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走失
作者:梦溪鱼
简介:
小狗狗剪断项圈,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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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陆呈奚换嘴记》/《姜小狗自我解放传》
陆呈奚觉得姜沅太烦人了,成天像小尾巴似的粘着他,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跑。
所有人都笑姜沅像他养的一条狗,一见到他就会甩着尾巴冲过来。
他觉得自己对姜沅做什么都可以。
姜沅小心地把陆呈奚随手丢给他的小东西藏在自己的窝里,珍惜再珍惜。
所有人都说他和陆呈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痴心妄想。
他不在乎,他觉得陆呈奚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直到有一天,小狗狗自己跑了,陆呈奚怎么都找不到。
长了嘴不如不长渣攻X乐天派自愈能力超强受
陆呈奚X姜沅
1. 攻前期嘴臭没心肝,受前期自己pua自己,不喜勿喷。
2. 追妻要有诚意,所以不仅要火葬场,还要烽火连三月,攻控请退出。
3. 写个短篇,调节心情,逻辑丢失,图个一乐。
4. 隔壁新文还在存稿,本文一周保底w字,跟随榜单,番外随缘掉落。
第1章
姜沅知道自己在发烧,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皮肤在发烫,连碰到柔软的被子的一点点摩擦,都能引起一阵疼痛的轻颤。
这样的反复低烧已经持续三天了,这三天他一步也没有迈出家门,除了肚子饿时起来给自己随便煮点面条,其他时间他都在沙发上窝着,盖着厚厚的被子,就像受伤的小狗会蜷缩在自己的窝里,悄悄给自己舔伤口。
姜沅抱着被子才打了一会儿呆,回过神来时,外面的天全暗了。电视里传来天气预报的声音,说今晚夜里大概率会有雨。
他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慢吞吞地拿起快没电的手机,慢吞吞地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
【你到家了吗?】
【你的毕业礼物没拿,要给你送过去吗?】
【我明天可以去找你吗?】
……
他给陆呈奚发了好多好多好多条消息,可是陆呈奚一次都没回复过。
陆呈奚也不是第一次不理人了,以前他要是回一条消息,姜沅都恨不得做个八寸蛋糕来庆祝庆祝。
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他慢慢把手机放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
他开的是冷水,花洒打开的瞬间,冰凉的水激得他浑身一颤,浑浑噩噩的头脑清醒了三分。
他站在花洒下,垂着头任由凉水冲刷全身,身体一时灼热一时冰冷,胸口紧绷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水落在地上,顺着方向流向排水口。
姜沅看了好久,心想要是能把他也冲走就好了,随便冲到哪里去,唯独不想在这里,在这间他住了四年的小房间里。
“该打扫了……”他自言自语道。
是该好好清理一下了,床上乱糟糟的,陆呈奚走了之后,他就一直睡在沙发上,没在床上躺过,所以被子枕头还维持着狼狈混乱的模样。发烧的人没什么力气,姜沅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床品都拆下来。
空荡荡的床垫在拥挤的小房间里,显得孤单又突兀。
姜沅坐在床尾的地上,背靠着床垫,看着面前的小柜子。
他的收藏柜。
其实不过是个瘦瘦窄窄的小柜子,120块买回来的,合成木板看起来很廉价,摸起来手感粗糙,三格抽屉的底板薄得和纸板没什么差别。
但是里面藏着姜沅十年来的宝贝。
柜子顶上放着一个藏蓝色的小礼盒,里面是一支小众品牌的手表,设计很有风格,姜沅一眼就觉得这支黑色表盘的很适合陆呈奚。可惜这份毕业礼物被陆呈奚随手丢在这里,毕竟戴惯了高价大牌,这个价位在他看来,简直可以说是廉价了。
姜沅抿着唇打开盒子,从第一格抽屉里拿出同样的一个盒子来,里面是同款的银白色手表,他偷偷给自己买的,付钱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暗自期待,有一天能和陆呈奚戴情侣表。
他看了好久,久到窗外都安静了,天气预报里的雨又把安静打破。
没有主人的手表被放到一个空纸箱里。
姜沅垂眸看第一格抽屉里摆得整整齐齐的小玩意儿,伸出手,手指触碰到一件件回忆。
一小把干了吧唧的雏菊,是陆呈奚硕士毕业典礼上师弟师妹们准备的小礼物,陆呈奚不喜欢这些,随手塞给他。
“陆呈奚!真给我啦?你第一次送我花!”
