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附带番外]娘子金安(荷风送)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16分类:小说浏览:35评论:0



娘子金安

作者:荷风送

简介:

秋穗是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生得容貌娇美不说,还被老夫人养得十分大方得体。

到了年纪,老夫人有意把秋穗送去五老爷房中。

忠肃侯府的傅五老爷是个冷面阎王,空长了一副清俊的好皮囊,却不苟言笑,端贵冷肃,府中上下都怕他。年纪一大把(bushi),屋里却一个可心的人都没有。

秋穗认真想了想后,决定还是算了。

五老爷不是个疼人的,且她也不想做妾。

秋穗赎了卖身契回了乡下,很快做主给自己定下了一门亲事。

.

傅灼多年来一直忙于公务,对老太太打发到他房里的人,心知肚明其动机,但却视而不见。直到这日,他看到秋穗伺候在他房中。

原以为她会同别的婢女一样,却没想到,她见他来只是恭恭敬敬,一副只愿伺候笔墨的模样。

事后,傅灼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秋穗对他的评价:“年纪大,脾气还不好,可见不是个疼人的。”

傅灼:“……”

再遇时,她身边站了个人,年纪比他大,官阶比他小,还是个鳏夫……

傅灼突然就想到了她人后对他的评价。

于是傅灼望向她,原本一本正经的人,却突然戏谑道:“秋娘子……眼光是越来越差了……”

秋穗:“?”

阅读指南:

①有极品,也有坎坷,但男女主感情线是一路甜甜甜~

②感情线事业线并进。

③女主会先脱了奴籍。

④男主年纪并不大,只是辈分高。

⑤文风暖甜,更新稳定。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爽文 古代历史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秋穗,傅灼 ┃ 配角: ┃ 其它:

《公众号:gn 5853 》获取资源 【正文完】聘为妻,盛宠之。

立意:立世难,女儿当自强。

简评:

秋穗原是秀才之女,只因家中突逢劫难,不得已之下卖身为侯府家奴。在侯府老夫人身边侍奉了多年,被调去五老爷那儿伺候。自此秋穗开启了一场同傅五老爷斗智斗勇,却又相扶相助的生活。傅家五爷傅灼看到了秋穗身上最纯真的品性,不由渐渐心生欣赏和爱慕之意。秋穗赎身回家后,傅灼也因公差去到了秋穗所在的家乡,二人又再一次相遇,并开启了一场由相知到相爱的美好爱情故事。

本文文笔朴实,叙事娓娓道来,令人阅之轻松愉悦。文中男女主之间的爱情令人向往,男主女主也各自有其人格魅力在,有独特的闪光点。行文不落俗套,人物性格可爱,文风清新甜美,或可一读。

第一章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不论寒冬酷暑,最晚卯时必得醒。如今虽是入秋了,但秋老虎威力也不容小觑,晚间仍多有闷热,加上还是白日长夜时短,所以现下仍是每天天才破晓,秋穗便难以再眠了。

虽说如今已经做到了府上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婢女,下头也管着几个小的,按理说很多事不必亲力亲为,很多事情只要她想,大可打发了旁人代劳。但秋穗在府上多年,伺候老太太一直都是尽心尽力,从不敢有丝毫懒怠。所以才卯时一刻她便披衣起了,待梳洗毕后去闲安堂小厨房时,也才卯时正。

灶膛下烧火的小丫头见是秋穗,忙起身迎过来。

“姐姐今日可是又要亲自下厨为老太太做朝食?”小丫头是闲安堂的粗使婢女,才十一二岁,平时就在伙房干一些零散的粗活。秋穗是常往小厨房这边跑的,所以一来二去的,两人倒是常能说上些话。

秋穗虽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奴仆之一,但为人却很亲和。从不摆什么架子,下面的人也都挺喜欢她的。

