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珩》作者:来自远方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09分类:小说浏览:17评论:0

《林珩》作者:来自远方

文案:

公子珩狂妄悖逆,不孝不悌。

亲爹带头恶语中伤,林珩毫无争辩余地。

既然背负恶名,索性将一切坐实。

他誓将秉旄仗钺,握图临宇!

内容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珩┃配角:楚煜┃其它:诸侯,天子,霸权

一句话简介:从质子到国君,执掌天下大权。

立意:以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反抗命运,获取成功。

第一章

狂风肆虐,银河倒泄。

黑云聚集天空,丈粗的闪电垂直砸落,参天古木从中劈裂,瞬间燃起火光。

焰光短暂摇曳,即在滂沱大雨中化为黑烟,纠缠灰色雨雾,飘飘渺渺,充斥天地之间。

雷声轰鸣,混杂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碎石滚落一般。

官道之上,两甲骑士护卫一辆马车,正在策马扬鞭,冒雨疾行。

队伍过处,坚硬的马蹄陷入黑泥,留下积水的蹄印,飞溅起点点泥浆。马上骑士皆辫发左髻,背负双矛,胸前背心覆两片皮甲,腰系宽带,带上镶嵌铜铸狼首,异常狰狞骇人。

马背无鞍亦无马镫,骑士身体前倾,仅靠双腿控马。单手握紧缰绳,另一只手挥舞马鞭。

骑士一路风驰电掣,挂在马背的布袋上下颠簸。袋底溢出暗红的血痕,牵连成细长的血线,未及落地便被风雨冲散。

雨势持续增大,前方又有闪电坠落。

刹那的光亮惊吓战马,连续数匹人立而起,发出暴躁的嘶鸣,很快又被骑士操控,继续加速前行。

队伍中心,一辆黑色马车压过官道。实心车轮以硬木雕凿,车轴车厢雕刻花纹,内嵌暗红颜料,组成象征氏族的瑰丽图案,在雨水冲刷下愈发鲜明,恍如流动的血。

一名健壮的马奴坐在车前,袒露肩膊,手臂上的肌肉隆隆鼓起,随着挥动缰绳,手背和前臂隆起青筋。

黑色图腾爬满马奴左肩,沿着肩胛骨向下,一直延伸到脊椎处,象征他的身份。

车厢四角悬挂铜灯,竟是骇人的巨蟒绕柱状。

金色蟒身栩栩如生,鳞片分明。巨口张开,衔一枚拳头大的夜明珠,摇曳出润泽的白光。

车厢内极为宽敞,价值百金的彩锦铺地,镶嵌彩宝玳瑁的香炉萦绕白烟,散发缕缕香气。

一张方桌嵌于车内,桌上设壶盏盘碟,式样精美。

热气蒸腾,茶香袅袅。

盘碟中堆叠精致的糕点果脯,引人馋涎欲滴。

马奴驭车水平极高,任凭风骤雨急,车厢始终平稳,桌上盘碟未见移动,盏中的茶汤也未洒出半点。

雨水打在车壁上,发出阵阵声响,连续不断惹人心烦。

两名美婢对视一眼,一人守在桌旁,另一人移至窗前,牵引缠绕金丝的短绳,落下刺绣金线的车帘。

雨声瞬间减弱,朦朦胧胧,隔绝在车厢之外。

桌旁的婢女提起铜壶,在盏中注入茶汤,以银匙舀入果脯和姜粉,双手托起敬向上首。

“公子,请用。”

婢女对面,身着锦袍的少年放下竹简。

墨黑的长发没有束起,随意披散在肩后。宽袍遮挡下,身形稍显瘦弱。五官精致,却透出一股病态。唇无血色,双眸犹如点漆,看似温润,实则冰冷漠然,全无半分温情。

“茯苓,我不喜姜。”

林珩坐直身体,对着茶汤皱眉。

幼时一场变故,他频繁陷入幻梦。在一个又一个古怪的梦境中,他经历着不同的人生。从幼年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人情冷暖,悲欢离合,突有一日戛然而止。

庄周梦蝶,亦或真实,亦或虚幻。

没人知道他拥有这段记忆。

他在梦中学到许多,却也带来些许不便。例如眼前的茶汤,他实在是难以下咽。

“公子,您日前受凉,良医千叮万嘱,您要多服姜。”车窗旁的婢女膝行至近前,从另一名婢女手中托过茶盏,笑着送至林珩近前。

“多言。”林珩皱眉,想到自身的状况,到底接过茶汤,喝药般一饮而尽。

将他的模样尽收眼底,茯苓和紫苏垂首低笑。

两人不敢过于造次,很快整理好表情。一人为林珩披上斗篷,另一人端起木盘,将香甜的饴糖递至林珩面前。

“公子,用一些,能淡些味道。”

“放下吧。”

林珩含着饴糖靠向软枕,正要拿起竹简,前行的马车忽然一顿,车外传来尖锐的哨音,堪比夜枭在黑暗中唳鸣。

“又来了?”林珩轻咳一声,苍白的指尖擦过竹简,触感光滑,带着微凉,“这次是谁?”

