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农家子的少爷夫郎》作者:北冥魑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4分类:小说浏览:22评论:0



农家子的少爷夫郎

作者:北冥魑

文案:

周松从来没有离开过栖山村,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汉子,父母早亡,独自一人生活,性子看着硬邦邦的,半点显不出温柔体贴,但即便如此,娶亲年龄一到,上门的媒婆就没断过,只因为他是整个栖山村,甚至周围几个村落中唯一的乾元。

可他一直到了十九岁,依旧是光棍一条,整日一个人来一个人去,没半点想成亲的意思,周围人的劝告只当听不见,他觉得自己过日子挺好的,自在,看他周围几个娶了媳妇儿的,哪个不是日日大人吵,小孩儿闹,人一多,乱。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能这么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村里多了个外来人,听说原是城里的小少爷,家里没落了才到了这穷乡僻壤,他听村里几个婶娘议论,那还是个少见的坤泽呢,凑近了能闻见满身的兰花香。

而看见他的第一眼,周松就明白,自己怕是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了。

古风abo

乡野村夫寡言攻&家道中落少爷受

阅读须知:

1.感情流小甜饼,1vs1,攻受三初

2.不入官场,不做生意,就是篇平平淡淡谈恋爱种田文

内容标签:生子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甜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松,沈清竹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努力干活养媳妇儿

立意:失去有时候可能会伴随着拥有,黑暗过后,必定会有光明

第一章

阳光在地上投下斑驳树影,偶一阵微风吹过,响起叶片摩擦的沙沙声,伴随阵阵蝉鸣,吵闹,却又越发显得林中毫无人声的静谧。

棕色的野兔卧在一处光斑下,惬意的微眯起眼睛,有些昏昏欲睡,三瓣的嘴唇偶尔颤动,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突的,破空声响起,粗糙的自制箭矢疾射而来,未等它反应便射进了脖颈中,身体倒在地上,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便已经死去。

高耸的草木被人拨开,身着短打布衣的高大汉子从后面迈出来,背着光的面容逐渐清晰,轮廓棱角分明,五官俊朗,剑眉星目,整个人气势很强,看着不太好惹。

他几步走到野兔倒下的地方,弯腰握住一双长耳朵提起来,拔了箭便反手丢进身后的背篓里。

随手拽了几张叶片将箭头上的血迹擦干净,放回腰侧皮制的箭囊中。

此时,他正好置身于方才的那处光斑下,仰起头,日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

抬手遮在眼前,从指缝中露出的右眼,瞳孔在光下如同琥珀色。

周松收回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抬步踏入阴凉的树影,打算下山回家。

此时正值夏末,未曾入秋,天气依旧热的不行,山上的野物都不爱出窝,还算不上肥,他没打算多抓。

下山路上,他顺手采了点野菜丢进篓里,打算晚上一道炒了吃,又拽了两颗果子,在衣服上擦一擦,塞进嘴里解渴。

今日未曾入深山去,附近村人来往的痕迹比较多,还留在小树上的野果有点酸,他吃了一颗就没再吃了。

一路走到山下的河边,老远就听到了说笑声,下晌这会儿有不少婆娘婶子出来洗衣服,凑在一块儿聊些家长里短。

周松一过去就有眼尖的婶子看见他,扬声招呼。

“周小子,又到山上打猎去了?”

周松没说话,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在河边蹲下身洗了把脸,随意的用袖子擦干。

站起来也没多攀谈,拽了拽背篓的带子,抬步踩着水中石头迈过,从河边离开。

等到他走远,先前开口说话的那婶子颇为感慨的道:“这周小子,性子闷成这样,眼看都要二十了,啥时候才能讨得了媳妇儿哟。”

“哎呦婶儿,人家哪里是讨不到,分明是自己个儿不乐意,平日里那上门说亲的都快把门槛儿踏破了,人周兄弟都没点过头呢。”

这次开口的是个年轻些的妇人,说话的时候手上搓洗衣物的动作也没停。

“嗨,我们这十里八村儿的就周小子这一个乾元,人可不得好好挑挑,一般的姑娘哪儿能看得上。”另一个婶子笑着摆摆手,话毕,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又道:“我听说前些日子,隔壁村的员外家也让人说亲来了,周小子都没答应呢。”

“啥?隔壁村的员外?!”先前开口那婶子诧异的瞪大眼睛,“我记得那家未出阁的姑娘是个坤泽呢,样貌身段都不错,周小子这都看不上?”

