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师尊,但绑错系统
作者:楚清漪
文案
身陨魂消后,薛镜辞与系统绑定,成为起点位面里指点气运之子逆袭的职业师父。
穿越到修真位面十余载,薛镜辞收过三个徒弟。
第一个徒弟谢争,是少年天骄,正气凛然的状元郎,却因奸臣所害,被他捡回了家。
薛镜辞尽心教诲,那人却是个白眼狼,转眼投了第一宗门下,成了高高在上的少峰主,转头就不认他这个穷师父。
第二个徒弟萧寻,是个儒雅君子,对他尊敬有加,因诡异的命格半生孤苦,受尽磨难。
薛镜辞于心不忍,花了所有积分,兑换了道具,替他清洗了厄运。
然而拜师大典之时,却眼睁睁看着他另拜他人为师,甚至大逆不道地将他囚禁起来。
直到死遁逃脱,薛镜辞终于质疑起系统挑人的眼光,决定这次要自己选。
事实证明,薛镜辞的眼光不错,很快小徒弟裴荒就一跃成为了魔界至尊。
然而正当他倍感欣慰时,这人却又大张旗鼓的将他娶到了魔宫。
大婚当夜,薛镜辞坐在婚房里,痛心沉思。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不等他想清楚,前两个孽畜徒弟竟打上门来,意图抢亲。
系统兴奋地甩着猫咪尾巴:“我干火葬场系统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积分!”
薛镜辞终于察觉了不对劲:“火葬场系统?”
不对啊!
他不是来点家位面,指引气运之子走上人生巅峰的嘛?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小猫咪被看的心虚。
“哦,之前忘了告诉你,你从主神空间出来的时候走错了。”
薛镜辞:???
眼见三个人打到面前来,薛镜辞终于缓过了神,开口叫停。
曾经狂傲的谢争心魔四起,放下身段哀求:“师父,和我回去吧,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萧寻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师尊,当年是我误会你,求你再看看我好吗?”
轮到裴荒时,这人却不讲武德,捞起薛镜辞就跑,彻底封了对方追来的路,钻到准备好的地宫里。
薛镜辞这才发现,就在魔宫之下,竟备着更华丽的婚房。
裴荒笑吟吟地将人放到软床上,解开他的衣襟。
“师尊也可怜可怜我吧,我从小就没老婆。”
【清冷美人天然呆受×蓄谋已久徒弟攻】
内容标签:强强情有独钟天作之合穿越时空系统成长
主角:薛镜辞,裴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绑错火葬场系统后孽徒都想娶我
立意: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第1章
风云涌动,暴雨雷鸣。
震蕩声回响在天地间,绛紫的电流刺透天穹,像是要生生撕裂整个世界。
雨打在山林中,混着噼啪的响动,动物慌乱逃窜,鹰鸣划破长空,不知向何处飞去。
雷声阵阵,黑压压的云像是要塌下来,将大地吞噬。
而在山之巅,却见一白衣道人迎着雷雨,执剑而立。
薛镜辞正渡雷劫。
他双目紧闭,浑身都被浇透,面色苍白如雪。
冰冷的雨砸得他长睫颤动,露在法袍外的手也被冷风吹得通红,唯有握剑的指尖,因极度用力而泛起青白。
此刻他体内丹田震蕩,分明已是到了突破的临界点。
可偏偏来自天道的雷劫迟迟降不下来,他只能任由那灵气搅动心肺。
“宿主,我们改日再试吧。”
系统小声劝道:“你如今身处凡间,是很难感应天道的。”
闻言,薛镜辞擦去嘴角的血,朝天穹看去。
那并非真正的天穹,而是由上古大能布下的阵法。
千年以前人族与妖族混战,人间沦为炼狱,五位大能联手布阵,以魂魄献祭阵眼,布下足以覆盖整个凡间的“天门阵法”。
阵法吸纳凡间的浊气,承载太多污浊之气,年複一年地厚重起来,直到遮蔽了真正的天光。
只有每日天光最盛的几个时辰,才会有微弱的光透过阵法,施舍人间。
薛镜辞收了剑,应道:“好。”
系统静静地盯着他看。
薛镜辞的容貌极为出衆,但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却是他的气质。
清冷出尘,岳峙渊渟,像是孤岩积雪,又冷又干净。
它试图从宿主的脸上分辨出一丝情绪。
渡劫失败,宿主应该会有一些伤心?不甘?愤怒?