茯苓和紫苏对视一眼,在林珩的示意下卷起车帘,透过车窗向外望。

电光火石间,一枚利矢冲入车内,尖端擦过紫苏的鬓角,去势不减,钉入车厢另一端。

“小心!”茯苓发出惊呼。

破风声又至,紫苏未见慌张,身体后仰,避开锋利的箭矢,右手向前递去,牢牢握住箭身,箭尾颤动不止,足见力量之强。

“是晋侯箭。”看清箭尾上的图案,紫苏和茯苓脸色难看,红唇紧咬,眼中燃起怒火,“君上为立公子长,竟心狠如此!”

“自离开上京,这是第五次了。”林珩嗤笑一声,丝毫不担心车外的刺杀,从紫苏手中取过箭,细看箭身,“父君真是煞费苦心。”

“公子,您是正夫人所出,本该为世子。公子长妄想得天子册封,实是痴心妄想。君上实在昏庸!”茯苓愤愤不平道。

换做以往,紫苏定会出言制止。但晋侯接连派人刺杀林珩,纵然不是他亲自下令,也定在背后推动,允许公子长母子调动国兵。

无视律法,不分尊卑,不仅昏庸,更加荒唐!

“我八岁往上京为质,迄今九载。父君料我体弱,必天不假年,然事不从人愿。”相比茯苓和紫苏的义愤填膺,林珩表现得过于平静,“我母逝去多年,三位舅父两死一伤,外大父年事已高,家族危如累卵。对父君而言,这是绝佳的机会。”

“机会?”

“杀了我,才能彻底剪除智氏在军中势力,真正大权独揽,也为他喜爱的那对母子扫清障碍。”林珩看向车窗,一抹血色泼洒,覆盖镶嵌窗扇的琉璃。

“果真如此,公子,您不能回肃州。”紫苏担忧道。

“不,我必须回去。”林珩摇摇头,双手握住箭矢,用力向下弯折,“天子放我归国,为的就是父子相残,兄弟阋墙。”

垂髫之年失去母亲庇护,外家舅父接连出事;总角之年被迫离国,任人宰割。在上京想方设法求得天子庇护,他才活到今日。

即便如此,晋侯和公子长也不愿放过他。

“天子放我归国,另放归数名公子,不过是忌惮诸侯国势大,意图以我等为棋,搅乱诸侯棋局。”林珩垂下目光,看着箭矢一点点弯成拱形,“我想活下去,势必要返回国都,如天子所愿,同父争权。”

诸侯国强,天子辗转难寐。

诸侯国乱,天子方能安枕。

林珩紧握箭矢,眸光湛亮。

棋子也罢,傀儡也好,天子命他为棋,他便要兢兢业业,表现出应有的价值。待到手握实权,有能力跃出棋局,下一步如何走,就非他人能够掌控。

咚地一声,箭矢落地,滚入锦缎之中。

与此同时,车外的厮杀也告一段落。

刺客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鲜血汇成溪流,很快又被雨水冲走。

骑士们陆续下马,单手抓住刺客的发髻,拔出马背上的短刀,顺着刺客的脖颈横切而过,伴随着鲜血喷涌,三十余颗头颅被装入布袋,成为骑士的战利品。

“公子,前路已清,可继续前行。”甲长打马走近,隔窗向内禀报。他本是智氏私兵,后被赠给林珩,护卫林珩近十载。

车窗推开,现出半张芙蓉面,正是擒住飞矢的紫苏。

“公子有命,立即启程。”

