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在恋爱七周年纪念日那天提出分手。
没有出轨,没有矛盾,只是倦了。
我平静地点头:「好啊,我同意。不过,分手之前,陪我做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一周陌生人。」
我向他说明游戏规则:「只要假扮一周陌生人就好,七天换七年,很划算吧?等游戏结束,我们就正式分手。」
为了尽快甩掉我,他同意了。
可当我们真的从情侣退回朋友,又变为陌生人,他却破防了。
1
恋爱七周年纪念日,没有蛋糕,没有礼物,只有男朋友轻描淡写说出的六个字:「分手吧,郑云溪。」
虽然早料到了有这一天,亲耳听到,我还是忍不住眼眶酸涩。
「能问个理由吗?」
周诉用他惯常的冷淡表情回答我:「没什么,只是倦了。」
连理由都和我预想中一模一样呢。
我忍不住轻声嗤笑一下,引来他的不满皱眉。
但我只是游魂一般点头:「好啊,我同意。不过,分手之前,陪我做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一周陌生人。」
我向他说明游戏规则:「只要假扮一周陌生人就好,七天换七年,很划算吧?等游戏结束,我们就正式分手。」
从前我就爱玩各种游戏,网游、手游、桌游、密室逃脱、剧本杀……
就连工作,也在游戏公司。
周诉还以为这又是我在玩的什么新游戏。
但为了尽快甩掉我,他同意了。
甚至主动搬去客卧。
看起来还是那么体面。
和周围很多上班后变得自大油腻的男人比起来,他这样处处体面的男人,倒显得清爽了。
就连跟我分手,也不是因为出轨或者闹矛盾。
他只是倦了。
对我倦了。
对平淡的情侣关系倦了。
对一眼望到头的未来生活规划倦了。
但归根结底,还是对我倦了。
可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惹人生倦的。
认识他时,我可是学院里出了名的小太阳呢。
围在我身边的朋友好多好多。
当我围着他转以后,反而不再闪耀。
深夜,久违地一个人躺在床上。
我对自己说:「早点睡吧,郑云溪,戒断第一天,晚上不用在床头柜给他放热水啦。」
距离正式分手,还有七天。
2
第二天是周一。
周诉比我早起半小时,在厨房准备早饭。
洗漱时,我将清洁用品、牙刷分开放置,又把护肤品全部收回卧室,关上门化妆。
周诉发现牙膏换了,来敲我的门:「你把卫生间的东西收起来了?原来的牙膏呢?」
我已经换好衣服,拎着包打开门,客气地说:「柠檬味的牙膏你不是不喜欢吗?我就收起来了。」
顿了顿,我继续说:「你今天先用一次性漱口水将就一下,晚上下班自己买新的吧。」
他立刻皱眉:「一支牙膏而已,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我假笑:「还是分清楚的好。」
今天我穿了白 T 恤和牛仔背带裤,脚踩运动鞋,扎了个侧麻花辫,挎了个双肩包。
打扮休闲又俏皮,妆容也很可爱。
和平日里那个高级白领打扮的自己截然不同。
周诉有些不适应,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想批评几句。
但想到现在的身份,只好换了话题:「我煮了荷包蛋,一起吃吧!」
我客气地拒绝:「谢谢周先生,不过我已经和同事约好了一起去吃馄饨,不好意思啦。」
周诉第二次愣住,因为我礼貌又疏离的称呼——「周先生」。
我没有再理他,率先出门了。
他在我身后呆呆站了许久,才迟钝地意识到,「一周陌生人」的游戏,真的开始了。
走到楼下,我夸自己:「戒断第二天,换了称呼,郑云溪,有进步!」
同事菜菜在馄饨店看到我,惊呆了:「虽说是要参加公司团建,但云溪你未免也太松弛了吧!」
我甩甩自己的麻花辫,做作道:「整理衣服的时候发现大学买的裤子还能穿,啊,都怪我身材保持得太好了。」
菜菜立刻翻白眼:「有时候,闭嘴也是一种功德。」
到达公司门口集合,同事们都来打趣:
「我们云溪终于舍得换掉她那些花瓶装了,哈哈哈!」
所谓的花瓶装,就是我那些款式单调、颜色素雅的衬衫半裙连衣裙。
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但周诉喜欢。
因为我那样打扮时,看起来与他很「般配」。
上大巴车后,周诉给我发信息:
【游戏正式开始了?】
我没有回。
戒断规则一:不要理陌生人的任何信息。
3
团建活动有些无聊,但一起烧烤非常快乐。
等待间隙,我们组队打游戏。
王者、扑克、狼人杀都玩了一轮,我赢麻了。
同事破防:「郑云溪,你开挂了吧?!为什么玩什么游戏都能赢啊?!」
我自嘲:「那倒也没有,爱情这游戏,我就输得很彻底。」
说出这句话,我才发现原来七年的感情,也可以用这种调侃的语气说出来。
菜菜瞪大眼:「咦?你不是有个交往七年的男朋友吗?」
我一边重新给大家发牌一边随意道:「哦,人家到期不续了。」
同事们面面相觑,一时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又来了消息。
周诉:【家里还有退烧药吗?】
他病了?早上咳嗽不是因为尴尬?难道是昨晚睡书房着凉了?
