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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昕:“我生于安乐,却不曾快活过一天。”
辽海市刑侦副支队长原昕,果干飒爽,有名的“拼命三郎”。
超凡天赋的犯罪心理专家庄星辰,暗藏的卧底身份,他又该如何面对旧爱。那些黑暗中伸出的魔手试图将他重新拉回地狱,历经磨难,他又该何去何从……
一个个诡谲的犯罪现场,都揭露出迥异的犯罪心理——童年阴影、心理扭曲、人格分裂、变态心理。看两人如何剥开云雾,携手窥探真相。
故事立意:硝烟散尽,我们一起回家。
第1章 序章
滴答。
滴答。
墙上的挂钟丝毫不理会旁人的感受,独自在那儿转个不停。房间不大,六十平米左右,却很温馨,主卧室的门紧紧地关着,那是妈妈的房间,这扇门会在晚上的十点半准时打开。
但今天不行,刚刚妈妈来电话,超市今天晚上大盘点,要晚些才能回来。行吧,反正男孩已经习惯了。
客厅略显狭小,一台液晶电视挂在墙上,屏幕与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它很少有机会开启。今晚的月亮很大,很亮,是新闻上报道的什么叫作“超级月亮”。月光透过几净的玻璃,洒在白色的茶几上,留下一道亮色的菱形痕迹,宛如月光下的天鹅湖。
田园风格的布艺沙发上摆着几本书,借着冷清的月光,是《红书》和《犯罪心理学》。
《红书》大约从三分之一处打开,倒扣在《犯罪心理学》上,看上去就像一艘迎着夜色在大海中航行的帆船,月亮是指南针,勇敢是动力,白色的帆就是航海者的信念。
沿着铺在地上的月光向前是厨房,厨房收拾的十分干净,光亮的白色大理石灶台被擦得锃亮,无论是一尘不染的客厅环境,还是不见一丝油垢的厨房,无不昭示着这家女主人的利索与热爱生活的态度。
这时,次卧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男孩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睡衣走出来,看样子大概七八岁的年纪。他一手揉着眼睛,缓慢地走进厨房,看着放在灶台上的饺子未动,又转身看看那扇关着的卧室门,他知道妈妈还没有回来。
男孩走出客厅,他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俯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的屏幕骤然亮起,映亮了男孩的脸,他皮肤白皙,一双长眉下的眼睛格外好看,就像春天迎风而开的粉色桃花,在眼尾处落成一弯清澈的浅泊,在月光下泛着涟漪,又好似散落黝黑天穹的繁星,熠熠生辉。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半了,平时妈妈晚班也会在十点半前到家,今天说是加班,男孩不禁有些担心。
两人相依为命,妈妈就是生活的全部,是全世界。妈妈是个温柔的女人,长得很漂亮,据说以前是昆曲剧团的演员,男孩完美地继承了妈妈的优点,是个漂亮的孩子。
男孩自从记事以来就没有见过爸爸,在很小的时候,他会好奇——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只有我没有。他会在吃饭的时候,用眼睛偷偷地瞄着妈妈,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妈妈不会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妈妈微笑着,放下碗筷,温暖的掌心揉搓着男孩的头发,“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等辰辰长大了,爸爸就会回来了,”妈妈还会故作神秘地哄道:“爸爸可是个了不起的人,是去执行一个了不起的任务。”
日子一天天过去,男孩从小班升到大班,再到一年级,渐渐的他也就不再提起爸爸,因为他偷听到街邻说,他爸爸是个赌徒,因为欠了巨额的赌债,跳楼自杀了。但是,他不信,他坚信爸爸如妈妈说的一般,是个了不起的人。
凌晨时分,电视上的节目已经播出完毕,只有新闻在一遍又一遍地重播。男孩拿起倒扣的《红书》,开始翻开,电视权当背景音。
他才刚翻了两页,就听电视里一个主持人故作悲伤的语调播报道:“近日,被称为‘暗夜幽灵’的连环凶手再现身,经警方通报,他在一年间杀了五人,其受害者都是夜晚独行的女性,在此,我代表市政府向广大市民发出叮嘱,女性朋友最好不要在夜间独行……”
