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娇靥
作者:耿灿灿
【文案】:
一朝变故,帝台有名的怯美人赵枝枝,从宰相家不受宠的庶女成了东宫里的小小姬妾——无名无份,只作“晓事”之用。
传闻新太子性情暴戾,喜怒无常,堪比修罗炼狱里的恶鬼。
又说新太子厌恶美人,最恨绝色,以手刃倾城佳人为乐。
赵枝枝听后,吓得半死,哭着同自己新结交的东宫“姐妹”托付遗言:“我…我若死了…能不能请你每年祭一碗樱桃酥给我?”
太子穿着彩衣娱亲后的裙袍,黑沉沉的眼紧盯赵枝枝,半晌,他声音沉哑道:“放心,你死不了。”
*
赵枝枝侍寝当夜,太子没来,来了一百碗樱桃酥。
太子处理公务深夜归宫,想起侍寝之事:“人睡下了吗?”
内侍:“回殿下的话,赵姑娘吃了一夜的樱桃酥,这会子还在吃呢。”
太子皱眉,骂了句:“真是个蠢货。”
半个时辰后,内侍前去寝殿查看,惊讶发现殿内多出一人。
太子云鬓凤钗,坐在小姑娘身侧,替她揩拭嘴角:“吃不完也没事,殿下不会怪罪你。”
小姑娘低垂泪汪汪的眼,打着嗝细声道:“你又不是殿下,你怎知他不会怪罪我?”
*
人人皆道赵枝枝胆小如鼠软弱可欺,直至那日宫宴,东宫之主匍匐她身前,替她揉脚提靴,红着眼咬牙切齿:“你若再不理孤,孤今日便离宫出走。”
赵枝枝别开脸:“哼。”
*
文名娇靥=女主赵枝枝眼中的男主,面美心黑暴躁太子爷。
本文又名《心高气傲狗男人每日在线卑微求爱》《孤这么好她怎么可以不喜欢孤》
暴躁帝王VS哭包美人,小学鸡谈恋爱,1V1,口是心非真香呐。
架空勿考据,日更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心高气傲狗男人每日在线卑微求爱
第1章
午时刚过,寺人阿元疾步迈进小室,打量问:“贵女呢?”
奴侍金子指了指外面:“又去大门边等人了。”
阿元放下怀中的皮裹袋,到外面打水喝了一壶,解完渴坐下歇了会,盯着门外的方向看,闷声道:“都等了一年,也不见赵家来人,还去等什么?”
金子瞪他,阿元不以为然,抬腿往外去:“我去寻她。”
金子继续补衣服:“贵女说,若你回来,不必寻她,将早上新采的葵和芹洗了,早些生火架锅,切块油膏,中午做白羹。她饿得慌,回来就要吃。”
阿元只得停下外出的脚步,转身往小室后置柴木的南墙去,刚站定,眼帘中蹿出一人。
“阿元!”少女扑到他面前。
阿元吓一跳,看清眼前黑污覆面的人,不由尖叫一声跌坐地上:“啊!”
赵枝枝擦擦脸,露出一双水亮的眼睛:“阿元,是我。”
阿元早认出是她,急急从地上撑起,伸长手臂虚虚捧拢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这是怎么了?”
金子听见尖叫声,已从屋里赶来,瞧见赵枝枝脸上的黑污,咬牙切齿:“定又是越女所为!”
小室,赵枝枝正坐席上,阿元和金子为她擦拭面庞。
两人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一左一右,颤着手小心翼翼。
赵枝枝知道他们心疼自己,细声道:“不要紧,只是一些泥污而已。”
室内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阿元与金子两张脸皱巴巴,嘴里虽没有一句话,但对那越女的咒骂之言全然写在脸上。
赵枝枝使出软乎乎的笑容:“我真没事,你们笑笑嘛。”
阿元与金子对视,笑不出来。
赵枝枝掰开案上的饼,递到他们两人嘴边,阿元先败下阵来,咬住一口:“下次她再这样,我豁出命也要让她吃苦头。”
金子也叼住饼,狼吞虎咽吃完,意犹未尽盯住阿元手里没吃完的饼:“就你这小身板,能让谁吃苦头?”
阿元今年刚十岁,但人小气性大:“你比我年长高壮,又生得一身膘肉,怎地不见你替贵女出气?”
金子气得圆滚滚鼓起来。
两人左一句又一句拌嘴,赵枝枝并不阻拦,笑嘻嘻吃饼。只要不打起来,吵几句反倒热闹。毕竟这座荒芜的宫室,最缺的便是热闹。
阿元金子吵着吵着忽地开始同仇敌忾。
“越女善妒之心着实可恶!”