“……白痴。”
一小袋浓缩咖啡液,是陆呈奚熬夜肝论文时要喝的,他碰到瓶颈时一天能喝掉五六袋,姜沅怕对他身体不好,强行把最后一小袋拿走,递上自己做的蛋糕。
“陆呈奚,这个口味我还没喝过,跟你换!”
“……随便你。”
一张孤单的电影票,是今年的贺岁档,陆呈奚和他的朋友们约着去电影院看,他也跟去了,结果中间的位置刚好少一个,他很识趣地选了个最后一排角落里地位置。
“陆呈奚刚刚我听到你们笑了~那个地方真的很好笑……”
“……”
一条半旧不新的千鸟格围巾,是陆呈奚嫌旧想扔掉,被他抢回来的。
“反正你也不要了,给我吧给我吧陆呈奚。”
“你怎么这么喜欢捡破烂?”
想起当时陆呈奚无语的表情,姜沅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
第二格抽屉东西多一些,有一把深蓝色的伞,是某天他跑去给陆呈奚送东西,结果碰到暴雨,陆呈奚借给他的。
“陆呈奚我等了你好久啊,饼干都淋了雨软掉了。”
“淋湿的还怎么吃,我不要,你回去吧。”
有一本没拆封的原文书,是陆呈奚随口提起,他去找了好久的才买到的,现在想起价格还觉得有点肉疼。
“陆呈奚,你之前说的这本书……”
“哦,不用了,我买了全套。”
有一只超级丑的小狗娃娃,是陆呈奚在娃娃机里抓出来的,他嫌难看,随手塞给姜沅,当时秦舒还指着他哈哈大笑,说这丑狗和他一模一样,姜沅才懒得理他,还拿马克笔在小狗耳朵上的标签上写下了自己名字的缩写“jy”。
“陆呈奚,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丑死了,拿走。”
一片发黄的创可贴,因为放得太久了,外面的纸散开来,是秦舒故意开车假装要撞他,吓得他摔了一跤,手肘擦破了,陆呈奚臭着脸给他的,不过他舍不得用掉,带回家收了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陆呈奚你别生气。”
“……蠢死了,自己贴上。”
一个金属书签,上面印着他和陆呈奚高中的校徽,是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的陆呈奚才有的,不过陆呈奚不喜欢,高中毕业的时候准备把它留在教室里给师弟师妹捡漏,好在他眼疾手快。
“陆呈奚,你给我吧,不然我高中三年都没什么纪念……”
“……随你。”
还有陆呈奚考试用过的2b铅笔,陆呈奚在校篮球队时的合影,陆呈奚的毕业照,陆呈奚丢给他的半包纸巾,陆呈奚教他英语时做笔记的草稿纸……
陆呈奚,陆呈奚,陆呈奚……
小小房间里,关于陆呈奚的一切,最终都被姜沅放进了纸箱里。
是陆呈奚的漫不经心。
是姜沅的小心翼翼。
第2章
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夜,等真正停下来,天也亮了。
姜沅住的地方是老城区里的一片老居民区,不像现在新建的小区被绿化带或矮墙围着,所以每天天还没亮,吱吱嘎嘎的三轮车就带着热腾腾的蒸包子煎蛋饼来了,小小的人间香味从楼下往上跑,钻进姜沅房间的窗户。
潮湿的雨水气味被暖融融的香味驱散,一点一点把发愣的姜沅拉回人间来。
他搓了把脸,下楼给自己买了份早点。
两个素馅儿包子,一杯热豆浆下肚,暖意从胃里升起,驱散了一夜的湿冷。
姜沅又买了一小杯豆浆,却不急着回家,一边咬着吸管喝豆浆,一边漫无目的地沿着早餐小街闲逛。
六月,雨后的早晨带着点儿凉意,天还阴着,七点多了还见不着太阳。
沿着小街一路往前就是菜市场,这会儿所有的摊子都支开了,这头蔬菜瓜果水灵得很,那头活鸡活鸭咯咯嘎嘎,路过卖鱼的摊子,就被拍水的鱼尾溅半身水。
这样的地方是陆呈奚绝对不会踏足的,可也是姜沅从小到大最喜欢的。
“哟,靓仔好几天没来咯,要不要带点菜,茄瓜都好新鲜的喔。”
“蜜瓜好甜,切一角给你尝一下?”
