

锈黄色的水流入水杯,慢慢满上来,你在心中衡量着今日的水配给量,今天,你想要久违的洗个澡。

忽然间,一阵喧哗和马上压抑的呼喊从屋外响起,似乎是许多人发出的,你有些意外,以为是广播中说了什么,才能引起这样一致的反应。

你发现,你的拇指,就在你握着水杯的那个大指头上,有一道金色的光,你愣住了,下巢处于众多的建筑之下,又簇拥而建,基本上看不见阳光,你的窗子只用于观察外界的情况,从没有履行过采光透气的职责。

你抬起脸,看到镜中的自己的面庞,你看起来还是那么憔悴,可是,你的半张脸被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映出你的一只眼眸,澄澈而透亮,显出人类的虹膜之美,你从来没觉得你的眼睛这么漂亮。

阳光从窗外而来,终于,你慢慢转头看向外面。

一瞬间,你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发出压抑的呼声。

在你们这座下巢居民区的外面,在半空中,悬浮着一位身披盔甲,如雕塑般威严而神圣的人形。他远比任何一个普通人要高大,简直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宏伟雕像。

仿佛有圣洁而崇高的歌声伴随着他,金色的飘逸秀发熠熠生辉,俊美的雕塑般面庞如刀刻,他悲悯而冷漠,就如从云层之上降世的天使。

圣萨多基。

你看到了那双眼睛,想起了他的名字。

他就悬停在下巢建筑之外,准确的说,是你的窗前,静静地凝望着你。

巨大,光辉的双翼在他的背后,他撒发着温度和光芒,他的阴影足以遮蔽你的整个窗户和一个楼层。

使你沐浴于光耀之中。

你恍然不觉地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和这位天界战士对视着,猛然间,你悚然地意识到,不光是你的单方面瞻仰,万千的其他居民也这样做,可他唯独真的在凝望着你。

意识到大天使长展翼向你接近的瞬间,你骤然尖叫一声,关上了窗子,拼命向着反方向退去。

遗失的记忆猛然涌回你的脑海中,无数的片段流过你的神经,你潮热地喘息着。

“你打算一直这样关着窗户吗?”一声低沉而混厚的问话从窗外传来,玻璃上映出天使的手掌,巨大而修长。

他等待了你很久。

可你没有给他反应,你依然处于强烈的混乱之中。

于是,窗户直接碎裂,无数碎玻璃应声而碎,连同周边的水泥钢铁崩裂,在阳光中缓慢四散,璀璨而迷人。

这简直就是你见过的最美的景象。

你的公寓就像个被开了的铁罐,向外的整堵墙都被拆走了,你无助地蜷藏在底部角落,那悬停在高耸巢城之外的大天使,向你平静地张开双臂,要求你到他那边去。

“你难道忘了我吗?”圣萨多基说,他的声音平静而漠然,透着股镇定和钢铁般的感觉。

阴影中,你喘息着摇了摇头,感觉头痛欲裂,不知为何,你感到很是畏惧,不愿意接受他的示意。

你清楚地知道你面前的这个实体是谁,他当然不是天神,在这机械和高度发达的科技世界里,不存在上帝和天使。

男人在耀眼光亮中,映出的盔甲上有着星际战士的标志,他就是第九军团的领袖,是抵御混沌的强大主力之一。

你曾听说过这些英雄,或者说“改造人”,帝国至高的儿子们,他们既是战士,军团的领袖,也是天使和救世者。

就像圣经中的救赎,他们的基因来自于人类,但早已是超越的存在,不管是寿命,力量,就连身型都是远超常人的巨大。

但和救世的故事不同,天使并非来自于上帝的指派,而是来自于人类的研究室和科技的灌注,来自人类在这黑暗宇宙中的奋力挣扎和最后的吼声。

他们凝聚了人类的所有力量,是人类造物所能达到的最完美的杰作。

星际战争,生存环境骤变,在这样绝望的环境下,人类需要希望。

圣萨多基就是这些完美造物的其中一员。

在他陨落时,你曾经救助过他。你想起来了,那时,他不止是个天使,还是个负伤的战士。

在底巢的垃圾和死尸中,他沾着血,遍体鳞伤,有着坚毅的俊美面庞,和金色的双眼。

在他伤好后,断然将你抛在这黑暗的巢城中,回到那光辉万丈的天上之前。

那是你们的初次相见。

男主是天使,很大的天使

设定来自于战锤40k中的圣血天使团的基因原体

你救了他,于是他打完仗,来报救命之恩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他爱上了你

[星际]天壤之别(2)

