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破鬼》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5分类:小说浏览:23评论:0

【第1章 古着杀人事件|见鬼了】

第1章 古着杀人事件|见鬼了

叮铃铃——

殷红羽拿起电话:“喂您好,东洲仓库,请问有……”

郑阳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别仓库了,红红是我,郑阳,刚才查到一个电话,有个女人报警,说她家一件古着失踪了。”

“丢东西了你们找派出所去不就行了,打我们电话干什么?”殷红羽说道。

郑阳:“正因为知道你们干什么的,才打算把案子转到你们这里来——报案人说了,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她,她能预感到,那件古着要杀她,这么离谱的事儿,找你们异调组不是才专业对口吗?”

殷红羽反问道:“报案人精神状况稳定吗?古着这种东西十件有九件都是冒牌货,上个月你急赤白脸让我们查的那个古树成精杀人案,查到最后那受害者是个神经病,害老娘白蹲了三个大夜盯着,鱼尾纹都熬出来三条。”

郑阳听着殷红羽愈加火爆的语气,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这次我用一个月工资保证,绝对是真的,我这有段录音,你听了就明白了。”

录音里传来接线员不太真切的声音,“喂,您好,异常事件控制局,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我家有鬼,我家有鬼!那件衣服!那件分明已经丢了!”一个女声惊恐地说道。

“什么衣服?小姐,如果您没有其他事,请不要占用……”

“不是的,我说真的!它真的来了,就在外面,它真的要杀我,你们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小姐您先不要急,请问您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洗手间,是备用的,这个洗手间装修之后还从来没有人用过,可是我能够听到门外的声音,衣摆拖在地上……沙沙地响,它找过来了,你们快点来呀!”

“我们已经派人赶过去了,小姐,请冷静一下,您能告诉我,这件衣服为什么会在您这里吗?”接线员尽力地安抚着电话对面的女人。

“我是做电商的,在网上卖一些古着,古着你知道吧?就是那些上了年代的旧衣服,越旧越有市场,这件衣服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收来的。”

“请问是什么样的朋友呢?能被您珍视放在卧房里,这件古着应该非常有价值吧?”

“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见过几次面而已,衣服的确价值不菲,我花了不少钱才弄到……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把衣服放在卧室里?”

这时,接线员的声音变得诡异起来,发出刺耳的笑声。

“呵呵呵……”

“你不是警察!你是谁?”

殷红羽听完录音忍不住吐槽,“我去……老郑,大晚上的你可别吓唬我,你这录音放恐怖节目里绝对能成头牌,怎么回事?你们那都能被鬼给渗透了?异控局这安保工作也太差了。”

“渗透个屁,今晚上这个时间段值班的接线员都是大老爷们,就没有一个女同志。报案人的电话虽然打进来了,但又没有完全打进来,这录音是交班的时候,偶然间发现通话记录多了一个。”郑阳说道。

“抓变异人小怪兽什么的,本姑娘手到擒来,但是抓鬼这事儿我专业也不对口,秦老板和小荀同志都在外出差,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还没放暑假呢,老郑,要不你看着……从异控局调两个人?”殷红羽犹豫着说道。

郑阳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利诱,“我们异控局办一个芝麻大的案子,报告就得打百八十个,忒啰唆,不然也不会大晚上地找你们。这样,这茬子你们替我处理了,我回头打报告,让老顾给你们免三年房租,怎么样?”

殷红羽一锤定音,“说定了,不许耍赖!”

“根据报案人的电话定位,地址是东街南巷花园小区一号楼一单元502,我等你们消息。”

郑阳交代完报案人的定位,就挂了电话。

殷红羽美滋滋地将脸上的面膜撕下来,拨通了秦以川的手机,“喂,秦老板,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咱们今后三年的房租有着落了!对,就是一个小案子,东郊南巷花园小区疑似阴灵作祟,连异控局的报警电话都敢拦,你今天不是就回东洲了吗?顺道过去看看情况。”