“不仅是她,上次捉弄贵女的孙氏女也同样可恶!”
“云泽台这些女人,没几个好的!”
两人气喘吁吁放下话头,又像往日那般为赵枝枝忧心。
在这云泽台中,论容貌,赵姬当属第一。各公卿诸侯送入云泽台的美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些美人也并非不美,只是同赵姬比起来,就显得不够看了。
两人仍记得第一眼见赵姬的惊艳,话都说不出,还以为是见了神仙,真诚地跪在地上磕头行祭大礼。
哪有男子不爱美,赵姬得势,是迟早的事。他们当初留下来伺候,看中的也是赵姬这身皮相。两人笃定,只要云泽台的新主人见到赵姬,必会为她所迷。
可谁能想到,一年过去,云泽台的新主人竟未踏足此地一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派不上用场的美貌除了招惹是非外,再无好处。有时候,还会害它的主人深陷险地。
上次越女在人前推搡赵枝枝并放下恶言,阿元和金子几天几夜没合眼,屋前屋后整宿守着,寸步不离赵姬,阿元还为此着凉生寒大病一场。
当初的投诚早已变成相依为命的恩情,他们一个寺人,一个奴侍,既认了赵姬做主人,自是要用心伺候。
还好赵姬性子温和,从不与人起争执。可就是太过温和了,才会三番两次被人捉弄。
“下次不能再由着她们了。”阿元道。
“就是,得想个法子制住她们。”金子也道。
话说归说,又可有什么法子呢?
云泽台不缺公卿大宗之女,虽说大家都是当做礼物被送进来的,但是礼物也有高贵低贱之分,如越女、孙氏女之流,赵姬是招惹不起的。
“是该想个法子了。”赵枝枝也这样说。
阿元金子看过去。
赵枝枝眨眨眼:“下次我换条道走,不从第一阙那边走。万一被她们逮住,我就爬树上去。”
阿元和金子笑出声,再说下去就成不识好歹的刁奴了,换别的主人,打死他们都是应该的,哪里还能让主人细声宽慰他们?
于是两人收起义愤填膺的模样,顺着赵姬的话往下说。
万一从树上摔下来怎么办?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折掉性命。
赵枝枝不住点头,做出听劝绝不爬树的样子。
不一会,锅里的白羹熟了,浓稠煮烂的羹呼呼翻滚往外冒气,松软的秋葵和肉末浮在羹面上,香气一阵阵地往人鼻间钻。
金子与阿元跪坐两旁,先盛一陶碗拿给赵枝枝吃,肉末全搁赵枝枝碗里。
赵枝枝特意将碗里的肉末用勺分成三份,匀到他二人碗中。
金子与阿云很是激动,餐食难得见肉,得尽快吃到肚里才好。
赵枝枝悄悄往阿元碗里添菜肉。阿元为守她病了一场,险些被丢出云泽台。该多吃些。
这样的吃食算不得什么珍馐,但总比吃不饱好。
云泽台的主人放她们在此地自生自灭,连粮食都不给,除了守大门的两个小卒外,这里没有半点皇室宫宇的气象。
真是寒碜。
赵枝枝想起去年的今天,她正坐在府里吃樱桃酥呢。
她爱吃樱桃酥,平时也没少馋嘴,但爹送给她的樱桃酥,她却是第一次吃。
白日吃完那碗樱桃酥,夜里她便被送入了云泽台。
爹说:“乖儿,入了云泽台,你才算是真正的赵氏女。”
赵枝枝很想问问他,到底怎样才算是真正的赵氏女?
她现在这样,算吗?
“东边住的那个跑了。”餐后阿元忽然悄声说,“那里屋子大,砌得严实,不漏风不漏雨,也许我们可以搬过去住。”
“那里好是好,就是离越女的居所太近。”金子欢喜过后叹道。
两人看向赵枝枝,赵枝枝回过神,小声说:“我怕她,还是不搬。这里挺好,我住惯了。”
两人立刻附和:“那就不搬。”
静默半晌,赵枝枝问:“那个不是才送来几天吗?怎么就跑了?”
阿元:“无非是家里人心疼了。”
金子朝阿元使眼色,阿元自知说错话,脑袋低下去。
一入云泽台,从此再不是自由身了。
好在公卿送女讲究审时度势,外面好一阵,云泽台的人就多起来,外面歹一阵,云泽台的人就会“病死”好几个,这样的全是家里人使了手段接出去的。
起初是一个人,后来是好些个。
这些等着接女儿的人家里,从来都没有赵家的身影。
莫说接赵姬出云泽台,就连遣人见一面都不曾。
赵枝枝弯弯眼轻声道:“我去外面晒会太阳。”
太阳晒着晒着,晒到了宫室大门前。
早上没等来赵家的人,兴许午后能等到。
赵枝枝并不泄气,黑亮澄澈的眼充满期待望着南边赵家所在的方向。
她相信爹和阿姊一定会派人来和她相见的。
她不会做出令赵家为难的举动,她会乖乖待在云泽台,做好一个赵氏女该做的事。
爹答应过她,待她生辰那日,会遣人送来樱桃酥为她贺生。
今日便是她的生辰,她想吃那碗樱桃酥。
宫室大门边的小童聚集,见有人走来,连忙出声阻止:“快回去!”
