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昔隐回风》作者:挺木牙交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19分类:小说浏览:21评论:0

我昔隐回风

作者:挺木牙交

简介:

靳樨xī(攻)vs漆汩(受)

靠谱能打寡言冷面将军攻vs机灵倔强王子受

扶国右相逼宫篡位,漆氏王宫血流成河,唯有最年幼的汩殿下不在国中,却依然在劫难逃,在回国途中被授意刺杀。

听闻那日汩殿下的鲜血染红了扶国的界碑。

而后改国号为“易”,获天子册封。

同年,在遥远的南方肜国。

靳上将军还权于密氏王室,告老还乡,肜王将靳家故土沙鹿赐作封地。

长子靳樨终于脱离绎丹王都血雨腥风的氛围,然而无事时总是对着窗下的水池发呆,好像在思念什么。

其幼弟据此坚定地认为,哥哥必定有位没说出口的心上人。

五年后,沙鹿侯府的猫房里多了一只不知来处的小猫和一名看似温顺无害的小厮。

——那居然是本该与扶国一同尸骨无存的汩殿下。

肜róng

炚guāng

全架空,微玄(毕竟重生),带神话幻想元素

2025.1.11完结

神话幻想、人生何处不重逢、古风、剧情、宫廷、冒险

楔子:宁知秋霜后

大殿灯火通明、帷幔垂地,天子高坐明堂,身后灵元神兽图琳琅满目、目不暇接,张牙舞爪,都向着日月嘶鸣,一口一口,将天下撕成碎片。

“神明在上,赐吾景福。”

“吾愿天子其德不爽,寿考不忘,愿大成孝孙有庆、神保有飨,以介眉寿,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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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开,目前还是周万地发,然后如果存稿多就多发一点(序号好痛苦,但算了)暂定晚上六点更(才发现三万才能开始申榜,又痛苦了)

第1章 枕边有只玳瑁色的小猫。

大成夷天子四年,秋分。

落叶覆满大街。

风里带着逐渐冒头的寒气,从沙鹿城的上空打着旋儿飞过。

沙鹿城地处肜国北边,是个不起眼的边境小城。

城里不仅难以见到外地人,连本地百姓也甚少远行,久而久之,外头的人忘了沙鹿,里头的人也忘了外头姓甚名谁,连新天子即位的消息,还是从回乡的新“沙鹿侯”的下人口中听说的。

这位沙鹿侯大名叫做靳莽,今年也四五十岁了。

他们靳家往上数几辈子,都居住在此地——就是西北角那盘桓数世的、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宅,平素与百姓甚少交往,像是守护着什么不得了的宝藏似的,故一直以来从未有人太过注意过。

数十年前,年轻的靳莽单枪匹马地闯入王都,在古老的宫殿下许下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的誓言,要助大肜开疆拓土、问鼎天下。

当时所有人面面相觑,肜王陛下也踌躇万分,而呆立一旁的二殿下王子章却动容不已,愿以亲身性命为他担保,最后在太子竞的劝说下,肜王终于赐下兵符。

后来靳莽果真领军咬下了盘踞在肜国西方边陲的小国,从此那崇山峻岭也均归入肜国治下。

多年以来,这些国家凭借古怪地势与肜国周旋,从不肯献上王玺称臣,被肜王室看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以血肉之神求得神明显灵,肜王听闻靳莽大胜,大喜过望,凯旋之际亲自增开祭典,将靳莽的名字上禀神明、下呈先祖,足以看出此役功在千秋。

之后顺理成章的,靳莽被肜王认作义子,宫廷内外均以“殿下”称呼,太子竞及章殿下也将其视为血肉兄弟。

——直到这个时候,沙鹿城的人才明白过来,原来沙鹿竟养出了这样一位英勇无畏的将军。

而那座府邸依然沉默着,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等待着苏醒的那一日的到来。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拎着酒,慢悠悠地从街角踅到一幢不甚阔气人家门口。

门口的匾额上写着“沙鹿侯”的字样,乍眼看威严赫赫,但细看去,却又都是旧物,只有那块匾崭新得发光,侯府近旁也没什么闲杂人等,两名守卫站得笔直,倒像是军中的人,偶尔几只麻雀在没心没肺地追赶飞舞的落叶。

拎酒老者头也没抬,径直走到小门。

守卫见怪不怪,其中一名甚至开口笑道:“靡老,买酒回来了啊。”

“嗯啊。”靡明随意地扬了扬手中的酒壶算是回答,接着便进了门,咂摸咂摸嘴里的酒味,脚步稳健地向东南角的猫房里去,在门槛上留下了一撮飘来飘去的杂毛。

这个时候,猫房里十几只猫都像饼一般瘫在院子里假寐,只有尾巴时不时摇摆,散落的毛在风里摇摇欲坠,角落里有名癯瘦的男子正低头填食填水,闻声抬头道:“靡老。”

靡明呼啦喝了一大口酒,转而问:“阿七呢?”