当大天使的威仪如此精准地降临于你身上时,正如一柄高悬于额头,寒光闪烁的重剑,一股沐浴在神圣光芒中的战栗漫过你的全身。

你浑身发软,头颈垂低,顺从地跪在地上,失去了一切抵抗的力量和想法,就如一只在高亮车灯前僵住了的麋鹿,连如何动弹和逃走都忘记了。

圣萨多基降落在这栋公寓的过道上,你的房间太过狭隘,只有约两米的高宽,即使拆了外墙,对他而言依然像一座过矮过窄的小门,可是圣萨多基像是对一切阻碍视而不见般地向你走去。

他的双翼霸占着整条廊道,宏伟而美丽,下一秒,便在宽厚的盔甲背后收拢低垂,依然在光辉中闪着洁白的色泽,铜金色的盔甲闪耀,他的身躯如无与伦比的战神,每一步都令人敬畏生寒。

那些阻挡他的钢筋水泥,都化作飞灰,圣萨多基在你面前屈膝半跪,但仍然像个宏伟的巨人,他的阴影彻底将你遮挡住。

一只巨大,钢铁的铠甲手套托起你的下巴,你终于看清他的面庞,尤其是他的双眼,那双在你的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但直到如今,才被你想起来的眼眸。

深邃而纯粹,如融化的金液,滚烫致命。

圣萨多基抱起了你,轻易得就像你只有羽毛的重量,转瞬间,双翼卷起的气流和强大的力量包裹着你们,你们飞向高空。

你躺在大天使的双臂之中,高空的冷风拂过你的脸庞和头发,让你的双颊通红干痛,可你对这轻微的痛苦置若无物,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围的景色,陷入深深的震撼。

圣萨多基肯定意识到了什么,他放缓了上升的速度,让你能清楚地欣赏,这一切宛若油画的流淌,带着后世者和没有亲眼目睹的人都无法想象的宏大雄伟。

灰暗和雾霾皆离你远去,天使身上的光辉和暮色中的太阳照耀着你,你犹如升上了一块块灰色的云层,脚下的工业黑烟仿佛无边无际的褶皱毯子,遮蔽了一切痛苦贫哀地生存于其中的民众。

这饱含了史诗感的人类伟大建筑首次呈现在你眼前,经过了上千年的积淀和不断的改造加固,这座建立于废土上的建筑如一座蚁巢,下宽上窄,宏伟的底巢和下巢作为基座,拱立起高耸入云的塔身和尖端。

你能清晰地看到上巢外部那晶莹的强化玻璃,其中璀璨的灯光,精密的雕梁画栋,如蜂鸟般飞行的机械机器,那些奢华的装潢和仪器随处可见。

只是隔着一层工业雾霾云层,这里的人们就过着和底层平民完全不同的生活,截然是两个世界,圣萨多基抱着你,向巢都飞近,越接近,你就越将这些看得清晰。

这就是上巢,绝不是你这样的平民所能踏足的地方。

你将头埋进圣萨多基的怀中,靠着他冰冷坚硬的铜金盔甲胸膛,你想起了一切。

最初,作为居无定所的流浪者和无身份者,你是生活在底巢的,那是整座巢都最黑暗,最深处的地方,就如下水道和垃圾山,位于所有建筑的下方,那里既是贫民窟,又是地下非法组织、拾荒者、盗匪的老窝,人吃人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整座城市将它产生的一切垃圾和污浊都排入底巢。

暴动、犯罪、袭击和畸变都发生在这里,屡见不鲜,你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生活着,通过翻找垃圾,在回收处兑换信用点来维生。

你曾以为,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就将是你的全部,到你有一天被人在小巷里割断脖子,被黑市里的贩子挖走器官,或者卖作奴隶,成为改造机器人偶。

直到你见到了圣萨多基,那天使就这样坠入你的生活中,那一声巨响和金色的光芒刺破了你的灰暗生命,你飞奔翻过垃圾山,看到奄奄一息的大天使。

你拼了命去救他,倾尽了自己的一切,你奉献了自己珍贵的水和食物,还因为想要在黑市商人那里买到抗生素和医疗品而差点丢了性命。

那时,你是多么无怨无悔,圣萨多基的恢复速度也使你大喜过望,他没过几个小时就睁开了双眼,几乎是立即明白了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柔和镇定地和你交谈,你们靠在垃圾堆积而成的山上,度过了许多时光。