又是这个人。男孩看过很多记录外国连环杀手的书籍,他知道这种专挑女人下手的杀手,多是对身边女性的仇视,进而把变态的心理投射到与这一类相似的女人身上,可以说是一种带有报复性的享乐型杀手。
男孩回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一点。男孩趴在阳台的窗户上,看着晦暗的夜色,他想在零星出现在街道上的身影中捕捉到妈妈的影子。
男孩的心头忽然浮现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那是恐惧。他有些担心,他甚至觉得那个电视上说的连环杀手就潜伏在妈妈的周围。
想到这,男孩不禁哆嗦了一下,他赶紧跑到沙发后,拿起电话,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等待音响起的几秒,男孩觉得非常漫长,他一手搅动着电话线,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妈妈接起电话。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自动切断。男孩攥紧话筒,浑身颤抖不止,他感到整个身体的血液都被抽干,正在慢慢失去温度,在不久的时间内会失去呼吸,体温,直至僵硬,冰冷。
踢踏——
踢踏——
女人警觉地回过头,入眼一片黑暗,抓在单肩包上的手用了些力。几秒后,见没有异动,女人转过身朝着胡同口大步走去,这条胡同长270米,只要过了短短这段路,前方就是主干道,想着她便小跑了起来。
踢踏——
踢踏——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越来越急,甚至跟着女人跑了起来,女人知道自已被跟踪了,她不敢回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还有150米,马上就能得救了,路口有家加油站,那里二十四小时营业,自已一定会得救。
呼——
呼——
女人呼吸沉重,她抬手将身上的包摘下来,抱在怀里,里面有她的手机,她要报警。
手机已经按亮,解锁,女人哆哆嗦嗦地按下1,就在她再次按下1的瞬间,后脑被狠狠地锤了一下,接下来又是一下。
啪——
手机掉在地上,女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呼救,就歪歪斜斜地倒了下来,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睛看着胡同出口,还有50米,她也许就得救了。
鞋底踩在粗粝的地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男人转到女人的面前,俯视着,就像上帝俯视渺小的众生。
男人蹲在女人身旁,一双黝黑如海的眼睛死死盯着女人的脸,他像是思考,又似在确认,足足半分钟,他才勾起嘴唇,似乎是想起了某件愉快的往事。他伸出手将女人的右手从身下拉出来,仔细,认真地摆在地上。女人白皙修长的五指在冷淡的月光下泛着白光,一丝生气没有,当然,她已经死了。
男人伸出他枯槁,粗糙的左手,小心地拂过女人冰凉的手背,大拇指到中指,再到小指,他像是欣赏奇珍异宝,又像是呵护备至的爱人。忽然,他收起笑意,高高扬起手中的武器,狠狠砸在女人的手背上。
一下。三下。七下……
整个胡同回荡着“咚咚咚”的声响,宛如晴空乍起的惊雷,却叫不醒可以拯救她的众神。男人缓缓直起身,他仿佛累极了,身体有些摇摇晃晃,如果你仔细观察他的脸的话,你会发现他在笑,是舒畅,是兴奋,是如释重负,是仿佛被困许久的人被解救的容光焕发!
“晚安,我的女神。”男人将凶器藏进怀里,跨过女人血肉模糊的身体,朝着胡同一头走去。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一阵铃铃铃的手机来电铃声回荡在逼仄的胡同。女人早已没了呼吸,即使是最熟悉的人的呼唤也叫不醒她,最终,手机屏幕熄灭,铃声停止,一切回归平静。
男孩果断地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在挂断的前一秒被接起,一个困倦的声音传来,“你好,南城区公安局,请问发生什么事?”
“我妈妈没回来,”男孩声音坚定,不似同龄孩子的胆怯,续道:“我妈妈说今天加班,会在一点前到家,现在已经两点多了,她还没有回来,我要报警。”
“小朋友,”电话那头的警察不太相信男孩,以前经常有孩子恶作剧说发生了命案,结果出警到现场一看什么也没有,“好,你的情况我记下了,也许是你妈妈在单位住下呢…”
“不可能!我妈妈不会让我一个人在家过夜!”
