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醉生楼》作者:青红丝面茶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22分类:小说浏览:26评论:0

题名:醉生楼

作者:青红丝面茶

简介:

死斗士x男倌

攻视角:

一个拼尽一切想活下去的死斗士奴隶,阴差阳错下,救了一个活够了的妓院头牌,然后被他吸引,想帮他赎身,带他走……

却发现他其实是被囚于此的性奴,背后有一个摆脱不掉的暴虐金主……

受视角:

把天上翱翔的雄鹰折断翅膀,关进笼子,变成供人取乐作贱的婊子,究竟分几步?

从高处跌进烂泥中的他,在想结束生命的那一天,遇到了拯救他的光。

双向救赎,双向治愈,H/C

Tag列表:原创小说、古代、BL、完结、H/C、NTR、强制爱、长篇

第1章 1 醉生楼,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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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醉生楼,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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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接着打啊!”

“别怂啊!起来啊!干死他啊!”

“废物!装什么死啊!!打啊!继续啊!!”

角斗场二楼的看台上人声鼎沸。虽然已是傍晚,但这里依旧亮若白昼——特殊蜂蜡制成的高烛亮度最高,这种贫苦人家辛勤劳作一年才买得起一根的奢侈品,此刻正密密麻麻插在墙面的凹槽里,只为给看客们提供最好的视野。

看台的镶金扶手旁倚满了人,他们身上的华服无声地炫耀着高贵的身份,而此刻,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燃烧着兴奋,摇晃的烛火映在他们瞳眸里,像被点燃的欲望,似要把角斗场中正在厮杀的两个人扒皮抽筋,再吃干抹净。

他们用最粗鄙的言语辱骂着那个被打趴在地的人,试图激怒他,刺激他继续战斗,但那人却依旧一动不动,只有口鼻处不断流出鲜血证明他还活着。

“给我起来!打啊!废物!”

“别装死!给我继续打!老子花了钱的!”

如雨般的银钱被从高空掷下,劈里啪啦地砸在那人身上,给他本就满是伤痕和血迹的身体又砸出一块块淤红。但那人依旧毫无反应。

啪嗒,啪嗒,啪嗒……

用以记时的水晶滴漏中徐徐滴下五滴水,一旁的裁判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去查那人的伤势。

能从角斗场的无数次死斗中活下来并熬成裁判的人,也许不是最能打的,但一定是最会偷生的。老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人已经不行了——开头胸口中的那一拳已经打断了他的肋骨,刺破了他的内脏,之后的所有坚持,都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但头顶激动的吼叫不停——

“站起来!”

“继续打啊!”

“老子可是花钱押的你!”

看到那人微动的嘴角,老张弯下腰,凑到他身边,试图在看客喧嚣的声浪中听清这个可怜人在说什么。

旁边围观的裁判忍不住笑他多此一举——要死的人了,他说什么,重要吗。直接宣判结果不就行了,还能早点收工。

但老张每次都会耐心地解释道,“毕竟最后一句话嘛,得让人家说完。”对方如果再回一句“说了又能怎样,你还能去帮人家完成遗愿?”他也只是尴尬地笑笑,不再说话。

倒在地上的人脸上全是血,一个眼睛肿得老高,鼻子歪着,像是被打断了。他刚一张嘴,一口血沫就涌了出来,喷到老张脸上,他艰难地说,“输了的……能……给点钱吗?我……媳妇……她病了……需要……钱……”

说着,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握住老张的手,“求……求……求你……”

这种场面老张见过很多次,内心早已毫无波澜,也知道,第一轮就被淘汰的人,是没有酬金的。

但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释然的笑。然后,他闭上了眼。

老张没有多停留,他松开那人的手,站起身,径直走向赛场中的另一人——也就是这次死斗赛的赢家,那个活下来的人。

至少是暂时的。

和所有参加比赛的死斗士一样,他身子半裸,只有腰间围了一条短裤,精壮的古铜色皮肤上布满汗水和血迹——都是别人的。因为刚才的一场激烈肉搏,他的肌肉充血,散发着雄性的杀气。

老张走上前,握住他粗糙的大手,一把举向天空。

欢呼声如雨般从头顶泻下,身着华彩的看客们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牧风”“牧风”,讨论声不绝于耳——

“这个新人不错啊!第一次就这么猛!”

“感觉他能打出来。可以押一下宝。”

“他下一场什么时候打啊?我要看!”

也有人开始打听他的出身——

“这小子什么来头?以前都没听说过?”

“是啊,看模样也不像咱京城人。这醉生楼是从哪里挖到这么个宝啊?”

