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难哄》作者:黑子哲
文案:
上一世,侯府倒台后,梁依童就被二叔送给了三皇子,最终凄惨而死。重生归来,她战战兢兢扑到了豫王怀里。
豫王手握兵权,俊美无俦,一双深邃的眼眸引得多少贵女沉沦,却偏偏冷淡禁欲,出了名的不喜女色。
谁料他竟将她带了回去。府里的丫鬟,见她冰肌玉骨,软玉温香,心中皆有些怜悯,生得再美,入了王府还不是得守活寡?
然而一向冷淡矜贵,满身傲骨,将她当小崽子来宠的豫王,竟不止一次地跪在地上帮她穿鞋袜,他望着她的眼神也逐渐有些古怪。
夜深人静,他突然将她按在了罗汉床上,“就这么喜欢我?嗯?”
梁依童有些懵,豫王却抚摸了一下她的腹部,似是无奈道:“罢了,给你一个孩子也不是不行。”
直到肚子里稀里糊涂地真揣上崽,梁依童才发现,被窝里多出的那个人,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本以为他不过一时兴起,谁料他竟给了她一世荣宠。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依童,豫王 ┃ 配角:★★下本求收藏:《重生后小可怜躺赢了》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霸道王爷的宠妻日常
立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作品简评:
重生归来,梁依童战战兢兢扑到了豫王怀里。豫王手握兵权,俊美无俦,却偏偏冷淡禁欲,谁料他竟将她带回了王府。一向冷血冷情、满身傲骨的他,竟不止一次地跪在地上帮她穿鞋袜,本以为他不过一时兴起,然而他竟给了她一世荣宠。本文文笔细腻,人物性格鲜明,女主虐人渣,报恩亲两不耽误,男女互动层层推进,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剧情很是温馨,男主对女主更是宠到了骨子里。
第1章
窗外寒风呼啸,树叶一夜之间全落了下来,满目萧索,小院中梁依童却被丫鬟按在地上,距离被灌下毒药,已经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她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双眼正失神地望着不远处的枯叶。她知道她就要死了。经历了两年地狱般的生活,梁依童本以为她不怕死。
这一刻,她才惊觉,她也是怕的。毒药一点点腐蚀心脏时,梁依童开始咳血,身体也抽搐了起来。
她肤如凝脂,五官妍丽无双,哪怕此刻极为狼狈,却依然楚楚动人,丫鬟们瞧着都于心不忍,忍不住别开了眼睛,也放松了对她的压制。
梁依童捂着唇,痛苦地闭上了眼,脑海中也闪过她这短暂的一生。
她是淮安侯府的四姑娘,长房庶女,因为生母不过是个爬床的贱婢,饶是她再乖巧懂事,依然是母亲的眼中钉,父亲在世时,勉强还能照看她一二。
她父亲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她被母亲和二叔联手送给了三皇子,三皇子犹爱美人,却因不能人道,私底下不知弄死多少女人,被送后,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两年,她每日都活得战战兢兢,侥幸在三皇子手中活了下来,却又落到了三皇子妃手中。
蚀骨的疼痛袭上心头时,梁依童才发现她并不能坦然接受死亡,她好疼,真的好疼,这种疼,甚至比鞭子落在身上,还要令人恐惧。
即使疼痛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死了就可以解脱了,她依然不想死。凭什么害她的那些人都活得好好的,她却要死了呢?