“谁知道呢,这周小子心里是个什么想法,我们哪儿能猜得着。”

*

被她们议论的周松这会儿已经到了家里,将身上的弓箭背篓卸下来,到灶房的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几口喝下去。

找了个盆回到院里,拖过小马扎坐在房檐的阴影下面,把背篓里的兔子跟野鸡拿出来处理。

血腥味浓烈,不大好闻,周松却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气味,眉头也没皱一下。

“大侄子在吗?”

他刚把野物整理完,未曾来得及净手,门外便响起一道女声,嘴里边问着,却是已经将那道半掩的木门推开走了进来。

周松对此没有说什么,扯过搭在旁边的布巾随意擦了擦手。

“呦,可算在了,先前来了家里没人。”进门的是个有些年岁的妇人,模样清瘦,对着他一笑,神态似是十分亲近。

这妇人是周松大伯家的婆娘,名叫胡兰。

说完话也不用周松答她,往人身后一扫,瞅见盆里被剥皮拔毛的野物,眼睛一亮,“你这是上山了,可真是赶巧,你奶奶这两天正念叨着馋肉了呢。”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周松没多说,返身回去,从盆里拎出只兔子过来,递给她。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胡兰嘴上这么说,接兔子的动作却利落的很,尾端下落,透着股可怜气的眉眼都笑弯了,只剩下喜气。

周松以为她拿了兔子就要走,却没想她很快收起笑意,眉头微拧,关切的道:“大侄子,婶子听说,前些日李员外让人上门说亲,你给拒了?”

周松抬眼看她。

“可不是婶子多管闲事,”胡兰解释了一句,又道:“是你奶奶她让我上门来问问,李员外那家的姑娘可是坤泽呢,听说模样也不差,你怎的就不愿呢?”

周松没回答,转身坐回檐下去收拾兔子皮。

知道他这副样子就是不想谈了,胡兰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成吧,你如今自己住在外面,主意正,我们也做不了你的主,我回去跟你奶解释。”

话毕看周松沉默的捯饬那张皮毛,心中暗道了一声闷葫芦,也不愿热脸贴冷屁股,转身走了。

院子里终于清净了下来,周松抖了抖用小刀刮去多余油脂的兔皮,起身先挂在院里的竹竿上晾晒。

盆里换了清水洗干净手,脏水泼出去,木盆在角落里放好。

“咚咚咚”。

没关严实的木门被人拍了几声,他回头,一颗脑袋从门后探出来,露出一张笑脸,“松哥!”

看见是他,周松的神情不再那么紧绷,招招手让他进来。

林二柱没跟他客气,推开门走进院里,露出来的身形高高胖胖,脸盘也圆乎乎,很讨喜。

他抬手往门外指一指,“我看见你婶儿刚走,还提着野兔,又来打秋风啊?”

他话说的直接,显然是对人不待见。

周松没答他,只问道:“有事?”

他声音低,音色厚重,显得很是沉稳。

他不想提,林二柱也不跟他说那些讨人嫌的,笑道:“嗨,我媳妇儿又闹脾气了,不乐意看我在她跟前晃,没啥事儿,正好去地里看看,想问问你去不去,咱一道。”

他们两家不止是住的近,连田地都是挨在一起的,有时候哪家先忙完,还会帮对方收收地。

怪不得半下晌往地里跑,周松看了看天色还早,没到做晚晌饭的时候,点头与他一道出门了。

这一茬麦子的长势还不错,他们最近去地里的时候不多,除了浇水,只隔两天去看看有没有生虫倒杆什么的,不费什么功夫。

“说是要入秋了,可这天还没点儿要凉快的意思呢。”林二柱走在路上,抹把头上的汗,觉着这下晌的太阳依旧热烈的很。

立了秋之后才开始真的要热死人的三伏天,且还有得熬呢,像他这种怕热的,着实难受。

走了这一路,周松的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倒是浑不在意。

林二柱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寡言少语的样子,没想等他回答,自顾自的继续道:“我媳妇儿这两天也是热的不行,胃口也不好,晌午的时候还吐了两次,人都清瘦了,唉……”

他去年成的亲,媳妇儿肚子争气,今年初就揣上了,现今已是有了五个来月。

说起来他比周松还要小上快一岁,当时亲事说成的时候他娘还借此劝了周松几句,让他也赶紧成个家,奈何对方无动于衷。

“松哥,赶明儿你再上山的时候叫上我,我去采点小野果回来,让俺娘腌成酸果,说不定能让俺媳妇儿多吃两碗饭,顺便也给她打只野鸡补补身体。”

