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伤害，我百倍还击__小咪 | null]
高考前夕，我开始莫名其妙地掉头发。
班长说是焦虑过度，劝我不要请假耽误学习。
直到最后一次模拟考，我撕碎了答题卡，当众扯光所有的头发。
父母把我送进三甲医院，检测出是重金属中毒。
但来得太晚，我的脑神经已造成不可逆损伤。
自此我瘫痪在床十二年，失去了语言和自理能力。
临死前，班长告诉我一个秘密：
「你知道我当时许的愿望是什么吗？」
「我希望周清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上天，回应了我。」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却笑得比鬼还可怕。
再睁眼，我回到了陆珍珍十八岁生日那天。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力把她的脸扣进蛋糕。
「成年了是吧，是可以吃牢饭的年龄了。」
01
「我的愿望嘛，和一个同学有关，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哦，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魔鬼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再睁眼，面前是正在切蛋糕的陆珍珍。
讲台上的鲜花，周围一张张熟悉的脸孔，黑板上高考倒计时的粉笔字。
有人正嬉笑着问班长陆珍珍的十八岁生日愿望。
是的，我重生了。
重生在我毒发被迫放弃高考之前。
此时教室里一派温馨祥和，只有我这个刚从地狱深处归来的冤魂，知道她的愿望是什么。
「模拟考出成绩啦！」
学委突然拿着成绩单冲进教室，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陆珍珍拿刀的手也顿住了，她抬起头，目光扫向我，又快速地移开。
她很关心模拟考的排名。
进入高三后的每一场考试，她都会被我稳稳地压在后面一名。
刚刚还围在陆珍珍身边的人群一下子散开了。
「年级第一还是我们的大校花周清瑶同学！班长排第二。」
「又是差一分。哎，既生班长，何生校花！」
「清瑶好厉害呀，可以教教我最后一道数学题怎么解吗？」
……
比起别人的生日，尖子班的学生还是更关心自己的成绩。
而我只是紧紧地盯着陆珍珍，不想漏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我和她无冤无仇。
用个不恰当的词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相敬如宾。
我没霸凌过她，没有欠她钱，过生日也没忘了给她准备礼物。
我甚至连她的一句坏话都没有说过。
可她的十八岁生日愿望，却是要我死。
我不明白。
难道仅仅是因为考试成绩不如我，
她就要给我投毒吗？
02
果然。
看着同学们渐渐向我靠拢，陆珍珍脸上的温度骤然下降。
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指尖愈发冷白。
只是一瞬，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又恢复了微笑，淡淡开口：
「恭喜周清瑶同学了。」
然后低下头，默默收拾起了台面上的残局。
若是以前，我还会夸她心态谦和。
可重来一世，我只觉得她虚伪。
风头被我抢了。
明明心里妒恨得发慌，却还要表现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她真的好装。
03
我无视周围的喧闹，站起身缓缓绕到陆珍珍背后。
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说起来，班长你还没给我分蛋糕呢。」
她受惊似的猛然抬起头，发觉来的人是我后，声音有点心虚：
「诶，周……周清瑶同学也要吃吗？我记得你说不喜欢吃甜食所以我才没有准备的……稍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切哦！」
说完伸手去拿餐盘。
而我不动声色地把手移动到她的头上。
当她正对蛋糕的那一刻，用力往下一按。
「啪！」
陆珍珍整张脸都被扣进了蛋糕里。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
陆珍珍以尴尬的姿势趴在讲台上，好半晌，才默默地支起身子，让自己的糗样暴露在全班的目光下。
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只有我一边大笑一边掏出手机：「哈哈哈哈，这样多可爱呀，班长来笑一个我给你拍张照。」
此时的陆珍珍脸上挂满了奶油，假睫毛吊在额头上，滑稽至极。
一个男生见不得她被欺负，跳出来大吼一句：
「周清瑶你什么意思？」
出头的是陈凯。
所有人都知道他单恋班长。
但陆珍珍从不回应，距离控制得恰到好处，收贵重球鞋的理由也是「我不想让陈凯同学伤心」。
这个傻子怕不是以为陆珍珍许的愿望是和他在一起，这会儿站出来当护花使者。
我故作无奈摊手，学着陆珍珍的语气：
「诶，生日不都是这么玩的吗？而且上次我过生日，班长也提议玩奶油大战呀！我记得当时她玩得挺嗨的，还往我脸上抹了不少奶油呢。」
嗯，他们玩得挺开心的。
结个账的功夫，我推开门，就被人拍了一脸奶油。
混乱中，陆珍珍扯散了我在理发店精心做了两个小时的盘发，还特意用奶油抹花了我的眼妆。
最后奶油弄得到处都是，地板，窗帘，水晶灯……
还损坏了电路设备，老板当场把我扣下。
我过生日，请他们到五星级酒店吃饭，最后还要叫我爸妈来赔偿老板四万块钱。
陆珍珍却安慰其他人：
「你们别担心，周校花家里有钱，她会帮大家处理好的。」
呵。
我家的钱，她来替我大方。
真有本事。
也许是过意不去，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陆珍珍，继续刺激她：
「我只是开个玩笑，班长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陆珍珍红着眼眶，活像一只被恶狼欺负的小白兔。
她向周围投去求助的目光。
而大家默契地撇开头，没人再帮陆珍珍说话。
看到同学的反应，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预备铃突然响了，有人站出来打圆场：
「多大点事呀，不就是抹了点奶油，洗把脸就干净了，所有人都收拾一下，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
陆珍珍再也忍不住，哭着冲出教室。
陈凯也跟着追了出去。
我冷笑。
这样就好，目的达到了。
毕竟，我可不是单纯地为了出气才欺负她的。
04
陆珍珍并不知道我重生了。