“近来秋燥,老太太胃口不太好,我为她老人家做碗清淡的素面,再配点虾饼和小菜。”秋穗一边说,一边已经熟练的舀面进盆,然后再一点点往盆里加水。

亲自和面,亲自揉面,待面揉得软硬适当后,秋穗便在砧板上洒了把面粉,然后将揉好的面团从盆中拿出来搁在砧板上。摊成面饼,再切成粗细合宜的面条,随手一抓,和着面粉散开后,秋穗这才转身看向那烧火丫头道:“生火吧。”

小丫头连连应是后忙又退去灶膛下生火,这边秋穗则继续亲手择菜洗菜。另又在缸里捉了几只活虾,挑了虾线取出虾尾的肉剁成虾肉泥后小碗装盛,复又去和了面,然后将拌好佐料的虾肉泥倒入面中。

如此一番下来,待做好老夫人朝食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

不假她人之手,秋穗亲自将食物装进盒中拎往正房去。算好了时辰的,这会儿老太太应该才刚从外面园子里散步回来。果不其然,秋穗才进正房的院子,便见从里面匆匆走出一个伺候老太太晨起的婢女来。

那婢女见是秋穗,眼睛一亮,立即三步并两步冲到了秋穗跟前。

“姐姐来得可是正好,老太太方才散步完回来,这会儿歇着呢。大厨房送来的朝食老太太说瞧着没胃口,竟是一口都没吃下。春禾姐姐叫我来寻姐姐……”说着目光下移,落到了秋穗手中提着的那食盒上,婢女眉眼间笑意更浓了。

“果然姐姐是最体意人的了,怪道老太太最喜欢你呢。”

秋穗笑道:“近来秋燥,我想着老太太定食不惯油腻的,便做了点素面。”一边说,一边二人又拾步往里去。

这婢女叫云间,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女使。她这会儿一边随秋穗一道往里去,一边同秋穗交头接耳道:“香珺大半夜便被赶回来了,这回五老爷似是动了怒,竟连老太太面子都拂了。”五老爷一向待老太太十分恭敬,若非这香珺行举过分,怕不会这么难堪。

这事儿秋穗其实知道,昨夜香珺被撵回来时动静也不小,她自是听到了。

也正是因此,秋穗这才一早起床后并不先来老太太身边服侍,而是先去了小厨房。五老爷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嫡幼子,他的终身大事是老太太的一块心病,一日不解决,老太太便一日不能真正舒心。

对议亲之事五老爷一直不太热衷,老太太便想着,或许是他屋里没人,不知道娶妻生子的好,所以,便一个又一个往修竹园那边送婢女。起初送的都是容貌中等,也老实规矩的,毕竟老太太也不想在新妇进门前就弄出个容貌出众又得宠的通房来恶心她。

但在一连几次都不成后,老太太便急了,怕儿子是得了什么难言之症,根本不喜欢女人。所以这才一横心,索性送了香珺过去。

香珺同云间一样,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婢女。才十六的年纪,最是娇嫩的时候,加上香珺生得妩媚又婀娜多姿,老太太便打起了她的主意来。

如今连香珺这等容貌的都被撵回来了,秋穗知道,老太太怕是要着急上火。

一个男人,二十多岁了还不想着成家立室,还不近女色,再美的女人他都不动心,甚至心生厌恶,这怕是了不得了。

秋穗掀帘进去,香珺正跪在地上哭,而坐上位的老太太,也是一身的疲惫颓败之色。秋穗越过香珺,走到老太太身边后,将食盒中的吃食一样样拿了出来。

“老太太,这是奴婢亲手做的,您尝尝看,看看奴婢厨艺是否退步了。”

老太太不是不饿,只是这一大早的烦心事就一堆,且大厨房送来的那些吃食要么看着就荤腥油腻,要么就是寡淡无味,她实在吃不下去。这会儿瞧着面前的素面、虾饼,还有几样小菜,光看着就觉得清爽口可,不免就生出了要用点的心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这话是老太太对跪在地方的香珺说的。