“老母鸡炖汤最甜啦……”
姜沅在这一片住了好几年,几乎隔几天就要来一次,在一众大爷大妈中格外显眼,也因此格外受到摊主们的青睐,一圈逛下来,他双手都要提满了。
——甚至有些是送的。
回到家看到角落里的小冰箱,姜沅才头大起来,不管再怎么拼命往里塞,还是有大半菜肉塞不进去,偏偏现在又是初夏时分,蔬菜还好说,可是肉要是一顿两顿吃不了,放到第二天肯定要坏了。
姜沅思来想去,决定打个电话。
一小时后,正在舀鸡汤的姜沅听到楼下一阵汽车轰鸣,没多久楼梯间就传来咚咚咚激动的脚步声,房门被拍得震天响,他赶紧放下勺子去开门。
“姜!沅!”段仁仁一进门就扑到他身上。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朋友吗!这几天微信都不回,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咦好香,你做什么呢?”段仁仁狗鼻子灵得很,闻到勾人香味的瞬间忘了兴师问罪,一扭头就钻进了小厨房去。
姜沅赶紧跟进去,一抬眼见他舀了一点鸡汤就往嘴里送,赶紧出声:“你别……”
可惜已经迟了,段仁仁直接被烫出了痛苦面具,捂住嘴巴哀嚎:“唔唔唔……”
姜沅抽了几张厨房纸:“你吐出来,吐出来啊。”
段仁仁跟个貔貅似的只进不出,就算是烫死也不肯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脸红脖子粗地硬是给咽了下去,末了还砸吧砸吧嘴:“舌头麻了。”
“你真是……我才开的锅,肯定烫啊。”姜沅无奈道。
经过这么一打岔,段仁仁也不记得要兴师问罪了,坐到小桌子旁等姜沅端菜上桌。今天姜沅算是费了大功夫了,前前后后七八个菜,段仁仁瞪着眼睛口水直流,端着饭碗话也顾不上说了,一个劲儿夹菜往嘴里塞。虽然不是头一回见到他这副恶鬼投胎的样子,姜沅仍是受到了极大震撼。
段仁仁凭一己之力,吃掉了四人份的量,毫无意外地撑了,躺在姜沅的小沙发上,进气儿多出气儿少,姜沅看不下去,翻出一盒健胃消食片给他嚼了两片,他才勉强缓过来点。
段仁仁揉着胃打了个嗝,从沙发上坐起来给姜沅腾了块地儿:“说说吧,今天做满汉全席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庆祝?”
姜沅低着头捏自己的手指头:“没什么要庆祝的,就是……我想搬家了,走之前想再做一顿饭。”
搬家?
段仁仁这会儿血液都往胃里去了,脑袋一时转不过来,歪着头疑惑道:“可你之前不是说陆呈奚那条狗……陆呈奚的公司离这边近吗?”
姜沅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道:“近不近不重要了。”
段仁仁一怔,再看面前的姜沅,忽然觉得他跟几年前那一天的自己很像。
第3章
其实照理来说,段仁仁这样的人,是不太会和姜沅成为朋友的,硬要说起来,他认识姜沅,还多亏了秦舒那个混球。
四年前段仁仁头一回见到姜沅时,心里想的是“这就是秦舒嘴里那个陆呈奚的小舔狗啊”。
那时候他和秦舒还没撕破脸,多少受了点秦舒的影响,看姜沅时也多少带了点瞧不上的意思。
后来秦舒要和他分手,闹得很难看,彼此都没想着给对方留脸面。他因此与家人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在同样阴雨的初夏里,遇到了姜沅。
“……你,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下?”
段仁仁蹲在路边哭得一塌糊涂,一抬头就看到一手撑伞一手拎着菜的姜沅。
他吸吸鼻子,泪眼朦胧地躲进伞下,跟姜沅回家。
姜沅没问他为什么哭,也没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在外边,什么都没问,到家后就拿来干净衣服给他去洗澡,然后安安静静地给他做了顿饭。段仁仁现在还记得那桌上有热腾腾的玉米胡萝卜排骨汤,还有翠绿翠绿的小青菜。
后来他才知道,那一顿饭其实是姜沅搬到这里来的开伙饭,姜沅和他说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要不是你愿意来,我就得自己吃开伙饭啦。”
这几年他在这间小房子里吃过好多顿姜沅做的饭,喝过好多碗姜沅炖的汤。
开伙饭和搬家饭都是他陪姜沅吃,就他们俩,没有别人。
不知怎么的,姜沅这个住了四年的人还没哭,段仁仁就有点受不了了,鼻子一酸立刻要掉眼泪,他费了好大劲才憋了回去。
姜沅不说话,他也不敢问,还是姜沅反应过来,转头笑了笑:“我没事。”
段仁仁不知道该说什么,跟复读机似的:“嗯,嗯,没事,没事。”
“呃,那你要搬到哪去?什么时候搬?”