*
再次睁开眼睛时,梁依童才发现眼前的景物十分眼熟,房内摆着熟悉的金丝楠木圆桌,梨木镂空博古架等,这里分明是行宫。
她这辈子只来过行宫一次,已经是两年前了。
她忍不住捏了一下自己,感觉到疼痛后,她才飞快地跳下了床,找到了唯一的镜子,镜中的少女,不仅梳着双髻,五官也稚嫩许多,分明是个小姑娘模样。
梁依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她竟真回到了两年前。这时,她不过十四岁,父亲已经因意外去世了,二叔袭爵后,却因贪污受贿惹怒了圣上,被撸了侯爷之位,偌大的侯府说倒就倒。
怕皇上会重罚他们,二叔和母亲一合计,就将小算盘打在了她身上。
梁依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庶女,又偏偏生得国色天香,他们趁三皇子外出狩猎时,将她送到了三皇子床上,想拿她讨好三皇子。
武安侯府才刚惹怒了圣上,三皇子自然不可能纳其府上的女儿为妾,就算他一眼就看中了梁依童,她的存在也注定只是个玩物。
行宫可以说是梁依童噩梦的开始。发现身处行宫时,梁依童一颗心就沉了沉。
上一世,这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三皇子不能人道。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真被当成玩物送给三皇子时,她又惊又怕。三皇子朝她靠近时,她颤抖着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朝他刺了过去。
她那点力道,自然不可能刺伤他,簪子被他踢掉时,她惊慌地后退了一步,下一刻就对上了三皇子那张泛着冷意的脸,他拎起一旁的长鞭,朝她逼近了些。
瞧到她恐惧的模样,三皇子却邪气地笑了笑,一鞭子抽在了她身上,因为手臂是落鞭之处,她的衣袖顿时破裂开来,那一鞭又狠又准,鞭子飞起时,甚至带起些许血痕。
梁依童疼得嘶了一声,挣扎着想要逃走,三皇子却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直接将她的腿踩折了。
梁依童疼得险些晕厥过去,下一刻,三皇子便弯腰,捏住了她的脖颈,手上逐渐用了力气。
梁依童痛苦地去掰他的手,他捏得却更紧了。她脸颊涨得通红,在她就要喘不过气时,他才松手。
被他捏住脖颈时,梁依童清楚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她在他掌下,止不住地发抖,身体也疼地蜷缩成了一团。
三皇子甚至变态地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猫戏老鼠似的敲打她:“这次就暂且饶你一命,梁依童,你家人将你送来时,就直接宣称了你的暴毙,众人眼底的梁依童,已经死掉了,就算我放过你,你也无处可去,你最好识趣点,懂吗?”
梁依童清楚三皇子说的是实话。
武安侯府刚惹怒圣上,她只能以不能见光的身份待在三皇子身边,在二叔等人跟三皇子达成交易时,府里的四姑娘就不复存在了。
上一世,梁依童听了这话,绝望地缩成一团啜泣了起来。
三皇子最后拂袖离开了,怕她逃走,他还特意派了两个丫鬟死死盯着她,她一条腿尚骨折着,想逃走谈何容易,随后她就被三皇子带回了皇子府。
皇子府有重兵把守,哪怕后来她的腿恢复了正常,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想在护卫的巡逻下逃出去,不嗤于异想天开。
梁依童根本没料到她会重生。好在这时,她的腿并没有骨折,她还没试图行刺三皇子,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梁依童正思索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丫鬟行过礼后,门就被推开了,三皇子缓步走了进来。
他其实长得很是俊朗,因爱穿白衣,颇有种风度翩翩的气度,京城里不少小姑娘都悄悄爱慕着他,然而没人料到,私下里,他却比地狱来的锁魂者都要恐怖。
梁依童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勉强压住了心慌,三皇子进来时,她连忙温顺地行了个礼:“民女见过三皇子。”
少女五官精致,眉眼动人,乖巧的模样格外可人。
三皇子饶有兴趣道:“在家时,不是还寻死觅活?被送来反倒乖了?”
梁依童本就没指望家里的事能瞒住他,上一世,刚得知要被送给三皇子时,她确实哭哭啼啼地恳求过母亲和二叔,求他们饶过自己。
她的苦苦哀求自然没有用。
梁依童怕极了他,不由瑟缩了一下,抓着衣袖,垂下眼睛,软声道:“三皇子龙章凤姿,一表人才,京城里不知多少姑娘仰慕您,能待在您身边是民女天大的造化,民女当初只是不想不明不白地跟着您,才闹了一通,让您见笑了,如今民女早就想通了,能跟着您,就算没有名分,也是民女的福气。”
没人不喜欢好听的话,何况她话里又难得没隐瞒自己的野心,三皇子见惯了功于心计的美人,根本没怀疑她话中的真假。哪怕他阴晴不定,听完这话,脸上也多了丝浅淡的笑。
“你倒也识趣。”三皇子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又打量了她一眼。