我下意识拿起手机打算关心几句,点开对话框的那一刻忽然停下来。
他生病,关我什么事呢?
而且,「家里」这两个字,忽然变得很刺眼。
都要分手了,哪还有家呢?
我深吸一口气,倒扣手机,强迫自己把他当成陌生人,继续和同事玩游戏。
虽然偶有走神,但理智告诫我,不能再心软。
之后一整天,他没有再联系我。
大概也发现自己违反了游戏规则。
晚上部门单独出去吃饭唱 K,玩到很晚。
唱结束曲时,实习生切掉了老套的《朋友》,换了首韩语热歌。
「听什么陈年老歌啊,年轻人就该跳舞!朋友们,让我们嗨起来!」
我站在群魔乱舞的人群中,忽然想起我与周诉的初遇。
大二时,学校 50 周年校庆,我被朋友拉去跳女团舞。
当天裙子出了问题,我却上台后才发现。
为避免走光,好几个动作我都划水糊弄过去了。
台下都在冲着其他身材火辣的同伴尖叫,唯有角落里的我内心惊慌,时刻担心不雅照变成校园论坛的热门话题。
手忙脚乱退场后,我捏着裙角就准备往卫生间跑。
一件外套忽然搭上我的肩膀。
宽大的男士西装外套堪堪遮住短裙下摆,我愣了一下,就看到舞台侧面候场的男主持人凑到我耳边低声说:「跟你一起跳舞的,扎高马尾那个女生,以后防着点。」
那就是拉我来跳女团舞的朋友。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与女主持人一前一后,迈入舞台中央。
那便是周诉。
4
没了西装外套,周诉一袭白衬衫黑西裤出场,妥妥的校园男神。
我看着他神色自若地主持,侧脸在舞台灯光下白得刺眼,瞬间将他记在心上。
后来,我与那个破坏我裙子的朋友自然疏远,再不联系。
我在教学楼拦住了周诉:「同学,我来还你衣服,顺便请你吃饭?」
周诉室友在一旁打趣:「哟,就请他一个人啊?发现有人给你衣服做手脚的可是我们啊!」
我这才知道,当时他们几个人也在后台。
朋友趁我化妆时,偷偷用化妆师的小剪子在我的裙子上动手脚。
他们看到后,同候场的周诉聊起,才有了我下场时他的临时相助。
后来我请他们全寝室的人吃饭,算是成了朋友。
于是我有活动时,他们常来捧场。
他们打比赛时,我也会到场加油。
一来二去,倒成了固定搭子。
或者说,朋友。
我那时朋友很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后来不知怎么,常约的人只剩下我和周诉。
吃饭、看电影、泡图书馆、操场散步。
室友评价:「太暧昧了!不像朋友。」
我也觉得与周诉走得太近了,容易引起那些暗恋他的小女生误会,便逐渐减少与他见面。
可是面对我的疏远,周诉却不乐意了。
大三的平安夜,我和室友们准备去商场通宵买衣服。
刚下楼就撞见周诉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很久。
他看到我们一群女生有些愣:「你要和她们出去?」
我一脸欢快:「对啊,今天商场打折~我们要去逛街~」
他抿了抿唇,将那个纸盒递给我:「平安夜快乐。」
一看就是苹果。
「啊,谢谢!」
他送完没有走,而是追问:「那你明天也要出去吗?」
室友们挤上前打趣:「怎么?周同学想约我们云溪出去呀?有事?」
我扒拉她们:「你们别捣乱,先去车站等我……」
话还未说完,周诉忽然肯定道:「对,有事。」
顿了顿,他继续说:「准备告白。」
我顿时呆住了。
他神情镇定,身体僵硬,耳朵却微微泛红。
在室友们的揶揄笑声中,他专注看着我,又重新问了一遍:「郑云溪,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跟你约会。」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傻乎乎地问:「朋友也能约会?」
他上前一步,急切道:「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郑云溪,我会用时间来证明,做我女朋友比做我朋友更幸福。」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双夜色下明亮的眼睛。
那时他的眼中只有我。
于是让我误以为,他可以专注看我一生。
可是周诉,做你女朋友好像并没有比做你朋友更幸福。
你对我撒了谎。
我时常觉得疑惑:
他的眼睛,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看我了呢?