“还能有什么来头。”听到讨论,一个手拿折扇的人插话道,“无非两个可能。”

周围一群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纷纷开口问,“哪两种啊?”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那人轻轻扇了下扇子,故作无意地露出上面昂贵的名家题字,然后才慢悠悠地说,“这醉生楼里的奴隶,要么是穷人家小孩来讨个活路,要么是敌国被俘虏的战俘。”

一听这话,旁边的人失望地撇了撇嘴,“切,这用你说。谁猜不到啊,不是走投无路,谁来干这个啊。”

另一人也反驳道,“再说了,咱们这天子脚下,河清海晏,都八年没打过仗了,哪来的敌国战俘?”

“那就不能是小战俘长大了吗?”摇扇人反问道。

“嘿!你非抬杠是吧!那照你这么说,那人就非得是贱民、战俘,就不能是个没入贱籍的罪臣之子?”

听了这话,摇扇人冷冷一笑,故作高深道,“绝不可能。”

“为什么?”

摇扇人却并不着急做答,他把扇子一收,用扇骨虚点着楼下角斗场中央的人——

“你看他那个粗鄙模样,像是达官显贵家里出来的吗?”

此刻,这个被换作“牧风”的角斗士正高举双臂,接受头顶看客的欢呼。

他身形健壮,体格魁梧,脸上的眉毛很浓,眼眶深邃,因为刚才的激烈搏斗,他的束发半散,微卷的头发盖住一边的额头和脸颊,给人一种野性的美感。

持扇人说,“你没看到他宽大的腮帮子吗?只有整天吃糙粮的下等人,才会那样。”

————

吴牧风对头顶充满鄙夷的品头论足并不知情,他的内心被兴奋和激动填满。他一边挥舞着手臂接受头顶的欢呼,一边悄悄瞥身旁的裁判老张,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够了吧?”

那些上等人其实只说对了一半——他是从小吃糙粮,但也从没吃饱过。他是孤儿,自十岁那年父母在战乱中去世后,他吃的便是百家饭。讨过饭,给人种过地,放过羊,训过马……而去年老家一场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村里人也饿死了一大半。他实在活不下去,听人说京城遍地是黄金,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就来了。

在醉生楼,他第一次知道,糙粮饼子吃到撑是什么感觉。而这次临上场前,裁判老张指了指厨房蒸屉里整齐码放的馒头,对他说,“你要打得赢,那些,随便你吃。”

看过他这场角斗首秀的人事后回味时都会说,他当时那个眼神,简直不是人,而是野兽捕食,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但那些人不知道,他想生吞活剥的,只是后厨里的白面馒头。

————

“张大哥张大哥,我一会能去吃馒头了吗?”好不容易被允许离开人潮欢呼的角斗场现场,吴牧风一下台就赶紧凑到老张跟前问道。

他脸上已褪去了杀戮时的狠劲,漆黑的眼珠非常明亮,眼里满是期待。

老张递给他毛巾,“嗯。”

“张大哥你人也太好了吧!真说话算话啊!”吴牧风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血迹抹掉,露出了他饱满青春的脸颊——还是一副少年模样。

医师端着药箱过来帮他处理胳膊上的淤青——角斗时他中了对手一拳。但他顺势一退,借力打力般让对方闪了个踉跄。随后他的铁拳便送到了对手肋下。

“没事,这都不算啥。”吴牧风随口说,“我在老家驯马时,那野马可比人难搞多了。那大蹄子,踢一下可疼了。”

上完药后,医师便给他披上了衣服,又在他脖子上扣上一条皮革项圈。虽然已经戴了好多天,但吴牧风依旧不太习惯,带上后又忍不住用手挠了挠那黑色皮革的边缘。

“干得不错。”老张淡淡地说,“你好好打,以后炖肉也随你吃。”

一霎那间吴牧风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顺着老张眼神的方向看到厅堂中央客人餐桌上浓油赤酱的大肘子,他才回过神来,脖子上的奴隶圈似乎也不难受了,他激动地点点头,“没……没问题!”

说完他满脸喜悦地抬头看着这个雕梁画栋的房间,打心里感慨道,“这京城是真好啊!”

老张脸上依旧很平淡,丝毫没有被他的喜悦沾染半分,倒是帮他涂药的医师老李觉得这年轻人实在有趣,忍不住插嘴问道,“小伙子,你哪来的啊?怎么和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吴牧风咧嘴一笑,“我是蒙县人。”

“哟!你这一路过来真够远啊!”

“还好吧。老家遭了大灾,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吴牧风说,“不来京城不知道,这里的日子居然这么好!”

