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死的疯批反派
作者:山月松风
文案
【腹黑毒舌宰相攻VS病弱疯批佞臣受】
沈照雪是整个大燕人人喊打的佞臣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曾一句话要了无数人的性命。
谋乱失败后,他近乎被折脊断骨,满身血污。
满天飞雪里,他挥剑自刎,一睁眼却回到了自己二十岁时。
前世被爹娘亲族抛弃,寄养在万家三年,受尽了万家人的白眼和冷落,唯有万声寒待他最好。
重生回来,万家表弟将他与万声寒定情的玉佩扔进池塘,沈照雪忍着刺骨寒意跳进池中将其捞起。
而万声寒却一改前世温柔,冷眼旁观他被欺辱。
沈照雪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高烧不退时,当着万声寒的面,将那块玉佩其摔得四分五裂。
那个时候,他没看到对方眼睛里惊愕的神情。
*
沈照雪想要复仇,要将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全都毁掉。
可他住在万府,年轻的家主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掌控着他的自由和抉择。
某一日忽然着了火,二人纠缠不清。
第二日一早,沈照雪逃得无影无踪。
*
令都的天灾让他们不得不再次朝夕相伴。
某一个骤雨不歇的深夜,万声寒在烛火摇曳里,失口说了自己也是重生而来的秘密。
沈照雪曾用了一句话便让他家破人亡,前途尽毁。
他曾对沈照雪恨之入骨,跟着太子花了十年的时间将沈照雪拉下了高位。
后来又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寻找沈照雪留给他的礼物。
如今沈照雪又用了一句话,轻飘飘地给他下了死亡通牒。
“你说爱我?”沈照雪倾身同他耳语,“前世厌恶我的人今生都对我说过爱。”
“你不妨与我赌一赌,我会选择他们,还是选择你。”
*
阅读指南:
1.sc,1v1
2.受前世所为皆有苦衷
3.重生后复仇
4.感情线不虐,有点狗血,但他们超爱
5.不完美人设,两个人都有缺点
5.非典型万人嫌变万人迷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重生 复仇虐渣 正剧 万人迷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照雪,万声寒
一句话简介:我死以后,恨我的人追悔莫及
立意:良好的心态能使糟糕的现状变为机遇
第1章
凛冬的大雪纷纷扬扬覆盖在这座已然被战火侵袭的皇城。
往常此处是整个大燕最为繁华的城池,到如今街巷荒芜一片,房屋破败倒坍,白雪将道路上铺满了厚厚一层,掩盖了前几日流淌了满地的血渍和尸骨,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从前的模样。
囚车“咯吱”响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慢慢靠近主街,游行的兵马走在前头,后头拖着一辆囚车,那个从前在朝堂上衣冠楚楚风光无限的人如今正满身狼狈地跪在囚车里。
路过的百姓不敢乱动,也不敢去瞧那囚车里的人,却人人深恶痛疾。
那是宫中的右使,常伴帝王身侧,原本只是一个记录起居的史官,偏偏又权势滔天,附庸太子谋乱。
帝王昏庸无能,推翻皇位也是迟早的事,怪只怪这位右使大人当初一个“吵”字出口,十余人被废帝剥去舌头,成了无法伸冤的恶鬼。
后又有诸多心狠手辣之举,世人或多或少也知晓他是为了帮扶太子将昏庸无能的元顺帝拉下皇位,奈何手段太过残忍卑劣,一边在元顺帝面前卑躬屈膝做狗,一边杀伐无辜。
长久的积怨和压迫让百姓不满,最终引发了起义。
那段时日令都大乱,太子借机推翻了旧的皇权,而如今新帝重立的宰相的爹娘便无辜死在这场暴乱里。
曾经也因右使一句话,当朝状元被朝堂冷落十年,若非连换两帝偶遇伯乐扶他为相,只怕要被永久消磨了才气。
如此刻骨之仇,怪不得宰相下令这般折辱。
囚车往皇城去了,几个百姓这才长松口气,低声道:“城破前先帝便已逃走,这右使好歹也是国舅,怎也不随先帝一同离去?”