少女肤白貌美,眼睫浓密卷翘,小脸只有巴掌大,当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就是年龄瞧着小了些。
他心中满意,也没再为难,“你去外间休息,暂时不需要你侍寝。”
梁依童乖巧地退到了外间,清楚这是糊弄过去了,她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好,好在起来后,三皇子并没有特意交代丫鬟们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接下来,一连两日,梁依童都很乖巧。
三皇子跟人出去狩猎时,她就乖乖呆在行宫中,前两日丫鬟还随时留意着她,第三日开始就不怎么管她了。
这一日,到了午休时间,她像往常一样,躺到了床上。这三日,她每天都会午休,一睡就是一个多时辰,丫鬟们早已习以为常。
见她睡着后,宫殿内的两个丫鬟也没在她跟前晃悠,一个去小厨房忙活去了,一个则有些犯困,靠在一旁儿打盹。
梁依童一直留意着房内的丫鬟,等她睡着后,梁依童就轻手轻脚走到了窗户旁。
她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窗下是草丛,怕发出声音,梁依童脱下了绣花鞋,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好在窗户不算高,脚只是疼了一下,她拎着鞋猫着腰,悄悄溜出了宫殿。
她刻意避开了人群,然而行宫却很大,她在里面绕了许久,也没能走出去,她走得脚都疼了,也不敢停下休息,最后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怕是丫鬟得知她不见了,在寻人,梁依童一颗心紧紧悬了起来,见旁边的宫殿门口没人守着,梁依童连忙溜了进去。
她刚钻到一个房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丫鬟的声音,她与侍卫道:“麻烦大家到处都找找吧,她不认识路,肯定跑不远,各个角落都仔细搜一下,肯定能寻到。”
这声音很是耳熟,正是三皇子身边的丫鬟,梁依童心跳快了几分,慌乱中推开门进了一间卧室,她身材娇小,直接钻到了床底下,缩到了角落里。
梁依童在床底下藏了一会儿,见没人闯进来搜查,怦怦乱跳的心,逐渐恢复了正常,她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人该走远了,正想钻出来时,她却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梁依童吓得又往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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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外面是归来的豫王和他的贴身侍卫萧岺,豫王一身鸦青色长袍,衣摆处用金线绣着四爪蟒蛇,他五官深邃立体,逆光走来时,气势惊人。
他才刚从陕西回来,恰好路过此处,因遇到了刺客,受了点伤,干脆在行宫养了养伤,比三皇子等人来得还要早了两日。
这次刺杀,他虽折损好几人,却也捉到两个活口,刚刚就是审问刺客去了。
豫王推门走进了卧室,萧岺恭敬地跟了进来,他还想着刺客的事,不由低声道:“属下本以为刺客是蛮人,谁料竟是怀……”
豫王一进门狭长的眼眸就眯了一下,见他比了个手势,萧岺耳朵动了动,警惕地抽出了腰间的剑,冷呵了一声:“什么人?出来!”
梁依童缩在床底下,根本没料到会听到如此机密的事,她吓得心脏缩成了一团,听到呵斥时,她紧紧捂住了唇,下一刻就听到了男人拔剑的声音。
房内没什么大件家具,藏身的地方,除了衣柜只有床底,萧岺就近一剑劈开了衣柜,见里面没人,就朝床边走了过来。
衣柜轰然倒地的声音,吓得梁依童心尖跟着颤了颤,她惊恐地闭了一下眼,再次睁开时,隐约瞧到男人提着剑,朝床边走了过来。
宝剑下垂,她恰好可以看到一截儿,锋利的剑尖,在阳光下还有些反光,越发有些骇人。
怕他下一刻就劈开床铺,将她斩杀,梁依童连忙从床底钻了出来,声音也带着哭腔,“我这就出来,你不要杀我。”
她钻出来时,萧岺已经提着剑走到了床边,他刚审问过刺客,衣襟上满是鲜血,活像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梁依童哪见过这阵仗,瞬间吓得眼泪汪汪的,直接朝室内另一人扑了去。
瞧到她的模样时,萧岺微微怔了一下,眼前的小姑娘,又瘦又小,瞧着不过十二、三岁,她肌肤雪白,五官精致,眉目间虽尚带稚嫩,却生得极为漂亮。
饶是见惯了美人,萧岺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相貌当真是一等一的好,日后五官彻底长开,只怕京城第一美人,都不及她的风采。
房内骤然出现个这样的小美人,萧岺甚至都以为她是深山老林走出来的小精怪,见她往豫王怀里扑了去,萧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谁不知他们王爷冷淡禁欲,最厌恶女子的近身,这小姑娘明明瞧着胆子不大,竟能无视王爷身上冷淡的气息?