秋穗这才顺着老太太目光去看香珺,只见她眼睛都哭肿了,脸上更是一片狼藉,可见是十分伤心。

香珺退下去后,秋穗忙扶着老太太坐去一旁圆桌边,然后伺候着她吃了朝食。

老太太虽进了食,但却不多,脸上也仍愁绪未散。漱了口后,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便望向秋穗说:“好孩子,你实在有心了。想必给我做上这一顿,你今儿也起了早,这会儿有庄嬷嬷陪着我就成,你且先回自个儿屋歇会儿吧。”

秋穗纵心有不安,但这会儿老太太给了恩典,她自然得谢恩先退下。

她人还没走远,就听庄嬷嬷于一旁安抚老太太道:“您老人家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劳神操心,咱们五老爷这等才情品貌,又十分上进,还怕他日后娶不上媳妇?不过是如今一颗心扑在了公务上,暂且没心思想旁的而已。”

“您瞧瞧,阖京上下谁升官有咱们老爷升的这么快的?年纪轻轻的,竟就是正四品的官衔,说出去,谁不眼热。五老爷如此官运亨通,日后怕是要比侯爷还得圣上宠爱呢,您老就将心放肚子里去吧。”

老太太却明显没被安慰到,只听她叹息一声,惆怅道:“他的仕途我倒是不担心,可他眼瞅着就二十五了,业也立了,怎么就不热衷娶一房媳妇呢?你说我前后变着法儿往他那儿送去多少女人了?竟是都被他打着各种名头又还送回来了。你说前几个姿色普通,不能入他眼也就罢了,怎么香珺也……庄嬷嬷,你是打小就跟着我的,又是我的陪房,我是没什么不能跟你说的,你说五郎他是不是……”

“老太太,您想什么呢?”庄嬷嬷似是猜到老太太要说什么一样,忙打断她的话,只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尽力去宽慰她老人家,“奴婢去打听了,昨儿夜里是香珺不好。您老人家是叫她去伺候五老爷的,不是叫她是狐媚郎主的。她倒好,自恃有几分姿色,且又知道您老人家心思,便自作主张,意图勾引。您是知道的,咱们五老爷才从刑部升任至提刑司衙门,公务交接,正忙着的时候,她突然来这一出,咱们五老爷能不火吗?”

“之前五老爷再没心思,也没这样拂过您的面子,哪回不是恭恭敬敬寻个正经由头将人又送还回来的?所以依奴婢瞧,咱们五老爷不是不喜欢美貌女子,只是这回香珺的冒进,着实惹恼了他。”

老太太的心病是怕儿子不喜女人喜男人,被庄嬷嬷这么一开解后,她倒是稍稍宽怀了些。

“就算是香珺那丫头冒进了,可你说五郎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老太太仍是发愁。

庄嬷嬷说:“咱们五老爷如此才情之人,并非是那些流连勾栏瓦舍的浪荡子弟,或许……”庄嬷嬷以手遮嘴,凑去老太太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来。

秋穗见状,便加快了脚下步子,没再缓行多作逗留。

从上房出来,秋穗便回了自己屋子。像她这样资历的婢女,是无需同旁人挤一间的,她有自己单独的一间屋。

老太太身边的年轻婢女中,有这样待遇的,除了她就是春禾了。

秋穗回屋才坐定,便见春禾寻上了门来。

秋穗见状,忙起身笑着迎过去:“春禾姐姐。”

春禾才坐完月子回府,这会儿人还圆润着,不比当年还是姑娘的时候清瘦纤细。秋穗上下打量她,见她红光满面、珠圆玉润,想必过得不错,便心下欢喜的拉她去一旁桌边坐。

“昨晚上伺候老太太的时候,就听庄嬷嬷说你今儿回来。方才我去给老太太送朝食,云间说你叫我呢,只是我进去的时候没瞧见你。”

春禾最是老实温和的人,她笑着说:“我娘支我去做别的事了,我刚回去,听说你又回屋了,我便寻了过来。”