甲长策马返回,队伍继续前进,飞速消失在雨幕之中。

留在地上的车辙和蹄印注满雨水,无头尸体滚在泥浆中,断颈流出的血来不及凝固,很快被冲刷开,牵扯成大片淡红的水网。

野犬和狼被尸体吸引,大群聚集而来。

为争抢血肉,族群间爆发冲突。

犬吠狼嚎不绝于耳。

激战正酣时,破风声突然袭至,箭雨从天而降,将犬和狼一同钉在地上。

血腥味骤然浓稠。

又一支骑兵出现在大雨中。

马上骑士皆着红衣,连甲胄都绘有红纹。

队伍中行有一辆马车,从规制来看,同林珩的车驾一般无二。只是车厢上的氏族图腾有所区别,更加繁复华丽,近乎透出诡谲。

骑士射杀兽群,迅速扫清道路。

沉重的车轮压过猎场,骨头崩裂声清晰可闻。

“熊罴。”车内传出声音,紧接着前门推开,现出一名峨冠博带的青年。青年嘴角含笑,容貌浓艳至极,却不会予人柔弱之感,反而如刀剑般锐利。

“公子,有何吩咐?”车旁骑士拉住缰绳,减慢行速。

“可清楚尸体来源?”青年问道。

“是晋国兵。”骑士命人取来一支断箭,箭尾的标记清晰可见。

“晋国兵?”青年沉吟片刻,讶异道,“若我没记错,这是往肃州城的路?”

“诸公子归国,公子珩早于您动身。若没料错,遇袭者应为公子珩。”骑士皱眉分析,“听闻晋侯昏聩,欲以庶代嫡,公子珩奉天子命归国,一路上必不太平。”

“看来我的运气还算好,父君只有我一个儿子。”青年靠向车栏,姿态慵懒,不负上京风流公子之名。

“但您有两位叔父,国太夫人更喜幼子。”骑士提醒道。

青年被噎住,无言反驳,唯有摆摆手,下令队伍加速前行:“尽快返回国都,就算要刀兵相向,也该在越国之地。”

骑士抱拳领命,策马飞驰向前,传达主人的命令:“公子命速行!”

“诺!”

众人轰然应诺。

队伍当即转向,踏着轰鸣雷音,向越国都城飞驰而去。

第二章

疾行数日,林珩一行离开天子城邑,进入晋侯封地。

公子归国的旨意早出上京,依礼,诸侯当遣卿大夫迎接。偏偏晋侯反其道而行,在林珩归国途中几次三番派人截杀,更不许守边氏族出迎。

这且不算,队伍前往肃州需渡过滦河,县大夫提前命人移走船只,不许船夫出城,明摆着为难。

“欺人太甚!”茯苓推开车窗,眺望紧闭的城门,愤愤不平道。

林珩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借半开的车窗向外望,目及夯土构筑的城墙以及城头闪过的身影,心头微沉,面上却不显。

“紫苏,召狼甲。”

“诺。”

美貌婢女推开车门,不顾飘落的雨丝,探身吩咐马奴:“响鞭。”

马奴顿时一凛,当即松开缰绳,解开系在腰间的长鞭,凌空甩出鞭花。

啪地一声,鞭影横扫,鞭声炸裂。

骑士同时停步,甲长策马驰近,正对上林珩冰冷的面容:“公子,县大夫出身先氏,家族依附有狐氏。”

林珩没有多言,示意茯苓打开木箱,从箱中取出一枚木牌,交给车前甲长。

木牌长五寸,通体漆黑,硬度堪比岩石。一面绘刻图腾,象征林珩为诸侯嫡子,另一面雕刻两排文字,是天子授予他的官爵。

“去城前,不开城门,射杀。”将木牌交给甲长,林珩再度望向城头。头戴长冠的人影立于旗杆下,未知此刻是何表情。

“诺!”甲长双手托起木牌,策马回身,点出五骑同行。

一行人飞驰向城下,向城中人通报身份。

“开城门!”

县大夫拦晋侯公子,可借国君密令,却不能拦上京大夫,这是无视天子权威。

看清高举的木牌,先成神情骤变。握紧肃州送抵的秘信,摇摆的态度重新坚定。

丽夫人宠冠内宫,公子长备受君上器重。有狐氏水涨船高,国内氏族皆避其锋芒。

先氏衰微,不得不依附有狐氏。

开弓没有回头箭。

公子长能成事,则先氏家族复兴有望。若不成,昔日所为必成催命符。

“开城门,迎公子珩!”甲长高举木牌,吼声犹如雷鸣。

先成攥紧双拳,指尖压入掌心。脸颊轻微抖动,眼底浮现凶光。注定要同公子珩撕破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来人冒充公子,必为奸细,放箭!”

命令下达,城头飞落箭雨。

甲长早有提防,迅速后撤,抄起背负的短矛,单臂舞得密不透风,挡住落下的飞矢,尽数横扫出去。

“继续。”先成抵近女墙,双手扣紧墙头,凝视城下的队伍,狠辣道,“用巨箭,对准那辆马车!”

巨箭长两米,需要三人合力控弦。

比起弓箭,它更像是一杆长矛,锐利渴血。

城卒退去上衣,双脚踏上弓身,身体后仰,六只手一并用力,在吱嘎声中拉开弓弦。

城头闪烁寒光,城下骑士立即高呼:“是巨箭,护卫公子!”