姜沅摇摇头:“还没想好,我打算明天去看看房子。”
搬家到想法来的太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和房东说退租的事情,也没想好要搬到哪里去,港城这么大,他却总跟着陆呈奚的脚步,这么多年来都待在同一区。
陆呈奚,陆呈奚,陆呈奚,这三个字好像刻在姜沅的骨头里,流在他的血管里。他在这个房间里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像带着陆呈奚的味道。
太折磨了。
段仁仁闷不作声低头想了半天,忽然开口:"……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爸上个月丢了个小农场给我,我准备试试在那边开个农家乐,还可以办民宿什么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人手我爸也安排好了,我正准备过去住一段时间。"
"你要啊是没想好往哪搬,不如和我一块儿去?"段仁仁观察着他的神色,"就当散心嘛,而且你在那边拍拍视频,还能给我做宣传。"
姜沅大学时学的是食品安全,毕业后就自己当起了美食博主,虽然不算大网红,粉丝数倒也不少,而且他的视频风格很清新,段仁仁觉得和农场主题挺配的。不过他这么说主要是为了减少姜沅的心理负担,倒也不是真盼着姜沅给他攒人气。
见姜沅还有些犹豫,段仁仁赶紧趁热打铁:"而且你想想,我去那可是要认真搞事业的,到时难免饥一顿饱一顿,你和我一起去的话我才能有口热饭吃。"
姜沅哪里不知道他的好意,便不再踌躇,答应了下来。
段仁仁的小农场在港城郊区,从中心区出发,开车至少要两个小时,段仁仁行李多,等家里的阿姨替他打包送过去,他只需要负责三天后给姜沅搬家就行。
姜沅坚定地婉拒了段仁仁帮他搬家的提议,第二天就开始自己收拾行李。他平时不怎么买东西,家具除了那个小斗柜之外都是房东的,衣物不多也没有大件,收拾起来很快,最后不过是一只行李箱加上三只纸箱子,纸箱里有一多半还是拍摄视频的设备和厨具。
他的房东是两位老夫妇,正住在同一栋楼,老人家手脚不太利索了,就住在一楼,姜沅去找他们也方便得很。
房东太太头发都白了,剪成蓬蓬松松的短发,戴着老花眼镜正在门口的小廊浇花,姜沅来和她说退租的事时,她很舍不得,但也很干脆地答应了,还直接给他退了押金。
姜沅是提前退租的,原本想着多付一个月租金,老太太却摆手不要,走时还往他口袋里塞了两个橘子。
"以后回来看看啊。"
老太太不舍地目送他上楼,姜沅站在楼梯口回头,阳光落在老太太的头发上肩膀上,发出柔和的光。
搬家那天,段仁仁早早就来了,不过他们俩不着急,先去楼下吃了"最后一顿早饭",又在周围走了走,才慢悠悠地往家去。
几只纸箱体积不大,份量却不小,段仁仁自己抬的时候差点闪了腰,把姜沅吓了一跳。
两人吭哧吭哧把东西都搬到楼下,段仁仁得意地向姜沅展示:"怎么样,我特地买了辆皮卡,帅不?"