周松听着他絮叨完,点了点头。

同样是山边长大的孩子,在这山林里的本事林二柱可是不如他,打猎更是比不上,这玩意儿也看天赋。

他这脑袋瓜还没人家聪明,从小到大都是跟着人屁股后头跑,村里人调笑他是周松的跟屁虫,他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松哥就是厉害,就是比别人强,跟在人身边当小弟也不是谁都能够的。

别看他们家松哥沉默寡言看着很好说话,其实难接近着呢,要不是他做了这么多年跟屁虫,哪儿能跟人处成这样。

在林二柱的叨叨声中,两人一路到了地里,远远望去,一片绿油油的,瞅着就喜人。

等这些麦子长成了收割下来,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钱,乡下人就指着这些过活呢。

周松手里头一共有七亩田地,其中五亩是他父母留下来的,还有两亩是他自己后来买的。

这么些地一个人照顾按理说是很辛苦的,尤其是种麦跟收麦的时候,几天都直不起腰来。

但周松是乾元,又整天在山林里跑动,普通的中庸跟他没法比,别人一亩地还没收完,他可能已经快收完两亩了,活干的又快又好。

这个时辰地里没啥人,视线所及只有麦子,他们分开各自去地里巡了一圈,没发现啥太大问题,粮食长得都不错。

林二柱不急着回去,拽着人坐到田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下休息乘凉,瞥见周松因为热略挽起衣袖,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酸酸的道:“除了上山,平日里也没见松哥比我多干啥活儿,怎的不一样呢……”

说着,他还捏了捏自己软趴趴的肚子。

他其实也算不上胖,只是很圆润,从小看着就像个大汤圆,长大了每日里要做农活儿也没见消瘦,只是结实了一些。

“哎……”他叹了老长一口气,“这便是中庸跟乾元的区别吗……”

他时不时的就要这样感慨一回,周松已经习惯了,没理他。

林二柱也不觉着尴尬,感叹完就用手肘碰碰他,“哎,松哥,咱这般好的条件,当真是不赶紧娶个媳妇儿吗,多浪费。”

听见他的浑话,周松转头瞥了他一眼,把对方眉飞色舞凑过来的脸推开,“不娶,我自己个儿挺好的。”

人一多就乱,整日吵吵嚷嚷的,看着热闹,却也不清净,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他站起身,迎着渐落的夕阳,侧头道:“走吧,该吃晚晌饭了。”

林二柱抬头看了看他,跟着站起来。

从林家叔婶相继去世后,他松哥就变得有些孤僻,看着跟村里人正常交集,其实跟谁都没交心,就连他自己个儿,也是厚着脸皮跟在后头才继续被接纳。

有时候玩笑似的劝一句,不过是想有个人陪他过日子罢了,一个人的生活,未免孤单。

林二柱在心里叹口气,面上混不在意的跟上已经走开的人,嬉皮笑脸的道:“松哥,今儿去我家呗,俺娘说了,没事儿让带你回去吃饭呢,跟你说啊……”

耳边是叨叨的声音,周松低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偶尔才敷衍似的回他一句。

看,人一多,吵得很。

第二章

栖山村三面环山,位置比较偏僻,全村也有百余户人家,分为东村跟西村。

周松住在东村,平日里少有去西村的时候。

但今日,他却顶着太阳往西村那边走,身边跟着他的堂兄,周小富。

他比周松长了三岁,看着却是比他矮上半头,人却圆了一圈。

跟林二柱那种圆润不一样,是真的胖,下巴都叠了两层,这会儿走得呼哧带喘。

他皱着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时不时抬手抹一把汗,嘟囔着叨叨天气热,顺带瞥周松一眼,很不待见的样子,“要不是奶奶病了要见你,哪里非用我跑这一趟。

周松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完全没搭理他。

周小富更是窝火,冷哼了一声,也撇开脸不理他。

两人不冷不热的到了西村周家,周小富的媳妇儿王翠香在院子里扫地,看见人进来,有些拘谨的握着扫把杆,小声叫了句堂弟。

周松应了声,径直往主屋那边去了。

周小富瞪了眼他的背影,嘟囔了句什么玩意儿,转头看见还愣在那儿的自家婆娘,撒火道:“还杵在这儿干啥!赶紧做饭去!”

王翠香没敢反驳他这会儿还早,赶紧放下扫帚转身去灶房了。

进屋前听见他的怒喝声,周松也没回头看,推门直接迈进去了。

床边,刚喂完药的胡兰看见他露出笑容,“大侄子来了,赶紧过来吧,你奶可想你呢。”

周松沉默着走过去,靠坐在床上的老人头发花白,瞅着他笑弯了眼睛,对他伸出手。

“松啊,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快过来,给奶奶看看瘦没瘦。”

周松的手被她握住,拉着在床边坐下,他抬眼看着对方,“您身体还好吗?”