不等声音落地,马奴已经调转马头,驱策马匹向来路狂奔。

望见这一幕,先成哈哈大笑,之前的顾虑和担忧一扫而空,心中无比畅快。他甚至空出狂言:“嫡公子又如何,抱头鼠窜,不配同公子长相争!”

话音未落,身旁的家奴面色骤变,大吼着向他扑来。

“家主小心!”

先成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坐到地上,也因此避开危险,未被城外飞来的火箭击中。

家奴没有泼天之幸,背心洞穿,箭上的火焰迅速爬满全身,当场燃成一个火人,翻滚在地,痛苦哀嚎。

这一幕惊呆众人。

“闪开!”

不等先成从地上爬起,又有火箭飞来。

箭上的火雨浇不灭,令人匪夷所思。更骇人的是,只要被火星沾染,立刻会包裹全身,扑打翻滚完全无用,唯有在热浪中耗尽生命。

“救命!”

火箭连续飞来,城头一片混乱。

家奴和城卒接连变成火人,在有限的空间内翻滚冲撞,引发更大的火势。

片刻时间,女墙后腾起黑烟,陷入一片火海。

惨叫声不绝于耳,频繁有火人从高处坠落,或是被拥挤踩踏,或是主动翻出,下场大同小异。跌落在地后,全身骨骼尽碎,在痛苦中停止呼吸。

望见这一幕,城下骑士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纷纷握紧腰间陶罐,想到罐中之物,再看城头情形,不由得生出惧怕。

“威力如此之巨……”甲长喃喃道。

短暂失神之后,他捕获到县大夫的身影。迅速收敛心绪,取下挂在马背的强弓,左臂如托山岳,右臂如抱婴孩,转瞬拉满弓弦。

“先成,伏诛!”

破风声袭至,先成的运气也到了尽头。呼啸的箭矢直袭面门,从他眼眶穿过,爆起大片血雾。

“啊!”

先成捂住左眼,发出痛苦嚎叫。

两名家奴奋不顾身冲上前,护卫他离开城头。

不提防大火蔓延至城内,城民陷入恐慌,竟然冲开城卒的阻拦,主动打开城门,争先恐后逃出城池。

“天罚!”

“必是天罚!”

大火遇水不灭,焰舌蹿升数米,照亮众人惊骇的面容。

城内有巫,随众人逃离城池。

望见城外的骑士以及被骑士护卫的马车,再看城中火海,他猛然一咬牙,前冲数米匍匐在地。

“拜见公子!”巫扯下身上的麻衣,现出爬满脊背和胸膛的刺青,同时拔高嗓门,“先成不敬公子,遭受天罚!”

巫的声音传出极远,城头火焰猛然蹿高。

混乱的城民先是茫然,继而陆续醒悟,不顾地上的湿泥和空中冷雨,跟在巫身后跪倒。

“拜见公子!”

众人的声音合成一股,从松散变得整齐。

鬼神之说深入人心,不灭的烈火散播恐慌。除了少数家奴,城卒全无抵抗之心,哪怕人数是骑士的数十倍。

骑士穿过人群,逆行入城,轻松找到重伤的县大夫。

先成靠坐在墙边,单目伤残,流出的血染红半面。家奴试图护卫他,当场被短矛刺穿。

“倒是忠心。”

甲长策马走近,上下打量一番先成,单手抛出绳索,套羊一般套住他,绑在马后拖出城外。

“放肆,我乃氏族!”

奇耻大辱!

先成挣脱不得,当场破口大骂,怒意压过了伤口的剧痛。

骑士不理不睬,继续打马返回,一直将他拖到马车前,随手丢在地上。

砰地一声,先成滚入泥浆,样子异常狼狈。

车门推开,两名婢女分左右跽坐,一名瘦弱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眼前。

少年身着黑袍,乌发如瀑,愈显面色苍白。冷风吹过,他似站立不稳,被身旁的婢女扶住,发出连声咳嗽,分明是体虚病弱。

人群陷入寂静。

先成努力睁大仅剩下的一只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林珩。

公子珩离国九载,传闻他命不久矣,却偏偏活到今日,更携天子命归国。

这样的病秧子,风吹即倒,周身却透出违和,令他心惊胆寒。

对上林珩的目光,先成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恐惧顺着脊背攀爬,四肢百骸似被冰冻,整个人如坠冰窖。

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他竟捕捉不到任何情绪。

仿佛深渊。

只有无尽的黑暗。

“先氏之人,幸会。”林珩拂开紫苏的手,迈步走下马车,驻足在先成面前。

先成低下头,默然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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