姜沅看着被喷成奶牛花色都皮卡,一时有些哽咽。
帅,很特别的那种。
楼上还有些小东西要整理,姜沅没让段仁仁跟着跑,只叫他在楼下休息着等,自己又爬楼梯回去。
昨天打包完行李他就打扫过了,不过刚才又弄脏了,他干脆把行李箱先拎到门口,准备拿扫把拖把重新清理打扫。
房东的家具都有些年头了,那张一米五的床年纪也许比姜沅都大,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搬行李时撞到,床头有些松了,和床板之间歪歪地漏了半道缝
,姜沅赶紧放下扫把走过去,弯下腰想把床头抬一下,忽然发现漏出的缝下有光一闪。
他迟疑地蹲下去伸手往床底摸了摸。
是一只手表。
准确的说,是一只不属于姜沅的R牌手表,价值大概是姜沅全副身家。
……是那天晚上,陆呈奚掉的手表。
第4章
陆呈奚从中学时就有戴手表的习惯,他的每一只手表姜沅都见过,只觉得不管是皮带表还是钢带表,在陆呈奚手腕上都尤其好看。
他手上这只表是陆呈奚大四毕业时买的,也是他最常戴的,只是现在落在他家里这么多天,也不知道陆呈奚有没有找过。
他又想起那只没有送出去的手表。
和陆呈奚有关的那个纸盒在房间的角落里,这几天他刻意不去看它,刚才搬行李的时候也没把那纸盒取出来。
那纸盒被他用胶带封了起来,这会儿他又拆开来,从里面找出装手表的小盒,把没人要的表取出来,陆呈奚的表放进去,然后把小盒揣进口袋里。
胶带被收了起来,装满回忆的纸盒只能敞着口,最上面是耳朵上写着“JY”的小狗,大耳朵耷拉着,黑色的豆豆眼看起来一副可怜样。
姜沅先把行李箱拎下去,搬上那辆惹眼的奶牛皮卡,就见段仁仁正在一楼和房东太太聊天,老太太被他哄得眉开眼笑的,拿句子给他吃,姜沅就转身又上楼了。
怀里抱着纸盒,兜里揣着钥匙,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这房间最后一眼,关上了门。
房东太太收了钥匙,姜沅和她告别后想往一侧的垃圾回收处走,却被她叫住了。
“卖水果那家正在骂人呢,你现在别过去,”老太太说,“你把东西放我这,晚点我给你扔。”
这街区没有规范的物业管理,垃圾收得不太及时,正对着回收处的水果店就遭殃了,那家老板娘平时就凶,垃圾一堆起来就更凶了,路过的狗她都能骂几句,这时候去扔垃圾就是撞她的枪口上。
姜沅也无辜挨过几顿呲,犹豫了几秒,还是听老人家的话,把纸盒放在她的小廊边,道了声谢。
段仁仁吃了橘子嘴更甜,一口一个婆婆再见,老太太就笑眯眯地目送他们上车,车发动了,姜沅还在后视镜里看到她冲他们挥手。
“系好安全带,出发咯!”段仁仁一脚油门,把姜沅带走,把他的回忆留在了原地。
段仁仁是个闲不住嘴的,一路上东扯西扯,和姜沅聊些没边际的话,要不就开着音乐跟着唱,跑调跑到了天边去,听到后面姜沅也被他感染了,放开了跟着他一起嚎。
皮卡一路过主干道上快环,过了一座桥又过一座桥,旁边的车和人逐渐少了,楼房也越来越稀疏,直至车窗外映出一片又一片田地。
段仁仁把两边车窗都大开着 ,风灌进来,吹得姜沅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等到了地方,姜沅才发现段仁仁嘴里的小农场,和小一点都不沾边。
港城是华国的超一线城市,近几十年来城区范围不断扩大,人口越来越密集,从前郊区有不少小山丘,现在都被夷平了,山水自然的风光越来越难见。
这农场却能建在一座小山上,山下的路修得宽阔平坦,却又没有别的工业痕迹,段仁仁说山脚连到山腰,都是他家小农场的范围,山顶上还打算建一块露营观景台。
皮卡直直开往山上,路变窄了不少,两边都是郁郁的小树林,姜沅觉得这里的空气比别处都清凉几分,透入心肺里舒服得不得了。
“这有几幢小二层,隔得都挺远的,咱们随便选哪里住都行,”段仁仁打方向盘沿路转弯,颇为豪气道,“反正整个山头都是我的了!”
一个拐弯的功夫,眼前的景象又不同了,果然像段仁仁说的,半山处修筑了几幢小楼,彼此都被小片树林隔开来,隐私性非常好,不管做民宿还是做度假小别墅都很合适。
每幢小楼还带着个前院,宽敞十足,段仁仁把车开进一扇开着的院门里,把车停稳。
坐了快三小时的车,姜沅下了车才觉得腰疼腿酸,段仁仁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也不管皮卡上的行李,拉着姜沅先去开门。
小楼用的是密码锁,段仁仁因为激动输错了两次,第三次才打开了门。
“当当当当——”段仁仁推开大门,“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啦——”
段仁仁迫不及待地冲上楼去,姜沅跟在他后面,踏进门后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他想,这是他的新生活了,和过去十年完全不一样的新生活。
以后大概,没有陆呈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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