“嗨,奶奶就是年纪大了,有些热着,没什么事。”周奶奶拍拍他的手,“倒是你,看着咋瘦了些?”

“天热,吃得少。”周松垂下眼。

“那可不行,饭还是要好好吃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周奶奶对他虎了脸,又转头对一旁的胡兰道:“老大家的,今儿把家里的鸡蛋炖两个给松吃,让他好好补补。”

胡兰的脸色有一瞬间不大好看,但还是笑着说:“娘,那些蛋不是要攒着卖钱嘛,平时连小富都舍不得吃嘞,而且大侄子常上山打猎,不缺……”

“那哪儿能一样!”周奶奶有点不高兴,“再说,前儿你从松那里拿回来的野兔,不是大半只都进了小富的肚子吗。”

胡兰被她噎的说不出话,只好讪讪的应了声,拿着空掉的药碗出去了。

她一走,屋里只剩下周松跟奶奶两个人。

周奶奶把视线挪回他脸上,突的感叹了一句,“松现在长大了,是越发跟你爹像了,也有了几分你爷爷的影子。”

周松任她拽着手,没有说话。

周家爷爷去世的早,那时候周松的爹都还是个半大孩子,周松自然是没见过他的。

只道对方在栖山村是出了名的俊,年轻时候有不少姑娘芳心暗许,后来他跟相貌平平的周奶奶成亲,许多人都暗暗惋惜呢。

婚后他们生了两个儿子,周松的大伯周大山以及他的父亲周大树,前者长相随了周奶奶,后者随周爷爷。

不仅如此,周大树竟还是个难得的乾元。

两个中庸能生出个乾元来,可是个稀罕事,他十三岁化分那年,在村子里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若是你爹还活着,看到你如今这模样,定也会觉着欣慰,可惜……”似是忆起了早逝的汉子跟儿子,周奶奶的神色不大好看,“若你爹当初能听我的话,说不定……”

“奶奶,”周松开口打断她的回忆,“您身体还没好,再躺下歇息会儿吧。”

周奶奶摆手,笑盈盈地拍他的手,“没事,看见我的大乖孙,奶奶什么病都好了。”

周松没再说什么,神情依旧淡淡的。

“对了,前些时候我让你婶子去问你的话,你自己又寻思没?”周奶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他,“李员外家的女儿可是个坤泽,听说样貌品行都是好的,这么好的亲事错过了可就没有了,你那怕是先跟人见见也好啊,指不定便欢喜了呢。”

这些天不少人都跟周松明里暗里的打听这事儿,大多是觉得惋惜,员外家的闺女都看不上,难不成还想娶个天仙回来。

对此他从来不多做解释,因为他觉着这是自己的事,没必要与旁人多说。

李员外家的女儿,他其实见过一次,那回他借了村里林家的牛车去镇上买东西,半道碰上了对方的马车。

风吹起车帘时他跟露出脸来的姑娘对视了一眼,对方愣了一下,估计是觉得见到了外男不好意思,很快就垂头避开了视线。

周松当时根本没放在心上,也压根不知道那姑娘是谁。

谁知没过多久,李员外就让人上门说亲了,从那媒婆的嘴里,他知道了原来那天的姑娘就是李员外家的女儿。

还晓得了那一日,对方那般的情态,是对他一见倾心了。

周松当时听见这些话,心里也没什么波动,也不觉着一个人只是看了另一个人一眼就能对他情根深种,最多不过是一时的吸引,很快就能忘却。

他推了这门亲事,顾念着人家姑娘的脸面,也没把其中内情与人多说过。

“奶奶,我的亲事,您就莫管了。”周松现今也不想多说。

“你这孩子,我怎能不管呢,莫不是你还想学你爹,赶明儿也给我……”话说到一半,周奶奶对上人平淡的目光,未出口的话突然便说不出口了,她脸色变换,最终叹了口气。

“我与你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长辈的话你总也要听一听,”话毕,她又一笑,“算了,也不妨事,我的大乖孙可是乾元呢,总能寻个好人家的坤泽,这个不喜欢也无妨。”

见她不再就亲事多说,周松也没去反驳她自己一个人很好,免得又是一通叨叨。

周奶奶看他沉默,又想开口说什么,刚张了张嘴,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走进来一个中年汉子。

他的面容跟周奶奶有五六分的相似,五官普普通通,个头算不上高,挺壮实,皮肤黝黑,他就是周松的大伯,周大山。

一进来他就看了周松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大侄子来了。”

周松“嗯”了一声回应,之后收回视线站起身,“奶奶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走什么走,马上晌午了,留下来吃饭。”周奶奶不乐意放人。

“是啊,大侄子难得来一趟,怎的不吃饭就要走,”周大山反手关上房门,走到床边来,“这般不乐意在家多留?”