然后有一天,就在圣萨多基能够顺利舒展他洁白羽翼的时候,很突然的,他告诉你他要离开了,你愣在原地,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出口,大天使挥舞双翼,就这么飞上高空,抛弃了这污秽黑暗的地方,连同其中的你。

过了大约一个星期,有大人物来拜访你,你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大概是政府的要员,他们领你去了一个地方,见了什么人,问了几个问题,确认了你的身份后,那些人替你解决了一切身份和证件问题,为你在下巢安排了一份工作和住处。

之后,你就在下巢生活了五年之久,那拯救天使那种梦般的回忆早已深埋于脑海深处,成为了真正的梦境,下巢的生活条件劳苦贫瘠,但能保障居住者的安全和衣食住行,是合法的帝国居民理所应当该在的地方,你知道你不该奢求太多。

可如今,圣萨多基抱着你,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你百思不得其解,你们之间应该早已两清了,就算你是救了他的性命,其实你心底知道,你只是提供了微不足道的帮助,他胸膛上裂开的巨大创口,还有其他数不尽的伤,根本不是一两管抗生素能救治的,圣萨多基能恢复大多是他自己强悍的体格和圣血的缘故。

更何况,他也提供了他的报答,虽然他没有露面,你心知,天使原体在战争的狂潮里分秒必争,你也不配他再露面,那些来找你的政府要员为你在下巢找了个位置,你已经很感激了,这是圣萨多基的心意。

其他的,你什么也不奢求。

圣萨多基抱着你,降落在一方hsγ晶莹的玻璃阳台上,这里,玫瑰缠绕着铜质栏杆,花瓣和叶片上凝着莹亮的水珠,显然是刚被喷壶浇撒过。

这是一个精心准备的房间,圣萨多基小心地将你放下,你踩在木地板上,就为这种触感感到踌躇,你的鞋上有污泥,你怕弄脏了这里,只是这一个阳台,就是你的房间的几十倍大,高耸的穹顶,能够让圣萨多基都轻松地站在上面。

向外望去,洁白辽阔的云层匍匐于远方,连天空都竟然是在脚底,这里临近整个巢都的尖顶,是仅有帝国最位高权重和显赫要员能够踏足,居住的地方。

内里房间的奢侈糜费,更是你想都没想过,辽阔四通的房间,每个都如厅堂般大,或用铜、玉作地板,或铺满整张丝绒地毯,每个房间里的家具都价值连城,大大小小亮着百盏灯光,平民家中稀缺的净水,在这里被用作小型喷泉,肆意挥霍在空气和地板中。

“我让总督准备一间房间,原意不是让他这么大操大办的。”圣萨多基似乎也迟疑了一下,向你解释道,他能看懂你脸上的每一分神色。

“你……您……想要什么?”你和圣萨多基坐在厅堂的大沙发上,紧张至极,好半天才开了口。

可能是你的说法听起来很奇怪,圣萨多基睿智冷峻的眉宇间浮起几条褶皱,他快速地思考了一下,不动声色,平静地说道,“我希望和你说说话。”

即便大天使表现得如此平易近人,你也无法忘记他的高贵身份和强悍的力量,更不要说,这样的人,用这种语气和态度和你说话,就显得更恐怖了。

你浅浅吸入一口气,屏息了片刻,说出的声音还是颤抖的,“我……我想我没有做错了什么?我哪里得罪您了吗?”

圣萨多基彻底皱眉,像是完全不理解你怎么了,大天使英俊正气的面庞如一雕完美的石像,他向你倾过身来,伸出了手,“不要这么紧张,不要坐那么远,离我近些。”

也许,你是第一个在这里做出如此失态举动的人吧。

内心惶恐的躁动激发了,某种激烈的情绪猛然控制了你,大天使宽厚完美的手掌,看起来是如此可怕,你崩溃地尖叫一声,在这对你来说宽如床铺的大沙发上蹬着腿,拼命向后退去。

圣萨多基沉下脸,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不退反进,抓住了你的手腕,以在他看来十分轻柔的力道,将你向他拉去。