秦以川接到电话的时候,车才刚刚开到东洲地界,不过好在东洲不大。

虽然尽是深山老林,但是隧道多,路程还算方便,到东郊南巷只有四十分钟的距离。

夜深人静,这条路前前后后只有他一个人。

隧道里的灯分明亮着,但总莫名让人觉得阴森,就像灯光都蒙了一层雾似的。

高速公路地面平坦,可轮胎压在上面,总像是碾着一堆骨头,稍显颠簸。

秦以川给荀言打了个电话,但是从进隧道后,在这个基站遍地多如狗的时代,他手机罕见地没信号了。

秦以川觉得好笑,他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不安分的东西,竟然能不知死活地找到他身上来。

这隧道长得离谱,走了十分钟还没看见出口,拐过一个弯,就见前面停着两辆出了车祸的车,撞得面目全非。

尤其是一辆黑车的副驾驶,整个已经凹陷下去,如果里面坐着人,别说安全气囊,就是变形金刚来了也救不了。

一个身形稍显瘦小的年轻女人站在隧道的路边,见有来人,不要命似的拦住他的车。

“先生,能帮帮我吗?”

这声音温柔悲切,又带着一种很难形容的缥缈。

秦以川脖子上挂着的一小块红石头闪了一下,被他伸手塞回衣服里。

他将车停了,摇下车窗,用非常标准的热心市民的姿态问:“需要我打电话报警吗?”

路边的女人似乎没听见报警两个字:“先生,我们的车坏了,能载我们一程吗?我的孩子受伤了。”

她说着,从背后领出一个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小,虽然会走路能站着,但是连眼睛都没怎么睁开.

或许也不能叫会走路,因为他根本不是走的,而是踏着一层黑雾在飘,圆润的脸上全是青紫色的尸斑,头上撞出了一个大洞,一块骨茬子从伤口里扎出来。

秦以川扫了眼小男孩身上的黑雾说道:“让我帮忙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准备用什么东西来换?你这道行说三年都是多的,全靠着一股子怨气才能化形成鬼,身上应该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拦路的女鬼神智未开,不大能听得懂,抬起头来用一双毫无眼白的纯黑色的眼睛看他。

秦以川叹了口气,心道听不懂人话的就是麻烦。

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来一张黄纸符,皱巴巴的,扔在垃圾堆都没有人捡。

他将这黄纸用打火机点燃,黑烟腾起,化成一张令牌的形状,女鬼神色茫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你在此拦路不合规矩,念你没有伤人之心,我可以载你一程,了你生前执念,但你须与我定下契约,凡间事了即去投胎。”

一根细细的黑线从秦以川的手腕上蔓延而出,女鬼虽依旧是那副木讷的神情,但还是伸出手,让黑线的另一端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因果线成,契约便定。

两方再反悔也都来不及了。

秦以川拿出一个小玻璃瓶,那黑线宛如有灵,牵引着隧道中一大一小两个阴魂融进瓶中。

瓶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密密麻麻的符文在玻璃瓶上显现出来,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殷弘宁这小子别的不行,做出来的小东西还挺好用。”秦以川赞叹道。

女鬼被收走,隧道里的车祸现场如泡沫般转瞬消融,隧道变回了那个再普通不过的隧道。

秦以川换挡踩油门,价值不菲的跑车像箭一样,一头扎进了东洲漆黑的夜幕里。

东洲市东郊南巷花园小区门口停着两辆特种车,虽然挂着异控局的牌子,但不是异控局本部的,而是处理突发状况的外勤。

车灯未关,落在秦以川的脸上,刺得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第2章 被衣服杀死的女人】

第2章 被衣服杀死的女人

一号楼一单元502是个三室两厅的住宅,新楼盘价值不菲,装修也挺豪华。

只是这户人家的指纹密码门像纸糊的一样,正中间的位置破了个大洞,从破洞里能看见地上堆满了的衣裳,血腥味混着些阴气拦不住地四下扩散。

大夏天的,外勤的大小伙子一进门就打了个哆嗦。

秦以川跟着外勤的人上了楼,外勤都站在门口没人进去。

还没等他说话,带队的老赵已经冲着他招手,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异调组的组长秦公子吧?真是年轻有为。我姓赵,幸会幸会。”

秦以川看来人姿态放得很低,收起了他那副二世祖的架势,“赵哥谬赞,都是为人民服务,这屋子里什么情况?”