春禾口中的娘是庄嬷嬷,其实是她婆母。两年前,由老太太做主保媒,春禾嫁给了庄嬷嬷的小儿子。

庄嬷嬷是老太太的陪房,跟了老人家一辈子。如今春禾做了他们家儿媳妇,日后必然也是一辈子都要呆在这侯府里了。

春禾比秋穗大两岁,她两年前出嫁时,正是秋穗如今的年纪。所以近来秋穗不免也心有担忧,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太太就会也给她做主婚配一门亲事,然后一辈子都留在这府里为奴为婢,再脱不得奴籍。

当初卖身为奴是逼不得已,如今挺过来了,家中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她不得不好好想想自己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若依她自己的意思,当然是想脱了奴籍做个良民,但主人家不开口给这个恩典,她是万万不好主动提的。

“妹妹如今也二十了,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没有?”春禾似是特意找她有话说的,所以闲聊了几句后,便入了正题,压低声音道,“方才过来前,我无意间听到我娘和老太太说的话,似是有意再送你去五老爷房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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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因秋穗之前便隐约有些猜测到了,所以这会儿听春禾说这些,她倒也没有过分的诧异。只是惊了下后,便恢复了平静,然后便只沉默着,并不说话。

春禾和秋穗是同一波进的侯府,相扶相助,一起从粗使小丫头做到了如今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婢女,交情自是不一般。二人无话不谈,就似是亲姐妹一样。而秋穗家中情况,春禾也是一开始就知道的。

同春禾父母双亡不一样,秋穗家中父母尚在。甚至秋穗家里的地位还要比普通百姓地位稍高一些,她父亲是个秀才。若不是当初父亲突然蒙难生了大病,家中急需钱用,凭她秀才女儿的身份,是断不可能卖身为奴的。

这几年家中情况渐好起来后,兄长便一再来信,望她能脱了奴籍回去。

只是老太太待她极是不错,且也隐有不愿放她走的意思,秋穗既是悟出了她老人家的意思,便不好再提。但前两年她还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先糊涂着过,不多去想别的。这两年她到了年纪,便是她自己不做选择,老太太也会帮她做出选择了。

若依老太太的意思,待她到了年纪,不是给她婚配一个体面的年轻管事,便就是送去府上各位老爷房中做妾,以保证她能一直留在府上,日后好还能随时伺候在她老人家身边。但这两种选择无论哪一种,对秋穗来说,都不是上上之选。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一辈子别想再做良民。

如今这世道,妾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如她这样的身份被赏去各房各院做妾,乃是贱妾,同外头正经聘进门的自然不一样。脱不了奴籍,身契一辈子被主母抓在手中,到时候人家让她三更死,她便活不到五更。

更是一个不顺心便可以随意发卖,甚至都无需同谁商量。

最好的局面,不过就是肚子争气,给傅家添丁加口,诞下个一儿半女。但之后,子女能不能抚育在自己身边不好说,还得为了子女更加的忍气吞声。

她在这忠肃侯府内宅做婢女也有十多年了,内宅妇人们的手段她什么没见过?届时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妇人们间剑戟相向,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想着便觉得实在无趣得很。

“这应该是庄嬷嬷和老太太间说的私密的体己话了,多谢姐姐心中挂念我,能把这样的话先一步告于我知晓。”秋穗很是感激,紧紧握住了春禾手,也同她更进一步交了心,“不瞒姐姐说,我爹娘我阿兄和兄弟,都希望我能回去。但老太太想留我,你也是知道的。”

春禾说:“老太太想留你,也是因为你为人圆融又善良勤恳,老太太她依赖你,舍不得放你走。如今我回来了,不若你凡事稍稍放手些,等过些日子或许老太太更习惯了我在身边伺候,便就不那么执着留你了。”春禾一边帮她分析,一边给她出主意,“但眼下五老爷那儿……怕还是得你自己周旋,当然,若我能寻着合适的机会,也会适时在我娘和老太太那儿帮你敲敲边鼓,看能不能叫老太太暂且歇了这份心。”