“好,我明白。”警察再次试图劝说:“也许……她还在加班,忙完了就会给你回电话。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失踪报警,那也得是24小时以后,这样吧,”警察似乎对孩子很有办法,“如果天亮以后,嗯,七点吧,你妈妈还是没消息,我们就出警,好吧。”
男孩睁眼坐到天亮,六点五十五分,家里的固话响起,他赶紧起身,飞奔到电话跟前,一把抓起话筒,急切道:“妈妈,你怎么……”
警戒线将胡同圈了起来,法医正在尸检,刑事摄像手里的照相机不断地闪着光,有的警察在盘问发现尸体的人,有的在搜集物证,忙忙碌碌。
警戒线外两米,男孩呆呆地看着中心现场,他从密集的人缝中只见一个女人躺在地上,熟悉的水蓝色连衣裙,黑色邮差包,还是出门时穿的那双裸色高跟鞋,只是这些都成了现场物证,成了死者的遗物。
男孩抬起警戒线,缓缓走到尸体跟前,晨光照亮他弱小的后背,好像整个人平白的长大了一倍。他看着妈妈睁大的双眼,黑色的瞳孔毫无光彩,再也无法对他笑,男孩蹲在地上,好像不太相信地上的人真的是他妈妈。
“妈妈,”男孩轻轻地叫了一声,好像怕惊扰了正在熟睡的人,“妈妈,你怎么了?”
“怎么不回家?”男孩只是嗫喏着,却不哭,这种没有哭泣和歇斯底里的难过是最坏的情况,悲伤的情绪不能及时得到释放与纾解会在心理留下病根,“我还在等你呢,隔壁的王奶奶给你留了最爱吃的水饺,我们……”
男孩看着妈妈被捣烂的右手,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红的鲜血,白的指骨,就像一幅血腥的地狱图展现在他的面前。男孩站起身,跑到警戒线外,扶着墙大呕起来。
时隔多年,他仍然记得这个早晨,这个残酷而血腥的早晨。
第2章 案发
辽海市。
多年罕见的暴雨骤降,水流汇聚成漩涡,路灯接触不良刺啦作响,整个夜色被密集的雨线包裹。
女生将手里的皮包顶在头上,一路小跑着冲出工厂大门,路过门口的保安岗亭时,保安大叔推开小窗口朝着女生大喊:“姑娘,我这儿有伞!”
“谢谢叔叔,我到门口就打车,伞你留着用吧!”女生说完就跑出了大门。
女生穿着一件水蓝色的工服,又宽又大的工服更显得她瘦小可怜,她紧紧抱着胳膊,微微发抖,焦急地左右张望着街道,几辆疾驰而过的出租车都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她浑身湿淋淋,脸上却带着笑,心想:还是往前走一段。
工厂地处偏僻,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平原,黑洞洞一片,路灯稀落地亮着几盏,远处只见两排高大的梧桐林在雨夜里摇摆,仿佛一群招摇而来的鬼魅,甚是吊诡。
平时女生可以搭着最后一班公交车返回市区,今天因为想要把最后一点活干完就晚了半个小时,公车早已开走了。
啪嗒——
啪嗒——
“……”雨声之外似乎传来零星的异响,女生唯恐自已听岔了,犹豫再三她还是不敢回头,生怕身后真的跟着什么人,她顿了一下,随即加快了速度。
啪嗒——
啪嗒——
身后的声音似乎还在,女生忐忑不安,心里阵阵发紧,她抱紧皮包,寻思着:如果是抢劫,我就把皮包给他。
雨水泼洒在脸上,女生感到阵阵寒冷,那是从心底升起的恐惧。她实在受不了了,骤然顿住脚步,喉咙用力往下一压,大着胆子转过头去,身后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女生赶紧转过身,朝着前方的路口跑去。
啪嗒——
啪嗒——
仿佛鞋底拍打水面的声音,声音尾随着女生一路向前。女生终于明白,自已被跟踪了,心里一阵惊慌。她头也不回,一咬牙将怀里的皮包向身后砸去,希望身后的人得到皮包可以放弃尾随。
女生因受惊而变得煞白的脸在晦暗的夜幕中异常诡异,她淋湿的头发湿溻溻地糊了一脸,整个人狼狈不堪。