看来看去,都没有。
系统叹气,宿主样样都好,就是情绪太淡了。
不过如此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作为穿书局火葬场位面的老牌员工,系统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位面从盛极一时到无人问津。
它的上一任宿主,是曾经的位面一哥,精通挖肾、掏心、捐眼、跳城楼、顶替入狱等多项技能。
可大概是负面情绪积压太多,他突然在某次任务里奋起反抗,以渣攻的性命逼迫主系统开放转职。
系统至今记得,当初位面一哥咬着烟蒂,讥讽地说道:“我下手重吗?他只是失去了一条命,但我失去的是笑容啊。”
然后用烟点燃了草垛,準备把渣攻烧了。
主系统最后只能妥协。
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宿主跳槽到其他位面——什麽团宠、鹹鱼、打脸之类。
到后来,几乎没有宿主愿意来火葬场位面了。
直到薛镜辞出现。
这人十三项科目排行第一,然而情感互动次次不及格,这才被迫从主角组转到配角组。
遇到这样的宝贝,系统几乎喜极而泣。
简直就是火葬场位面的完美人选。
只是他们的任务目标已经去了天穹之上,如果想继续完成任务,还要先渡劫追去才行。
薛镜辞稳住体内气息,今日他确实到了极限,不宜再渡劫。
无碍,来日方长。
“我们先回……”薛镜辞本想回到自己隐居的青竹林,耳边却忽然响起了模糊的声音。
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哭喊。
“河……河妖吃人了……”
“求神仙……救……”
薛镜辞立刻转了方向,御剑朝东南方的村落赶去。
自从各派宗门迁往上界后,妖族和魔修愈发行事无忌,经常肆意掠夺凡人的生命。
因此上界宗门会派弟子来除妖诛魔。
但毕竟天高地远,好几次等他们赶到时,整个村子都已血流遍地,再无活人气息。
他在好几处道观里亲手布下传音阵法,如此一来,只要有人来跪拜,他就能听见。
这次求助的阵法来自于东来村。
凡间的村落,有些是流民聚集而生。流浪在外,这些人总想着记住自己的根。所以,起的村名就有什麽西来山来之类……
但“东来”这个名字,令薛镜辞罕见地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收回思绪,眼底不见分毫波澜。
“宿主,你怎麽了?”系统向来关注薛镜辞的情绪,此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什麽。
薛镜辞没应声,也没靠近村子,只是放出神识笼罩村落。
叮铃——
穿戴特异的神婆在摇铃。
河水滔滔,拍打着礁石,岸边用白布盖着几具孩子的尸体,身穿达蒙长袍的汉子们环绕尸体,闭眼祈福。
这是一场祭祀。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神婆唱着颂词,又念着孩子们口口相传的千字文。那是贫瘠的村落里最富有的东西,被成年无力的大人们努力注入孩子们的脑海。
如今却用做招魂送魂的祭词。
汉子们擡起孩子的尸体,围绕着村落游走。茅草与泥土混合的房屋十分简陋,破落不堪。
许多人家的门口挂着灵幡,刺耳的唢吶声与哭泣混合在神婆的唱词里。
“河妖大人,求您放过我们的孩子吧,我们愿意将牛羊都献给你。”
天幕黑沉着,只有东方的天透出一丝光亮,汉子们绑来牛羊,任凭牲畜的哀嚎响彻天空。
耳朵听到河妖二字,薛镜辞果然感应到一股妖气。
古怪的是,那些被神婆手中灵幡吸引的魂魄都很完整,身上也没有沾染浊气,不像是被精怪,或是妖杀的。
他御着剑,循着河道慢慢找了过去。
靠近一处城镇时,妖气越来越重,薛镜辞当即敛了气息,缓缓落地。
这条大河横贯东西,名为川穹。
河底淤泥堆积,阴气四溢,久而久之就诞生出一些精怪来。
精怪没有灵智,灵魂被禁锢在淤泥之中,靠吞噬落水者的精气来修行。而妖则是厉害之中的厉害,他们开了灵智,可以像人族修士一样使用法术。
如今站在薛镜辞不远处的,就是一个河妖,修为还与他不相上下。
看起来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容貌阴郁,肤色死白,手臂上还缠着腐败的水草。
此刻他正弯腰在河里捞着什麽东西,等要起身时,却发现自己起不来了——
一柄细剑横在他脖颈上。
“我有话问你。”
薛镜辞压了压剑:“东来村死了好些人,与你有关?”
话音刚落,薛镜辞就感觉自己的剑下一轻。那河妖身体泛起涟漪,竟是瞬息之间消失无蹤了。
妖族喜欢化为人形,但本体并不是人。显然,这河妖的灵魂已经和这滔滔江水相融为一体。
白茫茫的雾气弥漫开来,巨浪滔天,伴着可怕风声,瞬息间就堵住了薛镜辞四个方向的退路。
薛镜辞握着剑柄的手陡然一松。
原本长三尺宽两寸的剑,爆出莹白色的剑光,身形涨成二十丈,气如渊停,巍峨劲阔。
薛镜辞屈指一压,庞大剑意便直直劈开了河面。
“那些孩子真不是我杀的,他们是为了去河里捡灵石,这才不小心溺死了。”
河妖被这一剑彻底唬住,以为他出自什麽名门大派。
“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自成妖就没吃过一个凡人,以后也不会吃,若是说谎,便让我遭天打雷劈。”
真要吃,那也是吃修士,凡人皮燥肉烂还没灵气,只有无脑的精怪才吃。
天门阵法之上,传来隐约的动静,很快又恢複了平静。
凡修道者,无论人妖魔,皆与天道有所感应,自然是不能随便立誓的。
薛镜辞看向河妖:“没有这些牛羊,他们很难熬过冬天,跟我走一趟,去解释清楚。”
“向他们解释?”