“你们那里,过得是不容易。”老李点点头,“前些年齐军之乱,打得最惨的就是你们那吧。”

吴牧风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张便打断他们的谈话,“不该说的话,少说。”

他声音严肃,把吴牧风吓了一跳,赶紧闭上了嘴。老李也讪讪地吐了吐舌头。

老张又转向吴牧风,“你以后待在这里,要少说话,对你有好处。”

老张这人一向严肃。吴牧风进醉生楼第一天就亲眼看他指挥着人,把一个企图逃跑的死斗士奴隶吊在树上,活活打死。项圈在那人脖子上勒出一条血痕,看起来很狰狞。

自那以后,吴牧风一带上这奴隶圈,就忍不住想到那个可怕的场景。

和他同一批被招募来的人吓得脸都白了,老张则不咸不淡地说,“所以我说了,你们想好了再签生死状。醉生楼,进来了,就出不去了。想跑,就是这下场。”

后来的确有几个人退缩了,但吴牧风没有:老家大灾,他回不去;在京城他没有户籍,也留不下——连讨饭的资格都没有。

兜里镚子没有、饿得前胸贴后背时,自由,是最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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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吴牧风奔向饭堂的背影,老李用胳膊肘轻戳了一下老张,低声道,“我看这小子不错,能打出来。你别老垮着个脸。攀点交情,等他成了角,你还能跟着沾光呢。”

老张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样子,“要那么多交情干嘛,死的时候还难受。”

老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人真扫兴……啥事都一眼望到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砰的一声,饭堂门再次被推开,又钻出了吴牧风的身影,他一手拿着一个馒头,嘴里还叼着一个,看到老张和老李,他隔着老远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手臂。

看着那雀跃的身影,老李幽幽道,“他啊……一时半会死不了……饿成这样都能打赢,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第2章 2 你小子……不会还没开过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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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你小子……不会还没开过荤吧

醉生楼虽然名为“楼”,但其实不只是一座楼。它位于城郊的一处低洼盆地,占地面积很大。里面极尽奢华之能事,楼宇雕梁画栋,山水风景如画。

作为专供达官显贵消遣娱乐的地方,它的入场门槛极高,单是有钱都进不来,需要有内部人引荐。因为它极强的私密性和强大的背后靠山,这里也逐渐成了一块无人敢管的法外之地——能玩的花样很多,斗鸡走狗、奴隶死斗、歌舞狎妓……应有尽有。像死斗场里打死个把奴隶的事,那都不叫事。

作为一个刚签了生死卖身契的奴隶,吴牧风也不知道它具体有多大——他的活动区域有限,大门处都有重兵把守。但单他走过的地方,他就已经觉得大得不得了了——简直比他老家全村的房子加一起还大。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地方呢?

来这之后,有很多事情吴牧风都想不通。

比如,居然有人会愿意花钱看人打架?

比如,居然有人只靠打架就能吃饱饭?

比如,居然有人圈了这么大一片地却不种庄稼——他看过那些土,都是绝好的肥地。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他忍不住想,这里要是都种上粮食或牧草,他们老家的人也就不会饿死了。

当然现在的他已经不去想这些了,有什么能比顿顿吃大白馒头更让人开心呢?在他们老家,就算是庄主,也是过年才舍得蒸一屉馒头呢——里面还得掺一半糙粮面。

他不禁感慨,还是京城好啊。在京城当狗都比回老家当人好。

————

吃光手里的最后一个馒头,吴牧风终于腾出眼睛看看这院子里的景致。

他走的是专供下人通行的仆道——贴着院子的角落,外面用花木或隔板遮盖,为的是不打扰客人游玩赏景的兴致。

虽然视线被遮了大半,但依旧看得吴牧风眼睛都花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踏进这院子时的震惊——这莫不是走进了年画里?

不,这里的景,简直比老家大集上卖的年画还好看。

吴牧风没走两步,就看到前方一人,正扒着隔板上沿,不知道在往外看些什么。

他认出了那背影。于是他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上前,同时伸出了手。但他的手还没落下,那人就仿佛感到了什么,立刻回身,同时抬手去抓他手臂。他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劲风。

但吴牧风的反应同样很快,他立刻回撤一闪,避开了他的攻击。对方一发不中,还要再补一招,但在抬眼看到面前人微笑的脸后,立刻收住了攻势。

“你这身手厉害啊!”吴牧风咧嘴笑道。

这人也是死斗士,人称浩哥,比他来得早,也比他年长,“怎么是你小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要下黑手呢!”