沈焦的动作没停下,屈起的胳膊往屋子里指指:“睡着呢。”

“热退下来没?”

“差不多。”沈焦答,端着水碗,在冷风里哆嗦一下,“怕是降温降得急,没及时添衣,这才着了凉。”

靡明扫视一圈,刚想问点什么,沈焦抢在他开口之前道:“琥珀在他边上陪着,赶都赶不走。”

“这猫——”靡明笑了一下,旋即摇摇晃晃地往屋子里挪。

沈焦盯着老者的身影消失在秋日的阴影里,久久没有动作,直到一只突然蹦到他怀里的小猫打断他的若有所思。

这只猫浑身雪白,一团糯米丸子似的,咪呀咪呀地讨他摸。

沈焦忙抱起它,给它顺毛:“又被欺负了?”

白猫只顾着呼噜呼噜,没有回答。

靡明推开门,见屋内半明半暗,像一顶硕大的纱帐。

榻上躺着名年轻人,约莫十七八岁上下,陷在被子里只露出煞白的半张脸,颊上的坨红还未散去,一头虚汗,捂得好不可怜,眉头紧锁,起皮的嘴唇偶尔开合,露出隐忍的惊惧神色。

他长得十分好看,如同一块阳光下的暖玉,触手却是凉的。

枕边有一只玳瑁色的小猫,团成一团打盹,睡得肚皮上下起伏。

靡明在床沿坐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小猫醒了,半眯着眼,毫无戒备地伸了个懒腰,转身朝向少年人的面容,继续呼呼大睡,靡明低头打量少年人未长成的眉眼,伸手摁住年轻人的眉心。

“五年前,也是这几天。”靡明说,“你梦见了吗?”

年轻人在噩梦里挣扎良久,皱起眉头,半晌从口中憋出两个含糊的字眼:“……天、天子……”

“五年前,你这样求过天子,对吗?”靡明叹息一般。

“……”

“昔年大成先祖令天下归一,自命为天子,将象征权柄的九鼎分出三鼎给予手下力将能臣,即齐、应、扶,此三国拱卫天子之都——西亳。不料两百年前,犬戎南下,意在西亳。月罄关下,扶国首当其冲,被吞了大半土地,几要亡国,元气大伤,过了许多年才缓慢恢复,但早已不复当年之威势。后来的扶国王漆嘒迎娶成室翎公主,膝下有二子一女,长子沅为太子,次女氿上马能战,幼子汩先天不足,得天子垂怜,久居西亳修养。”靡明又道,“传闻蔡疾——如今的易王——曾经也待扶王的三儿女为亲子般,哪晓得会有血流成河的一天。”

年轻人一直眉头紧皱。

靡明叹息道:“既如此,你继续当‘阿七’又有何不可。”

直到夜半时分,高热才倏尔退去,阿七不怎么舒服地翻身不得,遂睁开眼眸。

小猫正蹲在心口舔他的脸。

“我说怎么重成这样。”阿七略无奈地拎着小猫脖子把它挪开,“琥珀,别舔了。”

阿七下床准备烧水洗澡,离开前把弄脏的床被浸在水桶里。

深夜,猫房也寂静无声,阿七尽量放轻了手脚,想着床被便明日起来了再洗,等躺在热水浴桶里发呆时,才开始一点点地回想高热时困扰他的噩梦。

梦里好像也是秋日,寒风凛冽,他嗓子干得快要烧起来,马背颠簸,载着他往前狂奔。

矇昧的天色里什么都看不见,枯叶颤抖不停,身后传来细微的惨叫和血腥味,又被狂风卷走,接着越来越浓,像一床被浸透的棉被,重至千钧,牢牢地把他压住,就连风也吹不散了。

渐渐的,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血腥味越来越浓。

他几乎是依靠直觉往前奔,肌肉酸涨,骨节疼痛,同时身后的杀气越发浓烈,仿佛在死亡之前他已经被铡刀的阴影杀死过一次,他在梦里意识到这有可能就是自己此生的最后一瞬间了,该想点什么呢?