老赵颇忌讳地往屋子里瞥了一眼:“是有东西。”

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以川点了根烟,将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看的小年轻提着脖子拽到身后,伸手往门把手上一搭,一股刺骨的寒意涌上来,直往他皮肉里钻。

秦以川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一串淡青色的火苗从掌心撩过去,刚才那股寒意顿时登时冰消雪融,门把手一松,漏了个大洞的门就开了。

屋子里只有阳台上一盏小夜灯亮着,衬得满地衣服更显诡异。

秦以川回手将门关上,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门上的洞被一团黑乎乎的雾气挡住。

这房间应当是一人独居,空出来的房间兼做了挂衣服的仓库。

秦以川循着阴气的味道一路绕过客厅,在书房改成的试衣间里发现了一个备用洗手间。

里面没有洗漱用品,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一身极华丽的戏服躺在地上,一双丹凤眼瞪得极大,死不瞑目。

秦以川的目光落在她穿着的戏服上。

他是个吃不来细糠的山猪,全身上下的艺术素养,顶破天也只够看两场女团演唱会,对于戏曲这种传统艺术向来一窍不通,只看得出这戏服材质应当是丝绸锦缎之类的名贵面料。

衣服上坠着些孔雀羽毛似的东西,绣着几只凤凰,应该能值不少钱。

死者没有外伤,瞅着有点像吓死的。

秦以川在她身边蹲下来,手指捻了一下戏服的袖子,被冰得一激灵。

这衣服不是门把手,他不敢随便放火烧,只能先松开,随即就觉口袋里的玻璃瓶猛然震动了几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到了。

按道理来说,这么浓的阴气,必定是有道行的厉鬼作祟,可是打秦以川进屋,这屋子里就毫无动静,连半个阴灵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如果说没有鬼,他揣在兜里的鬼魂母子又能与屋子里的东西有共鸣,能和鬼有共鸣的就只有鬼。

这阴灵又有又没有,实在是奇了怪了。

秦以川咬着指甲琢磨了一下,摸了张符纸出来,在半空中一挥,符纸无火自燃,顷刻间将满屋子的阴气烧了个干净。

等符纸烧完,秦以川又在手指肚上咬出一个小口子,将一滴血点在死者的眉间。

那女人青灰色的脸上多出一个朱砂痣似的血珠,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秦以川打个响指:“赵哥,带人进来,将死者先抬走,该走什么程序走什么程序,这衣服查完了给我送到东洲仓库。”

老赵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进来,这几个人应该都是老赵信得过的,对尸体脑门上的血珠虽然诧异,但识趣地没多问什么。

就在要将尸体装进袋子里抬走的时候,戏服上绣着的金片不知怎的,却挂在了秦以川的袖子上。

秦以川神色微不可见地一变,深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极淡的锋芒。

他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挪开,将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符咒悄悄贴在了戏服宽大的袖子中,符咒的光芒微闪,几秒钟后就消失了。

从花园小区出来的时候差不多也快天亮了,秦以川开着那辆小跑车挨个早餐街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出摊早的,拎了一袋子油条包子豆腐脑,回到东洲西南片区的一家六层办公楼。

若没有那辆百十来万的车,他看上去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互联网民工,就是人长得帅了点。

办公楼大门口上挂着一块东洲仓库的牌子,不怎么显眼。

进了一楼大厅也就和普通的二线城市小公司似的,普普通通毫无亮点,甚至门口的一排绿萝还枯死了两盆。

但上到三楼,他的身影像是突然融进了画里似的,穿过走廊里的门,再一开就是一个极敞亮的办公厅。

说是厅实在是因为这地方太大了,已经超过整栋楼占地面积好几倍,窗户都用的是落地窗,透过玻璃能看到纯蓝色的海。

可东洲是个结结实实的内陆城市,离这最近的海,坐高铁都得四五个小时。

这房子显然是设了空间阵法。

一见秦以川进来,窝在办公桌椅子上的殷红羽立刻如饿虎扑食似的冲了过来,“秦老板,你再不回来,本优秀员工我就要饿死了,姐姐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秦以川嫌弃地后退两步,躲开殷红羽,“你就是三个月不吃都饿不死,老老实实辟谷得了,每天都吃垃圾食品,你那鸟儿胃也不怕出毛病。”

殷红羽毫不意外他的反应,“秦老板我觉得你这句话是在骂我。”