5
到家已是 10 点半。
屋里一片黑,但书房门关着。
看来周诉早就下班回来了。
我轻手轻脚回卧室将东西放下,又去卸妆。
周诉忽然出现在卫生间门口,语气不善:「回来这么晚,又去打游戏了?这次玩的什么,剧本杀?」
我吓了一跳,脸上全是水,抬起头看他:「对不起,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他脸色发红,额头上有虚汗,没头没脑地说:「今天贸然给徐小姐发信息,是我不对,给你造成困扰了吧?」
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
我没回答,而是迅速擦脸,拿起牙刷:「等我 2 分钟,刷完牙就把厕所让给你。」
他嗅到我身上的酒气,立刻抓住我胳膊:「你喝酒了?不知道自己容易醉吗?」
我扯开他的手,拿起杯子朝外走:「周先生,游戏进行中,我们只是陌生人,你管得未免太宽了。」
他板着脸说:「我只是提醒郑小姐,在卫生间呕吐的话,会很恶心,还会给我添麻烦。」
「那我出去吐。」
刷完牙,我回了卧室。
戒断规则二:陌生人恶语相向,就当他放屁。
周诉从前说我酒品不好,醉了就吐,还会哭,让我戒酒。
我已经好几年没喝酒了。
今天的聚会上,我喝的是饮料。
身上沾染的不过是同事做游戏时无意中溅在我身上的啤酒泡沫。
他有什么资格管我?
半小时后,有人按门铃。
周诉没理,我只好去应门:「谁啊?」
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女声:「你好,请问是周总家吗?我是他的助理。」
我打开门,戴眼镜的小助理乖巧地向我招手:「云溪姐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周总让我给他送药。」
药?他今天没出去买药吗?
我给她指路:「他在那间。」
小助理敲门进去,忽然尖叫:「啊——周总!你醒醒!」
5
我没料到周诉会昏迷。
难道他早上生病后就一直没吃药吗?
打 120 多少有些兴师动众。
小助理一个人扛不动他,只能求助于我。
即使对着一个陌生人,我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只能换了衣服,与她一左一右将周诉扛进电梯。
周诉皱着眉,浑身发烫,虚汗不停地冒。
小助理一直用袖子给他擦汗,比我更像他的女朋友。
周诉却抗拒地扭动身体,避开她的袖子。
他嗅到熟悉的气息,便一直在朝我这边倒。
头蹭在我颈边,眉头便松开了。
我蓦地觉得可悲。
七年,即使感情已经淡了,身体却熟悉了对方的味道。
他明明想跟我分手,却还是下意识亲近我。
我应该戒掉的也许不只是习惯,还有周诉的触碰。
把人送进急诊后,我把周诉的证件递给她:「剩下的手续,你去办吧。医保卡密码是他身份证号后六位。」
小助理彻底愣住:「我办?那云溪姐你呢?」
「你不是他助理吗?回头让他给你算加班。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
在她狐疑的目光中,我毫不留恋地转身回家。
只是当晚,我失眠到凌晨 3 点。
原来戒掉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还是会担忧,还是会心疼,还是很爱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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