仿佛有很多记忆从脑海里划过,非常迅速,最终他什么都没有抓着。

阿七把下半张脸也浸在热水里,出神地想着什么。

忽然听见一声猫叫,便见琥珀扒着浴桶的边缘,伸出一只爪子,专注地去拍水,仿佛浴桶里有鱼一般。

阿七忍俊不禁,坏心眼儿地往它身上弹水珠,还特地问:“不是怕水么?”

“喵!”

琥珀猫眼一瞪,慌不择路地连忙下了地,转头就往外跑,缩小成一小点,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阿七在水里笑得乐不可支,半晌,察觉到水逐渐冷却才慢慢吞吞地站起来,擦净身子,换身里衣,照镜时无意又望见心口处那道浅色的伤疤。

他下意识地用指尖摸索那凸起的伤疤,仿佛还在隐隐作痛,不记得它是什么时候有的。

但阿七本能地觉得那似乎是一场风暴的象征,就如同地动前焦躁不安的动物发出的叫声。

直到他拢好衣衫、重新躺回干净的床上时,还在苦苦思索,而琥珀早已不知所踪,阿七强撑了会,终究是陷入沉眠,被困意打败的前一瞬间,他在心里祈祷:神明在上,请不要让我回到那个噩梦里去。

神明也许听见了,大发慈悲,于是一夜无梦。

阿七再度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出了太阳。

虽然还是秋日里独有的凉风,但日头很好。

阿七睁眼时脑袋发懵,如同塞满了云,阳光也像云,漂浮在半空中,这间屋子不是很大,也有点湿,不过肜国从来都是湿的,换季时雨绵绵不断,如同浸在水里。

在床上发了会呆,阿七听见门外传来细细密密的猫叫声,还听见沈焦仿佛在说话,但听不太清,他拣过床榻边的衣服穿好,眯着眼睛推门出去。

沈焦背对着阿七,不知怎的,他总是显得有些清瘦,个子又高,便显得总是站不住似的,他此时坐在院子中央的树荫里,一面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猫群,一面手里执小刀雕琢什么,木屑飘飘扬扬地落在膝头铺好的麻布上。

沈焦闻声扭头,温和地对阿七笑道:“昨晚怎么不叫我?还发热么?”

他手心里露出一个惟妙惟肖的巴掌大小的木头人,没有五官。

“太晚了嘛。”阿七笑着说,“已经全好啦——沈大哥这回雕的什么?”

沈焦托起那个穿裙子的小人,展示给阿七看:“小姑娘。”

“还挺好看。”阿七凑近打量打量,赞道。

沈焦眉眼开心地一弯,旋即低头转着木头人寻找可以修改的地方,嘴里道:“被子给你洗了,灶上温了碗粥,我给你拿来吧。”

沈焦说完正准备站起身来,阿七忙道:“我自己去,你继续刻罢。”

像是怕沈焦不同意,话音刚落,阿七就蹿了几十步远,沈焦失笑,指尖摩挲着木头人,略一沉吟,下手给那姑娘雕了一支细细的簪子。

“这样才对嘛。”沈焦自言自语道。

阿七正坐在门边矮矮的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粥。

阳光剔透地照来,风里有秋日里独有的爽快的味道,他微凉的光影分界线处抻开腿,惬意而贪婪地盯着自己被阳光照亮的鞋子尖,觉得整个人都舒展了,舒展成一股水流,在初秋季节里不徐不缓地往前流。

“哟!终于醒咯。”

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

阿七吓了一大跳,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扭头一看到来人,才放下心去,抱怨道:“靡老,您来的时候能出点声儿吗?可吓死人了。”

靡明收手又为老不尊地嘿嘿笑了一声,摸了摸阿七的额头。

“早就不发热了。”阿七说,忽然问道,“靡老,您去过西亳吗?”

“怎么?”

“西亳有多远?”