守门的卫卒不在,大门紧闭,平时并不这样。
赵枝枝问:“怎么了?”
其中一个小童认得赵枝枝,拉过她:“外面闹起来了!”
赵枝枝还想等着赵家的人,并不马上走开,问:“为何闹?是谁人起头?”
小童摇头:“不知道,都说是城中贵人不服新帝,所以要闹。”
赵枝枝犹豫不定,不知是否继续等下去。
小童以为她是害怕,出言抚慰:“再怎么闹,也闹不到咱们这里来,谁都知道这里没住殷人。”
殷人,大夏王朝新的主宰。从北边来的殷君占了帝台主位,殷人的国君成了帝天子,殷人的太子成了帝太子,王宫被殷君享用,而象征着东宫之属的云泽台却被殷太子视如敝屣。
没有殷人居住的云泽台,自然不会被城中旧贵围攻。
谁会找一群弱女子的麻烦?那才是自找没趣,丢人现眼呢。
赵枝枝还是惦记那碗樱桃酥,但又无法在大门边等下去。
她身上值钱的物件早已拿去变卖换粮食,只剩兜里一小罐麦糖,恋恋不舍拿出去贿赂小童:“若有赵家人敲门捎物,务必来找我,我在南藤楼东墙脚下。”
小童满嘴是糖:“知道了!”
赵枝枝从日中等到日落,大门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赵枝枝僵硬伸长的脖颈再也受不起,顷刻,她双肩缓缓塌下去,捂住发红的眼睛一下下揉起来。
不是爹忘记她。
定是外面闹得凶,赵家的人被半路绊住了。
一定是这样。
赵枝枝不敢沮丧更不敢怨恨,南墙甬道边有道会回声的墙,她左顾四盼,像个做坏事的稚童般,小心翼翼朝墙里抱怨:“我想吃樱桃酥。”
——“我想吃樱桃酥。”
——“想吃樱桃酥。”
——“吃樱桃酥。”
声音一波波涌回来。轻轻地,悄悄地,谁都听不见,只有风和她能听见。
赵枝枝心里轻快了些。
然而旋音落定的瞬间,忽地风里又多了一个年轻的声音。
——“吃个屁。”
——“个屁。”
——“屁。”
赵枝枝惊愣。
甬道光影中一双年轻黑曜的眼落下来。
眼睛的主人冷冷地打量她,她心跳漏一拍,回应的声音都格外虚浮细小:“你是谁?”
太子姬稷深呼一口气。
重重将脸别开。
鼻音浓厚,甚是别扭:“要你管,别看我。”
第2章
姬稷入帝台一年,从王太子成为帝太子,除了称呼上的变化外,他自己并未觉得和从前有何不同。
迄今他还和过去在殷国那样,与王父兄弟同住一处宫殿。夏天子的王宫女娲台华丽雄伟,是殷地宫宇所不能及的,比起殷国的旧王宫,他更喜欢现在的女娲台。
原本他该住云泽台。殷国没有特意为储君建造的东宫居所,王子向来是和国君同享一处宫室,姬稷也是来了帝台之后,才知道原来帝太子另有宫室。
夏天子没有儿子,自然也就没有太子,云泽台许久不曾住人,姬稷远远地在云泽台外看了一眼,未曾停留。
他是王父的太子,他该住在女娲台,而不是这个遭人废弃的云泽台。
他自己都不想住的地方,偏偏别人以为他会回来住。
送那么多公卿之女入云泽台,当他是楚国那个酒囊饭袋的太子熊硬,整天挂在女人裤腰带上吗?
姬稷不喜欢云泽台,所以他没想过回来,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以这般狼狈的模样踏足此地,还被人看了个正着。
此刻姬稷非常恼怒。
赵枝枝怯生,想要立马跑开,她察觉到对面人的怒意。她害怕又不解,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多看了几眼,此人为何要恼?
赵枝枝心中一番纠结,最终还是压住逃跑的冲动,大着胆子打量眼前人。
这个人虽然有些凶,但生得漂亮啊!乌发雪肌,唇红齿白,比她在云泽台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这个人,是新来的美人?听口音,不像是帝台本地人,是楚人,齐人,还是赵人?