秦以川将兜里的玻璃瓶往桌子上一放,桌面立刻浮现出一个八卦阵,将瓶子镇在其中,“我这是实话实说,不管你混了多少代血,回头神功大成,成功返祖,说不定就成了新中国第一鸟人,多威风。”

“鸟人你大爷,秦老板,听小荀同志劝,没事多读读书,别整天看些不着四六的电视剧,还神功大成,老娘是纯血凤凰后代,又不是东方不败练葵花宝典。”殷红羽说着,狠狠翻了个白眼。

秦以川懒得和殷红羽斗嘴,他心里有些担心许久没消息的荀言,“荀言怎么还没回来?钟南山这趟差他出了得快一个月了吧?连个电话都不打,皮痒了。”

“小荀同志不是没打电话,是没给你打电话——昨天他还让我帮他申请经费,他刀鞘又断了。”殷红羽有点幸灾乐祸。

“刀鞘又断了?这已经是今年第四次了,一个刀鞘小五十万,我为了他都搭进去快二百万了!”秦以川无语又心痛地说道。

“他那刀不服管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真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刀鞘镇着,他那刀迟早会伤主。”殷红羽说。

“但是他那刀……算了,回头再说。先说眼前事,花园小区我去过了,人已经死了,死者身上穿着一件戏服,不过诡异的是,这戏服只见阴气不见阴魂,现场没有找阴灵出没的痕迹。我怀疑死者可能的确撞上了阴魂,但是没有亲自动手,人就已经被吓死了。”秦以川严肃地说道。

殷红羽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娘最头疼这样的鬼,不亲自动手害人,天道就很难鉴定她与死者的死是否有因果关系,我们再处理起来就束手束脚,万一再碰上一个高智商的鬼利用这种手段兴风作浪,咦惹,秦老板你可有得忙就。”

秦以川一指头弹在她脑门上:“你丫的就不能盼我点好?花园小区这事先等等异控局外勤 那边的消息。你再帮我查一下,最近三个月内,东洲第七隧道里有没有发生过严重的车祸,两辆轿车相撞,车牌号分别是东ERG527和东KGG253,事故中起码有一位女性和一个小孩当场死亡。”

殷红羽拿出手机给秦以川看,“你说这事儿啊,不用去系统里查,你看这些,各个网络平台的热搜就没下去过,十二天前,也就是七月五号,其中一个司机半路不知道抽什么风,在隧道里突然停车,后面的车估计也没有保持车距,直愣愣就撞上去了。后车驾驶员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只受了轻伤,但是副驾驶上他老婆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当场死亡?”秦以川诧异道。

【第3章 车祸困住了阴魂】

第3章 车祸困住了阴魂

殷红羽撇了撇嘴:“要是当场死亡就好了。车祸这事其实不稀奇,全世界车那么多,几乎每分每秒都有车祸发生,但是唯独这个事故热度居高不下,是因为后边儿追尾那男人,他自己跑了,把卡在副驾驶的老婆扔那了。最后还是前面那车的司机从昏迷中醒过来,自己打电话报警叫120,但是那时候早就晚了,血流遍地,人都凉透了。”

“啧,这男人……还活着吗?”秦以川问道:

“活着,这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根据网络上的信息,这个男人名叫赵旭昌,现在还在第一人民医院躺着呢。”殷红羽说道。

“和交警队打报告,要一下这车祸的详细档案,回头发我手机,哦对,一会儿外勤会来人送个戏服,你收了先隔离,别让仓库里那些家伙接近。”秦以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又往外走去。

“你干吗去?”殷红羽问道。

“我去医院,看一眼那姓赵的怎么回事。”秦以川说道。

殷红羽没说话。

秦以川刚要开门出去,才听她低了些声音道:“秦老板,路边的野鬼不要随便捡,哪怕捡来了,也不要总轻易动用因果线,鬼是拴住了,但你如今还有多少年的阳寿经得起折腾?”

秦以川身形微顿,静一静:“吃你的包子去,本少爷自有分寸。”

殷红羽冲着他的背影磨了磨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等着老娘去荀言那告你黑状吧!”

