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指痕
京圈出了名的浪子要追我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
我冷漠拒绝:「我是你三哥的人,你去问问他意见?」
浪荡公子哥见到人后吓得话不成话。
那位清冷淡漠的人,问我:「我的人?」
1
从玛旁雍措开往南迦巴瓦的路上,我短暂地开了场直播。
不久,与我有关的话题上了热搜榜。
程家的太子爷程淮予,半小时,在旅行博主温枝直播间刷了五百万。
工作室的助理给我打电话,好言相劝:
「枝枝,实在不行去和他吃个饭吧。」
「吃个饭的事,忍一忍,毕竟是程家。」
往小了说,这是程淮予。
往大了说,他身后是程家。
程家,百年家业,背景雄厚,在繁华的北京城里,是望尘莫及的存在。
我皱着眉头盯着热度不断上升的两个词条。
#程家太子爷旅行博主温枝#
#程淮予半个小时刷五百万#
这两话题,没来由让我嗤笑一声。
程家太子爷,程淮予算不上。
倒是「太子爷」这个形容词,让我脑海里蹦出一个人。
冰天雪地里,那位极致清冷的人,往地上倒了杯酒,垂首,虔诚许愿。
我的摄像头记录下这一刻,后来这条 vlog 大火。
没几天助手胆战心惊地告诉我,视频里这个人,是程家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
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
程靳舟,是京圈里说一不二的太子爷,不只在程家。
也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2
三天后,我返京。
京城的雪和藏区的雪天差地别,我不太习惯。
我在包厢外的长廊等程淮予,约定的时间早过去了。
程淮予来的时候搂着一个漂亮女人。
他身上的酒气有些重,见我时眼底有抹讥笑。
「我还以为你多清高,五百万就能睡?」
身份地位高的人,总有些心气在身上。
程淮予向来被人捧着,被我拒绝一个多月,自然不悦。
其实他们这个圈子里,大多低调,像程淮予这样张扬的并不多。
他很难缠,我要是不来,他迟早闹得我身边的人都不得安宁。
程淮予往我这边靠,酒气笼罩而来。
我往后退两步,徐徐开口:「程淮予,我和你三哥睡过。」
闻言,程淮予身体一震,是自然反应里的害怕。
他伸过来的手收回去:「你说什么?」
「我和你三哥睡过。」
「你非要追我,去问问你三哥意见?」
我掏出烟,叼着,指尖翻转着打火机,压抑内心的焦躁。
他们这个圈子,换女人太正常。
以我现在的处境,说是程靳舟的妻子并不值得相信。
这场隐婚的事说出来,也只是徒增麻烦。
何况,结婚证都在程靳舟那里。
程淮予凝视着我,而后猛地绷直身体,语调微颤:
「三……三哥,你怎么来了?」
3
程淮予不是在说谎。
在我身后,鞋跟与地板碰撞的声音由远到近。
片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圈住我的腕口。
我一抬眼,目光与程靳舟撞上。
冷意从我尾骨传到天灵盖,我有些慌神。
他微微低头,清冽的嗓音传来:「借个火。」
他的指腹,压在我剧烈跳动的脉搏上。
程靳舟唇间的烟点燃,在场几个都站直了身体。
「三哥,你怎么突然从藏区回来了?」
程靳舟的虎口扣着我的手腕,温度相传,言语间却是清冷:
「二十分钟内,我要看到你回到公司的消息。」
「三哥!我马上滚!」
刚才还在我眼前嚣张的人,一脸恐慌地拽着身边的女伴跑了。
幽静的长廊只剩我和程靳舟。
这种安静的氛围像是在宣判我的死亡进度。
「很冷?」
他松开手,沉沉地睨着我。
「不冷。」
「是么?在抖什么?」
我哑口无言,谎话被当事人揭穿,自然做不到平心静气。
他夹着烟,远离我弹了弹烟灰。
「温枝……」
我又抖了抖:「啊?」
「我们什么时候睡过?」
「……」
「还有……」
「什么?」
程靳舟顿了顿,传来闲散的笑。
「控制一下,心跳太大声了。」
「……」
4
程靳舟把我安排在最高楼的总统套间。
他还有个饭局,要我在这等他一会。
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北京城的夜景。
雪与灯影交错,繁华到迷离。
曾经,我也无数次站在高处,看下面南来北往,车水马龙。
后来一朝跌落,谁都能来踩一脚。
最不堪的时候,程靳舟半蹲在我身前,小心翼翼地问我,温枝,要不要和我结婚?
「枝枝,我能护你。」
回忆过后,一些痛苦的气息压得我喘不上气,我找来服务生,让他领我到顶楼看看。
雨夹雪,风很大。
高围栏阻碍了相机的视野,我找了张桌子,往上爬。
我沉迷于视野开阔后的景,雨雪落在身上都没有感觉。
巨大的推门声传来,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距离坠落只差几步之遥。
程靳舟狭长锐利的眼里,往日的冷意不再,他涨红了眼。
「枝枝,下来。」
他很害怕。
可是他在怕什么?怎么和我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时一模一样?