女生越跑越快,身后的“啪嗒”声紧紧跟随。荒郊野岭,阒无人声。忽然,女生遥遥地看见前方模糊地亮着两团亮光,似乎是车灯。她心里顿时一喜,张口大喊:“救……”
声音戛然而止。
女生的后脑被重力一击,嘴里的“救命”淹没在浓黑的雨幕,她被拖进了路旁的梧桐林,不远处的车灯越来越清晰,最后与女生擦肩而过。女生望着那光亮靠近又消失,她嘴唇嗡动,最终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
……
男人猛地睁开双眼,左手摸索着身边的皮箱,右手按住耳朵,压低音量,“A1收到。”
喧嚣的鼓点穿破耳膜,鼓吹着众生凡心;舞池中央的青年男女彼此纠缠着身体,香水与酒精的混合味道扑鼻而来;天花板上的球灯闪烁不停,让人阵阵头晕。
一个男人摇摇晃晃挤过拥挤的人群,一路上被好几只咸猪手碰了腰,摸了屁股,翻山越岭般晃上二楼。
二楼不比一楼的喧嚣,幽深的走廊望不到尽头,这里是会员制的高级包间,据说要黑卡才能进入,且只接受预定。
咚——
咚——
男人洁净的皮鞋踏在楼梯上,可能是喝了太多酒,他两颊绯红,一副醉醺醺马上就要睡去的模样。
男人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停顿两秒,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紧接着他就迅速闪身躲进了一处拐角,他知道那里是监控的死角。
原本混沌的状态瞬间清醒,他按下耳蜗中的微型耳机,低声道:“目标在二楼的707号房,完毕。”
“滚,那点酒算什么,老子还能再来两瓶。”男人对耳机那头的人呵斥道:“快点的,一会儿晚一秒,回去我扒了你的皮!”
男人警惕地探出头,走廊那头两个服务生正好手端托盘敲响了某个包间,不到一分钟,两个服务生就走了出来,然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闪出拐角,又换上拖沓的脚步,挪腾到707号房的门口,抬手敲了两下,开门走了进去。
包间里灯光昏暗,半环形沙发的中间坐着个身穿花衬衫的男人。花衬衫的身后站着六七个精壮的马仔,身旁则坐着三四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花衬衫见男人进来,抬手招停了正要喂他葡萄的女人,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呦,吴老板,等你半天了,来,坐,兄弟敬你一杯。”说着花衬衫拍了拍身旁红裙子女人的大腿,女人很有眼力见的走到男人身边,一把把男人拉到了花衬衫的对面,倒了杯酒塞进男人的手里。
男人将女人搂在怀里,狡黠地审视着女人坦露的胸口,他调情般地捏了一把女人的大腿,转而看向对面的花衬衫,“熊哥,这杯兄弟敬你,”说着仰头一口干了。
“吴老弟爽快!”熊哥也干了,放下杯子,一对细小的眼睛闪着算计的精光,他上半身探向对面的男人,“这次想要多少?”
男人懒散地仰靠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他伸出手掌晃了晃。
是五十公斤。
“好!”熊哥一拍桌子,脸上的肥肉横飞,他抬手招呼身后的马仔,一个黄毛的马仔从身后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包黑色的正方形小包裹递给熊哥。
熊哥托在手上掂了掂,然后放在茶几上推了过去,“你先验验货,最近风声紧,这点宝贝可是费了我老大力气才弄来的,以后只要是吴老弟的生意,我肯定保质保量,还希望我们以后共赢啊。”
旁边的马仔意会,又把两个大箱子推到男人面前。
男人将手里的银色手提箱“嘭”的一声撂在茶几上,打开锁扣,将箱子转向熊哥,“还望熊哥惦记着兄弟,以后有财一起发。”
“好……”熊哥的话音还没落,包间的门“嘭”地被撞开,熊哥身后的几个马仔反应迅速,跳过沙发将熊哥揽在身后。
“不许动!警察!”