“你这人怎么不盼点好事啊!”吴牧风乐呵呵地说。

“你懂什么?这场上打不过,背地里捅刀子的人可多了。你啊,刚来还没见识到呢!”浩哥拍拍他肩,一副见惯世间沧桑的口吻,“怎么样?打赢了?”

吴牧风开心地点点头。

浩哥似乎并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准没问题。那小子就是看着壮,其实脓包一个,走位又慢又重。”

“你趴着干嘛呢?”吴牧风探身去看刚才浩哥趴着的门板,好奇地问。

浩哥神秘一笑,一把钩住他脖子,“哥哥我啊,今天给你看点好东西。”

吴牧风比浩哥高,浩哥踮着脚才能看到的景,他一凑近便尽收眼底。

隔板外面正对着一处水榭。湖面荡漾着轻柔的涟漪,绿顶红漆的亭子里坐着三五个人,个个打扮尊贵。角落里的筝鼓传出悠扬的歌声,舞台中央,有一个女人正在跳舞。

虽然看不清面貌,但那人的一袭白衣在夜色中格外亮眼。那衣服也不知是怎么剪裁的,看着布料不少,但随着舞步一扭,便裸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都引得台下一阵叫好。

这便是醉生楼里的另一种消遣——狎妓。

就像死斗士要统一带上黑色皮革项圈,这里的倌人——无论男女——都是一袭白衣。以至于吴牧风第一次见到这群人时都来不及看她们的脸,心里想的全是,这谁家出殡啊?他想不通这种衣服好看在哪里——既然是出来卖笑的,那当然应该穿得鲜艳一点,那才喜庆嘛。就像他们老家过年时的庙会,哪个唱戏的不是穿红戴绿、脸上两大坨粉胭脂啊?

他理解不了这种欲盖弥彰的“上流”审美——明明做的是最勾引的事,穿的却是最纯洁的白。看着最端庄保守的衣服,但其实一动便泄出大片春光。

吴牧风感觉脸有点热,他赶紧移开了视线,“这……这都什么啊……”

看着他绯红的脸,浩哥暧昧一笑,“你小子……不会还没开过荤吧?”

“谁……谁说的……我……我……”他的脸更红了。

——他的确没有。在以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里,光是活下来就耗尽了所有力气,哪还有精力想其他。

浩哥没戳穿他,“你小子不用急。只要你好好打,多赢几场,那里面的,随你挑。”

“啊?”吴牧风瞬间瞪大了眼,心跳得飞快。但他立刻争辩道, “我……我才不要!那帮人……自自自……自轻自贱……自甘堕落……”

浩哥憋着笑道,“嘿!你这叫花子还嫌饭馊啊!你自己又有多贵!”

“我……我不贵但我也是凭本事吃饭的!我靠的是拳头,又不是脸蛋!”

“就你这凶神恶煞的模样,你卖笑,谁买啊。”看他那气鼓鼓的样子,浩哥觉得实在是有趣,于是忍不住继续逗他,“要我说啊……你不是看不起她们……你是不喜欢她们吧?”

他故意把重音放在“她们”上,然后故作神秘说,“你放心,到时候男的女的任你选!咱们这男倌人也很带劲!”

一听这话,吴牧风登时握起了拳,“你胡说!我才不喜欢男的!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居然去……”似是羞愤得说不出口,他结巴半天才说,“别给我提他们!恶心!”

浩哥见他是真生气了,也不再逗他,“好了好了……我开玩笑呢……不过我说啊……你私下骂骂也就罢了,要真遇见了你可得忍住啊。你要是一个冲动把人给打了,到时候可没人救得了你。人家的命可比你我加一块都金贵。”

吴牧风还是气鼓鼓的,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道,“切!我干嘛打他们啊!他们愿意怎么活是他们的事,我才不干那以强凌弱的事!”

“你这小乡巴佬,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怎么,你还念过书?”浩哥笑着问。

吴牧风不想再继续下去,只丢下一句“要你管!”便要走,却被浩哥一拉拉住。

“好了,是哥哥说话没把门的。我给你道歉。走,哥哥带你去看点真正的好东西。”

“什么啊?”吴牧风故作满不在乎地问。

浩哥却并不答,他不由分说拉着吴牧风就走。在走廊里七拐八拐后,两人跑上一栋小楼。

这是位于游园角落的一栋二层观景楼,客人们嫌偏,不愿意来,于是逐渐萧条,倒成了死斗士们聚集游玩的地方。这是吴牧风来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他们村的地主老财也只有几间平房,这里的奴隶居然都有专门看景的地方。

但在这遍地是高楼的繁华场里,一栋角落里的小楼竟然也没有太好的视野。夜色下,只能看到旁边高楼亮起的灯光和被楼宇隔成一块块的漆黑园林。

观景楼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是精壮的年轻男人,他们有的衣着华丽,昂首挺胸,有的打扮潦草,身上还缠着绷带,但无一例外,他们脖子上都锁着一条皮革项圈——都是奴隶死斗士。他们都探着身子看着头顶漆黑的夜色,叽叽喳喳道,“怎么还不开始啊?”