“你以为他不愿,”那人低声道,“听闻先帝逃走前将这位右使绑起来换上龙袍困在龙椅上,陛下带兵攻进去,险些隔着屏风一剑将他刺死。”
“就歪了分毫,保下一条命。”
车轮碾过小石子,车身便跟着剧烈颠簸。
沈照雪的身体已经撑不住这样的颠簸,落过刑的地方散发着密密麻麻的痛感,被缚在囚车上的双臂已然麻木,他动弹不得,低垂着脑袋,凛乱的发丝遮掩了已经烧红的面庞。
他重重地咳嗽,耳边却一片寂静。
已经听不见了。
狱中的鞭笞声于他而言太过吵闹,耳朵不堪其扰,那段时间便已经渐渐失去了听觉。
或许还有什么别的缘由,他不知道,也猜不出来,终归到了如今已经成了废人。
沈照雪垂着眼眸,盯着自己污脏的衣摆出神,心道这般也算好。
曾经折磨了他二十余年的过人听觉如今已经形同摆设,再也不必为那些细微的响动和恸哭而感同身受,徒增烦恼和痛苦。
只是可惜他与万声寒分离十年,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再见面,却再也没办法听见他的声音。
不过,若是万声寒愿意见他一面,大概也只有侮辱和谩骂,听不到什么好话的。
沈照雪开始急速地喘息,他想见万声寒,又恐惧见面,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一道浅浅的笑,心想,恨他恨得入骨,也挺不错。
一介佞臣贼子,只怕往后连史书都懒得过多着笔,但有人恨着他,他便算是还在活着,被另类地铭记着。
万声寒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
他始终记得年少初见时那个少年带着稚气的嗓音,知晓他不能听到过于吵闹的声音,于是总是轻声细语。
随着年岁渐长,少年长成青年,他还是一如往常那样温柔,喜欢伏在他耳边轻生耳语,说着只有他们二人才知晓的秘密。
万声寒的爱是那么的纯粹天真,沈照雪到如今都记得清清楚楚,时常回味。
是他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令都的祸事因他而起,他比万声寒还要早便得到了万家覆灭的消息。
或许曾经也有过彻夜难眠的愧疚和思念,但在这整个十年里,他孤身一人沉浮在血海深仇和数不胜数的危难里,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一心向善的沈照雪了。
古往今来权势的争夺必然要以无数人的血肉来铺底,沈照雪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和名誉,也要求得一个长久安定的天下。
这个世间没人懂他的苦衷,所以,万声寒也不会懂,因此他从未想象过重逢的时候,对方会与自己说什么。
那张频繁出现在门中的面庞早已经模糊不清,沈照雪曾经试图寻找对方的踪迹,所有的信件却全都石沉大海。
只怕是万声寒并不想见他,就像现在这般。
他艰难地抬起脑袋,白茫的雪反射着日光,晃得他难以睁眼。
这里是他熟悉的地方,他在这里等了万声寒十年。
等他,来替自己宣判死期。
可是从入狱到现在,新帝已经登基,万声寒始终没来见他。
沈照雪骄傲了一辈子,忽然难得感到痛苦又悲恸,他和万声寒如今便在如此接近的地方,他却不愿见自己,像是已经提前下了死亡通牒。
沈照雪嗓子又疼又哑,他低声笑起来,嗓音沙哑又可怜,如同疯嗔。
他不知晓自己的音量过小,只问:“万声寒……现在在哪里?”
前方无人回应。
冷风裹着雪如刀割一般扑在面上,沈照雪清楚自己身子的情况,虽用汤药吊了几年,但新帝入宫时一剑穿透了他的腰腹,又在狱中受尽刑罚,如今早已到了强弩之末。
若是万声寒再不来,恐怕便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这辈子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还有一份礼物没有送给万声寒呢。
思及此便弯了弯眼睛,又缓了缓,正欲开口,忽又觉察喉间异样,血气阵阵上涌。
沈照雪咬紧牙关,到底还是抑制不住,呕出大滩血,翻涌的血水呛得他咳嗽不止,伤口牵扯着发痛,眼前一片发白。
又缓了很久,等强烈的痛感渐渐淡去,沈照雪这才慢慢回过神,抬起眼眸。
囚车已经停下了,他眼前有些许模糊,只瞧见一双干净的皂靴映入眼帘。
沈照雪闭了闭眼,再次开口,“让那个懦夫来见我……”
“让万声寒那个懦夫……来见我……”
囚车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人微微低着头,垂眸看着囚车里满身血污的佞臣,并不为对方的话语产生情绪上的波动。
过了片刻,他才淡声道:“我便是。”
沈照雪便没了动静,只低低地喘着气。
“沈照雪,”万声寒忽然感到一阵烦躁,“你还想与我说什么?”