数十支黑洞洞的枪 | 口直指熊哥一行人,熊哥的几个马仔连枪都没摸到就被呵斥着举起双手。
熊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他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脸惬意,才知自已上了当,他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是条子?”
男人缓缓站起身,吓得身旁的女人赶紧抱头蹲在地上,他扯了扯身上的衬衫,笑着说:“是啊,”他又瞟了一眼脚边的女人,嘀咕道:“便宜你了。”
“带走!”一声令下,一行人被带了出去,禁 | 毒大队的赵哲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啊,这次是汪汪队立大功了。”
“滚!”男人扬手推了赵哲一把,一边解着袖扣,一边往外走,“数你最狗,赔我一套衣服。”
赵哲追了出去,跟在男人的屁股后喊道:“原昕,改天请你吃饭!”
这次的联合行动是省厅下达的命令,原昕原本是刑侦支队的副支,被自已的同学赵哲向领导要了过去。大学的警情演练中,原昕就一直是反派的头号人选,他自带一种桀骜,玩世不恭的痞帅气质,他都不用刻意表演,往那一坐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魔王。
翌日清晨,辽海市公安局。
忙碌一整晚的联合行动结束,刑侦支队的同事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喝茶的喝茶,喝咖啡的喝咖啡,没来得及吃早点的一个劲儿往嘴里塞。年轻人说着近日爆红的流量明星和出圈的电视剧,讨论着奇闻趣事,年纪大点的端着茶杯,一脸慈爱的看着年轻人讨论着热搜话题,觉得自已也年轻了不少。
“嘭!”
办公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所有人“呼啦”挤向窗口,只见原昕从一辆大奔上下来,关车门的声音传到了一楼的刑侦大办公室。
“原昕!把你破车给我换了!”众人纷纷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五楼的邱山副局长趴着窗口朝楼下的原昕大喊:“你小子给我低调点,就你有钱,赶紧给我滚上来!”
“我那是破车?!”众人又齐刷刷地望回楼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儿,原昕藏蓝色警裤搭配烟灰色衬衫,整个人修长挺拔,两枚蓝宝石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的光。
他抬手一指刑侦大办公室的方向,众人赶紧缩回脑袋,他大跨步走进刑侦大楼,嘀咕道:“那车是我爸刚从德国运回来的,眼睛还挺好使,保险杠被那帮二货给碰坏了一块儿……”
众人无语。
“这种’破车‘我也好想拥有。”实习生孟媛羡慕的不行。
韩栋把孟媛拉回来,“首先,你得有个姓原的爸。”
原昕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没等邱山出声,他就推门而入。
“邱局,有事啊?”原昕大马金刀地跨坐在邱山的对面,见对方的脸色不好,他赶紧挺直腰背,稍作收敛,讨好道:“那车明天就换,其实我也不是显摆,你也知道我这人除了家境优越也就没别的优点了,家里那些破车一个比一个贵,就这个还是我捡最便宜的一个呢。”
“……”邱山忽然觉得头疼,他审视着那张欠揍的脸,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小时候可能被他妈掉地上过。
有点缺心眼!