豫王也没料到她会往自己怀里扑,因在战场待了几年,他身上满是煞气,朝中的文官都不敢离他太近,还从未有人胆敢往他怀里扑。
他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朝后退了一步,小姑娘却丝毫没有眼色,依然义无反顾地扑到了他怀里。
豫王身后是屏风,无法再退,因有伤在身,他没大幅度地躲闪,只是伸出手臂挡住了她,梁依童抓住了他手臂上的衣服,瘦弱的身躯依然在瑟瑟发抖。
萧岺反应过来后,上前一步就要将梁依童拖走。
梁依童吓得紧紧抓住了豫王的手臂,整个人又往他跟前缩了缩,俨然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豫王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姑娘小小的一只,还不到他胸口高,她眸中含泪,瑟瑟发抖的模样,犹如落入陷阱的小兽,一双眼睛也清澈见底,瞧着不过是个孩子。
豫王抬起的左手,缓缓放了下去。梁依童根本不知道,她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在她看来,相比豫王,自然是浑身带血,又手持长剑的人更让她害怕,却不知道她扑向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见身后的男子没有拿剑劈她,她吸了吸鼻子,心中的惊恐这才散去了些。果然扑过来是对的,他总不能连同伴一起劈吧?
她这才抬头看了豫王一眼,因两人离得近,男人个头又很高,梁依童只瞧到他坚硬的下巴。
“松手。”
豫王拧眉,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梁依童怔了一下,才意识到面前的男子是在跟她说话。
她这才察觉到情急之下,她整个人都要钻到了他怀里,她都十四岁了,是大姑娘了,这样自然于理不合。
梁依童的脸颊腾地红了起来,连忙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后,她才看清男人的长相。
他五官立体硬朗,英俊的眉斜飞入鬓,是一副富有攻击力的长相,组合在一起时,也说不出的俊美,只可惜,神情太冷了。
对上他略含不悦的眼眸时,梁依童心中微微一跳,这才意识到盯着他竟看愣了眼,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又隐隐觉得他好生眼熟,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
豫王自然瞧到了她孩子气的举动,他不是多有耐心的人,此刻眉头已经紧紧蹙了起来,“为何藏在这里?”
他神情极为冷漠,板起脸时格外吓人,梁依童心中一跳,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怕,她讷讷低下了头,揪了下衣角,小声道:“有、有恶人追我,我一时情急就躲到了这里。”
说完又连忙道了声歉,小心翼翼抬起小脸,补充道:“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只是躲避一下,我真的不是坏人,也不是有意打扰你们。”
她声音小小的,整个人也瘦的只有一把骨头,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说她是坏人,只怕八岁孩子都不信。
两人正对峙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走到了院中。
“皇叔,您回来了吗?”
三皇子站在门外,没敢进来,他隐约听到了室内的动静,才带人走了进来。
他已经知道梁依童逃走了,身边的人将附近简单搜查了一下,没发现她的身影,唯有这里,他的侍卫不敢搜查,怕她藏在此处,他才过来看看。
豫王没有出去的意思,淡淡道:“何事?”
三皇子习惯了他的冷淡,抱了抱拳,恭敬道:“侄子多有打扰,我身边一个丫鬟偷了东西,刚刚逃走了,想问问您身边的人有没有瞧到她。”
早在听到三皇子的声音时,梁依童就腿软得厉害,怕眼前的男人将她交出去,她眼底不自觉蒙上一层雾气。
她肌肤雪白,宛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眸中含泪时,端的是我见犹怜。
她在豫王面前跪了下来,轻轻拉了拉豫王的衣摆,恳求地摇了摇头,她想说她没有偷东西,又怕三皇子听到她的话,有些不敢发出声音。
豫王又瞥了她一眼,自然瞧出了她根本不像丫鬟,按照他平日的习惯,他根本不会多管闲事,大概是这小姑娘瑟瑟发抖的模样,太过可怜,他最终说了句:“不曾见过。”
豫王不仅手握兵权,还很得皇上的器重,三皇子自然不敢无故搜查他的院子,简单又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等三皇子走远后,见梁依童依然跪在地上,豫王这才淡淡扫了她一眼。
小姑娘跪下来后,更加显小了,战战兢兢的模样尤为刺眼。
“还不起来?”
梁依童连忙爬了起来,小声道:“谢谢您。”
“他为何抓你?”