你踢蹬的双脚弄脏了沙发垫子,打翻了桌上的水瓶,玫瑰花束散落开来,他的力道强大得无法反抗,你像濒死的动物一样挣扎,把这一切弄得凌乱又狼狈,场面很不好看。

圣萨多基深深地沉默着,水珠从他的纯金色头发上滑落下来,划过他的眉宇和眼睛,他有着优美弧度的鼻梁,因为就在刚刚,你随手将一个小花瓶砸在了他的头上。

这种凡世俗物,脆弱的陶瓷,轻易地碎裂了,当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可圣萨多基深沉地凝望着你,这种无言的恐怖比任何东西都要骇人。

终于,圣萨多基将你放开,你像逃命似的,从他的盔甲身躯边连滚带爬地逃走,缩到了沙发最远的地方,抱着自己瑟瑟发抖,这是一个来自最原始的母体子宫中的,像婴儿一般防卫的姿势。

“我想,你的情绪很不稳定,现在我的情绪也是,我们之间需要冷静一下。”圣萨多基说,声音如审判宣告般毫无波澜,“你就在这好好休息。”

一片玫瑰的绿叶还残留在他金色的发丝中,大天使冷峻着面庞,出了这个殿堂般的别墅,不忘将身后的房门关上。

在这震慑的、光辉的存在离开了这个空间后,你的喘息才终于轻了些,却隐约有些发展为啜泣,你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这些无礼的,难以置信的举动。

你用一只手腕抵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另一只手臂圈着双腿,痛苦地哭泣了一场,你的心中一边是卑微发颤,一边是对圣萨多基的感情,那种复杂的,心动的,踌躇不敢上前的柔和感情,和因伤害了他而生的愧疚,心痛,在你的人类心脏中被缓慢唤醒,但只是转瞬,它就被另一种漆黑的,恐怖的情绪所覆盖,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它的利齿抵在你的喉咙,让你一瞬间清醒。

你所在的这颗星球的一日昼夜长度比标准的24小时要略长,平日你身处满是雾霾和工业排放物的下巢之中,几乎感受不到阳光,只遵循帝国的警钟提醒作息,但很快,你第一次感受到落日的美丽。

夕阳像是舞女的裙,更像是一种类似母亲的怀抱和温暖,温柔地映在地板上,提醒你,该是时候结束一日的繁忙,整理安睡了。

你也哭累,宣泄够了,终于无力地起身,恍惚不安,像是一只受伤应激的猫儿,谨慎而畏惧地探索着这公馆,摸索着每个房间。

理所当然的,你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出去的出口,大门和侧门紧锁,铜质把手拧不开,这座公馆复古而美丽,透着股经典的审美,高端科技在此隐藏得很好,只提供给主人舒适的生活环境,而不破坏公馆整体的怀旧风格。

你找到了浴室和卧房,一位像是蒸汽机驱动的古典风味的铜质机械仆人出现,它如一个立体衣架,更如一位彬彬有礼的年长管家,高级西服的脖子上还带着个黑领结,左手臂端着的托盘里盛着一杯葡萄酒和香皂精油等洗浴用品,右手臂披着浴巾和浴袍,谦卑地递给了你。

哪怕是浴室,都宽阔得超出了你的想象,浴池如游泳池般巨大,地板温润,墙上雕刻精美浮雕,黄金作为装饰,整座洗漱面台都精美绝伦,柜子里摆满了女士护肤品。

你恍惚地关上柜门,来到最角落的玻璃浴室内,拧开控钮,温度和力道都正合适的水流撒在你的背上,你低着头,颤抖地洗起了一天前还从没想过的奢侈的,流动式的热水澡。

当你扬起头来,水珠落入你的齿舌,这水比你多年来喝的都要干净甜美。你的泪水颤抖地从眼角流下来,迅速和热水融为一体。

你恋恋不舍,又快速地洗完了热水澡,揉着自己干涩的头发,没敢多看镜子和柜子里的奢侈品,你裹上浴袍,逃进卧室,揭开床被躲藏般的躺了进去。

每一丝高贵,柔软的触感都让你心尖发颤,你连动都不敢动。

如果这是梦的话,也许很快就会醒。

[星际]天壤之别(3)