话又说回来,原昕除了那张欠揍的嘴,业务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他对刑侦很感兴趣,不仅是感兴趣,他对案件也有着独特的敏感性。别看是富家子弟,却从来没有喊过累,邱山为了锻炼他,什么事都让他冲在前头,没几年就从警员提到重案副组长再到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
邱山眨眨眼睛,想到这他心里顺畅多了,“是这样,南城区发生命案,你赶紧带人过去看看。”
邱山副局长分管刑侦,平时是个和蔼的老头,局里的同事都很喜欢他。但是,自从原昕来到市局,这个和蔼的老人家就变得有些暴躁,但只对原昕一个人暴躁,同事们都觉得原昕是个“人才”。
“南城区?我去干嘛?”原昕大腿翘二腿,满不在乎的模样。
“去了你就知道了!”邱山站起身,一把推下原昕翘起的腿,“这次的案子调档市局,你带着市局的法医和技术队过去,案件影响恶劣,已经上了热搜。”
电梯缓缓下降,原昕拿出手机,输入搜索词条,很快蹦出几条南城区的信息,可以看出警方介入后将热搜撤了下来同时进行删帖。这种未经核实的舆论最会引导风向,一个人一张嘴,就会将事实淹没。
原昕已经看过案件详情,当时他就眉心一跳,那现场状态,似乎……有点眼熟。
电梯停止下降,梯门缓缓打开,法医范达带着助手从走廊一头走来,见到原昕,范达赶紧笑脸相迎,“原副……”
原昕一见范达朝自已奔来,赶紧挪开视线,视若无睹,快步走向自已的大奔,然后“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发动汽车。
“……他怎么了?我得罪他了?怎么见我跟见了瘟神似的?”范达既疑惑又有点委屈。
一旁的助手吴丹帮范达打开车门,车子跟着原昕的车子驶入拥挤的车流,吴丹笑道:“原副最近找人算了一卦,说要远离戾气和阴气重的人,他说不吉利,影响运势。”
“我还戾气重?!我戾气有他重!”范达觉得被冒犯到了,恼羞道:“出现场接触尸体,阴气是有点,嫌不吉利,嫌不吉利别当警察啊,再说了我能影响他什么运势?”
吴丹也觉得好笑,这个大龄男青年,母胎单身二十六年,个人和家庭条件都优越,就是谈不上对象。原昕算卦的事,局里很多人都知道,据说他的命定之人会在这个月末出现。
“我去他的桃花运!”范达一甩白大褂。
“阿秋!”原昕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怀疑又是赵哲在骂他。
“死者女性,身高约一米六五,体重在五十公斤到五十五公斤。案发时正在下雨,尸体周边的环境早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没有留下脚印和有效的生物检材。初步推断死亡时间是八小时左右,也就是昨晚的十二点到一点之间,报案人是骑行的市民。”南城区民警讲述完案发现场。
南城区派出所的同事已经将现场用警戒线圈了起来,原昕一扬下巴示意身后的法医和技术队进入中心现场。
他环顾四周,这里远离居民区,大约两公里外是工业园区,附近没有监控探头,同样也没有目击者。
“尸表可见的明显损伤是后脑枕部的位置,颅脑粉碎性骨折,死者的右手被钝器多次击打,至少在七次以上,右手手掌粉碎性骨折,没有受到性侵,包里的现金还在,但手机不见了,目前来看凶手不图财,不图色……”
原昕合上现场初步的勘察笔记,他绕过南城区的大队长,只见女生俯卧在地上,侧脸看向马路,右手伸出,由于被昨晚的雨水冲刷过,现在只见粉碎的块状指骨白森森地落了一地,惨不忍睹。
“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昕嗫喏道。
南城区的大队长凑到原昕身旁,低声说:“跟二十年前一样。”
第3章 手可摘星辰
刺啦——
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刹停在警戒线外,车门打开,那人停在车前并不急着走过去,沿着紧实的小腿向上是白色衬衫包裹着的细腰,终于那人几步跨到警戒线前,伸手从裤兜里掏出证件在派出所民警面前晃了晃,派出所民警见状赶紧抬起警戒线,那人走了进去。
原昕直起身,脱下手套,准备撤了。就在这时,突然视线瞥见不远处,脱手套的动作就是一滞。
一名年轻男子背对着阳光朝这边走来,不知是清晨的光线太过耀眼,还是那人本身就发着光,总之,让原昕有些不敢直视。
周遭现场的嘈杂与林间鸟鸣渐渐淡去,那人仿佛精灵,超脱于这纷杂的人世间。待那人走近,原昕总算看清了面容——阳光斜打在他漆黑的头发、眉眼、白皙的皮肤,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种易碎感,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原昕直直盯着他,一言不发。