“那是天子都城,比绎丹城还要远。”靡明指着远方的太阳,“你一眼望过去,看得见太阳,却见不到绎丹、也见不到西亳,那就算远了。”

阿七乖乖看了一会,仿佛想极力看到天地相接的尽头,喃喃自语般道:“我在梦里好像去过。”

靡明笑了:“说什么梦话呢。”

阿七还在琢磨,忽然被靡明一巴掌拍到肩上,又被揉搓了头,靡明道:“待会儿小君子要来看猫,琥珀呢?又跑去哪儿撒野。”

“昨晚我弹了它一脸水,怕是在生气。我这就去寻。”阿七被揉完,觉着整只脑袋都在发麻,又问,“小君子何时来?有说么?”

“没说,你先去找吧。”靡明指挥道。

“好嘞。”阿七一口答应,举碗把余粥一饮而尽,转身用清水冲冲碗,旋即就冲出去找猫了。

那只名叫“琥珀”的玳瑁色小猫并不是侯府家生的猫。

谁也说不清它到底是哪一天出现的,也没人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只晓得莫名其妙地它就在侯府安了家,混吃混睡毫不客气,仿佛天生这地方就该属于它似的。

琥珀长得只比巴掌略大一些,毛色花里胡哨,颜料打翻了一般,阿七便取了这个名儿,不过也没什么底气说琥珀,他自己也是侯府的新人。

他也像琥珀一般,是只没有来历的、没有过去的“野猫”,不会干活,几乎都是来了以后才学的,笨手笨脚,十分手生,幸亏猫房里的靡明同沈焦都是好人,没有嫌弃他。

沙鹿侯靳莽的元配夫人早亡,之后再未娶妻,听说早年间在战场上受过伤,回来后平时不怎么在人前露面。

府里的主人除侯爷外,还有他膝下的两子。

长子叫靳樨——阿七来侯府后曾隔着人群远远看过一眼,没看清模样,记得生得身量极高,生生高出其他人一大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幼子靳栊才十岁冒头,贪玩爱笑,粉琢玉雕,生性爱猫,休憩时常常钻来猫房嬉闹。

阿七猜小君子长大后必定是位极讨人喜欢的美男子。

阿七在院子里翻翻找找半天,半晌都一无所获,撇开几个企图爬上他后背的小猫。

“你们有没有见过琥珀呀?”他一边翻,一边顺嘴问手边蹲着的小猫。小猫们只管“喵呀喵呀”地捣蛋,把他的衣摆咬得拔丝,阿七也不恼。

一只小猫跳到阿七的后颈上,咬他的头发玩,又格外敏捷灵活地躲开他的手。

这时阿七听见靡明在屋里哼歌,音调古朴而悠长。

让阿七想起肜地祭祀赤帝时会唱的巫歌,他想起巫觋手执荆条围着高台旋转的阴影,一时陷入恍惚,手里的动作也停下,出神地侧耳静听,听那道低吟缓缓地渡进心口。

靡明苍老的声线如吟似诵,词句像半融化的雪水那般缓慢而冰冷,几句重复的“魂兮归来”就像融雪中的青石,只在偶尔间响起。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阿七还在发怔,叼着他头发的小猫忽然从阿七的后颈跳下去,灌木丛的阴影摇晃起来,阿七下意识一头猛扎进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陷进去,几乎动弹不得。

灌木丛硬邦邦的枝丫戳着阿七的手肘和脸,扎得要命。

“……”

阿七先是对自己的举动无语片刻,才注意到不远处眯着眼睛体体面面舔爪子的琥珀,顾不上生气,忙招呼道:“你出来呀。”

琥珀不理。

阿七嘬了好几下,伸手企图勾引。

琥珀不为所动。

阿七无可奈何,开始后悔没有带点琥珀爱吃的零嘴来,还没来得及想到解决之法。

身后有道稚嫩的嗓音好奇地问:“你在干嘛?”

那道声音稚嫩,阿七还算耳熟,闻声忙不迭地往后退,带着一身的草叶,略尴尬地和来人行了个礼——

是侯府小君子、靳莽的小儿子靳栊。

靳栊蹲在地上,一身半旧的红袄,披风曳地,脸颊鼓鼓的,瞪着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十分好奇地望着他。

“小人、小人在找猫。”阿七不好意思地说,“在找琥珀。”

“琥珀在里面?”靳栊眼睛一亮,说着就也要往里钻,阿七一看这不得了,顾不得尊卑,忙拎着衣领把他拖出来:“别别别——”

靳栊歪歪脑袋,垂着手,十分无辜。

阿七忙松了手,头疼道:“您好好在外头呆着,小人去把它逮出来。”