三皇子那段话,豫王自然不信,先不说梁依童不像丫鬟,他也清楚三皇子那点小嗜好,他出宫建府这一年,府里的美人少说也有十来个,面前这个小姑娘生得如此漂亮,不定是他从哪儿得来的。
他问话时,神情依然很冷淡,然而这个时候,梁依童却突然想起他是谁了,他是豫王,先皇的第六子,是唯一一个受封后留在京城的王爷,十七岁就上了战场,还是个很厉害的将军。
难怪她瞧着眼熟。
她十二岁那年,曾在街上见证了豫王的凯旋,听说,他用兵如神,年纪轻轻就立下赫赫战功。他回京的那一日,梁依童还听父亲提起过他,他说豫王在朝中名声虽不好,却铁骨铮铮,是个好儿郎。
认出他后,梁依童奇迹般安心了些。她甚至没有隐瞒,坦诚道:“我是前武安侯府的四姑娘,爹爹去世后,母亲和二叔将我迷晕后,当成个小玩意,送给了三皇子,我不想这样,就逃了出来。”
听到小玩意时,豫王的脸更加冰冷了起来,只觉得他这个侄子越发不像话了,竟然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他五官本就冷硬,冷脸的模样其实很吓人,他的属下瞧到他这个模样,都不敢靠近,梁依童却丝毫不怕,许是爹爹的话,让她觉得他是个好人,也可能是因为他刚刚没有将她交出去,让她心生依赖。
她只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对豫王道:“今日谢谢王爷,您的大恩,民女会铭记在心,来日若有机会,民女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她这么一笑,身上竟真有了武安侯的影子,尤其是唇和下巴,十分相似。
豫王为官几年,对武安侯的印象自然深刻,记忆中的他,虽年纪轻轻就做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却谦逊有礼,丝毫没有勋贵的气派,说两袖清风都不为过,难得的一个好官。
豫王骨子里其实是个极为骄傲的人,真正让他敬重的老臣,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她父亲恰好是其中之一,半年前,得知他坠马身亡时,豫王还颇感惋惜,谁料他尸骨未寒,亲生女儿就落到这个地步。
豫王一双眼眸沉得有些深,如果她不曾撒谎,她二叔当真是混账,难怪才袭爵几日,就丢了侯爷之位,三皇子的此举也着实丢了皇室的脸面。
就在这时,梁依童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叫了起来,她中午吃的不多,又走了这么多的路,有些饿了。
对上豫王似有若无的打量时,梁依童的小脸腾地红了,忍不住捂住了肚子。
念在武安侯的面子上,豫王出奇的有耐心,转头对萧岺道:“去帮她弄点吃的。”
萧岺闻言,还愣了一下,才连忙退了出去。
梁依童脸颊微微有些红,眼睛却亮晶晶的,她在家也时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本来饿惯了,见他竟好心赏她吃食,她越发觉得豫王是个大好人。
她欢喜地又拜了拜,真诚道:“谢谢王爷,您真是个好人。”
豫王似笑非笑地扬了下唇,这辈子还真没人这么夸他。
见他不信,梁依童有些急了,抬起小脸认真道:“真的,父亲在世时,就曾夸过您,说您铁骨铮铮,是我朝年轻儿郎的楷模,如今看来,您还品行高洁,乐善好施。”
豫王自然不可能因她几句夸奖就有所动容,他甚至有些嫌吵,再次恢复了冷血冷情的模样,冲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梁依童不敢再打扰,乖巧地退了出去,自觉去了偏殿。
她走后,豫王却对萧岺道:“去查一下,她说的是否属实。”
她瞧着虽不像撒谎,豫王却谨慎惯了,更相信查到的消息。萧岺应了一声,连忙吩咐了下去。
梁依童暂时留在了他们的宫殿,得知可以同他们一起回京时,她大大松口气,连忙谢了恩。
夜深人静时,她却有些失眠,一闭上眼,就会回想起上一世战战兢兢的日子,以及毒发身亡的悲惨下场。
她不是没有怨恨,然而再多的恨也只能埋在心底,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为今之计是如何保命,梁依童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天快亮时,才眯了一会儿。
谁料竟又做了梦,梦里她的母亲宋氏和长姐梁依茜得知她逃走后,竟派恶犬追了她一路,她逃无可逃时,恶犬直接将她按在了地上。
梦里,她们的笑一个比一个狰狞,梁依童猛地惊醒了,她局促地喘息了一下,伸手捂住了怦怦乱跳的胸口,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她并没有死。
*
行宫离京城不算远,第二日一早豫王就收到了暗探传来的消息,信中所说的基本与梁依童的一致,看完纸条,豫王脸色沉得滴水。
如今朝中支持者最多的,除了大皇子便是三皇子。
他在外名声还算不错,唯一令人诟病的就是过于喜爱美人,然而根本没人将这事放在心上,都觉得男人风流一下,无伤大雅。
他喜欢美人,爱搜集是一回事,对方不愿意,他却选择囚禁,又是另一回事。豫王沉吟了片刻,道:“去跟三皇子说一声,人我要走了,他若有意见,就让他来找我。”
萧岺惊讶地看了豫王一眼,根本没料到,他会管闲事管到这种地步,根本不像他平日的性子。
豫王并未解释。
萧岺恭敬地退了下去。
三皇子听到萧岺的话时,脸色有些不好看,换成旁人敢从他手中抢人,他说什么都不会妥协,此刻,再多的不满却都咽回了肚子里。
毕竟,他一直有心拉拢豫王,这次自然是个机会,他固然爱美人,也舍不得放弃梁依童,这会儿却只是笑着打趣了一句:“没想到皇叔也有心动的一日?”