5
在尔虞我诈的家族里长大,程靳舟身上的薄情令人绝望。
至少我没见过他此刻这样。
他朝我伸过来的手都在抖,声声都是乞求。
「枝枝,下来,求你。」
我往桌子下跳,下一秒被一个宽厚的怀抱圈住。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他反反复复这四个字,狠话愣是说不出口。
程靳舟的身体也在抖,落在我腰肢上的手将我圈得很紧。
他此刻仿佛恋我入骨的爱人。
但其实,我们的关系,普通到像陌生人。连领证后,也没认真见过几次。
我下意识环住他安慰:「我没事,只是想拍一下视频素材。」
「温枝!!!」
程靳舟缓过来,最重的话也只有这两个字。
他拉着我往下走,替我擦拭时动作又很轻。
下面几楼,人很多,探头探脑地往我们这边看。
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我下意识躲。
程靳舟咬牙切齿:「程太太,我上不了台面吗?」
进了电梯,我才回话:「程靳舟,没必要。」
「什么没必要?」
他冷笑:「没必要出现?还是没必要让我太太不要跳楼?」
他带我走这一圈下来,往后生意场上,觥筹交错间,都会有人因为他给我三分薄面。
但是,确实没必要。
「程靳舟,协议上写了,再过一周,我们该去离婚了。」
程靳舟,从云端跌落的滋味,一次就够了。
5
我和程靳舟的初相遇,是在温家的私人滑雪场。
我爸说好陪我,还是将生意带到私人场合。
程靳舟敛眸站在我爸身边,聊着合作。
到最后,我爸半笑着指向我,说这是我女儿,要她这回没摔着,合同我给你签了。
高级道,我没有十分把握。
当初摔过一次,在医院龇牙咧嘴躺了半个月。
身边的朋友哄然大笑:「完了,枝枝,你要得罪人。」
冷风里,我和程靳舟对视。
他的名声我早有耳闻。
感叹心有城府的人,竟生了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
我问他:「程先生,你相信我吗?」
眼前人微微颔首:
「信。」
再后来,我也滑过好多次高级道,直至热情磨灭,也没有哪一回像这一次顺利。
我爸佯怒,描述我为胳膊肘往外拐。
程靳舟半垂着眸,唇边有笑意,将责任揽回他身上。
应了我爸四个字:「是我命好。」
轻描淡写一句话,让我往后四处游走时,每逢听人提起命运二字,都会想起他。
想起曾经有个人,将年少傲气的我概括进他的荣耀里。
遇见温枝,是我命好。
7
或许是他受过温家的恩惠,才愿意在温家落败时向我伸出援手。
结婚协议的终止时间是两年。
然而我提及时,程靳舟看起来并不开心。
走的时候他坐在车里,下颚线紧绷。
他偏过头,隔着车窗问我:「温枝,你没有心吗?」
还是那双漂亮十足的眼睛,堆满落寞。
没来由地指责,我低下头,不说话,车子扬长而去。
今夜北京城的雨越下越大。打车软件上,我排到了几百名后。
等车时,身后传来欢笑声。
我僵了僵,还没回头,听到有人疑惑:「承之,你看那个背影,像不像温枝?」
片刻后,有道沙哑的声音回答:「是她。」
紧张带来的局促感很快消弭。程靳舟去而复返。
他撑着伞,过来将我轻轻扯进伞下。
「抱歉,不应该和你生气。」
十分钟不到,他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顾承之在身后叫我:「枝枝!」
程靳舟压下伞,隔绝身后炙热的视线,问我:「要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不必了。」
他的指尖微凉,从我掌心划过,十指相扣地牵着我:「走吧。」
上车那一刻,我听到身后顾承之恼怒的声音:「枝枝,不准上车!」
我忽然想起,温家出事后,我们分开,顾承之也是这样的气急败坏。
他说:「枝枝,我真的很喜欢你。可你不能指望我,为了你什么都不要。」
「情人和妻子,只是一个名分,你就那么在乎?」
深情的人万劫不复,薄情的人游戏人间。
我当然不指望有人可以为了我,失了智。
8
这场雨下了好几夜。
助理给我打电话,说藏区的文旅局,邀请我共创宣传视频。
「先把时间定下来,我很快就过去。」
「枝枝,北京的事情你都处理好了吗?」
我点点头,视线不经意间透过缝隙看到程靳舟书房里的照片。
红底,西装革履的他和戴着头纱的我。虚假婚姻里,唯一有仪式感的东西。
程靳舟将这张照片放大,裱在他的书房里。
助理喊我名字,我从怔愣中惊醒:「很快处理完,以后不再回北京了。」
半夜,我被那张照片扰得心神不宁。
到客厅找酒时,看到了程靳舟。
灯没开,昏暗的环境里,点燃的烟忽明忽暗。
我在他旁边坐下,拿了他一根烟:「打火机?」
「这烟很烈。」
他领口的纽扣没系,露出尤为好看的锁骨。
程靳舟没给我打火机,在我赤裸裸的目光下笑了一声。
「在看什么?」
我毫不掩饰:「好看的躯体。」
他顿了顿,笑得更厉害,胸腔微震:「你倒是诚实。」
「还有更诚实的。」
「比如?」
「我想摸摸。」
气氛有一瞬间安静,我耸耸肩,咬着烟,低头笑了笑:「打火机呀。」
下一秒,腰肢被一只健壮手臂箍住,程靳舟将我整个人抱放在他腿上。
他掐着我的下巴,两支烟头相对。
他神情认真到,像在吻一个爱人。
而后,他咬着唇间的烟和我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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