殷红羽的嘀咕声隔着门,落进了秦以川的耳朵里。

他低头从兜里摸出来一支烟点上,在楼道站了半分钟,才往楼下去了。

医院人多眼杂,秦以川下车的时候顺道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

这隐身符当然并不能真的隐身,只会欺骗人的视觉,能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落在自己身上,哪怕看见他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象。

这符咒是殷弘宁那小子原创的,实在是抓鬼善后的居家必备良品。

赵旭昌的位置太好找了,住院部的一角阴气弥漫,但很好地卡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不足以引起些什么灵异事件。

人若在其中停留过久,就难免噩梦缠身,对身体素质一般的病人来说有要命的风险。

秦以川在墙角等着查房的护士离开,把半截烟扔了,悄无声息地闪身进了病房,顺道从里面拧上门锁。

病房是单间,这姓赵的岁数不大,除了右腿打了石膏外没什么明显外伤,脸色惨白中透着青灰,眼窝凹陷,一看就是陷入深度昏迷好一段时间了。

秦以川的指尖有一缕黑雾腾起,刚想做什么,又想起来临出门的时候殷红羽那句话,最后还是换了个法子,将手里的黑雾幻化成一把小刀,在还没长好的手指头上又划了个小口子。

黑雾像毛笔似的,蘸着血在半空里划出谁都没见过的鬼画符,他手腕一压,这鬼画就印在了赵旭昌的脸上,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两秒钟后,在他刚刚画符的位置映出了一个像投影似的画面,这是赵旭昌的梦境。

赵旭昌的脑袋里正在单曲循环一个恐怖电影。

电影的取景地很眼熟,就是东洲第七隧道。

梦里的赵旭昌穿着一身工整熨帖的西装,人模狗样地开着车,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一身水红色的裙子。

两人不知道说起来什么有趣的事,笑成一团。

也正是这么一笑,赵旭昌没瞧见前头的车突然停了,踩着油门直愣愣撞了上去。

秦以川这符叫探梦,只能看画面,听不见声音,但从赵旭昌惊恐万分的神情上,似乎能听见踩油门时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

两车相撞,赵旭昌和前面那车几乎成了两堆破烂的废铁,一截不知道从哪变形的尖铁穿透了赵旭昌的胸口,将他钉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

油箱起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舌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身体烧成焦炭,却怎么也死不了。

秦以川的眼皮跳了一下,打了个响指,梦境中的画面被按下了暂停键,浮动的阴气一凝。

秦以川手心里的黑气换成了淡青色的火光,低喝:“破!”

梦境的投影立刻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样破裂开,赵旭昌像是溺水的人刚从水里捞出来,猛地从病床上弹起来,扯得病床边儿的各种仪器立刻吱哇乱响。

秦以川桃花似的眼睛带着些笑意:“赵先生早,有事儿找您聊聊。”

赵旭昌是个做生意的,脑子好使,人镇定得也快,哪怕梦里变着法死了不知道多少回,被秦以川唤醒后,没两分钟就镇定了下来:“您……应该不是警察吧?”

秦以川看着他回道:“严格来说,可能也沾点边,不过这对赵先生现在来说没有什么影响,毕竟瞧您这样,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赵旭昌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苍白了半分,“您是懂‘那行’的吧?请救我一命。”

“救你一命可以,但怕就怕在,你欠的不止一条命。赵先生,鬼神面前无秘密,你愿意说实话吗?”秦以川笑吟吟地说。

赵旭昌的神色变了变:“您贵姓?”

“秦。”秦以川说道。

“秦先生,我只是没有救她,但不代表我杀了她,是前面那车突然刹车才出了事故,若论因果,责任也落不到我身上。”赵旭昌着急辩解道。

“呦,赵先生还懂这些?”秦以川笑着说。

赵旭昌自认想要活命,就得付出些代价,“开个价吧。”

虽然养着东洲仓库这几个人很是费钱,但秦以川也不是什么钱都要赚的,“我出的价怕你给不起。赵先生,能在一家上市公司做十多年的高管,你必然不是笨蛋。咱们坦诚相待,眼下你只有两条路,其一,实话实说,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那边’我替你摆平;其二,在梦境里被消磨掉阳气,不出半个月必死无疑。法律讲究证据,但鬼神只信因果,并不是你没有亲手杀人就不用偿命,你和另一位肇事者,一个都跑不了。”