黎明临近,阳光透过云层分作金色的细线,投洒在这荒废残酷的土地上,黄沙和凸起的山麓无边无际,残余着人类活动留下的机器残骸和建筑,彰显着旧日的昌盛。

一阵属于冬日的猛烈寒风吹过大地,也一同拂动着大天使的羽翼,他从遥远的地平线而来,用纯金色的眼眸凝望着这悲怆景象,昔日帝国的遗骸。

随后,他闭上双眼,将力量传至翼骨上的肌肉,天使张开羽翼,尖羽组成的双翼如同空中白帆一般,让他乘着这骤升的气流向上,冲向天空的云层和太阳的所在。

初升的阳光照耀在他的面庞上,这景象如宗教中完美的油画,大天使在云层中展翼旋身穿梭,富有技巧的飞行,优雅而充满力量,高空中的水汽在极速的飞行中,如子弹般划过他的肌肤和羽毛,带来一阵痛快的寒意。

他的左翼上曾受一道严重的伤势,折骨断翼,但如今已经痊愈,只留下无法被肉眼所见的浅薄疤痕,因为细短的绒毛覆盖了它,让他的双翼看起来依然雪白丰盈,完美无暇,可是当雨水抚触过那里,就使他突然回忆起那双小手,那小心地轻轻触碰,照料他的伤势的感受,大天使感到一阵战栗。

圣萨多基略略停歇了极速的飞翔,因为在下一秒,她惊恐退却的面孔猛然划过他的脑海,情感上的伤痛覆盖了一切曾经大大小小受伤的体验,经过一整夜的飞行,他的身躯也感到了一丝疲惫,双翼上的肌肉酸胀不已,翱翔于天空之怀,让天空带走一切,他上千次地用这种宣泄方式解决过战争带来的挫败,痛苦,怒火。

然而,这次的精神伤痛丝毫未减,天使有一瞬间彷徨无措,不知该如何愈合它。

圣萨多基凝望着远处的巢都尖端,用了一夜的时间,他已经飞绕整颗星球一周,可他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彻底冷静。

天使仰起头来,不断拍打着双翼,向着至高的天空而去,将这星球的土地和山脉远远抛下,直到它们渺小如尘,骤寒和愈发稀薄的空气挤压着他的肺部,带来一阵灼痛,可大天使强健的躯体毫无屈服之意,他长久地停留在星球的大气层边缘,凝望着恒星和宇宙的虚无。

再飞远,他就将脱离这颗星球了,圣萨多基垂下眼,看向脚下的枯黄行星,在帝国现存的数百万的殖民星中,他对这颗星球并没有特别的感情,有的只是别无二样的责任、引导、守护的誓言,帝国在这银河中的每寸星际土地,都蒙受天使及他那些和他有着同等力量的兄弟们的誓死保卫。

但若是此刻,这颗星球与远处的一颗人口和资源更多的,也更具价值的殖民星遭受攻击,他是否会忤逆帝国的命令,优先保卫这颗星球?圣萨多基扪心自问。

生命的价值无法相互比较衡量,且战争残酷,大天使心知自己的问题没有实际的意义,但重要的是他为何会心有此问,圣萨多基知道答案,因为在这颗星球的一座巢都,那肮脏的下水道中,他曾得到了一位凡人少女的照料陪伴,他们的回忆长久地停留在那脏臭的场景之中,如黑暗中的星火。

当他在与混沌的铁军战舰作战时,屡屡在闲暇时回想这段宝贵的经历,凡人少女如此接近他,试图拯救他,这种勇敢并非如士兵般由铁的纪律维持,而是和情意一起,颤抖地从心尖而生,有生以来,他竟然尝到被爱和保护的感受,圣萨多基措手不及,每当他在战争中的休憩时,便将这段时光仔细回忆一遍,一切苦痛和战怒便离他远去,等大天使再度睁开双眼,便已然得到心灵上的安定。

天使发自内心地认为这是他珍贵的财富,为他带来一阵漫长生命中未曾有过的,新奇的满足和解脱感,长久不衰。

可是如今,错误产生了,他不知道缘由。

因为情绪的骤然低落和郁躁,就像在折磨自己的长跑中脱力,他松开了掌控双翼的肌肉,于是他直直下坠,头下脚上,就如一位没有飞行能力的凡人,空气疯狂地拍打摩擦着他的双翼和盔甲,穿过他的金色卷发,强烈的失重让他的本能神经不断发出警告,可圣萨多基选择无视它,任失控的危险给他带来感官上的刺激。