萧岺本能地想反驳。
他们王爷再禽兽,也不可能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然而,想到王爷对她的特殊,他心中也不确定了起来,莫非真瞧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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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日,用了早膳,豫王便要启程回京了。回程只有一辆马车,这马车还是萧岺临时寻来的,因豫王腰上有伤,不便骑马。
萧岺身上也有伤,由他充当车夫,其他侍卫则骑马跟在身后。
豫王拿梁依童当孩子,也没考虑什么男女大防,直接让她上了马车,梁依童乖巧地爬了上去,上车后,才发现豫王也掀开车帘走了进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他五官冷硬,神情淡漠,今日又一身黑色锦衣,衣摆处还绣着展翅欲飞的苍鹰,愈发显得难以靠近。
虽然生得瘦小,梁依童今年已经十四了,到了说亲的年龄,她多少有些不自在,以为是不能被三皇子发现,他们才坐在一起,梁依童才压下羞赧,毕竟保命比什么都重要。
好在马车够宽敞,两个人坐,也不算挤。
豫王上车后,就径直看起了自己的书,梁依童乖巧地没有打扰他,却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只是这么瞧着他,她就莫名有些心虚。
他好心救了她,她却算计着想让他收留自己,只是这么一想,梁依童就有些无地自容,她没敢多看。
行宫离京城坐马车需要五个多时辰,意味着他们在车里需要坐一天,刚开始梁依桐还紧绷着神经,小身板挺得笔直,过了一个时辰,见他不曾注意过自己,肩膀就稍微塌了下来。
她昨晚总共只眯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会儿自然困了,刚开始还能硬撑着不打瞌睡,坚持了快两个时辰,梁依童就有些撑不住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外面日头正晒,哪怕坐在车厢里,浑身也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她又困极了,卷翘的眼睫一颤一颤的,哪怕努力保持着清醒,意识却有些不听使唤。
豫王看完一本书,抬头时,恰好瞧到她犯困的模样,坐在马车上打瞌睡,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豫王蹙了蹙眉,他沉默惯了,不太擅长跟人沟通,也懒得管闲事,就随她去了。
萧岺并不擅长赶马车,拐弯时没放慢速度,梁依桐正在打瞌睡,没能稳住身体,一下子从座位上滑了下来,身体也惯性向对面的座位摔了过来。
豫王不欲与人过多接触,及时躲了一下,瞥到她懵懂受惊的小模样,最终还是伸出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脸,没让她磕在木板上。
梁依童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小姑娘脸颊软软的,呼吸一片温热,豫王仅仅托了一下就移开了手掌,梁依童抬头时,恰好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目光,她脸颊有些发烫,连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窘迫地道了声谢。
经过这么一摔,梁依童完全不敢犯困了,怕万一再被甩下来。又坐了小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萧岺的声音,说是客栈到了,午饭可以在这儿解决。
豫王和萧岺身上都有伤,每隔两个时辰需要换一次药,他们便进客栈休息了一下,大半个时辰后,才再次上路。
赶路无疑是枯燥的,梁依童还忍不住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了一下。
暮色四合时,他们才到京城。
入了城门,马车便浩浩荡荡朝豫王府走了去,到豫王府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豫王下车前,问梁依童:“你如今住哪儿?你跟萧岺说一声,让她送你回去。”
二叔被剥夺侯爷之位后,之前皇上赏的府邸自然是不能住了,他们如今住在老爷子置办的院子里。
梁依童闻言,却露出个哀伤的笑:“他们已经宣称了我的暴毙,府里哪里容得下我。”
豫王是聪明人,当即就懂了,府里的人为何会宣称她的暴毙,如今看来,她在梁府的生活,恐怕比他想象的艰难的多。
梁依童起身站了起来,在他跟前虔诚地磕了磕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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