这于秋穗来说无疑是大恩厚德了,秋穗忙起身,要向春禾一拜。

春禾拦住她道:“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我是拿你当亲妹妹待的。我是没了父母双亲,家中族叔族伯又不待见我,我回不去了。如今能给老太太最体面的陪房做儿媳妇,我已然十分知足。但你不一样,你家中还有父母亲人,且他们都在望着你回去,你是有别的选择的。”

秋穗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只眼下姐姐能一心为我着想的这份情,我便会一辈子都牢记心中。”又许诺说,“日后姐姐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春禾来此一趟倒不是讨要什么回报和好处的,既然该说的说了,她便说:“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我过来也有一会儿了,便先过去。”若叫老太太知道她们二人私下里盘算着怎么“对付”她老人家,肯定是不好的。

秋穗自然明白,没再多留,只亲自送她出了门。

立在门口,春禾亮声道:“我生完孩子又坐月子,久不在府上伺候,手都生了。今日回来,还久久不能适应。妹妹这两年最得老太太的心,日后我若哪里做得不好,还望妹妹能提点一二。”

秋穗自然回道:“姐姐哪里的话,你素来是最能体意人的,老太太心中最看重的就是你。如今你可算是回来了,日后我们一起好好服侍老太太。”

她二人在这姐妹情深一场,隔壁闷在屋中暂且没脸出门的香珺听到不免轻哼着翻了个白眼。

这些话落在香珺耳朵里,她多少要觉得秋穗和春禾在门口这高高的一唱一和,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香珺的屋就在秋穗隔壁,送走春禾后,秋穗转身回屋时,不免要朝隔壁望去一眼。原是想着要不要去隔壁看看香珺,说几句好话安慰她一二的,但想着香珺平时的性子,秋穗还是熄了这份心。

她知道香珺这会儿没了脸,怕是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她,若她这个节骨眼上再往她跟前凑,不管她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香珺肯定不会觉得她是好心。算了,她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就让她自己一个人闷着好了。

其实她们这些后宅做婢女的,当真没必要勾心斗角,都是卖身为奴的下等人,本就苦命,又何必再互相为难,互相“残杀”呢?本就该各司其职,互助互利,一起把主家派下人的活做好,要挨罚一起挨罚,要受夸也一起受夸。但似乎,有人并不这么想。

秋穗管不了别人,她只能管得了自己,总之凡事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秋穗在屋里着实是呆了好一会儿,差不多到辰时一刻左右,婢女柳芽才踏进她屋说:“秋穗姐姐,春禾姐姐说老太太看着仍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说是午食还是咱们自己小厨房开火。姐姐厨艺好,她请姐姐去小厨房去,想着大家能不能一起商议下,看看做点什么能哄得老太太多吃几口。”

秋穗说是受了主家恩典在屋歇,她也不可能真的去床上躺着。左不过就是一边呆屋里做点针线活,一边静等着上房那边的吩咐。

这会儿见有别的事做了,她自然立即放下手上活计。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柳芽先退了出去,秋穗稍作收拾一番后,紧随其后。

小厨房里春禾已经在等着秋穗了,见她来,忙迎过去说:“你我一起想想法子,看看午间做些什么吃食给老太太好?”

府上曾经聘过一位南方来的大厨,她做出来的菜,很是称老太太的口。只是那位大厨年纪不小了,在府上没呆几年,便回了南方老家。

秋穗当时年纪虽还小,但也已经隐隐有了给自己筹划未来的意识。她知道技多不压身的道理,所以哪怕厨房里的活再苦再累,她也坚持拜了那位大厨为师。如今民风开放,女子亦可抛头露面去做些小生意,她想着自己若是能有一技之长傍身的话,日后不管怎样都是个谋生的手段。

也正是因此,之后那位大厨离府后,老太太便越来越依赖她、赏识她。婢女也分三六九等,一等婢女的月钱自然要高许多,且她得主家喜欢,平时逢年过节得的赏钱也多。

抓老太太的胃口秋穗是一抓一个准的,她主厨,春禾给她打下手。二人配合默契,没一会儿功夫,便做好了两荤一素一汤,外加两道精致的饭后点心。

再看时间,正好刚过巳时,正是老太太平时用午食的点。

二人摆盘好,提着食盒,便一道往老太太上房去。

庄嬷嬷这会儿就伺候在老太太身边,见她二人提着食盒过来,忙笑着说:“秋穗丫头的厨艺您是知道的,难为她大中午的还得挤去伙房忙活这大半晌,老太太,您一会儿可得多吃点。您吃的高兴,这俩孩子忙活的也就值了。”