说毕,阿七吁口气,拍拍靳栊身上的袄子,把他放回地上,自己再度一头钻了进去,只当这荆棘丛是块池塘,自己是条鱼。

不料他刚进去扒拉没两下,前一息还在舔爪子的琥珀立即就不知道钻哪儿去了,他登时气急,忽然又听到靳栊的一声欢呼,便知琥珀自己又钻了出去,只得叹气往回退。

这进来容易退出去难,阿七花了比来时两倍的功夫,才成功地顶着一头一身十分夸张的草片数量,十分狼狈地退了出来。

琥珀已经很自在舒快地在靳栊的怀里喵呀喵呀叫唤个不停。

阿七叹气不已,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柱子后偷笑的沈焦。

靳栊和琥珀相互蹭着脸蛋,着实像两只小兽互相依偎,场景实在可人,阿七看着看着,内心那股自病倒而起的浊气一点一点地退去。

靳栊又欢呼一声,钻进院子里的猫堆里去。

他和这群猫一起腻歪到傍晚的饭点,催小君子去用饭的人一波又一波地来,最后传来大君子的指令,说再不去他就亲自来提。

靳栊看上去有点怕他的兄长,这才念念不舍地跟猫一只接着一只告别,一步一回头。

阿七失笑,捏着琥珀的爪子笑眯眯地跟靳栊告别。

这一下弄得靳栊好不容易走远了又登登地跑回来,仰头对阿七和琥珀说:“明日爹和哥哥说我可以休息,你能带着琥珀去找我吗?”

阿七对着靳栊的圆眼睛,说不出来“不”字。

靳栊登时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阿七回过身,把琥珀举起来,逆着黄昏的金光观察它又圆又小的脸,笑道:“奇也怪哉,小琥珀,你平日吃那么多,还不爱动,怎么也不胖呢。”

琥珀活像听懂了他的话,两眼一瞪,在阿七手里挣扎起来。

阿七稍一松劲,琥珀就又跑没影了。

阿七在原地小声笑骂:“没良心的。”

“阿七。”沈焦端着碗探出头,“快来快来,饭要凉了。”

阿七应了声,甩了甩脑袋,溜进屋去。

靡明和沈焦已经开吃,桌上依然是几样素菜。

阿七坐下吃了几口,随口问靡明:“您之前在唱什么呀?”

沈焦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道:“什么唱?我、我怎么没听到。”

靡明放下碗,喝了口酒,才慢悠悠地瞥一眼阿七:“你听到了?”

阿七懵懵懂懂地点头。

“我唱的是《招魂》。”靡明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是古肜国流传下来的为亡者招魂的曲子,你没听过吗?”

阿七想了想,诚实道:“没有。”

靡明清了清嗓子,手执单箸,往矮桌上轻轻一敲。

清脆响亮,如露水坠地,苍老低哑的吟唱随后而起,一如之前阿七所闻: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

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

归来兮!不可以久些。”

魂魄啊,回来吧,北方不可以久留!

第2章 大君子许久都没说话。

翌日吃完早饭,阿七又大张旗鼓地在院子里找琥珀。

琥珀总是可以完美地隐藏在各种想不到的角落,久而久之,阿七也习惯了这一点,练就了一副能撑船的心胸,就算找了大半天没有找着也不会生气。

反正琥珀又不会跑,阿七自我安慰,只不过累一点而已。

将近正午,阿七还是没有看见琥珀的踪影,累得在竹椅上瘫成一洼水,这个时候琥珀却又自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鼓作气地冲到阿七的膝头,像是得意洋洋似的喵了一声。

阿七实在是没脾气了,认命地捏它腮下的软肉,笑骂:“小祖宗!”

琥珀软绵绵地叫了一声,阿七笑着抱起它,出了门走向靳栊的院子。

一路上,琥珀异常乖巧,只在阿七的臂弯里好奇地东张西望,小爪子把阿七已然破破烂烂的袖子抓得更不忍直视,阿七心疼地瞅着衣袖。

侯府里下人不多,阿七没遇到什么其他人,他依稀想起这几日似乎是故夫人的忌日,难怪府里这么安静。

靳栊的院里传来说话声,阿七脚步一顿,没急着进去,捂着琥珀的嘴,小心地探头出去找照顾靳栊的兰婆。

兰婆候在屋外,也瞧见了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也许是夫子来了也说不定,阿七心想,小孩子还是要好好念书,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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