少女的眼神越黏越近,姬稷的脸越偏越远,脖子都快扭断,余光里少女仍仰着头紧盯他。
姬稷很不自在。他下意识往腰间一摸,那里已无佩剑,取而代之的是女子佩饰。
这时方想起,与季大夫分开时,他的随仆昭明落在了那里,他的佩剑也落在那里。
“你……你是新来的贵女吗?”赵枝枝鼓起勇气红着脸搭话。
姬稷睨眼瞥过去,冷厉的视线扫过少女黑灵灵的眼,像小鹿般圆圆大大的眼,可怜又可爱,期待又害怕地正看着他。
姬稷眉头一竖,赵枝枝眼睛一缩又瞪开,虽还是紧张,但已没有刚才那般小心翼翼。
姬稷心中郁闷又烦躁。
原以为趁她对那墙自言自语时吓她一吓,就能将人赶走,哪想此女胆大,不但不跑,竟敢还敢询问他是谁。
瞧她衣着,虽朴素无华,但姿容柔美,令人眼前一亮,定是外面那些人送进云泽台的礼物之一。能挑出这等相貌的人,她的主家倒是费了些心思。
美人是美,就是太不识趣。
谁准她张着那双大眼睛正视他的!
荒凉的宫宇满是枯叶杂草,天边夕阳渐退,秋风呼啸刮过,呜呜咽咽似厉鬼哭泣。
姬稷耳朵一耸,屏息遥听风从墙那边传来的动静。
习武之人,耳力胜于常人百倍。一墙之隔的街市,各家私卒的脚步声逼近又远走,外面再无半分响声时,姬稷袖下紧握的拳头这才松开,掌心全是汗。
“方才你说话,嗓音颇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赵枝枝继续努力搭话,眨着友好善意的目光。
姬稷板着脸,不理。
此刻他装着女子的衣裙,梳着女子的发髻,谁都不想理。就是他王父来了,他也不会理。
更何况,她问的这是什么话?他是男子,声音本来就该低沉稳重。
赵枝枝怕他误会自己有意挑衅,云泽台的女子,听不得别人说她们半句不好,哪怕说嗓子哑也不行。
她连忙添上一句:“虽然有些沙哑,但你的声音仍是十分清丽悦耳。”
姬稷并未被取悦到,胸中闷气更堵。
着妇人装扮是一回事,顺理成章不带一点怀疑被人认作女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赵枝枝悄悄用自己的眼比划,这个人身姿高挑,不知吃了什么长大,才能生得如此天人般的仪容。真是令人羡慕。
阿元和金子总说她是云泽台最美丽的女子,若是见了这个人,大概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姬稷紧皱眉头,虽不喜被人窥见此刻女容模样,但因心中记挂外面的情况,也就没有出声呵斥问罪。
他离开时,暴徒正围了季衡的马车,他留下了昭明,有昭明在,季衡不会有事。今日出游,未曾悬挂殷人铜斧图腾,是以各家私卒不会知道他就在那辆马车里,只会当做城中寻常贵胄子弟出行。
旧贵作乱,王宫大门定早已关闭,他回不了王宫,他也不能回去,离王宫最近的云泽台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彼时他没有选择,为避人耳目逃走,只能听从季衡的建议,穿上季衡车里的女子衣裳,戴上车里角落寻来的骨簪发梳。
如今回过神一想,季衡车里为何会备崭新的女子衣裳?
姬稷忽然想到什么,俊白的脸微微一红,心中痛骂季衡荒淫无度,连带着身上这身不合体的衣裳都恨不得立刻扒下。
意识回笼,少女娇软的声音传入耳中,“你流血了。”
姬稷抬眼,对上赵枝枝急切震惊的目光。
他一看,手腕不知何时划伤的,留了道细细的血口子,想来是慌乱之间不小心弄到的。
伤口不深,姬稷舔掉血渍,随便用衣袖擦了擦伤口。
赵枝枝在旁目瞪口呆,姬稷察觉到她的眼神,大发慈悲丢出一句:“小伤而已。”
她盯着他的目光更加凝重,似乎透过他看到了谁。
赵枝枝脑中灵光一现。这人为何出现在此,又为何怒气冲冲,一瞬间全都有了解释。
半晌,赵枝枝望向姬稷的眼神里再无畏惧,她叹口气,靠近捧起姬稷的手吹了吹,生怕弄疼他似的,动作小心将干净巾帕系在他手腕,轻声轻气:“小伤若不注意,就会变成夺命的病痛,这里没有医工巫师,你要爱惜自己身子。”
姬稷一动不动,任由少女同情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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