庄嬷嬷这会儿提秋穗有两个意思,一是希望老太太看在秋穗厨艺的份上多少进点食,二则是暗示她老人家,香珺不成事也无碍,这不还有个秋穗嘛。

心里有了下一步的盘算后,老太太这会儿的精神着实要比上午时好些。此番再看秋穗,因心中对她寄予了厚望,就更是满眼喜爱了。

庄嬷嬷说的对,五郎素有才情,或许并不喜欢那些庸脂俗粉,而是喜欢颇有些才情的女子。秋穗若论容貌,是要比香珺还胜些的,论才情,那可比香珺更是高出一大截。

不说多才华横溢,但识过字念过书,于一旁红袖添香总是可以的。

庄嬷嬷说话间,秋穗春禾已经将菜布好。老太太原就心情稍顺畅了些,这会儿又见桌上菜香四溢、色泽诱人,不免就胃口大开,多吃了几口。

饭毕,老太太漱了口,一边擦嘴一边对秋穗道:“怪道当年的陈厨娘夸你心灵手巧有天赋,你如今的厨艺,是越发长进了。”

秋穗忙退了一步,福了一礼道:“今儿春禾姐姐也在一旁帮忙了,是奴婢和春禾姐姐配合默契,这才做出了这顿可口的饭菜来。您老人家若是喜欢,之后奴婢同春禾姐姐日日都亲自给您做。”

伙房的活计辛苦,她们是她贴身的婢女,又不是分配在伙房干活的,偶尔做一次是她们有心,若是真日日做,即便她们是心甘情愿的,老太太也会心有不忍。再说,传扬出去,外面那些同他们侯府有过节的,不免会说他们忠肃侯府刻薄、吝啬,虐待身边的一等女使。

所以这份心意老太太是收了,但她却道:“好孩子,你们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但如今各院还是一起过,并没分家,我身为长辈,不好带头坏了这个规矩。偶尔一两回就罢了,不好经常这样。”如今阖府还是一起过,各院的份例都是有定数的。老太太开小灶,晚辈们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时间久了,难免上行下效。如今是侯夫人掌中馈,届时必然是给侯夫人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老夫人小厨房开伙自然可以不动公中,自己掏腰包。但凭府上侯爷和侯夫人的孝心,他们自然不会肯,且传出去也不好听,说起来傅侯竟然连母亲都供养不起,竟需要老太太自己花钱吃饭。若再传得严重些,搞不好能有御史弹劾傅侯。

傅家如今正如日中天,盯着的人可不少。

所以既然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应还是按规矩来的好。

秋穗正是清楚明白其中的理,所以这才没再继续说话劝老太太。

饭后老太太打发了别人,特意留秋穗在身边伺候,秋穗心中料着怕是为着五老爷。果不其然,才陪着老人家在外面院子里消食回屋,就听门子上人来报说:“五老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老读者,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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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府上五老爷这个时候来请安,是大家都能意料到的事。不管香珺是做了什么惹恼了他,毕竟香珺是老太太院儿里的人,傅灼连夜就将人直接撵了回来,虽然针对的是香珺,但难免也会拂了老太太面子。

他们是嫡亲的母子,自然不会因此有隔阂,但傅家也是诗礼传家,极重孝道。不论如何,傅灼都是会为着此事亲自来给老太太个说法,以及赔罪的。

他一早天不亮便要去上朝,之后还得去衙门忙碌。估摸着,也就午间回来用午食时有些空闲。

而老太太有歇午觉的习惯,再晚点她老人家就该午休了。所以,傅灼必然会是这个时候过来。

婢女话音才落下没一会儿,便见一身着浅蓝锦袍的公子迈步走了进来。公子有苍柏之姿,松雪之魄,腰杆笔挺,步伐稳健,走到厅堂正中央时驻足,然后阖手朝上位老夫人拜道:“儿子见过母亲。”

见到小儿子,老夫人早堆上了满脸笑意。

“这一大中午的还过来请安,饭可吃了?”然后不等堂下之人答话,老夫人又兀自絮叨起来,“怎生瞧着瘦了些?是不是公务太多没歇息好,也没吃好?”