“快了快了!已经敲钟了。”

“看……看什么啊?”吴牧风好奇地问。

浩哥冲着漆黑夜色一样下巴,“一会这里会放烟花,可好看了。”

吴牧风还没说话,旁边一人瞥了一眼他晒成古铜色的皮肤,道,“小兄弟,你在乡下可没见过吧?”

吴牧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轻蔑,心里不爽,“不就烟花嘛,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啊?”

“你这小兄弟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可咱这的烟花,你们老家可比不了。”

“有什么比不了的?”吴牧风不服气道,“不就是桶里灌上黑火药嘛?要什么色就添什么料。别说看了,我小时候都配过。”

那人有点惊讶,本以为只是个土包子,没想到还有点能耐。但他嘴上并不服气,“你们那能用什么放?竹纸皮?稻草?你知道咱这个是用什么放吗?”

“切,一个烟花还能用什么放?用大炮啊?”吴牧风不屑地问。

“你还真猜对了!”那人一扬眉,“咱这用的还就是大炮!平戎炮!”

吴牧风先是愣了一下,但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不屑,“你就吹吧。你知道平戎炮是干嘛的吗?那是打仗用的!打仗!放个小破烟花,用得着它?”

他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嘲笑声,“哈哈哈哈你这乡巴佬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浩哥脸上也有点尴尬,他没想到吴牧风居然还知道平戎炮,更没想到他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忙用手去拉他衣角,小声道,“这烟花确实是用平戎炮放的。有专门的烟花弹。”

“哈哈哈哈咱们这什么地方,富贵乡销金窟,白玉为马金当床,用平戎炮放个烟花又怎么样?”

“就是!打仗的大炮又怎样,现在天下太平,哪里还用得着大炮?”

“就算他齐平戎能活到今天,也得乖乖跪在咱跟前点炮!”

哄笑声中不知谁说了这一句,但下一刻,周围立刻陷入安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仿佛僵住,都不停地拿眼珠左右乱瞟,但没有人敢再说话。

吴牧风心里有一腔话想说,但看这突然冷掉的氛围,他也闭上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个年长的声音出来打圆场,“大家乐归乐,别瞎说话。”

“是啊是啊……开心的日子……提那乱臣贼子干嘛……”

“马上就放烟花了……咱们别瞎聊了!这可难得啊。”

众人借坡下驴,一哄而散,各自回到自己占好的最佳观测点。只有吴牧风呆呆地看着楼下——夜色里大炮的轮廓并不清晰——心跳得很快。

“我……我下去看看……”吴牧风突然说,然后转身就往楼下走。

“哎你去哪!下面看不见烟花啊!”浩哥试图叫住他,但他却一溜烟,没影了。

第3章 3 可那是个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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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可那是个男人啊……

相比起楼上的热闹,楼下院子里却是一片寂静——除了树丛里一对正在媾和的男女,吴牧风飞奔过的脚步吓了他们一跳,而他们的骂声则被吴牧风丢进了风里。

平戎炮,他太想再看一眼了。

对大人们来说,八年前的一场战乱踏碎了一城人的平静生活,带来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但对年仅十岁的吴牧风来说,那却像是一场不真切的梦。

太小的他不知道什么是流离失所,不知道什么是秋后算账,他只记得金戈铁马的威风,记得削铁如泥的尖刀,也记得无坚不摧的大炮——平戎炮。

他亲眼看着那大炮一拉,便炸飞了半部夷族的铁骑进犯。因此他不能理解,那象征着杀戮和铁血的大炮,怎么能沦落成烟花地取乐的玩意儿。

夜色中的大炮轮廓并不清晰——只依稀看出它通体发黑,坚固的炮筒昂首向天,像不屈的灵魂。

吴牧风走近后才发现,印象里那么大那么宽的大炮,此刻看着倒像是缩水了。随后他想到,不是大炮变小了,是他长大了。

“小兄弟,人家都在楼上,你怎么跑这来了?这里可看不见烟花啊。”刚往炮筒里填完烟花弹的下人一回头就看到了对着大炮愣神的吴牧风,他忍不住问道。

吴牧风咧嘴一笑,“没事,我是来看大炮的。”

“你确定?这里可很吵,没人在这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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