河妖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他是可以对着薛镜辞立誓讨饶,可那些凡人凭什麽?
薛镜辞擦了擦剑。
而不远处的祭祀,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
浑浊的江水拍打着沿岸冰冷的礁石,漆黑的天幕也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跪下,就显得一个孩子格外突兀。
年幼的孩子拉住娘亲的衣角,他不明白什麽是祭祀,只知道平日里爹娘看的得比命根子都重的牛羊,正一步步被推到河水里。
他急得几乎要哭泣,伤心地问:“为什麽要把小羊推到河里?”
女人面容沧桑肤色黝黑,擦掉落下来的眼泪,伸手遮住孩子的眼睛,不让他看见活物在河水中挣扎的惨状。
“阿苏,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
把牛羊驱赶到河里,只要把河妖喂饱了,自然就不会吃小孩子了。
村民们发自内心地乞求着,任凭那些牛羊沉没在河水里。
天越来越暗。
像是有座无形的山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直到,河水吞没了牛羊,黑暗也即将吞没最后的光。
然而就在下一刻,捂着阿苏眼睛的手下意识松开了一点,女人倒抽了口气,似乎看到了极其不同寻常之事。
阿苏透过指缝,看到一束耀眼的光。
巨大无比的剑凭空出现,缓缓而落,竟悬停在滔滔河水之上。
紧接着,一道白影自黑沉的云中降落,法袍随着风浪翻飞,足尖轻点,十分轻巧地立在剑柄之上。
那人墨发低垂,素衣如雪,周身泛起柔和的光。
阿苏睁大了眼,只看到那人轻轻翻开手掌,就将跌入河中的牛羊完好无损地送回了岸上。
就像救赎世人的神明。
第2章
东来村来了位神仙,就住在山下的道观里。
那天薛镜辞逼着河妖解释清楚了“杀人”的事,终于让连日悲伤的村落添了几分喜气,比起过年还要热闹。
虽然薛镜辞几番表示自己只是途径路过的修士,却还是成了村民口中的“仙人”。
阿苏时不时跑来,起初只敢呆在远处偷看,见薛镜辞没有生得三头六臂,才信了他只是个比较厉害的凡人。
薛镜辞自然能察觉到有人偷看,他沖着门外的阿苏招招手,将村民送来的一块糍粑递过去。
阿苏吞了吞口水,摇头说:“娘不让我吃别人的东西。”
薛镜辞开口道:“不是别人,是你娘亲送来的。”
阿苏馋坏了,这才说了谢谢接过去。
他很乖,被教得很好,薛镜辞看他吃东西,自己也觉得饿了,拿出糍粑与他一起吃。
“那些孩子为什麽会去河里?”
薛镜辞声音淡漠,似乎只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阿苏低下头,许久之后见门外没有人,才小声对他说:“因为河里有灵石。”
薛镜辞看向他:“灵石?”
阿苏点点头,舍不得吃完最后一口,慢吞吞说:“我们之前都见过,只要捞到了灵石,就能去镇上换钱,阿爹就不用那麽辛苦了,但我怕水,所以不敢去。”
去镇上换钱?
薛镜辞见阿苏舍不得吃,又递了一块糍粑过去,问道:“和谁换?”
阿苏道:“我只远远看过一眼,那人大概长这样……”
他在地上比划起来:“一颗灵石给三十文钱。”
薛镜辞垂眸。
一颗灵石市价五百文,看来是有人在故意唆使孩子下河挖灵石。
阿苏走后,薛镜辞继续在道观里修补。
比起村民们住的茅草屋,道观就“华丽”许多,至少看起来是座正经的庙宇,麻雀虽小五髒俱全,道祖像前的垫子有些破旧,但也还凑合能看。
这个世界对于神仙的敬畏更深,人们虔诚相信,九天之上必有神明。
村长莫临几番来看,本来瞧着他气质清冷,想是修行的仙长不好亲近,后来发现他整日敲敲打打修缮道观,也会落得一身灰,这才大着胆子进来帮忙。
见薛镜辞总会去看道观前的大石头,莫临前去解释道:“这是我们东来村的族碑,也没什麽特殊,只是想后辈们能记住,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那石头上刻着字,清晰写着,乾丰年间,麟城大火,十室九死。余下之人南下逃难,途径邙山、川穹……后居于此。
薛镜辞擡手轻抚,像是能透过时间,感知到镌刻之人的情绪,忍不住夸赞道:“苍劲有力,好字。”
莫临笑起来:“是我祖父的写的,听我父亲说,未生灾变前,我家祖上也出过举人,后来流落至此,祖父也一直教村里的孩子们念书,希望他们以后还能回去,回到我们的来处。”
他自然清楚东来村的来历。
东来村里大多都是从东方麟城迁徙而来的流民,而他初到这个世界便降落于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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