“……”
囚车里的青年垂着脑袋,那张已经十年未见的面庞始终没有抬起来。
万声寒来见他之前做了许多的准备,他原以为自己会愤怒,会生气,或许会直接泄愤复仇,但真正站到他面前时,却只觉恍如隔世,一切都如梦一般不真切。
爹娘连同府中家眷一同死在流民的暴乱当中,全因为沈照雪当初在元顺帝面前无意间出口的一句话。
沈照雪那么聪慧的人,他分明该知晓哪些话能说哪些不能,分明还能有别的方式能让太子名正言顺起兵谋乱,却偏僻选了最残忍的这个。
万声寒从回京至今都不曾来见过沈照雪,昭狱的刑罚有多残酷他不是不知,只是想让他也感受一下自己当初的锥心之痛。
但到了现在又隐隐后悔,心口疼痛不止,倒像是自己与他感同身受。
沈照雪入宫十余年,从小小的右使到权势滔天的佞臣贼子,从他帮着先帝夺权之日起,他便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乖顺单纯的沈照雪了。
他不会再安静地坐在院子里看书,不会再小声唤他的名字。
那个从前在他眼里清高孤傲的沈照雪如今已经成了奸佞小人,狼狈地跪在身前。
所有的一切都早已不同往日。
万声寒原以为沈照雪一个人再宫中那么多年,无依无靠,或许也有什么苦衷。
诏狱的狱卒百般询问后他还是那副看似事不关己的模样,反倒说:“去问问你们的宰相大人,这个是世间,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沈照雪从进了诏狱,面对着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时,总是维持着这样一道虚伪到了极点的笑意。
他说这个世间很多人都是错的,深究起来人人都该死,他只是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
思及此万声寒垂于身侧的手便微微蜷曲了一下,半晌咬了咬牙,终还是忍不住恨声道:“你这个疯子。”
他们曾是并肩长大、亲密无间的爱人,却终究随着贪欲和虚荣分道扬镳。
“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万声寒打开了囚笼,将沈照雪从囚车里拽出来,“我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让你自己去看看哀鸿遍野的世间。”
“沈照雪,你便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冷血之人。”
沈照雪扑倒在雪地里,指尖抽动,却没力气再爬起来了,也没有听到万声寒的话。
大片的血从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处溢出,染红了雪地。
向来牙尖嘴利的人,听闻在诏狱里伤成那样也不曾收敛,此刻却无动于衷。
“沈照雪?”万声寒终于发觉不对,蹲下身去,将沈照雪扶起来靠在怀里。
沈照雪的气息微弱,浑身滚烫,像是已经丢了命。
万声寒心脏蓦地抽痛,他撩起沈照雪散落的头发,露出那张因高烧而潮/红的脸庞。
沈照雪生来听觉敏锐,不喜噪音,不能听到过重的音量,否则便会像如此这般生病高烧。
万声寒冰凉的手掌抚上对方的面颊,忍不住放轻了音量,喊他:“沈照雪。”
沈照雪半阖着眼,没有回应。
他听不见了。
那些说不出究竟是何物的情绪喷涌而出,万声寒忽然感到一阵荒谬和无力,怔怔收回了手。
沈照雪那双会给他带来痛苦的双耳,到如今什么都听不到了,连同污言秽语,甜言蜜语,还有那些问责和承诺,都已经听不到了。
万声寒茫然地站起来,沈照雪身体绵软无力地跪坐在雪地里,洁白衣物早已被血渍泥泞弄脏,瞧不出一点从前光鲜亮丽的模样。
他忽然连自己究竟该恨谁都已然分不清楚了。
万声寒失魂落魄转了身,却不知身后的青年忽然慢吞吞站起来。
他眼前一片模糊,身形摇摇欲坠。
沈照雪的身体犹如回光返照,忽然便有了些力气,如同站在了生死的临界点,被这个世界剥离了出去,难以融合进来。
他想见万声寒,从十年前分别之日起,朝朝暮暮,年年岁岁,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自己早已回不去的往昔。
挂在脚腕的链子叮当作响,沈照雪恍然看见万声寒站在身前,似乎还是年少时的模样,可面容已经记不清了。
他向自己张开手臂,邀请他拥抱。
“对不起……”
沈照雪喃喃无声道:“我……”
“我走不了……”
他被无数推手强留在了过去,永远站在了岔路口的中央。
沈照雪迎着面前的人影跌跌撞撞走去,而后伸手抓住了万声寒挂于腰间的佩剑。
剑出鞘时带出铮然的玄鸣,沈照雪横剑于颈间,挥剑自刎。
第2章
“轰——”
初夏的雨夜雷声阵阵,惊扰了院中的花草树木,窗檐上淅淅沥沥落着水,拍打着窗下的芭蕉叶。
一阵电光又一次划过天际,乍然照亮了封闭的屋子,紧接着便是雷鸣巨响。
沈昭雪猛地睁开了眼,耳边耳鸣未歇,头晕目眩,恍惚以为自己还在那天冰天雪地里的囚车当中。
他记得自己拔走了谁的佩剑,剑刃抵在脖颈上时的凉意和锥心的痛楚仿佛还未消去。
他睁着眼看着悬梁上的雕花喘息了许久才慢慢回过神,眸光转了转,忽觉此处有些眼熟。
头脑已经空白一片,深思即隐隐作痛。
沈昭雪艰难抬起手拍了拍额头,耳鸣声已然散去,他忽地身形一顿,怔然仰起脸望向那扇紧闭的窗户。
他听见了窗外的雷鸣与雨声。
他还能听见。
那些已经被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忽然纷然而至,沈昭雪茫然地坐在太师椅中,打量着屋中的陈置,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这里,是他曾经在万家住过的偏院。
他生来听觉高敏,不能听到过于嘈杂的声音,爹娘离京前将他丢到万家暂住,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多,屋门窗户都被精心设计过,能隔绝大半的杂音,以免他在雨夜受扰生病。
这里是万声寒的家。
他还没死。
是万声寒将他带回来的么?