赵旭昌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那场事故真的是意外。但是,但是当车祸发生之后,我升起了一点奇怪的念头,只要薛明珠一死,我就可以离婚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自从它冒出来,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那地方没有其他任何人,而且当时情况危急,凭我一人之力救不了任何人,我打120,但手机没有信号,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去找有信号的地方然后叫了救护车,我尽了救助的义务,在法律上我确实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为了离婚不择手段,你就这么恨她吗?”秦以川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恨这个词矫情,谈不上,只不过不喜欢她,坦白说,我当初娶她就是因为她是老板的女儿,我有向上爬的机会,并且我自问从来不曾亏欠她,细心周到百依百顺。可是女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越宠便越骄横。现在我已经有了想要的一切,我不想忍受她居高临下的无理取闹,我想要自由,但她不肯。”赵旭昌说道。

“用得着的时候是模范夫妻,没有利用价值就弃如敝屣,你处心积虑浪费了她的青春和感情,反过来又怪她不给你自由,赵先生不觉得亏心吗?”秦以川冷声道。

赵旭昌没有丝毫愧疚:“有得必有失,每个阶段都选择最优解,我为什么要亏心?”

饶是秦以川见多了牛鬼蛇神,脸皮厚到赵旭昌这样的还是刷新了他的下限,“阁下之无耻实属罕见。”

赵旭昌许是从来没有被人骂得这么直白,脸色有点难看。

“赵先生,最后问一遍,你刚刚说的这些,当真都是真话吗?没有虚言没有隐瞒?薛明珠并非你设计所杀?”秦以川再次问道。

“是。”赵旭昌依旧坚持。

“得嘞。”秦以川右手在虚空中一抓,一张透明的纸似的东西渐渐凝结成形,刚刚两人的谈话被一字不漏地印在其中,末尾还有个漆黑色的落款,正是赵旭昌的名字。

秦以川将这张纸举到赵旭昌面前,“异控局规定办案子都得有笔录,我这组虽然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但办事也得讲究证据。赵先生既然亲口承认所言都是实话,天道就默认替你签字画押。如果后续调查发现你有所隐瞒……赵先生,那后果就得自负了。”

【第4章 她是怎么死的?】

第4章 她是怎么死的?

赵旭昌的嘴张了几下,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秦以川将那纸收了,打了个响指。

原本死寂无声的病房像是重新被按下了播放键,住院病人的谈话声、护士的交流声逐渐渗透进来。

赵旭昌打着石膏的腿疼得他一晃神,再抬头秦以川已经不见了。

他努力回想,却怎么也记不起秦以川的样子。

出了医院大门,一串霞光落在脸上。

秦以川身上的隐身符像被火燎了一下似的,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秦以川刚坐进车里,就听见手机嗡嗡振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是殷红羽,“喂秦老板,最新消息,你查的那个事故,报警的肇事者已经死了。”

“死了?”

“这个案子也转到我们这里来了。那场事故前车司机是一位女性,名字叫胡丽红,一起在车上的还有她儿子,但她儿子在事故中死亡,胡丽红原本只是颅骨骨折,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只是今天凌晨四点四十分的时候护士查房,发现人已经死去多时,医院检查过,却并未找到死因,对外只能按猝死通报。但是在死亡鉴定时,发现她身上有阴灵接触过的味道。”殷红羽说道。

秦以川对此有些疑惑:“味道?这东西还有味道?”

殷红羽继续说道:“那医生也是异控局的编外成员,算起来是你师父的远亲,你还不认识正常。这位老先生嗅觉敏锐,和老郑有点交情,所以线索才移到我们这里。”

“赵旭昌妻子的资料查到了吗?他们车上,有小孩吗?”秦以川问道。

“他的妻子叫薛明珠,人如其名,是薛氏传媒创始人的掌上明珠,人长得漂亮,名校毕业,工作能力也强,和赵旭昌结婚属实是赵旭昌高攀,赵旭昌能成为薛氏传媒新电商业务线的负责人少不了薛明珠背后助力。薛明珠曾公开表示自己不会要小孩,出事故的时候,赵旭昌的车上也没有孩子。”殷红羽说道。

秦以川沉思了一会儿,“原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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