她行事谨慎，再想杀我，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
若是被她察觉到异样，肯定会提前终止投毒计划。
我当众让她出丑，不仅可以激怒她，还能顺理成章地支开她。
这样我才有充足的时间收集证据。
不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我转身回到座位上收拾东西。
既然是投毒，陆珍珍肯定是在我接触过的物品里动了手脚。
水杯、护手霜甚至课本都有可能。
书包塞得满满当当，装不下的就用帆布袋打包。
同桌打趣：「收拾得这么干净，你这是要逃难呀？」
对，就是要逃难。
没记错的话，中毒的症状已经开始出现了。
因为就在陆珍珍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宿舍洗完澡之后，发现浴室的地板上莫名其妙地掉了很多头发。
我平时很注意保养，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冲泡一碗芝麻糊，睡觉前也会抹点护发精油。
突然脱发肯定不正常。
好在目前还没有出现眼睛模糊、皮肤溃烂等症状。
所以我推测现在只是中毒初期，如果及时去医院完全可以清除体内的毒素。
我以家中突生变故为由，留下了一张假条给学委，让他帮我转交给班主任，并告知晚些时候我父母会联系。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直奔宿舍。
我家的房子离学校并不远，但是为了节约时间复习，我选择了住校。
陆珍珍跟我不在一个寝室，偶尔也会借着讨论解题思路的理由来串门。
虽然是四人寝，但只有我一个人住。
她也有可能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生活用品和衣物里投的毒。
收拾完一切后，我锁好门，拖着行李箱，挑了条人少的小路走向校门。
我必须确保不惊动陆珍珍。
十八岁已经是可以承担刑事责任的年龄。
也就是说，她有资格吃牢饭了。
重来一世，如果不让她接受应有的惩罚，怎么对得起我临死前遭受的折磨？
那种器官衰竭，甚至连呼吸都是奢求的痛苦。
我日日夜夜躺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着吧，陆珍珍。
我会亲自在众人面前撕下你那张虚伪的面具。
05
学校的保安是我爸推荐的。
因此不需要多费口舌，打个招呼就轻易出了校门。
昏暗的路灯下，我颤抖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闺女，怎么好好地突然打电话呀？是不是想家了？哎呀闺女你不知道，刚刚我们在公园遛狗，你爸看到有人在卖花，周围都是小年轻，他非要给我买，都一把年纪了还整这出，真是的……」
接电话的是我妈。
她和我爸结婚二十年，从我爸白手起家到事业有成，两人一直恩爱如初。
如果前世没有陆珍珍造的孽，他们每天晚上都会这么幸福。
饭后在公园里遛狗散步，闲的时候就出门旅游，而不是整日守在我的病床前以泪洗面。
最开始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告诉他们实情。
有一天上课，黑板上的字突然变得模糊，老师讲课我也听不进去，整个人精神涣散，昏昏欲睡。
我察觉到身体的异常，下课后准备打电话给父母，却被陆珍珍拦住了。
她装作关心我的样子，拉着我去了校医院。
那个校医是学校领导的家属，并不是专业的医生。
他听我说完症状，大笔一挥写下病历单。
说是压力大，让我不要太焦虑。
陆珍珍也在一旁附和：
「对呀对呀，每年都有几个高考生会这样，掉头发很正常的啦！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这都最后冲刺阶段了，请一天假就落后别人一截，再说你要争省状元，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忍忍就过去了。」
她眼神担忧，好像真的是在替我着想。
任谁都无法怀疑，这样热心肠的女生会做出投毒的事。
所有人都夸陆珍珍是个好班长。
在我身体虚弱时，她对我嘘寒问暖，为我带早餐，帮我抄笔记，不求任何回报。
就连我发红包感谢，也被陆珍珍拒绝了。
她握住我的手，温声安慰：「这是我身为班长应该做的，希望你的身体尽快好起来。」
我感动哭了。
那时我并不知道。
她表面上的好，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同时也是为了更方便投毒。
毒药慢慢积累，量变引起质变。
直到最后一次模拟考，平时轻易能做出来的数学题，在我眼里变成了一团乱码。
暴躁之下我撕碎了答题卡。
成绩出来了，我是两百三十七名。
进入高中后第一次掉出年级前十。
老师拿着成绩单对我摇头，同学们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在校园墙造谣：
【周清瑶以前的成绩都是靠不光明的手段，高考做不了弊，她是怕装不下去了才故意考砸的。】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长得好看成绩还优秀。】
【你看看她后脑勺，现在愁得都快秃了，丑死了哈哈哈！】
头太疼了，我发疯般地撕扯头发，想要驱赶脑中的声音。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你们快看！周清瑶疯了!」
陆珍珍当然是第一个察觉到异样的，她故意大声地喊，把全班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我的丑态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别看我！！」
我想阻止他们。
站起来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
然后，爆炸了。
「血……她流血了！快叫救护车！」
我直直地栽倒在地。
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是陆珍珍嘴角扬起的笑。
05
再醒来，我躺在一家三甲医院的病床上。
妈妈跪在旁边，掩面失声哭泣。
爸爸正对着医生磕头，一边磕一边说，多少钱都可以。
而医生只是沉默地摇摇头。
手中的诊断单上，只有潦草的一行字：
【重金属中毒，脑神经不可逆损伤。】
此时，离高考只剩七天了。
而我成了一个废人。
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记忆变成了一潭死水。
更没有办法录口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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