沈昭雪慢吞吞站起身,却没能感知到自己身上伤口的痛意,身体也精神了许多,似乎不像是经历过刑罚的样子。
他微微征神,行至桌前拿起了桌案上的铜镜。
自己的面容印在其上,棱角圆润,分明还是二十岁时的模样,尚且还带着一些未消的稚气。
沈昭雪呆愣地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出神。
这明显不是自己目前的年岁模样,是临死之前的幻境,还是从前的那些才是幻觉?
窗外雨声淅沥,雷声落下来的时候,耳朵猛地震痛起来,提醒着他这或许并不是梦境。
沈昭雪头疼欲裂,掩着耳朵推开了沉重的屋门,初夏雨夜的暖热气息随着雨水的味道一同扑面而来,那些杂乱的雨声风声,还有树木摇曳时的簌簌响动让他眼前骤然一花,脚下绊到了门槛,重重扑倒在雨幕里。
掌心和膝盖擦伤的痛意提醒着沈昭雪,此番或许并非做梦。
沈照雪撑起身体,雨珠落在他的面颊上,打湿了睫羽,他听见踩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微微抬起了脑袋。
少女举着伞满面焦急向他跑来,纸伞落在水坑里,二人的发丝与衣衫都被打湿,沈照雪喃喃道:“春芽……”
少女匆忙地冲他比着手语。
沈照雪的身体特殊,喜静,当时沈府人丁兴旺,总有冒失的下人时常无意间吵到沈照雪,令他夜间常发高烧。
后来爹娘找来了春芽,小姑娘不会说话,行事又很稳重,自此他的起居事宜便都交给了春芽一人操办。
沈家搬离京城之后,春芽跟着沈照雪留在了这里,和他一起寄人篱下,受人白眼。
自从入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春芽了,恍若隔世一般,沈照雪忽然感到嗓间干涩,一时间还没从这奇怪的变故里回过神来,只轻声喊她:“春芽……”
少女比着手语:少爷快起来,担心着凉。
沈昭雪轻咳了一声,一时间也顾不上自己身体的状况,只拽住了春芽的衣袖,追问道:“如今是什么时候?”
春芽有些疑惑于少爷奇怪的询问,倒是如实告知他:元顺十三年,今日是立夏。
沈照雪骤然睁大了眼。
元顺十三年,他二十岁的时候。
距离自己被元顺帝召入宫中还有半年。
沈照雪的呼吸蓦地一顿,灵台一阵清明。
许是上天垂怜,竟又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心跳便猛地加快了,沈照雪怔怔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潮湿污脏的衣衫便作势要往外走。
春芽忙拽住他的衣袖:少爷,此番出去淋了雨,只怕要着凉。
沈照雪的身体不好,轻微的风寒于他而言都算大病一场。
沈照雪微微冷静了一些,但心跳仍旧很快,他深深地呼吸,放平了气息,唯有嗓音还在不算清晰地发颤,道:“你所言有理,我现下需要沐浴。”
春芽应道:好,少爷先回屋将湿衣换了,我去叫人做份姜汤。
春芽的行动力很强,搀着沈照雪返回屋中,很快又举着伞跑远了。
沈照雪坐在椅子上出神,半晌掩住了面庞,身形颤动起来,却笑出了声,无比地疯嗔魔怔,喃喃道:“又叫我重活一次,果然祸害遗千年,上天竟如此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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