老母亲都是这样疼子女的,怕他们太忙碌没时间休息,也怕他们吃得不好。哪怕是傅家这样的勋爵人家,长辈关心起小辈来,也多是从吃穿睡谈起。

其实傅灼前两日才来请过安,才两日功夫哪里就能看出来是胖了还是瘦了。但听母亲这样絮叨,傅灼不免也要笑一笑。

“多谢母亲关心,儿子一应皆好。”然后自也是对母亲一阵嘘寒问暖。

而这个时候,老夫人自然是要在傅灼跟前多多夸赞秋穗几句了。

“这几日秋老虎厉害,仍很闷热,我这心里有些心浮气躁,连带着胃口也略差了些。不过你只管好好忙自己的就行,不必担心我。我身边有秋穗这丫头伺候,她聪明又心巧,会变着法子哄我多吃几口。”

既提到了秋穗,傅灼不免要顺着母亲话目光侧移,朝她望去一眼。

但也只是轻轻一点,很快又挪开,傅灼只说:“母亲身边的婢女,自然都是好的。”

傅老夫人见儿子望秋穗了,心里多少踏实了些。但她吸取了前几回的教训,这次不敢冒进,直接就送了人去他房里了事,她这回打算迂回含蓄些,一步一步慢慢来。

所以,傅老夫人又看向秋穗道:“你去给五郎斟茶润润口。”

秋穗心知肚明老夫人的意思,但即便她心中不愿走上这条路,此番眼下也只能遵吩咐办差。所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忙应了是后,便退去了傅灼身旁伺候。

凭傅灼的敏感和缜密心思,他自然不会看不出老人家的意思。但想着昨儿夜里才拂了她老人家面子一回,且这回也没明着来,傅灼也就只当作没看懂。

任秋穗站在他身边给他斟茶,斟好后,傅灼也端起了茶盏来捧在掌心。一手托着茶盏,一手拎着盖子刮着杯盏中的浮沫,过了一会儿,倒是低头浅啜了一口。

虽然从头至尾二人一句话没说,但老夫人对此俨然已经很满意了。她不住在心中提醒自己,要慢慢来,这次定不能再着急。若是着急了,连秋穗也败了,那她可真是再没任何法子了。

傅灼没久呆,略坐了会儿吃了盏茶便告辞了。傅灼走后,老夫人这才叫秋穗退下去歇着,她则又唤了庄嬷嬷到身边来,然后把方才堂上的一切都说给庄嬷嬷听。

庄嬷嬷也跟着附和她老人家道:“您瞧我说的对吧?咱们五老爷如此才情的郎君,又不是外头那些浪荡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他眼的。秋穗……她好歹是秀才公的闺女,身上多少是沾了点书香气的,且这些年都是老太太您亲手□□的,可比香珺她们好多了。”

想着她秀才女儿的身份,傅老夫人不免也叹息道:“这孩子是可惜了,若不是当年家里遭了难,那样的人家也不可能卖女儿。她是自幼读过书的,我还记得初见她时就觉得这丫头讨喜又可人,懂道理,知进退,比那些好太多。”

老夫人对秋穗的怜惜之情是真,但存着私心不愿放她出府去也是真。

庄嬷嬷深知老夫人的心思,便安她心道:“您如此为她打算,是她的福气。在咱们这侯门贵府里做个妾室,又有什么不好?而且您老人家有意撮合的,还是最得您宠的五老爷。咱们五老爷侯门嫡子的身份本就尊贵,且他自己也极争气,年纪轻轻便官拜正四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您这是对秋穗的恩赏。”