语气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周松却像是没听出来,“出来的急,灶膛的火没来得及灭。”

周大山皮笑肉不笑的提提嘴角,“柴火烧完了自然就灭了,哪里用得着管,侄子这是自己野惯了,就不认这个家了?”

周松这次没回话,迎着他的视线看了会儿,转头直接对着床上的老人道:“我先回了。”

他说完也不等人再留他,直接绕过周大山出门了。

周奶奶急急的叫了他一声,被周大山拦住,“娘,你管他做什么,这小子如今心野得很,哪儿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给我少说两句。”周奶奶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他是你侄子,别整日里的瞎编排。”

周大山闻言冷笑了一声,“以前您眼里只有小弟,现今眼里只有他儿子,乾元就这般好,让您心都偏的没边儿了。”

“胡说八道些啥!”周奶奶被他这话说的恼怒,剜了他一眼,“平白的在这儿气你老娘。”

看她生气了,周大山的态度软了下来,“娘,我这也不是气他不常回来看您嘛,您年纪也大了,他也不说在身边多尽尽孝。”

“行了行了,莫说这些了,他一个人住也怪不容易的,你这当大伯的多帮衬点。”周奶奶摆摆手。

“成。”周大山嘴上应了,至于他心里怎么想,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屋子里因他发生的争执,周松并不关心,他尽了自己的本分回来看望过奶奶,并不想在这里多留。

胡兰坐在灶房门口的屋檐阴影下择菜,看见他一路出了院子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不满的念了声“没礼数”,转头瞅见自家儿子从屋里出来,立刻换上一张笑脸,“小富饿了吧,等会儿就开饭了。”

周小富应了声,对那道远去的背影冷哼。

晌午的日头最是毒辣,周松顶着这样的日光回到东村,一身汗早已打湿了衣襟,他抬手扯了扯,将袖子往上挽起,露出半截结实的麦色小臂。

即便热的不行,他的脸上也没露出什么不耐的神情,只淡定的抬臂抹去脸颊的汗。

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响,他下意识抬眼看过去。

一辆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晃晃悠悠靠近。

栖山村地处偏远,相比周边其他村子来说少有外人来往,平日里去最近的镇上都要走上大半天。

上月村里富裕些的林家置办了辆牛拉的板车都让村里人羡慕了好久,稀罕得很,莫说是这有棚有顶还要马拉的车。

得亏这会儿正是做晌午饭的时候,没啥人在外面闲逛,不然有那好奇心重的,怕是要凑上去。

所以即便是周松这样惯常不关心旁人事的,现下都忍不住盯着多看两眼。

离得近了,他看清赶车的竟是个年近半百的妇人,两鬓已有些花白了,穿着一身素朴的布衣,勒着缰绳缓缓停在一家久没人住的农院跟前。

停稳了车她从车辕跳下来,却是返身去撩垂落的布帘,似乎是叫了声什么,周松离得有些远没有听清。

没多大会儿,从车里探出一只素白的手,映在照过来的日光下,远远的看像是玉雕的,有种说不上的剔透。

紧接着那只手的主人也矮身出了车厢,是个身形纤细的男子,穿着一身淡色的棉布衣裳,乌发束在脑后,因着弯身的动作有几缕落在胸前,顺滑的像缎子。

他垂着眼,长长的眼睫如同羽扇,随着眼睛眨动微微颤,看得人心里跟着痒。

他的脸跟他的手一样白,被光照的发透,连带着微抿的唇上都没有几分血色,透着些病态,也不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男子把手搭在妇人伸出的手上,被扶着下了车,在地上站稳的时候,兴许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眼看过来,日光正落在他的脸上,让一双桃花眼亮的透出些凌厉。

周松心头一颤,下意识就垂眼避开了那道目光,加快脚步匆匆离开,走出了老远心跳却是还没停下来,直到他抬手按了按。

垂下的目光扫到自己挽起的袖子,想到自己满脸的汗水,他不知为何突的有些后知后觉的窘迫,觉着自己现下过于狼狈,见不得人,顺手便把袖子捋了下去,一下一下的抚平皱折。

做完这些,他有心再看一眼马车的方向,却又有些莫名的胆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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