在极速下坠的过程中,身下的山麓越发清晰,而天使只无动于衷地沉静着,凝望着天空,扣问着自己的心,直到最高的山峰即将与他的背部相贴,要将他刺穿。

骤然间,他张开硕大的洁白羽翼,做了个无比灵巧优美的动作,转身擦过山脉,羽翼破开空气,太阳已升至高空,天使向着远处的巢都飞去。

缀满了玫瑰的,宽阔的黄铜阳台,即便在高空中也是如此显眼,大天使舒展开双翼,绷紧的羽翼抓紧空气,用强大到难以置信的力道骤停了自己前冲的势头,以只能被称作完美的姿态,稳稳缓落在阳台的地面上。

他的羽翼擦过一朵玫瑰的花瓣,高空凝结的水珠薄薄地沾染在他内里的覆羽上,大天使重抖了一下双翼,洒掉些许露水,羽毛短暂地张开,也带来一阵短暂的肌肉疲累的阵痛,圣萨多基将自己的双翼平顺地收拢,并立于双肩,长长的雪白直羽直触地面。

公馆内的机械仆从候在阳台门侧,当他走进大门时,机仆上前迎接他,并伸出机械的,但灵巧的双手,在程序的运作下,要帮他整理飞行后凌乱的羽毛。

圣萨多基没有意见地接受了这项显然只为他准备的独特的服务,在机械的忙碌声中,大天使沉默地等候了一会,在恰当的时候张开双翼,让机仆的整理能到达更深的柔羽,梳理羽毛是他自出生以来,所知的最美妙的肉体感官体验,就如人们梳理自己的头发,根根牵扯着皮肤上的毛囊和神经末梢,带来战栗和舒缓精神的放松。

但大天使并不将它作为一种取乐的享受,而是视为保持仪态和尊严的必要性,觉得翅翼的羽毛大致已经柔顺平整,圣萨多基便将仆从挥退,向着公馆的大厅走去。

高大的天使巨人在这对他稍显狭隘的厅堂内停下,壁灯的光辉映在他那完美的,如金子般耀眼的容颜上,他的双目望向某个方向,在那几个楼梯和走道过后,是一间卧室的房门。

他能清晰地听到房内的女孩的呼吸声,在大天使超人的听觉中,一切细微的响动都逃不过他的察觉,只要他有这个意图,整座公馆纤毫毕现,水滴砸在玉石喷泉底,四溅出的细小滴珠,都如锤鼓重响,墙上钟表的秒针走动时残余的来回震动和零件咬合时的表面摩擦,任何的不和谐都如雷贯耳。

女孩的呼吸通过她的器官,流过气管,从鼻腔和唇间轻吐,一阵一阵,如温暖火炉旁的猫儿呼噜,有节奏而顺滑,她正处于睡眠将醒的前期,已经慢慢加快了呼吸的节奏。

圣萨多基平静地倾听了很久,正要放下心来,忽然间,他听出了一丝沙哑和顿挫,下一秒,女孩在睡梦中咳嗽了两声。

大天使微微皱起眉,他抬了抬手,镶嵌在墙上,隐藏为油画艺术品的智控中心便启动,不需要过多言语,高科技的AI智能便理解了当下的情况,“我将通知最近的医疗模块,预计约17分钟后赶到。”

圣萨多基思考了一瞬,否决了机器的建议,“去准备早餐,额外给她准备一杯有助于缓解咳嗽症状的热茶。”

大天使能判断情况的轻重缓急,而且,他急于和女孩进行再一次的直面交流,他不希望属于他和她的早晨被一群白衣救护人员和医疗机器打扰,更何况,这座巢都并不能提供最尖端的医疗救助,大天使计划等到他的军团的医疗卫兵到来时,再为她做一次全身检查。

他在厅堂的大型宽椅中入座,这椅子显然是为他这种人物而造,即使是身高近3米的圣萨多基,在身着盔甲的情况下,也不觉得挤窄,他坐在宽椅中,舒展自己的羽翼和双腿,只沉静了片刻。

大天使便靠向椅背,将一只手臂放在腿上,另一只手肘靠着扶手,手握作拳,抵着下颌与嘴唇,面沉如水,开始沉思,在他和女孩再次相见之前,为了避免再度引发不愉快的冲突,他需要从头开始梳理来龙去脉和疑虑之处。

帝国的杰作,也就是这些最初的实验原始体,除了勇猛的战斗力量,他们同样拥有超出常人的思维和智力水平,而即便在自己的兄弟们之中,圣萨多基也不是可以被称为愚钝的一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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