果然庄嬷嬷这样一说,老太太也心慰了。

日头正足,老太太又坐了会儿,便开始犯困。庄嬷嬷见状,便扶着她往内寝去歇下。

许是缠绕心头多时的烦心事儿瞧见了点能妥善解决的苗头,老太太心舒了,故这一觉睡得沉且也久了些。老太太午觉睡醒后才歇没多久便到了请安的时辰,各房夫人陆续带着小娘子们过来请暮安了。

老太太体恤小辈,是免了她们晨安的,只定了每月逢五逢十再来请晨安,其余日子都可多睡会儿。但长辈体恤小辈,小辈们自然也敬重长辈,所以在侯夫人的坚持下,各房暮安是日日要请的。

秋穗中午给老太太做午食时也做了点心,想着下午夫人娘子们会来请安,便就多做了些。这会儿见人都过来了,秋穗便安排着小丫头们给她们端上去。

秋穗的厨艺不错,这在侯府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她不常下厨,只是在老太太没胃口时,她才会为了老太太下厨。所以,府上这些夫人小娘子们,也少能吃到她亲手做的东西。

夫人们舌头金贵,平时各色美食山珍海味的吃的多,所以今儿这点心一尝便尝出了不是出自大厨房厨娘们之手。四夫人邱氏率先提起这个来,她先“哎呦”了一声,然后笑着道:“今日这点心是秋穗做的吧?”

秋穗见这种情况已经见得多了,府上各位夫人的性子,她也摸得一清二楚。虽说这位四夫人但凡开口一定是没什么好话的,但秋穗也早练得四平八稳波澜不惊,她只朝四夫人曲腰行一礼后,回道:“是奴婢。”

果然,接下来四夫人便撂下了只浅尝了一口的点心,然后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我记得你的厨艺,但你不常下厨,我们也不常能吃到。今日……想必是托了母亲的福吧?”

府上四老爷乃先老侯爷的贵妾所出,虽是庶出,但因其生母邱姨太娘家颇有些势力,且还是已故去太夫人娘家的表侄女,所以四老爷在府上也是得宠长大的。后来,邱家蒸蒸日上,家族越发兴旺,待到四老爷谈婚论嫁时,便就定了邱家女儿为妻,也就是如今的四夫人。

娘家繁盛,这便就是底气,所以四夫人在府上颇为嚣张,不知收敛。更是仗着老夫人这个嫡婆母是个好脾气的,不是硬心肠狠手段,她有时候也敢在老夫人这儿出言不逊耍几句嘴皮子。

但一般这种时候都无需老夫人亲自出面,自有别人来治她。

只听一旁侯夫人冷言道:“秋穗姑娘原就不是伙房伺候的,她何需时常下厨?她是母亲身边的一等婢女,素有体面,你今日当着母亲的面都敢这样刁难于她,又同忤逆母亲有何异?”侯夫人就差没说你是没将母亲放在眼里。

一顶孝道的大帽子扣下来,邱氏也不敢再多嘴饶舌。不过,她既探得了一些消息,自也不会善罢甘休。并不理会一旁的侯夫人,邱氏又岔开话,兀自说起了别的来。

“我记得,一般都是母亲您胃口乏淡时,秋穗才会下厨给您做吃食的。今日……母亲可是哪里不舒服?”邱氏自然知道老夫人的心病是什么,这会儿故意这样说,不过就是想瞧个热闹罢了。

侯夫人这次没再说话,却是直接起了身,她向上位的老夫人告道:“近来是夏秋更替之际,儿媳素来知道母亲一到换季时便会胃口乏淡,事事提不上精神。与其儿媳等继续留在这儿聒噪扰了母亲清修,不如我等先退下去,明日再来问安,母亲您今日也好早早的歇下。”

二房夫人见状,忙也跟着起身行退礼道:“母亲,那儿媳也先告退。”

她们二人都请退了,邱氏便不好一个人再留下,所以也只能僵笑着跟着道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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