“原副?原副!”孟媛在原昕的耳边大叫了一声。
“……”原昕揉了揉耳朵,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喊什么?我又不聋。”
孟媛翻了原昕一眼,“人家介绍自已了。”
刚刚光顾着臆想,原昕根本没听见那人说话。原昕上前一步,掌心在裤子上蹭了两把,然后居高临下打量对方片刻,伸出手:“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副支队长,原昕。”
那人的视线在原昕身上打了个转,然后抬眼望向原昕的脸,几秒后伸出手:“你好,省厅犯罪心理学顾问,庄星辰。”
原昕之前就听邱山说这两天要从省厅来个什么专家,他当初还没当回事,一听专家,以为是个满头白发,戴着一副眼镜的老学究。刚刚一见,哪成想居然是个英俊的帅哥。
“原副?原副——”
“你今天总喊啥?”原昕抬手点了一下孟媛的脑门,视线却始终盯着庄星辰。
“不是我喊,”孟媛觉得委屈,揉着脑门,嘀嘀咕咕:“是你……”
原昕眼角狠狠夹了孟媛一下,吓得孟媛赶紧闭了麦。
警员忙不迭退后,庄星辰蹲下,盯着死者,戴着手套的手时不时在死者的身上摸索。原本打算收队的原昕,又重新戴上手套,走向中心现场。
“欸——原副,你干嘛去?”孟媛踮着脚大喊。
原昕没回头,朝身后摆摆手,意思是你们先回去。
民警的笔录做好了,该撤的都撤了,范达也收拾好勘查装备,见忙碌在尸体旁的庄星辰,他也饶有兴趣地盯着看。
十分钟后,庄星辰终于看完了尸体,抬眼对上范达疑惑的目光,他没多做解释,“可以抬走了。”
庄星辰后退几步,闭上眼,此时,整个现场环境已经成了一幅立体的图画在他脑海中排列组合。
“有什么问题吗?”原昕问道。
庄星辰蓦地睁开眼,微微偏头,看也不看他,回道:“没有。”
原昕眉峰一挑,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他点点头,随即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终于,庄星辰直面他探究的目光,脸上平淡无波,坦然道:“没有。”说完转身走了。
“韩栋!”
韩栋正跟分局的同事说话,闻言一激灵,赶紧一溜烟跑过来,“怎么了?原副。”
“撤。”
警车很快驶出这片旷野,在街道上飞驰。原昕坐在副驾驶上,一手撑着车窗,若有所思地盯着飞快向后退去的林木,飞速转动的大脑搜索失败,他嗫喏道:“到底在哪呢?”
辽海市公安局。
尸源很快确定,是距离命案现场两公里宏源模具厂员工。
“死者刘歌,二十二岁,孤儿,独居,据她的同事反应,刘歌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在车间里没有交往过密的同事,有些同事竟然都没有跟她说过话。”韩栋道。
范达手里的报告一抖,抬眼对上原昕的视线,随即翻了个白眼,算是报了今早的“仇”。
原昕:“……”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因是钝器击打,怀疑是锤子一类工具,颅脑粉碎性骨折,死者的右手在死后被多次击打,至粉碎性骨折,没有受到性侵,同样没有在死者的身上发现其他人的痕迹。”
范达用激光笔指着死者头部的照片:“凶手极度残忍,死者明明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但他还是补了至少五锤,这属于过度杀戮。”
过度杀戮大多是对死者抱有很深的仇恨,跟“补刀”差不多,后者属于“加固行为”意图在于怕受害人没有死透而进行的,呈现的现场不会像过度杀戮那么残忍。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邱山看着投影:“凶手仇恨死者?从作案手法上看,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与二十年前的一模一样,当时死者也就两岁……”
一个两岁的孩子会与当年的凶手有着怎样的联系?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凶手杀掉刘歌的理由是什么?凶手又是怎么样找到她的,他在刘歌的身边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死者不一定与凶手之间存在联系。”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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